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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生枷锁-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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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
  天道是什么?是自这个世界开辟以来便存在于世的规律,不可逆转。
  若有谁说要逆天而行,不啻于痴人说梦。
  但痴人不止一个,当褚易说不够的时候,闻清徵一言不发,只是默默走进刚刚出来的石室,继续闭关。
  赫舒嫌褚易装神弄鬼,却总说不出门道,却被褚易嗤笑一声,说就算他只是给了闻清徵一个虚幻的希冀,但终究日子还是有奔头的。
  若是他直接跟闻清徵说要他放弃,说他想要救沈昭,希望只是渺茫如天地间一粒芥子,那闻清徵才是真的要陪沈昭一同死了。
  他还不想闻清徵死。


第八十八章 为他人做嫁衣裳
  褚易想做什么,赫舒不知道,也不理解。
  不知道为何明明是他算计了那么些人来为他自己报仇,转过头来又像是要普渡众生一样,要来帮着救人。
  但褚易行事向来反复,喜怒无常,他的修为亦不比闻清徵低,赫舒就算是有想法也只是对闻清徵说说,怕褚易听了去,一时不满,那他就要化为一具白骨了。
  但不管怎么说,褚易如斯对赫舒,乃至对整个魔宗都是好的,因为有了免费的打手,谁都忌惮着,不敢再犯了。
  在沈昭刚刚被送回魔宗,还没有放出他昏沉不醒的消息的时候,道修那边便蠢蠢欲动,想要反攻中原,而被赶出了东境的佛修们又因褚易对魔宗怀恨在心。两者不知何时结了盟友,一同对付魔宗,让赫舒和其余魔修中人都很头疼,实在是经历过一段很难的时间。
  好在,闻清徵本就资质非凡,如今乱世之中都想着争名夺利,没多少人像他那般潜心静修,拼了命一般地修炼。慢慢地,他修为第一的名头便坐实了,连褚易也渐渐地不如他了。
  褚易依旧云淡风轻,对这些似乎一点都不在意,只是笑眯眯地陪他继续打坐,修炼,时而指点他几句,教他把之前荒废的道修心法重新练起来,鬼道双修。如此融会贯通比单修一法修为要精益得快得多。
  在过了百年的时候,那天正是人间的除夕。
  闻清徵罕见地出关,从石室里出来的时候感觉眼前亮了些,光晕在眼皮前照着,冷气丝丝缕缕地侵略而来,恍如隔世。
  他闭关之前尚是湿润春日,空气中朦胧着水汽和花香,暖意融融,而现在却全是凛冽寒气,有什么东西冰冷地落在了手背上。很快,又被手上的温度融化,洇出一小片水渍。
  清淡的竹叶香气丝丝缕缕地传到鼻尖,这次却仅是为了遮掩药味,而没有带着那细微的毒气了。
  褚易笑意浅浅,在他身上披上一个洁白大氅,温暖柔软的毛皮给身体带来了些暖意。
  “下雪了呵。”
  褚易有些感慨地说着,往他手中塞了一个东西
  “什么?”闻清徵侧头,摸了一下,触到了薄薄的纸张。
  “灯笼。”
  红彤彤的灯笼,与这满天飞扬的鹅毛大雪格外相衬乎映得人的脸上都染上了淡淡的红色,“今天是腊月最后一日了,岁除,去挂些灯彩也能应应景。”
  “嗯。”
  闻清徵虽看不清,但那么多年来早已能够视物,他拿着灯笼,飞身一跃,身影清瘦,飘飘然纵上屋檐,将灯笼挂在檐下。这番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丝毫滞碍,若是不知道的人估计要以为他双眼能够视物,和常人无异呢。
  魔宫上下已被大雪覆盖,到处丢失白茫茫一片,红得鲜艳的窗花灯彩绸缎等等间或挂在宫殿外,在这时生了不少的喜庆之意。
  “我前几天去了人间一趟,虽说是战乱时节,却也没失了年味,家家户户都挂着灯彩和对联,到处都是红彤彤的。我看着热闹,便也买了一点让赫舒去挂了。”褚易看着他笑,仿佛还是在饿鬼道的时候,两人亦师亦友,丝毫没有之前算计他的样子。他坦坦荡荡,拉起他的手,“你跟我一起再去一趟凡界,过个年再回来。”
  手中滑腻如脂的触感只是一瞬,闻清徵手腕一转,却很快地把手从他手中脱身出来,“不用了,我不喜欢。”
  “不喜欢热闹?”
  褚易盯着他,墨黑清澈的眸子很亮,但却凉凉地,跟雪花一样。
  闻清徵抿唇,像是默认,只是绕过他径直往熟悉的方向走去,那里是安置着沈昭的房间。
  褚易看着他的背影,陡然喊住他,问,“是不喜欢热闹,还是不想跟我一起去?”
  闻清徵的脚步顿了顿,“你应该知道的。”
  “……”
  褚易看着他步入茫茫大雪中,背影伶仃清瘦,但踏在那松软的雪上时却并无足迹,也没有踩踏的声音,落地无声。
  他现在已经是元婴巅峰的修士了,堪堪还差一步就能迈入化神期的境界。
  几千年来,玄清小世界还是第一次出现能够踏入化神期境界的修士,褚易觉得自己用这种办法来激励他修炼也是有些用处的,至少,他也算是间接地成全了闻清徵。
  只是,苦恨年年压金线,为他人作嫁衣裳。
  ***
  当闻清徵再慢慢步入那间熟悉的房间,掀开重重罗帐的时候,迎面便感到寒气。
  正中那剔透的冰棺里卧着形容高大的青年,看着并不瘦弱,却面色苍白,嘴唇也是青紫的,如鸦般的睫毛上因常年的冷气凝着一层薄薄的霜,洁白如雪。
  闻清徵伸手过去,那双手细长白皙,只是轻轻一拂,恰如春风拂过柳梢,长河解冻,融融的暖意从他指尖散出,将青年身上蒙上的淡淡冰霜尽数融化。耳边,好像听到了水流潺潺流动的声音。
  再往下抚,是挺直的鼻梁和薄薄的唇,凸起的喉结,一切都很熟悉,只不够,那皮肤下绷着的纹路时刻提醒着他终究还是不同的。
  起先那纹路只是从面部蔓延到脖颈和手背,现在,却已经在慢慢地朝心口蔓延了。
  褚易说,如果不能赶在蔓延到心口之前解除的话,那就彻底来不及了。
  【作者有话说:最近时间太挤,这几章字数少一点,但尽量在更啦,周六周日会多更点补回来的。】


第八十九章 渡劫
  闻清徵知道自己没有喘息的时间,他只是陪着沈昭过了一个很短暂的年,在他身边守了一夜便继续闭关修炼。
  褚易端着一盘热气腾腾的饺子去找他的时候,他却已经关起了石门,门缝幽黑,继续暗无天日的生活。
  褚易看着那紧闭的石门,嗤笑了一声,把盘里的饺子都倒了,拂袖而去。
  就算是这些年都是他陪在闻清徵身边,但闻清徵的心里却还是装不下他,只有那一个人。
  不管他做什么,都是为了那个躺着的人。
  褚易心中不平,总觉如鲠在喉,却每每都管不住自己,在冷冷讽刺他几句之后依旧把自己所知的倾囊相授,甚至日夜苦读各道典籍,就为了闻清徵问他之后能得到回答之后的一句谢谢。
  浮云悠悠,千载如一。
  当修仙界经过之前的动荡重回之前的平衡时,道修已重回昔日的荣光,艮山以北的中原地区被道宗占了两座城池。以洛水为界,道魔两方各占中原一半,战火平息,慢慢地竟有些相安无事,比邻而居的意思。
  自从赫舒暂代宗主之后,一直兢兢业业打理魔宗,他性子宽和,废了不少宗内的严刑峻法,因此也多了不少慕名来修魔修的人。
  魔宗的教众慢慢地恢复到以前的数目,甚至,比沈昭在位时鼎盛时期还要多。
  经过了千年的磨砺,道魔双方的实力都上涨了一大截,谁也奈何不了谁,赫舒也无意宣战,扰了闻清徵修炼。
  闻清徵几乎每天都在闭关中,他轻易见不了他的面,唯有几次道魔大战,赫舒不得已请闻清徵出来护佑魔宗的时候,才能见他一面。
  而每次见他都感觉那人的实力又增了不少,如乌云压顶,只是看着他便觉那不自觉释放出来的威压压得人喘不过来气。
  如今,他暂代宗主之位已近千年,许多新来的教众都不知他是暂代的宗主,每每讨好地叫宗主的时候,都被他冷冷地呵斥,说还是要叫让他护法,宗主只有一个人。
  但他虽这样说着,除了那些个跟着沈昭几世的资质深的长老,还有多少人知道沈昭呢?
  赫舒说沈昭已转世,但转世转了一千年了,谁都没找到宗主的转世,未免太过奇怪。大家心知肚明也许沈昭是永远不会回来了,赫舒这个暂代的宗主可以当做宗主来看了,但只是口头上不说而已,依旧称他为长老,却像对待宗主一样恭敬。
  装饰华美的正殿里,赫舒正在一角里伏案看着底下人送来的奏章,中央那处盘龙的金椅却空着。
  他代理宗主千年,从未越矩,那处以往只有宗主才能坐的椅子一直空着,赫舒偶尔才会过去擦一擦那里的积灰,然后继续回到他的位置——一个小小的木案,下面垫着蒲团。
  他照常让几个盲婢为沈昭用褚易说的手法按揉全身,防他经脉堵塞,血肉凝滞,又在那冰棺出加了道法咒,让那冰棺不化,始终透着寒气。
  在封着冰棺的寝殿外下了道阵法不许旁人进入,便回到自己的位置处理公事。
  但今日,却有点不寻常。
  案上的奏章被风吹得凌乱,有几个甚至被吹到了地下,哗啦啦地翻着,赫舒蹙着眉拿镇纸去压,没想到连镇纸也被吹开了,那疾风中还带着细细的雨丝。
  窗户只开了一条缝,窗棂上的纸在咯咯作响。
  他蹙着眉,还没及站起来走出去看看是什么情况,底下人已经进来禀报,一脸肃容,“禀护法,闻仙长出关了。”
  赫舒蹭地一声站起来,有些惊诧,“出关了?”
  但很快,整理了一下心情,有些欣喜地叹道,“终于啊。”
  他记得,上次闻清徵出关还是两百年前,他已经很久没见到闻清徵了。
  许是都在盼望着同一个人醒来,两人有些惺惺相惜的感觉,以往的芥蒂在漫长的岁月长河中慢慢消磨殆尽,虽然闻清徵每每出关他们只是数言之交,但彼此都感觉他们如今的关系更像是好友。
  对方都没有开口的时候,就能猜到是要做什么。
  赫舒有些激动,大跨步走出正殿,出门,却怔了怔。
  现在的天色有些不太正常,现在才是正午,但天幕已漆黑,无星无月,也无日,只有无尽的云层。
  黑云压顶,如浓墨泼洒难解难开,疾风骤雨携裹着空气中淡淡的血腥气而来,有种什么东西发锈了的感觉,树木几乎全被摧毁,地面上满是残枝败叶。
  而在那风雨最急的地方,是一个半跪着的白衣身影。
  漆黑的云层间隐隐闪着刺目的光芒,闪电在其中蕴藏着可怖的力量,像是风雨初来时的预兆,但这预兆却格外地让人心惊。
  “闻……”
  赫舒看到那熟悉的白衣身影,心中一紧,下意识要往前去扶起他,却被一只苍白细弱的手挡住。
  他抬眼,错愕地看见褚易正站在他身前,挡住他,食指竖在唇间轻轻‘嘘’了一声。
  “他在渡劫,你难道没看到吗?”褚易瞥了那边一眼,拉着他离闻清徵远远地,只在檐下看着,“你要是现在去了,不仅帮不到他,还会添麻烦。天雷无情,就你这点儿修为,只要一下,你可就要魂飞魄散了。”
  赫舒一惊,“渡劫?”
  “嗯。”
  褚易嘴角翘了翘,道,“上次他出来,是二百年前,那时候就已经是大乘中期的修为了,如今修到巅峰也不难解释。”
  只不过,还是快得超乎他的想象了。
  到达大乘期,举步维艰,哪儿是容易的,寻常大乘期修士无论哪一个拎出来在这修仙大陆里都是数一数二的存在,坐拥无数奇珍异宝和提升功力的法门,却无不是近百年才能往前一步,就已欣喜若狂。
  要说在两百年内修到大乘期巅峰,褚易还只见过他一个,这和他天生是资质最佳的灵根单灵根有关,也有赖于天道酬勤。
  褚易见他出关之后那副清瘦伶仃的样子,就知道他肯定是又苦着自己呢,不知道每日是不是休息够了一个时辰。
  那手腕细得好像他一碰就能捏碎了,但那双修长的手翻转来,却似乎拥有着无尽的力量,能将同是大乘期修士的他在三招之内完全打败。
  尽管,褚易以为自己对自己够狠了也从未荒废过修行。
  看着夹杂着闪电云层中心的白衣青年,褚易嘴角勾起弧度,眸中依旧冷静,无波无澜,淡淡对赫舒道,“他此番渡劫,是身陨于此,还是羽化登仙,全凭造化,你我是干涉不得的。”
  羽化登仙之事从来都是口口相传,却从未有人见过此奇景,因要成仙,本就是走到是逆天道而行的路子,越是往后修炼越难,只有极少数的人能与冥冥之中的天意相制衡。
  逆的是天,也是自己的命。
  成了,则成为天地间不受桎梏,寿命无尽的仙人,败了,化尽全身修为,魂魄散尽,融入天地间再无踪迹。
  【作者有话说:啊哈昭儿让你那么能睡,以后就打不过师尊也没法玩强制play了吧!师尊都是大乘期了你还是个元婴小辣鸡!!】


第九十章 九九雷劫
  传说,仙人降世之时,身边有瑞带千条,彩云环绕,身后璀璨霞光,袅袅仙乐,如雾香气。
  这样的荣光无人不艳羡,却都知道仙人不是谁都成得了的,要成仙,就要先挨过九层雷劫,而九层雷劫向来只存在于记载中,几乎无人见过,只从书中得知有关于此的只言片语。
  天象骤变,浓浓黑云压顶,在白昼却如黑夜一般,无人不惊叹。
  有识之士都道这是有仙人渡劫,是千百年来难见的奇观,纷纷在猜测着是何方神圣,又能否得证大道。大陆上为数不多的几个大乘期修士此时见到这番场景,都在和自家徒子徒孙们感慨着,说这一遭要么成,要么败,却都不是很乐观。
  他们都是活了几千岁的,也是见过一两次这样的景象的,无不是要渡劫,但却都以失败告终。雷劫难当,九九雷劫,每一道都比之前更加严峻,而过了雷劫,之后还有更严苛的考验,几乎无人能通过。
  纷纷叹惋着,怕是又有位大乘之士要身陨于此了。
  褚易表情看似随意,但也拧着眉,一瞬不瞬地盯着云层中央的青年。
  刚有一道天雷打过,将闻清徵身边的土地都劈得焦黑,他身上的白衣虽是雪蝉丝制成,本身就是一件防御性法宝,却抵不过天雷威严,泛着焦黄的颜色。
  闻清徵手中依旧是那秋水般的碧色长剑,手里紧紧握着剑,剑身插入土地,勉力让自己不倒下,面容冷寂如雪,默默地挨受着接下来的几道天雷。
  “难道,就没一点法子了吗?我们就这样干看着?”赫舒在檐下看着,屏退了周围来问的教众们,让他们不要靠近,以防被天雷沾到一点,修为稍弱的就要魂飞魄散。
  他有些焦急地看着外面急急的风雨和不断打在青年身上的天雷,感觉那雷从起先的淡淡紫色变得颜色愈发浓重,有时候还像是混了一点血色,漆黑得发紫,“这样一道道地劈下来,还不能反抗,也太不公平了吧。”
  他话出口,才意识到自己失言,他这不就是说上天是不公平的么。
  但有人却比他更不在意这些,紧盯着云层下的青年,冷笑一声,道,“公平?谁跟你说公平。只要是力量足够强大,那便是绝对的公平,你要的公平都是别人给的。”
  “可……”
  赫舒蹙眉看着风雨中伶仃摇摆的青年身影,心中不安愈重,“难道上天也会存心不让人成仙么?”
  这雷劫一道道地来的太凶猛,几乎是蓄意要让人魂飞魄散,不得超生,若说这是每个修道者想要成仙必须经历的磨炼,这磨炼也太重了点,让赫舒都觉得这雷来得用心险恶。
  “他自然不愿意。”
  褚易淡淡道,“你们说的上天,不过也是一个人罢了。只不过是修炼得道的人,成了仙,便掌控着这世间所有的规律和事物。他自然不愿意有人得道来取代他的位置,要么,怎会设立重重关卡,只有实力足够比他强的人才能忽视那些几乎不可能完成的桎梏,羽化登仙。”
  褚易本身便是一个能渐渐推翻人所有认知的人,也许和他的经历有关,他没有信仰,只有自己,不信天也不信命,说出这种要被天下人指作亵渎的话来也平平静静。
  若是换在以往,赫舒肯定是要说他这话荒唐的,但现在,却不禁觉得他说的也许才是对的。
  漆黑云团纠结成块,里面无数暗纹般的闪电在其中涌动着,酝酿着下一场更加汹涌的雷电,褚易静静看着那已经看不出是白衣的青年,在心里数着,刚刚的已经是第七道雷劫了。
  还有两道。
  但闻清徵全身已经被鲜血染透,衣衫也被雷罚劈得破烂,忍不住咳出一口血来,闪电在那一刹那照亮,连血都是黑色的。
  他全身气血乱涌,经脉逆行,几乎没一处好地方,全是被雷电反复劈开的皮肉。他强行用耗尽的真气在周身罩起淡淡光辉来抵挡雷罚,唇轻轻地动着,在念着梳理气血的法咒。
  起先身上的光辉还如明月一般,如今,已经渐渐褪为淡淡的萤火之光了。
  他勉强压着全身逆行的气血,忍住喉中腥甜,靠着深深插入地面的剑支撑着身体,目光冷冷地,抬头看着即将到来的雷劫,无一丝惧色,好像所有事情都与他无关。
  第八道雷劫降临的时候,日月变色,天地间完全被笼罩在一片漆黑中,如盘古未开天之前的一片混沌,什么都看不到。
  褚易紧盯着那云层,仅凭那雷电带来的一丝闪光看清闻清徵的模样,他一头雪发湿淋淋地,如被水浸过的绸缎,面色苍白如纸,似乎下一刻就要气力不支倒下。
  ‘咔’地一声,他手中的折扇蓦地被他折断,褚易冷冷看了一眼,把断了的折扇丢到地上。
  几乎在下一刻,第八道雷劫已过,强大的冲击力让他都不得不在身前御起防护罩,以免被雷劫的冲击波及到。幽绿光罩御起的那一刻,看清了闻清徵如今的模样,他刚刚所占的地方被雷电轰出一个深深的大洞,而中央的青年撑着剑半跪着,一动不动,只有指尖在微微地颤动。
  “闻仙长……”
  赫舒的心都被揪起,不自觉地出声。
  闻清徵气若游丝,口鼻都是鲜血,顺着那碧色长剑流下,几乎把剑都染红。
  然而,云层中却静悄悄的,纠缠其中的闪电不再有,好像一切都已经平息。但褚易却还记着,还有最后一道天雷。
  闻清徵也记得,还有最后一道几乎无人得见的雷劫。
  但他太累了,四肢百骸都被灌了铅一样,浑身没一丝的力气,眼皮重得只想下一秒就阖上。
  却不能睡。
  他眼前漆黑,唯独听觉和感觉格外灵敏,脑海中却一直如走马观花般闪过之前的片段——他初见沈昭时,那小小的一团,勉强地抬着胳臂,用那脏兮兮的小手紧紧攥着他的手指,小声地喊他师尊,让师尊走慢一点;再到后来,长得比他还高半头的青年弯着腰,执剑的手握着象牙梳,在镜前慢慢为他梳着长发,笑意吟吟;他背着他从上玄峰一步步走到清净峰,路上担忧着他的伤势,却把他安置好之后默默离开,那时似乎觉得自己的关心都是种错误;再到现在,他看不到他的样子,只能感觉到冰棺里的那僵硬冰冷的身体,皮肤上满是不平整的脉络,无论他说再多,沈昭却都不会回应……
  活在这世间,不甘心的事情太多,怎么敢就这样陨落。
  而他却深深地感觉到一种无力感,无论做什么都改变不了现实,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他重活一次没能阻止沈昭的堕魔,恐怕也逆不了这命。
  他仅仅是强撑着让自己不要倒下,就已经耗尽了全部力气,身上萤火般的光芒也渐渐褪去,直至漆黑一片。
  第九道天雷,在平静中孕育,却蕴含着比前八道天雷都要霸道的力量。
  一道浓黑色的雷电隐隐闪动着,让人稍一靠近便觉呼吸凝滞,心口闷如被重石压过,不敢直视,赫舒不得不往后退了一步,他还未到大乘期,在这种雷劫面前只能退后。
  下意识伸手,身边却空空如也。
  只听到一声极轻的叹息声,随后是什么东西踩在竹质扇骨的声音,一道青色身影极快地闪过,却是朝着那雷电的中心而去。
  赫舒睁大眼睛看着这一幕,想要惊呼,却失声。
  闻清徵感觉忽然被人从地上捞起,后知后觉地闻到一缕淡淡的竹叶清香,随后,感觉那柔软的身体覆在自己身上,力度却很重,把他往旁边狠狠一摔。
  他忍不住又咳出一口鲜血,正此时,雷劫降世,直直劈在身上,五脏六腑似乎都被一只手紧紧揪在一起,再不能呼吸,窒息的痛苦如潮水般慢慢涌来,身上无处不痛,到最后已经麻木。
  居然,还有一分意识。
  闻清徵动都动不了,喉中嘶哑出声,气息微弱,声音如同蚊蝇,“褚先生……”
  刚刚,是他来了么?
  天光乍破,漆黑云团霎时褪去,日头高悬,湛蓝天空如洗,七色的虹桥高高架着,一切都平静下来,唯独地面上一片狼藉,满是枯枝残叶。
  被天雷劈得凹陷的地面上,唯有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影。
  赫舒急忙上前,却只见褚易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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