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螟蛉报恩-第2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虞教授勉强笑笑:“今天一个人非说她见鬼了,琈很烫,那个鬼就真的出现。但是那个鬼吧,和那个人生前完全不一样……”
  言辞好像没明白他在说什么,圆眼睛很认真地看他。
  林应忽然道:“本形?本性?”
  虞教授看林应。林应低头想把玉米粒全都剥下来,言辞很生气:“我想啃。”
  餐桌很寂静,只有言辞啃玉米啃得兴高采烈。
  “你去看徐毅了?”韩一虎从卫生间里出来,用毛巾擦着。虞教授盘腿坐在床上:“是,明天是忌日。”
  “他跟我一届的,虽然我没怎么跟他搭过话。”韩一虎站在虞教授面前,连毛巾也扔了,“每个学生的忌日,你都记得。”
  虞教授撑着下巴:“是,都记得。”
  “我的你也记得。”
  “你活着。”
  韩一虎逼近,一个膝盖顶在虞教授身边的床垫上,居高临下看下来。虞教授把手指放在他的皮肤上:“你看,你活着。多完美的肌肉。”
  韩一虎用手背摩挲虞教授的脸。他上学的时候曾经跟着虞教授去墓园,远远地看着他站在那么多墓碑中间。被安静凄清的死亡围绕的肃穆的天使,眼神又柔和,又干净。韩一虎那时候想有一天自己殉职了他会不会也这样站着凝视自己的墓碑,仿佛命运给的一个补偿。
  这个人,这个时刻,在自己怀里。
  可以了,很可以了。
  虞教授用手指捏韩一虎的胳膊,韩一虎活动一下,笑道:“今天突然发现疏于锻炼肌肉好像松了。所以练练拳击。”
  虞教授抬头看他。虞教授的眼睛着实也不小,有点像蹲在餐桌上的那只猫,又圆又大。只不过虞教授总是让人觉得难以企及,不敢去接他的目光。
  “教授,我有个问题,想请教啊。”韩一虎的手伸进虞教授浴袍,缓缓抚摸。虞教授的皮肤温暖他的手,被他抚摸过,轻微起粟。
  虞教授亲吻他,呼吸急促:“什么问题?”
  “你身体里的温度……”
  林应洗澡出来,言辞还是呆滞状态。林应用手指点点他:“亲爱的?虞教授不在,不用冒充玩具。”
  言辞一蹦老高:“不是!我把爸爸和我遇到过的事情全部筛一遍,严谨论证鬼可以被制造!”
  林应一愣:“你是说,疑心生暗鬼?”
  言辞在床上转一圈儿:“爸爸以前碰到过,一户人家,母亲说看到鬼,然后他们都看到鬼……”
  林应插一句:“这个像群体性癔症啊?”
  言辞回头瞪他。
  林应咳嗽一声:“我觉得虞教授是想问,琈能不能造鬼,因为他不接受自己的学生壮烈殉职却落得这个下场。我估计那个鬼应该不是很好看。琈能显出本形和本性,虞教授害怕那是自己学生的本□□。”林应顿一下,“虞教授还真是个……好教授。”
  言辞眨眨眼,跳下床嗨哟嗨哟往外跑。林应伸手捞住他:“亲爱的你干嘛去?”
  言辞很高兴:“我去告诉虞教授,叫他不要担心。”
  林应叹气:“亲爱的,明天再说吧。成年人的夜晚,比较……比较忙。”
  言辞动动小耳朵,落地窗帘没拉,有月光照进来。言辞噗地变成人,没有衣服。月光胧胧地笼着他,他的皮肤散发软软的光。一对清澈的圆眼睛有点羞涩地认真地看林应,在光影中演绎真正的云破月出。
  林应清嗓子:“那……那就睡吧。”
  言辞一愣,上去掐林应脖子。林应不敢跟他动手,后退几步跌倒在床。言辞很生气,眼睛越瞪越大。
  林应爆发:“我有犯罪感行吗?我到现在都怀疑你成年没有!”
  言辞更愤怒:“你看过我的身份证!”
  林应被他掐得翻白眼:“你天天那副奶猫样,我都心理障碍了!你要是未成年这事儿很严重好吗?”
  言辞掐着林应脖子来回晃:“我不是奶猫!我原形只是不大!我都二百零一了!”
  林应捯气儿:“天知道你们白泽成年是二百零一还是两千零一!”
  言辞气得打圈儿,一没忍住噗一声变回原形,喵嗷一嗓子扑上去就挠。
  虞教授倾着身子张望,被韩一虎一把拉回来:“亲爱的教授,要专心。”
  虞教授俯下身,声音低沉而发颤:“你也不应该说话,小马儿。”
  韩一虎双手扶着虞教授的腰,往下滑,滑到臀部:“骑在我身上驰骋吧。”
  虞教授亲吻他,微微用力收紧,坏笑:“驾。”
  第二天大早林应顶着一脸挠痕很淡定地看报纸,拒绝解释一切。言辞艰难保持人形,走路尽量稳重,不蹦蹦跳跳。韩一虎昨天提心吊胆害怕言辞来挠门,倒更刺激了。虞教授端咖啡出来:“言辞你身体全都好了?不用当奶猫了?”
  言辞呼噔站起,握拳:“就是拿我当猫,也别当奶猫!我只是体·型·不·够·大!”
  虞教授微微张嘴:“哦……抱歉。”
  言辞气鼓鼓坐在餐桌边,韩一虎端出清蒸玉米:“想吃吗?”
  “想。”
  林应打开电视机,电视里播放早间新闻。虞教授终于忍不住往言辞领子里塞了块手绢,言辞鼓着腮帮高高兴兴嚼玉米。虞教授手机响,他接电话,表情有点怪:“我是警官学院物理教授我对考古一无所知……”
  对面又在说什么,虞教授点头:“起重机使用有困难,纯石棺……这个我必须到现场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忙的……”
  本地新闻里女主持咬字清晰节奏呆板的声音介绍昨天施工单位无意中挖到一座古代棺椁,人民群众很有觉悟立刻上报相关部门。林应报纸上也有照片,泥土里只露出两只角,根据露出的顶点推算,这个石棺其实并不大,可能只比一般棺材大一点。林应心气儿不顺,冷笑:“那是人民群众自己打不开。”
  虞教授挂了手机,回头看见餐桌旁的言辞脸色苍白,吓一跳:“言辞?”
  言辞跳起来跑到客厅去看新闻,主持人介绍石棺上的雕花,考古部门很发愁怎么把石棺运出施工地。主持人介绍石棺处于两难境地,想把棺材弄出来,就得拆一部分正在施工的建筑。专家们想办法把损失降到最低,最好不拆建筑把石棺安全运出。
  言辞什么都没听见,他两只眼直勾勾地盯着电视机,眼泪哗哗往下淌。他嘴里有东西,手里还攥着玉米,哭得像个小孩子。
  林应坐着弹起来,搂言辞:“怎么了怎么了?隔着电视机你也能共情?”
  言辞默默地把嘴里的东西咽了,用袖子擦眼泪,啃干净玉米。虞教授看韩一虎,韩一虎莫名其妙摇头。
  “那个……是我爸爸的。”
  林应傻了:“什么?”
  言辞握住玉米芯:“那是我爸爸的玉棺。”
  林应着急:“那……那怎么办?这都让人发掘了……我和林召凑钱买下来?”
  “没……没事。没用了。玉棺出现,说明……爸爸真的回不来了。”
  轩辕弥明,彻底消失。


第58章 58
  58 树
  任继包着长长的黑色斗篷,跟在管家后面,慢慢地走在曲折的长廊中。
  没人知道老宅到底有多大。
  老宅一直是寂静的,空气寂寞得产生幻听。长廊外侧是花苑,一片开着花儿的树。花瓣轻轻落下,温柔如雨。这种树本地到处都是,方言名称是“花树”,好像没什么正式称呼。一到初春,开得花海连天,浩瀚的生命力温润却不容置疑。老先生喜欢这种树,老宅到处都是。早就过了花期,老宅的花树依旧开着。
  风把花瓣吹上任继的肩。
  任继低头看那甜蜜可爱的花的遗体,管家没回头,微笑:“到底是到时间了,留不住。”
  他们想尽一切办法改造花树,结果只能延长花期,否则花树就原地死去。这种性子烈得杀气四溢的树开花,凋谢,结果,默默恪守生命的轮回。
  隐隐有蝉鸣。
  任继跟着管家越走越深。身后看不到来处,眼前看不到去处。一步一步,万劫不复。
  “这种树以前有个名字。现在没什么人知道了。”
  “云阳。”
  虞教授开车赶到工地,来了一群工程师教授戴着安全帽围着图纸犯愁。负责人眉毛耷拉着,满脸愁苦:“这个棺材是突然冒出来的,否则也不能主体工程都快完成了才发现它。要使用起重机就得拆承重墙,那麻烦大了……”
  一个戴眼镜中年男人手里拎着小铲子从灰泥的墙壁另一面弯腰走出来:“不用着急拆承重墙,起重机不一定能把石棺起出来。你们进来看。”
  虞教授跟着人群进去,全都被深深的探方吓一跳。探方中间还在往外挖,里面往外挖土的男人已经整个人看不到顶了。石棺在地面上的部分看上去就是个普通棺材,一发掘,才发现根本挖不到底——简直像是从地底层长出来的!
  虞教授突然被一声蝉鸣扎得一晃。旁边的工程师扶住他:“您没事儿吧?”
  虞教授笑笑:“没事儿,我觉得奇怪,这个棺材好像……长出来的石笋。”
  石棺顶部的土已经清理,准备搭手脚架,不知道还要挖多深。虞教授眯着眼往下看:“石棺还没开过?”
  拎铲子的那个考古人员是历史教授,他扶一下眼镜:“条件不成熟,没开过。”
  虞教授想起言辞哭得脸都肿了,心里难过。他慢慢走下探方,棺材下面的石笋。一节一节,仿佛真的是生长的痕迹。虞教授仰头,石棺周围雕着精美的花纹。
  蝉。
  虞教授观察半天,问历史教授:“这个是蝉吧?”
  对方点头:“蝉象征着生命轮回。古人大概看到蝉从土里爬出来,再回土里,次年再爬出来,误以为是一种重生。不过一般都是雕成玉琀陪葬。”
  石棺表面雕花古朴粗犷,刀锋凌厉,线条流畅。石棺本身润着一层光,光滑而温和。虞教授接近它,感觉到微凉的气息。
  确切来说,是“玉棺”。
  “这么大的棺材,用一整块玉雕成,仿佛是汉代的雕刻技法,这就是我们必须把它完好无损移出去的原因。”历史教授苦笑,“不得已,真得拆墙。”
  目前玉棺还是没挖到底。其他学科的教授讨论怎么回事,虞教授对地质没有研究,捏捏鼻梁,那一声蝉鸣震得他两眼发花。
  言辞背着大包包要出门。林应已经完全闹不明白怎么回事,难道岳父大人在玉棺里?那为什么言辞拒绝跟着虞教授去看?林应一把拉住言辞:“你去哪儿?我送你?”
  言辞拉着小脸儿看着他:“回猫窝。”
  林应一捂脸:“亲爱的你不适合这么说话,咱俩先不吵,你去哪儿我跟你去哪儿,走。”
  言辞被林应拽着,眼睛还是肿的:“你干嘛?”
  “我觉得你要去九棘园,然后去找重明,对不对?白天也可以?”
  言辞嘟囔:“我可以用障。时间对我来说根本不是问题。”
  林应抱住言辞,亲吻他的额头:“对,什么对白泽来说都不是问题。”
  开车去九棘园,不算近。言辞很沉默,手里拿着那个亚克力相框。相框是双面的,一面是言辞和林应不对焦的手机大头照,另一面是很久以前,乌发白袍的青年抱着一只可爱的小猫咪。
  “拍这张照片是为了纪念我第一次喊爸爸。”言辞眼泪打在散发馨香的相框上。弥明千辛万苦教言辞说话,猫仔在他怀里,圆眼睛一眨一眨,轻轻地叫,巴巴。
  “我第一次喊人喊的不是爸爸。”林应苦笑,“我觉得你应该知道我喊的什么。林召掐着我的腮帮子逼我叫哥哥,我傻乎乎的快两岁才叫人,愣听林召白喊我两年哥。林召到现在都怀疑我故意的。”
  言辞难得笑笑:“你绝对就是故意的。”
  言辞有点笑模样,林应总算放松肩部,出口气。
  白天看不见毕,林应觉得眼前一晃,被言辞拉着手,走在星空之下。林应没心思欣赏,言辞抓他的手很用力,言辞很慌。林应手指和言辞的手指交叉,相扣。林应觉得奇怪,言辞不是伤心,他是,害怕。
  他怕什么?
  重明依旧在敞轩弹琴。回廊和敞轩的帷幔全都是纯白色,没有风,沉静地哀悼。言辞顾不上礼节,冲上前:“重明,我爸爸的玉棺出现了!”
  林应有点怕重明,跟在言辞身后站着。重明眼上缠着纱,他什么都看不见,伸手摸言辞:“小猫仔,你来了。”
  言辞眼圈一红,重明声音很轻:“玉棺出现,就是没有用了。”
  林应心里发疼:“那个……玉棺到底是做什么的?”
  重明顺着林应的声音仰起脸:“林先生,玉棺其实不是棺材,是用来休息的。弥明在里面沉睡,积攒力量,复苏。”
  林应用手指搔脸,他脸上的挠伤有点痒:“也就是说……需要充电?”
  “这么理解,也是对的。弥明出现的时间不会很长,几十年沉睡一次,睡一次大约几百年。玉棺的主人在世时玉棺不会出现,言辞这么多年,一直还觉得弥明有希望回来。”
  言辞一抹脸:“不对,重明,不对,这么多年,根本没出现取代爸爸的人,爸爸没走对不对?”
  重明抿嘴,林应不知道那是难过还是微笑。
  言辞跪在重明面前,充满希望:“取代爸爸的人不出现,还有希望是吧?”
  重明轻轻地,叹气。
  言辞愣住,眼泪瞬间汹涌。
  言辞十一岁背上弥明的大背包,有私心。
  他要阻止弥明的接任者出现。接任者不出现,弥明就有回来的希望。他顽强地活着,生长,做得跟弥明一样好,拼命努力跟老天证明弥明不需要接任者,他可以回来。
  言辞,就是接任者。
  “可是,重明,我不是人类啊,我本来就是圣兽,不是必须人才行吗?”
  重明摸言辞的脸。
  言辞大声地哭。
  林应只能往上看。
  “爸爸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重明拍拍他的背:“你爸爸一看见你,就明白了。可是他很高兴,你自己都不知道白泽真正的力量……言辞,你是天赐的。”
  乌发白衣的年轻人,抱着小猫仔,轻轻笑。
  咦,你怎么在这里呀?
  林应撑着胳膊捏鼻梁,言辞的嚎啕声锉他的心。重明叫他:“林先生。”
  林应放下手,绷着脸,声音发颤:“是。”
  重明很郑重:“谢谢你照顾言辞。末法时代,圣兽出现就是奇迹。言辞没有夭折,活到成年,我什么忙都没有帮上。谢谢你能出现。”
  林应差点没绷住:“别……别这么说。”
  临走前,重明的琴声飞出白色幔布。
  韩一虎去墓园,远远地站着。
  韩父去世。
  韩父原来身体就不好,这一天意料之中。韩一虎看着韩一龙的身影,双手插兜,一动不动。
  墓园的管理员路过,发现这个挺高的戴墨镜的小伙子在哭。
  韩一虎竭尽全力控制住自己不往前走。他那么站着,等人都离去,韩一虎跪在韩父墓前,端端正正磕三个头。
  从九棘园回家,言辞坐在车后座抽泣。林应吐一口气:“我爸,是个焊工。那时候都不懂,也没有保护,他是电焊尘肺死的。多处并发症。”
  林应开着车,他感觉到坐在后面的言辞,把额头顶在他的座椅靠背上。
  等于靠着他。
  “我也很想他。”
  工地上一筹莫展,虞教授突然大喊:“探方里的人都出来!快点!”
  玉棺一阵震动,密密麻麻的裂纹在玉棺上弥漫。探方里的人全都跑上来,玉棺越震越厉害,终于崩碎。
  空的。
  玉棺里什么都没有。
  玉棺下面连着的无尽的底座塌成一个坑,彻底不成型。
  虞教授有个奇怪的想法,看上去这个玉棺像是长在树枝上的……果实。
  晚上,整栋房子都没有开灯。虞教授抱着原形的言辞坐在阳台上,手指轻轻抚摸他。言辞轻声道:“云阳,我爸爸被我害死啦。”
  虞教授抬头看,今天夜空里有星星。
  “我小时候,最喜欢的生日礼物是一幅生物进化历程图。藻类,真菌,苔藓,腔肠动物,棘皮动物,一直往上,一直往上,各种的分支,像一棵树一样。四十亿年前,生命第一次以细菌状态出现,四十亿年之后,生命以我们呈现。整个生命的历程是一棵树,逝去诞生。虽然我不太明白你和你父亲,但你们一定也在这棵树上。一年四季,繁茂落叶。离开,或者死亡。生命传承四十亿年,我们都是从远古而来的伟大奇迹。你继承你父亲,你父亲知道,这并不是你的错,是因为……树正在生长,正在生长,跨越更久更久的时间。”
  虞教授低沉和缓的嗓音是静水深流,在长长的夜里盘旋回荡。韩一虎站在门口,林应坐在隔壁的卧室。
  言辞圆眼睛映着星光,认真地看虞教授。
  “你喜欢哪个季节?”
  言辞很认真地想:“都很喜欢……”
  “我最喜欢秋季。秋季很温柔。树木结果,种子落下,树叶化为种子的养分,明年是一个新的轮回。这样的轮回不停,生命也不会止。种子没有害叶子,这只是一个历程。叶子温柔的力量陪伴种子度过一个寒冬,等待春季,是不是很棒?”
  言辞缩在虞教授怀里。
  林应手机震动,他一抹脸,咳嗽一声接起来:“喂?”
  “叔叔呀?猫猫呢?”树苗儿欢快的小声音响起,“我想他啦。”
  林应打开阳台门,两个房间的阳台是通着的。他站在阳台上,把手机递给虞教授:“树苗儿……找言辞。”
  原形的言辞看虞教授接过手机,帮他举着。他尽量压粗嗓音,颤抖:“喂?”
  树苗儿乐呵呵:“叔叔说猫猫得感冒需要静养,我不能去看你。不过我觉得猫猫你是不是去拯救世界啦?”他听言辞压着嗓音,也神秘兮兮起来,“猫猫你是超人吗?”
  沈肃肃的声音无奈地传来:“宝贝儿那是动画片儿。”
  树苗儿嫩嫩的声音有点生气:“猫猫很伟大,我就是知道。”
  言辞缩在虞教授怀里发抖。
  难得夜晚天气不错。漫天星光。


第59章 59
  59 海岸上
  林召坐在书房里,坐了一夜。沈肃肃看到丈夫的侧影,她想敲门,犹豫几次没有敲下去。林召叹气:“进来吧。”
  沈肃肃轻轻打开门。书房没开灯,看不清林召的表情。沈肃肃站在门外,林召看着她,想起当年那个站在一棵树苗儿旁边的年轻姑娘。
  “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穿着绿色的裙子。”
  沈肃肃一愣,林召冲她伸手:“站在一棵很细的树苗儿旁边笑,笑得我的腿都软了。”
  “在……在老宅?”
  “嗯。”
  夫妻两个相对沉默。很久之后,沈肃肃艰难道:“老宅一直没有送东西来,老先生也没找你。”
  林召没回答。
  他搂住沈肃肃:“没关系,我会把一切都办妥的。不要担心。”
  老宅是一棵树,树叶光合作用输送养料,同时依赖树根和树干活着。一旦脱离,死路一条。
  林应又做了那个梦。蜿蜒的海岸线,银辉的沙滩。美丽的白色狮子从天空一跃飞过,浮动的气流带出长长的白练一般的云霞。林应仰望着巨兽,神圣威严的美刺痛他的心,他心中卑劣的欲望叫嚣唆使着他,去吧,去吧这样美好的恩赐据为己有。林应听见自己低沉的呼吸喷着火,他看见自己一步一步逼近圣洁的白泽。
  白泽温柔美丽的眼睛看着他,宽恕他,期待他。
  他爱他。
  把他弄脏,然后吃掉,一口一口,连血带肉。他的舌头碰触到柔滑的皮毛,清静的气息沾上他的味道,他一点都不愧疚。林应呲出獠牙,他舍不得下嘴。血脉里奔腾的疯狂绷起他的肌肉,他焦灼地原地打转,跪在白泽面前,乞求白泽咬他一口,咬出血,咬出心,他要展示给白泽看最野蛮血腥滚烫炽热的欲望。
  他想要他。
  然后林应就醒了。他有些恍惚,身上汗津津,焦灼的火还在他身体里滚,征服与被征服的企盼在他血管里翻涌摩擦,他转眼就看到趴在枕头上睡得天真可爱的小猫仔。
  ……萎了。
  虞教授哄言辞睡着,林应伸手接过他,想抱回自己的房间。虞教授叫住他:“那个,林应。”
  林应抚摸言辞,点头:“嗯?”
  虞教授微笑:“我不想多管闲事讨人嫌,不过……不要真的把言辞当猫仔,言辞是个好孩子,但好孩子并不表示……他不知世事。他见过的罪恶有可能比我们所有人都多。”
  林应也笑:“谢谢,我知道。纯真有的时候是保持本心的武器。言辞的本心就是白泽的本心,天地化育。”
  虞教授点头:“晚安。”
  言辞迷迷糊糊醒来,抬起爪爪搓脸,搓半天反应过来,愣愣地看自己的肉垫,然后气得转圈,噗一声变回人形:“我怎么又成原形了?”
  林应安慰他:“原形多可爱。”
  言辞更愤怒:“所以我才不愿意让人看到我的原形。原形怎么了?不就是不太大吗?你能直面我成年了这一事实吗?”
  林应用一根手指挠脸:“你在楼顶上那个就比较……性感。”
  言辞顿一下:“哦,那个,并不能很经常出现。”
  林应跳下床穿衬衣。言辞盘着长腿坐在床上,一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