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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衍四十九-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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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禺在苍原之上,与常世半相连,浮于空中,是个看不见的孤岛。
霜降到达时,南禺是一片火海,邪崇魔物在火里尖嚎,凤凰在火海上盘旋,燥热的气息瞬间将霜降的眼睛逼成了竖瞳,身形拔高,一头黑发转瞬燃了火。
四面八方都是敌人,霜降提刀展翼,劈砍到麻木,在血里滚了几个来回。
他杀红了眼,逐渐忘了自己是谁,沈冬在几番喊他他都听不见,一路杀进敌阵的最深处,被什么人强拉了一把:“别再靠近了!”
他身上的温度大概能杀人,拉住他的人自然只能是凤凰。与他有过一面之缘的奸商拍着翅膀,面上生火纹,一脸怒容地看着他:“你看清楚,再往前就被抓进去了,入了地界就是一个死,你不要命吗?!”
“凤七?”霜降勉强清醒了几分,往前一望,原来半空的封印处成了一个漆黑的漩涡,魔族从那漩涡中源源不断地涌出来,隔了不多时便有一只漆黑的巨爪从中探出,抓了靠近的人收进漩涡中,刺耳的刮擦声从中传出。霜降用力甩了甩头强行压下心里一阵阵的破坏欲,紫黑色的巨眼在漩涡那头冰冷地一闪而过,而后那边什么东西撞在了破开的封印上,将整个南禺撞得一晃。
“你到底是不是瑞兽,自己人都烧。”凤七看他不一股劲往前猛冲了,放开了他的腕子,看了一眼自己烫红的手掌,“没见过你这么凶的金乌。”
霜降呼出一口炽热的气,嗓子杀得发哑:“抱歉,我杀上头了会不太受控制,”他握紧鸣鸿刀,“看着我一点,如果到了那个地步你们应当叫不住我。”
“战场上谁分心去看你?”凤七背后羽翼一扇烧了一个扑上来的魔,“谁能叫住你?”
“一个死了,”霜降低沉沉道,“一个没来。”
他退开几步再杀,迈出一步,元神中李疏衍很早之前在他元神中留下的那一点神念倏忽一跳。霜降心中也是一跳,一个念头惊雷般将他炸得颤栗——李疏衍出事了!
他握刀的手有一瞬颤抖起来,再被他死死抓紧,他一声不吭地重新裹一身火焰的衣,把所有翻滚的惊惧压在心底,仿若什么也没感觉到般再冲向了魔族的攻势。
他不能想。
暴戾的情绪阴沉沉地染上了他的金色竖瞳,他发出一声长啸,横冲直撞入无穷尽的魔族中,硬生生烧出一片双方都不能靠近的区域来。人族的人惊异望来,一道火色直刺向那地界的封印,流星一样砸在了伸出的巨爪上,将它烫出逸散的黑气来。巨爪吃痛拢手,向漩涡中缩去,被刀光穿透一个窟窿,金乌的身影从中冲了出来,长啼一声,向着漩涡喷了一口金色的真火。
地界里传来闷闷的嚎叫,那颗紫黑色的巨眼向这方世界转了几圈,仇恨地盯紧了这只小鸟。
他不能想!
霜降的理智在暴躁中融成了浆糊,他受到了巨眼的挑衅,头一俯便要往里面冲。一道晶白的光柱从天而落,银甲的天神从中踏出,法相大手一抓就擒住了霜降的脖颈,将他凝聚出来的金乌之影捏得粉碎,而后随手抛了出去。
霜降头晕眼花地撞翻了几只魔族,晃晃悠悠地爬起来,又重新摔倒在地。
他还不大清醒,勉强翻找出一点神智来:“……谁?”
银甲的天神站在漩涡之前,手提一把长刀,横划一刀。空间静止了一瞬,而后汹涌气浪怒涛般敌我不辨地掀起,将地面上所有事物都向外甩去,霜降被扔出去极远,狠狠砸在一处巨石上才刹住,吃痛闷哼了一声,身上脸上溅了半边不知哪只倒霉凤凰的血。
他顾不得擦,只紧紧盯着那踏入漩涡的身影,噙着仇恨喃喃:“刑戈……”
他身上的血顺着巨石向下滚落。霜降抹了抹脸上的血,伸手在石头上撑了一把,还不等反应,脚下一个沉寂已久的古老法阵回光返照般最后残亮了一霎,霜降猝不及防被吞了进去,法阵苟延残喘地亮了一会,而后分崩离析。
“臭小子给我醒醒!”
头上受了一记敲,熟悉声音在耳边道:“再闹下去旸谷都被你烧了!你再这么瞎冒火,我把你塞天帝殿的灶台里,让你给那假正经当一辈子的烧火棍,听见没?”
男孩迷糊了一阵才睁开眼睛,面前背对他的人一头红发,发梢微微有些卷,一边拍着他一边正对着什么人道:“儿子,赶紧起来看看你把你叔叔头发烧的,可以剃了出家了。”
这熟悉声音慢悠悠的,透着股幸灾乐祸、隔岸观火的懒散劲,一听就不正经。男孩没好气地拍开他没轻没重落在身上的大手,从边上爬出来,揪着红发人的衣角向外看了一眼。
扶桑顶着一头焦炭,冲着红发人翻了个白眼:“曦华,你可越活越幼稚了。”
曦华谦虚道:“过奖。”
男孩偷偷打量翡翠眸子的陌生青年,青年的脸色有些苍白,像是大病初愈。
曦华道:“你可越老越完蛋了,扶桑树能被金乌烧秃了头。”
扶桑和他太熟,早有了把他的话当放屁的好涵养,冲男孩笑了笑,抬眼问曦华:“你儿子?”
曦华亲亲热热地勾着男孩的肩,男孩嫌弃地推他的脸,曦华把男孩勒得更紧,眉飞色舞道:“像不像我!你这刚回天界吧,正好认识一下,这是霜降,我养的小鸟崽子。”
男孩好一脸生无可恋。
扶桑嗤他一声:“你出息了,都能怀孕了。”顿了顿,忍不住道:“金乌属火,你给他起个霜降的名字?”
曦华笑眯眯道:“若按人界的历法算,他这是霜降那日诞生。再说这不想让他冷静冷静嘛,就这点不像我,一个小暴脾气,一点不顺心就又摔又打的,差点把旸谷烧了。”
这爹当的可真有榜样作用,说儿子坏话还把人勒在身边:“前两天刑戈来了一趟,这小子看见他那刀就走不动道了,非缠着我要练刀。我跟他说你这火爆脾气想碰杀伐气那么重的东西,免谈,怎么着也得成年了能控制自己了再说,立马就不乐意了。你可上来的真是时候,帮了我大忙,不用我动手绑这小崽子了,他回回闹脾气都鸡飞狗跳的。”
曦华真情实感地叹了口气:“唉,我得看他五百年,什么时候是个头。”
男孩硬邦邦憋出一句:“那你别看着,放开我。”
“放放放,”曦华顺从地放开手,霜降绷着小脸跳下床往屋外走,隐隐约约听见曦华轻声对扶桑道:“你养了五百年,怎么还是这么一副病鬼样子?”
扶桑再说了什么霜降便听不清了,他一步踏进旸谷金灿灿的阳光里,被刺得眯了眯眼睛。
他在这一步里迅速拔节出挺拔的脊梁,稚气被抹平,他从个小孩眨眼长成青年人,茫然地向前再迈出一步,倏然扭头,冲回了屋子里,张了张口:“曦……”
面前的景象动荡破碎,变作晶莹的碎片,曦华站在碎片之中,冲着霜降笑了笑。霜降已经奔到他面前,他伸手敲霜降的头,笑骂道:“小兔崽子。”
霜降伸出手,曦华骤然消失了,连碎片都不存,只留霜降一人站在金灿灿的天光里。
“爹……?”
霜降颤抖着说,缓缓睁开眼睛。
他这才是真正醒了。
醒过来的霜降先是盯着蓝天发了一会呆,才慢慢想:我在哪?
显然蓝天白云,绿草如茵,好一片一望无际的草原,显然不是南禺。霜降回想了一会前因后果,猜测自己被卷进了一个小世界里。他从地上爬起来,踉跄了一步,全身上下酸痛,竟却没有受伤。
他刚做了一个遥远安逸的梦,心里的躁动已经压平了不少,虽然仍生烦躁意,但还能保持理智。他晃晃悠悠走了一阵子,全身上下热得惊人,只好逼迫自己打坐平心静气,打了一会坐,他忽然耳朵一动,听得一个清凉凉声音道:“小七?”
霜降没睁眼,觉得心里这点邪火真是会钻空子,敢让他幻李疏衍的听。
“你怎么在这?”霜降继续“幻听”到李疏衍问他,声音有些惊讶,还有些难掩的虚弱。
霜降认栽了——幻听就幻听吧。他缓缓睁开眼睛,看见身前不远站着一个浅白色的身影,银发不束,外袍肩上洇着层浅淡的水蓝色,大袖被长风吹饱,如帆向后扬。
真好,幻象都有,若不是不可能走火入魔,他都以为自己生了心魔。
不过为什么是白发的,他果然是认为白发比较好看吗?
霜降眨也不眨地看着他,坦然地把人裹在占有欲强烈的目光里,贪婪而炽热。李疏衍也就站在原地大大方方让他看,只是过了片刻,微微皱起眉缓步向他走来,直走到他面前,伸手触了触他的额头,缓声道:“走火入魔了?”
霜降全身温度都不低,被李疏衍冰得厉害的手一碰,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心里那点躁意被冻了一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霜降:“……”不、不是幻觉?!
他受惊般猛然向后一躲,李疏衍也下意识一收手,动作幅度可能大了,手指一时有些颤抖。
霜降脑子被烧得再糊也察出不对了,他一把捞住李疏衍的手:“师尊?怎么了?”
霜降手劲略重,李疏衍被他一扯,强弩之末的身子站不稳,直直跌进他怀里。
霜降被他再吓了一跳,李疏衍的袖袍向下滑去,瓷白肌肤上露出浮动的金线来,霜降看了一眼就知道这是封灵的血咒,心里那点躁意狂暴地重新涌了上来,他顾不上尊卑有序,伸手扯开李疏衍的领口,看见那游动在每一片皮肤里的金光,开口声线都是抖的:“李疏衍,谁干的?!”
封灵血咒让李疏衍连体力都难以调动,他在霜降肩头借力想站起来,却被霜降箍得死死的。
他皱眉道:“撒手。”
音色里已经泛着冷了。
霜降咬牙,抬眸盯着李疏衍的眼睛道:“不放,你告诉我谁干的!”
李疏衍正欲呵斥,对上他的眸子,透过暴戾和愤怒,又看见那种让人没辙的委屈和惊慌。
李疏衍遂叹口气,哄道:“为师没事,先放开,乖。你在正好,能帮我解开。”
第59章 破界
霜降放开了拦在李疏衍腰身上的手臂,仍虚虚拢着他的手腕,拉着他坐在自己面前,垂下眼睛越看越生气,只好别开目光道:“解开?怎么解?”
“这血咒阴邪,怕至纯至阳的东西,金乌身怀太阳真火,放把火烧了便成。”李疏衍轻描淡写道。
“李疏衍你长不长脑子!”霜降的火气噌噌往上冒,他咬着牙,勉强放柔语气,但声线依旧烦躁,“这咒是下在你经脉里的,太阳真火烧进去,你要不要活了?”
李疏衍道:“无妨,这咒……护着我,太阳真火烧不坏我的经脉。”
霜降狐疑道:“护着你?”
李疏衍一点下巴,垂了眸,将手腕在他掌心一搁:“你一试便知。”
霜降小心翼翼地捻了一丝随手可掐灭的火,轻轻点上李疏衍的腕。太阳真火霸道,霜降紧张地用神念追着它,它咬上血咒金线的尾巴,金线一挣,火苗眼看着要往脆弱的脉上撞去,血咒上竟浮起一层鲜红色,裹在经脉的内侧,金火撞上去,鲜红色便裹着火回拢到金线上。
李疏衍闭上眼,动都不动,仿佛毫无所感。他身子底被折磨得差,魔气又在他的元神中肆虐过一番,虽然被剑意自发地驱逐出去,但他被封了灵根本控制不了,身上从内冷到外,太阳真火刚一接触,有些暖融融的热意。但毕竟这火还是烧在他的经脉里,那霸道的力量横冲直撞,无论血咒怎么保护他,痛意是少不了的。
好在李疏衍最不怕疼。
霜降半信半疑地加了一点力,发现那血咒果然护着经脉,不由得抬头看了看李疏衍:“这个办法……真的可行?”
“会有些疼。”李疏衍道,“这是目前最快的办法了,这里是一个小世界,九重山有难,我得尽快出去。”
霜降权衡一番,小心伸手,指上金火犹豫着往李疏衍手腕上落。
李疏衍闭眼低头,低低问:“你在南禺,如何到了此地?南禺如何了?”
霜降盯着火眨眼烧过了四肢,道:“天界派战神到了南禺,应当不必担心了。南禺有这个小世界的入口,我误打误撞,掉进这里。你说九重山……极域到底是出事了?”
李疏衍迟了片刻才低低“嗯”一声:“混沌从地界出来,怕是提前十几年便有所准备。他是至纯魔气所化,不生实体,能把接触到的魔物裹进雾气里,从那裂缝入人界,十几年也足够带出不少魔物来。”
他的声音低,转折还带着点不起眼的抖,霜降不傻,知道他是疼的,心尖也窜上一股疼来,咬牙切齿问:“到底是谁害了你?”
李疏衍顿了许久,轻描淡写道:“是意外,一时不察。别多问了。”
真火烧进了五脏六腑,李疏衍皱紧了眉,呼吸有些不稳,霜降的声音低低的,仿若响在云端:“你为何不愿信我?”
这话李疏衍听着朦朦胧胧,效力倒丝毫没有削弱,把疼痛生压下去,催生出空白一般的茫然。
怎会不信你?
只是此事如何说?
这孩子心思重,好不容易在宿神峰生了安全感,他说此事除了让小七与师兄们生隙,还有何用?
李疏衍睁眼看向霜降,眼前却是黑的,许久才捕捉到人的轮廓。霜降看着他的手倔强地不抬头,李疏衍定定看了一会他的后脑勺,似是要说什么,又被心口的疼吞尽了言语,差点咬了舌头才咽下一声痛哼。
他疼得有些神志不清,血咒生出砭骨的寒盖过炽烈烫感,李疏衍冷得麻木,下意识往温热的霜降身上靠了靠。
霜降迟迟得不到应,心里空落落的,也没有再说话,自顾自地生着闷气,李疏衍忽然伸手,虚虚地环住他的腰身,极轻地抱他。
霜降先是惊,继而不敢置信地僵在原地,这轻盈的拥抱把他晕头转向地哄住了,蔓生的欣喜在耳边敲锣打鼓。
好在他还没失了智,抓心挠肺看着真火把血咒烧了干净,才晕晕乎乎伸手要回抱——可惜李疏衍回了神,已经放开手坐直,霜降的指尖擦过他的衣角,到底还是忍住,落寞地收回去。
他干咳一声,转移话题道:“师尊能从这里出去吗?”
李疏衍打量了一会蓝天白云:“此地古旧,应是南禺古早时与极域相连的通道,经年无用,空间十分不稳定……”
霜降听到这伸手,把藏进他元神的鸣鸿刀唤了出来,道:“我把此地劈开。”
李疏衍眯眼寻找片刻,点点头指向天上不起眼的细碎裂缝,道:“可以一试。往那劈。”
霜降豪气上涌,笑一声伸手一捞他的腰,肩胛生羽,腾空而起!
被猝不及防抱起来的李疏衍:“……”
这鸟崽子真是想上天。
李疏衍毫不留情地给了霜降一剑,挣开了他的臂弯,在空中退开两步,淡淡看着他。霜降被甩了一剑认清了“你师尊始终是你师尊”的冰冷现实,老老实实地飞过去,冲着那片裂缝扬刀,刀身上火焰暴涨,如火龙撞上铜镜,天空骤然崩成碎片,漆黑的裂缝外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狂风如吼,将霜降吹翻了几个跟头。
小世界颤动起来,其中一切开始褪色崩毁,李疏衍剑场如利刃刺入狂风中,他抓住霜降的手,把霜降扯出了两个世界间的裂缝,在空间碎片的乱流里艰难跋涉,而后被“吐”了出去。
霜降借力收臂,羽翼收成茧,裹着两个人落在地上,滚出去好远。
两人灰头土脸地爬起来,灰黑的雾气无声地流淌在山脉间,魔物直奔宿神峰而去,李疏衍剑场扩开,扫荡出一片清净的空间。他把绿莹莹的剑从乾坤袖中抽出来提在手里,拉了霜降一把,望向宿神峰。护山守阵的金光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凛冽的杀伐气。
想来玉摇风回来了。
李疏衍道:“你先回九重山。”
他说完放开手就要走,被霜降反手拉住了:“你去哪?——那剑是什么?”
李疏衍低头看了一眼剑,想起了扶桑临回天界前的话:“这是我分于人界的本体,核心我已经帮你捏成一把剑。如果你身子骨利索,到了大乘期即将渡劫飞升,我又始终没下来,你就把剑取了。”
“做什么?”
“封上地界的那条裂缝。”
“我去极域。”李疏衍吐出一口气,道,“封上那道裂缝。”
说完他甩手要挣,霜降的手握得紧,他没挣开,皱眉看向霜降。霜降静静看着他:“我同你去。”
霜降说完不等回复便飞向了极域深处,李疏衍只得跟上,一白一红两道身影迅速没进更浓郁的雾气中,眨眼便看不见了。
白初一在赤霞峰上,飞快折纸鹤放出去,飞向峰下的纸鹤有了反应,玉摇风到了赤霞峰底。白初一控制纸鹤传音:“大师兄,去定钧峰!”
能双向传音的纸鹤做起来太费力,这个就不是,玉摇风闻言直向定钧峰而去,联系定钧峰的纸鹤则忽然传出声音,应当是个弟子匆匆向郑以桐报:
“峰主!宿神峰阵位无人守,破损!”
郑以桐一愣,愕然道:“李疏衍出事了?”
白初一心中一紧,又立刻平复心境,他飞快地在地面上画一个传送阵:“峰主,大师兄马上就到定钧峰,可以转杀阵了,我去修宿神的阵!”
郑以桐从阵眼踏出,一步到了宿神峰,倒扣在九重山的金光骤敛,魔物冲上宿神峰顶,被长刀生生劈开。等待已久的九重山峰主和弟子和魔潮悍然相撞,白初一在最后一步滑跪在地,抹了地上的阵,重新刻画起来。
青衣人一步踏上阵眼,与大阵建立联系的瞬间,一股浩瀚波动自定钧峰顶扩散,山神堂安安静静的神格亮了一瞬,满地金光纷飞如雨。
玉摇风盘膝坐下,五指在琴弦上一紧,一声锵然琴音伴着阵上繁杂闪烁的符文传遍了九重山。龙吟剑出鞘化作黑龙冲进魔族的浪潮,混沌眯了眯眼睛:“你不是说你能搞定这护山剑?”
“自然,只是需要些时间。大人放心,小的命都在您手上,不敢骗您。”墨知年轻飘飘道,“杀些杂碎,大人也舍不得?”
混沌讽笑一声。
庞然大物自雾中展露出嶙峋的脊背,巨爪压向了宿神峰头,与黑龙缠斗在一处。激昂乐曲一声声敲在墨知年耳里,竟让他有些不舒服,他睁开眼白漆黑、瞳孔血红的眸子,对着混沌轻柔柔一笑:“大人,局已成,随我入阵吧。”
第60章 风骨
银甲的天神从漩涡中飞出,南禺轰然一震,一只狰狞头颅紧紧挤着漩涡从中探出,发出暴怒嘶鸣,面上覆着坚硬峥嵘的鳞甲,一只脆弱的眼睛上插着银白的长刀。
看不出它是什么物种,嘶鸣的声却让南禺的地面一沉,它挣扎着想要从漩涡中拔出紧紧束缚的身子来,空间暴起裂痕。凤凰纷纷显出原形冲着这颗头颅喷火,战神在空中浮住,伸手遥遥一张,长刀震动起来,从伤口中倒拔出,带着浓稠的黑血落回战神的手中。
这般神仙打架显然是凡人招架不住的,大乘的凡人可能有帮忙的能力,现在战场上的不帮倒忙就不错了,爬起来纷纷后撤。战神的长刀一挥,甩落了刃上的污秽,迎风长成天门般的巨刃,向着那魔兽的头颅斩落!
刀身切进南禺的地面,冲击波再次敌我不辨地把所有人都掀上了天,梧桐林仅存的几棵完好树木拦腰折断,沈冬在向前一扑,抱着谢千秋滚了两圈,撞上了什么人的尸体,半截魔物的身体飞盖在他们身上。
“我算是看出来了,”谢千秋踉跄爬起来,拉着沈冬在找巨石躲好,咬牙切齿道,“这位混账天神压根就没把我们的命当命看。”
沈冬在的背脊在地上粗粝翻磨过一圈,疼得近乎麻木,他啐出一口血:“小七到底被他扔哪去了?”
“掌门师伯刚刚似乎去了那个方向,”谢千秋按着他的头躲过又一道割人皮肉的风浪,而后把他扯起来:“小七没那么容易出事的,我们先往外撤撤。”
“神灵下界不是会受到限制的吗?哪怕降旨,也不应当这般厉害,他都能去地界杀一遭了!”
“他身上有扶桑的味道,”谢千秋道,“或许——算了,谁知道呢,逃命要紧!”
热浪兜头而来,凤凰轰然落地,翎羽正滑过眼前,撩焦了谢千秋的头发。沈冬在拉着他向后退一步,凤凰挣扎着直起身躯,火光燃烧,他越缩越小,最终化作了人形,单膝跪在地上咳嗽。
“七皇子?”沈冬在看着他身上的刀口,“那神君连你们都砍?”
“误伤,无碍,怪我自己太弱,没学几个术法就跑出去经商了。”凤七急匆匆摆手,站起来道:“摇风没来是吗?”
他问得太急也太郑重,谢千秋愣了一下,忽然生了一点不知何来的愧意:“……是。”
“……无妨,宿神峰我信得过。”凤七深深吸了一口气,“你们跟我来。”
他带着两人一头扎进了梧桐林,不知踩了哪个法阵,眼前一花便已经入了一处温暖的巢穴,火红色满眼地涌进来,越往里走温度越高。南禺平日是极美的,如今只剩了火海,此处却未被波及,处处都透着安逸舒适的氛围,墙壁上嵌着细碎的晶石,一晃眼就是一壁的辉煌。
凤七走在最前,走到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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