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煮龙记-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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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华紫府朱漆大门前照例一条长队排至天边,吴秦带着敖棠和尤卿站在边儿上发愁,之前吴秦渡了点仙气给尤卿,跟他大致讲了讲天界的秩序伦常,跟他将这会儿他们准备求见的东王公是掌管男神仙户籍的老前辈,而当尤二爷看见这条声势浩大的队伍时,不禁发出了由衷的赞叹:“亲娘嘞,这天上男神仙怎么长得个个都跟姑娘似的。”
  吴秦和敖棠均是一个趔趄差点栽到在云海里。
  按照队伍的进程,吴秦心想若是也排个队估计能等到地老天荒,可他若是带着敖棠尤卿插队,就怕这群冲动的女仙官儿们将他们仨儿朝死里打。
  “敖棠。”吴秦下意识去抓敖棠的爪子,被他一个激灵立刻躲过,只警惕地将吴秦看着。
  吴秦知道这家伙从地府里出来就一直在跟自己怄气,跟自己说话也是爱理不理,就睁着俩儿核桃肿的眼睛扑闪扑闪的。
  “待会儿我变作东王公的样儿将这群仙子给引走,你好趁机带着尤二爷去东王公那儿报个道,若是在大堂内见不着他,肯定就是在后院里下棋,清楚了吗?”
  吴秦这厢好声好气跟他说着,没想到他居然一个冷笑,那模样儿顶顶像吴秦冷嘲热讽起来的神情,道:“你整天除了变男变女的还会点其他的么?”
  吴秦先是一愣,也没想到敖棠会跟自己来这一出,忙又从袖子里抽出折扇劈头就要打下。
  “打打打,朝这里打,一扇子打死我算了!”敖棠一发狠,迎着吴秦的扇子拿眼瞪过去,好在尤卿出面横在他俩面前,这才阻止了这场冲突的发生。
  方才吴秦拿扇子的手是左手,也是他觉得手腕一阵刺痛,才瞥见先前被蛇精咬的地方结了血淤,上头青肿一片。
  也就几日的光景,伤口变得这么大,吴秦隐约觉着自己莫不是中了蛇毒?
  尤二爷已经拉着敖棠朝紫府门前走去,吴秦没来得及多想,忙将扇子收起,努力回想东王公的模样,力求就算不能完全一样,至少也要神似。
  果不其然,队伍里先是传来一阵骚动,接着就有女仙声嘶力竭道:“是东华帝君啊!”
  于是,吴秦在他的有生之年亲眼目睹了被一群仙女们追逐的场面——着实堪称壮烈。
  先是绕着紫府三进三出的大宅子卖力跑了一圈,吴秦这才气喘喘来到后墙一个起跳,边起纵身起跳翻墙时,顺道听得墙内的说话声。
  “也不过是同她逢场作戏,还不是家父逼我逼得紧,咱们家本来就欠昆仑墟一个恩情,如今就当还了去吧。”
  落地时吴秦忽然觉得一阵晕眩,脚下打滑,整个身子跌进东王公家的后花园里头,好不容易爬出来时,但见着不远处树下坐着的一脸惊愕的东王公,以及对面同样惊讶脸的玄衣男子。
  吴秦心想着这位男子似乎在哪儿见过,可眼下他脑袋那股晕乎乎的感觉还未消失,待到视线终于恢复清楚,敖棠同尤卿也从屋里走出。
  东王公先是将手中棋子落下,接着对花丛里的吴秦道:“你是清霞观的吴秦吧。”
  吴秦赔笑,忙应声说“是是是”。
  “倒有些年没见过你了。”见对面男子棋子已落,东王公将那颗棋子不断在指间婆娑,“兜率宫那儿已经同我打过招呼了,你带他走吧。”
  吴秦心中的大石头总算落了地,先是朝东王公行了个礼,继而对着树下这名玄衣男子发愣。
  相传东华紫府少阳君前世乃是海神,也因此他同四海的龙王分外亲切,而此刻坐在他对面的这名男子,头上有着跟敖棠同样的犄角,不过气质姿态不知高上敖棠几辈。
  “东海龙太子敖洲,你们俩应该差不多岁数吧。”关于万年以上的神仙,东王公似乎不大乐意去算他们的年纪。
  “我大伯家后院的珊瑚丛里,神仙姐姐和我堂兄坐在亭子里嘴对嘴亲过呢。”
  “……据说双方也都见过各自家长,正筹备嫁妆彩礼呢。”
  敖棠的这两句首先在吴秦耳旁回想,他心一塌,终于是知道,站在面前的男子,正是东海的
  龙太子,辞镜未来的夫婿。
  吴秦想,如若他提早知晓敖洲会在此地,他刚才就不翻墙了。
  “吴兄,听闻敖棠在你那处修炼,想必这些时日让你费心了,我代他爹娘向你道声谢,以后也请多多照顾我家弟弟,敖棠。”敖洲说得彬彬有礼滴水不漏,一手揉了揉身旁弟弟敖棠的头发继续道,“还有我家未婚妻小镜,择日一定登门拜访,谢谢你们清霞观这些年来对她照顾。”
  他家弟弟,他家的未婚妻。
  吴秦怎么感觉有种忙活大半天倒头来为他人作嫁衣裳的心酸呢?
  “你们……甚么时候成亲?”吴秦问他。
  “下个月初十,是个好日子,到时候请诸位一定前来参加。”
  吴秦脚下发软,可他强撑着算是让自己站稳了,却禁不住话里满是失落,“听说你是二婚。”
  他这话说完,气氛顿时变得尴尬起来。
  “吴兄若是担心辞镜嫁到我家来会受委屈,大可不必担心,我敖洲既然准备娶她,自然会拿出百倍的真心待她好的。”
  “是吗。”吴秦冷笑,而此刻在场的敖棠以及东王公尤卿全部沦为空气般的存在,就听得吴秦的冰冷的声音,“你们东海能栽竹子么?”
  “竹子?应该不能吧。”吴秦这一问弄得敖洲一头雾水。
  “我认识她这么些年了,她只爱竹子。”悲从心中来,方才头昏脑胀的感觉又袭上心来,吴秦是真想找个地儿好好哭一顿。
  辞镜教给他的第一个法术,就是如何将一片竹叶便作一叶小舟。
  那根竹枝条至今还被他当个宝儿似的供在炉瓶里,谁都不准碰。
  “是么,小镜倒是没同我说起过,多谢吴兄提醒,回去以后我一定想办法在海底为她种片竹林。”
  吴秦嗤笑,在海底种竹子,这敖洲约莫不是个傻子吧。
  见后院气氛如此凝重,东王公意识到此事绝不简单,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冲突,由他开口向吴秦命令道:“我同敖洲的这盘棋还未下完,不如你们就先将他送去兜率宫,也好给太上老君一个交代。”
  一路上敖棠带着尤卿飞在前头,眼见这吴秦是落在后头,尤卿问起敖棠道:“这吴秦仙君怎么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敖棠叹气,回他道:“失恋了呗。”
  尤卿不解,他还以为这神仙超脱物外,早就不被“情”字所恼了呢。
  “敖兄,仙君失恋了,怎么你也闷闷不乐的样子啊?”
  从方才吴秦同敖洲一连串的对话伊始,敖棠腰间那条白玉带都快蹭到膝盖了,也没见他往上提过。
  “因为小王我也失恋了。”
  尤卿笑,一手抚上敖棠的脑袋,宽慰他道:“让我来猜猜,敖兄可是为吴秦仙君那番话所伤神?”
  敖棠只点了一下头,又耷拢着脑袋叹气。
  “虽说小弟我如今也拜见了东王公,怎么说也算得上半个神仙,但是要论起说教我肯定是不够格的,但是敖兄啊,你可知在凡间有一句诗说得好啊,‘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这世间千变万化难以琢磨,这人心啊也喜欢变来变去的,我想神仙也是一样的道理。”
  “变心?怎么变?”
  原本只是拿来且做安慰敖棠的话,就连尤卿都没能想到,他随口说下的诗句,日后竟成了真。
    
    ☆、第十八回 兜率宫偷换丹药

  “小弟我虽说爱看些道家的书籍,可我也从佛家那儿听来一句‘缘起缘灭’,这世间万物总有它的因果,再者说吴秦仙君口中的那个‘她’即将出嫁,仙君纵是千万个不舍,还能再扭转这个事实吗?”尤卿握住敖棠的爪子循循善诱道,“总有一日,仙君会发现他所爱恋的‘她’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当他明白自己做的是无用功,那个时候仙君一定会放下这段无疾而终的感情的。”
  尤卿说了一大堆,敖棠能听懂的没几个字,他未曾料想感情这种事如此复杂,万年来他一向仅凭自己的喜好做事,故他又问向尤卿道:“那他甚么时候才会放下那段无疾而终的感情呢。”
  尤卿一手轻轻拍在敖棠爪背上,笑道:“依小弟之见,应该快了。”
  敖棠望向前头那抹白影,虽近在眼前却好像远在天边,事情复杂得远超过他的想象。
  这厢吴秦停下,转身对后头的尤卿道:“离兜率宫也没多久了,不如你就走过去吧。”
  吴秦心里是打算赶紧回暖烟榭困觉,这些日子可把他给折腾坏了。
  “不行!”敖棠当即替尤卿拒绝道,“兜率宫离这儿十万八千里呢,你叫他走到甚么时候?”
  “那就你带着他去。”能够支开敖棠,吴秦觉得这个主意很棒。
  “不行!太上老君要是见到我,还不把我扔炉子里给煮了?”敖棠是铁了心寸步不离吴秦了,“再说了,当时在冥府说得好好的,等这事一完还要跟你算之前旧账呢!”
  敖棠一爪拉着尤卿,一爪拽着吴秦,就这么朝兜率宫飞去。
  那永远脏兮兮的爪子抠住吴秦的左手腕,顿时一阵刺痛蔓延至整个手臂,吴秦脑子里是昏昏沉沉,连脚步都走的不大稳当,好不容易来到离恨天的兜率宫,吴秦本想就在大门口等他,没承想敖棠坚决不同意,那爪子的指甲抠得吴秦直叫唤,最终还是被敖棠拖进了那三檐四簇亭台楼阁的兜率宫里。
  “晚辈尤卿,叩见太上老君。”尤卿来到正殿里,给太上老君磕了三个响头,见身旁两位童子,忙又移步去跪拜。
  敖棠一直哆哆嗦嗦躲在吴秦身后头,而吴秦一手撑着脑袋,斜斜看向老君身侧两位鼻青脸肿的金银童子,还冲他们嫣然一笑,笑得那两位童子顿时不寒而栗。
  “师父,我那银炉里还有丹药就快炼成,我就先走一步了。”银童子念及起几日前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惨剧,忙不失迭道。
  “可是下个月送去东海龙宫作贺礼的丹药?”太上老君同尤卿正攀谈甚欢,见银童神色慌张,便叫其赶紧去看管炉子,又对着快眯着的吴秦道,“这回我可是看在你师父的面儿上不同你追究此事,可我这金银二童都被你打成甚么样了?”
  太上老君一想起在终南山脚下抱起奄奄一息的银童子,心便如刀割一般。
  吴秦强撑着抬头,虚虚看向那金童儿,微微笑道:“你这俩跟班儿不还活着呢么。”
  从方才银童子说起送去东海的贺礼伊始,吴秦便彻底失去了他仅有的一点耐心。
  “吴秦你!”太上老君方欲发怒,一旁尤卿忙上前劝说,又说吴秦对自己有恩,将凡间妖怪假扮自己的事情说出,好说歹说了一阵子才将这事给圆过去。
  吴秦生性孤僻,尤其不喜欢这种交际场合,客套话他从来不说,见尤卿给自己打圆场,也只略略道了个谢,起身便要带着敖棠告辞。
  倒是敖棠同尤卿这些时日来结下深厚友谊,临别时依依不舍得很。
  从正殿里走出来,一路七拐八拐,眼见着是要出兜率宫了,银童正捧着礼盒朝他们迎面走去。
  吴秦忆起太上老君给东海送贺礼一事,耳边猛然响起在东华紫府后院墙根处偷听来的一句,“也不过是同她逢场作戏,还不是家父逼我逼得紧,咱们家本来就欠昆仑墟一个恩情,如今就当还了去吧。”
  就在擦肩而过之时,一阵清风徐徐吹来,迷了那银童的眼儿,也将他手中的礼盒吹落。
  吴秦一个矮身从袖中掉下个一模一样的礼盒,将银童捧来的盒子收回袖子,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带敖棠离开了兜率宫。
  既然他对辞镜不是真心实意,那他吴秦就让这小子吃不了兜着走。
  终南山,暖烟榭。
  小师妹送回来的书在矮桌堆了好几摞,吴秦懒得收拾,就在书堆里躺下,将鹤氅盖好,准备好好睡一觉。
  落日余晖,山脚下一片祥和。
  敖棠见吴秦从兜率宫那会儿脸色便极差,如今正无精打采的缩在竹塌上,他也不好打扰,小心翼翼替他收拾完屋里的书籍,坐在地铺上自己跟自己玩了好一会儿,这才悻悻道“吴秦啊。”
  吴秦当然不会理睬他。
  “恩公……我肚子饿了。”敖棠将下巴搁在竹塌之上,哀嚎起来。
  很久过去,吴秦沙哑着声音道:“你不是要同我算旧账么,怎么还管我要吃的来了。”
  敖棠将脑袋一偏,继续可怜兮兮道:“那都是我的气话,恩公你别放在心上。”
  暖烟榭里一片寂静,只有屋外江面不是传来“叮咚”得水响,敖棠觉得自己实在是饿得不行了,只好哀求吴秦道:“你要是实在气不过,就用你那扇子敲我几下好了,敲到你气消为止。”
  话毕,吴秦果真起了身,吓得敖棠忙护住脑袋练练后退。
  他瞧见吴秦面色苍白,神情憔悴,心中一梗,不禁问道:“你就这么伤心吗?”
  吴秦没去理他,穿好起身便向屋外走去。
  “你去哪儿啊!”
  “给你做饭去。”吴秦冷声回他,转眼便消失在门帘下。
  半山腰的竹林里,敖棠就着一根粗壮的青竹根部使劲刨啊刨,边刨还不忘嘴里念念有词:“好你杀千刀的吴秦,小王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你竟不念半分恩情,非要去喜欢那甚么辞镜,明明现成的你不要,煮熟的鸭子早就飞走了,你还偏惦记着,把自己搞成这么鬼样,小王我真的是……”敖棠那满是泥的爪子抹了把眼泪,弄得满脸都是泥屑子。
  吴秦看着蹲在石头后面刨土的敖棠振振有词的骂着自己,一手握住铁铲本想毫不留情地砍下去,却闻到一股异于竹林子的清香,以及看在站在不远处的辞镜仙子。
  “不准出来,知道吗!”吴秦大惊,忙侧身将那块石头遮住,对蹲在后头的敖棠厉声道,“待会儿无论发生任何事情,都给我好好呆在那儿不准出来!”
  手中的陶罐落地,里头是吴秦为敖棠挖来的蚯蚓,此时正延着小路滚下去。
  他想着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那夜他化作她的模样将敖棠救下,吴秦便料到日后辞镜定会找上门来的。
  只是,他没想到会这么快。
  他还心怀侥幸或许辞镜可以念及旧情放自己一马,又或者只是说教几句便作罢,可如今,辞镜左手间一团青气已经化作她的配剑,那把她用来斩妖除魔惩恶扬善的青锋剑。
  依旧一身曼妙白衣,耳下的红坠子还是那样艳丽,衬得她愈发美艳。她的身影同过往无数记忆中的模样交叠,吴秦不断地告诉自己,这就是她,原原本本的她。
  “吴秦,你真的让我很失望。”她的话里满是失落和伤心,听得吴秦也难受,“那夜鬼帝本可重现世间,而我的姐姐,也可以回来。”
  自从朱颜死后,辞镜这万年来无非只干一件事——让姐姐复活。
  “我不懂你为甚么要这么做?”辞镜苦笑,那双明眸里闪烁着泪光,“你坏了我的好事你知道吗!”
  吴秦无话,此刻他早已忘却左手臂的刺痛,回她:“鬼帝迦南私下早就与魔族勾结,你想借他得力量来复活朱颜?”
  他记得印象里的辞镜总是洁身自好绝不同流合污的,她总是一身白衣灿烂的微笑留在吴秦心里最干净的地方,容不得半点玷污和诽谤。
  辞镜笑,笑得狠戾,她对吴秦这样说道:“不然呢,你以为就你师父那个破瓶子就可以换我姐姐的重生?我告诉你别做梦了!六万年前姐姐死在天宫的刑场之上时,从那一刻起,整个天界就和我没有半点关系了,魔族又如何?只要能让我姐姐回来,就是要我死也可以。”
  “辞镜,不要这样。”吴秦不相信,不相信这些话是从她口里说出来,说得那样猖獗,那样残忍,“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以前的辞镜……究竟是个甚么模样,吴秦自己都觉得困惑,还是说这万年来他看到的只是肤浅的表面,而真正的她此刻就站在自己面前,完全是陌生的模样。
  蹲在石头阴影下的敖棠将身子缩成一个团,照样停止不了浑身的颤抖,他就听见那辞镜说了一句:“我原本不想杀你的,可如今你断了我的活路,我自然也不会对你手下留情了,千年前是你封印的鬼帝,而今只要你死了,封印不再存在,鬼帝照样可以复生!”
  
    
    ☆、第十九回 辞镜心狠杀吴秦

  粉墙上静心雕琢的十二扇花窗,吴秦就站在墙外这么看了辞镜万年。
  她的一颦一笑一嗔一怒都在吴秦心中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象。她喜好竹子,吴秦就将暖烟榭全部覆满了竹枝;她爱穿一身白,吴秦也为自己做了一身白衣,发誓此生要跟随她的脚步走下去。只是事情不知从何时开始出现偏差,吴秦千算万算却没能算出辞镜的真心,以及她的真面目。
  这些年来的思念和爱慕,就真的跟那水中月镜中花一般,他吴秦被迷惑,被哄骗,被戏弄了这么久。
  “你若当真想杀我,为何那日还将跪在清霞观前的我抱起呢?”吴秦觉得好笑,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原点。
  “我若是知道日后还有这么一天,我便是让你冻死在雪地里也不会发善心救你!”
  吴秦的心揪作一团,他简直无法相信,这些话是从她口中说出,而她追悔莫及的模样,就像是一刀一刀割在吴秦的心上。
  “辞镜,你冷静一点……”
  “别给我废话,要么交出那条龙,要么死在我的剑下,吴秦,我念及昔日情分给你个机会,敖棠在哪儿!”
  辞镜的一声恐吓,吓得敖棠丢下手中铲子,将身子努力给蜷缩起来。
  吴秦视线触及身后那块石头,不算大,却正正好将敖棠给遮住,他移步将那石头完完全全挡在身后,对辞镜道:“我不会让你伤害他的。”
  辞镜手中的青锋剑对准吴秦,笑道:“好,这就是你的选择。真是枉我这些年来对你的栽培,你别忘了,你的武功是我亲手教的,而你躲在那道墙外偷看了我这么些年,我还以为你多少会替我着想呢,现在看来,你同你那不成器的师父是一个模样,总将甚么大道伦常放在嘴边,办不成一件实事!我辞镜今日便是要让你看看,挡我路的下场!”
  辞镜一个纵身,长剑直指吴秦咽喉,速度快得令吴秦一个趔趄倒在地,又忙朝石头对面滚去,企图将辞镜的攻击离开那块石头。
  剑在地上连戳了十二下,每一下都在地上砸出一个坑,最后一剑吴秦险些躲过,却将左衣袖割开一道口子,很快鲜血便染红那一处。
  先前左手腕已被蛇精咬下道伤口,吴秦那晚为了替敖棠解毒,没能顾及自身伤势,本以为没甚么大碍,但从兜率宫回来以后,他隐隐感觉到自己发了高烧,而整条左臂不住地发麻发胀。
  吴秦的脚步有些发虚,而辞镜的青锋剑对准自己大力一挥,身后一片竹子被拦腰砍下。
  “辞镜,就没商量的余地吗?”吴秦勉强撑着站起,几招躲下来,他是累得气喘吁吁,辞镜是修为不下十万年的女仙,其法力至少是同他师父虚舟子旗鼓相当的,就算吴秦没能带伤,能不能打得过她都是个问题,更何况眼下吴秦中了蛇毒,更是没办法使出全力。
  “我已经给过你选择了,这条死路是你自己选的!”青锋剑从辞镜手里飞出,瞬间化作十二道剑影将吴秦团团围住。
  第一剑第二剑刺得是吴秦的左膝右膝,被吴秦一个起跳扑了个空。
  第三剑第四剑飞向吴秦两肩,吴秦眼看没法全部躲过,干脆就让一道剑气将右肩划过,同时他的手里凝聚真气,引来数片竹叶劈开剩下一道道青锋剑,而然辞镜最后手握最后一剑直直奔向吴秦,吴秦上半身后仰侥幸躲过,却是用力过猛,导致自己生生吐出口鲜血来。
  约莫是他催动内力将这蛇毒给引发了,眼下他的五脏六腑是拧作一处,搅得他不得不单膝跪地,再吐出口血来。
  眼前虚虚晃晃看不大真,吴秦见辞镜那团白影好似远在天边,眨眼便感受到她的杀气近在眼前,忙从袖中抽出折扇将她那剑给挡了去。
  这次辞镜是冲着吴秦左胸口刺来的,吴秦那把折扇也挡在胸口,趁机使力将剑给推开。
  “辞镜……别这样……就算我对不住你行吗?”吴秦不相信,那个当初发善心救下自己的辞镜,会有亲手斩杀自己的一日。“我们认识……这么些年,你不清楚我对你真心?”
  吴秦单膝跪地,将扇子作支撑,抬头看她,看她冷若冰霜的神情,看她的青锋剑散发着寒光,看她耳下的红坠子一晃一晃,像过往无数遇见她的时刻,她还是她,只是冥冥之中有甚么发生改变了。
  到底是哪一步走错了,辞镜没能同样爱上自己,而自己这一腔热情付诸东流,这一剑剑砍在他心上,砍断过往太多牵绊和留恋。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帮你一起想办法救活朱颜,但是不是现在这个样子,辞镜,敖棠他是无辜的,他不应该成为复活朱颜的牺牲品懂吗?”
  吴秦心中陡生凄凉,自打知晓辞镜要出嫁那日开始,他的世界开始坍塌,他开始陷入无边无际的寒冷和黑暗中。
  “下个月就是你的大喜之日,我不希望在你出嫁前出甚么岔子,我知道我吴秦算不上个东西,可我不希望这成为你的一个污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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