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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醉东风-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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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如晦看的认真,时逸仙在一旁也不说话。片刻后,远处一盏河冥灯摇曳而来。时逸仙放下手,瞬间松了灵力。湖上的人形便如掉在地上的脆玉,片刻碎在水中。
时逸仙看着那冥灯,笑道,“好戏上场了。”
语毕,廊上的灯尽数灭掉,水榭中几盏黄灯悠悠燃起,两张梨花木太师椅摆在窗口。
远处,河灯的实形显现出来,那河灯挂一艘船上,船上建殿明间,戏台背依前殿明间后檐,三面空旷,一面屏门。内顶穹窿藻井,雕梁画栋,上书的几字却已经模糊;屋面歇山顶,上盖筒瓦。②
万事局备,只待戏子出台。
①出自中国古典林园360百科
②出自古戏台百度百科,浙江省平阳县腾蛟镇忠训庙古戏台。
第27章 第 27 章
湖中仙船近,月下烛灯尽。
时逸仙颔首示意沈如晦坐下,两人一道从开窗出朝外看去。
船摇曳着到了近前,沈如晦看见船上的人同提线木偶般的动作,一时间湖中水潮翻涌,隆隆响起战鼓嗡鸣。
沈如晦朝时逸仙看去,见对方一副神闲气定的模样,便也将视线落回湖上。
这似乎是处救人的戏码,一作青衣一作武生。常日里沈如晦并未对这些东西有所了解,只看着船上两人在那精致的戏台上你来我往,不消多时,幕后又出来一人,却不是戏子打扮,一身银甲分外惹眼。沈如晦细看去,哑然的发现那人竟是顾文轩。
他瞧着身边时逸仙没有一点解释的意思,只好继续看着。
自顾文轩上场,四周翻涌的湖水便渐渐落了。四周一片寂静,那武生忽而同顾文轩打斗起来,一招一式都是要人命的架势。青衣立在一旁,似乎是没了他的戏份,他看一看湖面,纵身跃下,瞬间被湖中数万冤魂沉到湖底。
台上似乎也分出了高下,顾文轩手持□□挑开武生的喉咙,血贱在亮甲上分外萧寒。
此时沈如晦已然看出了些端倪,他故作无意的口吻对时逸仙说道,“你让活人在阴间演戏,不怕有人查下来?”
“哦?”时逸仙终于将视线从湖中的船上挪开,他看向沈如晦道,“这可是他们千求万求求来的。”他端起桌上的茶杯,笑道“就算不是他本人,也是家里人求来的。”
见沈如晦神色间有些不悦,时逸仙笑道,“莫急,正剧这就上场。”
随着他话音落下,顾文轩转身回了台后。一时间涌出数人,将那武生的尸首拖了下去。
戏台的背景忽然一变,几人扮作小仙模样站立两侧,似是在迎着什么人。此时顾文轩一身锦袍走了出来,众人言语间背景又是一变,黑雾瞬间将几人淹没,暗中一道鬼影抽出顾文轩身侧的佩剑。
背景又是一转,人间众山倾倒,数万人死在山脚。
顾文轩在台上环视了一圈,由着那黑雾抬起自己的手,一刀砍下了自己的头颅,
看到此景时逸仙轻笑了两声,颇有些想抑制却抑制不住的感觉,仿佛看见一场滑稽的戏码,笑的直不起腰来。
沈如晦一拍扶手站起身来,“你这可是弑神罪!”他神情严肃,脸上再没半点常日的颜色,好一阵他才又对时逸仙说道,“希望你经的住天劫。”
还未从戏中的情景情形来,时逸仙勉强将笑容收了起来,但眼底的笑意还未褪去。
“怎么说?”时逸仙轻笑着看向沈如晦,“如今他只是一届鬼将,我要他生,便生。”
他斜视着船上的顾文轩,“要他死,便死。”
“就算是堕仙,也万不会当鬼将。”沈如晦皱眉道,“你究竟对他做了什么?”
时逸仙并不准备答话,他将食指竖在唇边。
“嘘——”他说,“可别让他听见了,不然又要上演一场生离死别的戏码了。”
众首文山倾,冥界张袂成阴。
似乎看出沈如晦心中的想法,时逸仙笑道,“若是想走便走吧。”他衣袖一挥,带着冥灯的船便摇摇晃晃的开向了远处。
他转身对沈如晦说道,“若是想出冥界,在殿门出找顾文轩。”
沈如晦不再作答,头也不回的自独步回廊走到殿门处。
顾文轩站在殿门处。沈如晦抬眼看见他还有些不适应,毕竟方才见他自己砍下头来,如今又活生生的站到——或许不能说是活生生的,毕竟顾文轩早已死了,此刻站在他面前的不过是一命鬼将。
见到沈如晦顾文轩也不说话,只独自在前面引路,却不是来时的路。
沈如晦看着他后劲出一条明显的剜痕,终于还是开口问道,“顾将军,当初你升——你生前的印象可还记得许多?”
顾文轩在前面答道,“只有些零星的片段吧,在这里过得太久,许多事都忘了。”
见他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沈如晦还想开口却不知从何问起。
问他还记得当初与敌军一战封神旋即飞升?还是问他在天界自杀,堕仙成鬼?
只是无论哪一种,沈如晦都问不出口。
顾文轩在一方小林处停下,那林子密密麻麻,皆种着翠竹,长青的节节生着枝叶。
林间没有路,顾文轩却对沈如晦说道,“过去便是玉山观。”
沈如晦皱眉道,“这里没有路。”
“因为没人来过这。”顾文轩看着他说道,“没人能从冥界回到人间。”
沈如晦连忙问他,“那于渊呢?”
“自然是从鬼门关处自己走回去。”
倒成了照顾我不成?沈如晦心里无奈的发笑。他看一眼顾文轩,对他说道,“那顾将军便回吧。”
顾文轩点点头,转身朝来时的路走去。见那身影渐行渐远,沈如晦终于忍不住开口道,“若是,你若是再能飞升,就离他远些吧。”说罢,便转身进了林中。
走出些许路程,一直黑色纸鹤幽幽飘来。似是指路般的在沈如晦身前,引他走到一处暗道中。
那暗道极长,许久不见出处,足有一刻钟沈如晦才迎面看到一丝亮处。
随着光线越来越多,那黑鹤想被灼烧一般歪歪斜斜的飘着,却仍是在沈如晦身前。
等到光线完全盖住视线,那黑色纸鹤“噗”的一声化作一道黑烟,般这顾文轩的声音传来。
“当日是我自己动的手,与他无关。”
光线愈来愈亮,沈如晦不由得闭上眼,再睁开眼时已然到了人间。正是日头高照的时日,那几百阶石阶他再熟悉不过了——
门楼高立,上悬开山杉木,书着三字。
玉、山、观。
沈如晦深呼吸着,将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
想不到兜兜转转这么多年,我还是回到了这里。想到这沈如晦自嘲的一笑,踏上了第一级台阶。
只是他脚方落下,一道声音便从上空传来。
“逐门弟子,终身不得进玉山观。”
第28章 第 28 章
“逐门弟子,终身不得进玉山观。”
沈如晦乍一听这话还以为遇到了叶应秋,但随即就意识到不可能是那人。若是叶应秋看见自己,怕是连话都不会说的。
他抬眼看去,见一位身着观袍的内门弟子站在面前。这人他瞧着并不眼熟,想来是自己离开玉山观后又招进的人。
沈如晦略一思索,从腰间摸出一块玉牌来。“可是认错人了?”他说道,“我可不常回来。”
那人并不伸手,只看着玉牌,旋即说道,“秦师兄。”他又打量着沈如晦,眨眼间灵压扑面而来。
沈如晦将拿玉牌的手一松,并未放开灵海供他侵入,在那人看着玉牌掉落的瞬间,伸手在那人眉间轻轻一点。内门弟子霎时间只觉得身子一软,倒在地上失去意识。
沈如晦低头看了看他,将掉在脚边的玉牌捡了起来。
“看来还是缺把扇子。”沈如晦想到。这玉牌还是方才他在地府中从秦于渊身上摸来的,想不到竟在此处用上了。
他抬头看着眼前的石阶,青石板、绿苔,一共有四百三十五级。沈如晦想了想,终于还是将周身的灵力卸下,踏上了第一级石阶。
霎时间飞升余力朝他压来,沈如晦只觉得脚下有千斤重,连步子都迈不开。
他又何尝不知道,为了防他,这观中处处皆是秦方补下的卦阵。若想不被他发现,便只好卸去一身灵力;可若是卸去灵力,那这千年飞升的灵压,便只好由他肉体凡胎来扛了。
沈攻玉出了林无眠的阎王殿,他倒是不明白时逸仙是为什么非要把他送到林无眠这儿,但眼下既已来了,他便想问些曾经的事。这一路虽是将本体中的灵识收了大半,但终究有些记忆还是不全。方才他未提此时,原是心中有些顾虑。他虽记得曾与林无眠是致交好友,但也不好开口问他当初自己是如何灭身的。况且那日沈如晦同他说,自己的本体是被玉山嫡子送入长老墓中的。便是林无眠知道自己是如何灭身的,那他也未必知道自己本体是如何被人夺去的。
况且——
沈攻玉抬头看着地府漆黑一片的上空,一时诸多问题萦绕在心头。
为何自己的本体会被慎之叫做邪玉?
思索见沈攻玉身后的殿门稍一开合,殿中烛火将外面照亮了一霎,旋即又暗了下去。他回头看去,见林无眠一身白衣素袍站在自己身后,一只青翠夜萧别在腰侧。
见沈攻玉看着自己,林无眠摇头笑道,“既然不想在我殿中叙旧,那便在路上叙吧。”
沈攻玉收回视线,见林无眠还站着不动,在一旁看着他说道,“我不认路。”
林无眠被他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逗得直发笑,只好顺着问道,“那你是先去找你那小情人?还是先去长老墓?”
沈攻玉听见林无眠将沈如晦称作“小情人”,只微微一皱眉,觉得有些不对,但又说不上具体是哪里不对,问道,“你知道慎之在哪?”
听见这话林无眠倒是有些惊讶,“你竟不分一道神识给他?”
沈攻玉看着他,斟酌着自己要如何将山神庙外沈如晦一手把别人的神识捏碎,此后他再也没敢分灵识给沈如晦的事情告诉他,就见林无眠说道,“他在玉山观。”说罢便率先朝前走去。
沈攻玉跟在他身后,此刻才来得及看一看地府的样貌。与断魂城不同,地府倒是僻静的很,各门前左右各挂一副铁环,左边悬着一盏红灯笼,右侧环中嵌着一只白烛;灯油常年累月的滴在环上,形成一层白色的封蜡。
林无眠将他引到一条河道边,那河道隐在街巷中,看不清来路也看不见去处。
沈攻玉朝河中看去,入眼皆是一片漆黑,只觉得心中不快,别开眼去不看河水。
看见他的动作林无眠说道,“这是忘川河。”说着他看向沈攻玉,“可是忘了?原先你失足掉进去,还是我将你捞起来的。”
沈攻玉听这话一皱眉,他可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掉进这河里过。况且,就算是掉进去过,也决计不用他将自己救上来。
见他一副不相信的模样,林无眠也不再多言,只笑着摇了摇头,站在河边将腰侧的夜萧握在了手上。
林无眠正要将夜萧放到唇边,抬眼就看见沈攻玉正看着自己,见他一副“你还会这个?”的架势,满眼的不信任,问道“你这是什么眼神?”
沈攻玉不答话,将视线放到了他手中的夜萧上。在他满是怀疑的眼神中,孔音乙字调①的单节在夜中响起。只是单字的音调,听来也是平平无奇,随着林无眠将萧放下,沈攻玉看见河中远处忽而闪出一点光亮,不多时那亮光便渐渐近到两人面前。
那是一艘船,却比沈攻玉见过的其他船都要大;方才他看见的那一点光亮,正是船头上的一盏灯。
这船十分奇怪,像是有人将戏台整个搬到了船上似的,台上飞溅的血渍到处皆是,沈攻玉先一步上船掀开幕帘,后台出油彩还未干,像是才有人演过戏一般。
他放下帘子,见林无眠也上了船,问道,“这是什么船?”
林无眠借那夜萧朝船头一指,道,“戏船。”
顺着他指的方向,沈攻玉这才看见,那一盏白纸灯上,竟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
①出自360百科“夜萧”
第29章 第 29 章
无问桥边骨,黄泉路上春。
沈攻玉看着船头的白纸灯,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小字,有些字迹垒印在一起,已然辨别不出开始的形状。只还有短短续续的几列字还看得清楚,大抵就是写着某人何时何日生,生辰八字一一列上,只求家中富贵连年。
林无眠见他看的认真,在他身后开口说道,“这是乞阴书。”说罢他将夜萧别回腰间,走上前接着说道,“比如河祭的贡品,人总绑在这船上,到了忘川河,早就连皮都不剩了。”说着他伸手轻轻触碰纸面,灯中的烛光随着他的手晃动了两下,“也算是个念想了。”
听见他的解释沈攻玉退到船中央,那一盏白纸灯忽明忽暗的闪着,在这一片漆黑的地方看起来属实是可怜。
他又朝林无眠问道,“它怎么能带我们去玉山观?”
林无眠不答,反倒问他,“你怎么知道这船不能带你我去玉山观?”他一双眼睛眯起,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笑道,“你又怎么知道,这船是不是玉山观放来的?”
沈攻玉见他似乎是知道些什么的样子,便不再说话等他自己开口。
林无眠将那纸灯提在手上,船在河中慢慢驶开。
“百年前人们清修,大多还信仙缘供祀一说,故而多祭活人于此。”林无眠说着将那一盏薄如蝉翼的纸灯挑在沈攻玉眼前,“上列诸位便是如此,不过这也怨不得他们。”林无眠笑道,“道家本就追求渡化升仙一说,自然要求这一份仙缘。”
沈攻玉道,“那这上写的玉山观中弟子,还是其他的人?”
“其他的人?”像是听到什么十分好笑的事,林无眠话语中不免戴上了些嗤笑的意味,“你可当这是什么好差事,人人求着做不成?”
“人间道地府,期间路途千千万,能否活着都是未知。”林无眠看向沈攻玉道,“送来的都是内门的二弟子。”
船行的缓慢,但四周的景物像是活动着的一般,迅速的朝后退去,偶尔碰到一两个湖上的游魂,也被那一盏白灯的光吓的不敢近身。
沈攻玉问道,“为何是二弟子?”
“这可叫我如何说呢?”林无眠屈指敲了敲额头,一副为难的样子。
“便是从玉山开始,大弟子必是得其全身修为的大家,三弟子则是自己的亲儿子。”说着他看向沈攻玉,“和一位无亲无故的外人比起来,不知你要选哪个?”
船驶离了地府,天际隐隐透亮,这船孤身在水中,在一片偌大的湖中看起来颇有些萧瑟的意味。
沈攻玉皱眉道,“竟还有人信这些事。”
林无眠倒是看得开,只问道,“怎么不信?”他看向沈攻玉,似是严肃的同他说道,“人间道观玉像千万,常人信的,他们又怎么不信?”
见他如此说,沈攻玉也不想再追问下去,索性便朝他问道,“那可有人活着到这儿来?”
林无眠摇头道,“便是飞升成小仙,这地府也不是说来就能来的。”
天际忽而亮了起来,湖面上一半明一半暗,像是分割出的阴阳两界。
看见这场景林无眠忽然笑了起来,他兀自抻着身子说道,“不过,我倒是见过两个。”
沈攻玉对玉山观的事一向敏感,这其中出了本体的原因外,也不乏对沈如晦的好奇,于是便问道,“是谁?”
林无眠说道,“第一个早也记不清了,总之他阳寿未尽,便送了回去。”说着他看向沈攻玉,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来,“这第二个,我认得,你也认得。”
听他这么说沈攻玉心下一紧,他倒是知道沈如晦有个叫叶应秋的师兄,也知道秦行知是秦方的儿子,可他毕竟不是内门弟子,也就未在这面上多想,此刻听林无眠的话,多半便是自己不想猜到的结果了。
见他不说话,林无眠又开口道,“你初见他,应是看见那双眼睛了吧。”
经他一提,沈攻玉才回忆起初见沈如晦是那一双被人下了禁制的眼睛,此后听秦于渊同他言语,多半是秦方下的禁制。
似是猜到沈攻玉心中所想,林无眠摇头笑道,“那不是秦方下的禁制。”他看着沈攻玉的眼睛,似是要将他心中所想都看个清楚明白似的,“那是我下的。”
“你何故——”
也不待他说完,林无眠就打断了他,“原先放了那一人回去,此后许久都不见船来,我还到他们总算放弃了这古怪的法子。只是没想到,百年之后竟又给我送来了。”
船驶进了峡谷,左右皆是峭壁,偶尔在断涯处挂上一段枯枝残叶,余外竟是寸绿不生。
船停在峡谷河道中央,风吹进山谷引出一阵凄厉的嗡鸣。
“我不知道百年前回去的人做了什么,”林无眠说道,“只是我不希望第二个人回去做同样的事情。”
沈攻玉有些诧异,略加思索便想到一件事,不由得皱眉道,“百人狱。”
林无眠颔首应道,“是。”说罢转身看向上方的崖顶,接着说道,“所以索性就当他没来过,只消了记忆便送回去了。”
“你当时没有下禁制,后来又何必如此。”
林无眠闻言看向他,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意味,也不知话中指的是谁。“那是他求我的。”说罢纵身跃起,抬步间借由几道灵气到了崖顶。
沈攻玉只片刻想了想林无眠口中的“他”究竟是谁,便也跟着到了崖顶。
崖上空无一人,沈攻玉环顾四周,见崖上与崖底全然不同,丛林环绕,好一派富饶景象。
沈攻玉问道,“他在哪?”
林无眠眯起眼睛,故作思索的说道,“此刻,怕是还在观阶上吧。”
“观阶在哪?”
林无眠伸手朝前方一直,远处门楼隐在树丛中,若是没人引路当真是难找。
沈如晦只走了不过百级台阶。
这石阶逐级上升着,越到上方灵压越大,他才走不到一半,飞升的灵压将他五脏六腑都压迫着,沈如晦只觉得呼吸一紧,眼见就到跪在地上,他攥了攥拳,连忙稳住身子兀自撑住了,只是十分别扭的站在石阶上不动。
若是此刻有人看见他的样子,定会十分奇怪。明明这人身上轻无一物,却似是背着千斤的东西似的,窒息感扑面而来。
但沈如晦想着,便是现在被这灵压压碎了骨头,他也决计不会跪在地上,决不会跪在秦方的道观中。
若说这道长老墓中的路,也不止这一条。只是峡谷中的那道,他此生去过一次便不想再去第二次;林间的,多半会碰上叶应秋,纵然他释然许久了,但也不想在此时再遇见他。思来想去,便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了。
他正想着,忽然发觉周身一轻,四周的灵压被人卸下,便是普通人也能在此处顺畅的通行。沈如晦愕然的朝前看去,见沈攻玉正站在高他两级的石台上等着,一如当初他在屋中等他进屋一般。
好半天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来了?”
不,其实他不想这么问,他想说:你何必要来?或是你怎么才来?但到了嘴边,却只有那一句——“你来了啊。”
沈攻玉站在高他两级的石阶上看着他,不过片刻不见,他竟觉得比自己沉睡的那几百年还要长。
沈攻玉曾想过,这个拿了自己本体的人,到底是怎样的。后来他觉得也许自己会守着他,到他成亲成家;若是他还要继续修道,或许还可以陪他更久——甚至,甚至强行渡劫飞升,他也愿意一试。
可此刻再见他,这些似乎都不重要,又好像很重要。他说不出来,也不知道该如何回话,半天才蓦然开口——
“我不想你成亲。”
第30章 第 30 章
沈如晦倒是没想到再见自己,沈攻玉说出的第一句话竟是这个。他抿了抿嘴,终于还是忍不住笑道,“怎么就成亲了?你净瞎想些什么!”
沈攻玉自然不会将方才心里所想的那些东西同他说了,便只好不再说话,降了沈如晦身周的灵压好让他舒服些。
沈如晦方才觉得身上一松,此刻倒也没什么异样,只还有些担心的问道,“相知,你可碰到周围的法阵了?”
沈攻玉这一路下来虽见过几个小阵,但大多都是探寻阵法,便也没去理会。想到此处他摇头道,“未曾。”
沈如晦这才松了口气。虽说他与玉山观的事已有了解,可终归还是逐门之徒,若是此时遇见秦方,那便是千言万语也说不清的。
两人一面走一面谈着话,沈如晦倒是没有过问他被时逸仙送去了什么地方,只有些好奇的问他,“你是怎么寻到这里来的?”他话刚问出口,还颇有些疑惑的问道,“可是在我身上放了灵识?”
沈攻玉看着他不说话。倒不是他不想说,只是一时间是在想不出该怎么和他说——许是山神庙外见沈如晦空手捏碎灵识的记忆太过深刻,他此后竟也没想过在灵识一事。
想到此处,沈攻玉有些虚心的侧开脸,低声说道,“是林无眠带我来的。”
“林无眠。”沈如晦细细品鉴着这名字,只觉得有些耳熟,像是在哪里听过。
二人一同到了崖顶,在踏上最后一级石阶是沈如晦终于想起了什么,脱口而出道,“是那第一位鬼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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