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不敢惹-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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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着又掸了掸小纸片；　天机子顿时一阵头晕目眩，差点把肝胆吐将出来，这可是他的神魂，捏在别人手上，纵然他往日里有天大的本事，此时也是使不出来的，只能连声叫道：“停下！别晃了！”
　　荆秋然充耳不闻，手指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天机子立刻道：“我给！我给！”
　　听了这话，荆秋然这才笑眯眯地停下动作，道：“识时务者为俊杰。”
　　心里呸了一声，天机子嘴上却连声道：“是，是，阁下说的在理。”
　　他说着，对一旁的苏留道：“徒儿，快将星河棋子与白头签给他们。”
　　闻言，苏留果然从储物袋中摸出两枚棋子与两枚白头签来，淇钰仔细地看了看，分辨着上面刻着的纹路，对荆秋然摇了摇头，道：“只有一个能用。”
　　一共二十四个密码字符，他们已经拿到了二十一个，加上眼前这个，也还差两个。
　　荆秋然哦了一声，没什么太大的反应，笑着对淇钰道：“不如我们去将那天道捉住，打上一顿，唔……”他说着又指了指困着天机子的那张纸片，道：“就像这样，不信它不招。”
　　一脸担忧的苏留：……
　　满心憋闷的天机子：……
　　闻言，淇钰摇摇头，道：“只怕没那么简单，对于我们来说，正面对上它，是一件很不利的事情，这里毕竟是它的地盘。”
　　他说完，又琢磨了一下，忽然想起一件事情，转头问天机子道：“你可知其他的棋子与白头签长什么模样？”
　　天机子莫名答道：“当然知道，当初在琅环洞府时，所有的棋子和白头签皆是由我一一搜集而来的，为了以防万一，我都仔细看过了的。”
　　淇钰、荆秋然：……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早知如此，他们还盘算个什么？早点儿抓住天机子不就完事了么？
　　淇钰遂道：“你将那些棋子上的花纹都画下来给我。”
　　天机子想了想，答道：“棋子数量众多，恐怕要花上一阵子的功夫。”
　　淇钰道：“不急，你且慢慢画来便是。”
　　听了这话，天机子便也不啰嗦，以手为笔，果然就在那纸片上花了起来，他画得速度很快，就是有点儿小，纹路的模样以肉眼几乎是看不清楚的，幸而淇钰不比寻常人，略微扫了一眼便看明白了。
　　他摇了摇头，这个不对，天机子不知他想要做什么，只得在淇钰的示意下，继续画剩余的棋子，空气中有冷风拂过，吹得亭外光秃秃的槐树枝颤悠悠的，不时有吱嘎的轻微冰裂声传来。
　　淇钰盯着那小纸片看得认真极了，反倒是荆秋然神色懒洋洋的，一副无可无不可的模样，半靠在亭柱上，一双眼睛放空，不知在想什么。
　　苏留只能默默地减少自己的存在感，不知为何，他总觉得面前这个看似十分随意的青年，非常危险。
　　却不防荆秋然正好看了过来，挑起眉随口问道：“据说你们是去了琅环洞府，怎么又往回走了？”
　　苏留缩了一下脖子，面上浮现几分尴尬，答道：“确实是去琅环洞府，然而还未到仙琅山跟前，便回来了……因为遇到了一条银蛟和一只隐雪鹤……”
　　荆秋然恍然大悟，那俩是谁，自不必说，原来是跑仙琅山去了，想来也是回过了神，在无法抓到灰衣人的情况下，显然只有当初的天机子知道的最多了。
　　但是他们运气不佳，才追了过去，苏留便闻风而逃了，反倒是撞在了他们手里，也算是运气不太好了……
　　就在这时，淇钰忽然开口道：“就是这个了。”
　　荆秋然与苏留俱低头望去，只见淇钰小心地捏着那张纸片，细致地辨认着，尔后又向天机子确认道：“你可记清楚了？没有错误？”
　　天机子哪能被他看扁，吹着胡子道：“就是这些了，如何会错？”
　　淇钰摸了摸下巴，语气认真道：“你记错了可没有关系，然而此方世界却会因此坍塌，到时候说什么都晚了。”
　　听了这话，天机子的面上果然闪过几分犹豫，又确认了一遍，才吐出一口气来，对淇钰再次肯定道：“不会有错的。”
　　淇钰这才将那两个字符记了下来，至此，他们已经拿到了全部的密码了，然而，一个难题横亘在眼前，在哪里开启端口？
　　淇钰微微皱起眉来，同荆秋然商量着道：“不如先通知先生再说？”
　　荆秋然微微一笑，道：“何必通知他，你问我也是一样的。”
　　望着他面上的笑意，淇钰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遂开口道：“我——”
　　“嘘——”荆秋然竖起食指放在唇边，露出一个奇异的笑容来，轻声细语道：“你累了，先睡一睡罢，等醒来便好了。”
　　淇钰猛然打了一个激灵，正欲说些什么，眼前却是一黑，眨眼间，他便落入了无垠的黑暗中。
　　那双幽黑澄澈的眼睛合上了，淇钰一头栽倒，被荆秋然适时接住，揽入怀中，动作轻柔无比，仿佛是抱着最珍贵的宝物一般。
　　他看都没看其余两人一眼，便抱着淇钰径自踏出了亭子，往外走去，青蓝色的光芒渐渐消失在了茫茫的雪夜中。
　　徒留下苏留一人在亭中，目瞪口呆地盯着两人离去的方向，好半天才回过神，合上了自己的下巴，捡起地上的纸片，道：“师尊，这是什么变故？”
　　纸片上的老人嘴巴一张一合，无声地说了句什么，然后又指了指自己的喉咙，苏留无奈极了，得，又说不了话了。
　　大雪没完没了地下着，仿佛要把整个冬天的雪都下尽了一般，这一座山头名为长明山，被厚厚的冰雪覆盖着，仿若陷入了一场漫长无比的冬眠。
　　山脚下有一座宅子，灯火通明，几乎要被厚重的大雪淹没了，杳无人踪的雪地上，有一个人踽踽独行，他的脚步十分轻快，看上去很愉悦似的，走得近了，才发现他怀中还抱着一个少年，青蓝色的衣袂被风吹拂起来，在空中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暖黄的烛光映照着，将青年英俊的侧脸勾勒出来，他的皮肤本就极白，在此时的雪夜中，显得更加白了，那青年正是荆秋然，他抱着淇钰，一路行到了宅门口，屋檐下挂着两盏气死风灯，昏黄的光芒在寒冷的夜色中，透露出一种别样的温暖来。
　　宅门自动向内里打开来，老旧的门轴发出粗哑的吱嘎声，在寂静的雪夜中顺风传向远方。
　　门里没人，荆秋然从从容容地一脚踏入了院子，门再次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呻｜吟，然后轻轻合上了。
　　唯余两盏灯笼，在半空中轻轻晃动，门匾上铁画银钩的几个大字：白水宫。
　　在无人看到的地方，一只小小的纸鹤扇动着翅膀，悄然折返……
　　天色渐渐亮了起来，冬日的早晨来的迟，只见着窗纸缓缓爬上一点点黛蓝色，不知不觉中，那一点黛蓝色便逐渐转为浅色，最后透出一点莹白色来，那是院中的积雪映照而成的。
　　木窗吱呀应声而开，外面的雪已经停了，有小巧玲珑的麻雀在树枝间腾挪跳转着，不时惊起积雪簌簌而落。
　　窗下放着一张蒲团，白袍的青年坐在上面，一腿盘着，另一条腿随意地微微曲起，他手中正捏着一张小小的雪白纸片，修长的手指迅速翻飞间，那纸片眨眼便被叠成一只小小的纸鹤，被随手放在地上，那里的白色小纸鹤已经积了一小堆了。
　　明亮的天光勾勒出青年俊朗的面容，杨慎之微微抿着唇，伸手从地上捡起一张纸片，再次重复着叠纸鹤的动作，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安静无比。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了一声小小的啾鸣，一只小纸鹤扇动着双翼从外面飞了进来，绕着他转了一圈，杨慎之伸手轻轻一点，那纸鹤便落在地上，化作一道光幕，其中人影声音宛然，正是荆秋然与淇钰。
　　望着那刻着白水宫三个大字的匾额，杨慎之面上没什么表情地道：“真是不死心……”


第九十二章　
　　这宅子虽然取了一个威风的名字，叫做白水宫；　实则也就是一座看上去普普通通的宅邸；　顶多比寻常府邸的规模要大上一点；　其他的，也不见得有多么出彩了。
　　宅子依山而建；　除了此间主人以外，再没有旁人的踪影，然而就是这么一座毫不起眼的宅子，却从未有人能靠近它。
　　这是荆秋然的绝对领域；　只有他一个人可以进来。
　　当然，他若是心甘情愿地带人进来，也是可以的。
　　长长的游廊两旁皆是种满了花木，只不过此时已经被积雪完全覆盖了；　只在某一处冒出来一点儿绿尖；　给这安静如死寂的院子带来了些许活泛气息。
　　荆秋然慢悠悠地穿过长长的游廊；　走到游廊尽头右侧的屋子前；　精致古典的雕花木门自动应声而开；　仿佛有人早早等着他来临一般。
　　然而进了屋子；　才发现一个活人都没有，当然；　躺在榻上的那个少年，不算是人。
　　淇钰已经休眠了，他静静地躺在榻上，没有动静；　看上去仿佛是睡着了一般，安置他的人必然是十分小心而周道的，细心地将少年衣袍上的褶皱都整理好了，一丝不苟。
　　荆秋然在榻边坐了下来，然后就这么盯着淇钰看了半天，似乎陷入了沉思。
　　不知过了多久，他伸手摸了摸淇钰的头发，自言自语道：“阿钰，你可莫要怪我，你看，我们就这样待在这里，安安静静的，好不好？”
　　“何必非要回到星际去？”
　　“在这里，你要什么，我就可以给你什么，主系统算个什么东西？我将它抓过来，困在这里给你瞧热闹都没问题。”
　　他的手放在少年身前的锦被上，白底的被子上绣着浅绿的藤蔓，荆秋然修长的手指方一触碰上去，便有嫩绿的藤蔓迅速生长起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在锦被上攀爬起来，转眼间便长出了细小的白色花苞，开出了指头大的小花，看上去清新可爱。
　　是的，在这里，他什么都可以做到，何必事事迁就杨慎之？
　　荆秋然弯下腰，在少年的额上轻轻吻了一下，语气中带着微微的笑意：“阿钰乖，等我想到了法子……”
　　当务之急，还是要把主系统找出来，在荆秋然的计划中，这是他的下一个步骤，在他看来，拥有强大精神力的自己，找区区一个主系统，不过是小菜一碟罢了。
　　这样想着，荆秋然便阖上双目，精神思维立刻散发了出去，速度极快，倘若有肉眼可以看见的话，那么此时他的周身定然是如蛛网一般密布的精神思维，细如发丝，却能精准地判断一切事物。
　　这也是当时为什么淇钰进入虚拟世界之后，他能快速的发觉，当然他的精神感应力虽然强大，但是其他的方面却是远不及杨慎之。
　　所以当初休眠的淇钰被杨慎之抢了先，自己在北阳岛上扑了一个空，杨慎之，这人显然天生便是克他的，从前在星际上是，现在亦如是。
　　所幸，最后仍旧是被他得了手，而杨慎之，即便是知道白水宫的位置，他也是无法进入的，这是荆秋然最大的依仗，否则他也不敢如此明目张胆。
　　不知过了多久，荆秋然的眉头突然微微皱了起来，他几乎搜寻遍了所有的地方，竟然没有发现主系统！
　　怎么可能？！
　　荆秋然倏然睁开双目，眉宇间泛出些许疑惑来，他的精神感应力对于系统这一类的存在异常敏感，简直就像黑暗中的大灯笼似的，往日不需要如何费劲便能得知它的位置，为何如今竟然会失去它的踪迹？
　　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忽然，院子内一阵轻微的动静引起了他的注意。
　　虽然荆秋然不必出门，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他仍旧从容地出了屋子，并细心地掩上门，动作轻微，仿佛怕惊醒了屋子内的人似的。
　　庭院内有数十只小小的白色纸鹤忽扇着翅膀，上下飞舞着，见着荆秋然出来，便一齐将方向对准了他，荆秋然忍不住笑出了声：“杨慎之，你也有今日？”
　　纸鹤们无声地挥动翅膀，都不搭理他，其中一只纸鹤突然口吐人言道：“你找不到它了是吗？”
　　荆秋然的神情微滞，杨慎之问出这句话，他立刻意识到哪里出了变故，而且绝对不简单，他微微眯了一下眼，道：“我自然有其他的办法，你费这么大的功夫进来，就是为了说这一句话？”
　　纸鹤沉默了，就在荆秋然不耐烦的时候，纸鹤又开口道：“没有时间了。”
　　“什么？”没头没脑的话，听得荆秋然微微一愣。
　　纸鹤口中传来杨慎之不急不缓的语气：“你为什么总是这么幼稚？你以为研究所的人凭的是什么？他们明明知道我们在这里，还敢让阿钰进来？”
　　“你之所以找不到主系统，是因为它已经自动升级了。”
　　“过不了多久，这里的一切要么被重置，要么被格式化，到时候谁都逃不了，更何况，阿钰原本是作为一个人类，而智能机器人的正子脑会消耗他大部分的精神力，并且随着时间的累计而消耗越大，这样的情况如果再拖下去，他的精神即将面临崩溃的边缘。”
　　“你应该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一旦精神崩溃，阿钰再也无法恢复了。”
　　杨慎之的语气仍旧是不徐不缓，但是他话里话外的意思，就仿佛是在指责一个熊孩子瞎捣乱一般，一口气说完，趁着荆秋然正有些发蒙的时候，话锋陡然又是一转，道：“不过他现在进入休眠也不错，这样可以减少正子脑对他精神上带来的负荷，再加上主系统目前正在挖空心思地找他，阿钰休眠对于我们来说，还是有些好处的。”
　　荆秋然：“……”他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诚然，如杨慎之所说，荆秋然作为他的附属人格，没有人比杨慎之更为了解他了，荆秋然在精神感应力这一方面的造诣十分高深，然而一旦对上系统这些东西，只能说一知半解，甚至比不上淇钰……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带着少年特意的清朗：“好处？什么好处？”
　　杨慎之：……
　　如果是他本人的话，几乎可以想见他皱起的眉宇了，纸鹤的声音带了些不稳的怒气：“他怎么醒了？”
　　荆秋然立刻回过身去，只见淇钰正站着廊下，好奇地看了过来，果然是醒了……
　　不等他回神，淇钰便冲着纸鹤打招呼道：“先生，荆先生，早上好。”
　　小小的纸鹤矜持地点点头：“早。”
　　荆秋然：“……早，你怎么突然醒了？”
　　淇钰愣了一下，这才答道：“在光电池能量组充足的情况下，机器人如果意外进入休眠，会在一定的时间内进行自动扫描，检修问题之后，再自行重启，荆先生不知道吗？”
　　荆秋然默默然，他还确实不知道这回事，却听杨慎之毫不客气地道：“既然阿钰已经醒了，我们是不是该做下一步的计划了？荆秋然。”
　　半刻钟后，荆秋然撤去了自己的精神力防护，杨慎之第一次踏入了白水宫，庭院中，只见厚厚的雪层铺了一地，足有及膝深，荆秋然与淇钰两人正蹲在院子里，堆雪人。
　　或许是职业病，淇钰即便是堆个雪人，那也是极其对称的，雪人圆滚滚的脑袋和身子，几乎就跟用什么量过一般，呈正圆形，荆秋然往雪人身子上面抹雪，东一块，西一块，各种奇特的凸起或凹陷，简直就像是一个捣乱的。
　　然而淇钰脾气好得很，并不着恼，只是以手抹平，他的手心调整了温度，变得滚烫，冰雪眨眼便融化了，滴滴答答地落在雪地上，腾起一片雾气来。
　　“这是先生。”淇钰给雪人安上了一个鼻子，一本正经地道。
　　荆秋然看了看滚圆的雪人，又看了看门口的杨慎之，突然乐出了声，问淇钰道：“你觉得我与杨慎之相比，哪个更好看？”
　　他问出来，淇钰便沉默了，荆秋然立刻觉得不妙：“怎么了？”
　　过了许久，淇钰才开口答道：“刚刚算过了，先生八分，荆先生也是八分。”
　　虽然是跟杨慎之并列八分，但是荆秋然仍旧有点不满：“……怎么我才八分，你见过更高的吗？”
　　淇钰想了想，答道：“见过。”
　　荆秋然追问：“最高的是多少？”
　　“八点五分。”
　　“是谁？”荆秋然突然警惕起来，竟然还有个更高的？
　　淇钰突然不说话了，只顾着双手摆弄揉捏着积雪，看在荆秋然眼里，这妥妥的是红色警报啊，本以为他的敌人只有杨慎之一个，眼下竟然还有另外一个？！
　　“是周楚？还是那头银蛟藏雪？”荆秋然语气又酸又忿。
　　淇钰不答话，只是把手中的东西举起来，冲他示意了一下，荆秋然微微一怔，见他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块剔透的而薄的冰来，淇钰把指尖的温度调到最低，以防拿着冰块的时候，将它融化。
　　那冰在阳光下呈现出剔透的光芒来，平滑如镜，清楚地映出了人的影子。
　　淇钰道：“喏，是这个人。”
　　荆秋然凑过去一看，只见冰层上清晰地映出了三个人的影子，他与淇钰，还有背后抱着双臂看过来，一脸无语的杨慎之。


第九十三章　
　　淇钰伸手摸了摸那面薄薄的冰层，在阳光下折射出亮晶晶的光来；　煞是漂亮；　恍若梦境一般；　鬼使神差的，他忽然道：“等回了星际；　就看不到这些了吧。”
　　杨慎之还没开口说话，荆秋然便笑眯眯地抢先道：“阿钰如果喜欢，我们就在这里多呆上一段时间，一年两年没问题；　十年二十年都是可以的。”当然了，在他看来，最好永远别回去了。
　　听罢，淇钰摇了摇头；　望着他道：“不成；　虽然喜欢；　但这终究不是真实的；　”他说着；　又仿佛想起了别的；　道：“倘若是荆先生喜欢，等回去之后；　我可以为荆先生开发一个虚拟世界系统。”
　　嗯，荆先生应该会很高兴的罢？他这么打算着。
　　荆秋然一噎，还没来得及答话，一旁的杨慎之语气凉凉道：“他怕是不想回去。”
　　听了这话；　淇钰有些疑惑，“不是！”荆秋然却猛地站起来，道：“没有，我很想回去，特别特别想！都要想疯了！“
　　话说到最后，竟带了一点咬牙切齿的意味，他转头看向杨慎之，假意笑道：“既然如此，我们不如来商量一下怎么对付那个该死的主系统吧。”
　　杨慎之的嘴角抽了抽，道：“只要你别作妖就行。”
　　荆秋然冷笑一声：“我看起来像那种人吗？”
　　一旁的淇钰听见了，嘴角也抽了抽，心道，你不是看起来像，你确实就是那种人，不作妖会死。他一直没有问荆秋然那天为何要强制让他陷入休眠，因为这根本不必问，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荆秋然本身就不愿意回到星际。
　　即便如此，他也做出了妥协，三人回到了廊下，开始进行了下一步计划的探讨。
　　荆秋然懒洋洋地冲杨慎之比了一个手势：“你先说。”
　　淇钰从一旁的芭蕉叶上抠了一点薄雪，放在手心揉捏着，听杨慎之道：“如我之前所说，主系统现在已经升级了，这算是它的第三次自主升级，情况对我们来说，显然是不利的。”
　　“怎么解决？”荆秋然问道。
　　淇钰犹豫着开口：“这次主系统的升级是否代表着它的自我意识已经开始完善了？”他仔细地回想着之前见到的灰衣人，在千机阁的时候，它更像是一个机器，神态动作也是僵硬不自然的，而后来在郾城见到的那个背影，却较之前有了很大的变化。
　　如果照这样推测的话，主系统很有可能会再次进行升级，直到它的自我意识彻底完全，到时候事态的发展就会十分的棘手了。
　　毕竟，对付一个没有自我意识、或者意识不完全的系统要容易得多。
　　而接下来，杨慎之的回答确实验证了他的猜想：“没错，它甚至会隐藏自己了，这就代表着，它对我们开始有了警惕和防备。”
　　淇钰有点茫然，他不自觉地捏着手心的雪球，眉尖皱了一下：“先生，那要找出它来，不是更加麻烦了？”
　　听了这话，杨慎之的唇角微微动了一下，露出一个笑来：“我们不用去浪费时间找它，让它来找我们，不是更好吗？”
　　他难得的笑容中隐约透出一点狡猾的意味，看得人心里痒痒的，淇钰不自觉一个使劲，只听咔擦一声，手中的小雪球顿时裂成了四瓣儿，冰渣子窸窸窣窣落了一地。
　　荆秋然去了前院，眼下就只剩下了杨慎之与淇钰两人了，他们在庭院的观赏亭中坐下，淇钰踌躇了一会，还是开口问道：“等回去之后，先生会去哪里？”
　　杨慎之想了想，答道：“回平海星去。”
　　平海星，那里全是地球人，当初在法尔中央科技研究所的操作下，地球人虽然没有被星际法划分为亚人类，但是地球人却被限制在平海星，如果没有意外，他们从此将会在那个星球上发展，延续他们的文明。
　　淇钰唔了一声，语气有点干巴巴地道：“这样也很好。”
　　他微微垂着眼，将目光放在自己的手上，肤色白皙，在阳光下几乎有些透明，科技文明果然很强大，可以凭空制造出一副血肉来，看上去与人类一模一样，甚至要更加完美。
　　然而却少有人知道，埋藏在这血肉下面的是什么……
　　想到之类，淇钰心中不由生出一些厌烦，除了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