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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不敢惹-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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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还是性命要紧。
且说淇钰独自走在山林间，他能感觉到周围有能量波动，有人类在或远或近地观察他，然而他并不在意，只要他们没过来挑衅，淇钰并不想多生事端，毕竟现在不比以前在星际的时候，自从补充能源成了一件比较困难的事情之后，他就不是很想把能源浪费这些人类身上。
这么想着，淇钰便开始默默地计算着还要走上多久才能到达赤海楼。
十五天八小时，太慢了，他想，没有飞行系统确实是非常不方便的，如果有办法可以弄到代步的工具就好了。
淇钰正琢磨间，却听安静的空气中一声粗哑的鸟声响起，同一时间，前方有流光一闪而逝，停在不远处，原来是一只乌鸦。
那乌鸦生得与寻常鸦不太一样，毛色漆黑如墨，羽翼油光发亮，在林间折射着点点光芒，鸟喙鲜红，如同沾染着血液一般，最奇特的是它一双溜圆的眼，竟然也是暗红色的，看上去诡异无比。
淇钰从未见过这样的乌鸦，不由好奇地多看了几眼，那鸦也歪着头，与他对视了一眼，就在这时，那鸦忽然一个窜起，向上飞起，紧接着，一阵嘈杂的鸦啼声不知从哪里传来出来，粗哑如同人发出的哀嚎一般，在安静幽深的林间回荡着，令人心惊肉跳。
淇钰抬头望去，却见树林上空不知何时多了一团墨色的阴影，定睛望去，原来是一团乌鸦挤挤攘攘地凑在一块，乌光一闪，倏然间落了下来，拍打翅膀的声音渐渐散去，露出其中的身影来，一道长疤自面上横亘而过，仿佛将整张脸分为了两截，看上去如同鬼煞一般，正是那戮万长老。
一片漆黑的羽毛悠悠飘下，落在淇钰的脚步，他低头看了一眼，面上浮现些许若有所思的神色来，这乌鸦也是会飞的，还挺听话……
那戮万长老完全不知面前这少年已经把主意打到哪里去了，他只是望着淇钰这副弱不禁风的模样，出于谨慎，他又以神识查探了淇钰的丹田，发现他丹田空空，毫无灵气，完全就是一副凡人的模样。
这就是一招杀了枯骨的人？
横看竖看都不像，戮万长老几乎以为自己被那蛇蝎妇人给耍了一把，不由便有些恼恨，正欲杀了这少年，回去兴师问罪时，却听淇钰开口问道：“你这乌鸦，能飞多远？”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问他这种问题，戮万长老不由一愣，冷哼一声，道：“此鸦为子夜鸦，可夜行千里，鸦群倾巢而出时，其他鸟禽莫敢现也。”
夜行千里，倒也还行，淇钰飞速地计算了片刻，却听那戮万长老疑道：“枯骨那小儿，可是你所杀？”
被这一声询问，淇钰回过神来，面露茫然，摇摇头，道：“那是谁？不是我杀的，我不过是路过此地罢了。”
果然被那蛇蝎毒妇给耍了，戮万长老顿时心生恼恨，冷声道：“既然是路过，那边留下来吧。”
他说着，随手一挥，墨色的袍袖振开，竟然如同乌云一般遮住了大片的天空，一阵粗哑难听的鸦声霎时间响彻山林，在空中盘旋了片刻，蜂拥着朝淇钰扑了过去。
不远处的山巅，美貌妇人与中年男人正朝山下望着，只见山林中腾起一片乌黑的云雾，如同夜幕一般缓缓散开，妇人掩唇轻声笑道：“啊呀，看来戮万长老此番是得手了呢。”
中年男人神色凝重地应了一声，尔后以怀疑的眼神看向妇人，道：“当真是此人杀了枯骨？”
妇人吃吃笑道：“妾身亲眼所见，难道还有假？枯骨长老却系那少年所杀，煞灵长老是不信妾身的话么？”她说着，语气转低，黯然道：“那妾身可就实在是伤心了。”
那煞灵长老哂然一笑，道：“哪里，本座不过是随口一问，药娘子不必放在心上。”
那药娘子听了这话，神情这才转为喜意，两人在山巅看了半天，却见山林间那乌云渐渐散了开去，此后再无别的动静了，煞灵长老咦了一声，道：“怎么回事？戮万长老还未回来？”
药娘子看了看，道：“这——”
就在这时，不远处一道猩红的光芒闪过，直奔那山林中而去，药娘子悚然而惊：“是黄泉老祖！他何时回来了？”
“约莫就是方才的时候了，”煞灵长老神色凝重道：“既然他回来了，我们势必要跟过去探一探究竟了，万一他在宗主面前说了点什么，只怕我二人吃不了兜着走。”
他说着，与药娘子对视了一眼，祭出自己的法宝，瞬间化为两道流光，也跟着往那山林的方向去了。
幽深的山林中，只听见有声声鸦啼响起，盘旋环绕在寂静的山林上空，令人不由生出些许寒意来，此时暴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下了，天空中又开始悠悠地飘起鹅毛大雪来，仿佛一瞬间从夏天过渡到了冬天一般，极其怪异。
淇钰一手拎着一只乌漆墨黑的乌鸦，伸手弹了弹乌鸦血红的鸟喙，好奇地问道：“这东西，怎么带你飞的？”
满地的泥泞中，隐约可以看见趴着一个人，一身黑色的袍子被泥水染得脏污不堪，正是那戮万长老，此时他的威风不再，与之前的形态判若两人，他断断续续地发出声音，道：“子夜鸦是四阶妖兽……会、会拟态……”
“拟态？”淇钰若有所思，最后松开了手，道：“试试？”
戮万长老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翻了一个白眼，颤巍巍道：“本座……不，在下爬不起来，还请……请前辈收了这威压……”
淇钰这才恍然大悟，他正想关闭重力正子场的时候，又犹豫了一下：“恐怕不行……”
“怎么？请前、前辈放心，晚辈必然不敢擅自逃跑的！”戮万长老顿时急了，他已经不知有多久没有被人踩在泥中的这种记忆了，自从他修为愈发精进以后，在鬼宗夺得长老之位，几乎可以说是鲜有敌手，方才他正欲杀了这少年的时候，不知为何竟从这少年身上传出来一股恐怖的威压，他连挣扎都没有，就一头栽倒在泥中了，这要是说出去，只怕要笑掉旁人的大牙。
淇钰微微皱起眉来，语气有点为难，道：“倒不是怕你跑，只是，这重力正子场一关了，只怕你就活不成了。”
听了这话，戮万长老顿时眼前一黑，急怒攻心，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就在这时，天上不知为何传来几声惊叫，伴随着女子惶恐的尖叫声，扑啦啦如同下饺子似的，三四个人影从空中跌了下来，一同扑倒在泥中。
连看都不用看，戮万长老就知道来人是谁，咽下口中的鲜血，他还不忘呵地冷笑一声：“药娘子，煞灵长老，可真是巧极了，两位如此挂心本座的安危，本座当真是感激不尽。”
煞灵长老：……
药娘子：……
第六十八章
淇钰有点惊异地看着刚刚掉下来的四个人类，口中道：“实在抱歉； 我不是故意的。”
这话听在那几人耳中； 却是没人敢信的； 你不是故意要放出威压，难道是我们故意掉下来的？
然而他们顶多也就是在心中腹诽几句； 并不敢真正地问出来，淇钰的修为在他们看来，已经是到了一个深不可测的地步，便是记恨他的慕容燕琼； 此刻也是闭紧了嘴，装成哑巴了。
淇钰觉得他们老是这么趴在地上也不是个办法，想了想，还是将重力正子场的指数稍微调整了一下； 众人便觉得身上稍微一轻； 肢体也可以活动了； 全然不同于之前的动弹不得。
只有戮万长老又吐了一口血来； 众人爬起来之后； 不由侧目； 只觉得他实在是惨。
一行人站在山林中对峙，淇钰想了想； 开口道：“我不过是路过罢了，不欲多生事端。”
言下之意就是，你们让我过去，一切都好说。
鬼宗的众人面面相觑； 实在不敢相信此人的目的就是这么简单？于是便集体将目光投向了在场最有话语权的人，黄泉老祖。
黄泉老祖因修习独门功法所致，脸上的皮肤常年是一种灰色的状态，看上去颇为耍绕涫窃谡庥陌档纳搅种校缘靡跎摹�
他也不是好惹的，见众人看过来，不由抽了抽嘴角，皮笑肉不笑地一一看回去，道：“都看我作甚？难道是我拦住了这位前辈的去路不成？”
众人心里登时打了一个突，连忙收回目光，口称不敢，一时间，空气静默，针落可闻，只听得树枝上的积雪簌簌而落。
淇钰拎着手中的乌鸦，左看右看了一会，对颤悠悠爬起来的戮万长老道：“这乌鸦，能带我飞么？”
戮万长老手一抖，差点又趴了下去，过了好一会，他才回道：“倘若前辈只是想要一件飞行法器，在下这里还有不少，前辈可以挑选一二。”
他说着，果然从储物袋中取出来不少飞行的法宝法器，身为一宗的长老，他的身家自然算是丰厚了，眨眼间，法宝法器堆了一地，戮万长老又拣出几样好一点的，向淇钰极力推荐。
一边劝说，心里一边在默默地呕血，这些东西可都是他数十年的收藏啊，一一介绍完，末了还不忘道：“倘若前辈看不上这些，我们鬼宗宝物众多，几位同门也俱是有不少法宝傍身，想来必能有前辈趁手的。”
他这话一出，众人皆是对戮万长老怒目而视，心里不由把他翻来覆去骂了个遍，然而当着淇钰却并不敢说什么，识时务者为俊杰，若是真的惹恼了这人，只怕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就这样迫于淇钰的压力，众人也纷纷地各自掏出了自己的储物袋，几人都是鬼宗权高位重，实力强横之辈，自然不会有什么太差的东西，所藏皆是这些年搜集而来的珍品，这会儿拿出来，一件一件往外掏，即便是身家丰厚，也不由觉得肉痛至极！
心里只得暗暗骂那早不知死哪里去了的枯骨长老，没事乱招惹这煞神作甚？自己死便死了，一了百了，平白害了他们。
一时间满地都是法宝法器，灵气盎然，几乎能闪花了人眼，淇钰望着那一堆能量充足的东西，有点摸不着头脑，他不过是问一句那乌鸦能不能带着自己飞去赤海楼，这些人类怎么就开始往外掏东西了？
于是他摇了摇头，道：“不用这些。”
看不上？众人皆是愣住了，忽然想到这少年的修为之高，想来确实是看不上这些东西的，这满地的法宝法器，虽然于他们来说是很不错的了，但是人家的修为那样高，只怕还真不把这点东西放在眼里。
这可如何是好？几人正一筹莫展间，药娘子忽然对黄泉老祖轻声道：“老祖，既然前辈看不上这些，宗门不是还有……”
黄泉老祖立刻便反应过来她的意思，一旁的慕容燕琼自然也明了，不由失声叫道：“那可是鬼宗秘宝！”
药娘子狠狠剜了她一眼，索性也不压着声音了，直截了当地道：“那又如何？既然前辈需要，我等自然是双手奉上。”
众所周知，鬼宗有三宝，噬魂幡，九转鬼隐诀，玉顶墨凤凰，其中噬魂幡已然被当初混入鬼宗的血狱宗主顺走了，鬼宗三宝便只剩下九转鬼隐诀与玉顶墨凤凰。
可是玉顶墨凤凰实在是太重要了，如今药娘子提起来，即便是黄泉老祖，也有些拿不定主意，将宗门至宝白白拱手送人，他自然是不愿意的，可若是不给，又该如何打发掉这尊煞神？
一时间陷入两难，黄泉老祖沉默了片刻，终于开口对淇钰道：“玉顶墨凤凰乃是供在我宗门万鬼殿，倘若前辈有意，可随在下一同前往。”
听他说得如此慎重，淇钰不由又有些好奇那玉顶墨凤凰了，根据中央存储库的查询资料显示，凤凰是一种神话中才存在的鸟禽，乃是万鸟之王，不知究竟是什么样的。
想到这里，他便颇有些兴趣地点了头，黄泉老祖无法，只得带着淇钰往鬼宗的山门方向而去。
鬼宗依山而建，庞大的建筑群从山脚一直延伸到山顶，几乎覆盖了大半座山峰，抬头一看，便觉得那些建筑仿佛在下一刻就会倾倒下来似的，气势恢宏，令人惊叹。
一路上经过，有不少鬼宗弟子纷纷行礼，只远远望着，不敢近前来，淇钰一边打量着周遭的情形，一边随着黄泉老祖往宗门内部走去。
黄泉老祖道：“万鬼殿在宗门后山，路途稍远，前辈要徒步过去么？”
淇钰讶异地看了他一眼，道：“自然如此。”
黄泉老祖：……难道你不会用御空术？
几人在黄泉老祖的带路下，转眼就到了万鬼殿，殿前种了大片的竹林，光线不太好，看上去阴森森的，因为连日大雪，竹子皆是被压弯了腰，如同垂垂老人一般，不堪重负。
竹林中十分寂静，只能听见不时有积雪落下的声音，动静轻微，万鬼殿门口有一方石制屏风，上面刻着缭乱的图案，仔细一看，却俱是青面獠牙的鬼面，一个个栩栩如生，无比逼真，让人见之便觉得心生凉意。
厚重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黄泉老祖冲淇钰做了一个手势，示意道：“前辈请。”
淇钰点点头，抬脚进了大殿，殿内光线昏暗，只有几盏油灯放在桌边墙角，灯芯颤颤，他一眼便看到了正中央靠墙的那个桌案，那里有强烈的能量波动。
走得近了，淇钰才发现那桌案上放着一枚墨色的玉，足有成年人的巴掌大小，通体呈墨色，显然是经过细细打磨的，雕成了一直凤凰振翅欲飞的模样。
他伸手将那墨玉拿起来看了一眼，往内里输入能量，下一刻，一声高昂的鸟啼声响起，声音无比清脆悦耳，盘旋在大殿上空，一团墨黑的影子从那墨玉中冲了出去，登时刮起一阵罡风，几乎让人睁不开眼睛。
淇钰抬头仰望，总算是看清楚了那墨色影子的真实面貌，那是一只鸟禽的模样，双翼宽大，尾部的翎羽极长，长得果然与资料中记载的凤凰差不多，只不过神话中的凤凰身上的羽毛是彩色的，极其夺目，而眼前这凤凰却是通体漆黑如墨，头顶上的翎羽是白色的，如同戴着一只玉冠一般，十分惹眼。
“这便是墨凤凰了？”淇钰看了一会，略有些好奇地问道。
“不错，”黄泉老祖颔首道：“前辈觉得如何？”
淇钰思索了片刻，忽然问道：“能飞多久？飞得远么？”
一旁的药娘子赶紧接口道：“前辈放心，这墨凤凰乃是上古神鸟的残魂所炼制而出的，日行千里不在话下。”
听了这话，淇钰觉得很满意，道：“好，”他顿了顿，这才想起一个问题来，道：“多少灵石？”
这话一出，众人顿时一脸茫然，仿佛是没听懂似的，淇钰只好又问了一遍：“需要多少灵石，可以买下这个？”
一群人面面相觑，买下来？谁敢给你开价？
想到这里，黄泉老祖率先道：“不需要灵石，这是我等送与前辈的，还请前辈收下。”
“老祖言之有理，”众人立刻附和道：“还请前辈务必收下我等的一片拳拳心意！”
既然都这么说，淇钰也不好推辞了，他收了那玉顶墨凤凰，忽然又想起藏雪曾经告诉他的话来，人类向来是口是心非的。
他顿了顿，从储物袋中摸出几块上品灵石来，语气诚恳道：“我自然不会占你们便宜的，这灵石，便当做是我买下这玉顶墨凤凰了。”
他说着，便把灵石往黄泉老祖手中一塞，当然，对于淇钰来讲，什么都比不上灵石来得重要，少了那几枚上品灵石，他心中还生出了一点肉痛来。
而对于在场众人：……
鬼宗秘宝之一，玉顶墨凤凰就换了五块上品灵石，只怕宗主出关之后，肯定要气疯了罢？
这宗门，看来是呆不得了！黄泉老祖不由再一次怀疑起他两个失踪下属的真实去向了。
第六十九章
却说淇钰收了玉顶墨凤凰，便向几人客气道过谢之后； 又提出告辞； 黄泉老祖僵硬地扯着嘴角； 连声道不敢，又将玉顶墨凤凰的口诀教给他； 一行人这才拱手，恭敬地目送他远去，直到淇钰的身影消失在不远处。
众人静默片刻，一旁的药娘子小声道：“这、这可如何是好？”
煞灵长老也是一脸后怕； 对黄泉老祖道：“老祖，如今玉顶墨凤凰被拿走，鬼宗三大秘宝，已然只剩下一样了啊……”
他不提还好； 一提起来鬼宗三大秘宝； 黄泉老祖就觉得心中跟剜了肉似的疼； 噬魂幡； 玉顶墨凤凰； 九转鬼隐诀； 其中有两样都跟他脱不了干系，万一哪一天宗主闭关出来； 只怕要兴师问罪了。
一想到这里，黄泉老祖便心头剧痛，但是如今已经送出去了，也无计可施； 索性横了煞灵长老一眼，冷声道：“既然煞灵长老这样说，想来你是有主意了？”
煞灵长老立刻缩了缩脖子，跟一只鹌鹑似的，不敢再触他的霉头了，这一位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反正玉顶墨凤凰是在他们手中一起丢的，到时候宗主怪罪起来，总归轮不到他上前顶罪，天塌下来还有高个的顶着呢。
这么想着，他便赔笑几声，闭口不言。
黄泉老祖冷哼一声，甩袖离去，剩余三人立时长出了一口气，互相看了几眼，有心嘲讽对方几句，然而无论如何也提不起兴致来，便悻悻然散去了。
阴暗的雪竹林中，黄泉老祖铁青着一张脸，快步地穿梭在竹林间，周身的气压极低，慕容燕琼不由心生惧意，只远远跟着他，不敢上前。
就这样走了几步，却见前面的人影停了下来，冲这边一招手，一股大力的劲道袭来，慕容燕琼顿时惊叫一声，眼前的场景急剧变化着，最后定格在黄泉老祖那张散发着淡淡灰气的面容上。
她心中一沉，颤颤道：“老、老祖？”
黄泉老祖收紧了扼着她脖颈的手，语气饱含着隐隐的怒意，声音低沉沙哑：“你不是说……他是神鸟火凤之后？修为不高？”
他的手掐得很紧，慕容燕琼在这压力和桎梏之下，几乎发不出声音来，她甚至不敢挣动，像一只濒临死亡的鸟一般，努力地从喉咙中迸出几个字来：“属、属下绝……不敢……欺瞒老……祖！”
黄泉老祖冷哼一声，随手一甩，将慕容燕琼扔在地上，阴测测道：“那今日所见，又当作何解释？那等修为，只怕整个鬼宗，都没有人敢与之抗衡。”
慕容燕琼沙哑着嗓子，撕心裂肺地咳嗽起来，过了片刻，才道：“老祖明鉴，那淇钰，属下见到他时，他还是一枚蛋的模样，属下也不知他究竟得了什么奇遇，短短数月间，修为竟然已经高深至此，属下确不是有意欺瞒老祖！求老祖开恩！”
黄泉老祖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似乎不欲与她追究，慕容燕琼倏然放下心来，以为自己逃过了一劫，心中还未来得及庆幸，便觉得心口一凉，同时一股剧痛伴随着麻木的感觉席卷而来，她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望着胸前，有暗红的血液渐渐泅湿了衣裳。
“浅薄无知。”
大雪纷纷扬扬地洒落，将整座山覆盖成了一片白色，突然，一阵清亮悦耳的鸟鸣声自山巅响起，撕裂了阴沉晦暗的天空，鬼宗的弟子们皆是抬首应声望去，只见一只墨色的鸟儿在天上盘旋着，长而飘逸的翎羽摆动间，鸟背上面似乎还有一道人影。
鬼宗众弟子皆是抬头望去，惊疑不定，猜测那是宗门秘宝玉顶墨凤凰，宗主闭关，不知是谁有这个本事，竟可以使用这等法宝。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间，那墨色的鸟儿盘旋几圈，便一振双翼，往北方飞去了，洒落一串清脆的鸟鸣。
坐在鸟背上的人正是淇钰，他俯视着下方的大好河山，山间在一片白色的雪层中影影绰绰地浮现出来，恍若仙境一般，令人不由心向往之。
就如鬼宗的那几个人所说，玉顶墨凤凰的速度实在是极快，只花了短短半天时间，便到达了青台山，上一次来时，正值深秋，青台山层林尽染，漫山遍野都是金灿灿的黄，而如今已是冬日，青台山飘着小雪，将山染成了晶莹的白。
或许是冬天，街上少有行人，即便是赤海楼前，也只有零星几个修士出入，天气沉沉的，让人心头仿佛压着什么一般，倏然间听闻清脆鸟鸣之声，便有人抬头望去，只见一团墨色的影子如流星一般划过，姿态优雅地落在赤海楼的门口，带起一阵凌乱的雪花。
有人认出那鸟儿来，不由失声惊叫道：“这不是……玉顶墨凤凰么？！”
墨凤凰歪着头，看向说话的那人，淇钰也随之望去，那人站在赤海楼前的台阶上，一看清楚淇钰的面容，登时张大了嘴，一时不防，灌了一嘴的冷风，跟见了鬼似的，转身就往楼中走。
淇钰不明所以，轻轻拍了拍墨凤凰的头，语气淡淡：“你把别人吓到了。”
墨凤凰委屈地轻叫了一声，双翅一振，便化作一道黑色的光影，钻入那块墨玉中去了，淇钰收好玉，抬头看了看赤海楼的牌匾，又想了想，从灵兽袋中取出狐狸来，将它搂着，话中颇有兴致：“来看，我们到哪了。”
狐狸终于得见天日，狠命蹭了蹭淇钰，这才吱吱吱着，仿佛也十分兴奋似的，窜上了淇钰的肩，一人一狐大摇大摆地就这么进了赤海楼。
刚一进门，差点跟里面的人撞了个满怀，那人正欲发怒，淇钰便率先道歉：“对不住。”
他的语气还是淡淡的没什么情绪，听在人耳中，完全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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