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诛鹤-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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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你逃了出去,以后你我二人一明一暗不是方便许多吗?至于寻那小厮下手,不过是看他日日凄苦生不如死; 活着也是废人,送他早些去轮回投胎而已。”
花浮说着,又转而一笑,像似看破了沈苑休的心思一般。
“你早就叛出师门了,现下那么伤心,是害怕被谁误会?你还用在乎这些吗?如果真要聚成那阵法,早晚也会走到今天这一步,那些同你反目之人,早恨晚恨一样要彼此憎恨,我不过是提前断了你的后路而已,让你莫再自欺欺人!”
沈苑休被他说得一张脸惨若金纸,的确,自己在他们眼中早就恶贯满盈,再多些罪名多些憎恶有何区别……只是这却并不代表沈苑休就会就被花浮的顾左右而言他所蒙蔽。
他冷下声,依旧逼问:“你到青鹤门究竟有何目的,要那阵法又有甚用?”
花浮但笑不语。
沈苑休目光如电:“若你真同那梼杌屠村一事有关,你害死了那么多人,又杀了青溪,我师父定不会放过你。”
“所以呢?”花浮不屑地问。
“有他在,无论你想做什么,终究只会是徒劳。”沈苑休道,方才他躲在门内自然将对方和哲隆的对峙听得一清二楚,也听到了眼前人和东青鹤的话,想到门主对此人的信任,沈苑休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花浮一听这话,反而哈哈笑得更欢了。
“既然东青鹤在你心中如此战无不胜,那更不需要担忧了。我现下帮你寻到人,启了阵,你达到了你的目的,而我……东门主修为无边,还有护体金光傍身,我这样的小喽啰若是拿他无法,那自然只有死路一条。待我死了,青鹤门众人对你的怀疑也会跟着一笔勾销,你又得到了阵法,又脱了罪,如此两全其美的结局,你说多好?现下又有什么好犹豫的呢?”
沈苑休抿唇沉默,显然不信花浮的花言巧语。
花浮继续游说:“沈苑休,以你现下的内伤,你没时间也没得选择了,同我合作,也许还会有一丝希望能成事,不同我合作,你只有死路一条。”
沈苑休眼神闪烁,似在挣扎,片刻恨恨叹了一口气:“又或许,即便合作,我们二人也不过是白忙一场,我不会成,你也不会,你瞒不住我师父,我也……瞒不住他。”
“呵,我最讨厌听到这种丧气话,”花浮猛然冷脸,将杯子一扔,站了起来,“成与不成只有试过才知,就算结局是死,起码也要死的甘心一点。你可知道……有些人的命生来就是注定,若你不去争,便永远没有活路。”
这话也不知哪里激到了沈苑休,他竟怔在那里久久未语,肩膀也慢慢垮了下去。
眼见花浮转身要走,沈苑休又忽然道:“好,我应你,可你至少要答应我,在阵法未达前,莫要再滥杀无辜,不然即便是鱼死网破,我也定不会让你好过!”
花浮转眼对上沈苑休的视线,二人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深重的执念,须臾,花浮转开了眼,面露失望。
“外界都传言青鹤门的叛徒心狠手辣恩将仇报,我还当是怎样的残狞之辈呢,没想到今日得见……也不过如此。”
说完又接到沈苑休愤怒的眼神,花浮只得无奈摊手。
“好了好了,知道了,在那阵法未成前,除了阵中之人,青鹤门内我谁都不会再动,可以了吧。”
********
东青鹤说过一会儿还会再到院内来,在没有给沈苑休找到更好的栖身之处时花浮不敢轻忽,于是他便双腿一盘在花苑内的石阶上坐下了。
这一等就等了小半日,一直到天色渐暗,花浮才看到远处有青蓝光影浮云而来。
他面色一沉,待对方到近前时,花浮却猛然跃起,一个急窜从东青鹤身边掠过,往青鹤门外飞去。
东青鹤意外于对方的举动,在回神后自然挥袖随了上来。不过须臾就到了花浮身边。
“这么晚了,要去哪里?”东青鹤问。
两人自半空而过,青鹤门巍峨殿宇就在脚下,花浮一边看着各部入口处那森严的防备,一边不爽地说:“等了一下午,屁股都坐麻了,我出去逛逛不行么?”
话落转头就见东青鹤一张笑颜,他五官深邃冷峻,并不是和缓的长相,只那对眉眼温润如水,一笑起来反而极其炫目,看得花浮眉毛都竖了起来。
“笑什么笑,我又不是在等你!你莫要跟着我!”
说是这般说,但花浮的脚程并未加快,亦或是他加快了也甩不脱东青鹤,总之二人一道并肩,飞着飞着就到了春禄城。
修真界自然也有城镇有村落有贩夫走卒,毕竟不是人人都可以成仙入大门派超脱三界的,那些资质较低或无心修真之人,便如寻常百姓那般耕作劳动平凡生活,就是寿命要比凡人长一些,有的还会点鸡毛蒜皮的小法术,于谋生可是个好手段。
而其中春禄城便是修真界内相对繁华的大城镇了,这里有不少住店成衣铺还有各种好好坏坏的法器兵器馆,平日大街上人来人往,也不乏颇有修为的修真者穿行。
不过现下日头已西沉,高高的月亮挂在漆黑的夜幕上,虽能映出一片银亮,但九成的买卖人都已经收了包袱回家了,集市中只剩寥落几道人影不时匆匆而过。
花浮到得此处便落了地,并不管两边清冷,仍是津津有味地逛了起来,对着街边关了门的铺子都能张望半天。
东青鹤默默走在他两步开外之处,看着眼前人兴致勃勃的背影,轻轻问:“是想买什么?”
这回花浮倒未跟他生气,只顿了下回道:“我一直听人说春禄城很大,好吃好玩儿的可多,但却从未来过,原来这儿是这般模样……”
这个答案让东青鹤有些意外,上辈子花浮入世就困在囚风林,之后附身花见冬才被自己带离那里,虽一路游历,逛过不少有趣的地方,但其中却没有春禄城,花浮的这番话让东青鹤忍不住想到了从前种种,那些高兴的、晦涩的、隐忍的、怀念的,一股脑儿的全涌入了心里,最后汇聚成五味杂陈的。
东青鹤说:“今日已晚,你要想看,下回我们早些来。”
花浮从地上捡起一个缺了一瓣的风车拿在手中,睃了他一眼:“东门主日理万机,我可不敢劳烦。”
东青鹤想到近日之事,笑容有些苦涩:“这几天是有些忙。”
花浮轻吹着那小风车,看它在风中忽溜溜的转悠,不经意的问:“那你查得可有眉目了?谁是杀你小厮的凶手?”
东青鹤看着他姣好的侧颜,炫色的风车旋转起来时也带着那纤长的眼睫上上下下的颤动,就像两只扑翅的蝴蝶。
“有一些了。”
花浮没有回头:“谁?”
东青鹤道:“我的徒儿。”
花浮一愣,气息停下,面前的风车也卡在了原处。
直到东青鹤说了后半句。
“以前的……”
花浮终于朝他看去:“你以前收的徒儿杀了你的小厮?我以为东门主看人颇为精准。”
东青鹤摇头:“人心最为难测,哪怕是最亲密之人有时都捉摸不透。”
花浮笑了:“那倒未必,你要像我一样,人人就都能看透。”
“怎么说?”
“别将人想得那么纯善,别信那些不求回报的感情,那就什么当都不会上,什么人都骗不了你了。”花浮弯起眼。
东青鹤将那眼中的冷漠和防御看在心内,叹了口气道:“可我始终坚信真心可换真心。”
花浮却仿似听到什么最好笑的笑话一样,笑得肩膀都颤动了起来。
“东门主,你可知道阴司地府有一处好地方名为‘孽镜台’,那可真是个好东西,不需多时,只要在镜前站上半日,前世今生种种业障,什么都能看得透透的。也不过半日你就可知,你口中所谓的‘真心’有时连一块油饼、半吊铜钱都抵不上,太不值,真真太不值了。”
花浮这般看尽世态炎凉的口气让东青鹤不喜却也心酸。
“世间百态,我许是管不得旁人善变,但我至少能管得住自己不为他物轻易所动……”
东青鹤语意坦荡,双目磊落清明,花浮本有满肚子的冷水能将他泼个透心凉,然对上那人一双赤忱双眼,很多狠话竟跟浸了水的盐巴一般,全化了个精光,反倒苦了自己一嘴。
此时远处忽然传来两声吆喝,打散了二人间莫名的僵持。
是一个卖点心的小摊儿,摊前是位老大爷,时日已晚,他却还有些剩余点心没有卖完,于是有些急了。
见花浮怔怔地看着那处,东青鹤问道:“要吃吗?”他记得当年那个“少宫主”便是个爱尝鲜儿的,管你辟不辟谷,什么好东西都要过了嘴才划算。
花浮睨他:“让东大门主去买那个,不会太委屈了点?”
东青鹤笑:“你不信我真心可抵日月,但抵两个煎饼还是足够的。”
说罢竟迈步就向那处走去。
花浮望着那人的背影,一时眸色翻腾,有热有暖,有甜有苦,有不甘也有挣扎,最后又全化为了凉薄与虚无……
虽然夜色浸染,但空荡的大街上出现这么两个谪仙样儿的人还是极其惹眼的,那老大爷早就注意到了,又见其中一位一身青衣的高大男子向自己走来,将自己余下的点心都包了下来,不由更是受宠若惊。
东青鹤从怀里掏出一块足有半个手掌大的灵石,只接过其中两只油饼,将其他的都推了回去,对那老大爷说:“这两个就够了,早些回家吧。”
不等老大爷留他,东青鹤身形一闪就离开了。
只是待他回到原地,本该候着他的人却不见了。东青鹤一呆,连忙四顾起来,可是看到的只是空空如也的大街,哪里有花浮的踪影。
正当东青鹤思忖着花浮是不是回了青鹤门时,眼角余光有冷光闪过,依稀在街角的那一头,东青鹤敏锐察觉,直觉不妙,于是将油饼一收,返身追了上去。
他的所料没有错,果然到了那里就感觉到了花浮的气息,除此以外还有另外的修为波动,隐隐重重,丝丝缕缕,绝对是顶级的高手。
东青鹤竖起耳朵仔细辨别半晌,忽然腾空而起,直直向一处无人的街角扑去,就见花浮被两个人困在的那处。
花浮的道行东青鹤见识过,即便是门中的几位长老和他交手一时也未必能占上风,而眼下看他左突右闪的模样,竟然在那二人的攻势下躲避的十分辛苦!?
东青鹤一边思量对方身份,一边挡在了花浮身前。
黑衣人正巧袭来一掌,东青鹤抬手便接,一瞬间护体金光便猛然炸开,两人掌心相触的当下,对方就被震开了出去,可是同时,东青鹤的整条手臂竟也麻痹了起来。
东青鹤不由大惊。
而被他震退的人似也受到了惊骇,直直向他望来。
他一身黑衣,头戴巨大的兜帽,面容隐在暗处明灭不清,倒是一双眼睛隐隐透出绿光,不过一眼就让人神魂发憷。
他没有说话,但是他和东青鹤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对对方身份的疑惑。
这到底是什么人?!
这头见同伴受阻,那边另一个黑衣人自然要迎上,东青鹤顾不得多想,立时要将他探向花浮的手挡下。
却见花浮忽然自怀中掏出一样东西向那二人撒去,瞬时一片荧荧紫雾漾开,东青鹤一看,就知那乃是剧毒的粉末。
同时花浮向他喊道:“走!”
东青鹤反应极快的随着花浮而去,不过他刚要浮云却又被花浮拽了下来。
“不能往上逃,会被追上的,我们都不是他们的对手!”花浮厉声道。
说罢他竟拉着东青鹤向另一条小巷子跑去。
对方修为若真那么高强,自然能察觉两人的气息,东青鹤不认为躲到巷子中就能脱身,可是花浮既然坚持他便没有多言。
只是当二人才在角落栖身时,便听得远处传来极轻的脚步,该是那两个黑衣人循着追了过来。
正待东青鹤打算好了要同对方正面一战时,身边的人忽然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将他抵在了墙上!
东青鹤茫然地看向面前的花浮,就见对方的脸上闪过一瞬挣扎,接着仿似认命了一般狠瞪了自己一眼后,将唇重重压了过来!
东青鹤只觉唇上一凉,接着一条柔软的物事轻轻顶开了自己的唇瓣,向自己的口中吹来了一口轻气……
同一时刻,他的余光看到花浮耳垂上的玛瑙耳饰微微闪动了一下。
而远处,两个黑色的身影已向自己走来。
可奇怪的是,那二人仿似睁眼瞎一般,明明花浮和东青鹤就在眼前,他们却全然不觉,急着转头搜寻,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就是不往他们面前来,然后一番白白忙活,东青鹤甚至还听见其中一人用十分低沉的嗓音疑惑的说“去哪里了?到前面看看!”
接着二人就这么擦过他们的身旁,走了……
察觉到身边已是没了对方的踪迹,花浮不由重重松了口气。
他正要推开东青鹤,却发现和自己相触的唇在渐渐反向朝自己压来,而自己腰后也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条圈住的臂膀。
花浮大骇,猛然盯向眼前的东青鹤,对上的却是一双带着笑意的眼。
他方才为了方便度气,嘴巴都来不及合上,此刻自然被对方抓到了机会,就像刚才他对东青鹤所做的那般,同样一条柔软炙热的舌头顺着他的唇缝探了进去,只是比他更坚决也更深入,开始在花浮的地盘毫不留情的侵占扫荡起来。
不知是不是惊吓过度,向来嚣张跋扈的妖修此刻被东青鹤这不要脸的举动给懵傻了,只觉一股灼热从口中散出,蔓延到了胸腹脸上,被搅动的舌尖则充满了熟悉却又陌生的气息,激得花浮神魂恍惚。
直到腰腹越勒越紧,东青鹤企图要将他反抵在墙上亲个够时,花浮才猛然回神!
他本想一掌把对方打飞的,可亏得还记得那人身上的邪恶防御,临时打住,改而牙关一合,狠狠给了他一口!
显然这一招起到了效果,吃痛的东青鹤终于从花浮口中退了出来。双唇一分,立时被暴怒的眼前人用力推到了一边!
看着满脸通红,使劲擦着嘴的花浮,东青鹤只用指尖抹了抹嘴角的血迹,不慌不忙地问出了另一个让花浮全身紧绷的问题。
“那两个鬼差为什么要追你?”
第三十七章
听东青鹤一语道破那二人身份; 原本还纠结自己被某人占了便宜的花浮立时就将刚才的破事儿抛到了脑后。
“你怎么……”花浮震惊地看向眼前人。
东青鹤仍是不慌不忙的说:“他们能感觉我们的气息; 我自然也能感觉到他们的。”
倒不是东青鹤自夸,人人皆言修真界青鹤门门主修为罕有人敌; 东青鹤却仍是笃信天下之大; 未必没有修真者能与自己比肩; 可他也知道,即便真有绝顶高手; 自己的修为也不会和对方差太多; 而这其中……自然不包括修真界以外的人。
那两个人,修为与其说是高深; 不如说是深不见底; 就仿若一个巨大的黑洞; 无垠无际却也空乏虚幻,还有身上那源源不绝的死气,都让东青鹤很快便划定了对方的身份。
可是花浮为何会惹上鬼差?
想到他隐没在阴司那段不算短的时光,定是发生了些东青鹤不知道的事。
“难道是你偷入轮回台之事败露了?所以他们要抓你回去?”东青鹤问。
花浮眼睛咕噜噜的转:“也许吧。”
话刚落却觉耳际一热; 东青鹤的指尖轻轻地划过花浮的耳朵; 这个举动让花浮比之前被轻薄时更为骇然; 整个人竟猛地退去,望向东青鹤的眼内带起一瞬杀意!
“你做什么?!”花浮狠声问。
东青鹤有点意外于花浮这过度的反应,视线掠过对方戴着红色玛瑙耳饰的耳垂,又缓缓收回了手。
“你刚才那一手不是一般的符咒……”
东青鹤忽然道,语气带着肯定。
“修真界的隐身符咒根本躲不过鬼差。”
岂止的是隐身符难敌对方,修真界的任何法器招式从来都不会是鬼差的对手; 他们个个都已是熬过天雷劫飞升得道之人,又哪里是还在修真路上的人可以匹敌的。然而方才花浮那一招却分明骗过了对方,能这般成事,除非……他所用的法术并不属于修真界的。
想到此,东青鹤看着眼前人的目光收了温存亲软,多了一丝深重:“你……可是从地府拿了什么?”那两个鬼差当真是因花浮未走黄泉道而追来的吗?亦或是还有别的职责?
这话问得花浮一时目光闪烁,而东青鹤则敏锐地注意到他同时握紧了双拳,手中还捏着与鬼差打斗未收起的长鞭……
那鞭身色泽金红,在黢黑的小巷中都仿若熠熠生光,东青鹤不由忆起那一日花浮同花见冬战到一处,他用此鞭将对方师祖所增的霜胤剑都绞出裂痕的场景。
这绝不是寻常的兵器。
东青鹤已是在心中断定。
花浮察觉到东青鹤的视线落处,心内起了防备,可是他动作再快却也及不上东青鹤的速度,电光火石间,在他抬起手腕抵挡的时候,手中的络石鞭竟然已被对方夺了去!
东青鹤不是第一回 摸到这神兵,只是上一次他一心都在和花浮久别重逢的喜悦之上,并未多思,而此次再将之拿在手中掂量,立时就觉这果非凡品。
“血蚕丝、狼蛟麟……”东青鹤细细摩挲这鞭身,念出所视的兵器材料,每一样都举世罕见凤毛麟角,这还是东青鹤能识得出的,个中还有些他根本闻所未闻,因为并不属于三界之内。
“难怪他们要追你……”东青鹤感叹,当年二人一道对付混沌时,花浮借用的还是花见冬的兵器。
趁他晃神间花浮则寻到空当一把将鞭子夺了回来,咬牙切齿道:“满口胡言!这是我的东西!”
东青鹤也未再抢回,只是有些无奈的看着他:“私盗仙家法器可是重罪,你还是趁早物归原主得好,不然那些鬼差一定不会罢休。”
花浮听罢跋扈的性子又起,手腕一甩长鞭又牢牢卷进了袖中,不讲理道:“我看见了便是我的,偌大的一个仙家地盘倒被我这孤魂野鬼钻了空子,丢人的是他们!把这还了,我拿什么用?!没有兵器,要再遇到像花宫主如此高手,我不就是死路一条?”
东青鹤忙道:“我替你另找一把好的神兵。”
这句话让花浮亮了眼睛:“哦?那你知道我要什么的。”
东青鹤果然猜到他的心思,却只得摇头:“那天罗地网除外。”
花浮重新沉下脸,拔腿就走:“那便休想,鬼差追我就让他们追吧,大不了再被抓回去,那地儿我又不是没待过。”
东青鹤却由不得他这般自寻死路,一把拉住了对方的手阻了花浮去路,脱口道:“有我呢。”
花浮脚步一顿:“你说什么?”
东青鹤对上他一双澄亮的杏眼,低低重复了一遍:“若是你再遇上高手,有我在,我会护你周全。”再不会像当初那样让他受伤,离自己而去了……
东青鹤语意忱挚,眼神郑重,听得花浮一瞬怔愣,眼内泛出层层波澜,仿佛动容。不过很快那起伏就被弥漫的犹疑所冲淡。
花浮轻轻地问:“你真的能护我周全?无论我做了什么不好的事都信我顾我,不会对我动手?无论我与谁为敌,想要什么,你都能以我为先,将他们弃置一旁?那些公道大正那些深明大义,你东青鹤都能为了我一人全部忘诸脑后?你真的……做得到吗?”
花浮每问一句就看见东青鹤的眉头蹙起一分,最后说完对方的眉心已皱起了深深一个“川”字,脸庞也全化为了凌厉的线条,没了半丝温润。
看得花浮勾起嘴角漾开了一个冷冷的笑。
“骗子……”
花浮是呢喃着说得,比起他以往怨怼东青鹤时所用的激烈言辞低缓太多,飘摇清浅的两个字,却仿佛包裹了无形的东西,一下打得对面的东青鹤呆愕不已,连抓他手腕的气力都松了下去。
花浮直直甩开那人的手,没再看他一眼,浮云离开了此地。
留下东青鹤一人,默立原地,怀里的煎饼还有余热,可他却好像第一次意识到,他和那个人之间的距离其实是这样的遥不可及……
********
花浮回到月部院中,推门就见沈苑休还坐在原地,屋内一片漆黑,他只傻傻地仰望着天际的明月,神情茫然。
花浮抬手将一包东西丢到了桌上,对沈苑休道:“穿上。”
沈苑休睨过去一眼,剑眉微拢,那包袱中所放的乃是两件黑衣,长袍虽然宽大,但内衫是缎面,外衫则是轻柔的薄纱,飘飘摇摇仙袂欲飞,自细处的衣饰可见这两套是女装。
“这是我同伴留下的衣物,她叫迷闺,此刻已回竹死岛,以后你就住在她的房间,平日外出时戴上纱帽,没人会识得你的身份。”
说着又看见沈苑休一脸不愿,花浮凉凉笑道:“眼下可不是挑挑拣拣的时候。”
沈苑休也知道,于是将包袱拾起便要离开。
在他跨出门扉时,忽然听见花浮问了句:“你的时日不多了,你……怕死吗?”
沈苑休身形一顿,摇了摇头。
“为什么?”花浮又问。
沈苑休抬头看向天边又大又圆的月亮,给了花浮一个意外的答案。
“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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