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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世浮图-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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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良辅回身露出半个脑袋招呼杨玉琳:“国师大人,快来呀。”

    杨玉琳看着自己一身干净衣裳煞是心疼,摸了又摸,终于下定决心趴在地上也钻进了秘道。

  进了秘道,看见两个样式一致的铜环,傅达礼同样抬手敲了几敲,头顶上“咔嗒”作响,地面复原了,秘道里顿时一片漆黑。

    杨玉琳视物困难:“就这么摸黑往前爬么?”

    乌苏一边率先往前爬,一边脆生生答道:“当然啦,这可是秘道,秘道知道吗?”

    乌苏在“秘”字上加重了语气:“既然是秘道,自然见不得光啊!”

    杨玉琳很想跟她解释一下,这个见不得光的“光”并不是烛光的“光”……弄个火折子,点几根蜡烛总还是可以的吧。

    “国师大人,单靠咱们几个,能挖出这条秘道就很不错了,秘道狭窄,待久了容易窒气,点蜡烛就更容易窒气了,横竖就这一条路爬到底,错不了,凑合着吧。”

    杨玉琳边慢慢吞吞往前爬,边唠叨着:“那好歹也该带几颗夜明珠什么的,看着也亮堂些。”

    良辅一拍大腿:“这样一说倒也是!国师大人,你那儿不是有几颗皇上给的夜明珠么,个顶个有鸽子蛋那么大,拿一个过来,保管好用。”

    杨玉琳:“就是嘛,下次你们谁记得顺手带上,这黑灯瞎火的,我心里不踏实……我真有夜明珠啊?!”

    乌苏很是羡慕:“有啊,除了夜明珠,还有东珠、南珠、翡翠嵌珠…”

    杨玉琳一边受宠若惊一边在心里默默盘算,回了清宁殿无论如何要多捞点珠子,以备不时之需。

  前面貌似有个转弯处,杨玉琳右手扶了一下墙面,触手冰凉,吓了一跳:“呀,好冰!”

    良辅的声音在身前回答:“冰窖。挖秘道的时候得亏是运气好,再偏就挖到冰窖去了。觉着冷了吧?”

    杨玉琳确实感觉寒意阵阵:“冷。”

    “觉着冷就差不多了,这个位置在秘道的正中间,还有一半的路程就到了。”
  





第6章 皇上回来了
   接下来四人无话,悉悉索索着默默往前爬。

    乌苏动作最快,良辅第二,杨玉琳第三,傅达礼护在最后。

    爬啊爬,猛然听见乌苏惊叫了一声:“啊!”

    这一声真是划破长空,整个秘道都在回荡尖锐的叫声。

    杨玉琳听得心惊胆战,正待开口,又听得一个甜美的声音懒洋洋说了句:“小点声小点声,耳朵都吵疼了,我说你叫什么叫啊,胆子这么小爬什么秘道。”

    乌苏听见声音,战战兢兢回了句:“太…太…太后…”

  杨玉琳直觉得一道雷劈到了自己脑袋上,又听见问道:“听这声音,乌苏是吧,还有谁?”

    良辅、傅达礼一一都应了,乌苏又默默补了句:“国师大人也在…”

    杨玉琳明显感觉空气凝滞了。

    半晌,太后又接着说:“行吧,先出去再说吧,这秘道是到哪儿啊?咱们是回清宁殿呢,还是干脆爬出去算了?”

    要是被太后知道这秘道通向她自己的寝宫,且是在暖榻下面,这还得了!

    乌苏、良辅想也不想脱口而出:“清宁殿!清宁殿!这秘道老长老长了,直接回清宁殿倒方便些。”

    太后语带犹疑:“哦,是么?”

    杨玉琳默默滴了几滴冷汗,所幸太后并没打算追究,随口应了句:“那就回清宁殿吧,我可先出去了,你们跟上。”

    说完干净利落折回去了,听这动静,竟似比乌苏还矫捷灵巧些。

    灰头土脸爬出来,四人乖乖跪在太后身前不作声,太后整了整衣裳,拿手指着杨玉琳:“你,抬起头来。”

    杨玉琳依言抬头,太后看上去十分年轻,模样如声音一般甜美,观之可亲。

    她仔仔细细看了看杨玉琳,末了开口说道:“福临从小就亲近她姑姑不肯亲近我,你可知道为什么?”

    杨玉琳滴汗:“不……不知……”

    太后似是十分痛心:“因为她姑姑大长公主是天下第一美人,福临从小跟他父亲一个德性,就爱美人儿,你瞧瞧整个清宁殿,可有哪一个是生得不美的?”

    杨玉琳默默回想了一番乌苏和良辅的模样,俱是容色惊人,即便傅达礼冷峻不爱言语,论模样,那也是上上佳。

    “至于你,刚从秘道爬出来,灰头土脸的,居然还这么好看,你说这事儿气人不气人!”

    杨玉琳一边瀑布汗一边暗戳戳地腹诽:“这事儿……真不能怨我啊……”

  “原本只想来看看传说中的国师大人到底如何好看,谁成想清宁殿一个人也没有,听说国师大人在这清宁殿一住就是三个月,不免招起我一些不太痛快的往事。

    我一不痛快就控制不住要发脾气,就那么踹了两脚,竟叫我踹出了一条秘道。”

    四人默然,不敢吱声。

    当初挖秘道的时候,考虑到太后的性子,永寿宫的机关是怎么繁复精巧怎么来,有章有法,绝不是误打误撞能找到的,而清宁殿的机关,就是怎么方便怎么来,踹两脚就开。

    早知今日,当初绝不该偷这么一点点的懒啊。

    “都起来吧。”太后发话。

    杨玉琳正待起身,太后一眼瞧见:“谁让你起来?跪着。”

    杨玉琳回头看了看,良辅、乌苏、傅达礼俱是爱莫能助,只得乖乖又跪下。

  意识到自己在模样上拖了整个清宁殿的后腿,太后心下颇有些不忿:“乌苏,陪我去换身衣裳。”

    乌苏乖乖跟着去了,杨玉琳当中跪着,良辅和傅达礼立在一旁。

    待太后走远了,良辅拿过来一条毛毯递给杨玉琳:“国师大人,垫着这个,小心跪坏了腿。”

    杨玉琳吓了一跳:“这也使得?”

    良辅坦荡荡回他:“如何使不得?咱们太后看上去凶巴巴的,其实菩萨心肠,唯独对容貌有些苛责,这里面有个缘故。

     当年先帝微服南下,和一帮青年才俊坐着画舫游湖,品评风貌,彼时太后男装扮相,也在其列。

    二人言辞不和,先帝争辩不过,一时气上头,对太后的容貌颇有微词。

    国师大人方才也看见了,太后着实秀美,只是先帝的胞妹大长公主艳冠天下,先帝难免目下无尘,你猜后来怎么着?”

    杨玉琳一边拿毯子垫在膝下,一边煞有兴致问道:“后来怎样?”

    良辅看上去十分开怀:“太后盛怒之下,一脚把先帝踹下了湖,因是突然发难,随行宫人反应不及,先帝痛饮了一顿湖水方被宫人们手忙脚乱捞起来。

    太后目睹先帝狼狈形状,放声大笑一场,二人竟是不打不相识,就此结成一段良缘。

    太后入宫后终于见到了大长公主,自叹弗如,此后又有了皇上,皇上亲近大长公主,太后便对容貌有些不能释怀。”

    杨玉琳知晓缘由,大抵明白自己的处境还不算太艰难。

    “太后入宫后,仍是每日同先帝斗嘴,不受宫规约束,也不喜宫人称她为娘娘,说宫里那么多娘娘,怎么分得清呢,淑妃便是淑妃,贤妃便是贤妃,不然直接叫名字也成,倒显得亲近。

    从前是娘娘便这样,如今是太后,越发随性,因着这个缘故,阖宫上下都显得有些没大没小没规没矩。

    先帝看上去虽然常与太后斗嘴,心里却百般爱重,皇上对国师大人的宠爱同先帝对太后的宠爱比起来,倒还要退一射之地呢。”

  良辅的这个类比让杨玉琳有些不自在,不由自主想要岔开话题,下意识摸着膝下的软毯:“这毛毯软软的,好舒服。”

    良辅又是羡慕又是叹息:“能不舒服吗?国师大人跪的可都是真金白银!

    这是盘金丝银线毯,金子打成薄薄的金箔,再细细地割成金线,界进西域产的细羊毛里,再用银线镶边,别提多费功夫了,可这样做成的毛毯,当真又好看又舒服。

    再说国师大人跪着的这金砖,旁的宫殿都是用的青砖,只国师大人搬到清宁殿后换成了苏州府的金砖。

    这金砖要先用谷糠煅烧三月,再由工匠细制半年,质地绵密,断之无孔,敲之有金玉之声。”

    良辅说完屈指敲了敲,果然金玉铿锵。

    良辅滔滔不绝,傅达礼已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良辅即刻反应过来,抽出杨玉琳膝下的毛毯扔到一边,乖巧地立在一旁。

  太后沐浴更衣完毕,乌苏端茶上来,她伸手接了,有一搭没一搭地抿茶,看上去似乎在发呆。

    杨玉琳虽然自觉平日里并不是娇贵的人,膝下却也渐渐有了寒意,暗自思忖太后今天到底是要怎么发落自己。

  清宁殿寂然半晌,太后终是缓缓开了口:“当年先帝抛下我们母子,本想着跟着他去了也好,终究狠不下心肠。

    王位可有什么好?那么多人争来争去,我一介女流,只保全福临和福行一世平安,于愿足矣,哪有什么野心抱负。

    吃了那么多苦,受了那么多罪,福临却一日比一日疏远我,他亲近姑姑便罢了,如今又来一个你,俗话说,儿不嫌母丑啊……”

    太后这番话说得戚戚哀哀,杨玉琳听得头痛欲裂,再看良辅、乌苏俱是一副“终于开始了”的表情。

    杨玉琳忽然想起良辅先前所言“还有一样最最麻烦的不可不防”……话虽如此,这可如何防起……

  太后从初遇先帝说起,讲到自己如何进宫,如何与先帝斗智斗勇,又讲到先帝如何先她而去,她是如何在宫变乱流中保全福临和福行,再讲到她如何看着福临长大,如何管教福行……

    这番话每次皇上犯错太后都会拿出来说一次,乌苏和良辅早听得烂熟于心,此时不免昏然欲睡,傅达礼也是勉力支撑面露辛苦之色。

    杨玉琳已跪了许久,膝盖从原本的寒凉变得刺痛,如蚂蚁啃噬,再变得麻痹,失去知觉。不知道哪里传来“噗咚”一声,远远的,人声四起,有人高声呼喊“国师大人”“国师大人”……

    杨玉琳觉得冷,就像整个人掉进冰冷的湖水,越陷越深,越来越冷。

    恍惚只见天地间白雪皑皑,一个瘦小的人影蜷缩在雪地里,冻得发紫的小手兀自向前伸着,却是再也没有力气移动分毫。

    白雪越积越厚,眼看就要将他彻底掩埋。

    远处走来一个道人,步伐轻快,踏雪无痕,本已错身而过,道人身上佩着的小玉瓶却突然荧光点点,闪烁不停。

    道人大骇之下环顾四周,细细搜寻了一番,终于发现了雪地里那个身影,他飞快上前,一把将人捞出来,裹在怀里拔足狂奔。

    杨玉琳四肢僵硬动弹不得,神识仿佛飘在空中,眼前场景纷然变换,如梦似幻。

    少年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间简陋的茅屋内,屋外冰天雪地,屋内衾单席薄,却并不觉得寒冷,对面坐着一个年轻道人,正默然看着自己,脸上的神色道不清悲喜。

    少年最后的记忆是自己冻僵在雪地里,此刻却躺在温暖的茅屋内,想必是这道人救了自己的性命,二话不说起身就朝道人拜去。

  年轻道人张了张嘴,似是有千言万语要诉说,却半个字也吐不出来,最后整理了形容,郑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跪在地上,低着头:“我无父无母,也没有名字。”

    道人不自觉握了握手掌,眼睛飘向屋外,白雪纷飞。

    分明是清冷寒凉之物,这样纷纷扬扬落下来,却格外温柔好看。

    “回雪,从今天开始,你叫回雪,我是你的师父,他们叫我沂山道人,你想怎么叫,都随你喜欢。”

    少年恭恭敬敬地低着头:“是,师父。”

    道人盯着少年看了半晌,正色说道:“既叫我一声师父,我平生所学自会教与你,但有一事必须答应我,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没有我的准许,不可离开沂山半步,明白?”

    少年毕恭毕敬地答应:“是,师父。”

    呼风唤雨、腾云驾雾、符咒丹药、奇门遁甲、卜相占星,沂山道人自收了回雪为徒,日日悉心教导,倾心传授。

    回雪乖巧伶俐,天资聪颖,不拘什么方术变幻,皆是一点就透,寒来暑往,堪堪十年光景。

    沂山高耸入云,人迹罕至,沂山道人本领通天,世人寤寐思服,辗转反侧,备了金银财帛络绎不绝以求襄助。

    道人不胜其扰,曾立下规矩,沂山脚下两千五百级石阶,一步一叩,精诚所至,谁若能爬上来,凡有所求,无不应允。

  有求必应,这个诱惑实在太大,无数人前赴后继动过心思,却终究败在这两千五百级石阶下。

    也有些投机取巧之徒,结伴而行,交替叩拜,却发现这石阶一时无穷无尽起来,十人百人皆无果而返。

    世人方才了悟,必要至精至诚才能得见道人真容,因此十年来竟无一人有成,道人也乐得清静。

    回雪日日所见只有师父一人,所幸他性情寡淡,倒不觉得有什么难耐之处。

  这一日,沂山来了一只飞鹤,姿仪高贵,美丽非常。

    道人一见之下大惊失色,再三嘱咐回雪万不可私自下山,然后十万火急驾鹤离山,这一走就是三十年。

  跟着师父修道以来,回雪早早辟谷,光阴如梭,道法一日胜过一日,容貌却仍似少年。

    从前日日有师父相伴,如今偌大的沂山独有自己,三十载光阴荏苒,回雪第一次觉得沂山竟有些冷清。

  又一日,回雪正在山间竹林里采集露水,忽然听到人声回响。

    寂然了这么些年的沂山,在这一日终是有了些人气。

    是一个素衣少年,一步一叩拾级而上,嘴里念叨着“恭请仙师安康”“恭请仙师安康”,已逼近山顶。

    从山脚一路叩拜上来,少年身上衣衫尘土尽染,身形也显得困顿不堪,摇摇欲坠,神志却十分坚定。

  素衣少年叩完最后一级石阶,几乎伏在地上起不来。

    挣扎了许久,终于抬起头来,对回雪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疲惫不堪的脸上,一双眼睛却是神采奕奕。

    “仙师,可算是见着您了。一步一叩,两千五百级石阶,我爬上来了。凡有所求,无不应允,可还作数?”

    回雪本想告诉他师父已经离山了,看着这少年清明澄澈的眼睛,却下意识地问出一句:“所求为何?”

    少年笑容更盛,几乎有些晃眼,形容虽憔悴,话语却铿锵:“眼下烽烟四起,民不聊生,今日来,求仙师助我,开万世太平。”

  这个潦倒少年展现出来的神采意气让回雪有些愣神。

    多年不与人接触,他实在不知此刻应当如何应对,讷讷说道:“你先起来。”

    少年又是一番苦苦挣扎,终究颓下身形,歉然开口:“仙师,今日跪多了,怕是起不来。”

    回雪看了看少年膝盖,已经不是“残破”两个字就可以形容的了,双膝早已磕破,鲜血淋漓又反复凝痂。

    回雪伸手抚上少年双膝,顷刻间,密集厚重的疼痛袭上回雪双膝。

    多年修道,回雪对于肉体疼痛的感知已经到了一个极度生疏的程度,这一瞬间的膝痛让回雪整个人都软倒在地,耳边传来少年不断的呼喊“仙师”“仙师”……

    杨玉琳人在梦中,双膝的疼痛却切肤入髓般真切,就像巨石从膝上透彻碾过。

    钻心剧痛让他忍不住攥紧胸口,想要按住因疼痛而剧烈起伏几乎要跃出胸腔的心脏,额头冷汗淋漓:“痛,好痛……”

    “国师,国师,哪里痛?”少年的声音一丝丝传入耳畔,一双温暖的大手抚上自己的膝盖。

    杨玉琳觉得眼皮沉重,朦胧中看见素衣少年在抚摩自己的膝盖,乌苏和良辅立在一旁惊慌失措。

    咦,乌苏?良辅?杨玉琳用尽力气终于睁开了眼,没错,是乌苏和良辅,傅达礼也在近旁,地上还跪着几个半老不老的老头子。

    转头看见一个甜美的妇人远远站着,面带怒容,茶盅砸了一地,杨玉琳在认出太后的那个瞬间彻底清醒了,梦里的事倒忘了多半。

    再一转头,看见身前有个龙纹锦袍的青年正低头为自己抚摩膝盖以减轻疼痛。

    杨玉琳忽然觉得他宁愿自己的双膝真的被巨石碾过,也不想在现在这个状况下醒来。







第7章 所谓侍寝
 “好!江太医、史太医、刘太医,他们三个加起来两百多岁了吧?

    都说你宝贝疙瘩无恙,不过是气血阻滞,推一推就好,你偏不信。

    那就只当太医院是养着他们玩儿的,你让跪那就跪着。

    如今你的宝贝疙瘩可算是醒了,你且问他,我今日是不是对他十大酷刑使了个遍,是不是心狠手辣暗下杀手,以致他痛不欲生昏迷不醒!”

    太后看见杨玉琳醒了,又添了三分怒气,找来找去找到清宁殿最后剩下的一个鱼藻纹蒜头瓶,哐当砸到地上摔了个干净。

    又指着杨玉琳咬牙切齿喝道:“你!不就是让你跪一跪么?儿媳妇儿还跪不得公婆了?我动手了么?我动脚了么?我动鞭子了么?我动刀动枪动剑了么?

    碰都没碰你一下,你就晕了,晕就晕吧,一叠声就在那儿喊疼疼疼,你就说!我到底跟你什么仇什么怨!” 

  蒜头瓶个大瓷实,砸到地上好一阵稀里哗啦,杨玉琳梦里景象纷纭脑子本就有些迷糊,被这动静吓了一跳,无意识地往后缩了缩,小模样别提多可怜了。

    待弄明白太后说了什么,吓出一身汗,忙不迭起身就要跪,景福临一手抚在他膝上,一手按在他肩头,俯身凑到杨玉琳眼前,温声说道:“躺着,别动。”

    眼睛里温柔宠溺,简直能滴出水来,杨玉琳老脸一红,顿时有些如坐针毡,罢了罢了,眼睛一闭,别人的家事,还是不插手了罢,睡,继续睡。

  乌苏拿来一条锦帕,景福临接过来,细细为杨玉琳拭汗,太后看见这副情形,简直气得头都晕了,恨不得即刻拉了杨玉琳,刀枪剑戟随便挑,二人痛痛快快较个高下拼出个你死我活才好。

    杨玉琳装睡,景福临也不言语,他深谙母亲性情,最懂得如何令她着恼。

    太后把个清宁殿翻箱倒柜,再找不出什么动静大的东西可以砸,一口气憋在胸腔,脸都气歪了。

    “这宫里是留我不得了!我走!我走得远远的!去万安寺!再也不回来了!随你们怎么如胶似漆,碍得着谁的眼!”

    说完一路左踢右踹,噼里啪啦就出了清宁殿。

  杨玉琳打定了主意,管它人仰马翻呢,天塌下来也绝不睁眼。

    景福临也是岿然不动,仔细帮杨玉琳擦拭额头冷汗,擦完了又顺着脸颊往下擦拭脖子,又解开杨玉琳领口继续往下。

    杨玉琳装不下去了,一把挡住景福临的手:“这等小事就不劳烦皇上了,我自己来吧。”

    拿过锦帕随便抹了两下,杨玉琳拢了拢领口,看了看地上跪着的三个太医,加起来两百多岁了?

    看不出来啊,挺精神矍铄的嘛,转又想起覃宛,叹了口气,果然医者比较驻颜有方啊。

    杨玉琳支支吾吾说了句:“皇上,人太多,头晕……”

    景福临挥挥手,三个太医颤颤巍巍站起来,互相搀扶着出去了,傅达礼往外吩咐了一声,跪在殿外的宫人也都退了。

    杨玉琳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定定地盯着景福临,景福临以为他有所求,展颜一笑,凑上前去:“要什么?”

    那口气,就算要天上的月亮恐怕也是极容易的。

    “嗯……呃……皇上,你不走么?”

    正在收拾满地狼藉的乌苏手上拿满了碎瓷片,哗啦一下全掉地上了,良辅的表情也相当精彩。

    景福临想了想:“好,国师好生将息。”

    一边往外走一边朝乌苏、良辅、傅达礼扫了一眼,三人乖乖跟上。

    听见身后杨玉琳说了句:“他们三个留下。” 

  景福临木然回头,脸上就有些不太好看了。

    多他们三个都不多,多我一个就多了?

    傅达礼仍是一脸冷峻无甚变化,乌苏和良辅脸上就精彩纷呈了,二人拿眼睛狠挖杨玉琳,杨玉琳只作没看见。

    景福临到底没说什么,打定主意扩建清宁殿,自个儿出去了。

    乌苏、良辅、杨玉琳齐齐透了口长气。

  不待乌苏和良辅上前,杨玉琳一个鲤鱼打挺,麻溜儿地从榻上跳下来了,动了动胳膊腿,满屋子溜达起来了。

    乌苏、良辅瞪大了眼:“国师大人!腿无碍吗?”

    杨玉琳不解其意,弹了弹自己的腿:“无碍啊,有什么碍?跪一跪就有碍了?哪里就那样娇贵了?”

    “那方才国师大人还一叠声喊痛呢,小脸惨白惨白的,痛出一身冷汗呢?”

    “哦,那不是我痛的,那是我做噩梦了。”

  乌苏、良辅相对无言,在心里默默为太后抹了一把同情泪。

    “不对呀,那既然不疼就要告诉皇上呀,皇上可是心痛得不得了呢。”乌苏总归是忠心护主。

    良辅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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