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不敢惹-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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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一进门，差点跟里面的人撞了个满怀，那人正欲发怒，淇钰便率先道歉：“对不住。”
　　他的语气还是淡淡的没什么情绪，听在人耳中，完全不像是有歉意的样子，那修士便挑起眉毛，抬头正准备找麻烦，却见着了淇钰的脸，一下子愣住了。
　　淇钰见这人类堵在门口不动，便好声好气地开口道：“烦请让一下。”
　　听了这话，那修士仿佛才回过神来，往后退了几步，一脸古怪地又快步退到门里，头也不回地往里走了，那模样，倒仿佛身后有人在追杀他一般。
　　淇钰：……所以你刚刚为什么要出门？
　　真是越来越搞不懂人类在想什么了，淇钰皱着眉思索着，自己的系统是不是应该升升级了？怎么最近碰到的人类都这么古怪？
　　这么想着，淇钰一边抬步进了赤海楼，楼中有不少修士来往，一如他初次来此地时的模样，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变化。
　　只是淇钰出现在楼中的一瞬间，他可以感觉到有大部分修士的神识落在了他的身上，紧接着那些神识都立刻挪开了去，原本还有的些许人声也立刻戛然而止，整座赤海楼在淇钰踏入的那一刻，安静下来，针落可闻。
　　真是极其熟悉的场景，只是好像有什么不对劲的样子。
　　小狐狸跃下地，如同从前一样，带着淇钰上了二楼的茶室，一个人热络地迎了上来，满脸堆笑：“这位道友——”
　　话还没说完，便卡在了喉头，金柯桓的笑僵在了脸上，紧接着转为了惊恐，他甚至退了几步，淇钰不明所以，疑惑地看着他，道：“金道友？”
　　“啊？”金柯桓仿佛回过了神，愣了一下，僵硬地抽了抽嘴角，硬着头皮道：“淇钰道友，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淇钰从储物袋中摸出一枚妖丹来，递过去，道：“在下是来交任务的。”
　　金柯桓这才想起来，当初淇钰来时，确实是接了一个任务的，望着淇钰手中那枚紫色的蛟龙妖丹，他干笑道：“原来如此，还请淇钰道友随我来，请。”
　　他说完，便带着淇钰往大堂走去，一路上遇到不少修士，皆是往这边瞟了一眼，便立刻转开头去，不敢多看，淇钰有点奇怪地问道：“金管事，他们为何如此？”
　　金柯桓的眉毛抽动了一下，这才含糊答道：“许是看道友面善罢？”他总不能说，都是怕了你？
　　活的天字号悬赏令就站在面前，谁能不动心？从悬赏令发布到至今，足有数月之久，期间不知有多少修士想要去碰一碰运气，然而，他们居然没有一个活着回来的，从筑基期到结丹期，金丹期甚至到元婴期往上，垂涎神器仙器的人不知凡几，但是无一例外，全部都没能回来。
　　甚至有人说，亲眼见到有金色的天雷降落，将前去挑衅的修士打飞了出去，不知道落在哪里去了……
　　传闻越来越多，越来越广，这一个天字号悬赏令挂在赤海楼，已经成为了一个众人不敢触及的任务了，淇钰也在众人的描述中，成了一个神乎其神的存在。


第七十章　
　　淇钰将蛟龙妖丹交给金柯桓，便见他取来当初那枚发布任务的玉简；　对淇钰恭敬道：“请道友随在下来。”
　　淇钰微微颔首；　跟着他一同往回廊尽头走去；　一路上能发现有不少神识在窥测他，然而只要淇钰稍微停下脚步；　或者动作慢下来，那些神识便如同受了惊的鸡仔儿一般，立刻收了回去。
　　小狐狸大模大样地走在前边，蓬松的大尾巴一摇一摆间；　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十分好笑。
　　金柯桓在一间屋子前停了下来，门口围着不少修士，看上去颇有些拥挤；　再加上他们零碎的交谈说话；　硬生生把这个地盘整得仿佛赶集一样热闹。
　　人群在淇钰来到的那一刻；　倏然间安静下来；　鸦雀无声；　目光齐刷刷地注视着他；　其中不乏有揣度和考量的眼神，然而却并没有一个人敢出声。
　　毕竟这里是赤海楼。
　　金柯桓将玉简与蛟龙妖丹带进了那间屋子；　淇钰在门外稍微等了片刻，他便出来了，手中捧着一个小小的白玉瓶子，一指来高；　恭敬地递过来，一句道友硬生生在嘴边打了个弯儿，殷勤赔笑道：“前辈，这便是您的任务酬劳了，琛玉乳，请前辈收好。”
　　“有劳。”淇钰点点头，将那白玉瓶子接了过来，放入储物袋。
　　“前辈客气了。”金柯桓赶忙摆手，尔后又笑着搓了搓手，道：“前辈还有别的事情么？”
　　淇钰想了想，问道：“你可知道千机阁和清虚宗近来有些什么消息？”
　　金柯桓愣了一下，才答道：“倘若前辈想问千机阁的话，这个在下确实不知，千机阁向来行事低调，若不是什么大事，轻易不会传出来，不过清虚宗的话，在下倒是知道一点。”
　　淇钰道：“还请告知。”
　　金柯桓左右看了看，对他道：“此地非说话的地方，还请前辈随在下来。”
　　他将淇钰带到茶室之后，又斟了茶，殷勤地递过来，淇钰接过之后，随手将茶放在一边，便示意他有话直说。
　　金柯桓清了清嗓子，这才道：“清虚宗近来确实发生了一件大事，前辈可是与这个宗门有渊源？”
　　淇钰略一思索，便答道：“我有一位朋友，是清虚宗的内门弟子，前些日子接到师门传信，便回去了，后来一直杳无音信。”
　　“原来如此，”金柯桓点点头，随后的语气便有些犹疑，吞吞吐吐的，仿佛不知道从哪里说起比较好。
　　淇钰微微皱眉，道：“你若是有话，大可以直言。”
　　金柯桓干笑一声，道：“实不相瞒，前些日子，有消息传来，清虚宗确实是出了大事。”
　　淇钰疑道：“什么事？”
　　“清虚宗的宗主死了，”金柯桓砸了咂嘴，道：“竟不知是谁下的手，不过巧的是，与清虚宗邻近的御兽门，在同一天晚上，被灭门了，一个宗门数千人，一夕之间，无一生还，便是御兽门内的护宗灵兽，也没能逃过。”
　　他说着，状若唏嘘：“不知是谁有这般手段，竟能无声无息地灭了一个宗门，实在是心狠手辣至极，”金柯桓感慨了一下，仿佛意识到自己跑题了，赶紧拉回来道：“自清虚宗出了大事之后，赤海楼便收到过清虚宗发来的天字号悬赏令，倾尽整个宗门之力，悬赏幕后真凶，只是那悬赏令一直挂到现在，也无人敢接。”
　　听了这番话，淇钰顿了顿，颔首道：“我知道了，烦请你去将那个天字号悬赏令取来给我。”
　　金柯桓怔住，似乎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前、前辈说什么？”
　　淇钰认真地看向他，又重复了一遍，道：“烦请你将清虚宗发的那枚天字号悬赏令的玉简取来给我。”
　　金柯桓惊诧地道：“前辈想要接取这个任务么？”
　　淇钰点头，道：“不错。”
　　金柯桓忍了忍，还是没能忍住，小声问道：“前辈可知道这幕后真凶是谁？”
　　淇钰看了他一眼，道：“我自然是知道一点的。”
　　金柯桓心中一惊，以为自己冒犯了这位前辈，不由在心里面暗骂自己多嘴，然后老老实实闭嘴，向淇钰告罪之后，小步往门外去了。
　　小狐狸从淇钰的肩上下来，跃上桌案，半坐着，淇钰便伸手取来旁边的茶盏，打开杯盖，问道：“你要喝么？”
　　小狐狸吱吱了一声，淇钰摇摇头，道：“我不喝。”
　　他说着，忽然犹豫了一下，不知怎么，端起那茶凑到嘴边喝了一口，霎时间，一股奇异的味道充盈在舌尖，有点……
　　淇钰不知道如何形容那种感觉，他从来没有尝到过味道，机器人的本能告诉他，他是不能像人类一样进食的，因为他没有人体的消化系统，所以他并不知道吃下去会有什么后果，比如，会从鼻孔或者耳朵哪里重新冒出来？
　　如果没冒出来，那就更糟了，说不定会进入体内，那些液体也许会把他的电路板和继电器这些精密的仪器破坏掉，而且目前是身处于虚拟世界，硬件的问题根本无法自行修复……
　　简直是惨剧！
　　有点被自己的推测吓到了的淇钰赶紧放下茶杯，然后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鼻子，狐狸不明所以地看了看他，然后凑过去，在茶盏中喝了一口。
　　见它还算喜欢，淇钰索性一手支着头，一手微微倾斜着茶盏，喂它喝起茶来。
　　没多久，金柯桓便快步回来了，手中捧着一枚玉简，上面流转着金色的流光，对淇钰殷勤笑道：“前辈，这便是那天字号悬赏令了。”
　　淇钰应了，道一声有劳，便将那玉简接了过来，然后握在手中，往内里注入能量，很快，玉简中的内容便浮现出来，果然如金柯桓所说，清虚宗花费重酬悬赏杀死上一代宗主的幕后凶手。
　　他的目光在那一连串酬劳名单上停顿了片刻，然后合拢手心，将玉简递回，道：“我知道了，这个悬赏令，由我接了。”
　　金柯桓恭敬地弯腰，忙不迭道：“是，在下明白，前辈还有何吩咐？”
　　回应他的是一点清脆的瓷器碰撞的声响，金柯桓心中一惊，正欲抬起头来，却听淇钰低声道：“出去！”
　　语气冷淡而焦灼，仿佛十分不悦，金柯桓抬头的动作一下子就僵住了，他的余光瞥见那楠木的桌面上，一点茶水痕迹溅了出来，一颗心倏然间往下沉，莫不是那茶有什么问题？
　　可是那茶是他亲手泡煮的，怎么会有问题？
　　金柯桓百思不得其解，正不安间，却听淇钰又沉声道：“出去，谁都不许靠近此处！”
　　金柯桓连声应下，心情忐忑，动作迅速地退了出去，末了还不忘小心翼翼地将门带上。
　　听到门轴声发出粗哑的声响，狐狸吱吱了两声，淇钰却完全听不到了，他看着那一片狼藉的数据，几乎是以狂怒的语气质问道：“系统IM07！怎么回事？！”
　　过了一会，系统IM07的声音才弱弱传来：“Zra009，我很抱歉……”
　　淇钰不为所动：“抱歉？你之前是如何跟我保证的？”
　　系统IM07沉默：……
　　“你的病毒扫描清理系统绝对不会出错？可是我看到了什么？”淇钰语气冷峻道：“代码数据出现错误，无法支持该系统，qh606病毒已经开始蔓延了。”
　　系统IM07小声辩解着：“可是在三个小时以前，它已经被清除干净了才对……”
　　“当然了，据你所说，qh606病毒在三个月前就已经被清除了，”淇钰的态度毫不留情：“可是它又再生了，系统IM07，你除了是非法程序以外，还是一个半成品吗？”
　　系统IM07仿佛是被这一句激怒了似的，突然拔高声音：“Zra009！”
　　“我在。”淇钰冷淡地应答：“你还有什么可以辩解的？如果你无法协助我执行任务的话，我建议你可以自行卸载，这样大家都可以一拍两散了。”
　　系统IM07压抑着怒气道：“Zra009，我是来监视你执行任务的，我没有义务为你提供服务，如果可以，我能立刻将你格式化掉！”
　　“你终于承认了，系统IM07。”淇钰的声音突然冷静下来。
　　“承认什么？”系统IM07一瞬间有些茫然。
　　“从盖伦博士提出让我进入虚拟世界的时候，我就开始做出这个推测了，盖伦博士的动机是什么？他为什么会在我的系统中强行加载一个非法程序？IM07，正常来说，我的系统是整个星际最为先进的，你的存在对于我来说，是一个负累，根本毫无意义。”
　　“他的真实目的是什么？”
　　“如果这个任务是正常的，不违反星际文明科技法的，我为什么会不去执行？所以你存在的意义是什么？除非我发现了真相，从而拒绝执行任务，你的意义就凸显出来了。”
　　“为了不让我再次回到星际，以及，这里的真相不会被人发觉。”淇钰的声音冷静得近乎残酷：“我从白头签和星河棋子上收集的三个星际字母，‘ard’这个词，在星际中有两种意思，一个是罪犯，一个是毁灭，IM07，你猜猜，这个词说得是哪一个意思？”


第七十一章　
　　面对淇钰的问话，系统IM07沉默了；　等了好半天；　它也没有说话；　其实说到底，它也只是一个程序罢了；　无法进行这么复杂的推导也是必然的，毕竟它只需要执行盖伦博士发出的指令就行。
　　这也注定了，它无法拥有自己的思考。
　　这是淇钰第一次如此直观地感受到拥有正子脑的系统和普通程序的差距，其中的鸿沟这样大；　以至于他开始产生隐隐的恐慌，如果他没有正子脑的话，自己是否也如同IM07一样，对一切的事物都无法作出自己的判断？
　　对一切人类发出的指令都深信不疑？以为那就是真理？
　　太可笑了！他想。
　　淇钰的手掌平放在桌面上；　指尖隐约漏出些许金红色的光芒；　楠木的桌子在那光芒之下无声无息地化为灰烬；　簌簌落在地上；　小狐狸眼明爪快地蹦上了淇钰的肩。
　　同一时间；　那些落在地上的灰烬仍然持续不断地散发着金红色的光芒；　如同不曾熄灭的炭火一般，将那灼眼的金色往四面八方蔓延开去；　竹帘，桌案，多宝架，甚至墙壁……
　　楼下的大堂内；　有人不由出声道：“怎么突然热得很？”
　　旁边有人诧异接道：“确实是突然热起来了，是烧了地龙么？”
　　另有人嗤笑道：“道友莫不是在说笑罢？怎么可能？我等又不比凡胎肉体，向来是不惧寒暑，何曾需要烧地龙取暖？”
　　这话说得也有道理，众人抹了一把额上的汗，总还是觉得这热度来得莫名其妙，这时，突然有人惊呼一声：“看二楼！”
　　“那是什么？！”
　　接二连三的惊呼声此起彼伏，众人皆是抬首往二楼的方向看去，只见一线金红色的光芒从门缝与窗户缝隙中漏了出来，璀璨热烈得令人不敢直视。
　　“发生了何事？！”
　　“那是二楼的茶室罢？可是着火了？”
　　“还有人在里面么？”人越聚越多，有人疾呼金柯桓的道：“金管事？！金管事何在？”
　　“来了来了！”金柯桓挤进人群，抬头一看，登时脸色一白，擦了一把汗，吭哧着道：“有、有、有人在……”
　　闻言，众人立刻七嘴八舌起来：“那人怎还不出来？”
　　“不怕死么？”
　　金柯桓又擦了一把汗，道：“是……是淇钰前辈在里面。”
　　听到这个名字，众人顿时闭嘴了，大堂内立刻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看向二楼茶室，就在这时，那里终于有了动静，门窗突然呼啦一下子全部被打开来。
　　霎时间，满室金红色的光芒洒了出来，一时不防的众人双目刺痛，几乎无法睁开，只隐约见着那一片灼眼的光芒中，一个人影往这边看了一眼，然后往另一边的窗户跃了出去，衣袍翻飞间，恍若仙人。
　　同一时间，一声清越的鸟鸣之声倏然响起，传遍了整座青台山，待众人追出去查看之时，只隐约望见一点金色的影子，掠过天空，往北方而去。
　　天上飘飘洒洒地落着小雪，将地上旧的积雪重新覆盖，有人忍不住喃喃道：“听闻有人说，这天字号悬赏令乃是上古神鸟之后火凤，莫不是真的罢？”
　　“传言虽然不尽属实，而如今，却是你我亲眼所见……”
　　另有人笃定道：“此事必然是千真万确了！想不到有生之年，竟真的能见到火凤，当真是三生有幸！此生无憾了！”
　　众人纷纷附和：“言之有理，果然是幸事！”
　　在他人口中传为火凤的淇钰，此时正乘坐在玉顶墨凤凰的背上，往千机阁的方向赶去，尽管他已经紧紧握着手掌了，但是仍然还有一线光芒从指间露出来。
　　武器库系统因为被病毒侵袭之后，已经开始失控了，然而最让他头疼的是，如果持续失控，将会同步消耗掉能量，现在光电池能源条显示为百分之七十八，比刚刚已经少了百分之三！
　　如果长时间这样下去的话，能源迟早会被消耗完毕的。
　　这是让淇钰最为担心的事情，他现在已经不相信系统IM07了，直接将它划拉进了数据隔离区，它失去了所有权限，除了它最后的杀手锏，当然，淇钰是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墨色的凤凰姿态优雅地张开双翼，它背上的少年白衣胜雪，衣袂翻飞，如谪仙一般，玉顶墨凤凰掠过阴沉晦暗的长空，洒落一串清越的鸣叫，一路往北方飞去……
　　正值小雪，冬天的复来山漫山遍野都是一片白，其中山顶或者山谷处，点缀着些许的深色，如同画师笔下的水墨画一般，大片的留白，使得整幅画意境深远，缥缈如仙境。
　　复来山是这一片群山的统称，而千机阁便分布在这群山之上，环绕着的山峰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又有护山大阵加持，使得复来山的位置进可攻，退可守，当年挑选此地立宗派的人，必然是经过细细考较的。
　　正因为千机阁坐落于复来群山之中，这便使得宗门范围十分广大，倘若是徒步行走，只怕没有一两日是无法走完的，即便是如此，每日都有护派弟子巡逻视察，以防不测。
　　细小的雪花洋洋洒洒地飘落下来，外围山腰间，青色石板铺就的一道羊肠小径，从山脚一路蔓延至山顶，几个身着蓝色袍子的外门弟子正在石径上行走。
　　因为天气极其寒冷，青石砖的台阶上结着一层厚厚的冰，晶莹剔透，细小的雪花落上去，不出片刻便冻结了，使得那台阶更加滑溜起来。
　　幸而这些外门弟子都是有修为在身，否则，换了普通的凡人，这脚下一滑，整个人都要掉入山涧中，只怕要一命呜呼了。
　　一行六个人，皆是年轻的弟子，沉默地走了许久，末尾的弟子终于开口抱怨道：“常师兄，我们非得走上去不可么？”
　　有人立刻附和道：“是啊，师兄，这样走，要走到什么时候？只怕天黑我们也到不了山顶啊。”
　　领头的弟子停下脚步，回过头来，望了望脚下，青石板台阶如同一条弯弯曲曲的线，一路蔓延至山底下，他们现在已经是在半山腰了，他又看了看师弟师妹们满面的愁苦和郁闷，不由叹了一口气道：“我有什么办法，宗门规矩，巡山视察时，不得使用术法，御空飞行，你们又不是第一次巡山了。”
　　“可是往日里巡山也不像今日这样，非要徒步爬山梯。”
　　领头弟子只得道：“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近日来宗门戒严，本来我们只需要巡视坐忘峰的，如今连白连峰也分了过来，挨过这一阵子便可，谁让我们是外门弟子呢？”
　　他说着，又回身抬头望了望山上，安慰道：“再忍一忍罢，上了山就好了。”
　　众人应下，便又开始了枯燥乏味的攀登山梯的过程，走了没多久，又有人实在耐不住这死气沉沉的气氛了，忍不住开口问道：“常师兄可知道，此次宗门发生了什么事情么？为何要如此谨慎戒严？”
　　前头的常师兄想了想，答道：“我也是从管事处听说的，似乎是有人欲混入我们宗门。”
　　“谁那么大的胆子？”
　　常师兄唔了一声，道：“不知。”
　　这个话题便没能再继续下去，他们只是一群根基浅薄的外门弟子罢了，不比内门弟子，能接触到位高权重，修为高深的长老阁主之流，能得到的消息自然是少之又少。
　　天色渐渐晚了下来，雪也开始大了起来，在傍晚的时候，天色昏黄，把整方天地都映成了如老旧宣纸一般的色泽，让人仿佛进入了古老的时空一般。
　　一行巡视的外门弟子终于爬上了山顶，那里有一座小小的院落，一株极其高大的槐树，此刻已然落光了叶子，只留下盘曲遒劲的枝干，苍瘦的树皮上刻满了沧桑，除此之外，上面还有各种各样的伤痕，如同有人在上面刻画一般。
　　除了这一间小院子以外，整个山顶别无一物，有弟子好奇道：“师兄，这里有人住么？”
　　常师兄道：“只有一个人，不过，他常常不在，我也只见过一次。”
　　好家伙，一个人占了一座山头，也是很厉害了，那弟子更好奇了：“这人很大来头么？”
　　那常师兄想了想，答道：“待会你们见了他，必要口称大师兄，听清楚没有？”
　　众人应下了，常师兄这才带着他们往那小院子走去，然而还没走上几步，便听见头顶上传来一声清越至极的鸟鸣声。
　　“什么人？”常师兄警惕喊道。
　　众弟子立刻抬头望去，只见一只墨色的鸟儿在天上盘旋，长长的尾翎摆动，姿态极其优美，双翼扇动间，隐约可以望见那背上有一道白色的人影。
　　“可是内阁的师兄师姐？”一名弟子迟疑问道。
　　常师兄微微皱眉，语气坚决：“不可能！”
　　他话音一落，那墨色的鸟儿盘旋了片刻，便径自往下方俯冲了过来，目的似乎正是他们的地方！


第七十二章　
　　“师兄！小心！”
　　墨色大鸟的速度极其快，扇动双翼时带起的风扑过来；　地上的积雪皆尽被扫起来；　纷纷扬扬；　好似下了一场大雪一般，那凝结成冰的雪粒子打在人脸上；　霎时间便是几道血印子，皮肉破开，鲜红的血流了出来。
　　几个外门弟子大多是筑基初期的修为，有几个甚至只有炼气高期；　自然是无法抵挡这样大的冲击，眨眼便被那强劲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