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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刻情人-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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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知为何,周暮时隔着镜头对上那双眼的时候,却觉得与这张脸显得无比合契的气质,并不属于虞渊。
也不属于温顺而忠诚的贺隅。
像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
拍卖会进行了两个晚上,再加上一些结束后必要的手续和应酬,贺隅在邻区呆了三天。
期间,周暮时没有联系过他,也没有接到他发来的通讯,自那天茶歇时在转播上瞄了一眼,之后就没再看到过贺隅的脸。
但却没有停止过梦见他。
缥缈的梦境一天比一天燥热,熟悉的信息素味道幻觉般缠绕大脑,成了午夜骚动不安的梦魇。
周暮时的咖啡喝得越来越勤,依旧抵挡不住缺乏睡眠的疲倦,在一个天气阴沉的午后,他提前结束工作,在书房的书架前找一本书。
那是一套诗集,分上下两册,他看完了上册,却发现书架上缺了下一本。
周暮时遍寻不见,内心焦灼着愈发烦躁,像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样,着了魔地非要找到不可。
墙壁另一头有一扇门,里面是贺隅的居所。
这是他家,他有权进出每一个角落。
周暮时鬼使神差地,推开那扇没上锁的门,走了进去。
墙角有一张书桌,往里去,原本摆着沙发的地方换成了一张床,枕头边上有一本烫金封面的硬壳书,印着古老的外文标题。
是他要找的那一本。
他坐在床沿,翻开书页,纸张上残留的味道钻进鼻腔,一瞬间撩动神经,抑制不住地使其战栗起来。
像是魂牵梦萦的渴望,身体追逐的本能,那味道填满了周暮时的感官,如同饮鸩止渴,让他的欲求更加贪婪。
不知何时起,他把整个人陷进了身下的床铺里,在信息素的包围中挣动磨蹭,像掉进陷阱的野兽越陷越深。他咬着贺隅的被褥一角,蹭掉了下半身的束缚,喘息着把手往下伸去。
周暮时埋着脸低声呜咽,在Alpha的领地里,靠着信息素的引诱,在不熟练的自渎中颤抖着高潮。
意识在欲望里飘忽之际,他听见耳畔传来低沉的男声,在叫他的名字。
他猛然睁开眼。
床不见了,视线里是宽大的红木桌面,胳膊底下压着一本厚厚的书。
台灯的暖光打在周暮时侧脸上,他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发觉空气潮热,满身是汗。
额上传来手指抚过的触感,贺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做了什么梦?”
梦……
虚幻的快感好像依旧留存在身体里,周暮时侧过头,脸颊蹭过对方的鼻梁,对上了身后人深邃如海的眼眸。
贺隅一手撑在桌上,一手搭着椅背,俯下身时将他整个人笼罩住,背光的模样比梦还不真实。
周暮时仰头,大脑像被梦境引诱着,鼻尖贴着对方的唇畔轻嗅,闻到了信息素温厚的味道。
……是真的。
贺隅因为他的行为惊讶了一瞬,然后笑了:“您……”
他的话没能说完,被周暮时紧接着咬住嘴唇打断了。
贺隅“嘶”了一声,捏住他的下巴撤开,那双深蓝的眼睛眯了起来:“你真是……”
他弯下腰,直接把椅子上的omega抱了起来。
周暮时被面朝着他放在书桌上,手环着贺隅的肩膀,被按着后腰锲进对方怀里,仰头接了三天分别后的第一个吻。
信息素沿唇齿流淌进血液的感觉让他久违地战栗起来,如同旱地逢甘霖,食髓知味地缠着贺隅的舌不肯放。
贺隅挤进他两腿之间,一边吻他一边抬手从周暮时微微发热的皮肤上一寸寸抚过,在接吻的间隙吮着他的唇低笑:“您太容易发情了。”
周暮时顾不上指责他话里轻浮的调笑,事实上他完全没有听清,对方舌尖上的那点甜腻是小剂量的毒药,诱人上瘾和发狂,尝得越多越无法满足。
贺隅的手探进衣摆,沿着外凸的脊骨往下摸索,挑开裤缝钻进去,摸到了一手湿黏。
臀缝里在睡梦时就已无意识地湿成一片,长指探进穴口轻轻搅动几下,刺激得身体内部愈发汹涌地往外淌出液体,几乎打湿了两层裤子。
周暮时难耐地挣动了一下,被贺隅一手按住,衬衫前襟被撕扯开,Alpha低头叼住他胸前乳头吮磨,他过了电一样微微发颤,双手在对方衣摆上仓皇寻摸,无师自通地解开了贺隅的皮带扣。
金属碰撞的声响过后,那管硬挺勃发的性具隔着一层布料撞进他手心,熨得掌心发烫,周暮时下意识要撤开,却被一只手拦住,捏着他的手腕重新覆了上去。
Alpha的凶器比他所想象的还要可怕得多,粗硕得几乎握不住,贺隅按着他的手,牵引他感受其上勃勃跳动的筋脉,指尖由下而上生涩地摸索着,握着柱身试探着撸动,指缝里淌出了粘稠的前液。
贺隅低喘了一声,眼里泛起浓重欲念,堵着周暮时的唇失控地吻,抽出在他体内搅弄的手指拉开包覆在性器顶端的手,同他紧紧地扣在了一处。
两手上皆沾满了淫靡的湿液,在紧贴的掌心和指缝里融成了一体。
书桌上的东西被一股脑地扫开,周暮时被仰面推倒在桌上,上半身衬衫大敞,裤子褪到膝弯,贺隅将他完全剥干净,提着两条长腿架在腰上。
穴口湿软无比,不用再度扩张就能接纳性器进入,贺隅伏在案上,用最后一点忍耐力哑声询问:“书房里有安全套吗?”
性器前端抵在穴口周围来回戳刺,同样耗尽了周暮时的耐性,他夹着贺隅的腰一用力,往前送了送,道:“进来。”
“别进生殖腔。”
贺隅咬着他的下巴,性器破开柔软内壁,毫无阻碍地填满了他。
周暮时没有发情,他意识清醒,却涌起发情期才有的深刻欲望,颈后的腺体因为Alpha强有力的撞击而一阵阵发热,催放出甜而愉悦的信号。
标记使他在这场突如其来的性事里心甘情愿地沉沦且臣服,仿佛被面前这个Alpha占有是理所当然的本能。
贺隅抬高他的腿往里顶撞,性器在紧窒的甬道里摩擦生热,进到最深处,又在关闭的生殖腔门前退开,带着不甘心的力道再次撞上来,两人下身相连处水声不绝,被性器挤出的情液沿着红木桌淌到地上。
身下是硬而凉的桌面,周暮时却像沉在水里,信息素交织成的海洋将他吞没,又借由交合的动作把他一次次送上高潮,他在窒息和呼喘里来回沉浮,几乎看不见一点光。
身前占领他的Alpha俯下身,含住他的唇,他无处安放的手立刻紧紧攀住对方的肩,像抓住稻草那样迫切地仰头回应噬咬。
周暮时中了毒,贺隅是他唯一的解药。
唇分开时都沾了血,贺隅的眸色深得泛起沉黑,低头将唇上的鲜红蹭在他白皙的脖颈上,像一副色泽鲜艳的油画。
腺体周围传来细密的刺痛,周暮时闭上眼,手指紧紧插进Alpha的发间,他在灭顶的快感里扬起颈项,侧过头时脸颊蹭到一旁冰冷的书脊。
恍惚的视线里出现一本硬壳烫金的书,扫到旁边之前被压在他肘下。
周暮时嘴唇翕动,却记不起上面写了什么。
诗集摊开着,泛黄的纸页上是繁复的外文,印着短短的几行字,是一首残破的诗。
落日将暮色的帆
撒进你眼底的海洋
夜鸟啄食星群之际
悄无声息
溺毙在深渊里
论无良作者如何为了开车不择手段。
注:结尾的诗原句出自聂鲁达《二十首情诗和一支绝望的歌》,有改动
第十五章
“激素水平有一定程度的波动,不过还在发情期后的正常范围以内,体检结果基本正常。”
omega医生坐在诊桌另一头,目光从面前遍布着密密麻麻检测数据的终端转移到周暮时身上,关切道:“但您最近的精神状态似乎不太好?是失眠了吗?”
周暮时目光微闪,点了下头,略过这个话题不提,只问:“之前发情期时的抑制剂失效是怎么回事?”
时隔一周多,他终于抽出时间来诊所做了一趟咨询,当下的体检结果已经看不出异常,但并不能解释他意料之外的发情和对Alpha信息素的格外敏感。
“根据您的吩咐,之前那位先生在我这里做了全套的检查,报告应该由助理提交给您了,信息素没有出现异变情况。”
周暮时淡淡道:“所以是我的问题?”
“不,”医生扶了扶平光镜,斟酌片刻后道:“抑制剂的使用如果过于频繁,抗药性的产生是不可避免的,效用会有所松动是正常情况,至于阻隔剂……”
“它对信息素的阻断程度是相对个体而言的,对普通alpha群体的信息素屏蔽程度一般在百分之九十五以上,再加上隔离手环,基本相当于百分百隔离,但对于一些强度格外高的信息素就不一定了。”
“强度?”
“这是一个笼统概念,专业解释比较复杂,但总的来说,Alpha的信息素强度取决于很多因素,自身因素包括精神和身体状态,外界因素则是针对omega个体而言的,能让阻隔剂失效的话,只有在基因匹配度极高的情况下才有可能。”
基因匹配……
周暮时上一次听到这个词,还是四年前刚订婚的时候,在正式登记以前,依照高门大族的传统,他过程序式地和虞渊做了信息素采样匹配。
检测单上的结果是百分之八十,一个算是相当高的数值,也让促成这一桩婚姻的长辈十分满意,毕竟匹配度越高,就越可能诞下基因优秀的后代。
可惜,周暮时压根没有这样的想法。
婚后的一段时间里,丈夫曾性致高昂地试图通过信息素引诱他,但打了抑制剂的周暮时犹如一具冰冷的机器人,丝毫不为所动。
他曾以为自己终其一生都不会产生动摇,却没想过会有连药物也无法压抑的本能。
omega医生灵敏地察觉到他表情的变化,询问道:“上次那位先生采样留下的信息素还有备份,如果您有需要的话,我可以做一个匹配度测试……”
周暮时垂眼看着桌上的银色沙漏,戴着白手套的指尖在手背上慢慢地敲着。
“不用了。”他停下动作,拒绝道。
夕阳西沉,暮色笼罩下的纯白建筑物门前,一辆样式复古的悬浮车静静地停靠在林荫道上。
车门自动滑开,后座上的男人敞着西服外套,松垮的衬衣领口别着一枚蓝色胸针,沉静的面容在转头望向周暮时时露出一点笑意,显示着等待过后的愉悦。
周暮时坐上车,问:“你来干什么?”
贺隅道:“今天会议结束得早,听说你在这里,过来接你。”
原来的司机因急事离岗,临时调来新人顶班,因而他没有在外人面前用敬称。
措辞撇去恭敬,和着对方低沉醇厚的音色,平白显出一分不同寻常的亲昵来,让周暮时有一瞬间不习惯。
他不提来诊所干什么,贺隅也就懂事地没有开口问,或许对方不费力气也能猜到。
后车座的空间很宽敞,两人之间隔了一尺距离,周暮时却依旧能感受到Alpha身上的暖意和浅淡木香。
贺隅突然伸手,从他发间摘下一枚落进去的碎叶,在指尖捻了捻,深潭似的眼眸里泛起涟漪。
“冬天到了,”他说,目光落在周暮时戴着绸质手套的手上,“外面冷吗?”
周暮时不应,沉默地看着他执起自己的左手握在掌心,隔着布料在食指上缓缓摩挲。
手套下凸起一个环形痕迹,是一枚戒指。
……
前一天夜晚,在那间灯影昏黄的书房里,性事结束后的间歇,周暮时满身痕迹地被抱坐在宽大的扶手椅上,修长光裸的腿蜷在Alpha的臂弯,半阖着眼看着贺隅从穿戴整齐的西装口袋里掏出一个黑丝绒盒子。
“什么东西?”他懒懒地问。
“从拍卖会上给您带的一件小礼物,”贺隅的嗓音带着未褪的沙哑,低头亲吻他的肩膀,单手打开了盒盖。
绒布上嵌着一枚小巧的圆环,白金底,蓝钻镶嵌,切割精美,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贺隅抚着他的手背,眼神深邃:“我能给您戴上吗?”
周暮时白皙修长的手上没有任何装饰,只除了一枚简单的婚戒。
他不置可否,只漫不经心地转了转无名指上的银戒,合上了眼。
手指上传来握紧的力道,贺隅搂着他,目光在那枚旧戒指上轻轻滑过,像视而不见一般,动作虔诚而专注地,把盒里的银圈缓缓套进了他的食指。
触感冰凉。
周暮时闭着眼,看不到他此刻的眼神,只因为手指一瞬间过重的力道皱了皱眉,再睁开时,贺隅已经放开了他的手,语气温和地询问:“我抱您回房间?”
……
天色阴沉,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雨,淅淅沥沥溅湿了车窗,车内阴影里,面前人的眼神里却闪着似有若无的微芒。
他执起周暮时的手,长久的注视过后,隔着丝绸布料,在食指的第一指节上落下一吻。
信息素的味道无声弥漫开,木香变得浓重了一分。
周暮时嗅着这味道,回想起临走前医生最后的叮嘱。
“临时标记会让您对对方的信息素产生一定程度的依赖,鉴于之前抑制剂的长期使用,可能会发展为成瘾症状,这段时间里,您的身体需要汲取充足的Alpha信息素,否则会引起激素失衡。”
初听到时,“成瘾”这两个字让他眉心轻蹙。
而现在,面对贺隅全神贯注的眼神,他把手抽了回来,在对方状似失落地垂下眼睫时,开口道:“外面确实很冷。”
是在回答贺隅先前的那个问题。
他理了理手套,大拇指无意识地在戒指上摩挲了一下。
贺隅抬起眼,突然勾起唇角笑了。
“是吗,”他说,音色陈酒般醉人,语调上扬,“我应该下车去接您。”
周暮时靠着车窗,突然手指按下旁边的按钮。
车前后座的隔板升起的同时,他直起身,扣着贺隅的下巴吻了上去。
Alpha被他突如其来的主动震得一惊,下意识抬手扶住周暮时的肩,后脑勺被压在唇上的力道带得撞在车窗上,发出一声响。
身前的人毫不怜惜,牢牢攫着他的下颌,舌尖滑进口腔搅了一圈,在贺隅反应过来以前,又飞快退了出去。
下唇被咬了一下,微微发麻。
回过神来时,周暮时已经坐回到原位,姿态端正自然,表情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
他面无表情地用舌头顶了顶上齿,咂了咂嘴里的信息素味道,闭上了眼。
隔板重新降下,司机还不知道短短十几秒里后座发生了什么,悄悄往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却冷不防对上一双幽深的眼睛,带着隐隐的警告意味,吓得他立刻转回视线。
贺隅摸了摸嘴唇,转头看向另一头的周暮时,语气含笑:“这是我的奖励吗?”
倚着车窗的omega没有回答,只敷衍着撩了下眼皮,睫毛轻颤。
周暮时肤色冷白,在昏暗的车顶灯下,像一尊优美的长颈瓷器,泛着毫无温度的光泽,长睫掩盖下的眼神永远带着几乎无机质的冰冷。
让人忍不住想牢牢攥在掌心里,捂热,或是捏碎。
贺隅的视线肆无忌惮地在对方身上扫过,回忆起前一刻对方的唇贴上来时热烫的温度,忍不住眯着眼睛弯起了唇角。
雨还在下着,云翳背后露出了一线霞光。
贺:很好,心软了,主动了,终于要跟我谈恋爱了。
周:人形信息素提取机get√,不错,好用。
第十六章
晚上八点,周暮时坐在书房内,通讯器开着,对面是个打扮考究的中年男人,区内某大型商会的管理人,也是区议员之一,和他一直以来有密切的利益关系。
两人就即将到来的大选谈了几句,对方表明了一如既往的合作态度,并且询问他目前中意的人选。
周暮时没有说得太明确,只简单透了个底,对面的议员犹豫片刻,道:“前几天虞城山派人发简讯来过几次,大概是……”
周暮时淡淡道:“不用理他。”
“这……”对方的表情带上了惊讶,毕竟他知道周暮时和虞家非同寻常的关系,“您的意思是?”
周暮时表情无波无澜,语气却意味深长:“合适的位置要由合适的人来坐,况且我不姓虞,您说呢?”
议员怔了怔,领会到他的意思,正欲开口确认,书房门突然被轻轻敲了两下。
门未上锁,贺隅端着冒着热气的杯子走了进来。
看见显示屏上的西装男人,他脚步一顿:“抱歉,我打扰你们了吗?”
刚谈到虞城山,姓虞的人就进来了。
议员看着一身家居服面带微笑的英俊男人,脸上露出了尴尬混杂着惊诧的表情。
他还是第一次在和周暮时视频会议时看见其他人进书房,尽管这人是他的丈夫。
他不禁看向书桌后坐着的omega,对方只是眉头微皱,却没说什么,伸手接过了身旁男人递过来的杯子。
周暮时低头看了看,眼里这才露出一丝不愉:“怎么是牛奶?”
贺隅搭着他的椅背,俯身轻笑:“亲爱的,现在已经九点了,咖啡还是早上喝吧。”
周暮时因为那个称呼额角轻抽,当着第三人的面不好说什么,便低头抿了一口热牛奶,借杯口遮掩,斜了对方一眼。
贺隅笑着看他喝了两口,把手里的绒外套盖上周暮时肩头,便没再多留,带上门离开了。
周暮时抬头,若无其事地继续刚才的对话,通讯器另一头的男人却眼神复杂,心里困惑。
以他过往和这位周先生打过的交道来看,对方是个彻头彻尾的利益至上者,因此刚才那番话虽然让他略有惊讶,却没有意外太久,只想着政客之间的婚姻果然是貌合神离。
可刚才的小插曲又立刻打破了他的想法。
做戏很简单,但神态语气里的亲昵骗不了人,更何况对方有什么必要特意在他面前演戏?
商会管理人听着周暮时不带一丝感情的分析,又看看桌上见了底的牛奶杯,默默锁紧了眉头。
看来事态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太多,站在权力顶层的博弈果真是深不可测啊。
**
周暮时披着外套从书房出来时,客厅亮着灯,Alpha正坐在沙发里翻着手上的书。
他看了一眼时钟,问:“你不回房间?”
贺隅合上书,指了指书房门:“打扰您开会不太好吧,我还不困。”
周暮时微微愣了片刻:“你……”
话开了头后停住,他揉了揉额头,想起对方的住处在书房里,随即冷淡道:“你现在可以进去了。”
说完,周暮时脱下身上的外套,扔到贺隅手里,转身走向自己的卧室。
刚打开门,身后却站了一个人,他侧过头:“还不回去?”
肩上暖意袭来,贺隅拿外套重新裹住他,道:“冬天到了,晚上会冷。”
周暮时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家里有恒温系统。”
室内明明四季如春,这人在说什么瞎话。
“是吗?”贺隅语气里的惊讶表现的像真的一样,“书房里的好像坏了?”
周暮时冷冷一哂,推开门径直进了房间。
他往里走了两步,又微微侧头:“进来。”
贺隅站在门口,嘴唇勾起:“听您的吩咐。”
两人自发情期以后第一次躺在同一张床上,熄了灯的屋里很安静,能听见枕畔另一个人的呼吸。
周暮时的睡姿很规整,端端正正地仰躺着,几十年来都没有变过,但今夜却没能顺利入睡。
他这几天的睡眠都不太好,于是习以为常地睁着眼睛,垂在身侧的手却不经意被碰了一下。
他微微一缩,那温度却没有撤开,而是笼了上来。
贺隅带着薄茧的手掌覆上他的手背,指腹缓缓上移,从凸起的骨节上一寸寸滑过,带着微妙的痒意,包裹住了周暮时的整只手。
食指上的戒指被轻轻转了一下。
像是旋开了什么开关一样,下一刻,他拉着周暮时轻轻使力,把身旁的omega拽了过去。
周暮时的额头撞进贺隅的颈窝,鼻尖蹭在对方衣襟上,身周的信息素骤然厚重起来。
他一只手被攥着,一只手抵住Alpha的胸口,感受到胸腔的微微震动,对方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您睡不着吗?”
周暮时摇了摇头。
很奇怪,明明贺隅的束缚并不牢固,他被圈在对方的领地里,却不想动弹。
大概是太累了。
“那是不想睡?”贺隅咬了一下他的耳垂,“做点别的?”
嘴上恭顺地询问着,腰上的手却已经伸了下去。
周暮时没有睡前胡闹的想法,他闭着眼,正欲制止对方的动作,后颈上的腺体猝不及防传来一阵麻痒。
他不受控制地轻颤了一下,在失去反抗能力的瞬间,被人搂着腰一把抱到了身上。
“你干什么?”周暮时略带恼怒地开口。
贺隅揽着他薄瘦的腰,吻了吻后颈的腺体,低沉的嗓音像是无形的蛊惑:“您希望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周暮时抬头,对方的眼睛在黑暗里深邃难辨,只有下颌骨的棱角分外清晰。
被捏在对方手里的掌心出了汗,有些湿滑,他抽出手来,按上了Alpha张合的嘴唇。
周暮时仅有的单薄的接吻经验,全是在贺隅身上实践得来的,但他一向善于学习,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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