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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生枷锁-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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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然病入膏肓,华佗在世也难以医治,只能带着那人共沉沦,生生世世,都绑在一起。
青年的声音慢慢地在这碧蓝的天幕下响起,喑哑难言,唯有无尽的怨毒与恨意。
“悠悠天道,列宗道修,夺我所爱。我之所失,来日必百倍奉还!”
复杂的暗银色纹路在他脚下浮现,誓言即成。
第四十八章 褚先生
苍凉,死寂,荒芜,饿鬼道似乎天生就是为这些名词诞生的。
处于幽深地底的饿鬼道是六界轮回中最为孤苦的地方,在这里,被天道放逐的修士们聚集在一起,没有仁义道德,没有秩序,更没有信念,有的只是无尽的屠杀与欺辱。
这里,被人们称为——被放逐的地方。
放逐之境中,被流放的皆是穷凶极恶之徒,他们或许因为背叛诺言,遭到反噬,或者因为杀父辱母,有违纲常,被无数等候在地底多年的鬼手拖进此地,今后永远与阴暗相伴,再无回到地面,得见天日之时。
这里的人不是鬼,但比鬼更可怕。
一片暗色的礁石布满地面,锋利尖锐的石头如同刀刃一般,稍有不慎就把人身上的皮肤刺破。
没有碧绿树木,也没有莺啼燕啭、花香袭人,这里弥漫着血腥和糜烂的味道,时而掺杂着几分香艳得腻味的甜味,让人闻了颅内昏昏,心猿意马。
在这片暗礁上,蜿蜒地流下一道长长的血痕。
雪发青年面容苍白如纸,薄唇紧紧抿着,手中一柄碧水般的长剑已经染上了乌黑的血迹。昔日清亮的剑光不复,像是明珠蒙尘,从人到剑都掩上了一层灰蒙蒙的感觉。
闻清徵勉力撑着剑,避开那些从他被拖下来时,就穷追猛赶的修士们。那些修士有道修,有魔修,亦有妖修、鬼修,他自己都数不清自己到底何时在这里多那么些仇人。
他挨过雷罚,身上经脉俱损,灵气全无,又用了最后一丝力气甩开了那些跟在身后的人,终于逃到这一处无人之地。
眼前血红一片,喉中亦满是甜腥味道,模糊之中,耳畔又传来喧闹声,脚步声匆匆忙忙,杂乱无章。
闻清徵想站起来,却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虚弱地倚在一处暗礁上,嘴角慢慢滑下一丝血痕。
“操,还真是个尤物!”
“居然是个道修,荣兄,这可是你们那儿的人啊,你可认识?”
“……这。”
那个被叫做荣兄的男子打量了他片刻,忽然大笑,“我说怎么那么眼熟呢,原来是断情宗的。昔日我下来的时候,他可还是断情宗那个宗主最宝贝的徒弟呢!”
“断情宗?有意思,那么多年来还没有断情宗的人下来过呢。”
“呵,断情宗的人修行太上忘情,可是从未尝过情yu滋味吧,不若兄弟们便教教仙长……”
耳边是淫邪的笑声和揶揄声,闻清徵双目皆眇,看不清有多少人,但仅听人声便知人数不少。
那些作乱的手在他身上胡乱地摸,想要把外面碍事的道袍给剥下来,鼻尖传来男人们的汗腥气,让人欲呕。
闻清徵蓦然明白这些人为何在他刚下来时便穷追不舍,心中气急,羞愤难加,又吐出一口鲜血。
那口血溅到他身前最急色的那人身上,那人骂了一声,咒骂道,“装什么装,就这些道修事儿多,就这么点儿修为,以后还不是乖乖挨c。”
那人一边骂着,一边急急地拉开他衣衫,露出白润如玉的肩头,让人看了血脉偾张。
“咳……”
闻清徵身畔的长剑不知被扔到何处,又不堪受辱,在那人拉下道袍一角之后,面容死寂。
他从破碎干枯的经脉里挤下最后一丝灵力,指尖化气为刃,直直朝身前的人弹去。
一声尖锐的痛呼,刚刚想要下一步动作的修士被迎面的气刃割伤脸颊,伸手一摸,脸上瞬间涌出鲜血,伤口剧痛。
“臭biao子,你活腻了是不是?”
那人吃痛,大怒,扬手便往他脸上打去。
风声猎猎,却没有想象中的痛楚,而只是听到了几声急促的痛呼声。那些人好像全都倒下,闷闷的倒地声听起来格外清晰。
血腥的味道顺着风传到他鼻尖,闻清徵身前倒下一个沉重的身影,被他用尽全力推开,伸手碰到了温热的鲜血,是刚刚流出的,在那人的脖颈间。
如清风拂过,一阵幽幽的竹叶香气缭绕在鼻尖,不似在此处能出现的。
“谁?”
闻清徵虽不能视,但直觉却引着他转向一个地方。
那里,应该站着一个人。
脚步声传来,定在了他的身前,竹叶的清幽气味更重了,还混着书页和浓墨的味道。那人开口也是慢条斯理地,满是书生气。
“你可以叫我,褚先生。”
“……”闻清徵感觉到这人一靠近便带来的阴冷寒气,抬头,问,“阁下是鬼修?”
“是。”
“你杀了他们?”
“是。”
“为何?”闻清徵蹙眉,下意识戒备起眼前的人。
刚逃虎穴,又入狼窟,他不会以为眼前的鬼修会是真心想来帮他的。
〃〃我想,你现在不该忙着问这个问题。〃〃
耳边传来一声轻笑,转而,有什么东西冰凉柔腻地落在了他的身上,书生慢慢说道,“把衣裳穿上,跟我走。”
“……”
闻清徵抿唇,默默把他落在自己身上的衣裳穿上,他身上的道袍浸满血渍,又被撕烂,已经不能穿了。
“你要带我去哪儿?”
他开口问道,却没有要反抗的意思。
他知道反抗是不会有用的。他如今金丹期的修为,在地上或许是人人艳羡,但在这里却再普通不过了,饿鬼道人人至少皆为金丹期,元婴期的修士更是时常可见。
这个自称是褚先生的人在一息之间杀了那么多人,那些人像是蝼蚁一般,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而他更不会有能逃跑的机会,所以很平静地接受了这个选择。
褚易看着他冷淡昳丽的面容,笑了,道,“我带你,活命。”
……
月华如练,星辰皎洁,幽深的竹林里唯有清风穿过,静谧如人间仙境。
也许无人想到,在这放逐之地还会有这般美景,像是地狱中辟出的一片桃源,这里一切都美好得不太真实。
清风、明月。繁星、美人,世间最快意之事不过如此。
唯一有些缺憾的是,这美人是盲眼的美人,褚易正在为他眼前蒙上一道洁白的绸带。
“好了。”
面容清俊的书生在他脑后轻轻打了个结,把绸带系上,幽幽道,〃〃你还是这般更好看些,何苦要穿那些古板老旧的道袍,白白掩去了不少风雅。〃〃
闻清徵不接他的话,只是淡淡道,“谢过阁下。”
他身上此时着一身月白色长衫,袖角绣着几片淡青竹叶,脱尘出俗,更像是九天之上的仙人,美到令人心窒。
褚易却摇摇头,道,“我说过了,不要叫我阁下。”
“……褚先生。”
“这样才对。”褚易刚刚为他上了药,然后便给了他一套换洗的衣裳,让他换了,才领他到了一个僻静的房间里,“你这几日便在这里养伤,其余事情,都不必管。”
闻清徵静默着,顿了一会儿,只是问,“您要我做什么?”
面前的人修为深不可测,更是和他截然不同的鬼修,他救下了自己,让他根本想不到他有任何理由。以他现在的修为,在饿鬼道亦不值得成为拉拢的对象。
“你很聪明。”
褚易正要关上门离开,听到他的话,笑道,“等你伤养好了,我自会告诉你该做什么。你该记得,你欠我一条命,而且,在这里你若离开了我,只会得到和刚才那些人一样的结局。”
闻清徵静静地听着,只是再重复了一遍,“您要我做什么?”
“我要你替我杀人。”
“我?”
闻清徵有些诧然,他现在的修为在这里根本杀不来人,连自保都成问题。
但褚易的目光幽幽地落在了他脸上,青年眉目昳丽,清如墨画,却偏偏因一点微凸的嫣红唇珠横生了媚意,让人的视线无论如何都移不开。
他的声音回荡在这间屋子里,像是在说着某种宿命,慢慢道,“是你。你的美貌,便是最厉害的杀器。”
“……”
褚易走出去了,唯留青年独自坐在屋子里。
他耳边蓦然传来褚易的声音,在叫他早点休息,以便养伤,可褚易早已走远,连脚步声都已听不见,门是早早就关上的。
他们之间隔了几丈远,但褚易却轻松地让自己的声音传到了他的耳边,像是耳语一般,是在提醒着他他们之间修为的差距。
他如今如一芥浮萍,只能依着这个浪头,活下去。
闻清徵摸索着走到榻前,躺下,阖上眼眸,一切的动作做得木然又生涩。
今日发生的事情太多,让人都有些思虑不及。
他本已想着若是堕入饿鬼道,永世不得再见天日的话,还不若自行了断,不再苟活于世。但心中却压抑得如同窒息,眼前不住地浮现着青年冰冷漠然的面容。
青年浓重的恨意让他有些心悸,他说他恨他,而且,不愿意原谅他。
闻清徵自己亦不能原谅自己。
他的手覆在胸口,那处没了冰冷的匕首硌着,便格外地不适应。
三年来,他已经习惯了日日携着那枚匕首入睡,手心里握着那枚平安结,都已把那颜色弄得更旧,几乎到了泛黄的程度。好像这样,青年就还在他身边一般。
长夜微凉,但夜里没有睡在偏殿的青年轻手轻脚地进来,为他掖上被角。
窗棂前,一道身影闪过,唯留风中淡淡的竹叶清香。
第四十九章 风月之术
七日即过,闻清徵身上的伤好得七七八八,已经能正常下地行走了。
这几天,褚易都并未来过,只是在临走时留下疗伤的丹药和药膏,那些药很是有效,嗅之有淡香,和那人身上的竹叶清气一样。闻清徵自己敷上药膏之后,只觉那伤对外伤很有用处,连一点疤痕都没留下。
细长的手指把药瓶中最后一些药膏揩尽,抹在了小臂上,那里的伤痕只带些淡淡的粉色,是新生皮肉的颜色,已经是完全快好了。
九天雷劫的威力不容小觑,闻清徵本已觉得自己这具身躯残破不堪,但没想到竟这样就变得和之前无异了。
清风透过窗棂吹过来,闻清徵的手顿了顿,把药瓶放下,偏了偏头,“褚先生?”
门外,一身长袍的书生慢慢走进来,声音悠然,也如外面的清风竹叶一般。
“你的听觉和直觉很敏锐,这都能感觉到我。”
闻清徵抿唇,问,“您要我做什么?”
他身上的伤已经好得七七八八,如今,饮水思源,也不能忘记为他疗伤的人。他想,这个鬼修也是想好了他今日身上的伤已然快好了才过来的吧。
褚易面上浮起一丝清淡的笑容,乌眸似两丸水晶,像是早就看破世事一般,他生得不是特别惊艳,唯独那双眼睛如同旋涡一般,引人沉沦。
褚易慢慢走过去,把桌上用尽的药瓶拿起来,看了一下,问,“都用完了?”
“嗯。”闻清徵微微颔首,“谢过阁下相救。”
褚易点点头,他便是计算着他用药的量,恰好在今日前来。
褚易把那药瓶收回怀中,坐到桌前的椅子上,抬头看向他,道,“你如今伤好得差不多了,应是知道该做什么了吧。”
青年垂着眸子,神情淡淡,“悉听尊便。”
他如今也完全抗拒不了眼前人的要求,若是他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的话,那他也只有一条路,死。
“我自然不会要你为难的。”
褚易的声音很温柔,和他身上的味道一样,他抬头打量着身前雪发的青年,道,“把外衫脱了,我想看看你的身体。”
“……”
闻清徵眉头紧蹙,下意识戒备起来,“阁下是什么意思?”
褚易看他一瞬间像是被触到逆鳞一般的样子,笑了;轻声道,“我若是想对你做什么事情,那日便就做了,你还能活到今日么?”
闻清徵知道是这个道理,慢慢松弛了神经,却还是有些戒备,“那是作甚?”
他自幼修炼太上忘情道,对情欲之事只是略知一二,就连对沈昭的感情也是朦朦胧胧,不知其因何而生,只是不住沉沦。而褚易给他的感觉一直以来都很暧昧,那种暧昧若隐若现,好像一层薄薄的雾,要仔细探寻却又什么都看不到。
或许,闻清徵觉得褚易对所有人都这样。
面前的鬼修声音总是轻淡温柔,与人交谈时亦如调情,即便是要杀人的时候,想必也是含着淡淡的笑意的吧。
而褚易解释道,“若要为我卖命,便是要验验货才行。我说了,要你为我杀人,你若是身上有什么伤痕的话,会有影响的。”
“……”
闻清徵沉默了片刻,却还是摇摇头,“不必了。先生还是换一种方法吧。除了这个,其他的都可以。”
若是以往,他并不会觉得这样有什么,毕竟都身为男子,褚易要看他身上有没有伤也无伤大雅,但自从经历过那么多事情之后,闻清徵便知道许多的人对他并不那么单纯。
他以前在玄清小世界修为高深,无人敢来冒犯,但在这里,却是稍有不慎就能任人欺凌。
褚易摩挲着下巴,看向他的视线意味难明,问,“你身上有伤痕?”
闻清徵顿了顿,“我背上有伤。”
“噢。”褚易淡淡点头,“不是很重要的地方,无碍。我又不是真的让你爬到别人床上去,你担心那么多做什么?”
他模样看起来清秀文雅,说起话来却是毫无遮掩,让人诧异。
闻清徵默然不语,每每逢到这种话题他便像是木人一般,从不接话,只有真的冒犯到他身上的时候,他才毫不退让。
“来,伸出手。”褚易站起来,伸手扶着他的肩膀往下压,让他坐着,“你如今虽然双目皆眇,但听觉和感觉却很敏锐,还是可以和常人一样生活的,只是,要再下点苦功夫。但我相信,你是不会畏惧这个的,是吗?”
闻清徵感觉到肩上的重量,有点不适应,微微颔首后,伸出手。
月白色的袖口下露出一截冰雪般的腕子,上面淡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肌肤透明得如同新熬的牛乳。褚易低头,把他的袖口往上撩了一下,看似漫不经心,却是恰到好处地让那截腕子露得格外诱人,又不含一丝情se的感觉。
“我来教你,如何把你自身的美开发到极致。”褚易慢慢把他脑后束着的绸带解开,看到他那双美而失神的眸子,声音如同鬼魅一般,轻而妖异,“你这样的人,是有权利不那么拼命修炼的,只要你想。”
“……”
闻清徵侧了侧头,他不习惯耳边吹来的冷气,也不喜欢。除了沈昭之外,任何人稍微亲密的触碰都让他难以忍受、
“不,我不需要。”他生硬地拒绝。
以色侍他人,能得几时好?他从未想过自己要做那样的人,也没有打算,就算眼前的人比他修为高出千丈,就算他救了自己,也不该这样。这对他来说是一种折辱,闻清徵几乎忍受不了他时不时的暧昧,想要夺门而出,却紧攥着拳忍住。
“怎么?这就忍不住了?”
褚易有双能看透人心的眼睛,看到他紧抿着唇不说话的样子,淡淡道,“你如今修为那么低,除了这个法子,还能如何自保?不要以为我会一直帮着你,今日伤好之后,你便可以自行离开,去完成我给你的任务了。”
“你要我去杀人?”
“是。”褚易毫不遮掩,“是,一个元婴初期的小喽啰,你敢去吗?”
“……”
闻清徵沉默片刻,“你觉得我可以?”
这人把元婴期的修士都说作小喽啰,不知自己是何修为,而闻清徵如今才只是金丹期,虽然他也只差一点就可以突破元婴了,但元婴和金丹之间的差距可不是一星半点。
褚易站起身,慢慢道,“若是你杀不了他的话,必然不会活着回来,我便当我这几日的药全都喂了狗。若是你能回来,那便是我没看错人。我便能保证你以后定能在这饿鬼道生存下去,而且,会过得很好。”
“我有选择吗?”闻清徵抬头,寻声朝他那个方向望去。
“没有。”
褚易的回答一如之前的决然。
他慢慢走出房门,临出门时,停下脚步,道,“你再休息片刻,晚上的时候,我会来教你更多的事情。到时候,能不能学会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
房门被轻轻地带上,一室重归寂静。
闻清徵慢慢阖上眼眸,脑中如同一团乱麻,他只知道一件事,他现在身不由己,没得选择,要么听从褚先生的命令,要么,便是陨落于此。
本已决意要在这里自行了断,但却总是留恋。
他不怕死,却是贪生,大概心愿未了,孽缘未结,一想到那人的面容心尖便又痒又痛,轻生的念头总是被更深的眷恋抵消……
褚先生在日暮的时候果然又来了,他履行诺言,来教闻清徵如何将他本身的优势发挥到极致。
恰如,如何在弯腰的时候露出那一截修长白皙的后颈,如何抬手斟茶才能让纤长的手指看起来更有美感,以及如何让那双被白绸蒙住的眼睛看起来更让人想要探寻,把人们看到那眼睛时的惋惜为怜惜,让那双盲了的眼睛不再变成他的劣势,而是,变成他卸下敌人防备最有力的武器……
褚易在为他重新蒙上白绸的时候,叹息一声,轻声道,“原本,若是你的眼睛还好的,应是有更多方法可以教你的。可你这眼睛已经蒙毒三年,即便是神仙也难救了。”
闻清徵似没听到他的叹息,只是沉默地学着他教给自己的那些东西。褚易是个很好的教习者,也是个最惯通风月的人物,他教给闻清徵的东西并没有他想象得那么艳俗,而是,在无声无息中教人如何沉沦。
闻清徵虽依旧抵触,但可以接受。
午夜之后,那道带着竹叶清气的身影离开了这里,须臾,闻清徵亦携着长剑离开了这里。
……
清风净溪,酿泉为酒,面容清瘦的书生在溪水前慢慢斟着一杯酒,这杯酒,或是那人的送命酒,或是,他为他的接风酒。
他等了很久,从清晨等到夜晚,却还是未等到那个雪发的身影。
褚易在心中叹息一声,看了看天色,慢慢又斟了一杯冷酒,这次,却不是自己饮下,而是,拿起来那杯酒要往地下洒去。
他的动作蓦然被一声冷淡的声音打断,那声音微弱,却依旧很有存在感,“这杯酒,该是我的。”
“……”
褚易抬头,看到满身血痕的青年,而青年手中,提着一个发丝凌乱的头颅,正漠然地看着他。
【作者有话说:师尊为什么要学这些呢?当然是为了昭儿的xing福了。】
第五十章 先破后立
闻清徵不论学什么东西都很快,但却总是被褚易诟病。
褚易虽自己都挑不出闻清徵身上有什么错处,却总是觉得他不论做什么东西都缺了点意思,最后想了很久,才想到原因,说他做什么事情都一个样子,很完美,但是缺少心意。
这世间有人爱美色,有人爱权力,有人爱钱财,但褚易却不知道闻清徵到底要什么,好像他就是无欲无求,所以做什么事情都只是由着别人的期望来做,自己却根本不在意。
“真是没一点人气儿。”褚易这样说他。
闻清徵对他的评价不置可否,他如今只是跟着褚易学着他教给自己的东西,褚易所习很杂,从风月之术到修炼术法,再到文墨书画,褚易好像什么都会,而且对他倾囊相授。
闻清徵曾问他为何要将这些都教给自己,毕竟,他要做什么的话大可以自己去做,又何必耗费那么大的心力来培养他。而褚易却是神色淡淡,道他想要做的事情,单凭他自己是做不到的,因他早年间曾中了邪毒,身上的毒素时常便要发作,如今一直是靠着虎狼之药压抑着毒性。
而褚易身上一直伴随着的竹叶清香,便是他嫌药味太重,故而每每都在衣裳熏上许久的熏香来掩盖住药气。
闻清徵本不是多话的人,而且,他感觉褚易也并不想对他提及自己的往事,所以对他的事情闭口不提。褚易也很知趣,自从问过一次像他这样的人怎么会背弃誓言,沦落入饿鬼道,而闻清徵不答之后,便再也没有问过他在地上的事情。
他们现在是各取所需,褚易教给他如何在这个世界活命的办法,而他便听从褚易的吩咐,为他杀人,做他身边那把最锋利的剑。
闻清徵并不是那种天性嗜杀的人,但却也不心软,他生平只杀该杀之人,不杀老弱妇孺,亦不杀无辜之人。而不让他为难的是,褚易让他去杀的人都是饿鬼道中的恶人,是恶人中的恶人,个个死有余辜,闻清徵也不介意自己身上沾了多少鲜血。
褚易每每在他回来的时候,便要仔细检查一番他面上、脖颈和腕间有没有伤,若是有的话,便要在接下来几日里仔细地看他的伤痕,用心涂药,让他身上一点疤痕都不留下。
闻清徵本来不习惯旁人为他上药,但日子久了,也没那么抵触了。
时间对于修士们来说是一种一点都不奢侈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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