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烂柯人-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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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唯独宁柯。
  唯独宁柯。
  明明靳忘知救了他,帮了他,表现得很信任他,他却自始至终戒备着他。
  自始至终,从未变过。
  宁柯随意道:“好不好人说不上,毕竟好的定义很玄幻,大概要涉及一点玄学。”
  靳忘知:“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宁柯笑道:“中途停靠点。你进去之前已经发现不对,也猜到了有什么问题,然而你还是让所有人进去,让所有信任你的人成为诱饵。对待你的队员尚且这样,何况是我?”
  最保险的做法,应该是立刻离开,而不是他这样。
  他将这么多人作为诱饵,来把蟹壳吸引出来。他算计了蟹壳,算计了队员,算计了宁柯的实力,算计了自己的性命。
  这是个会利用一切的赌徒,从宁柯见到他认识他的那一刻,他就一直在赌,或许他已经赌了很久了。
  他把筹码和命放在了赌桌上,下了注,平静地装出样子,平静地等待结果。
  在某种程度上,他和宁柯,甚至孟还,真的是一类人。
  孟还啊孟还。
  你说过很厉害的人,果然很厉害。
  宁柯轻笑道:“在那之前,我几乎已经相信你了。”
  几乎已经相信,靳忘知是个正直的队长,不参与基地的内斗。
  几乎已经相信,靳忘知只是单纯地为基地分忧,是单纯地心疼他,对他好,让他体会普通人的生活。
  现如今——心疼他可能是有的,对他好也是真的,但利用他,靳忘知是一定不会手软的。
  “你大概不是个好人,但也不一定是个坏人。”宁柯道:“起码你对我是真的好,留在蜀道,确实对这样的我,是最好的选择。”
  “但你也不是这样的你。”
  “是啊,我也有所隐瞒。”
  宁柯笑了,那笑轻佻而散漫,仍旧是他寻常的样子:“况且——你本来是想在路上杀了我的吧。杀了这个给基地带来巨大威胁的我吧。”
  “所以才会在一开始派我跟完全不熟悉的王锤上去战斗,如果不是突然冒出了一个火系蟹壳,你本来是想在路上耗尽我的能量,再悄无声息除掉我的吧。”
  “真奇怪。”宁柯抬眸笑道:“我后来给了你这么好机会,你居然没有下手。”
  他一字一句道:“为什么呢靳队,这不像你的作风啊?”
  靳忘知眼底一寒,宁柯却还是歪着头,眼角眉梢俱是笑意。
  分外乖巧。
  “你是故意的。”
  “我当然是。”
  故意显露出如此强大的实力,屡屡使用空间种的顶级异能。
  故意粉碎了自己的双腿,躺在地上。
  故意表现得像异能耗尽,无法移动。
  一切的一切只是给靳忘知营造一个机会,一个杀了他的机会。
  只要靳忘知有一丁点意图,他都可以心安理得地除掉他。
  反正在那种情况下,他也有上千种方法要了靳忘知的命。
  就像孟还说的那样,宁柯已经不怕痛了,他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好可惜啊。”宁柯笑了:“如果那时候你试图杀掉我,那么现在的你,早就已经死了。”
  “那么想必我们两都不用太烦恼了。”
  “为什么呢靳队,明明你那之前都是想杀掉我的,为什么后头又救了我呢?”
  靳忘知的背脊一下绷紧,宁柯支着头,闲散地看他。
  桃花眼带着笑意,漂亮如斯。
  他却觉得宁柯从未如此危险过。
  好似万丈的深渊,好似不见底的沧海,好似悬于九天之中,空茫茫天地间的一根钢丝。
  他踩在上头,踏错一步就是粉身碎骨。
  靳忘知语调依旧平静:“想救就救了,我也不知道理由。”
  宁柯微微歪了头,眼底含笑。
  靳忘知起身道:“你早点睡,我去洗澡。”
  宁柯轻笑一声:“想逃?”
  靳忘知尚未反应,便觉四周空间一下缩短,给狠狠摔在了床上。
  紧接着,便是身上一重,宁柯双膝跪在他腿旁,一手掐住他颈项。
  五指冰冷,按在他温热的,跳动的脉搏上。
  低下头,呼吸拂过他耳畔,呢喃若情|人间的低语:“晚了。”
  靳忘知指尖一动,便被宁柯另一只手压住。
  他轻笑道:“靳队,你大可以放火系异能。”
  “你也大可以猜猜看,我来不来得及把你全身包上密闭空间,让你活活窒息而死?”
  靳忘知抬眼看他,眼底一片冰冷。
  宁柯松开掐着他脖子的手,按住了靳忘知两个手腕,低声笑道:“靳队,你到底在想什么呢?”
  这笑已经远远不是他平时的笑了,笑声薄凉,危险至极。
  “你在长安基地救了我,却又想杀我——这我可以理解,毕竟你想利用我立功升职。”
  “以前对我好,是为了让我放下戒心,好在路上更好的除掉我,这我也可以理解。”
  “可是你现在突然放弃了前面所有的准备,放弃了杀我,反而想救我。这又是为什么呢?”
  “已经打定主意要让我留在蜀道基地,却又对我比以前更好。我满以为你想走前来一夜,但试探下来也不是。”
  宁柯压在他身上,眼里含笑,字若冰霜:“靳队,你这样的人,你这样不信任别人,利用别人的人,请不要突然无条件地对我这么好,这会让人很困扰的。”
  “不信任别人?”靳忘知躺在他身下,语气亦是一样的冰冷:“你就信任别人么?”
  “你说我算计你,何尝不是因为你从来没有相信过我?你会怀疑我,何尝不是因为你总在质疑每一个人?”
  闻言,宁柯哈哈大笑。
  他的桃花眼睁着,在这昏黄的烛光下好似三九的寒冰。
  “诡辩。”
  他用一只手握住靳忘知的两个手腕,另一手的掌心贴上靳忘知的胸膛,沉声笑道:“靳队,你明明很紧张,还要装作这么平静么?”
  他低声笑道:“现在身上在冒冷汗吧,害不害怕?”
  靳忘知抬眼看他,却听得这人又笑:“反正我们都已经这样了,就敞开天窗说亮话吧。我实在没心思去试探猜测你的目的了,靳忘知,说吧,你到底为什么放过我?”
  “我劝你不要耍什么手段——哪怕你是真的长了一张很适合说谎的脸。”
  他两手一按,将靳忘知欲抬起的双手重新死死按下,双腿一扣,将他的腿固定住:“靳队,这个就不用我提醒了吧——你打不过我的。”
  “又或者你实在不甘,念在你对我这么好的份上,我们可以来做个交易。”
  “你告诉我你的想法,我就告诉你,我是如何成为山顶基地所谓的幸存者的。”
  宁柯笑道:“长安基地问了两年,用尽各种手段都没有问出来的问题,我今天就可以告诉你,只告诉你——至于你想怎么用,这取决与你。”
  “怎么样靳队,这个交易,不亏吧。”
  作者有话要说:
  两个人的感情终于要开始上正轨了啊啊啊啊啊啊你们两个心机婊,写得累死我了。
  没办法,他们两防备心都太重,一开始靳队的好只能是利用啊心好累。后头就会好了——毕竟,靳队有点动心了,虽然只有一点——摔。
  谢谢梅子湖捉的bug~
  有bug请务必都留言提出来,万分感谢~


第21章 坦白
  外面轰然划过一道闪电,紧接着一声惊雷。
  雨又开始下。
  淅沥的小雨随意滴了两滴,紧接着天宛若撕裂一般,暴雨倾巢而出。
  雷声轰鸣,闪电交加。
  一如几天前,一如十几年前。
  靳忘知侧过头,他被宁柯压制着,小半张脸陷在床铺里,不知在看什么。
  良久,他开口道:“你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
  宁柯:“所以?”
  靳忘知:“我有个弟弟,叫靳思安,他是眼系异能。”
  “你的眼睛,跟他的很像。”
  非常,非常漂亮的桃花眼。
  轻含笑意时,仿佛漫天星光都要溶在眼眸深处。
  靳忘知沉声道:“他跟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我站不起来了。’”
  宁柯挑眉;敛去眼中笑意。
  同样的一句话,他那天也说过。
  一字不差。
  “对,就是这么巧合。”靳忘知低声笑了起来:“那天本来也是晴天,后来打雷,下雨,我抱着他,几乎一模一样。”
  十八年前,他躺在长安基地外的大雨里。
  抱着靳思安渐渐冷去的尸体。
  宁柯:“你父母呢?”
  靳忘知没有回答,反而道:“你想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要不惜一切代价往上爬?”
  这一段他本来可以隐藏过去,编个借口糊弄过去,又或者说些别的搪塞过去。
  但是他突然很想说,很想告诉宁柯。
  既然是交换,那就一起来抖底好了。
  靳忘知转回头,抬眼看他:“我要改一条法律,《异能法案》中的一条法律。”
  宁柯:“什么意思?”
  靳忘知:“长安基地的规定,只有异能部队的长官才有权提出修改异能法案。”
  “长安基地与蜀道基地并非共用一套法律,但是这两个基地针对异能者的一条法律是一样的,即异能限制法。”
  “异能限制法?”
  宁柯看上去根本不知道这条法令,靳忘知却也不奇怪,跟他解释:“异能限制法,即所有异能者,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不能攻击非异能者,违者终身□□或者处以死刑。”
  异能者的杀伤力太大了,尤其是火系,风系,水系,空间系四系,一次反抗,就有可能给基地带来惨重损失。所以两个基地都是一样,一旦这其中哪个系出现一点苗头,都要立刻铲除。
  这也是宁柯一开始选择说自己是速度系的理由。
  毕竟速度系再强大,带来的伤害也是可以控制的,基地最多选择□□他,并不会除掉他。
  可是——
  宁柯迅速抓住了重点;难得一次皱了眉道:“不能攻击——非异能攻击也算攻击?”
  “算。”靳忘知冷冷道:“异能者比普通人强太多了,他们的体能,身体素质,远非普通人可以达到的。所以才会有这条法律,初衷是保护弱者。可是现在——”
  说到此,他顿了片刻,冷笑一声。这恐怕是靳忘知第一次在人前露出这种笑容,这种根本不符合他表象的,讥讽的,憎恶的,孤注一掷的冷笑:“我父亲就是死在这条法律之下。”
  话到此处,已经大大超出了宁柯的预料,他听着靳忘知继续道:“他是被非异能者打死的,当着我的面,活活打死的。”
  宁柯愣了。
  他松开靳忘知的手,坐直了身子。
  靳忘知保持着被他禁锢的姿势,一动不动。
  他的眼睛空茫茫一片,不知在望向哪里,或许透过整整十八年的光阴,看着一切噩梦的开端。
  他们一家都是异能者,受异能限制法的约束,无法反抗。
  母亲扑过去想阻止,反被拽着头发踹到一边。
  还有人踢了他们两脚,他手心里的火苗已经窜起,却被母亲死死按在怀里。
  父亲,还有父亲。
  他父亲抱着头,被他们踢来踹去,有的用椅子砸,有的用家里的台灯,碗,甚至用筷子戳父亲的眼睛。
  他们用着人世间最肮脏的话语辱骂着父亲母亲,辱骂着他和靳思安。
  无数的人源源不断地涌进来,将他们家打砸一通。
  他捂住靳思安的眼睛,叫他不要看。
  他父亲是一个强大的火系异能,从被打开始到死亡,他都没有喊过一声疼。
  只说了一句。
  “有事冲着我来,不要欺负我老婆和孩子!”
  他们打了很久,或许一个下午。
  或许一个下午加一个晚上。
  其实他也不记得了。
  或许中途他父亲已经死了,但是他们还在继续。
  最后这帮人打够了,出气了,喊着胜利的口号,趾高气昂地离开了。
  家里已是一片狼藉,他护着靳思安不让他看,自己则看着母亲疯了一样扑向那滩形状凄惨,不成人形的皮肉与骨头。
  保护弱者的武器,最终成了加害强者的利刃。
  宁柯一时无言,饶是他想撕开靳忘知这幅正人君子的假象,也绝没有要揭别人伤疤的意思。
  但是谁能想到——靳忘知为人,表面上看就是一汪清池,微微将手伸进去,似乎是熨贴人心的温泉,再往下,伸到宁柯这种程度,便会发现温泉的底下,是彻骨的寒潭,伴着污浊的淤泥。
  可如今探到了底层,竟然是一手淋漓的鲜血。
  宁柯感到一股深深的不自在:“警察呢?没有报警么?”
  纵然这条法律偏袒普通人,那也没道理放任无辜的人被活活打死。
  当着妻儿的面,在自己的家中,被虐杀而亡。
  靳忘知深吸一口气,没有回答他的提问,而是徐徐道。
  “我父亲是蜀道基地的医生兼研究员。二十多年前,他提出了异能起源的猜测,猜测每个异能者都是全系异能的携带者——这就意味着,每个异能者,都有可能开发全系异能。基地欣喜若狂,拨给他大笔的资金进行研究,希望他早日开发出如何激活全系的方法。”
  “但是,方法还没研究出来,我父亲先一步发现了副作用。别说全系,单单开发双系都是非常危险的,就像两种不同的血液进行融合,一个不查会产生排斥反应,危及生命,而且理论上会给异能者带来巨大的痛苦和折磨。接受开发的异能者很有可能会时时刻刻痛苦不堪,出现短寿,异能反噬,长期痛苦带来的精神问题等不可逆转的后果。所以父亲不同意继续,他上交了一份详细的副作用分析给蜀道基地,请求终止这个项目。”
  宁柯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然后呢?”
  靳忘知:“然后被基地驳回了。蜀道基地已经投下了一笔钱,高层们也认为这是一个很值得研究的方向——那时候山顶基地还在,且一直传言要吞并另外两个基地,此时开发出双系会大大提高基地的实力,也会带来巨大的威慑力。”
  “我父亲不愿意做,自然还有其他的研究员来做。除了水火空速风这五大战斗系异能外,还有其他数不清的小的异能,如我母亲的眼系异能,力气等等。但这些小的异能种类过得并不好,他们无法参与战斗领工资,也很难进入非异能的公司上班。因为异能限制法的存在,他们从一出生起就要注册,标明自己的异能者身份,他们无法进入专门给战斗异能开的异能学院,只能去普通院校读书。”
  “同样,还是异能限制法,他们不能攻击同学。普通攻击也不行。他们只能被同学欺负,不能还手。”靳忘知压低了声音,终于泄露出一丝压抑至极的痛苦来,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语速:“我弟弟是眼科异能,他读的普通学校——我无数次,看见他满身伤痕的回来。”
  靳忘知的拳头握得死死的,或许他无数次午夜梦回,都希望回到当年,不惜一切代价地去打上一场架:“靳思安他,他长得很漂亮,他有一双跟母亲一模一样好看的眼睛。他很乖,很听话,也很内向,没有什么朋友。他很喜欢吃甜食,很喜欢念书,也很刻苦,所以成绩非常好。但是,但是他是眼科,所以那帮小兔崽子一直说他是用异能作弊,偷窥别人的试卷。”
  靳忘知从来不说脏话,但是时隔那么多年,他只恨自己不能用人世间最恶毒的语言去形容那帮孩子。
  那帮不过一点点大,却用尽手段折磨他弟弟的孩子。
  “他们打他,欺负他,用脏话骂他,编排他,撕他的作业害他被老师罚。我弟弟他胆子小,怎么都不肯跟家里说,家里只能一遍遍去找老师,找学校。到后来,带他转校,但是一切都没有好转。”
  转校,异能者,过于木讷的言行,过分优异的成绩,不能反抗的法律规定。
  蜀道基地总共就这么大,他还能转到哪里去?
  而他呢,他是火系班上的天才,他能揍翻班上的每一个人,却不能打那些孩子一下。
  靳忘知顿了一顿,回到了原题:“这些非战斗系的异能,往往出来后也找不到什么好的工作,久而久之与战斗系异能已经是两个阶层,几乎碰不到面。就连我的母亲,以前做的也是看护,爷爷病重时被聘来家里做护理,才与我父亲认识的。”
  “他们往往穷困潦倒,一无所获,蜷缩在基地的角落里,成为基地的‘危险分子’。那些研究员不是要做实验培养双系么?他们看上了这群非战斗系异能。”
  宁柯已不知要如何反应,他直愣愣地看着靳忘知自顾自讲下去。
  “他们照着户口挨家挨户劝说,出高薪‘请’他们去做实验。他们口口声声只有好处,副作用一个不提,被我父亲发现的时候,他们已经对十几个人做了实验,那些人死的死,伤得伤,活着的备受煎熬,生不如死。”
  “我父亲生气了,他向基地举报这些人的恶行,基地不予理睬,说这是为了基地做贡献,他们是自愿的,是崇高的战士。于是我父亲又去向媒体举报。哪个媒体敢报告这件事?我父亲因为这件事丢了工作,一个人一个人地去找,劝他们不要再做下去了。”
  “再然后,死的人越来越多,网上有人猜测——说是我父亲假冒专家,发表虚假论文,说能够把普通人改造成异能者,但副作用很大,成功率非常低。他们说,我父亲为了金钱,不惜以普通人为实验体,做丧心病狂的活人实验。”
  “他们举出了很多‘证明’,包括我父亲当年论文的报道——《每一个人都可能成为全系异能》;包括我弟弟在学校被虐待,我父亲和老师吵架的视频;包括我父亲上门劝告的视屏。于是很多人向基地举报我父亲,但是我父亲什么都没有做,基地不能给他判刑。所以这群人在网上断定社会是黑暗的,断定基地高层收了我父亲贿赂,断定基地歧视普通人,不把他们当人看。他们决定自己来维护正义。他们召集了敢死队,人肉出我家的地址,他们跟踪我父亲。”
  “然后那一天,他们进了我家的门。”
  那天的天气其实很好,整个上午都是晴天。
  那天正好是周末,正好是父母的结婚纪念日,父亲已经许久没有工资收入,忍痛卖掉了戒指换生活费,回来的路上给家里买了个小蛋糕。
  真的是很小的一个蛋糕,父亲切了四份,两份大的给了母亲,一份给了他,一份给了靳思安。因为靳思安喜欢吃甜,还特意倒了点白糖给他。
  父亲还乘着母亲吃蛋糕,笑嘻嘻在她头上别了朵野花。
  父亲说母亲总是很好看,被母亲笑着掐了一把。
  然后门被敲响了,父亲笑着,当着两个儿子的面亲了母亲一下说:“我去开门。”
  之后便是他这一生一世也忘不了的人间地狱。
  靳忘知道:“母亲想打电话,但是根本碰不到手机。邻居们出来询问了缘由,纷纷拍手称快,甚至帮忙把家里的座机和手机全砸了。”
  他们看戏一样的看着这一家子,啐着说罪有应得。
  他那时候有多恨,他恨基地,恨高层,恨邻居,恨普通人,恨自己,甚至恨弟弟,恨母亲,恨父亲。
  他那时候甚至希望父亲不要顾着他们三个,把所有人烧死算了,哪怕一家子死在一起也是好的。
  而不是现在,独留他一个,苟延残喘。
  平生第一次觉得“恨”这个字是多么单薄。
  区区一个字哪里写得清那种感觉。
  仿佛要把牙齿都咬碎了,仿佛要把指甲抠断了,仿佛心脏给人攒在手里,都远远比不上的那种痛苦。
  靳忘知面色依旧平静,语气也很平静。
  他一直看上去就像个正常人。
  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
  那些伤痕从来没有愈合过,随着时间愈来愈深,愈来愈深,终于溃败腐烂。
  他二十一岁毕业成为见习生,同年立下大功被钦定为二队队长。
  能这么早爬上精锐五队的队长职位,他暗地里用了多少肮脏手段。
  “够了。”宁柯道:“你不要再说了。”
  他深吸一口气道:“我,我没有想到你——”
  “没有想到什么?没想到我不是个一帆风顺的心理变态,还是以为人类内部是铁板一块?”靳忘知一把拽住他,手劲几乎可以捏碎人的腕骨:“你不是想问我为什么后来会对你好?我现在就告诉你为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字数太多了,还有一半过去放下一章。


第22章 忘之
  “我父亲死后,那群人也没有真的离开。他们聚集在我家楼下,等着警察前来逮捕。他们反复强调自己是为了正义而战,为了普通人备受歧视的地位而战,并且号召警察中的非异能者加入他们。”
  “没有参与的人就举办□□。他们上街抗议,要求基地给出解释。”
  “你知道基地是怎么做的么?”靳忘知道:“他们迫于舆论,加上内部有人曝光,承认了确实在做基因实验,并且做出了郑重道歉。他们取缔了项目,封锁了实验室,然后——把罪责全部推到了我父亲头上。”
  他死去的,不能说话的父亲头上。
  靳忘知淡淡道:“我母亲不服,她四处上诉。可是那一天的人实在太多了,加上警方拘捕了人准备判刑,于是网上发起了征集活动,集体向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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