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天字一号缉灵组-第29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林天罡瞬间就没了声儿,背起手围着玉石台打转。
陆惊风猛灌了几口热茶,横竖也品不出茶叶的好坏,只觉得清苦后舌尖泛出一丝余韵悠长的甘甜,想必是上好的茶叶,跟他家的那罐云泥有别。
他放下青花瓷茶盏,原本就热,喝了热茶更热,身上的短袖早就被汗水浸湿,汗涔涔地紧贴在背上,难受极了。
强自忍下咽喉的痒意,他右手反复揉捏着左手,看上去有些焦虑,犹豫了一会儿终究忍不住开口询问:“林……汐涯他怎么了?情况很严重?”
“不碍事,我儿子别的本事没有,从小就命大。”苏媛安慰道,“林氏式兽不稳定,总容易出些岔子。”
陆惊风这时忽然意识到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外人,有外人在林父或许不便施展手脚,于是仓促起身,叮当一声,差点撞翻茶水。
“当心!”苏媛轻呼。
毛手毛脚的样子几乎不像一贯淡定的自己,陆惊风颇有些自嘲地扯了扯嘴角,拭去鬓角滴落的汗水:“我,我是不是应该回避一下?”
“不用,你是咱们家的救命恩人,没什么可回避的。”苏媛看出他的担忧,示意他冷静,禁不住莞尔,心想:我这当妈还没如何,这人倒先急成这样,看来这两孩子的感情是真好。抿了一口茶,她又想起那天儿子抱着陆惊风着急忙慌赶回来时的样子,打心眼儿里为二人间真挚的友谊感到欣慰。
这时,林天罡严肃的声音传来:“玉匕龙图腾呢?怎么找遍了也没找着?”
只见他不停翻找着林谙全身上下的口袋,恨不得把内裤也扒下来抖落两下,边搜寻边狂捋胡子,好像那手不捋胡子,就总想往儿子脸上招呼。
“您是说这个吗?”陆惊风从裤兜里掏出某物,放在手心呈上去。
林天罡跟苏媛相视一眼:“……”
看脸色,心里都不知道在无端猜测什么。
陆惊风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为什么林家的传家宝会在自己手里,说林谙为了救他直接把这东西当板砖扔出去砸鬼了?地点还是在公厕?不了吧,老两口知道了估计得犯心脏病。
林天罡接过图腾,看了一眼当即长眉倒竖,破口大骂:“狗崽子!你给我起来解释一下,这个豁口,这个豁口是他娘的哪里来的?”
陆惊风伸长脖子一看,可不是嘛,玉柄的边角上估计是被瓷砖磕了,出现了几条小裂纹和一个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的小缺口。好嘛,一怒未平一怒又起,这下更不敢开口了,犬齿撕磨着下嘴唇,盯着林谙的脚尖装傻充愣。
索性林天罡还没被气得神志不清,至少还知道先把儿子救回来再秋后算账。他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拉开白玉里嵌着的匕首,刀锋锃然,在周边蜡烛的微光下跳跃着寒光。
虽然不知道林观主具体想做什么,但陆惊风像是有什么预感,默默往后退了两步。
林天罡伸出拇指与食指,在林谙胸口靠心脏的位置左触右摸,点来点去,似乎在掂量着距离,陆惊风注意到苏媛悄然背过身,像是不欲再看接下来的场景。
最终确定了一个点,林天罡瞪大双目,匕首锐利的尖端朝下,手起刀落,噗呲一声,小指长短的匕首从头至尾,尽数没入鲜活的皮肉中。
昏迷中的林谙吃痛,上半身猛地弹了一下,头颅无意识地抬起又重重地摔回去,后脑勺撞击在玉石台上发出咚的一记沉沉响声,紧闭的唇齿间溢出模糊的闷哼。
陆惊风瞳孔骤缩,情不自禁上前半步,被苏媛拉住胳膊,后者冲他凝重又无奈地摇了摇头,耳垂上坠着的珍珠耳环轻轻碰撞出声,宛如淡淡的叹息。
林天罡却连眉头也没皱一下,下刀的时候甚至面带虔诚,他松开手,玉石台中央,精壮的蜜色胸膛上就这么插着一把温润透亮的白玉,伤口处缓缓淌出一线殷红刺目的心头血。
让疯癫痴狂的艺术家来看,这一幕简直完美呈现出神秘诱人的暴力美学。
第59章 第 59 章
眼皮像是被无数根针扎到; 睫毛细细密密地颤抖了一阵,垂落下去。
耀武扬威不可一世的林大少被捅了一刀后又恢复了安静,即使陷入昏迷,那两道锋利的浓眉也蹙得紧紧的,眉心挤出一道深刻的凹痕,戾气不减——这是铁证,证明了他是整个观里脾气最爆炸性格最野的那个。
陆惊风的拇指压在中指指关节上; 来来回回,掐按出许多弯弯如月牙的指甲印子。心里头盘盘绕绕兜来转去,说不上来是个什么别扭的感受; 塞满了轻盈膨胀的棉絮,最后这些棉絮飘飘然落到地上,却像是突然有了重量,简单利落的三个字一概括; 就是——不忍心。
他站在玉石台边,伸长了颈子看台上的人; 仿佛又看到了十年前坑底那个瘦骨嶙峋,即使濒死,脏兮兮的小脸上也满是倔强与不认输的少年。再往前,他又看到蜷缩在孤儿院里小小一只的自己。
说到底; 他当年心疼小汐涯,救下人,还一路温温柔柔抱着走了很远,那点温情其实只是因为物伤其类; 加上他的青春期中二病持续了相当长的年头,也就为救人顺手套了个冠冕堂皇十分伟光正的头衔。
想都不用想,这孩子现在这么稀罕自己,肯定是还惦记着当年那件事呢。陆惊风没什么情感经历,但他不傻,大概能推测出林谙的心理,说来也很正常:暗藏于心多年的感激之情,有相当大的一部分可能性会在某些诱因下转化成类似爱慕的仰慕,这种爱慕被层层假性光环包装得极好,看着极真实,足以蛊惑心智迷乱人心。
然而假的就是假的,再逼真,也总有识破的那一天。
时间是鉴别真伪的唯一标尺,很快你就会发现,我没你想象中的那么完美,你对我的感情也不是想象中的爱情。
陆惊风呼出一口灼烧肺腑的热气,拂下苏媛攥着自己胳膊的手,安慰性质地轻轻拍了拍,搀扶着这位担忧到极致仍能维持住从容典雅的母亲回去角落里坐下。
林天罡从道袍衣襟里抽出一卷明黄色的绸缎锦帛,上面是龙飞凤舞的竖排经文,红色朱砂撰写的,密密麻麻。他小心翼翼地将锦帛铺陈在林谙胸口,鲜艳粘稠的心头血很快蔓延扩散,浸湿了一大片。
随后,他双手高举起饱浸鲜血的锦帛,肃容高呼:
“以主心头之血再结契,冥龙大清听令,速速归来!”
空气凝滞了一秒,正值黎明来临前的最后一抹黑暗,遥夜沉沉,三清阁内微弱的烛火静静地摇曳,阁外是更深人静的青山白观,默默匍匐在夜幕下。
磕哒一声轻响,镂空窗牖被鼓起的夜风刮动,互相擦碰了一下,在静谧的室内显得格外突兀。
陆惊风端坐着,交叠的双手倏地一紧。
霎时间,所有蜡烛整齐划一地熄灭,狂风大作,四面窗棂里外齐震,嘎吱乱响,梁上悬吊着的玄色旌布上下翻飞,发出剧烈的哗哗声。有那么一瞬间,陆惊风觉得桌椅茶具甚至连同脚下的楼板都在摇晃,他没经历过地震,但私以为这情景跟地震也差不离。
天边隐约传来滚雷,细细一分辨,是低沉的龙吟。而沉睡中的林谙听到熟悉的声音,垂在身侧的手似乎猛地蜷缩了一下,眼皮下原本静止不动的眼珠也不安分了起来。
这一人一兽,主仆间大约真的有所谓的心灵感应。
唯一一扇大开的窗户外,林谙的式兽在天边翻滚咆哮,隐在无边黑云中,如期而至。
陆惊风有幸目睹了大清的完全体,脑袋嗡的一声,震撼得差点从椅子上滚下来,舌头弹了几下愣是发不出一个感叹的音节。那一刻,他领教了东皇林氏延续几百年的威名身后沉淀着的,不可撼动的基石与雄浑的实力。威武二字,只有安在那条盘桓逡巡的巨龙身上,才算是真正有了与之相符的实体。
目光再转回到肉体凡胎的林谙身上,他的目光沉了又沉。
显然,要想成为神兵利器的主人,怎么可能不付出点等量代价?毕竟世上没有白白掉馅饼恰恰砸中饿汉的好事。
大清一直在窗外徘徊,迟迟不肯缩小身量进来,亮了个相又缩回了黑云中,震耳欲聋的滔天吼声里满是愤怒和不悦,陆惊风朝这边急切地张望着,不懂发生了什么。
但林天罡懂,他拎着道袍下摆满地乱走,头发胡须被大风吹得漫天狂舞,面孔青白,大汗淋漓。
形势似乎不大乐观。
“这是怎么了?”苏媛再也无法保持镇静,刷地站起身,奔到窗边。
林天罡直翻白眼,满嘴放炮:“你还问我怎么了?你生的好儿子,活腻歪了敢单方面毁约,我这虽然第一时间重新紧急结契了,但人家式兽不乐意啊!你自己想想,谁被甩了没有点小情绪?”
苏媛不管,她命里儿子最大,其他什么都得靠边站,面上立刻染上薄怒:“小情绪?既然不愿意那就趁早断了!咱们汐涯当个普通人也挺好,再也不用跟什么式兽冥龙东皇观观主牵扯不清,也免得时不时煞气攻心让我这个当妈的担心受怕,断了好,断了干净!”
“妇道人家!”林观主常年来被这任性母子俩气得头顶冒白烟,怒点的天花板已经高不可测,她气我不气,才能维持生活最基本的样子,于是揉揉脸,神色缓和下来,“夫人先别上火,这会儿不是断不断的问题,保命要紧。单方面临时解约,被冥契反噬受重伤的是涯涯,大清回来,起码能先稳住体内流窜的煞气,否则就真离阎王府门口不远了!”
闻言,苏媛被愠色激得通红的面上,霎时又白了,咬牙切齿地冷哼:“那你说怎么办,式兽现在在气头上,不肯回还能强逼不成?呵,要不学你们家老祖宗,也搞个活人祭祀?”
“呸!都什么年代了,老林家早就改过自新了!你就别阴阳怪气挖苦……诶?小陆你干什么?”
林天罡哽了一下,只见陆惊风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跨坐在了窗台上,一条腿悬空在外,当即大惊失色,伸手阻止:“这是三清阁!魁星楼顶楼!起码二十米,摔下去会死人的!快快快,快下来。”
陆惊风充耳不闻,望着窗外,朝他抬起一只手,五指张开掌心朝外,这是一个稍安勿躁的制止手势。
苏媛给自家丈夫使了个眼色,让他静观其变,林天罡不明所以,由着他去,返身先去察看儿子的情况。
“你认识我吗?你认识我的吧。”为了尽可能地靠近冥龙,陆惊风以一个险伶伶的姿势最大程度地往外探身,笑眯眯地打招呼,“大清你好啊,我是惊风。”
看见他,大清庞大到几乎占据半边天的身躯居然不易察觉地瑟缩了一下,隐进云层后方发出一声示威般的龙吟。
只是听上去,莫名有些委屈巴巴的。
“你的主人不是故意与你解约的。”陆惊风耐心与它解释,“当时你也在现场,事出紧急,我们都身陷囹圄,迫不得已只能出此下策。没错,是你救了我们,大清真厉害。”
“吼——”大清又咆哮了一声,听得出来,这次有些得意。
“你要怪的话,就怪我,是我没用,没能好好保护你的主人,才让你们短暂地分开。”陆惊风一只脚踏在瓦上,另一只脚也跨过了窗台,满脸真挚地伸出双手,是一个拥抱的姿势,“乖,回来好不好?林汐涯他需要你。”
苏媛看着他单薄的背影,几次三番欲言又止,不太忍心告诉他式兽是听不懂人话的,他这么做完全是无济于事。
大清还在不停地叫嚣着,林谙在玉石台上微微挣动,无意识地收拢五指,攥紧了拳头。
场面僵持不下,过了许久,大清才从黑云后探出大如斗的楔形脑袋,一只灯笼般的红色眼睛直直望着窗台上踮着脚尖十分热络的人,它瞳孔大张,映出璨璨精光,乳白色的眼黏膜从左至右悄声滑过,像是在不声不响地打量此人的诚意。
它肯露脸就说明有戏,再加把劲或许就能成功打动!
陆惊风搜肠刮肚,把局里时不时组织培训时草草掠过的一些谈判技巧从记忆深处挖出来,也不管情景对象是不是那么合适,张口就来:“大清,你跟了汐涯这么多年,应该最了解他不是吗?他这么在乎你,这么爱你,疼惜你,宝贝你,不到生死存亡的关头怎么舍得推开你?不然,你要他拉着你一道慷慨赴死吗?这怎么可能嘛……”
“什么玩意儿?”林天罡脚下一个趔趄,恶寒地抹脸,认真审视了一番自家小崽子,嘟嘟囔囔,“人兽恋是不行,不行的,没结果的,种族隔离生不出孩子,生不出孩子老林家要绝后,绝了后谁来继承我们家道观?没结果的……”
说着说着,老不正经的就出离愤怒了,抬手又照头掴了不省人事的儿子一巴掌:“你什么时候能给老子乖乖继承道观?啊?”
话音刚落,背后传来老婆的一声惊呼。
“小陆!”
林天罡骇然扭头,正巧看到陆惊风失足摔下去的那一幕。时间如果能定格在一秒的话,就能看清陆组长令人心惊肉跳的姿势,瓦上的青苔是致命因素,上半身前倾过多导致重心不稳,加上渴望更接近谈判对象的求和心切,酿成了头朝下倒栽葱的高空坠落惨剧。
反应就在几秒间,陆惊风的应急行为堪称警校教科书经典示范,双手抱头,肘部护住面庞,收腹团身,瓦砾翻飞中还试图从手臂缝隙中窥伺,以期抓住一切可抓住的东西。
机会稍纵即逝,就在他堪堪伸出手,去抓三清阁中段外檐探出的一截挑台时,下坠的身形猛地一顿,差点把他急速往下掉的心脏从喉咙口撞飞出去,低头一看,一团黑云俯冲至脚下,飘飘忽忽地托住了他。
三清阁内,神思恍惚,一半陷在混沌的迷雾中,一半挣扎在将醒未醒之间的林谙,迷迷糊糊地用左手结了个虚印,花光了力气之后,颓然软倒。
第60章 第 60 章
好在大清的气性来得惊天动地去得也神乎其技; 其中大概有陆惊风的一份功劳,但禽兽心里怎么想的谁也说不清,毕竟语言不通存在不可化解的次元壁,横竖结果好就是好,它最终还是不情不愿地盘回了林谙身上,十年如一日地继续冒充起流动的纹身。
林谙的心脉稳定下来,周身煞气腾地冲天而起; 蓬勃嚣张,脸色却肉眼可见地褪去了苍白。暂时没了生命危险,林天罡眼也不眨地自他胸口抽了玉匕; 点燃蜡烛,在烛光下仔细用麂皮拭净上面的血迹,寻了一只玲珑宝匣,铺了好几层绵软光滑的绸缎布; 才虔诚地把传家宝供进去。
那呵护细致的样子,好像这把小匕首才是他亲儿子。
苏媛在一旁看得气不打一处来; 抱着双臂冷笑迭迭,要不是陆惊风在场,她早就抛却体面跟这中邪的呆子吵他个昏天黑地日月无光,不做这劳什子的观主夫人; 带着儿子立马离家出走。
这会儿不便发作,咬着银牙忍了又忍,招呼观里主事的大弟子将林谙搬至后山林宅,吩咐上下勿将此事对外声张; 又拉着差点坠楼身亡惊魂甫定的陆惊风,柔声细语安慰一通,收拾出客房令其妥帖住下,以当家主母雷厉风行的作风里外安排妥当之后,当夜,毅然决然跟仍云里雾里不知己过的林观主分房睡。
此刻在她心里,丈夫就是只大猪蹄子,陆惊风才是救了他儿子两次性命的恩人,俨然就是她另一个亲儿子,她跟她晚年捡来的“亲儿子”围着不省人事的林谙促膝长谈,直到天光透亮实在撑不住睡意才回了房。
通过此番聊天,陆惊风对有钱人家小孩的烦恼有了更深刻的理解,同时也隐约探听到一点关于林氏式兽的渊源。
据苏媛说,每个身体里流淌着林氏宗亲血液的后人都有资格与式兽定下神契,只不过凭借实力与天赋的良莠,能召唤出的式兽档次也有高有低,而像大清这种天纵冥龙,是极罕见的高端式兽。有了它,进可领衔业内,退可光耀门楣,其力无穷,其煞气也深重,其反噬则愈强烈,是把爱极恨极的双刃剑。
往前林谙年年都得被煞气折磨,只好魂魄离体以避难,一身铜皮铁骨其实内里早就成了一团千疮百孔的稻草,就这他还敢私自违约,这大忌犯得简直称得上不要命,要不是时间短挽回及时大清脾气也温柔,十条命都不够他造的。
说到这的时候,苏媛面上白了几分,明显有些后怕,裹紧了披肩。
这位上了年纪仍雅致高贵的女士,笑意尽失的时候眉眼间神似林谙,陆惊风心里莫名有些愧疚,双手交缠,绞得死紧,垂眼盯着纯白地毯,不敢直视为母那张愁云惨淡的脸。
你的宝贝儿子冒死涉险,都是因为我。
陆惊风也愁云惨淡,他还多一层,他无地自容。
你的宝贝儿子误入歧途,以为自己喜欢男人,也是因为我。
陆惊风双手摊开捂住脸,使劲地上下搓了搓,一分无可奈何,三分矫揉做作,剩下六分,全是说不清道不明的羞赧歉疚。
这都他娘的是些什么混账事儿…
。
林谙这一昏迷就厥过去五天,期间发生了不少事。
好好一个公厕刚建起来没两年就忽然诡异地塌了,还砸死了一个冤大头,据说尸体都被压得稀巴烂瞧不出个人形儿,本地电视台当成意外事故报道了,周围拉起了几层警戒线,一时间行人都晦气地绕路走,谁能想到上个厕所都能碰到豆腐渣工程?这人点儿得背成什么样?谣言传着传着,后来竟然演变成集体声讨政府监工不力,以为就是盖个区区厕所就敷衍了事,肯定是把公共建筑承包给不合格的小包工头中饱私囊了!
一时间,各大平台的社会新闻版块儿全都沸沸扬扬。
同样炸了锅的,还有整个缉灵局。
失踪案没有就此停罢,每天都有新的失踪人口出现,不光是张祺辖区,整个汉南地界都在上演,现场血腥,手法雷同,诡异非凡,案子转到各区缉灵组,因涉案面广严重程度不可估量也无抓点可下手,上报之后立即引起总局重视,紧急召开会议,特召最先着手办案的天字一号缉灵组汇报具体细节。
林谙负伤昏迷,陆惊风携茅楹列席,连夜做了份陈述案情的ppt,条缕分析地把目前掌握的所有线索一一列举,在会议上作总结。
本来这个案子并不复杂。
“张梓羽、费离、刘泉等七人,通过网络相识,创建了一个私密的交流群。由于都是社会边缘群体,皆患有不同程度的性别认知障碍或其他心理疾病,平时互相鼓励打气,聊的一些话题彼此都有共鸣,因此结下深刻的友谊。”
会议室内各组组长神色各异,邢泰岩捧着个陶瓷茶缸,皱着眉头听得认真,时不时尖着嘴篦一口烫茶。
“这个小群体一个月前出了叛徒,也就是这位。”陆惊风拿着红色的激光笔,在投影布上将张梓羽的照片圈出来,“虎斑网一个小主播,张梓羽,半年前她还是男人,做了变性手术和无数次微整形,变成了现在这样。”
“嘶——”说到变性,在场男同胞齐齐望了望自己胯下三寸,试图猜测蛋疼这个形容词背后到底是个什么疼法,想了想,一个个皆倒吸一口凉气,摇头牙酸。
“张梓羽此人有点,嗯……怎么说呢,文艺吧。平时爱在论坛上写些东西,笔耕不辍,拥有一批爱好猎奇的读者,她有个很不好的习惯,喜欢兜售身边人的故事,尤其是一些平常人接触不到的辛秘私事,稍加润色之后用来吸引关注度,比如说性别认知障碍者的怪癖和心理状态。她把那个七人小群里的聊天记录,把好友的个人故事搬上了论坛供人热议,其中不乏一些难以启齿的癖好。”
“后来费离逛论坛,无意中发现,事迹败露,其余六人很不爽快,闹得不欢而散,就把张梓羽踢出了小群,并且为了报复和惩罚叛徒,去她的直播间滋事爆料,把她是变性人以及具体整过哪里的黑料全都爆了出来,买水军带节奏,炒热度,引发了严重的网络暴力。”
“而张梓羽的心理状态本就不稳定,常年服用抗抑郁药物,不堪其扰,走投无路就直播自杀——这件事你们应该有所耳闻,貌似还上了热搜的。当时深夜直播间里的吃瓜群众不但不同情不报警,反而很兴奋呼声很高,流量一时爆棚,说什么的都有,让她要寻死就干脆一点,口子划拉得那么浅做戏给谁看,哭哭啼啼磨磨蹭蹭吊人胃口,绿茶婊又来装可怜卖人设。”
“哦,以上我念得都是录屏里当时直播间出现频率最高的弹幕。”陆惊风低着头念稿子,语气平淡毫无起伏。
在场所有人的脸色宛如便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咕咚咽口水的轻响此起彼伏,背上皆蹿起一层凉薄的寒意。
“含恨而死,张梓羽执念深重化成恶灵,在某位幕后人物的帮助下法力大增,将小群体里剩余的六人杀了个干净……”
说到这里,有人迫不及待地插话:“听说,张梓羽的灵体已经被陆组长成功剿灭。凶手都已经拿下了,怎么这失踪案还在继续?”
这语气听着倒像是质询。
陆惊风冷冷的目光射向发言的那位,原来是玄字一号费老狗费天诚。
两相对峙,其余组长的神情都有些微妙,互相递眼色,皆看热闹不嫌事大。所有人都还记得,前不久费天诚的某位组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