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噬天道[末世]-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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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亦轩向裂开的山隙地坑中走去，等来到坑边后，向下一望，只见那股卷动着灵风自上而下，逐渐隐入那深不见底的幽深暗隙中，再不见一丝光亮。
　　从储物袋中拿出光珠，古亦轩打开防御符，纵身一跃，顺着灵风中心的气旋向下坠去。
　　不知过了多久，光珠照射的深暗洞壁上突然出现了一抹亮光，随后，透明晶亮的光点越来越多，下落的人蹬壁望去，发现竟然是一块块大小不一的下品灵石。
　　直直落到一处晶莹剔透的光壁上，古亦轩才发现自己已经到底，在检查四周无异后，随即盘膝而坐，于灵风中心闭眼凝神，开始缓缓运转起了虚无真经。
　　识海中顿时一片空芜，不久后，便进入了玄玄之境。大量至纯灵气裹着灵风向他头顶上方聚来，随之直入丹田气海之中，逐渐转化为灵力。
　　到达五阶后期的修为开始晋升，吸入的灵气也一分为二，一部分凝化为暗玄色雾风，一部分则化为真元灵力，围在雾态的玄风精华外边，于丹田中心慢慢盘旋起来。
　　这一次修炼，古亦轩在中途一共吃了两颗辟谷丹，才将凝聚于灵脉上的灵风彻底分化完毕。修为一下突破八阶前期，当感觉到无法再精进后，打坐结束的人站起身，看了眼近处那些已暗淡不少的灵石洞壁，仔细感应了一下，觉得这个小灵脉应该还能供另一个人修炼。
　　没有将洞壁上的下品灵石带走，古亦轩站起身，骤然向上跃去。
　　灵晶光亮渐去后，是深邃的幽暗，待幽暗褪去，一缕自山隙坑顶落下的阳光直直倾泻下来，向内荡开一圈圈耀眼的白色光晕。
　　“咻”得一下跃出坑顶，古亦轩当即一愣，触眼所及的是一片银装素裹的漫山白雪。眼中闪过一道呆滞，心里不由打起鼓来。等等，在这次闭关修炼中，他一共也就吃了两颗辟谷丹，那么满打满算，也差不多只过了一个多月。那么，现在不是应该才十月吗，什么时候十月就会下这么大的雪了？
　　用隐匿阵将坑洞封好，古亦轩迅速跃至树顶，于是整个覆满白雪的山脉，便逐渐出现在了他的视野中。判断了下方向，确定村落位置的人轻身跃起，于树顶上飞快闪动起来。
　　刚到山底附近的村子口，便看到裹得跟只黑熊一样的何维，笑了一下，古亦轩纵身落到了对方面前。当看到飞跃而下的人后，何维不由瞪大眼睛张大嘴，一口冷气进去，开始猛咳起来。
　　伸手顺了顺何维的背，古亦轩注意了下四周，放出房车，让对方先坐了进去，然后又到后面放出几箱蜂窝煤，开着车向舅舅家驶去。
　　问了何维才知道，这场大雪是刚过十月就下了的，他们每天都要上房去扫雪，等雪停后，村民们才合力扫出一条可供行车走人的道路来。气温骤降至零度之下，很多人都感了冒，何维也是在前两天才好的，因为担心古亦轩，便每日都会在村口守上一会，今日总算是等回了这个去修炼的表哥。
　　心中溢满了温暖，古亦轩伸手摸了摸表弟的头，不由笑了一下。等来到舅舅家门口后，他让何维先进家，自己则打开车后门，将每一个都一人高的煤箱挨个抱进了后院的厨房中。跑出来的何舅舅还没来得及帮忙，就听到自己的妻子低叫一声，赶紧看了过去。
　　此时舅母的眼神已经完全变了，看着将最后一箱蜂窝煤放下的古亦轩，脸上神色复杂，有喜意，也有尴尬，但更多的是歉意。只见女人低骂了自己一句，赶忙进屋倒出一杯热水，给古亦轩端了过去。


第51章　再聚
　　将水喝了进去；　古亦轩看了看烤着火炉都窝在火炕上的几个舅母娘家的人，没搭理对方那闪烁探看的眼神；　向舅舅问起了过冬储备的事。
　　得到粮食、柴火；　去年冬天剩下的煤炭再加上刚刚他送来的蜂窝煤已足够后；　古亦轩点了点头，表明自己这就要回家里去了。话音刚落；　舅舅舅妈还没来得及挽留；　就见何维表弟QAQ的看向了表哥。
　　古亦轩有点想笑，对着满脸不舍的人问道：“想和我一起过去？”
　　何维泪眼婆娑鼻涕都快下来了：“可怎么过路啊……QAQ”车绝对走不了多远就得停下，到处都是厚重的积雪……
　　“我背你。”被泪光闪到的人无语道。
　　何小弟顿时脱去皮袄；　闪到自己屋里收拾起了包裹。
　　古亦轩向舅舅舅母说了声放心；　他会照顾好对方，等雪化了就把人送回来。舅母看了眼点头放心的丈夫；　心里还是不想让儿子在这种雪天里外出。何维大舅想到能少一个壮劳力人吃饭，粮食便又能多吃一段时间后，便积极劝起了自己的妹妹。最后等看到收拾好包裹，双眼发亮保证路不顺就回来的儿子，舅母也只能叹了口气；　由这个跳脱的小子去了。
　　告别舅舅，古亦轩带着何维；　开车出了村里，走了一会后，便被前面堆起的厚雪挡住了去路。下车收了车，微微弯下腰；　向后面双眼发亮的表弟使了个“上来”的眼神。
　　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小时候，何维嘴角一咧，又蹭得跳到对方背上。随后，趴好的人便发现自己身上立刻暖了起来，定睛一看，原来是表哥在胸前放了一个符箓——
　　“这是暖身符，”古亦轩笑了笑，又说了句“抱好了”，便纵身跃起，与雪地中飞快奔跑起来。
　　两边的风景像闪电般向后退去，何维瞪大眼，在背着自己的人一下子跃到了树上后，不由嗷嗷得嚎叫出声，这一叫，就一路叫回了古亦轩市区内的小院门口。
　　历泽靠在大门上，老远便听到了那逐渐靠近的吼叫声，戾眸微眯，不久后，就见那个等待已久的人正背着一个人从远处房顶落下，下一刻闪现到了自己面前。
　　“……”
　　古亦轩看着面前神色莫测的历泽，自然就想到了上次临别时对方说过的话，以及那个狗啃一般的吻。神色未变，放下兴奋的表弟，直接开门进了院子。
　　当看到南房屋檐下挂着的那个已经冻僵却还活着的人后，古亦轩不由停下脚步，在那血肉模糊的脸上辨认了片刻，才发现了对方的身份——
　　魏家那个曾派来杀他的中年男杀手。
　　“本想留个好的给你，但因为对方想跑，就只能留口气了。”
　　身后传来了历泽那渐渐靠近的低沉声音，古亦轩没有回头，问了句“你回阳省历家了？”，便向着还尚留一丝神智的男杀手走去。
　　屋子里的人听到动静后都走了出来，其中不止有纪铭司南以及三个武根者在，还有当初曾在影视镇救下的黎然和米林凡，在看到古亦轩回来后，这两个从疫区到来不久的人不由愣愣地看了过去。
　　彷如回光返照一样，中年杀手突然觉到身上传来一道温暖，已经弥留的意识暂时清醒过来，颤悠悠的睁开眼，却发现眼前突然多了一个人。寒冷刺骨的心脏莫名紧缩，当视线逐渐聚焦，看清瞳孔中的人后，那早已埋入角落的记忆刹那间便涌入了僵硬迟缓的大脑中。
　　——！！！
　　深埋在记忆中那双溢满恨意的眼眸，沉入海底时那双幽然深远的眼眸，以及最后，印在那张丢弃身份证俊美脸上的笑眼，都逐渐与正站在自己眼前人的双眸重叠起来，清晰的刺入那惊恐跳动的心间——
　　这、这是谁？！！
　　怎么会，怎么可能？不会的！不会的！一定是他死了，否则怎么会在看到这个已经死了的人出现在自己面前——
　　“我说过，”古亦轩将自己温暖的手放到对方脸上，“哪怕是化作厉鬼，也会回来向你们讨清，现在我回来了，你却还没死，是不是很担心？”
　　已经见过一次古亦轩真面目的靳真强行保持淡定，而何小弟显然还不知道刚刚还背着自己的表哥竟是这样的性格，当下便和门口的黎然和米林凡一样，吞了下口水，瞪大眼看向南房屋檐下的人。
　　脸上那活人的温暖让男杀手瞬间打了个哆嗦，瞳孔缩到极致，一股难以抑制的阴寒自那触碰自己的手掌上升起，随后，被硬生生撕下易容面皮的脸肉不由惊恐地抖动起来。
　　看着这活受了剥皮之刑的男杀手，古亦轩微微一笑，欣赏着对方眼中那刻骨的恐惧，半响后，扬手打出一道风刃，割断了眼前那瑟瑟嘶响的气管，“放心，我还没那么变态。”
　　虐杀即死之人什么的……
　　转身与一直凝视着自己的历泽对视一眼，古亦轩看向门口站着的黎然和米林凡，脸上的笑容这才到达眼底，语气温和的道：“什么时候过来的，咱们进屋吧。”
　　“哦”了一声，黎然看了眼那已经断气的人，恢复漠然的神色，转身进了屋。米林凡随后反应过来，也跟着走了进去，何维表弟则瞪大眼，看了看笑看自己的表哥，不由又吞了下口水，想开口问问到底怎么回事。
　　古亦轩说了句“进去再说”，便看到门口的黎然两人让开后，还有三道身影正站在那里。除去禹波雷皓外，中间还站着一个戴着金丝边眼镜的男子。古亦轩与对方对视一眼，看到男子在向自己笑着点点头后，侧过头，又向一旁的禹波扬了扬下巴，指了指屋外的院子方向。
　　卧槽你个沈白眼！禹波自然接到了那没有人性的指示，当即拉住想当做没看见的雷皓，和古亦轩打了声招呼，面色淡定地朝挂在南房屋檐下的身影走去。
　　沈白，曾唇枪舌战利用历部长为历泽减刑，又成功保释了对方的大律师。
　　怎么这些牛逼人都聚到他这个小院子中了，难道天要塌了？回到屋中的古亦轩不由腹诽道。
　　天当然不会塌，大家只是收完了物资顺便来看看却被雪困住了而已。
　　不过这院子真心不错，恒温保暖，还有新鲜蔬菜吃，不过燃油限电给个差评，要用笔记本打计划的沈白眼摇了摇头，已完全把之前点着蜡烛手写字的痛苦历史给抛到了脑后。
　　简单给黎然三人解释了下修道前被谋杀的事，古亦轩看向坐在沙发上又开起了会的三方人，不由看向面前坐着的黎然和米林凡，笑了下：“决定要留下来了？”
　　黎然怔了一下，随即点点头，把生母在妖尸初次捕猎时已身亡的事说了出来，然后，看向安慰自己的古亦轩，眼神坚定地道：“我说过做牛做马也要报答你，这是我兑现诺言的时候了。”
　　等黎然说完，米林凡也笑了笑，凝视着看向自己的人，“我早已没有父母，自然想要跟着你，不过亦轩，我很抱歉，没有在州省安置点找到唐家兄妹俩。”
　　“没关系，如果有缘分的话总有一天会再见，就像我们一样，”古亦轩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眼中满是温和的笑意。
　　靳真托着腮，看着这以前只在电视上见过的三个人，不由有些满足。当目光移到面容清俊性格却十分沉稳的黎然脸上时，顿时想到了之前古亦轩曾说过的副队长的话，下意识问对方问道：“轩哥，咱们确实要建小队？然后黎然哥当副队长？”
　　等等，黎然豁然想起了之前古亦轩曾提过的小队，以及那个坑人的小队名，刚想反对，便被对方一把捂住了嘴。古亦轩神色间溢满了温柔，向小粉丝回道：“是啊，咱们的小队名还叫‘雪花小队’。”
　　这……
　　靳真默默看了眼无力反抗的黎然，心里倒是觉得这名还不错，不过让前队友来当自己以粉丝名作队名的小队管理者，是不是有点太坑人了……
　　自从听完古亦轩解释，就在“表哥只是杀死该死的人”和“这是一件对事”中洗脑自己的何维刚回过神，就听到了这么一段。当下顿了片刻，不由举手表示自己也要加入，然后，不禁呐然低声道：“小队什么的也就算了，但取名这种行为不会很土吗？你看人家那边就没说有名字，什么沼泽小队、南方小队、铭记小队的……”
　　你是什么时候听到了这三人的名字啊！
　　古亦轩顿感无力，没去看那边沙发上射过来的三道犀利目光。
　　靳真要笑不笑，看了眼别开脸的黎然和米林凡，暗中给何表弟竖了个拇指。发现身边人给自己点赞后，傻何维突然有些高兴。
　　冗长的沉默过去，古亦轩轻咳一声，把小队名揭了过去，开始说起了之后的计划。除了上品洗髓丹外，中品洗髓丹还留下四颗。好在靳真已不用服了，黎然三人各一颗，还剩下一颗，他倒是记得曾说过要加入的王天霸王小弟。
　　黎然他们当初并没有带走第二袋大米，而是一同留给了那个粉丝的母亲。粉丝母亲在考虑很久后，告诉他们自己丈夫送第二批人到监察期的时间，然后让他们到时等在州省安置点外，她丈夫会安排他们到第二批去监察区的人里面去。
　　虽然没想到黎然他们竟会受到如此大的帮助，但既然第二批人也已到达了收容区，而且还一路找到临市，那可见第一批人应该已更早的到达了收容区，那么王家四口，现在也已一定找到位于汉省的王母妹妹家了。
　　不管怎样，有时间他还是想去看一下，王天霸的直爽倒是和何维的傻气不相上下，像他这样的人，是真得很喜欢和他们相处。
　　毕竟，谁也会喜欢心无城府和善良纯粹的人。


第52章　无意
　　等黎然米林凡何维三人在一间空房中坐下后；　古亦轩拿出洗髓丹递了过去。看着几人吞服后在疼痛中昏睡过去，便关上门来到客厅；　坐到纪铭身边听起了三方今后的计划。
　　不得不说沈白此人实在聪明的可怕；　一系列计划从他的嘴中说出；　古亦轩立刻就看到了两年后基地建成的辉煌模样。但当听到把整个西部军区也囊括进去的基地中心是在临市时，不由一怔；　看向喝了口水暂停的沈白；　“为什么把基地中心建在这里？”
　　“位置好，邻山临水田地广，而且我喜欢你的房子。”沈白淡笑道。
　　“……”古亦轩默。
　　处理完杀手又洗了手的禹波靠了过来；　低声在无语的人耳边道：“其实是他怕冷。”
　　“……”沈白结结实实地给了禹波一个白眼。
　　纪铭看了眼纪铮、赵冬霖；　以及坐在后面的靳真，和身边轻笑的人沉声说道：“等雪冻后咱们就出发；　烈空门是武者第一大门派，历泽的功法他们都不适用。”
　　看来是问过历泽其他古武门派的事了，古亦轩不由看向对方，与那双幽暗的眼眸对上，顺便感应了对方的内府元力。好像确实是又精进了一些；　还是等单独相处时再问吧，感觉完毕的人收回了视线。
　　历泽嘴角微勾；　眼底露出一抹深沉的笑意，看着对方那毫不在意的面容，视线移到了那双薄软湿润的唇瓣上。
　　古亦轩顿时被那快要化作实质的骚扰视线弄得发毛，余光中司南的冷脸和纪铭的皱眉；　都不断向周围散发着寒气，微眯眼，动手从储物袋中拿出一颗西瓜，放到茶几上，然后飕飕几道风刃过去，将这颗圆润的物体切成了数瓣——
　　“……”
　　除了立刻沉默的三位大人，其他几人都面色一整，利索伸出手，拿起瓜牙啃了起来。雷皓更是笑哈哈的夸奖古亦轩道法实用。
　　沈白微微一笑，一边啃着西瓜，一边继续说起了计划。众人立即暗暗投来感谢的一瞥。
　　周围又恢复了只剩沈白一人说话的场面，纪铭看了眼闭眼的司南，又看向已收回视线面无表情的历泽，没去看正安静吃西瓜的元凶，也神色冷然地闭上了眼。
　　夜晚再次降临，古亦轩盘腿坐在屋顶上，吸纳完天地灵气后，睁眼看向不知什么时候坐到了自己身边的男人。
　　“……你拿到后几阶功法了？”古亦轩轻声问道。
　　“嗯。”历泽拿过对方放在膝上的左手，然后用粗粝的手指慢慢摩挲起来，“老头去世前交待了后人，如果我回来寻找，就把剩下的都给我。”
　　可见老师父还是希望历泽能够活得长久，将自己的功法继承下去。
　　在经历那次男人的强行威压后，古亦轩已经想通，不会再做无谓的反抗，于是，在低头看了看被对方揉搓的左手后，目光微闪一下，没有挣扎。
　　“谢谢你从阳省历家把那人带回来。”
　　动作微顿，历泽看向身边道谢的人，眸底闪过一道幽光，突然长臂一伸，将来不及反应的人迎面揽到了腿上——
　　“历老二在他妻家所在的呼省，手里还留了几块金木，下次收集时离京市很近，也会路过那里，我会把剩下的都拿回来，可是——”男人收紧手臂，眸底隐动出鲜红的怒火：“你准备一辈子都跟我这么客气，然后严守着报恩这条底线吗？”
　　双手抵在历泽肩膀上，古亦轩跨坐在对方腿上，与那双阴戾的眼眸对视，半响后，才把刚刚涌出心底的慌乱和波澜平静下来，强行压到了理智深处。
　　“历泽，你没有原本的记忆，所以不会知道，”古亦轩停顿了一下，伸手打出一道禁音符，不让接下来的话外泄出去——
　　“能够修炼到元神碎裂却不溃散的修者，修为已精深到我难以想象的地步，所以，原本拥有这样修为的你，也许已经活了上千年，甚至上万年之久。那么，这短短不到十年的兴趣与感情，会算作什么，不过是心境的微小波动罢了。
　　不管你将来重聚元神恢复记忆，还是我找不到办法只能让你这块元神彻底消散，都代表这段感情波动是毫无意义的。消散就不用说了，如果你恢复了原本的记忆呢，成千上万年的修行，这点回忆又算得了什么，更何况，如此精于元神修炼的修者本身就会断绝杂欲，修得便是至坚至强的无神之道。
　　是，我或许是对你有些感情，但那又怎样，我不会让自己陷入难以挣脱又会痛苦不堪的境地中，如果你死了、又或者恢复了元神记忆怎么办？我不想、不能、也不敢对你报以还恩以外的感情，因为我赔不起，也没法去拿这种会种出心魔的感情来赌这一回。
　　所以历泽，我很抱歉，我自己最重要，哪怕只是短短一瞬，我也不会让自己对你产生任何脱轨的感情。咱们就这样，还了因果，我解放，还不了，我最终也还能保有我自己。”
　　说完后，古亦轩看着眸底深邃不见已任何光亮的历泽，拿手掰开对方僵硬的手臂，站起身撤了禁音符，向屋顶下跃去。
　　沉默的走进家门，看了眼客厅里面容冷峻看着自己的司南，在对方张口前淡淡说了句“服了洗髓丹就好，晚安。”然后，便迅速向屋里走去。
　　等回到自己屋中，又看到了坐在椅子上目光凝结的纪铭，绷着脸的古亦轩差点就想跪了。
　　这一个个都要赶在今晚兴师问罪吗，历泽也就算了，司南也算没事了，纪老大你跑出来凑什么热闹？
　　仿佛是看出了古亦轩眼中快要溢出来的寒冷，纪铭站起身，走到对方面前伸手关上门，然后，在低头看了对方一眼后，又走回原处坐了下来，目光依旧胶着在这个目光寒冷的人身上。
　　许久后，古亦轩被彻底打败了，觉得和面瘫比眼力的自己简直蠢到了极点。迅速走到纪铭对面坐下，拿手扶着额，无奈道：“说吧。”
　　沉默了半响，纪铭终于移开了自己的视线，看向放在床头柜的相册，凝视着上面那灿笑的三口之家道：“你喜欢历泽？”
　　“……”
　　古亦轩闭上眼，长长出了一口气，然后回答：“可能有点，但仅此而已，不会让我产生执念。”
　　果然，纪铭眼底闪过一道暗光，不由沉默下来。
　　这个人，一直都是这么冷静，理智，不肯把自己置身于任何危险之中。这才是，那个他认识已久，永远会紧守底线，又坦诚自己自私的人……
　　“我知道，你能控制好自己的感情。”
　　片刻，收回凝视照片中对方笑脸的视线，纪铭暗暗松开紧握的双手，不再停顿在这个无意义的话题上，“那么，你对你的小队有什么安排？”
　　松了口气，古亦轩微抬眼，眸中恢复了一片清亮，“我想，让身体已强化了的跟着你们一起收集物资，这样，也能让他们在这个世道上早点立足，我也希望纪家能给他们一些照应，以后即便没有了我，他们也能一直生存下去。”
　　与那明亮的双眸对上，纪铭眼底一片沉寂：“知道了，我会安排的。”
　　顿了一下，古亦轩看着对方道了谢后，不由劝道：“纪哥，以后把这些事都渐渐交给别人吧，等测出了灵根属性，好好修仙才是要事。”
　　“……”纪铭神色不变，嘴角却扬起一抹让人不易察觉的弧度：“你觉得修仙很好？”
　　怎么会不好，古亦轩看了对方一眼，无奈道：“能长生，能变强，能看尽世间奇妙，除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碰到劫数，还有可能陨落外，我觉得都挺好的。”
　　“哪怕是亲人会早一步逝亡？”纪铭问。
　　古亦轩微怔，凝视着对方片刻，点点头：“嗯，每人都有既定的命数，生死轮回，死不过是另一场再生罢了。就像你我一样，也许能够问鼎仙道，也许也会像早亡的亲人那样，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再入轮回。”
　　人生在世，不过就是为了畅快活一场罢了，这是他在读过师尊灵息后所明白到的感悟。所以，他会保护所剩下的亲友，但也会正视对方的寿数与命运，不管最后的结果怎样，都会坦然面对。这世间，不可能不留一丝遗憾，然而只有放开自己，不埋怨不纠结，才能继续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