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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奴-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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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殿下难受的屈下膝盖,苦着脸捂肚子慢慢蹲下身,他怀疑自己肠子被铢衡这一脚踹断了,实在是疼痛无比,就像一把刀子捅进去还左右搅动一样火辣难受。即便这样二殿下还是要强颜欢笑的冲铢衡竖起大拇指,“玉照官……好腿力……实在是羸弱极了。”
  “哼。”铢衡环臂,斜眼瞄了仇落一眼。
  “咱们,可以说正事了吗……”仇落龇牙咧嘴用尽生命的挤出话头,“你和他,究竟怎么回事……”
  看铢衡方才得愤怒程度,他隐约觉得哪里出了问题,之前提到花邪川的事,铢衡一直都是理所当然的态度。现在他转变太大,几乎要爆炸一般。
  “花邪川与我不过是对手,我与他只有武学战术上的切磋,才没有你想的那样龌龊!再怎么说他也是你的长辈,怎可这样无礼挑衅?你实在过分,兀自胡思乱想!”
  仇落开始装糊涂:“这样?”
  “这样!”铢衡恼怒的翻起白眼。
  “我不信。”仇落冷道。
  “你!不信便不信!我又不屑与你解释!”
  仇落挑眉,那你现在在做什么,说说心里感受?
  隔了一会儿铢衡又忍不住,几乎跳脚的冲到仇落身前隔着铁栅瞪他:“花邪川是妖族前绮部,手握重兵,我与他争斗数百年,双方武力战略皆是透析,若不是立场问题,我与他会成为知己。他不在意这些外在名声但我在意,全天下也只有你才会觉得我与他……”说到最后铢衡还是因为脸皮说不下去,只好凶恶的蹙着眉头一定要仇落知道他的怒火。
  “真的?”仇落又故意的问,要是立马告诉铢衡自己相信了,他铁定觉得很委屈要拿他出气。还是循序渐进,慢慢卸他的火气。
  “你……我都这样说了你还不信。”铢衡背过身子,声音微颤,“我……我将第、第一……”第一后面是什么二殿下尖着耳朵也没有听见铢衡说了什么,不过听这羞愤的语气和越发虚小的声音仇落大致能猜出来铢衡说的应该是——
  “玉照官,仇落的第一次也给了你。”仇落盯着那抹红色,眼睁睁看着他狠狠一抖。
  铢衡听着羞得整个脑袋都在沸腾,朱唇微张,可却怎么样说不出话。仇落扶着铁栏站起来,然后钻过铢衡掰弯的栅栏钻过去,伸长手臂将铢衡结结实实揽在怀里。
  “在自责吗。这不是你的错,铢衡。”仇落轻声安抚,“我没有练你那禁欲的功夫,到了年纪自然会血气方刚精力旺盛,你就当我是利用了你,逼迫你。这样,好受些吗。”
  铢衡垂眼,想要应一声同意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我已经成魔了,是个男人,还是个断袖,虽然大逆不道,但仇落还是渴望玉照官的爱,玉照官不能回应,仇落别无他法只好逼迫……”仇落无声笑了笑,“抱歉,以后不会再让你煎熬了。”
  “仇落……”
  “但是,我还是想问一句……铢衡,你真的,哪怕一丁点,也没有对我动心么。”
  良久,回答只有寂静。二殿下阖眸,苦涩一笑,旋即松开铢衡。
  “我知道了,你的答案。”
作者有话要说:  麻鸭,终于跳脱狗血伪三角恋 可喜可贺
祝丑落早日抱得美人

  ☆、因缘

  蔺云琛将师兄扶回道舍后,便即刻反锁屋门并结下结界。梅皬盘腿坐在床榻上,明明是寒冬时节,此时的他面容却滑过一滴豆大冷汗。
  “师兄,感觉如何。”蔺云琛对这样的情况已经习以为常,修长的眉毛微微拧起,梅皬阖眼,运用探灵之眼后周身开始散发黑色气息,说不出是邪恶,但是也不是什么纯净圣洁之气。
  比上次更严重了。
  蔺云琛不敢耽误,即刻运用自己的功体为梅皬压制那诡异的气息。最开始师兄运用探灵之眼时还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但自从师兄过了十八,探灵之眼的副作用越来越大。
  更可怕的是……这探灵之眼似乎会吸引邪祟。若不即使压制,那今夜流云宗又要被邪物肆虐了。
  传渡真气过程中,一直沉默的梅皬冷然开口。
  “云琛,今日之事……是师兄不对,我……”
  蔺云琛道:“云琛已忘了。”
  “呵。”梅皬微微摇头,“是我执妄了。那邪物当时是故意那般说辞,他应是知晓你在外头,我没有说过那些坏话。”
  法光褪去,蔺云琛收手,恬淡平静的面容上一贯的没什么波澜。他比梅皬更加淡然,对那样的事也不大深究或是放在心上。蔺云琛道:“我知道。师兄不会这样误会师弟。那邪物……云琛带回来自有用意。”
  闻言,梅皬不由睅目。
  但很快,他又恢复常色。
  “黑气已被压制,云琛先离开,不打扰师兄休息。”
  梅皬点头:“好。”
  两人各怀心事,梅皬轻叹一声,蔺云琛说完便不再滞留,踱到门前将门栓抽出,垂着眸子思考师兄的事,门拉开一半腿脚迈出半步,然后脑袋就狠狠撞到一堵结结实实的肉墙上。
  “……”蔺云琛捂头,连忙抬眼,有些惊讶的眸子对上一片狰狞。
  花邪川用那皮肉翻飞的眼睛冲屋里望了望,然后袖子一卷将蔺云琛扯出来顺带关门。
  “道长,又见面了。”花邪川卷着蔺云琛想要笑的温柔,但是他的眼睛实在恐怖,以至于笑起来都有一种阴森惊悚。
  蔺云琛推开他的手,莫名其妙的回应:“嗯。”
  “在下花邪川,三度见到道长还被你捆了一回还不知道名号,道长,敢问尊姓大名,有何兴趣,可有心仪之人,喜欢妖族吗?”
  “……”蔺云琛抽眉,“你……离我远点。”说完就拂袖离开,面上升起被羞辱的怒气。
  见对方逃走,花邪川连忙追上去,在蔺云琛耳边继续念叨:“道长,你别生气,实不相瞒,你长得很像我……我一个远房表弟,他几年前失踪了,被道士掳走了。他们是不是给你洗了脑,诓你做了道士?”
  “……”蔺云琛摇头,“抱歉,我自小就被师父拾回流云宗,与众师兄弟一同长大,并不是什么妖怪。阁下,贫道还有要事,请不要纠缠。”
  花邪川张着嘴却被蔺云琛最后一句给堵了回去,诚然,现在他两不过是相识不到半日的陌生人,又是妖道殊途,他,又怎会愿意将时间浪费在一只陌生的妖怪身上?花邪川不再纠缠,而是驻足,默默的望着蔺云琛远处。
  一如四百年前,那人云袖一拂,再无留恋的离开。
  “清欢……”花邪川苦笑一声,修长手指抚上恐怖的眼眶。
  许清欢,时光可以冲淡一切,妖生又绵长同天,所以,再无情的利用背叛都能在未来冲刷干净是吧。
  见到蔺云琛第一眼,绮部心上便受了一击刀割,纵然冗长的岁月早就冲淡了他对许清欢皮囊的记忆,但是那一夜那一剑始终在心里梦里不停上演折磨着不老的妖心。他将最敬爱的兄长伤的沉重,以至最后兄长无力反击敌手,战死沙场……他恨过许清欢,恨他假意接近玩弄他的感情最后不过是为了从他手里骗取情报……
  但当过了一百年后,他便什么也不恨了。
  人的生命何其短暂,脆弱而纤细,许清欢早该溘然长逝了。
  直到这一眼,他那沉压的记忆又重卷而来,浑浊不堪的要将他吞噬。可笑的是,他竟然没有恨,也没有多余的怨,他反而很高兴,哪怕……只是一张相同的脸。
  这张脸恬淡平静,一如那年他潜入人间见到许清欢的第一眼。他当时只有十六岁,模样清瘦怜人,可偏偏是这样的瘦弱书生却站在城楼高处,高声呼吁城中之人不要惧怕妖魔,宁做断头英雄,也绝不沦为亡城奴。
  花邪川骑着骏马矫首望着城头被秋季瑟风吹的摇摇欲坠的少年,冷酷的面容上升起一丝玩味,他指尖一抬,使出一阵妖风将许清欢吹落高楼。一阵惊恐之间,花邪川踏风而上,在许清欢即将坠地时一把拎着他的衣襟。
  众生唏嘘中,他看到一双澄澈的眼睛,里头的坚韧深深吸引了一代绮部。
  “好胆色,却是无用。”花邪川将他拎到空旷之地,碧绿的眼睛玩味的打量这个青涩的年轻人。虽然称不上倾国倾城,但是那清冷坚贞的神情与敢立于危墙振臂高呼的气魄吃住了绮部的心。他伸手趁许清欢不注意在他身上留下标记。
  许清欢不言,只是咬着嘴唇沉默片刻,旋即对花邪川一稽道声感谢便离开。
  三个月后,花邪川便率领大军破了此城,进城之前告诫全军勿伤身有一点妖气之凡人。妖军很快攻占全城,花邪川没有开杀,而是放过手无寸铁的百姓。
  那个少年再也没有找到,直到在某次受伤他竟在军医的队伍里见到了被抓进来充数的许清欢。
  握住许清欢手指的那一刻,便是悲剧的开始。
  想到这里,花邪川脑袋又不由疼痛起来,他的头似乎在阻止他深想这些事,那些年,他将许清欢带在身边,真不知是谁负谁是谁怨谁。许清欢依旧那样清冷无暇,但又早就肮脏。
  “呃……”太阳穴还是突突直跳,疼痛自脑蔓延四肢百骸,冷意自狰狞的面容褪去,旋即是断断续续的痴愚之色,花邪川捂着脑袋摇摇晃晃四处张望,口中无助的念叨,“啊……大哥,你在哪里?……这是哪儿,为什么我脑袋那么痛……谁打我?谁敢打妖界第一的大将军……大哥……大哥在哪儿……”
  发疯的花邪川开始在道观嗷嗷乱叫,引得一路小道士异眼嘲笑,他跑到了广场,抱着脑袋被那群道士手里的剑吓得鼠窜,练武的道士也不练了,将他围起来嬉笑拿剑戳弄。
  “是个疯了的妖怪,方才瞧他还那般威风凛凛,呸!”
  花邪川蹲下来,瑟瑟发抖抱着脑袋哀求:“不要打我……我没有吃人,我听大哥的话……”
  “妖怪哪有一个好东西,听说今日街巷才发生一起命案,死了三个人呢。这些妖邪除了害人还会什么?活该见一只杀一只……!”
  “不要……不要杀我!我不是妖怪……我是人……啊!”后背被踹了一脚,花邪川面朝石板摔在地上。泄愤的道人围着他开始拳脚相加,妖道宿怨已是千百年,杀与被杀早就忘了谁是善恶。哀求变作哀嚎,他无力反抗,只能蜷着身子护住脑袋被一群人踢过来踩过去。
  “你们在做什么!”猛然,一道清冷威严的低呵呵止了所有的欺凌,众师弟脸色一寒,该收手的收手,该收脚的收脚,个个低头垂眼不敢直视来人。
  “拜见二师兄。”齐刷刷的行礼之中,蔺云琛垂眸,浅淡的目光落在地上蜷成一团的黑色。
  “聚众殴打无辜,都给我去领罚!”蔺云琛蹙眉,面有一丝怒火。众师弟听出了二师兄的怒气,向来温和待人的二师兄也发起了脾气看来这次他们是真的摊事了。惹了二师兄就是得罪严苛冷酷的大师兄,大师兄要是怪罪下来,他们估计得被道鞭打的只剩半条命。
  众人不敢多言,灰溜溜夹紧尾巴赶往受罚。
  “……”见到这些欠抽的师弟们散去,蔺云琛才出声对花邪川说,“抱歉。”慈悲的面容上流露一丝自责,蔺云琛弯腰握住花邪川的胳膊,想要将他拉起来,可对方一直捂着脑袋不愿松开。
  “花施主……?”蔺云琛察觉到花邪川在发抖。
  突地,他想起那红衫子说,花邪川有疯病。想来他定是犯了病,不然以他的功力,方才那群弟子早就命丧黄泉。
  “别怕,他们走了。”蔺云琛无奈叹息,遮着面容的手终于松开,花邪川怯怯的看了对方一眼,然后微微咬着唇角,伸手往头上乱薅,将浓密长发拨过来遮住脸蛋,然后像鬼一样坐起身来。
  怕是真的疯了。蔺云琛无奈摇头,方才还那么缠人讨厌,现在倒让他心生怜悯。
  他伸手将妖怪拽起来,然后有些好笑的说:“你这样,看得见走路?”
  花邪川撇了撇头,然后支支吾吾说:“我……长的难看,怕吓到你。”说着伸手摸了摸眼睛的位置,“和我认识的一只邪灵说,我长得这么恐怖,出去一定会吓死人,所以才会被关着……”
  “呵。”蔺云琛轻笑,“不过皮囊而已,相由心生,若你从善又何惧行面。”
  “可……你是好人,我不想吓到你。”
  “……”
  “你……你真好看,可以告诉我名字吗?”说着,花邪川一个高大个子竟羞涩的搓了搓手,“大哥也救了我一次,你能当我二哥吗?”
  “?”蔺云琛讶眉微挑,愣了一会,终于忍不住破开清冷噗嗤笑出来。
  “称兄道弟便不用了,贫道早已斩断俗尘,相逢是缘分,便呼我姓名即可。我叫蔺云琛。”
  花邪川连忙说:“我、我叫花邪川!”
  “嗯。”蔺云琛点头,旋即又道,“你这样跑出来,那位红衣施主一定焦急,我送你到他身边。请紧随贫道。 ”
  “嗯……”花邪川不确定的点了点头,然后隔着发帘缝隙偷偷打量蔺云琛。残碎的记忆又开始作怪,他默默看着眼前的身影,唇角不由勾起一丝得逞的浅笑。
  原来,是叫蔺云琛啊。
  

  ☆、贪念

  日照西斜,冰冷的天边一片胭脂霞色。
  二殿下抄书抄的手酸。
  “虽然说是受罚,也不用这么认真吧……铢衡,为什么你要信以为真的守着我抄书?”仇落抬眸,目光哀痛的望着一边咕噜咕噜喝酒的玉照官。
  “答应了就要做到。”粉红霞光照在那铢衡侧脸,夕阳恰恰停留在那细长的脖子边缘,随着喉结的吞咽那抹艳色慢慢淹没在地平线。
  仿佛吞下了人间所有的霞光。
  “玉照官的肚子里定是五颜六色的。”仇落放下毛笔,支着下巴玩味的盯着那性感的颈部曲线,心想铢衡到底是否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有多撩人,然后又给了自己一个否定的答案。
  因为下一刻铢衡就垂头摇着酒壶,闷闷说:“没了。”
  “……”仇落有些讶异,这酒壶虽然小但是能装下足足一大坛的酒,这是什么肚子,才没几天就喝光了。
  更犯规的是晃了一会儿铢衡便转过脑袋默默无语的朝着仇落。虽然看不见眼睛,但是二殿下隔着那层红布也能想象出铢衡别扭又希冀的眼神了。
  “今夜给你买,还是上次的那种?”
  铢衡点头的速度都加快了。
  “玉照官喝这么多酒也不醉一醉发酒疯,和灌白水一样,真是浪费。”仇落绞眉,若真有酒水能醉倒铢衡让他酒后乱性一回,他一定把那酒每年每年全部包下,天天灌给铢衡喝。
  铢衡闻言煞有其事的抚了抚肚子,然后说:“其实会有一点醉,不过很快就被清化了。”不然也不会出现酒酡了。
  “您这仙躯可真厉害,什么东西进去都被清化了。”仇落郁郁的吐气,这不就是灌白水么。
  入冬后只要太阳一落,黑夜便很快降临。眼见天色灰蒙,铢衡起身,将一边的灯奴点亮。
  仙姿折回,一对眼却正入那双亮晶晶的墨眸。
  火光在仇落眼睛中窜动,蔓延成一片炽热的光亮。
  铢衡略过二殿下的觊觎,然后冷淡的说 :“这模样不好看,灯一熄连人也找不到。”
  “……”魔的形态在黑暗里也只能看见眼睛啊。
  仇落觉得这是铢衡故意找话题翻篇刚才的害羞,不过,这大概是他活了四百多年来第一次被人说丑。这一趟他又想到了绵绵写他名字的事,脑子一过,冷不丁话溜出来:“我的名字,你教给绵绵的?”
  “……”铢衡颤了颤,然后清冷鄙夷的说,“无聊。”
  “呵。是它太笨,学起来也是马马虎虎。玉照官这么聪明的仙人,还不至于将仇落的名字写错吧?”
  铢衡静了一会儿,再开口时又是错开话题:“绵绵呢,怎不见它。”
  “谁知道呢。”仇落微笑,“虽然晚了些,多谢仙人关心。”
  “哼。”铢衡环臂,目光幽幽的落在仇落身上,“夜色已至,你也差不多动手了罢。仇落,为了一条妖犬,还不至于让你心甘情愿等这么长。”
  “知我者莫过君天。”仇落眯眼一笑,然后在被揍的边缘大鹏展翅,“我确实有更重要的事,虽然丢脸了些,但藉由此进入流云宗也不坏。”
  “是谁。”铢衡目落仇落双手,却见他身前一片光芒,红光过后,仇落从乾坤袋里掏出一件白色宽布。二殿下将折得整整齐齐的厚锦布展开,露出里头一圈柔软狐毛滚边,是件银狐毛滚边的白斗篷,二话不说厚实的斗篷便压到铢衡瘦削的肩头。
  “做什么。”铢衡垂眸,下巴立刻陷入柔软绵密的狐狸毛中。
  “我想了想,让你穿着红色乱晃确实惹人觊觎,”修长的手指一抽,雪白的帽子也盖到铢衡头顶,二殿下细心的将斗篷两端的锦带系成一只蝴蝶结,然后弯身询问铢衡,“感觉怎么样。”
  铢衡抽搐着眼睛一脸隐忍:“重,热。”
  仇落却温和的笑声夸赞:“仙人真是可爱的紧,这高度穿什么都显得娇小依人。”
  闻言,铢衡缓缓抬头,然后冲仇落露出平生最为和善慈祥的微笑。
  接着道舍里撕裂出一道惨绝人寰的痛叫。
  旋即,穿着厚重斗篷的铢衡气呼呼的离开了道舍,三四下腾空翻出流云宗的围墙。
  “……”二殿下捂着被揍了一拳的心口,感觉自己的肋骨似乎都断光了。见到那抹白色终于消失在视野,原本疼的扭曲的脸慢慢舒展,最后二殿下倚在门框边,勾唇深笑。
  铢衡离开,现在他就方便手脚了。
  只是,那花邪川对蔺云琛似乎有些异样,白日被蔺云琛送过来,别人刚走他又偷偷摸摸跟过去。不过也好,留的铢衡与他独处大半日。
  这半日除了抄书,他还同铢衡聊了聊花邪川的过去。可惜铢衡对老妖怪的武力颇有研究,但是其他知道不多,只是听老妖怪隐约说过,他爱过一个男子。
  不过这也和他没什么关系,他只要知道铢衡和他没什么私情就好。
  待心口刺痛褪去,二殿下打直腰杆,墨眸无言环顾四周。夜色到来,这双眼睛又可以见到匿于黑暗的那些东西了。
  空气,亦浑浊起来。
  “明明是道观,这里的邪气却如此沉重。”脑海之中传来黑气的声音,无数细密黑线从仇落衣袖伸出,迅速蔓延四周缠绕各个角落,在道观布上触网。
  另一道声音接过话题:“只要人心在,何处不是邪地?”
  “呵呵。”仇落微微一笑。
  “你笑什么,我说的不对?”大脑袋在仇落识海盘旋。
  “不是。”二殿下一边布网一边羞涩纯情的说着和大家讨论不相干的话,“那斗篷是以前铢衡穿过的,他之前给我用过一次,想一想现在包裹他身子的东西留过我的气味,本殿……有些兴奋。”
  黑气:“……”
  大脑袋:“……”
  半晌,大脑袋开始和黑气商量怎么劫持铢衡来威胁仇落交出邪心的恶毒计划。
  晚修过去,天色黑如浓墨。天空又开始飘起小雪,蔺云琛矫首,在一片黑暗中隐约见到一线月色。
  灯笼已经点起来了。
  但周遭还是浑浊灰暗。自从师父闭关之后整个流云宗便有他与大师兄撑持,原本宁静的道观近年来入夜后便愈发诡异。他总觉得,夜晚的时候有什么东西跟着他一样。
  清秀的面容上升起一丝异色,察觉到身后的动静,蔺云琛立马回头。
  “谁。”回眸只有漆黑一片,以及沙沙雪落树叶的声音。修道之人耳聪目明过于常人,蔺云琛没有见到什么古怪,只好摇头。
  看来是他太多疑了。
  赶回道舍途中还遇见几名弟子,师弟们乖乖向二师兄行了礼,然后各自回屋。
  “……”蔺云琛依旧点头相应,但总觉得哪里怪怪的,等走过好几步才反应过来,那几名师弟,他怎么从来没见过?
  再回头,却不见人影。蔺云琛蹙眉,感觉事情不对,当机立断默念心诀开启法眼,泛着银光的眸子环视四周,却不见什么异常。
  “许是……不怎么见面……”全宗一百多人,他也不是都能眼熟。
  蔺云琛轻叹一声,虽然这样自我安慰但心头不详的感觉依旧那样清晰,他忽然觉得该去看看师兄,因为探灵之眼使用后会招引邪物,或许是压制失效了,他得赶快去补。
  匆忙赶到师兄的道舍,里头黑漆漆的。蔺云琛敲门,也不知师兄何时将门锁上了。他唤了几声,门后才响起抽拉声,接着门扇打开。
  “师兄。”蔺云琛轻吁一口气,然后轻声道,“你感觉怎么样?道里,似乎邪气弥漫加重了。”
  梅皬垂了垂眼,目光有些空洞,使用探灵之眼后他会目睐三日。他摸索着将蔺云琛拉住,然后将他牵进屋子。
  “天黑了?”梅皬道。
  “嗯。”蔺云琛点头,然后伸手准备拂开师兄的手去点蜡烛,“阵法已经布好了,三师弟他们等着我们一同施法。”
  “很好。”
  握着蔺云琛胳膊的手却猛然一收,梅皬将他狠狠拽到自己心口,另一只手紧紧环住师弟腰肢。蔺云琛被这突来的举动吓得一懵,旋即头脑发麻的感受到师兄在吸吮他的锁骨。双眼眦大,蔺云琛眉头狠蹙,低声呵斥:“师兄,你做什么!梅皬,你给我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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