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螟蛉报恩-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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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巨大的玉制盒子慢慢浮现,玉横立在顶层中间,光芒黯淡。白天不是召唤玉横的好时机,玉横里的灵魂出现地很慢。
  韩一虎耐心地等。
  一个,一个,又一个。老的,小的,男的,女的,傻乎乎看他。
  族人,族人呀。
  韩一虎面无表情:“任继,他来不了了。”
  深深浅浅的影子,还是傻乎乎地愣着,看韩一虎,理解不了韩一虎说的什么意思。无启民没有肝肺无法再次出生,灵魂只是“留恋”。他们对人世的留恋,任继对他们的留恋。
  “任继,死了。我以为他回到这里,现在看来,没有。”
  族人呀。
  族人呀。
  韩一虎伸手一抹脸,居然有泪。任继不知道这些灵魂应该怎么办,他也不知道。
  “你们……就这样吧。”
  被活剖了肝肺的族人,任继一个一个地收集,收集了放在玉横里,假装他的族人都还在。韩一虎不忍心去看这些人迷茫空洞的眼睛,他们认真地看韩一虎,他们不理解任继为什么死了。
  “我啊,我吃了十多个人的灵魂,才变成无启民。我迟早有报应,不要看我。”韩一虎转身就走,一刻也不想多留。
  无启民经历土地,才是一个轮回。韩一虎听到蝉鸣。
  林应翻路岑交给他的关于柏山村的所有资料。柏山,以前叫白山。古老方言唱的山歌很有意思,巨大的山体就是天神的坟墓,白色天神沉睡千万年,总有一天会醒来。
  林应知道在大多数神话里天神都不算太慈爱,这个黑色的天神真够劲爆。白色天神衰竭,黑色天神发狂失控,掀起飓风,海水倒灌,洪水淹没人间,生灵涂炭。天道降雷处罚黑色天神,九道天雷劈下来灰飞烟灭,黑色天神被劈散之前自己挖出自己的心,埋在白色天神身边,守护他。挖心时血浇灌云阳花林,云阳花林生长成大坝,挡住海水。
  林应看半天心想这还有环保意识呢。
  白色天神温柔,黑色天神酷烈,可能真的跟小余说的一样,季风气候。有一年季风不正常,东南季风没有准时到达,西伯利亚高压引发环境极端变化……林应编了半天编不下去,作罢。
  路岑能在热带雨林单兵作战,荒芜的柏山村小意思。他在柏山村拍到一个类似祠堂的小庙,被当成四旧破掉了,一塌糊涂。断壁残垣上还能看出雕花,路岑拍到一个比较完整的雕花:
  一对猫儿眼。
  言辞买一堆云阳护身符,上面的雕花林应看半天也看不出是个什么,对比这个石刻,林应大悟,真的是猫儿眼。
  圆圆的,大大的,有神有形,温柔善良,被注视是荣耀。
  林应撑着下巴,打开手机。手机里是言辞的各种睡相,四仰八叉的,四肢爪爪摊着。还有言辞在床上跳霹雳舞的视频,蹦蹦跳跳极有节奏感。
  温组长过来汇报工作,林应就那个姿势,温组长讲完,林应嗯一声,专心致志欣赏。温组长看一眼白色的毛团子,不动声色。
  林应看上去是三不管,不过最好不要糊弄他。小林总是个什么人温组长比路组长清楚。老虎吃饱就懒洋洋晒太阳,没见过这种巨兽天天激动的,可是千万不要怀疑老虎的战斗力。温组长有自己的处世哲学,并且认为自己比路组长高明多了。
  他在心里给自己点个赞。
  林应站起,心想生日到了,该请林召一家吃东西了。这一次请哪里的?他去饮水机边接水,突然眼前一黑,直直往后倒。
  温组长本能一躲,害怕被林应砸着。小林总昏在地上,直挺挺的。温组长一慌,以前没发现小林总有这毛病?他掐小林总人中,林应睁开眼,捯气儿。
  “老大,叫救护车吧?”
  林应吐口气:“别别,不用,刚才不知道怎么了有点岔气。”
  不是岔气。
  有一瞬间,林应感觉不到自己心跳了。
  胸口空荡荡。
  言辞和树苗儿在床上迷迷糊糊打瞌睡,天气热得猫都要化掉了,言辞不想动,树苗儿不吵他,也跟着睡。刚要睡着,空气剧烈震动。
  树苗儿和言辞抱在一起,树苗儿很害怕:“怎么回事?”
  空气沸沸腾腾,奔流翻卷。不是风,是力量,力量从北而来。言辞跳出树苗儿怀抱,变成人形,护住树苗儿。最北的方向,力量汹涌外泄,决堤的大坝隐隐有崩溃之势。树苗儿攥住言辞袖子:“猫猫,你也感觉到了?”
  言辞问树苗儿:“你也知道?”
  树苗儿点头:“好多次了。”
  言辞搂住他,大厦崩塌一样的震动很快停止,树苗儿全身鸡皮疙瘩:“猫猫这是什么?”
  言辞搂得很紧:“没什么。”
  树苗儿突然冒一句:“柏山是哪儿?”
  言辞低头看他:“什么柏山?”
  树苗儿指着北方:“柏山,我听爸爸和妈妈说过一次。”
  言辞蹙眉:“柏山,在北方?”
  他突然捏住太阳穴,脑子嗡嗡跳。北边的力量,他一直看不清的一团朦胧,让他心里痛如刀绞。
  他有种感觉,他是从那里出来的。怎么出来的?为什么会出来?为什么回不去?为什么看不清?
  言辞噗嗤变成原形倒在床上,树苗儿吓得直哭。言辞费力地舔舔树苗儿小手:“别哭,我没事。”
  树苗儿把小脸埋进言辞的毛毛里。大人们总是忘了自己小时候其实都有很大的心,他们不会不接受人变成猫,但成年人永远都不信。树苗儿很担心父母,很担心叔叔,很担心猫猫,他们什么都不说。
  言辞缩着,树苗儿抽泣,抽着抽着,睡着了。
  言辞轻轻舔舔树苗儿的眼泪。
  林应没开车,让路组长送他回家。他慢慢爬上二楼,悄悄开门。猫儿很听话,不让开空调就不开,热得直吐小舌头也没开。树苗儿和猫儿脸对脸,两个小东西都睡着。
  林应盘腿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
  这是他生活的全部意义了。
  古方言的诗歌在他脑袋里回荡,黑色天神,白色天神。太久远了,他只要看到眼前。猫儿如果出了事,他绝对更疯。
  言辞醒来,眨眨葡萄眼,小短腿儿伸向林应,爪爪的小肉垫,粉色的。
  晚饭树苗儿在林应家吃的。问他林召呢,他说爸爸出门了。等晚饭时为了不让言辞帮倒忙,虞教授让他配陪树苗儿玩。树苗儿拿两面小镜子往言辞身边一放:“看好多猫猫!”
  镜子里的言辞,在深邃的无限空间里无止地复制,延伸,仿佛被困在无边的虚幻里。言辞炸毛,蹦起:“喵喵!”
  树苗儿安慰他:“没事啦。镜子先生说,这只是光的反射折射。”
  镜子先生准备好晚饭,树苗儿欢呼一声,去洗手。言辞低头看看镜子,尾巴尖尖上的毛还炸着。
  本来打算让树苗儿在家过夜,林应突然接到沈肃肃电话,她想树苗儿。林应送树苗儿回家。树苗儿下车的时候握住林应的手:“叔叔,你经常来行吗?我和妈妈都很害怕。”
  林应跟着下车,领树苗儿回家。沈肃肃神色不自然,站在门口迎接。
  “我哥呢?”
  沈肃肃干笑:“他这几天出差。”
  出什么差,捧高踩低吃人血肉的避之不及!林应没追问,低头看门边上的花坛。泥土新翻过,植物都拔掉。林召又埋什么了?老宅还给他送东西?
  林召只会让他别管!
  林应踟蹰,心里跟言辞道歉,捂住胸口低声道:“亲大爷,请求您保护树苗儿,您是我的亲大爷。”
  他摘下将军印,给树苗儿挂上。将军印挂在树苗儿小小胸脯上,林应对沈肃肃道:“嫂子,为了树苗儿,这个将军印千万别拿下来。”
  树苗儿很新奇,用小手摸摸将军印。
  林应揉揉他的脸蛋:“叔叔生日快到了,请你去游乐园。”


第78章 78
  78 生日下
  言辞一直犯困,原形绒绒一团,蜷在沙发上。虞教授担心:“言辞,你不舒服?”
  言辞微微睁开眼:“可能是热得吧……”
  虞教授蹙眉:“不对劲,言辞你除了困还有别的吗?去医院看看吧?”
  韩一虎收拾碗筷,心想言辞这模样顶多去宠物医院,不过说出来虞教授非要翻脸。
  言辞小毛脸儿嘟着,一脸委屈:“就是困……”
  虞教授抱着言辞:“那你睡吧。”
  言辞窝在虞教授怀里,安安心心睡过去。
  他梦见乌发白袍的年轻人。
  爸爸。
  弥明抱着他,用修长的手指抚摸他。
  弥明有一对美丽的圆眼睛,眼神有神光,慈爱怜悯。言辞含泪:“爸爸,我很想你。”
  弥明亲吻言辞:“我不是你的爸爸。你是白泽,你为天地化育。”
  言辞很固执:“爸爸。”
  弥明笑得温柔怜悯:“白泽还能归来,天地之恩,万物之幸。”
  言辞哭得更凶,弥明不舍地用脸蹭蹭他的小耳朵,轻声道:“拂凶除晦,保天长存,安收三界,保镇隆平。”
  虞教授发现言辞睡着睡着哭了,毛毛脸精湿。虞教授捏捏他的小耳朵:“言辞?”
  言辞一醒来,看见虞教授的圆眼睛,哭得更厉害。
  虞教授急得打转:“你变回人形,咱们去医院吧?”
  韩一虎收拾了碗筷拖地,低声嘟囔:“小孩子做恶梦用得着去医院么。”
  虞教授突然想起来:“林应呢?”
  韩一虎拄着拖把杆:“送树苗儿了。”
  虞教授一看钟:“该回来了。”
  林应打电话,把温组长叫去公司。温组长先到,两片眼镜片反着电脑蓝盈盈的光,看不着眼睛。林应进他办公室,温组长一脸凝重:“老大,你确定查林总么?”
  林应直接问:“你能不能看到交通摄像?”
  温组长确认:“林总问起来要怎么说?”
  林应皱眉:“我查他,他能杀我么?”
  温组长心中咆哮:林总不杀你,他杀我!
  面上一派平静:“我一贯尊重隐私。”
  林应看他:“你查路组长呢?算尊重他隐私么?”
  温组长立刻进入状态:“我马上进交通系统,查林总的车去哪儿了。不过我觉得查车没用。”
  林应这才想起来,他们每次去老宅,总是要有小心的准备。他列了几个车牌号,让温组长查,他立刻去给路组长打电话。路组长在家练拳击,打得正在兴头上,林应道:“马上给我滚过来。”
  温组长突然补一句:“您让他洗了澡再来。”
  林应看温组长。
  温组长凝重点头。
  最后的结果,无非是印证了林应的猜测。
  林召,去老宅了。
  路组长和温组长全部保持沉默。傻是假傻,聪明是真聪明,监控里录到的,林总没开自己的车,一路往北。
  林应看不清车里林召的表情,林召只有一个侧影。林召的日子多艰难他无法想象,林召不惜一切艰难竭蹶建立的王国崩塌只是别人一句话。老先生把他扔出羽翼,他立刻就会被别的恶狼分食,如同躺在餐桌上各种珍奇异兽。
  一道菜,而已。
  林召迟早要去柏山。
  老宅,在柏山。林应从来没进去过。
  林应眼前一黑,立刻扶住桌子。路组长瞬间扶住他:“老大?”
  林应的身量也就路组长能架住,他一阵心慌,不知道为什么。温组长比别人多一对眼镜片,率先发现林应面部肌肉不自然地抽动,两个嘴角往外咧。幅度很小,但是吓人。
  温组长心想小林总不是狼人变身吧?今天满月?
  路组长没那么心眼儿:“老大我送你回去?你这样开不了车。”
  林应吐口气:“谢了。”
  窗外的夜空低沉地压着雷,没有要下雨的意思,只有雷,声音悬在人脑袋上,隐隐窥视,伺机而动。滚了好几天,声音不大,但感觉在逐渐清晰,似乎是千里之外的庞大战车,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巨大的车轮将要碾过所有罪恶。
  温组长恼怒,真情实感打雷打这么久,倒是下场雨啊!
  路组长开车回林应家,林应在车后座仰着,路组长担心他是不是昏死了:“老大,你去医院看看吧?”
  林应抬手捏鼻梁,显然没死,让路组长松口气:“没事,这两天太热,睡不好。”
  路组长不再说话。
  路岑年轻时候也狂过,挨过小林总结结实实一顿揍之后才知道人外有人,对他无限仰慕。小林总当年在部队里也是传奇,可惜受了重伤,不得不退伍。这难道是后遗症?说回来小林总后遗症这么厉害,还能胖揍自己,真够牛×。
  开到家,林应苏醒,一拍自己大腿,强迫自己振奋精神,没事儿人一样下车开门:“我回来了。”
  言辞趴在虞教授怀里,听见林应的声音,睁开眼,小小声:“喵。”
  林应用手心捧着言辞:“怎么了?不舒服?”
  言辞在他手心蹭脸,打个滚儿。
  林应把言辞捧上二楼,温柔放在床上:“你先睡。”
  言辞舔舔林应的手指:“我想给你过生日。”
  林应低声笑:“好。”
  言辞想了个烂俗的桥段,过生日那天,自己光溜溜,扎上大绸带躺在床上等林应。俗得言辞自己都过电似的一阵麻,麻完了又很期待,想看那时候林应得是什么表情。小猫儿自己嘿嘿两声,睡着了。
  林应看出猫儿在憋坏主意,他爱恋地亲亲他,毛绒绒的小身体一起一伏甜甜地呼吸,进入温馨梦乡。
  愿我的猫儿一辈子不做噩梦。林应想想,轻呼梦神名讳:“趾离。”
  林应突然手机震动,走出房间,低声接了个电话,看见韩一虎。
  韩一虎站在走廊里。双手插兜,眼睛里有年轻人勃勃的光。林应有点惊奇,觉得韩一虎跟他更像亲兄弟,他二十多岁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时候,也是这种眼神。韩一虎咧开嘴,对林应笑:“林召去哪儿了?”
  林应平静:“问这个干什么。”
  韩一虎还是笑:“去老宅了。你觉得他去老宅做什么?做交易吗?”
  林应没回答。
  “林召能用来交易的,是什么?”
  林应往前走。
  “老宅就在柏山,你去过。”
  林应看韩一虎。时间忽然停顿,铺天盖地的点点萤火穿墙而过,涌入走廊,流经两人。那是毕,荧荧飞舞,睁着不瞑目的眼睛,美如星河的冤魂。从南来,往北去,川流不息。绿色的荧光映着两个人的脸,林应和韩一虎,半明半暗,光影驳杂。
  毕往北去,往柏山去。柏山绵绵不绝的力量正在往外倾泻,往柏山涌的,岂止是毕。
  林应用肩膀撞开韩一虎的肩膀,下楼。虞教授坐在客厅敲报告,抬头对林应笑一笑。
  “言辞还好吗?”
  林应笑着回答:“有点苦夏,等凉快一点就好了。”
  虞教授写完报告,回房间,韩一虎坐在床上,盯着虞教授的手表出神。虞教授喜欢手表,随身带着的一只是定制的,异常昂贵。韩一虎刚好对手表没什么兴趣,很少见他戴。虞教授奇怪:“表怎么了?”
  韩一虎把手表亮给虞教授:“科学不相信轮回,可是科学用于表达时间的工具却是永不停止地轮转。一圈,一圈,起点,终点。你觉得有意思吗?”
  虞教授一愣:“虎子?”
  韩一虎放下虞教授的手表,起身拥抱他:“等你过生日,我送你一块表。这叫‘表心意’,表盘上画一颗心,不是卡通屁股形的心,是器官心脏。你在我的心里,我的心守护你,但你是自由的。”
  虞教授弯着眼睛笑:“你的‘器官心脏’够大,装得下我。”
  韩一虎摇头:“不是,我的心很小,只容得下你一个。”
  雷声,源源不断。天道的战车,寻找目标,等待机会。
  林应推开家门,一步跨出去。
  游光对他摇手,林应眼前总发黑,而且疲惫。他不快:“这么晚了,打电话做什么?”
  游光微微一笑。
  林应听见汹涌的铁链声,反应却迟了一步,顷刻间被铁链缠住四肢,身躯,脖子。林应张不开嘴,拼命挣扎,铁链被他挣断大半,瞬间修复如初。仲野一手持天子令,一手放出无数链条,活蛇一般游弋,绞缠。
  游光吹个口哨:“还没到生日,就有这种力量,能挣断这废物的铁链。等你过了生日真的成为穷奇,没人能拿你怎么办了。”
  林应肌肉贲张,在铁链的茧里不屈地反抗,皮肉被勒出血,他仿佛全无痛觉。
  游光伸出手指点在林应左胸,低声道:“穷奇之心。”
  林应拼尽全力抬头,看到二楼暖暖暗暗的睡眠灯。言辞在二楼。
  柔软温馨的光,扑上一层血色。


第79章 79
  79 苏醒
  游光捂住胳膊,右臂血流如注。刚才电光石火之间他闪得足够迅速,否则这条胳膊保不住了。
  仲野的铁链转动缠绕,把林应绞成蚕茧。林应右手扎穿铁链的茧,手中红光一点,仲野一惊,深怕林应召出割玉刀,挥起铁链制他右手,游光五指成爪,同时往林应心口探,挖他的心。一道红光瞬间从茧下劈开,游光使出全力往后躲,林应左手握着割玉刀,血红火光猎猎燃起。游光捂着右臂大怒:“仲野你个废物!你没发现他是左撇子啊?”
  林应天生左撇子,被林召给扳回来的。平时林应右手吃饭写字,别人根本看不出来。可他的确是左撇子。救命的技能,都在左手。
  林应浑浑噩噩,脑子里滴答滴答地响,响,没完没了地响。好像一只走针特别快的表,推着时间加速转动。林应眼睛泛红,面部肌肉抽动,两个嘴角往外咧,露出獠牙。铁链上去缠割玉刀,被滚烫的熔岩烫得蒸发。汹涌的铁链汇聚成漩涡,绞杀林应,一只黑色巨大钢铁之翼爆出,炸飞漫天细碎铁环。
  游光二指拈符贴在自己伤口上,咬牙切齿:“坏了提前了!别让另一只翅膀出来!”
  滴答滴答。
  飞速旋转的指针逼得林应发狂。
  好像有个什么人笑着说,这个表不正常,怎么修都走得很快。我爷爷就没有正常的东西。
  怀表……怀表?
  到时间了。
  蝉,从土地里钻出。
  穷奇……游光一伸手:“把我的令扔过来!”
  一条铁链卷起游光的天子令,游光伸手接住,向天举起。天子令下,众生臣服。圣火熊熊,游光全身燃起绿色火光,他痛得脖子绷起青筋,一松手,天子令跳上半空,一个半透明的影子跳出游光的肉体,握住天子令,赤焰在他身上蔓延,宛如披风。
  持令鬼王,游光。
  游光的火焰沿着仲野的铁链燃烧,林应全身陷入火海。穷奇一只翅膀撞碎铁栅栏,撞断前门的门柱。仲野二指拈着一张夹着白泽毛发的符在游光真火上一点,白泽的气息对着穷奇轻轻围绕。林应目不能视,耳不能闻,困兽一样在铁链中打转,突然嗅到白泽的气味。
  在他记忆深处,千万年的味道。
  林应侧过头。铁链嵌入他的皮肉,血流顺着铁链四处流淌。穷奇不知道痛,嗅着白泽的味道,笑起来。
  言辞蜷在床上,小爪爪轻轻一颤。
  他听见遥远时光之前的巨兽的悲鸣。
  韩一虎枕着双臂靠在床头,盯着对面墙的钟看。一针一针,一格一格。浴室里有水声,虞教授在洗澡。韩一虎想象水珠高低起伏地落在皮肤上的景象,直勾勾瞪着钟。
  虞教授洗澡出来,浴袍都穿得板板整整:“虎子,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韩一虎笑一笑:“没有。”
  醒过来,言辞,醒过来。
  柔和悲悯的白光渐渐浮起。
  越来越亮。
  虞教授胸前的琈越来越烫。他不常戴,今天洗澡的时候忘记拿下来。琈烫得虞教授心慌。琈的本意就是浮现本质,虞教授听见墙壁倒塌的声音回荡,隔壁墙透过来威严慈悲的白光。虞教授冲出卧室敲言辞的门:“言辞,你怎么样了?”
  言辞没动静,虞教授打开门,小小的白泽蜷着,小身子一起一伏拼命呼吸。
  虞教授抱起言辞,他身上清凉的气息安抚言辞:“林应呢?”
  对。
  林应。
  林应呢。
  为什么只有那长长,长长的,贯彻长天的哀鸣?
  虞教授脖子上的琈飘出云阳花的味道。清甜,清新,仿佛桃花。言辞抽动小鼻子,嘟嘟囔囔:“林应我想吃桃子。”
  虞教授觉得言辞也在发烫,他想着去厨房冰箱里拿些冰块,琈出现艳丽的桃红色,散出云霞似的花瓣。
  真实。本质。云阳的真实,白泽的真实。
  ——韩一虎的真实。
  虞教授路过自己的卧室,吓一跳,韩一虎腿上趴着一只……老虎?
  通体火红,如烧着的烈焰。虞教授瞪大眼睛:“虎子?”
  韩一虎一伸手:“你别进来。它突然出现的。不清楚是个什么的东西。”
  虞教授扶着墙,他怀里是言辞,卧室里虎子跟一只血色老虎对峙,他心急如焚。
  火红的虎看到虞教授,跳下床。韩一虎头发竖起,跳起来就要逮它。巨虎对虞教授没有恶意,蹭一蹭他,满眼的依恋。
  虞教授深深吸一口气:“虎子别急。它好像没打算吃我。再说谁能吃白泽。”
  巨虎在虞教授面前打滚卖萌,无奈身体太大,场地受限,而且动作不熟练姿势不标准。虞教授哭笑不得,然后觉得巨虎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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