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煮龙记-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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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内香炉暖烟,那扇雕花木门外是一树金色银杏,翩翩掉着落叶,是他再度苏醒后的记忆。
  那金色真耀眼,那只红珠耳坠再度入眼,一晃一晃的叫他看不真,却又阖上了眼。
  约莫在辞镜那里,他吴秦不过是当年她心软一时救下的小孩,而在他这里,滴水之恩理应当涌泉相报。
  敖棠见这钓鱼翁听完刚才自己那番话,就跟个元神出窍似的站那儿一动不动,便伸出脏兮兮的爪子挠了挠他的衣袖,这才将他的魂儿给勾回来。
  “你那日可真看清了?”吴秦厉声责问道,“辞镜仙子是瑶池里出来的神仙,身份尊贵,岂是你们龙族能够染指的。”
  被吴秦这么一说,敖棠眨巴着眼睛倒有点怀疑起来,皱眉思索道:“我记得她的红珠子耳环,一身白衣,应当是错不了的。”
  接着又补充道:“这天上地下白里一点红这么穿的我也只见过她了,谁没事穿一身白搞得跟冥府白无常似的。”
  话毕,敖棠的眼神落在面前着白衣的吴秦身上,很适时地住了嘴。
  “我说,你见过白无常?”吴秦含笑,上前一步询问道。
  敖棠被逼得连连后退,不敢怠慢道:“倒不曾见过真身,只听得说书的讲过大概轮廓。”
  吴秦举起手中扇子便是要落在敖棠脑袋上,末了一个回转还是收了回去。
  “信不信我送你去冥府见白无常?”
  敖棠抱头便是朝后蹿,口里止不住道:“信信信,四师兄饶命!”
  吴秦一怔,忙问起他:“你方才唤我什么?”
  敖棠两只爪子依旧护在脑袋上,如实相告:
  “我在锅里听见那女道姑叫你四师兄,又听见你师父喊你老四,想来你是清霞观四弟子无疑了。”见吴秦终于将扇子给收了回去,敖棠这才将爪子放下,只绞作一处于肚子前,支吾着道,“你别端着张脸看我了,我知道你吴秦的名号,你那把扇子了不得,故也别对着我了,我些怕。”
  吴秦冷笑,却是将扇子隐去,对他道:“现在知道怕我了,当初是谁借你的胆偷吃我的鱼饵来着?”
  敖棠小声嘟囔道:“我哪知道山脚下那竹屋里住着的是你,不然借我一百个胆也不吃啊。”
  说起吴秦那鱼饵,敖棠至今还在心里头回味无穷,他山珍海味吃惯了,偶然间尝了这么个甜头,果然山上的神仙就是讲究,连个鱼饵都能做得这么香。
  “那你下回还赶不赶孤江里的鱼虾了?”吴秦又问道,见这小家伙怂着脑袋一副惨兮兮可怜怜的模样,支支吾吾道:
  “你也不是不知道我混世魔头的名号,但凡江里的河神见我都避让三分,更别提里头的小鱼小虾了,你这孤江里的都是些脓包,我还没说什么了,他们倒先奔走了。”
  敖棠的言下之意便是他真不是故意要吞那些鱼饵的,还望吴秦能够通融他孤江里头的那些怂货,也别再跟他计较这些事了。
  “那也是你先踏的这条河。”吴秦望向敖棠身后葱葱郁郁的竹林,最后还是叹息道,“这屋子用不着你动手盖,你只去珞珈山要来甘露便可,如此我便饶了你,过往不究。”
  料想这竹屋他也不会盖好,不如眼下差遣他赶紧去一趟珞珈山,也好给师父个交代。
  “真哒!”敖棠睁圆了眼珠子,欲将爪子再度搭上吴秦的衣袖,被其毫不留情地推开了。“那我快去快回,这边可就有劳你啦!”
  敖棠这脚刚迈出去,转眼吴秦便伸手将他这么一捞,整个身子平地而起,愣呼呼看着吴秦。
  “方才你说神仙姐姐的事,不可再对外头说起,可懂?”
  在多番挣扎无效后,敖棠就这么任凭吴秦拎着,叹气道:“这事我说不说都不打紧,我大伯那边已经商量着给我堂兄再配门亲事了,据说双方也都见过各自家长,正筹备嫁妆彩礼呢。”
  吴秦的手这么一松,敖棠勉强从地上爬起,将腰间的白玉带往上提了提,宽慰道:“你也是个痴情的种,为这么一幅画跟我吵,可是都晚了。”
  敖棠说完便滴溜着小步伐朝南下山去,剩得吴秦站在竹林下,空听那竹叶沙沙,一片死寂。
  可是都晚了。
  小龙王这一句算是惊醒还在梦里头的吴秦,辞镜那飘渺仙姿转而从天上掉进地里,再打上几个滚彻彻底底掉进无底洞里,黑灯瞎火地在吴秦心中成了水中月镜里花,他白捞了这么几万年。
  几万年,他千算万算,千爱万爱,怎么就差池在这一步,料到她也有情有意,将这情这意慷慨给予除他以外的男子呢。
  袖中折扇恍然落地,上头她还曾题过词,寥寥一句“竹外桃花三两枝”,喜得他当夜在扇面上洋洋洒洒绘下几多桃花,殊不知她赠给他的,也只这三两点桃红。
  不多不少的三两点被他画了一扇子,一扇子的自作多情。
  浑浑噩噩下了山,吴秦挖出树下小师妹藏的酒坛子,就这么抱着痛饮在石狮子旁。
  从日暮到月升,孤江波水漪漪,晃得月影虚浮,手中的酒坛沉入水里,他半个身子浸在江面,接着一头栽向那轮虚晃的明月中,惊得岸边枯枝上的宿鸟飞起,划得夜幕一瞬凄凉。
  不登时那处水面翻滚,吴秦又生生从水底跳出来,淋着一身湿意便朝山上跑去。
  他记得敖棠说“见过各自家长”的话,东海那边自不消说,她这边的家长,除却几万年来每月会面的虚舟子外,还有谁但得上“家长”的名号呢。
  “师父,睡了吗。”
  虚舟子禅房外,他踱步许久才敢在外头轻轻提上一句。
  自打他在山脚安家下后,便是辞镜每月上山,他跟着见一面,此外他只在孤江里头钓鱼,乘舟溯流赏寻良辰美景,是跟这个师父没什么牵扯了。
  因这师父在他之后又陆续收下几名弟子,那个小师妹是他头等嫌烦的灾星,吴秦念他爱清净,基本上也不会多问其他。
  禅房里的灯光迅速熄灭,又空荡荡传来虚舟子极为倦怠的语气:“这就睡了,回吧。”
  “徒弟是来向师父打听一件事的。”吴秦不死心,当然不死心,他这颗心曾死在终南山那十几万台阶覆着的雪水里,又被她生生拘在手里给捂热了。
  “不清楚,回去睡吧。”虚舟子明显是在推辞,只会更加证实吴秦心中所想。
  “辞镜今天来是为了她和东海的亲事吧。”
  这边虚舟子坐在桌前,缓缓道:“既然都知道了,还不快回去歇息,外头寒凉,注意身子。”
  末了,吴秦见禅房门开,里头飞来一把折扇,正是他先前落在半山腰竹林里的桃花扇。
  “竹林里捡到的,拿回去吧。”吴秦单手接过扇子,将其徐徐展开,不知为何,那句“竹外桃花三两枝”被抹了去,空余扇面上的桃花点点。
  他怔怔看着扇子良久,手指微微摩挲过那句话曾经在过的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  一天修三章的样子。。。求收藏别掉。。。阿门。。。
    
    ☆、第四回 老龙王苦寻麟儿

  第四日。
  孤江水面万里波光粼粼,落日余晖金光闪闪铺满整个江口,而那轮红日也在江水尽头徐徐下沉,眼看是躺在新盖好的竹屋里睡上一整日了,吴秦这才起身下了床,挥一挥衣袖,靠江一边的竹窗无声掩上,他一脚刚跨出屋子,抬眼便瞧见终南山一道金光瞬过。
  普天之下能携着金光拜访终南山的,除却天帝一家,便是四海里的龙王。
  吴秦本打算上山去五师弟的屋里弄点吃食,再去小师妹那儿讨点香酒,只不过这空档终南山来了稀客,他自然不情愿去搅和这场会面,早在千年前,吴秦在天宫举办的比试里收拾掉几位上仙级别的神仙,他的美名威震天下,生生受下天上赐来的一些虚衔,后来就不大爱出门走动了,但凡那些个厉害的神仙,书里记载的还是已经成为传说的,基本上都是副淡泊名利的性子,吴秦也一样。
  故他趁夜幕还未降临,一步一步拾阶而上,权且作无聊的消遣。
  许久不曾徒步走过这些阶梯,吴秦又忆起当年还是个肉体凡胎,却做着长生不老羽化登仙的白日梦,而不曾料到有一日,他果真成了仙,列了仙班,圆了梦。
  谁又会想到呢,就连他自己也不相信,终南山清霞观前十二万九千六百节台阶,当初他到底是怎么走上去的呢。
  对此吴秦的记忆里,只剩下白茫茫的雪山,以及辞镜仙子抱起他时的柔声细语。
  西边残阳已经斑驳下些许霞光,而月牙儿像是雪地里的脚迹一般渺渺印在天幕,日月同辉,是大吉的兆祥。
  吴秦掐指一算,终南山的稀客在此伫留已久,怕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要同师父谈,他心中存疑,使了个法术,眨眼间便来至观门前,看见了不远处殿内的虚舟子及座下一概弟子,均是神情严肃正襟危坐,而就坐于在师父身旁的稀客,乃是南海龙王敖钦。
  东南西北四海由四位龙王掌领,而终南山地处南边,与这位南海里的老龙王私交甚笃,这全得仰赖虚舟子的品性和名声。
  只是如今坐在师父身旁的龙王却是一副愠色,捧着手里的东西对虚舟子骂道:“我儿敖棠,我儿敖棠!已足四日不曾归家!”
  吴秦倚在门边轻声笑,自家小儿子准是在哪处温柔乡玩疯了忘记回家,就凭敖棠那劣性,乐不思蜀个把年也不是问题。
  他见师父接过老龙王递来的物什,方才瞅准了是条白玉腰带。
  “今早南海观世音身边的捧珠龙女圣临小王的水晶宫,却是送来这条白玉带,正是我儿敖棠平日里戴着的腰带,那是他满月生辰我大哥为其量身定做的宝贝,可如今观世音只送来这在珞珈山下发现的宝贝,告知我儿不见行踪,随行的虾兵蟹将告之与我他曾来过你这终南山,可有此事?”
  虚舟子一手在那条白玉带上滑过,默然。
  “那么我儿呢,我儿呢!”敖钦一掌拍在桌案上,震得那上面一双青花茶盏里的茶水洒出,继续道,
  “听闻你那孤江里的鱼虾说,我儿是为了贪食你徒弟的鱼饵才被他钓上钩放锅里煮了?!”
  老龙王话毕,殿内坐着的群众们纷纷将目光转向门旁看戏的吴秦。
  吴秦一个趔趄差点摔地,慌忙解释道:“老龙王言重了,小龙王的确是吃光了我的鱼饵,我也的确将他塞进锅里,只是没成心想煮他,后来我师妹来了,也就将他放了。”
  话毕,群众的目光又转向一旁嗑瓜子的小师妹般若,这厮就没吴秦那么紧张,不慌不忙将瓜子壳吐出,笑嘻嘻道:“小龙王的确被我放了,那时正被四师兄施了法在锅里炖着呢。”
  老龙王一个箭步首先冲过去,揪住吴秦的衣领怒目呵斥:“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吃我儿的肉!我的儿呢,我的儿是不是被你给吃了?”
  架不住老龙王这般推搡,吴秦连连后退终于一个跟头仰倒在地,这才为自己辩解道:
  “他错手烧了我的暖烟榭,又将观里的千年银杏倒□□,所以派他去珞珈山取来甘露好让银杏复生。”吴秦从地上爬起,拍拍两袖,终于是镇定道,“原是他偷吃鱼饵在先,又闯下祸行,自然是要他亲自弥补这个过错。”
  言下之意便是你家的儿失不失踪,与我无关,更与这个清霞观无关。
  敖钦松了手,差点没栽在殿门前,好在他那不知是第几房妾室上前将他搀扶,又泪眼婆娑地向吴秦道:
  “你这话说的好生绝情,你膝下无子,自然不会懂得做爹做娘的心情,可我家棠棠是为救活你们这儿的银杏树才因此下落不明,你敢说这跟你们清霞观一点干系都无?”
  吴秦方想回驳,见那妇女又一步上前逼问:“不知你们这儿谁是四弟子,当年他寻仙问道本应是死在观前那么些台阶上的,还是我家棠棠见其可怜,散尽毕生修为在冥府阎王爷那里保了他的小命,这才有你们这儿的什么四徒弟,可怜我家棠棠这万年来只修得百年道行,便是当初为了救他才落下的病根!”
  殿外山风清明,该是将近夜晚的时辰,吴秦只听得身后飒飒风响,愣怔着听完她的哭诉。
  “棠棠心善,见不得那凡人就这么冻死在山里,日后听闻那凡人修得仙道,也没去攀附什么高枝,只当行善积德罢了!”
  那日孤江上一片璀璨,吴秦钓起一条龙,还以为生平是第一次见他。
  原先还狐疑为何今日未有一条鱼上钩,再睁眼瞧清孤江水里头,一尾金鲤正摇着尾巴以极其娴熟的技法吃掉他的鱼饵。
  吴秦还极为耐心的将鱼饵均数洒进那片水域,施法将钓鱼线缠住金鲤的身,使劲拖上来后便直接塞进锅里,生火煮起来。
  他自然知道海龙没事最喜欢变作鱼蛇出海玩耍,这条浑身布满金色鳞片的鲤鱼自然来头不简单,只是上了他吴秦的钩,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敢问你们这儿谁是四弟子,可否叫他出来还我家棠棠当年的恩情!”那妇女环顾大殿,见众人不禁更加凝重的目光纷纷指向身后的他。
  师父虚舟子手里的白玉带飘来吴秦跟前,吴秦双手捧过,远远听得师父淡然一句:“限你三日,带他回家。”
  须臾三日,可否还得了万年前的恩情?
  吴秦耳边响起辞镜的那句“肯定是哪位过路神仙帮了他一把,这小孩跟咱们有缘”。
  这么些年,他光惦记着着后面的“有缘”,忘了前面的“过路神仙”。
  吴秦收好白玉带,略略向师父那方施了礼,转身便消失在殿门前。
  珞珈山乃是观音大士的居所,一般不轻易见客,他吴秦没那么大能耐请观音过来找寻敖棠,既然捧珠龙女将他的白玉带送来,也意味着不再过问此事,吴秦花了些时候来到珞珈山附近,此时已是深夜,溪涧旁一道瀑布垂直披下,吴秦坐于岸上的石头,看着清洌洌的水面,倒映出残月旁他的面孔,一下一下晃动着。
  他将食指尖咬下血珠,随即在石头上划出一道符咒,大喊一声“变!”
  石头上的血光耀耀,紧接着四面八方涌来数只黑影,皆是这方圆万里的山神和土地。
  吴秦确是好些年不跟妖魔鬼怪大罗神仙打架了,自从天宫一站成名后,他便是带着这虚名混吃混喝到如今,以至于唤出来的土地山神中的后辈里头,倒有不认得他的来。
  “大晚上叫我等出来有何贵干?”
  这个土地看起来还算和蔼,不比下面这位,冲到吴秦跟前来,骂咧道:“有病吧,敢情我们地仙就得给你们人仙当牲口使,这么晚还使召唤术……”
  怕是天帝新册封的小山神,上来就吵,吴秦头疼,手中折扇一点,便将那位的嘴巴给封住。
  方才扇子是合上的,这会儿子吴秦将扇子半施开,有识相的赶忙上前拜谒:“竟不知阁下乃终南山的吴秦公子,只是夜深人静,公子召我们来是为何事?”
  总算见到个和颜悦色的,吴秦这才将袖中白玉带现出,问道:“可有认识的,麻烦带个路。”
  众土地山神均上前来一一辨认,摇头称不识。
  唯独落下那位先前骂过吴秦的小山神,正在后头使劲掰扯着自己的嘴巴,企图能够发出点声音来。
  吴秦一个手势遣散周遭地仙,将白玉带递向那位小山神跟前,见他头点得跟拨浪鼓似的,这才又将扇子一挥,解封了那张嘴巴。
  “小仙不识,竟是终南山清霞观的吴秦公子。”小山神匆忙跪下,继续道,“前阵子小仙管辖桃山那一带出了个妖怪唤作铃婆,此妖物有个不得了的宝贝,据说手中的铃铛可以招来八方冤魂……”
  “捡重点说。”吴秦怀疑再这么跟他耗下去,该摆桌酒席斟壶好酒慢慢谈了。
  “三天前,小仙在桃山脚下亲眼见到这铃婆携了位红衣男郎进山,这条白玉带便是掉在了山脚下,后来也不知被谁捡了去……总之,是公子手上这条没错。”
  小山神再抬头时,见溪涧水流湍急,那原本好好坐在石头上的吴秦全然不见了踪影,就剩的水里那轮孤月晃动。
    
    ☆、第五回 假扮辞镜救敖棠

  
  “此处便是桃山,铃婆的山洞就在半山腰上,公子前去搜寻一番即可。”小山神这厢赶来有礼,气喘喘相告着。
  “这铃婆是个甚么来历?”吴秦感受得到,方才落脚后周遭阵阵邪气弥漫,均从那山上流淌而来,他好些年不下山降妖除魔,对这么些事理得少了。
  “阴间冥府一族的分支,本由五方鬼帝里的南方迦南掌管,您也知道,鬼帝迦南背地里曾经干过些什么勾当。”经小山神这么一提醒,吴秦总算是想起来了。
  约莫个千百年前吧,吴秦不像其他神仙那么爱计较这些,因此他掐指算出来大概是个四五千年前,曾在天地交汇处的混元湖里顺手收拾过个妖孽,当时他急着赶去天庭代他师父虚舟子授课,偏偏这家伙拦住他的去路,弄出一团乌烟瘴气搞得吴秦心烦意乱,索性几扇子挥下去,三下五除二捆给冥府的阎王去了,如今不出乱子,还在罗生堂里头封印着呢。
  “他确实勾了些地府的冤魂野鬼出来作怪,敢情这是阎王放他出来了?”当年他一心想着上课千万别迟到,千赶万赶总算到了天宫,脚都没迈进南天门便被阎王的手下拽进地府喝答谢酒去了,酒桌上阎王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就差以身相许来感谢吴秦终于将这孽障给收拾掉,不然他老在湖里头搞事情,搞得阎王面上无光,十分过意不去。
  最后吴秦的下场,是醉倒在了冥府的桌肚底下,而那堂天宫的授业课,以学生们放羊般的在天宫里头乱窜作为华丽丽的收尾。
  每每想到这儿,吴秦都觉得这是他成仙道路上的一笔巨大的败笔。
  “的确是被封印在了冥界的罗生堂内,可这铃婆以前曾是鬼帝的手下,怕是如今是想搞出什么动静来。”小山神后退几步,朝吴秦拜上一拜,随即道,“小仙正是要将此事上报给天庭,眼下情况危急,小仙先行告退了。”
  吴秦眼见山神隐匿在黑暗中消失,一把折扇不住地敲在掌心,在山脚下来回踱步。
  既然这厮都说要上报天庭了,想必不登时便会有天上的神仙下来处理这事,其实也用不着他吴秦插手费神。
  可临行前师父的“限三日”以及那妾室声泪俱下的控诉,又使得他实在是过意不去。
  遂他还是寻着这邪气来到了洞口。
  这把扇子打落脚后就一直被吴秦敲在手心,而他斜倚在洞口前,望着里头景象。
  但凡有点脑子的妖魔鬼怪都晓得往自家洞口做扇石门之类的,也好让他们这群神仙大驾光临时拿礼相待,敲敲门啊或者撞撞门啊之类的,实在不行也好在外头吼几嗓子算是通报了,可如今吴秦小心翼翼隐了仙踪,径直走入洞内,居然连个鬼都没能碰见。
  手中的扇子被他来回这么转着,他靠在入口处的石墙上,冷眼看着洞内的景致。
  前几日破口大骂说要抽筋扒皮那小子,正被五花大绑在一个阵法内,以泪洗面。可怜他是眉蹙蹙恨满腔,泪汪汪湿了薄罗裳,生无可恋地趴在地上,用那副早就喊哑了的嗓子继续声嘶力竭道:“救命啊……五方揭谛四值功曹大慈大悲观音菩萨谁来救救小王我……啊。”
  吴秦没忍住笑开来,只见敖棠继续绝望喊道:“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从一开始就不应该游进那条江里头,如果我没游进那江里头,我就不会吃光吴秦的鱼饵,如果我没吃光他的鱼饵,他也不会抓我进锅里煮,如果我没……呜呜……好饿啊。”每每想至此处,敖棠那脸蛋就得多挂上一条泪痕,眼里的绝望就得多加上一层,以及对吴秦的恨意,得多加上好几重。
  “吴秦你个杀千刀的,吃了点你的东西就抓我进锅里煮,你个小气鬼,喝凉水,砸破缸子割破嘴。”
  吴秦瞪眼看向他,没承想这顺口溜他是越说越有节奏,跟着后头还摇头晃脑起来。
  “小气鬼,喝凉水,娶个老婆四条腿哈哈哈哈哈。”
  千忍万忍吴秦总算是没将手中的扇子给掷出去,他强压火气,告诉自己一定要先破阵,破了阵才能打死这业障。
  他这才抬脚准备进洞,后头刮来一阵黑旋风抢在他前头进入,因他施法隐去自己的仙迹,故里头这几个妖怪还不曾识破他。
  梵音缭绕中,一位雪鬓老婆婆身着黑斗篷,手握一串佛珠,端坐在莲花宝座上,上头悬下一壶月光,照得她整张脸皮像是从画像上扒下来的一般僵硬。
  “婆婆,方才咱们进洞,可还闻见一股沁鼻的竹香来?”为首一位玉面朱唇的书生,倒是扇得一把好扇子,翩翩然道。
  “贤弟怕是在辞镜仙子的香竹林里迷昏了头,这山上倒是栽着些桃树,哪里来的竹子呢。”红帕子被一位身段袅娜的女子这么一掀,满帕子的脂粉气扑面,惹得那书生连连后退,默不作声起来。见她继续问道,“不过话说回来,辞镜口中所言的这位小龙王,可真是个至阳至纯的身子?”
  躺那儿装死的敖棠听得他们谈及自己,不禁紧蹙眉头,一连串“南无阿弥陀佛嘛咪嘛咪哄佛祖保佑”从口中蹦出。
  “是不是,就看今夜子时鬼帝能否重现世间了。”书生摇着纸扇走到阵法前,将敖棠端详,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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