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诛鹤-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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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嘉赐心头颤动,反抱住对方也跟着唤道:“青鹤……”
每叫一声常嘉赐的眼眶便热一分,但他忍着各种酸涩不让眼泪掉下,只出口的语气透出了几分呜咽。
“青鹤,对不起……青鹤……”
青鹤并没有回应,他只是一翻身将常嘉赐整个压在了身下,进入得更猛更深。
而随着东青鹤接过掌控,常嘉赐便只能被动的由着他摆弄,身子大虚的人对上精力爆体无处释放之人,最后只能被反过来折腾得体无完肤,彻底陷入黑暗……
而到最后常嘉赐注意到东青鹤竟然不知何时睁开了眼?!
只是他的目光依然是迷蒙的,仿佛并没有完全清醒,但抚摸在常嘉赐身上的手又像是知道自己抱得人是谁一般。
果然,东青鹤唇瓣开合,当常嘉赐靠过去的时候就听见他在一遍遍的低喃着他的名字。
“嘉赐……嘉赐……”
常嘉赐心头颤动,反抱住对方也跟着唤道:“青鹤……”
每叫一声常嘉赐的眼眶便热一分,但他忍着各种酸涩不让眼泪掉下,只出口的语气透出了几分呜咽。
“青鹤,对不起……青鹤……”
青鹤并没有回应,他只是一翻身将常嘉赐整个压在了身下。
随着东青鹤接过掌控,常嘉赐便只能被动的由着他摆弄,身子大虚的人对上精力爆体无处释放之人,最后只能被反过来折腾得体无完肤,彻底陷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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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嘉赐再醒来的时候身边竟然还是有人的,向来不爱懒怠的东青鹤这回没有先一步起身,而是张开怀抱从后头牢牢的抱着他,赤裸的胸膛贴着枕边人赤裸的后背,相依相偎。
常嘉赐眨了眨眼,没有动,他能感觉到东青鹤的呼吸一下下吹拂着自己的耳朵,但是常嘉赐知道,东青鹤也醒了。
冰凉的后颈忽然被印上了一个温软的吻。
常嘉赐背脊一僵,然后整个人就被东青鹤翻转了过来,那一瞬间他直觉的闭上了眼睛。
然后他就听见东青鹤低沉的轻笑。
吻又落了下来,先是在脸颊,再是鼻尖,最后游移着到了嘴唇,反复游移、轻舔,舔开常嘉赐的唇,温柔却坚定地霸占了他的整个口腔,反复缠绵流连。
常嘉赐这次竟没有挣扎,而是由着东青鹤乖乖的亲,亲得里里外外都麻了对方才依依不舍的暂歇,不过却仍是没有离开常嘉赐的脸,那唇又来到了他的眼睫处,将那睫毛上轻缀的湿意都吮了,这才退开了去。
东青鹤说:“嘉赐,你看看我,我没事……”
常嘉赐没动。
直到东青鹤又叫了他几声,手也在他的背上来回抚过,常嘉赐这才缓缓睁开了眼睛。
剑眉、星目、高鼻、薄唇、墨发、白肤……眼前的男子又恢复到了之前的形貌,那目光甚至比之前更亮几分,倒映着自己有些疲惫但也算回复了几分元气的面容,就仿佛之前那番凄惨只是常嘉赐做的噩梦一般。
但常嘉赐知道,那不是梦。
东青鹤越是如此,越能证明贺祺然说得是对的,有些事情在变坏……而他们也许无力阻止。
“你真的觉得你没事了吗?”常嘉赐直接了当地问,声音因为一夜的耗费而显出无力的嘶哑。
东青鹤一顿,他自己的情形他自己当然明白,会这样说也是为了安抚常嘉赐,而听对方的口气,似乎已意识到了什么。
“你救了我吗?”
昨晚前半夜东青鹤只有隐约的记忆,可到最后他已经完全清醒了过来了,如果说上一次他因为沉溺在和常嘉赐的第一次亲近中忽略了一些事,而这一回东青鹤已经察觉到了什么,尤其现在常嘉赐就在他的怀里,对方的呼吸吐纳间充满了自己的气息,这让东青鹤在满足之余,也明白了常嘉赐通过双修吸取了自己的修为,只是不知这是二人体质的问题,而是常嘉赐使了妖修的修习方法才达到的效果。
听见东青鹤这样问,有一瞬间常嘉赐几乎想要将所有的一切全都对他和盘托出,前几辈子的种种、自己与他的爱恨纠葛,还有他们二人即将面对的未知,可是在开口的刹那幽鸩那掺着憎恶的眼神在他的面前一闪而过,竟然成功的让常嘉赐瑟缩了。
幽鸩已经恨着他了,如果东青鹤知道真相会不会也如此?
虽然理智告诉常嘉赐东青鹤不是幽鸩,他何时真的同自己生过气,仿佛无论自己做什么,这个人都会在那里,但是常嘉赐还是胆怯了,他竟然会怕东青鹤对自己失望,怕他对自己放手……那一切太混乱了,他需要再想想,再想想。
常嘉赐犹豫了一下后,说:“不止为了救你,你是极阳的体质,而我是极阴,这样做也算为我们都有益。”
东青鹤恍然,若有所思了半晌一把又抱紧了身前人,笑着说:“没想到还有这般两全其美的法子,看来以后可以不用担忧了……”
常嘉赐却听得竖起了眉,一把推开眼前人恼羞成怒道:“谁……同你两全其美,我可没让你多管闲事,下回你再这样就与我无关了,想必外头多得是妖精原为门主分忧!”
说着竟当先一步扯了外袍跳下床去,跌跌撞撞的寻地方去沐浴了,身后则传来东青鹤无奈的低笑声。
然而在两人各自转身时,他们脸上的笑容皆收了起来,一个蹙眉,一个则染上了几分苍白……
第一百零四章
之前让门内众人受了这么大一番惊吓; 结果前一日还伤得半死不活的两人; 经过一夜竟奇迹似的都痊愈了,也让不少想着要寻常嘉赐麻烦的长老弟子都被迫闭了嘴。
常嘉赐仍是栖身于片石居内和东青鹤同起同眠; 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但东青鹤却还是意识到了常嘉赐的变化。以前只要自己一不在房里; 常嘉赐身子无恙的时候很少会愿意乖乖地待在屋内的; 总是要想方设法往外跑,然而这一回再回来; 向来心思活络的妖修却一反常态; 每日不是懒怠的躺在榻上睡觉,就是站在院子里遥望远处; 不知是在发呆; 还是在等东青鹤。
后者并不全是东门主自以为是的臆测; 而是如今的常嘉赐在见到东青鹤的时候的确有有些不同,也许嘴里面上依然不见多少温软欣悦,但只要东青鹤靠近,常嘉赐不会再抗拒挣扎; 而是温顺地依附了过去; 有时甚至会主动伸手搂住对方; 再不见当初的戾气和排斥,就像一只受了惊吓,重又回到主人身边的小猫儿,收起了暴躁的爪牙。
能得到对方的依靠和信任,东青鹤自然高兴,可在这样的亲近中; 东青鹤却察觉出还有一种浓浓的沉郁腾浮在对方的心里,随时随地能膨胀得将常嘉赐吞噬,这如何能让东门主安心。
就好像此时,东青鹤一回来就看到了倚在窗边的常嘉赐,他刚走过去,察觉到他气息的常嘉赐就顺势倒进了他的怀里,任由东青鹤揽着,只不过东青鹤在常嘉赐耳边说了半晌门内正在绘制偃门囚灵阵的图,就等和其他门派的长老们商议之后就能去往偃门对付幽鸩的过程,这该是常嘉赐最最关心的事儿,然而他却没有回应。低头望去,怀里人正目光愣愣地看着某处,像是在出神,又像是在沉思。
东青鹤叹了口气,忍不住凑过去问:“嘉赐,你在想什么?”你又想要什么?
结果常嘉赐竟脱口而出道:“你……”
不待东青鹤惊讶,常嘉赐自己也发现不对,顿了下不自然的接道:“想你……你之前让人给我找来的祝余草,我那时听着金长老的法子将它们都种在院子里了,本想着就近照料能方便些,可是现在……”
东青鹤循之望去,果然注意到不远处的庭院一角有几蓬祝余,只可惜这些草枝叶衰败,已是全都枯了。
“也许有些东西天生天长便是注定的,就算再费尽心机倾尽全力,活不了的……还是活不了……”
东青鹤自第一回 同他相识至此,常嘉赐的脾性或许有些暴戾跋扈,但他的执着也像一把汹涌的火,在烧得周围人都滚烫难近的同时也让东青鹤偶尔觉得分外明艳炫目,东青鹤何时听见常嘉赐说过这样丧气的话了?
在东青鹤想来,常嘉赐郁气在心多半还是因为妘姒那事。
思忖了半晌,他松开环着常嘉赐的臂膀,改而握住了他的手,东青鹤说:“你可知这些祝余为何会死?”
常嘉赐茫然的看过来。
“因为片石居下淌过的水与青鹤门的他处不同,乃是由东向西逆流而行,源头来自东面的大屏海,海水甜中带酸,娇嫩的祝余自然受不住这水。”
东青鹤说完就拉着常嘉赐向外走去,轻轻一跃便上了浮云。
常嘉赐疑惑:“要去哪里?”
东青鹤说:“去截断那流向片石居的源头。”
常嘉赐想嗤笑,但最后只是低喃了一句:“那些祝余已经死了……”就算把整片那大屏海都填了又有何用。
东青鹤步伐却不停:“这些是死了,但是下回你再种别的花,就会活的,一定会活的……”
常嘉赐望着东青鹤坚实的背影,想说我已经没有别的花想种了,可张了张嘴还是把要说的话吞了回去,只随着对方向西飞去。
行了小半个时辰后,东青鹤牵着常嘉赐落了地,然而放眼望去这里并没有什么湖海河流,这里只有一座光秃秃的山,山侧似有一个深洞。
才靠近那里常嘉赐就觉出了一股有些熟悉的气息,他转眼惊讶的看向东青鹤。
“为什么?”
东青鹤说:“因为我知道你想找到她们。”
“你什么时候找到人的?”
“你一走,我就接到哲隆的消息了。”东青鹤说着,放开了嘉赐的手,并向后退了一步,“我就在一边,如果你想要我帮忙,便告诉我……”
常嘉赐怔了一会儿才确认东青鹤是真的做了这样的决定,他明知道对方如果被自己找到会有什么下场,以往心慈好善的东青鹤是绝不会这样做的……
常嘉赐稳了稳激荡的心神,回过头时已沉下了眼,一步一步向那洞口走去。
不同于对方没有料到会有人发现所以没来得及收敛自己的气息,常嘉赐是故意这般放任自己的修为弥漫四处的,甚至是为了逼迫远处的人,他每靠近一点,周身的气息就更高涨一分,骇得山上蛰伏的生灵皆四散逃窜。
常嘉赐还未来到山边时,那山洞内就忽然窜出了一道黑影,劈头盖脸就向常嘉赐打来!
常嘉赐像是早有防备,轻松的微一侧身就避过了对方的攻击,同时手掌一张抓住了那袭到身侧的兵器。
竟是一条藤蔓样的长鞭。
再看那攻击之人,兵器被制,自然也止了她想后退的步伐,不得已被常嘉赐定在原地。她有着一张甜美的容貌,身型窈窕,瞧着也就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女,但那双眉眼却不见多少天真之色,反而很是狠辣深沉,尤其是看见常嘉赐的时候,更涌出了浓浓的恨意。
“花浮!”少女尖利的喝道,“你好大的胆子!上次在偃门就差点置我于死地,这次竟然还敢对我动手!”
常嘉赐没有回答,只望着对方气怒的脸,幽幽地问了句:“灭瑶,是你吗?”
灭瑶一愣,柳眉高竖地要抽回自己的鞭子:“你在说什么?”
常嘉赐没放手,反而把对方扯得一个踉跄,他缓缓走上前继续问:“对九凝宫下手的人,是不是你?”
灭瑶虽是妖修,但却是个娇生惯养的,以往在竹死岛上总是被人宠着捧着,可近些时日过得却是天壤之别的日子,连往日竹死岛的长老都反过来这样对她,她哪里能平气。
灭瑶大怒,“你凭什么来质问我,就为了几个不足挂齿的灵修?我想杀谁就杀谁,你这个叛徒!”
“你杀了她,真的是你杀了她……”常嘉赐垂下眼。
“是我又如何?!那女人杀了我的红斑猫!我不过是报仇而已!要怪只能怪她们九凝宫废——”
灭瑶话说一半脖颈却忽然被一条金红色的长鞭给绕住了。
常嘉赐一收手,将那女子拉到了面前,认真的问:“最后一个问题,是不是幽鸩派你去的?”
灭瑶一张娇俏的面容涨得扭曲通红,喉咙的骨骼发出清脆的咔咔声,她不住扒着脖子上的皮鞭,痛苦地张大了嘴。
“回答我……”嘉赐对着这样一张脸却面不改色,“是不是幽鸩?”
一边的东青鹤看着这样的情景,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踩在地上的白靴动了动,最后还是没有跨出去。
而一旁却有一个看不下去的大喊了起来。
“——花浮!不可以!”
随着那声长啸,一个黑影自山的另一头掠了过来,企图要夺常嘉赐手里的络石鞭。
常嘉赐早已不是前两日虚弱的他了,有了东青鹤的修为,他的实力又涨了回去,一般的修士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常嘉赐一手轻易的把来人格挡,一手仍然抓着圈住灭瑶脖子的长鞭,又紧了几分。
“迷闺,你再多嘴,我就连你一道送上西天……”常嘉赐看着眼前人,话却是对那刚来的迷闺说的,字字阴寒入骨。
迷闺却哪里忍得住,她着急道:“不是教主,是我,是我杀得九凝宫长老……你有什么仇怨便冲我来好了!!”
常嘉赐却头也不回,直到那头的灭瑶凄惨的大哭了起来。
“为什么……你们为什么……都要这样对我……你也是……幽、幽鸩也是……我那么信任你……们,竹死岛对偃门那、那样忠心……结果呢……他却派人来……把岛上的人都……都杀了!还要杀我……他竟然要杀我……呜呜……你也要杀我……你也要杀我,就为了一个丑、丑女人……那个丑女人杀了我的红斑猫,我的猫……我也要她死……呃呃……”
常嘉赐听着,猛然抽紧了长鞭,勒得的灭瑶舌头都吐了出来,可是下一刻他的手就被人抓住了。
迷闺的哭声也响了起来。
“花浮……花浮!你真的要对教主动手吗……你忘了吗?是你当年好不容易把她救回来的,你救了她……照顾她,又亲手教了她八年……八年啊,你怎么舍得……你怎么舍得……”
常嘉赐望着面前那张狰狞青紫的脸,眼内闪过一瞬的深沉,然后他慢慢转向来到自己身旁的东青鹤,看着对方的眼睛道:“我就是这样一个没心没肺冷血冷情的人,你早该知道了,所以……我当然舍得。”
说罢,常嘉赐一下甩开东青鹤抓住自己的手,猛然抽紧长鞭,再松手时,灭瑶已软软倒在了一旁。
在迷闺哀恸地悲泣里,常嘉赐仍是看着东青鹤,低低地问:“东门主,你现在后不后悔?”后悔违逆了自己的原则,后悔带着自己来报仇了。
东青鹤眉头拧了拧,忽然重重地长叹一声,抬手摸着常嘉赐的脸,说:“既然此事同偃门主无关,那么嘉赐,一切恩怨到此了断,放过你自己,好不好?”其他的便是偃门和他们青鹤门的事了,与常嘉赐再无瓜葛,他应该从仇恨中走出来。
常嘉赐眨了眨眼,原本还想问些什么的,可在东青鹤的眼里他并没有看到任何猜忌怀疑,相反,那目光夹杂着心疼的哀伤,让常嘉赐周身才结起的冷意竟忍不住化了。
他侧头半挨在东青鹤的手心里摩挲了下,垂眼看向地上没了声息的少女,常嘉赐心头一抽,点了点头。
第一百零五章
妘姒走得措手不及; 不少东西还留在九凝宫; 常嘉赐跟东青鹤说想去拿些回来。
他愿意将自己重要的东西放在片石居,东青鹤自然求之不得; 而且他隐约也明白; 也许了了常嘉赐这最后一道心结; 这事儿……便真的过去了。于是立马允了,不过常嘉赐没让他陪着; 而是自己带着青仪去了。
宫内的人显然没想到这妖修还会再来; 青鹤门的人已撤了出去,东青鹤也不在这里; 所以九凝宫从守卫到侍女都不让常嘉赐进去; 不过就她们的修为哪里能挡得住常嘉赐; 结果还是被他轻易的绕过了阻拦。
一路轻巧地掠至了妘姒的小院,没想到本就寥落的地方不过几日未来竟又比之前更为破败,杯盏碎了一地,大门歪斜; 几个侍女正朝外搬抬东西; 被常嘉赐一眼认出她们手里的就是妘姒的木箱。
一道红光“啪”得闪过; 抽在那两个侍女的手上,对方一声哀嚎急急退去,木箱跟着脱了手。
常嘉赐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她们,冷冷的问:“谁准你们动这些的?”
那两个侍女虽觉恐惧,但这到底还是在自己的地盘上,于是紧张地喊道:“你……你想做什么; 我们……是听了宫主的命令来清理这屋子,你凭什么……”
话还未完,又是一道长鞭兜头抽来,带起一阵狠厉的疾风!
直到刮起的沙土幽幽落地,那两个被吓呆的侍女才后知后觉地摸着自己的脑袋……还在,并没有被削走……
常嘉赐走近一步,言简意赅:“滚!”
侍女本欲再行分辨,可一对上常嘉赐阴鸷的目光,两人都自他眼里看到了浓浓的杀意,被艰难的压制着,仿佛再迟一步便要爆发而出。
侍女们顿时心里一惊,哪里还顾得上花见冬的吩咐,纷纷夺门而出。
待赶跑了这些不速之客,常嘉赐让青仪守在了外头,自己走进了屋子。
算起来也不过几日没有过来,若忽视地上的凌乱,粗粗扫过此处,就好像主人犹在一般,一回头就能看见她靠在床头,招手低唤自己过去。
常嘉赐伸出手沿着木床、木桌一路轻轻的抚过,最后视线落在了那只木箱上。
妘姒的东西极少,在这儿生活了几百年,收起来的物件也不过这么一点而已,常嘉赐将那箱子细细看了一遍,小心的打开了。
那里头装得大多都是妘姒的衣裳,素黑的、靛蓝的,来来去去也就那么三四套,常嘉赐闭着眼也能描摹得出了。只不过翻到下头,常嘉赐不禁一愣,就见那些沉厚的深衣之下竟夹杂了几件粉白桃色的纱袍,袖口还镶了银白的滚边,秀雅中透出无边的娇艳……像极了当年嘉熙的穿着。
袍子边角已有些泛黄,想来该是存了多年,常嘉赐想着这一定是妘姒在未练庭蕙老祖给予她的功法前穿过的衣裳,而在失了那么多修为后,她已是维持不住自己那美丽的容颜,成了之后的模样,不得已下只得日日黑袍加身……
“嘉熙……我要是早些寻到你,该有多好啊……”哪怕再多一年、多一月,或是多一日,自己都会万分珍惜的。
常嘉赐摩挲着纱袍,自言自语间又发现箱底还藏了一块白布,他疑惑地将其拿了出来,一看之下,常嘉赐不由怔然。
那是一块绣布,那日常嘉赐来看她时妘姒只给了自己一枚护身符,绣布上还是空空如也的,而眼下那布上却隐约绣出了一点轮廓,是两只大眼的小老虎……
常嘉赐跟她说过,当年自己小时候的许多贴身物都是姐姐给他做的,其中最得他欢喜的便是龆年之前的虎头鞋,那小老虎如此活灵活现八面威风,让他至今竟然都记忆犹新。那时妘姒是如何回答的?她说自己绣工不好,做不来这些,可是转身却瞒着嘉赐偷偷练了起来……然而这幅绣品却再也没有完成的日子了。
自妘姒走后,常嘉赐就平静得过分,哪怕从偃门走过一遭回来,他都未显出太过的悲喜恩仇来,大半时候都是呆呆地坐着,就像精神气被什么给偷走了,即便再如何双修都补不回来。
而此刻,那种凝固冻结的屏障却因为这幅小老虎图而现出了裂缝,常嘉赐低着头,一瞬间脸上掠过极致哀伤的扭曲感,他慢慢将脸埋入那绣布中,抑制不住地颤抖了起来,没多时,那布面上就晕开了层层的湿意……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终于传来青仪的声音:“嘉赐……太阳要下山了。”
这倒不是青仪催他,而是常嘉赐让他说得,他答应过东青鹤会早些回去的……
少顷,常嘉赐深吸几口气慢慢抬起了头,除了眼睛有些红外,脸上的泪已干,常嘉赐把绣布和那些衣裳都放回了木箱中,又扫了一遍屋子,像是下了什么决心,常嘉赐决绝地向外走去。
然而行到门边,他的步伐却一顿,又退了两步回来,望向一旁的桌角,那里有一撮小指甲盖大小的粉末。
常嘉赐盯了半晌,弯下腰沾了一点放在鼻尖嗅了下,继而神色猛地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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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门内天已是黑了,然而东青鹤竟然还没有回来,听青越说,无泱真人来了,门主正亲自把偃门的囚灵阵汇给道长看,让嘉赐别等他了,自己先睡吧。
这话以往被常嘉赐听见就算不骂对方两句自作多情,也免不得多几声嘲笑,只不过现下,常嘉赐竟只是点了点头,却没有听凭青越的意思,而是半倚在窗边,一边轻抚着小几上摆得旧木箱,一边眺望远处,不知在想些什么。
忽然,常嘉赐睫毛一颤,缓缓抬起头看向了黢黑的夜空。
无垠的天幕中有一道黑影倏忽飞过,常嘉赐只是盯着对方,原本并无意随之,可那人在靠近时却身形微晃,险些要栽下,看得常嘉赐眉头一蹙,最终旋身跟了上去。
前头的人早已今非昔比,当初还能想法子甩掉自己,如今那速度迟缓得没能让他从云端跌下就已经很好了。
常嘉赐却没有赶超过去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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