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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想安静地做个反派-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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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君逸微微一笑:“如此甚好。”
沈十六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忽然冷下脸来,问道:“你果真毫无芥蒂?”
“一切都是我不好。”楚君逸面露赧然之色,“师兄,我们尽释前嫌可好?”
沈十六冷哼一声,并不回答,径自离开了。楚君逸目光沉沉地望着他的背影,在沈十六转身看他时,转眼间换上一副笑容清朗的面容,慢悠悠跟了上去。
两人一起来到了靖江边上。然而这一次,楚君逸来到上次记忆中的地方,却找不到百里一度。询问附近的渔人,也都是不知道。
沈十六心下哂然,再如何假装,到底还是在意那件事的。若是一辈子只能做个不男不女的妖怪……他嘴角抿成了一条直线。
楚君逸左右四顾,忽然想起件事来,道:“师兄还记得靖江河神吗?”
“你说灌彡?”沈十六答道。
楚君逸点头,引着沈十六一起走到靖江边上,道:“他既然是靖江河神,必定知道这里的事,也许晓得百里一度的去向。师兄等一等我。”说着,身形化作一道白光,往水底去了。
沈十六皱眉俯视那滔滔江水,等了片刻,就见到楚君逸和一头巨龟一起出现在了江面上。
楚君逸拱手道:“烦请河神大人告诉我罢。”
灌彡梗着脖子瞪了楚君逸一眼,却不知为何,忽然感到这年轻人虽然笑容清朗如晴空,却散发出若有若无的危险气息,又缩起了脖子,道:“百里一度并非凡人,他的去向我真的不知晓。你们找他是作甚,或许可以告诉我。”
楚君逸望了沈十六一眼,似是征询他的意见。沈十六沉着脸点点头。楚君逸将神转草的事告诉了灌彡,灌彡听完,发出一声嗤笑。
“我还当是甚么大不了的事,原来如此。”灌彡道,“要解神转草容易得很,喝一口靖江水,就可以啦。”
楚君逸面上一喜,忙取出一只玉瓶,将其中丹药拿出来,盛了一瓶江水,递给沈十六。沈十六接过,迟疑了一会,见灌彡不耐烦地拍打地面,思量了下,举起玉瓶一饮而尽。
楚君逸在旁边注视着他的动作,手心扣住了一柄长剑,剑尖悄悄点向了灌彡的脑袋。灌彡趴在地上兀自抱怨,什么也没看见。
过了一会,沈十六面色古怪地背过身去走了两步,不自然地挺了挺背,转回身,点了点头。楚君逸这才收回长剑,再次拱手道:“多谢,多谢。”
灌彡冷哼了两声,向江中爬去,一只脚蹼没入水中时,忽地想起件事来,回头道:“忘了告诉你们,用靖江江水解神转草之毒,有一个副作用,不过于你应该是无碍的。”
沈十六狠狠皱眉道:“又有甚么副作用?”
灌彡道:“饮用江水之后的三日内,若是与男子结合,必定会产下婴儿。你是男子,是以方才我竟忘了说。”
沈十六面色蓦地难看起来:“既然如此,现在说甚么?还不快走?!”
“过河拆桥说的就是你!”灌彡大怒,直往水里冲了进去。
楚君逸望着滚动的江水,眉心微动。
☆、第二十五章
沈十六侧头望了眼楚君逸,心中一寒,当下甩袖就走。楚君逸快步跟上,没说什么,只是眉宇间戾气愈发重了。
——师兄便如此防备他?
接下来两三日,楚君逸除了去无涯峰锤炼剑意,路上会经过沈十六住的秋水峰外,并没有在沈十六面前出现过。沈十六提防了三日,到第三日晚上竟不敢入睡,只歪在床头看那《分桃旧事》。然而到底是身体不行,时至半夜,渐渐起了睡意。
夜风吹进屋里,屋内那一豆灯光晃了晃,眼前忽明忽灭,沈十六抬头去看灯,冷不丁地小腿一痛一麻,眼皮一跳,飞快地跳下床,拿出刚刚支取的灵剑向床尾猛地刺了一下,便见一个东西滚了下来,在地上“咯咯”地爬了几步,正是害了沈十六几次的河蟹。
“楚君逸——”沈十六咬牙切齿地拄着长剑,一步一歪地走了出去,冷喝道,“楚君逸,我知道你在,滚出来!”
果不其然,过了会,一道白光一闪,楚君逸从剑上跳下来,道:“刚从无涯峰回来,师兄怎的知道?”
沈十六脸色铁青:“你尽管装模作样!我问你,那河蟹是哪来的?!”
楚君逸面色微变,快步走进屋内,一眼见到那河蟹,想也不想地腾空而起,将河蟹一剑绞杀了。接着又将里外搜寻了一遍,见没有第二只了,才缓和了脸色,高声道:“师兄可以进来了,我已经杀了它。”
楚君逸等了会,却没听到动静,忽地想起沈十六的质问之语,连忙出来,道:“师兄是不是受伤了?”
沈十六冷冷注视他一番动作,只道他惯会演戏的,自己仍用长剑作拐杖,向里走去。楚君逸见他行动笨拙,略一观察,立刻知道他是小腿受了伤,紧跟上去道:“被它咬了?”
沈十六猛地回过头,凌厉的目光直逼向楚君逸面庞,道:“岂不正如你所愿?”
楚君逸愕然道:“师兄以为是我弄来的?”
“不是你还能有谁?”沈十六道,“那河蟹为甚么莫名其妙出现在我床上?你又为甚么恰好在附近?”
楚君逸怔怔道:“若我说是巧合呢?”
沈十六冷笑:“那还真是巧得很!”
楚君逸面色几变,忽地一步跨上前,抓住沈十六臂膀往怀中一带,御上灵剑便往自己那飞去,口中只道:“既然师兄不肯信我,我还多说甚么呢!”
沈十六又急又恨,抬手便是一道剑气刺了过去。楚君逸用另一只手抓了一把,将灵剑徒手拗断,手心血淋淋的,却也不管,等到了地方,便横抱起沈十六,将他扔到了床上。
沈十六手中只剩个断剑,心中瑟然,暗道这断剑除了剩下自尽之用,还能作甚么呢?
正想着,楚君逸蹲下身,一把将沈十六裤腿拉了上去。沈十六蹬了一脚,楚君逸握住他的脚踝,纹丝不动。
这一幕倒也熟悉,沈十六心中发苦,正做了决绝的打算,却见楚君逸取出了一排银针,将银针插入了沈十六小腿上肿起来的部分。
沈十六动作一顿。
“上次河蟹之灾后,药园与医堂的长老捉了几只留作研究。”楚君逸道,屈指一弹,银针嗡嗡作响,“这银针之法就是几位长老推敲出来的,感觉如何?”
沈十六低头看着自己渐渐消肿的小腿,抿了抿唇,哪里还要再说什么。
楚君逸将银针都收起来,直起身来,微微俯身望着沈十六。沈十六道:“好罢,是我误会你了……你做甚么?”
“师兄在这里等一会。”楚君逸伸出手指点了一下沈十六,将他定住,道,“我去去就来。”说罢,将沈十六横放在床上,转身就走了。
沈十六注视着他远去,眼睛转了转,望着头顶帘帐上的花纹,百感交杂,却不知是什么滋味。
楚君逸说是去去就来,却足足离开了大半夜。直到发白的初晨阳光斜铺到窗户棱上时,他的身影才远远的出现。
这是个阴天,沈十六想,转动眼珠子费劲地看向门口。
他躺得太久,身上十分僵硬,整个身体都麻了似的。
楚君逸落到地上,走了进来。随着他渐渐走近,沈十六才看到他一只手上拎着一节带血的妖藤,另一只手却拎着一只食盒,发梢沾着水汽,似乎是刚用水洗过,然而走近时,身上的血腥味却依然传了过来。想来也是用过了洁净术的,只是也不知是经历了什么事,这样都不能将那浓重的血腥味除掉。
沈十六心中突地跳了跳,隐约猜到了什么,心口仿佛当胸穿过了一根尖锐钢针一般得疼痛了起来。
楚君逸将妖藤扔在地上,施了个洁净术,探到沈十六胸口拂了一下,沈十六身上一轻,便能动了。楚君逸把手伸到沈十六脖颈后面,微微用力,将他扶起来,靠在床上,再从食盒里取出了一碗粥,和几样点心。
沈十六等着身上酸麻过去,望着地上的妖藤,踌躇道:“怎么回事?你去找冷无心了?”
楚君逸舀了一勺粥递到沈十六嘴边,道:“他敢来昆仑山,我自然要会一会他。”
沈十六仰了仰身,避开那勺子,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师兄连我的一口粥都不肯喝吗?”楚君逸道,神情萧索。
沈十六因误会了他,心中含愧,又见他面色惨淡,心头一颤,低下头将那勺粥吞入口中。他现在不能辟谷,喝这灵谷烹饪的粥最适宜不过。
正打算吃完这一口再问,下一勺紧跟着又到了唇边,沈十六无奈,只好一口一口吃了下去。到最后一口时,沈十六没有细看便吞进了口中,谁知竟感到口中之物极为腻滑,心中一惊,正要吐出来,那东西跟自己会动似的,竟然倏地滑入了他喉咙里。
沈十六抬头大骇道:“你给我吃了甚么东西?”
楚君逸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沈十六,眉骨上的伤长成了一个执拗的疤痕,目光深邃而缱绻。
“那是‘生死相随’。”楚君逸道,“本想过些时候再给师兄吃的,但现在等不及了。吃了它,我的命便能分给师兄一半了。”
沈十六心中大震,只听得楚君逸缓缓道:
“今日起,七魂六魄,与君共享。”
☆、第二十六章
沈十六怔怔地望着楚君逸面上疤痕,心神受到了蛊惑般,缓缓伸出手,仿佛要去触摸那粗粝的伤口一样。
恰在此时,窗户下棱的缝隙里,一线金光倏地溜进来,刺入了沈十六眼中。沈十六一惊,烫到似的收回手,拂袖而起。
原来今天是个晴天啊,沈十六恍惚地想。
沈十六道:“将冷无心的事与我说说罢。”
“也没甚么。”楚君逸道,“方才在师兄屋内闻到了那股味道,回过神,循着味儿果然找到了他。”
沈十六疑惑道:“那股味道?”
楚君逸面色微变,道:“那天夜里……”
“知道了!”沈十六猛地醒悟过来,厉声打断他的话,方才的动容仿佛变成了个笑话似的,可悲又可怜了,“你……随意罢!”说完已是再无法待下去,转身就走。
没走几步,忽听得身后传来一声脆响,沈十六脑中被一道明亮的光倏地照亮了,回身看向楚君逸——
果不其然,楚君逸手心正攥着那“鲛人泪”,血与水混合着,自指间低落下来。
沈十六不忍再看一般后退了几步,心中惶惶然,仿佛是意难平,又或是恨未尽,然而那笑话似的动容之情,还是压也压不住地浮了上来,往心口汹涌地灌了进去。
片刻后,却终于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楚君逸逆着清晨过于灿烂的阳光,直挺挺地站在原地——
是的,人终究是要为自己做错的事付出代价的。
楚君逸模模糊糊地想起“生死相随”的另一重功效,胸口的苦味几乎要蔓延开来,将整个身子熬成一具苦做的傀儡——
若是师兄知道自己瞒了什么,只怕要更恨他了。
然而有甚么法子呢?总不能让师兄有离开他身边的机会。
总不能的。
修行无岁月,去秘境的日子转眼间就到了。出发的时候,沈十六左右看了看,竟看到慕双婉也在一旁。
剑仙弟子,也的确是同去的不二人选。
沈十六走到慕双婉身边,低声道:“慕仙子许久不见了。”
慕双婉颔首道:“师尊过来考校我的修行,又赶上书局要处理杂事,便忙了些。”
“原来如此。”沈十六不自在地看了看周围,愈发压低声音,含糊道,“不知那画,是怎一回事?”
慕双婉神色微讶,将团扇下移,露出半边清丽面容,轻声道:“可是困扰沈道友了?”
当初是沈十六自个说“随意”的,现在怎么好意思说其他什么话,只好仍旧含糊其辞:“也没甚么,只是……”
“你们在聊甚么?”楚君逸走了过来,问道。沈十六自然不会说,立刻闭上了嘴。
慕双婉摇了摇团扇,重新遮住了半边面容,沉静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扫了个来回。
楚君逸道:“此去路途颇远,师兄与我一道可好?”
沈十六虽知他是忧心自己气力不支的,但该恼怒的还是要恼怒,因道:“我近日修行还算勤勉,不劳师弟费心了。”
“只是想与师兄说说话。”楚君逸微微一笑。
他伤痕已经淡得看不清,清清朗朗地一笑,尤显英俊不凡。
然而沈十六看到楚君逸,却想起一桩事来。他这些日子虽然刻苦修行,但进益着实快了些。先前师尊说他体内阴气过剩,阳气不足,但现在楚君逸分了一半命祉与他,也许就没有这个问题了。
难怪这段日子总感觉暖烘烘的,筋脉复原得极好,想来就是这个原因了。
沈十六想通其中关窍,心头烦躁,阴沉沉地看了楚君逸一眼,转身走了。
楚君逸望着他的背影远去,忽然回过头来,看向慕双婉,意味深长道:“让慕仙子见笑了。”
慕双婉头顶的八卦簪闪了闪:“不敢。”
北方正道里为首的,是昆仑山和燕地十三坞。往南则是峨眉山和华山。因峨眉山邱若梅仙子和她徒弟顾清宁来北游访,此次探寻秘境,便也邀了她们一道。顾清宁师徒先走一步,等沈十六到的时候,她们已经到了燕地,同十三坞的人一块过来迎接他们。
沈十六瞧见顾清宁的身影,不大痛快,从剑上下来,低着头站在文耀身后,谁也不理的。那些寒暄话,也实在没什么可听的。
燕地十三坞的人引着他们一路往里,渐渐走到了个喧嚣处,原来是到了十三坞的演武场。
“是你?!”忽地有人叫了一声,似是对着沈十六说的,沈十六循声望去,呆了呆,没想到是当日要杀他的愣头青,秦坤。
十三坞的宗主在闭关,此次来的是少主陆齐。陆齐闻声瞥了秦坤一眼,露出个似笑非笑的神情来,道:“怎的,沈师兄连我十三坞弟子都认得?”因他们两宗是同气连枝的,故而陆齐有此称呼。其实若说起来,沈十六倒可算得上整个年轻一辈的“大师兄”了。只是因昆仑山下任掌门是楚君逸,这个地位就显得十分尴尬了。
所以沈十六在外面不大爱说话。
然而这时不说话是不行了,沈十六眯了眯眼睛,乜了秦坤一眼,道:“曾向秦师弟讨教过两招。”
众人闻言,诧异地看向秦坤。
秦坤脸涨得通红,早把方才的失态懊悔得不轻,得了沈十六这一眼,登时紧张起来,以为沈十六是警告他不要把自己的秘密说出去,一身冷汗道:“不,不是……”
楚君逸站在沈十六左侧,将他们的“眉来眼去”都收入眼底,打量了秦坤一眼,不动声色地收回了目光。秦坤忽然觉得身上寒飕飕的,望了望四周,什么也没看到。
陆齐忽然笑道:“那小子走了天大的好运,竟能得昆仑山大弟子的指点。听闻昆仑山剑术精妙,在下早想见识一番,可惜一直没有机会。沈师兄可肯赏脸,赐教一二?”说着,指了一个黑衣劲装的青年出来,“这位是我师弟卢真,于剑术一道颇有造诣,还请沈师兄指点他了。”
他一席话说完,在场众人莫不变色。沈十六被废了修为的事不是秘密,虽说如今已是往事,但当时候,不少人都在场。陆齐说这话,是想给昆仑山一个下马威,还是不相信沈十六已经改邪归正了?
不管如何,今儿个这关,沈十六都难过了。
☆、第二十七章
一起来的昆仑山弟子纷纷看向沈十六,陆齐彬彬有礼地拱了拱手,仿佛不知道刚才的话足以称得上挑衅似的。
陆齐唤作卢真的那黑衣劲装青年,上前一步,冷面冷语:“请沈师兄赐教。”
“哪里用得着沈师兄?!”后头一个年轻气盛的昆仑山弟子仗剑上前,高声道,“好师弟,我来会会你!”
卢真望了他一眼,道:“你不配。”
那昆仑山弟子蓦地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口出狂言”的卢真。昆仑山乃是剑修圣地,燕地十三坞却是以修符为主,卢真哪来的底气,竟敢说出这样的话来?也不想想,他既然能站在这,自然是千挑万选出来的精英弟子!
气氛一滞。众人绷紧了头皮,看着中央形同对峙的两宗人士。
文耀温和道:“陆师侄此举不妥,我昆仑山大弟子,怎能随便甚么人讨教都接?也是沈师侄心软好说话,才和秦师侄多过了几招。十六,下次不可如此,再失了昆仑山的体统,叫人笑话。”他面上笑容温文尔雅,说的话却是十分犀利,毫不留情地下了燕地十三坞的面子。
陆齐倒还绷得住,面色纹丝不动,身后的弟子们却都忍不下了。演武场上,原本远远演练的弟子也都聚集了过来。一时间,两派弟子怒目对视。燕地十三坞的弟子愤怒之余,往沈十六那儿投去了蔑视的目光,暗道此人不过是个软脚虾,现在竟也不敢站出来,没半点本事,也不知是怎么混成昆仑山大弟子的——
又或是昆仑山其实名不副实?
卢真瞥了一眼默不作声的沈十六,忽然一摊手,将一柄带鞘灵剑握在了手心:“文师叔请看。”说着,缓缓,拔出了灵剑。不知情的众人“咦”了一声,稀奇地看着那灵剑。只见它剑身红如烙铁,拔|出|来后,竟将周围的虚空蒸腾得一阵扭曲。凑近了看,便感到一股热浪扑鼻而来。
陆齐微微一笑。
文耀正要说话,忽然,身后一人上前来,伸手轻弹,一道凉意倏地自指间飞出,也没怎的,先前被蒸热了的空气便凉了下来。
卢真一愣,望了眼陆齐。陆齐眯眼一笑,道:“少掌门出手果然高明,佩服,佩服。”
“谈不上。”楚君逸声音清朗,眉梢眼角毫无笑意,“剑本质朴,师弟执于表象,却是不妥。”
卢真若有所悟地望着楚君逸,心知他本可以毁去自己剑意,却点到为止,很是佩服,立时起兴道:“楚师兄,请!”
“师弟贵为少掌门,岂能轻易出手?”沈十六终于排众而出,向文耀躬了躬身,道,“师叔教训的是,只是陆师弟十分看重卢师弟,想来是有几分造诣的。”说完,直起身,面向卢真道,“你我修行时日不同,我让你三招,走罢。”
楚君逸微微皱起眉来,却没说甚么,往后退了一步,重新站会文耀身后。
经方才那一会子,沈十六想,他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定位:既然昆仑山已有一位进退有度的少掌门,便只需要一位嚣张肆意的大师兄了,文耀便是在给他做示范:掌门不能做、不好做的事,他这个掌门的师弟,却是能做的。方才不出来,只是决心未下,既然做出决定,后来的事就只有迎头而上。
众人愕然,看向沈十六的目光有点变了:明眼人谁看不出沈十六现在的修为?他还说甚么让人三招,岂非大言不惭么?
卢真看似心高气傲,此时却并没有露出恼怒或是鄙夷之色,只点头道:“好,沈师兄请。”陆齐拍了拍他的肩,以示鼓励。
两人在比试台上站定。沈十六取出长剑时,台下传来数声叹息与嗤笑。同卢真的宝剑比起来,他这柄剑委实过于寻常了——
不过是随意支取的灵剑,又能灵妙到哪里去呢?
卢真行了一礼,出了第一招。炽热的长剑飞至半空,火红的剑身烧成了青蓝色,忽地一声长鸣,似乎飞禽啼叫一般,紧跟着烈火之中,飞剑便化作了一头毕方神鸟,所过之处燃起熊熊大火。沈十六执剑身侧,轻飘飘地荡了起来,毕方神鸟的火翼擦过沈十六的颊侧,热浪卷起沈十六鬓角长发。
这一招避得险,看客心道。
“第二招。”卢真道。说时迟那时快,炎炎大火倏地化作滚滚熔浆,带着比方才高出许多的热浪冲向了沈十六。四面八方的熔浆来势汹汹,堵住了沈十六去路。
此乃精纯剑意,若被碰到,不说被这高温烧坏,也要被剑意伤得体无完肤。
沈十六一仰身,手指掐了个诀,卷起一幕火帘,倏地消失了。片刻后在数丈外重新出现,飞快地脱下身上外衣,远远一扔。看客们定睛一看,原来那外衫已经转眼间烧成了灰烬。
火遁术,众看客摇头,若是仅仅如此,下一招,就难过了。
果然,下一瞬,滚滚熔浆簇出星星火苗,倏地消失一空,随着“哇”地一声,青蓝色的毕方神鸟猛地展翅,竟是突然变作了一头三足金乌,通体漆黑如炭,却带出了更加炙热的火焰。
普天之下,谁敢与日争辉?
耀眼至极的金乌神鸟俯冲而下,仿佛一颗急速坠落的太阳,砸出了一地焦黑。炽热的火焰与强悍的剑意已然完全融为一体,任它甚么奇珍异宝,也要在这光芒之下黯然失色。
已有人发出一声长叹,便是昆仑山弟子,也遭到身心的摇撼了。燕地十三坞人人露出骄傲神情——
论剑,他们也是不差的。甚么昆仑山大师兄,还不是……
他甚么时候脱身的!
众人吃惊地看着忽然出现在金乌背后的沈十六,眼睛险些瞪脱了眶。定神细看,只见金乌前面,一柄已经融化了灵剑,正摇摇欲坠地支在那。
他竟然舍弃了自己的剑?岂不是自寻死路?!等那灵剑烧毁,他可就赤手空拳了。比剑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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