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委蛇记-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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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褒氏又怎会轻易言弃?废除厉王事败之后,褒人积极酝酿着下一次颠覆。今次改写历史的英雄是一位翠袖红裙的巾帼,她步步为营,策划了一场山河易主、天下知名的好戏。孩子,你已经猜到她是谁了吧?”
  沈遇竹迟疑道:“您指的是……褒姒?”
  姿硕夫人道:“不错。‘赫赫宗周,褒姒灭之’,以一人之力倾覆一朝,似她这般的手腕与胆识,放眼天下,又有几人?”
  夫人语气中不加掩饰的敬仰之情,让沈遇竹颇感诧异,心道:“夫人所说的这段历史和正史虽大相径庭,却也有许多契合之处。然而这一切和师父所说的‘蓝眼睛’有何关联?”
  夫人像是读到了他内心所想,继续道:“褒氏族人曾长期离群索居、不与外族来往,体质也因此渐渐发生了异变,最显著的特征便是瞳人常常生作碧色。虽然褒氏族人人杰辈出、绵延百年而不息,但我们复兴的霸业并非一帆风顺。最为棘手之处,便是有一股讨厌的势力处处与我们做对。这是一群食古不化的蠹虫,对褒氏一匡天下、革故鼎新的壮举百般阻挠。这些年来,这股势力为首的是个狡诈多智的糟老头子。他招徕了一群爱惹是生非的弟子,广纳各国生徒传授纵横术数,暗地里培植着自己的势力,密谋铲除潜伏在各国的我族势力……”
  夫人意味深长地停了下来。舱室霎时岑寂,只留女子的轮廓端凝地镂刻在帐幕上,像积蓄着骤雨的漆黑天幕。
  沈遇竹忽然觉得一阵冷意,像是有只硕大的千足蜈蚣簌簌爬上了脊背。他勉强笑道:“这样的糟老头子,世间似乎找不到第二个……”
  夫人笑道:“一点不错。这样惹人嫌的糟老头子,舍令师其谁?”


第49章 
  随着这句锋芒毕露的诘问,沈遇竹眼前忽地一片漆黑,似乎被浓雾所罩,好容易才凝聚成形,又紧接着一阵强烈的晕眩。他错愕地望了望紫烟袅袅的香炉,后知后觉地反问了一句:“……夫人?”
  夫人柔声笑道:“好孩子,你该不会以为,自己真的是玄微子碰巧从沈水畔捡来的婴孩吧?还是你竟以为,玄微子预备将九鼎托付于你只是偶然?其实除却看重你的资质,更根本的原因是,他利用了那个潜藏在褒氏族人血脉之中的诅咒,那个自从远古启褒兄弟相残便延绵至今的‘同类相食’的诅咒……甚至在我身怀六甲之时,就有占卜预言,我的一个孩儿会吞食他的兄弟,杀死他的母亲,乃至屠戮整个氏族……”
  不知是姿硕夫人的音调越来越轻,还是耳觉逐渐消退,沈遇竹几乎难以听到帷幕之后她在说些什么。他缓缓举手在眼前。但见自己五指指尖似乎密密麻麻渗出了细细的血点,渐渐转化成一种妖异的青黑色,仿佛有无数钢齿细蚁正蜂拥而上,迅速蚕食着自己的皮肉。
  他慢慢呼出一口气,勉力维持着一刻清醒,苦笑道:“您怀疑……预言中的人是我?”
  夫人道:“我赌不起,不是吗?何况我已知道,你并没有值得我一赌的价值。”
  沈遇竹心道:“不错。我既不能送她至高无上的九鼎,也不肯为她梦寐以求的大业效力,对她来说,我只是一个无用又碍事的弃子罢了。”只是面对上一刻还慈颜惓惓、下一刻便鸩毒以对的姿硕夫人,他心内的错愕无措一时难以消散,兼之毒力之下五感渐失,更是感觉如堕云里雾中,对自己危如累卵的处境竟不甚在意,下意识问道:“那么……您方才所说的往事,全都是假的吗?”
  姿硕夫人道:“那倒不尽然。只是我不得不隐瞒一些事实,譬如令师死亡的真相……”
  沈遇竹忽觉喉间一阵温热,下意识捂住口鼻,鲜血从指间满溢淌落。
  姿硕夫人饶有兴致道:“看来秦洧说得不错。这世上,确实有这么一种丧失痛觉的怪病呢。”
  沈遇竹模模糊糊地想道:“原来秦洧背后的势力便是她。”然而头沉千钧,手足愈发僵木,再也无法往下思考了。他竭力呼吸着,只觉眼前黑雾愈浓,脑中浑浑噩噩一片,不自觉低道:“夫人……能让我——让我看看您的眼睛吗?”
  姿硕夫人一时没料到他会如此恳求,倒是怔住了。回过神来,不禁哂笑道:“难道你想记住我的脸,到了阴曹地府好向我索命吗?”一面调侃着,一面却依言撩开了帷幕。
  她取下面纱,好让眼前那个奄奄一息的年轻人更清晰地看清自己的脸。果然,他的脸上瞬间充满了所料未及的错愕。但还未来得及发出一声询问,最后的药效终于发作。他兀然阖上了双眼,径直跌倒在地。
  姿硕夫人缓缓佩上面纱,垂眸凝望着手中尚未完工的锦衣,陷入了沉思。门外响起轻细跫音,醉鱼敛息迈入,悄无声息地单膝跪在夫人身后。
  夫人道:“带他下去,趁着那个不肖子还未……”
  话音未落,足下猝不及防一阵震动,几案上的灯台“扑”地跳下,跌撞在地面上,火光熄灭成一缕青烟。
  夫人轻柔地叹了口气,无奈续道:“……追上门来。”
  门外传来少女们匆忙的脚步和议论声,绘蛛倒提三尺青锋,推门而入:
  “夫人!”她慌促道:“前路来了一队轻舟水匪,另有一队渔船穷追不舍,双双紧贴着王舟迫来……”
  夫人镇定自若地轻笑一声:“水匪?在这样平缓广阔的江面抢劫?公孙卓心这指鹿为马的把戏,当我看不出么?”
  绘蛛一怔,道:“夫人是指……这是郑国人蓄意引发混乱,想要借机接近王舟?”
  姿硕夫人慵整双手,将锦衣交叠在一旁,一面安排女侍前去敷衍“水匪”,一面授意心腹押送“沈遇竹”们到王舟底舱的水牢。
  二人领命而去。这座王舟建制宏大,格局繁密,底部正造有一间极隐秘的水牢。不及走近,便嗅到一股湿冷腐臭之气扑面而来。醉鱼忽然道:“这小子不是死了吗?”
  绘蛛道:“快了。”
  醉鱼道:“那何必费这功夫?往海里一丢,岂不干净?”
  绘蛛道:“夫人交待……”
  醉鱼倏地止住了步子。“夫人、夫人!”她笑道,“开口闭口就是这两个字,我都听烦了。那腌臜地方你想去自己去,我可不奉陪!”说罢一拧身,径自往船上走了。
  “你!”绘蛛瞪着醉鱼的背影,恨得直咬牙。无可奈何,只得自己负了沉甸甸的“尸首”往前走。到铁栏之前,冲着倚在一旁的狱卒喝道:“还不开锁?”一面附身往狱卒身上一推。
  舱底光线昏暗,直到近前,绘蛛才看见那狱卒面色惨白,双眼微暴,早已是一具僵冷的尸首!她心内一惊,反应过来已是不及,但觉耳畔寒气一闪,剑光跃在脖颈,有人在身后冷冷道:“把他放下来。”
  绘蛛心念电转,应道:“好,给你!”将肩一侧,由着沈遇竹的身体跌落在地,同时伸手入怀,解鞘抽剑迅速往来人刺去。
  来人一手接住沈遇竹,旋身一避,右手寒芒一闪,手中精钢利刃
  “当”的一声,格开了绘蛛的剑身。他一手揽抱着沈遇竹,只觉那身体竟似了无生气,心内焦躁,不耐与她周旋,一柄削风斩露的利刃虚招尽卸,青光暴涨,疾吐疾放,不及三招,剑尖径直撞上绘蛛的剑锋,竟撞得那柄宝剑寸寸折断。
  绘蛛只觉得一股大力沿着剑身猛扑而来,径直往后踉跄数步才勉强立住身形,正待举刃相迎,长剑却“哐当”一声掉落在地。这才发现自己双臂酸软,抖如筛糠,竟已被废了劲力。
  她背倚栅栏,心下大骇。然而对方却不急着结果了她的性命,只是垂眸端详着怀中的沈遇竹,但见其面如金纸,双目紧阖,血漫口鼻,气息已微不可察。他眉目之间渐笼寒霜,转向绘蛛,阴恻恻问道:“你下的手?”
  绘蛛冷笑道:“是又如何——”
  话音未落,顿觉右肩一阵剧痛,竟是对方倏地一剑刺穿了她的琵琶骨!绘蛛禁不住一声哀鸣,痛得几乎昏厥过去,豆大的汗珠颗颗滚落。对方翻转手腕,在她的骨肉上慢慢锉着剑刃,冷冷道:“我耐心有限。告诉我——他中的什么毒?”
  绘蛛断断续续道:“是夫人、夫人亲手调配的‘弱水’……”
  她一面叙说,一面勉力睁眼看去。但见微光之下,对方的面庞是毫无血色的雪白,一双碧眼灼灼如磷火,森然可怖如阴曹厉鬼。她瞬间恍悟过来,道:“你是——”
  来人自然是雒易。他越听脸色越是阴沉。好容易压下勃勃怒意,收手抽回剑刃。绘蛛稍得喘息,忍痛迅速在肩上点穴止血。一抬眼看见雒易负起沈遇竹便往舱上走去,慌忙叫道:“慢着——你就这样把我丢在这里?”
  见他充耳不闻的背影,绘蛛不由恼道:“那家伙已经没救了!你快快放我上去,让我在夫人面前为你求情,还能……”
  雒易一脚踹开舱门。天光骤然倾泄,开阔的甲板上,伶伶立着一个艳若朝霞的红衫少女,身后率着一众铁衣卫士,鳞甲映日,严阵以待。


第50章 喋血凶兽
  委蛇记 · 周不耽
  字数:3716
  更新时间:2018…05…06 01:12:00
  醉鱼右手的钢钩轻梳着漆如鸦羽的鬓发,娇艳的面庞上盛满了志得意满的笑容,道:“你一定很好奇,为什么我能料敌先机、去而复返……”
  雒易冷冷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很好奇?”
  醉鱼笑靥一僵,勉强维持住胜券在握的风度,笑道:“你何必强颜逞口舌之快?如今你已是瓮中之鳖,逃不了啦!”
  “逃?”雒易微微冷笑道:“该逃的人——是你!”尾音未落,身影竟如惊飚奔雷,瞬间掠到醉鱼身前。
  醉鱼大吃一惊,仓皇应敌,下意识将手一抬,铁铸的护腕正与雒易的剑尖相撞。醉鱼臂上兵甲也是精钢所铸,猝然受击,竟未折断,但对手力道之大,已将她的手臂震得阵阵酸麻。她惕惧万分,幸而未曾乱了阵脚,右手一翻,铁钩顺势锁向对方的剑身;左手自鬓发中抽出一只发簪,直刺向雒易咽喉。
  雒易手中长剑一抖,剑身调转,避开铁钩的绞缠,剑柄暗挟劲力,撞中醉鱼肋下。她骤然吃痛,踉跄后退,被雒易掠起足尖踢飞手中发簪,尚未稳住身形,又被雒易当胸一掌击中,跌落在地。
  雒易一脚踩住她右手手腕,手中青锋点在她喉间,在她苍白的面庞上映照出一片荧荧青光,冷道:“让你的人退下。”
  醉鱼还未开口,却听一声娇笑道:“醉鱼妹妹素来倔强,怎会受你威胁?要我说,你需得在她最爱惜的漂亮脸蛋上划几道口子,才会叫她乖乖听你的话呢!”
  他抬头一看,一个身着鹅黄衣衫的年轻女子分开兵士走来,霓裳衣带临风飒飒,朝他嫣然巧笑,身后还跟着另一个一袭白衣,低眉垂目的少女。正是姿硕夫人另两位心腹,衔蝶与惊蝉。醉鱼望着这两人,脸上露出极复杂恐惧的神色,忽然咬牙喝道:“你杀了我罢!”说着,竟纵身往雒易的剑锋上撞去!
  变生肘腋,雒易还未反应过来,却听为首的黄衫少女冷冷一声:“放箭!”
  黑甲兵士搭弓引弦,应手而射。霎时满天箭雨纷纷引落,雒易脸色一变,撤身后退,抱起沈遇竹,立即跃后三步,就地一滚,闪身在甲板上堆放的木箱之后。却听“当当当”冰雹般的急促声响,羽箭纷纷插中身前的遮蔽物。
  当衔蝶一声令下之时,伸手一抖,一道鞭影激射而出,缠住醉鱼腰身,将她扯回身边。醉鱼堪堪站定,尽管躲过雒易的剑锋,却未尽数躲过那一阵瓢泼箭雨,左肩腰腹均有负伤。但她吭也不吭一声,伸手折断箭羽,勉力站定。
  惊蝉眼望着她面色苍白、摇摇欲坠,从怀中取出金疮药掷了过去,却被醉鱼扬手打落,负气道:“要你好心!”话音未落,却见衔蝶噙着笑袅袅走到她跟前,不由变了脸色。
  衔蝶抚着她颊上被羽箭擦出的血痕,柔声道:“醉鱼妹妹,你想独占功勋,故意丢开绘蛛,独自领兵来围堵他,是不是啊?”
  醉鱼颤声道:“我……我……”
  一语未出,却被衔蝶“啪”的一耳光扇在脸上,登时眼前一黑,脑中嗡嗡作响,左耳几乎丧失了听觉。衔蝶冷笑道:“你也不掂掂自己的斤两,若是他真会被你轻易擒获,夫人让我们一齐来做什么?”
  醉鱼捂着红肿的面颊,不敢应声。衔蝶转向雒易,笑道:“好哥哥,夫人知道你来了,特意让我们请你过去小聚片刻。你别累我们三个小姑娘动手了,好不好?”她的双手举在半空中,稍一挥下,众兵士立刻抽箭搭弦,只消她再一声令下,立刻就要将雒沈二人身前千疮百孔的遮蔽物击碎成一堆齑粉。
  雒易深知“寡不敌众”的道理,带着重伤昏迷的沈遇竹要想脱出重围,除了出其不意、擒贼擒王之外,别无他法。谁料对方对醉鱼的性命毫不顾惜,指望敌人投鼠忌器已是不成。他将沈遇竹藏在箱箧之内,立身站起,提剑走出来。
  衔蝶笑盈盈地望着,道:“哥哥打定主意和我们走了么?”
  雒易微笑道:“被你这样年老珠黄的女子这般叫唤,实在叫我牙酸,还敢跟你走吗?”其实衔蝶虽然在众姝中最为年长,但天生丽质保养得当,仍似二八少女,哪里称得上“年老珠黄”了?雒易这般挑衅,让她敛了笑靥,淡淡道:“冥顽不灵,自寻死路。”
  她纤指一点,道:“百里令,你出来为我们掠阵。必要时候,连我们一齐击中亦无妨。”
  一名黑甲勇士挽着一只铜胎铁脊大弓,应声走出阵来,站定方位,并不言语,只点了点头。
  雒易暗道棘手,抬眼见衔蝶已然跃身攻来,惊蝉和醉鱼也自两侧迎上。衔蝶使得是一条九节钢鞭,柔韧无伦,攻势更是飘渺难测,眼看着从胸胁大穴攻来,倏忽一转,又缠向他下盘足踝。雒易旋身一转,避开攻势,眼角余光瞥见醉鱼铁钩一闪,扣向他的手腕。他手中长剑在地一划,青光匝地,借势稳住身形,更荡开醉鱼的利刃。谁料肩上一痛,竟被惊蝉手中长笛“砰”的打中。
  那长笛不知是何物铸成,坚硬异常,击在锁骨之上,登时大臂阵阵酸麻,直传到指尖。雒易惊怒之下,回身还击。惊蝉一击得手,纵跃退开,衔蝶趁隙而上,钢鞭挟风呼啸,扫向雒易的面庞。醉鱼拦在退路,躲避不得,雒易迎鞭冲出三步,腰胯处被灵巧鞭势击中,布料碎裂,划开一道深深血痕,却也冲到衔蝶近前,挥剑斫去。长鞭不利于近战,何况雒易这一招势猛力沉,若是斫中,衔蝶这颗锦绣头颅就要喋血飞起了。然而惊蝉在身后举笛嘬唇一吹,那只古怪的笛子发出一连串剔骨刺耳的怪异声响。雒易只觉仿佛有粗锐钢针径直刺入耳内,不由攻势一滞。衔蝶矮身避开他的剑锋,一掌重重击中他胸上膻中大穴。雒易闷哼一声,倒退数步,拄剑半跪,勉强稳住身形,气海翻腾,五脏六腑都似抽搐了起来。
  他不意衔蝶看似弱质女子,膂力竟然这般惊人。其实这三人的武功功底,单论起来远不及雒易。但联手并肩而攻,首尾呼应,诡秘莫测,一环紧似一环,竟逼得雒易左支右绌、难得喘息之机。而那个黑甲箭手更是挽弓在后,虎视眈眈,分散着他的注意力。
  他情知自己再多待一刻,身中剧毒的沈遇竹便多减一分生机。不等调息妥当,再次起身攻去。他已看透这三人联手的奥妙,只要能破了三人其中一环,攻势定然大减。他抢身逼向衔蝶,对方误以为他故技重施,退出距离应敌。岂料他虚晃一招,拧身翻剑,直攻向一旁的惊蝉。剑光如电,点向她双眉之间。衔蝶、醉鱼急忙回救,鞭稍钩尾,齐齐攻向雒易身侧。本以为他会撤招抵挡,谁知雒易视若不见,硬拼着受了二人攻击,手中长剑穿云掠霄,削过惊蝉双目。惊蝉惊叫一声,慌忙后退,却不料双腕骤然剧痛,竟被雒易一剑划破手筋。她心中怯意陡生,不由乱了阵脚,眼见雒易又一剑挥落,竟骇然僵立,不知躲避。幸而醉鱼错身抢进,手中铁钩刺入雒易左肋,猛地一拉,倏然划开半尺来长、深可寸许的血口。
  雒易眼前一黑,痛入骨髓,几乎站立不稳。但他狠辣果决异常,见醉鱼得手欲退,竟自侧身以肋骨卡住醉鱼的钩尾,教她退身不得。醉鱼抬眼见雒易的剑尖近在咫尺,惊骇无伦,旋动臂上机括卸下铁钩,想要舍腕求生,却到底迟了一步,被雒易“砰”的一拳击中胸口。醉鱼飞起一丈之远,重重跌落在地,“哇”地呕出一口鲜血,但觉胸口剧痛,已断了数根肋骨。
  雒易捂着左肋,将嵌在骨上的铁钩慢慢取下,“珰”地掷之于地。他血流如注,依旧剽悍如常,转身面向衔蝶,森然道:“到你了。”
  衔蝶见他电光石火之间便击退二人,浴血而立,满眼阴鸷凶狠,不由一阵惊惧,咬牙道:“我倒要看看你这般打法,能撑到什么时候!”长鞭矫若游龙,直扑过去。
  雒易手中利剑吐出荧荧青光,如择人而噬的凶兽,龙咆虎啸一般,跃向衔蝶。衔蝶挥动长鞭,如蚺似蟒紧贴着去绞他的剑身。然而雒易劲力迸发,剑气纵横,剑身与长鞭相互激荡,竟被远远撞了开去,剑尖直取咽喉而来。衔蝶堪堪接下,谁料对方一招未尽、二招续至,如狂狼迭潮,汹涌连扑。青光炫目,惊得衔蝶心胆俱颤,连连后退。眼看就要不敌,情急之下,心念电转,尖声喝道:“箱子——”
  那名黑甲箭手得令,搭弓引箭,径直往藏匿着沈遇竹的箱子射出了一箭。雒易脸色一变,后退掠开,冲至箱边,一脚将木箱远远踢了开去。那枚羽箭鸣啸着击穿了后方空箱,劲力未消,竟一路击破三个木箱,才没羽而住。可见这箭手膂力极强,且有百步穿杨之神。若这一箭给他射中,后果不堪设想!双
  衔蝶抢得时机,退到阵中,恼羞成怒,一挥手道:“不论死活,给我放箭!”只听得弓弦齐响,羽箭哗然雨落。
  她本以为雒易会挥剑闪避,谁知这千钧一发之际,他竟抓起一旁的绳索缚住木箱,往江中掷去。衔蝶立刻反应过来,甲板上箭雨倾盆,江中倒是安全之地,但若不引绳缚住,由着这一只木箱若顺流飘走,不多时便要被浪水击碎,沈遇竹仍免不了葬身江底。她暗笑雒易不识时务,死到临头还想护他人周全。伸手拦下箭手们下一波攻势,款款走到船舷处那个周身染血的身影跟前。
  雒易拄剑而坐,脚下凌乱洒了一地断箭,膝弯肩膀俱中了箭,上腹处的豁口仍自汩汩淌血,在足下积成一汪。血污蔽体,狞然可怖。衔蝶走到近前,却见他抬起眼来朝她一笑,赤红鲜血从雪白齿间涌出,惊得衔蝶毛骨悚然,勉强镇定道:“你死到临头了,还笑什么?”
  雒易口唇微动,极轻地说了什么。衔蝶忍不住倾耳去听,却听到他轻声笑道:“……还能拉上你陪葬。”
  衔蝶霎时反应过来,惊叫后退,却已是不及,竟被雒易左手中藏着的箭尖猛地刺穿胸口。她瞠目结舌,还想说些什么,却只觉身子发冷,手足僵木,仰面跌倒在地。
  惊蝉悠悠转醒,正看到这一幕,不由失声惊叫。她双手已不能提剑,勉强站起身来,颤声道:“你都做了些什么——”她泪盈于睫,哀哀啜泣道:“她们都死了吗?——你、你怎么这样凶顽……”
  雒易失血过多,眼前一阵阵发黑,听着这豆蔻少女没头没脑一顿哀嚎,禁不住阖上了眼睛。却听一句笑语远远送来:“他自小就这么凶,惊蝉,你还要向他多学学呢!”


第51章 置之死地
  这几句话轻柔飘渺,仿佛被风一吹就散,却丝毫无误的传送到了众人耳畔。惊蝉眼见着雒易脸上那股狰狞的戾气登时消弭于无形,不由惊诧,止住了啼哭。
  雒易怔怔凝望着远处。玄甲兵士整齐有序自两侧推开,如浓云融散,绽出一个风姿绝世的婀娜身影。他瞬也不瞬,看着那个女子莲步轻移,裙漾湘水,越过众兵,盈盈走到了自己面前。
  雒易心内忽然一阵酸涩,低声道:“……你来了。”
  夫人轻轻点头,笑道:“你来了。”
  他凝视着姿硕夫人。她的面庞上罩着雪白面纱,只露出一双流眄善睐的碧蓝美目,眷眷倾注在自己身上,柔声道:“你伤得重不重?唉,为何这样不爱惜自己?”
  雒易心神恍惚,迟疑道:“我……”这才发现全身上下伤口鳞遍,血肉模糊,臂上紧紧缚着维系木箱的绳索,更是被绞得一片皮开肉绽。自此之时,方觉一阵阵深入骨髓的剧痛。
  姿硕夫人转目望了望船舷,像是看见了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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