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螟蛉报恩-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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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应递餐巾纸。
什么都没问。
言辞把相机笔记本收拾进一只大包,圆圆的眼睛看林应。他看人的眼神永远不迂回,又直接又热烈。林应交叉手指:“我有事情想请你帮忙。”
“嗯。”
“比较没法解释。就想请你去看看。天这么晚了,不如你去我那里对付一宿,明早我带你去看看。”
言辞默默出神,过一会儿:“要酬劳。”
“可以,请开价。”
“要你那个相框。”
林应一愣:“那个水晶相框?”
“是的。”
林应转拇指:“那个东西虽然在相框里算贵的……但真的不值什么钱。”
“就要那个。”
这个水晶相框说起来是几年前生日时大哥嫂子和小侄子送的礼物。林应实在不觉得有什么特殊:“你如果想要,就送给你。酬劳另开价。”
言辞背起大包:“我们去你家吧。”
回家言辞坚决不肯上二楼客房,就在沙发上,抱着相框,嗅一嗅,心满意足。网上说捡到流浪猫咪一开始最好不要逼迫太紧,林应只好随他去。等太阳出来,言辞跟着林应去郭峰家。
一进门,言辞抽抽鼻子。林应也觉得烟熏火燎太呛。郭峰看言辞两手空空,既没有香烛也没有桃木剑,不像高人。言辞不多解释,三层楼都转一圈。
走到三楼一个小房间,言辞突然直勾勾盯郭峰:“这个孩子呢?”
郭峰一激灵:“什么?”
言辞指着紧闭的门:“住这个房间的孩子呢?”
林应看郭峰。上次他来,郭峰说他儿子的卧室在二楼。
言辞突然笑:“少个孩子。”
郭峰面上脂肪抖动,言辞还是那么直接地看他,黝黑的圆眼睛里有清澈的天光:“郭先生,你和罗女士领养的那个孩子,去哪儿了?”
林应猛地看言辞。
言辞转身下楼,郭峰抓住他:“你……你怎么知道?”
五年前的事情,知道的人太少了。郭峰以为处理很够干净,是谁说出去的?
言辞扒开郭峰的手:“郭先生,那个收养的孩子,后来被你送到哪里去了?如果找到他,您儿子有救。找不到,没有办法。”
郭峰终于忍不住,他一生事业春风得意,为了这些破事简直给人卑躬屈膝。他发狂:“谁说的?谁说的我□□?你讲清楚,我儿子是谁害的?那个小畜生?”
林应把他往后一掼,拉着言辞就走。
言辞倒是很冷静:“螟蛉报恩。螟蛉带来的,螟蛉带走。”
他回头看着郭峰微笑:“郭先生,你知道。”
林应把言辞拉出郭宅塞进车里,开车回家。言辞撑着下巴看窗外,林应叹气:“我能不能问……”
言辞很冷淡:“螟蛉报恩,民间其实不这么叫。很多婚后不孕不育的夫妇领养一个孩子马上就会怀上亲生的。是吧。”
林应攥方向盘。
“这是跟螟蛉做交易。为了生一个孩子,去领养一个孩子。利用螟蛉报恩,让螟蛉带一个来。可惜大部分人不知道,螟蛉带来的,螟蛉能带走。”
郭罗两个人六年前领养一个小女孩。罗女士怀孕之后,两个人“退货”。很多有钱人家都这么干。
言辞轻声问:“没有血缘,就不能当亲人吗。”
林应斩钉截铁:“不对。血缘不是什么决定因素。”
言辞的猫儿眼柔软地看林应。
林应凝重:“这种交易……是不是很无耻。”
“目的不重要。过程和结果比较重要。”
林应的手机又响。言辞瞥一眼,转头继续看车窗外。林应按蓝牙耳机接起,尽量把声音放轻松:“哥啊。嗯。周末我就不过去了。你放心。”
言辞瞥的那一眼,看到手机上的备注名。
林召。
原来如此。
第4章 第 4 章
4 轮回之蝉
虞教授在讲课。
大学定期举办公益性公开课,虞教授目前只作研究,不带学生,依旧很乐意参加这些活动。每次轮到虞教授,大学里最大的阶梯教室人山人海挤不下。
谁叫这世界乏味平庸。他是个精彩以及精致的人,理所应当被仰慕。
虞教授讲课,投影仪都成了完美追光。阶梯教室前三分之二都是女孩子,大家认真又严肃。传说虞教授带学生那几年,每年选课系统都得崩。现在捞不着选他的课,这样找补也不错。
整个教室很安静。上空袅袅回荡□□一样的嗓音。虞教授说话优雅得体,招得来莲花。
公开课结束,听课的人慢慢散去,虞教授走下讲台,伸手一拍。
言辞受惊的猫儿眼瞪虞教授。
虞教授微微一笑:“你喝不喝咖啡?”
警官学院里种了不少植物。不知道开的什么花,白□□粉一片。春风和煦,零星有花瓣飘落。
虞教授和言辞坐在长椅上,抬头看冽冽的天光。
风带来新生命愉悦的清香。
远处隐隐有蝉鸣,还不是很聒噪。
“这么快就有蝉了。”虞教授觉得新奇。今年最早的蝉鸣。
言辞听了一会儿:“蝉是一个轮回。从土中来,回归土中去,循环往复。”
虞教授笑着点头。
言辞抱着虞教授请的咖啡,小口小口吮吸。他命令自己不往虞教授的领口看。虞教授没打领带,衬衣扣开着一粒,隐隐有一些……疹子一样的东西。
虞教授抬头看树,声音带着笑意:“一到春天,我就会这样。倒还好,并没有特别难受。就是不大好看。”
言辞慌忙低头观察咖啡。
虞教授和颜悦色:“你喜欢我的课?”
言辞点头。
虞教授笑一声:“看到你好几次了。你总是……背着这么大一个包。”
言辞巨大的背包放在两人中间,极其郑重。言辞在微醺的春风里脸些许发红:“都是我的宝物。”
一片花瓣飘下来,正在言辞鼻尖。虞教授声音里的笑意更浓:“我刚来这个大学,就是个春天。到处是花。我差点拔腿就走。”
“你不喜欢春天?”
“以前是没法喜欢。”虞教授看看自己的袖口,“后来觉得,春天其实真不错。”
春天。虞教授从小最怕这个季节。汹涌澎湃轮回生发的力量没让他有多少欣喜,只有无尽的烦恼。
虞教授对女生过敏。
虞教授对噪音过敏。
虞教授对……小孩子过敏。
那也是开这种花的时节。小孩子抓着虞教授的手腕子,勇气十足,结结巴巴。
追悼会之后,言辞对虞教授产生难以抗拒的亲近之情。他背着包来上课,坐在一堆同学之中认真听讲,认真做笔记。虽然……其实听不太懂。
“你对物理感兴趣呀。”虞教授微笑。
“嗯。”言辞点头。
这也是个小孩子。虞教授轻声道:“你有什么话想告诉我?”
言辞心里激烈交战,最后认命道:“那个,生日快乐。”
虞教授一愣。
“有人,有人交代我来跟你说生日快乐。”
虞教授轻轻吐一口气。
他的一切档案资料上都说他是秋天生的。其实不是。他出生于春天。
对春天过敏。
完成了。言辞如释重负,最后一个心愿,完成了。
虞教授低叹:“祝我生日快乐啊。”
言辞背起大包:“谢谢您的咖啡。我得走了。”
虞教授突然问一句:“他还在不在?”
言辞没想到虞教授能这么问,吓一跳。虞教授抬脸笑着看他:“他还在不在?”
“走了。”
言辞离开之后,树上有一声蝉鸣。虞教授坐在春风里,仿佛看到春天正在走远。夏天,快到了。
林应洗澡完毕,伸手一抹镜面上的水蒸气。镜子里的林应胸前趴着一只血色的工笔画的蝉。翅膀消失,颜色正在变浅。林应对着镜子挖一挖那块皮肤,已经没有刺痛感。在墓地烧过纸条之后,一切都好转。
第一次看到这玩意儿,林应有点震惊。只在镜子里,那只蝉趴在他心脏部位吸血,越发鲜红狰狞。
原来真有诅咒这回事。
那天晚上林应冷静地分析如何交代后事。比较悲催,他没什么好交代的。没有配偶,没有子女,父母过世,大哥是财产第一继承顺位。林召哪里需要他的钱,但他相信林召能安排好他的兄弟们。
林应以前看一个什么纪录片,好像是说蝉代表轮回。从土里出来,再回到土里。年复一年,重生与死亡。死人嘴里都要含一枚玉蝉。
这玩意儿林应沾上纯属倒霉。简单来说,大约还是男男女女之间荷尔蒙作怪多巴胺发疯,劈腿背叛不甘心。
林应是真的理解不了。以前有人骂他,你的心里是不是透风?
好像还真是。
林应按一按心脏的位置,空空荡荡。
他正想自己后事,门外跑进一只猫。
没有小鹿乱撞。应该是小猫乱撞。
言辞所在的网站又举办活动,主题是民俗,说白了就是闲得没事找事想见鬼,到处找鬼楼鬼屋鬼怪传说半夜直播。言辞非常反对这种活动。明明应该避之不及,有人就是要往前凑。好几个主播探险鬼屋,除了自己吓自己,没什么内容。
不过,真的有一个出事了。
主播举着相机对着一间鬼屋插科打诨,旁边还有个来给他壮胆的。本市著名的烂尾楼,只有个主体,楼梯护栏都没加,一入夜黑洞洞整栋楼都是绝望。都市传说就这么来的。两个人从一楼小心翼翼爬上顶楼,没事。手持相机晃动的镜头比鬼片更有真实感,也更吓人。两个人绕着顶楼转一圈,没有按照原路返回,从另一侧楼梯下去。镜头里手电筒凄惨的光映着碎砖烂瓦,主播大呼小叫要打赏。刚好下到一楼,突然一声惨叫,相机砸在地上,镜头四分五裂。
网站的人以为这是直播效果,很是打赏了一轮。等了半天没有下文,也就不再等。
第二天整个网站沸腾,那个主播真失踪了。
言辞弄到录制视频,强迫自己努力观察。主播和他兄弟实在太能吵,盖过非常多有用的线索。言辞若有若无听到一丝声音。什么呢。什么呢。就在主播摔下去的一瞬,言辞神经倏地绷紧:
蝉鸣!
那一点古怪的,幽幽的,转瞬即逝的蝉鸣,仿佛嘲笑。
言辞背着大包立刻动身,跑去烂尾楼。这座烂尾楼是城市扩建对土地侵占留下的疤,立在城市边缘,空空荡荡,吐出冤魂一样的凉风。太阳很高,警察已经到达,到处搜寻。
希望你还活着。言辞额角冒汗,站在围观的人群外面。城乡结合部,最缺的就是热闹,有些人到达得比警察还早。扑面的恶臭一拳捣向言辞的面门,其他人无知无觉。言辞一踉跄,踩了身后人的脚。那人大骂言辞有病。言辞顾不上,他一眼看到警察手里牵着的警犬。
警察找了一上午,人已经失踪三十多个小时。两个大活人来过这里,怎么也得有点蛛丝马迹。一层一层找过去,任何线索都没有。一栋毛坯楼,就算有心藏,也藏不了。
警犬突然狂躁,挣扎着跑出楼,往楼外的平地冲。警察跟着警犬跑,警犬在对着石子沙堆的土地上打转,又吠又刨,非常焦躁。
泥土的平地表面有排列整齐间隔不远的气孔。有个上年纪的刑警蹙眉:“这怎么那么像……”
挖开气孔,向下大约两米,在场的人不寒而栗。
整整齐齐,十几个竖坑,十几具蜷缩的尸体。
这些人抱着自己的腿,竖着被埋,就像是——
蝉的幼虫。
死者除了那两个探险的,剩下的全部都是一个姓。算个“豪门”,多活几代即将成为“贵族”。
可惜,全死了。
作为这家人的私人保镖公司,林应配合调查。
这威严的男人很实话实说,实在到让询问的警察尴尬。
“我们签过保密合同。既然警察问话,我就照实回答。”林应面无表情巨细无遗地介绍了整个家族的偷情,爬灰,暗杀,争权夺利,什么什么。
“他们还是很避讳我们的。而且保镖不光只有我们公司,也有其他公司,以及他们自己雇佣的外国佣兵。只是偷情之类的伎俩,对我不大管用。”
林应抓一抓心脏的位置,那里有点痒,仿佛是伤口在欣欣向荣地愈合。
“去年年底,我们公司和他们家的合同到期,没有续。”
“他们不再聘用你们?”
“不是,我们不想继续合作。”
林应安抚林召,不要着急开始打点。本来和他没关系,如果林召过早动用人脉,反而引起警方怀疑。配合调查就配合调查,限制出行就限制出行,林应不在乎。
现场挖出一个空的坑,没等来属于它的尸体。查不出这个逃脱的人是谁,整个家族都在这里。
林应在很久之后才知道这一点小小的信息,那时候他胸前的蝉已经彻底消失。
警察封锁现场,言辞无法接近。他想去坑边看一看。这是养蛊失败,没有养出蛊王最后随手处理掉。如此歹毒的诅咒,到底是谁传出来的?
言辞终于忍不了腥臊的恶臭,他不能吐,捂着嘴离开。
坐公车回市中心的路上,言辞从大背包里掏出那个水晶相框。他捏着相框,嗅一嗅。温柔的馨香笼着言辞,驱散臭气。
言辞喜欢这种香气。
虽然他从来没机会真正获得。
林应从警局出来,看见林召的车。
言辞抱着大背包,靠在公车车窗上睡觉。
虞教授做弹道实验。
蝉,在等待轮回。
第5章 第 5 章
5 趾离
林应去医院探望韩家父母。老人本来就有慢性病,小儿子一死彻底垮了。退伍之后韩一龙自己做生意,钱并不太够。林应到的时候韩一龙不在,院方过来送催款通知,林应跟着护士去把医药费缴了,顺便往医疗账户上存了钱。
回病房撞上韩一龙。
原来是个粗壮汉子,现在瘦得两腮下陷。林应拍拍他的肩。
“奇怪,我们一家人都没梦到虎子。”韩一龙用一根香烟颠过来倒过去地敲烟盒,非常焦躁,“连头七的时候都没有。”
林应叹气,他不知道怎么安慰。人死了之后万事空,大家都知道。当年一起当兵的时候也没有惜命的念头,牺牲就牺牲。轮到自己亲人,全不是那回事。
凄凄惨惨揪着个希望的尾巴,不松手。
从医院出来,林应叼着烟去地下停车场。一刹那间他突然有种幽幽的,毛骨悚然的本能反应。有人在暗处观察他。
林应迅速上车,伏低身子观察。胸前消失了一半的蝉突然剧痛,仿佛挣扎着破皮而出。林应对疼痛非常熟悉,他用手指扣住皮肉往里挖,一面冷静地观察车窗外。
他有枪。轻易不会带出来。这种带着杀意的视线让林应兴奋地战栗。林应怀念以前的岁月,虽然他谁都没告诉。大哥说母亲生林应前一天晚上梦见一个金甲将军,可惜林应从小除了特别能打架没有什么地方异于常人。
母亲在的时候,一直反复说那个梦,足够让她骄傲。金甲将军,高头骏马,手持□□,站在云端。林应对一切梦都嗤之以鼻,他对林召笑,估计那个时候咱妈看了什么戏,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林应很少做梦,他对梦的预示也不感兴趣。
不过昨天晚上,他梦见自己逮了一只流浪猫。那只小猫身体圆圆软软,眼神也是圆圆软软,热乎乎地蜷在怀里,扑腾两下,便乖乖地看着自己。
好梦,总算能让人心情愉快。
言辞坐在咖啡厅的窗边晒太阳。阳光温暖地抱着他,空气被晒得膨胀,慢吞吞地。言辞眯着眼,用力感觉一切热度。
咖啡厅里人不多。隔壁座几个姑娘聊天,偶尔忘了控制音量,马上压低声音。
“我梦见一只蝴蝶停在花上。”
“你等等。啊这里有写,这个梦预示着你大富大贵。”
“真的真的?梦都能成真吗?”
“当然是真的。”
“可是我做了个不太好的梦。”
“……其实这个也不都准啦。”
过一会儿来了个推着婴儿车的年轻妈妈。她把婴儿车推到言辞旁边的座位,点了咖啡甜品,开始玩手机。小婴儿在睡觉,安安稳稳,气息都是甜的。
言辞依旧趴着,只是偏头看婴儿。小家伙突然蹙起眉头,小拳头晃来晃去。年轻妈妈没有在意,言辞眨着眼睛,很虔诚地观察婴儿。小家伙挥动拳头的幅度越来越大,闭着眼轻轻抽泣。
做恶梦了。
言辞隔空做了个亲吻的动作,啧一声。小婴儿安静下来,小胸脯沉稳地呼吸。
……没什么味道的梦呢。言辞舔舔嘴唇。婴儿连噩梦都是纯净的。最接近神明的阶段,最不沾染尘埃的时刻。
言辞用手指在空气中悄悄划动,写下神明的名字,对着婴儿轻轻一点。温柔的金光瞬间没入婴儿的眉心,小婴儿在梦中咯咯一笑。
一个祝福。
今生不会做噩梦。
那一桌女生走了之后,来了一对夫妻,带着一个七八岁的男孩,到处疯跑,撞翻了言辞的咖啡,差点泼言辞一身。幸亏杯子里剩的不多,言辞坐直,低头看桌面上的一片咖啡。夫妻俩道歉,言辞笑着摇摇头。他随手拿起咖啡勺,就着咖啡,画起来。
小男孩扒着桌子边看言辞画画。液体听言辞的话,小男孩看得入神入心。
“这是一片森林。”小男孩很肯定。
言辞带着笑意继续画。阳光在他长长的睫毛上跳跃,美得奢侈华贵。他身上有暖洋洋的味道,平静安和。
“这是太阳。为什么只有一半。”
“因为快下山了啊。”
言辞用泼出来的咖啡花了一副森林与夕阳的剪影。太阳即将下山,生命之地进入休眠。睡眠却不等于安定,灵魂中的警惕永不停歇,自我保护的意识逃避危险,微小的不安带着不可思议的憧憬繁衍生息。
“梦。”
言辞画完,轻声笑:“你做梦吗。”
小男孩想了想:“我梦见我在飞。”
“你想飞吗。”
“想。”
“为什么?”
“这样我能想去哪里去哪里。”
言辞出神地想,自由啊。
咖啡厅里的光线一暗,推门进来一个高大的男人。黑衬衣牛仔裤,衬衣袖子挽着,露出胳膊上完美漂亮的肌肉线条。偷懒的店员抬头眯着眼观察他,他是个英俊的男人,高鼻深目,仿佛是神祇的雕塑。
他坐在言辞对面,小男孩被他吓跑。言辞点头:“林先生。”
林应手指在桌面上轮着一点:“最近在忙什么?没看到你的直播。”
言辞笑一声:“你还看我的直播。”
“为什么不看?赏心悦目。”
“……我直播大多数是讲鬼故事。”
“没关系,反正我不害怕。”
言辞的目光落在林应胸前。林应指着心脏的位置:“正在痊愈。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告诉你,多谢你救我。”
言辞犹豫:“我能不能问问你是怎么招惹的?”
林应很爽快:“我是个保镖。所以说完全不关我的事,也不对。”
言辞又圆又大的眼睛清澈得可爱。他看人总是特别直接,好像猫咪看人也从来不带拐弯。阳光笼着言辞,绒绒一层,挠得林应血管发痒。
言辞盯着林应,过一会儿泄气:“不行。还是什么都看不出来。”
林应好奇:“什么意思?”
言辞玩自己手指:“一般来说,一个人在我眼前就像一本书,基本不有趣,翻几页就知道结局。可是你不是。”
林应抬高眉毛:“哦。”
“奇怪。翻不开。”
林应点头:“总算有个好消息。”
言辞手指上戴着很多戒指。亏他手指长,戴得下,在阳光下一闪一闪。
“这叫什么好消息。”
“你如果一眼就能看穿我昨天晚上吃的什么,你是不会爱上我的。”
言辞被林应震呆了,眼睛越睁越大,完全不知道怎么回答。
林应低头看桌面。倒着的图画,森林,下面才是夕阳。图画的另一面,坐着个漂亮的年轻男孩。
“你一直一个人。背着全部家当。对不对。”
言辞有点想跑,一只手攥着大背包。
“你做梦吗?”林应问。
言辞对林应完全不得要领,反应不过来他东一句西一句的问话。
“我几乎不做梦,但是昨天晚上做了一个好梦。”林应伸手,穿过夕阳与森林,握住言辞的手指,那些漂亮的戒指熠熠生辉。
言辞一巴掌拍开他的手,许多戒指刷拉一刮。
林应手背红了。
他看着自己的手背,还真挠人啊。
言辞抱着背包打算逃跑,林应不慌不忙:“你整天背着家当游荡,去哪里不是去。不如去我那里吧。你随时可以走,是不是。”
猫咪愤怒了。
言辞第一次明确表现出愤怒,生气,想一爪子挠死林应的生动情绪。他怒火万丈地抱着背包冲出咖啡厅,撞了个人。言辞慌张道歉,对方是个提着大包的斯文男子,微笑着摇摇头:“没事没事。”
林应目送言辞跑掉,觉得莫名其妙。他生什么气?那一家的小男孩突然放声大哭,吓林应一跳。这熊孩子想学言辞,把咖啡往桌上倒,他妈伸手就是一耳光。
拉锯一样嘈杂的哭声锯着林应的脑袋。
他不知道为啥特别想笑。
言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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