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枕上龙眠_第一卷-第41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他感慨了一声,却只见得低头一看,却发现了一人掌印。
  正落在那部他未曾带走的道藏之上,这手掌比沈约大了许多,浑然不似孩童模样,但正是五指长短不一,应当不似异类所留,他越看越奇。
  借着手中火把的余光,他蹲下身来,查看了一下地面,却发现地面上已是铺满了灰尘。
  倒是没有,来自外人入侵的痕迹。
  只是这一双大手也不会是出自沈约,就连现在,沈约的手掌都不及这个掌印巨大。他顿时犯了迷糊,退后了一步,却正巧又撞到一块山石,他伸手托住身子,不让自己再继续后退。
  却突然似是抓到了什么,他将那本摸到的书籍,拿在手里,却是一张泛黄的纸张。
  却正是朱猿托付给少年的两张信件之一,这张纸他自识字以来,便研读百遍,相对于扭曲歪斜的朱猿字迹。
  这一份书信却是要端正许多,其中所说之事,乃是讲,自己乃是一名道人,在不远的山上隐居,这朱猿乃是他自小便喂养长大,天地奇种,天生灵物,能懂人言,自己命不久矣,再次轮回托生不知何时,便留下这一封书信,希望有缘人好生待它,切莫加害与他。
  还说,自己之死,乃是仇家找上门来,自己寡不敌众,死于非命,临死之前,留下绝笔,嘱托朱猿切莫一时意气,要好好活下去。
  最后署名,倒是个陌生姓名,叫做营陵道人。这营陵道人之名,沈约却是从未听过,也不曾听朱猿谈起。
  想必朱猿也不曾想要将这段往事告知沈约,毕竟也算是极为惨烈之事,亲故亡去,自己漂泊伶仃。
  沈约看了看周围,便打算下山就去问问陆修,这营陵道人是何方神圣,若是知道他的墓地,便去拜祭一番。自己自多年之前,便受朱猿照顾,这多年之后,替朱猿了了心愿。
  也是应该。沈约在暗室之中,静坐了一会儿,便觉得这天一下子黑了下去,也不知道是要下雨,还是已是晚了,但他还是赶紧往家里跑去。
  到得家中,这老沈头已是从山中,回来,正当沈约迈进家中,便听得身后一阵闷响,正有一道闪电在天空一闪而过。
  接着便有震耳欲聋的雷声,轰隆隆的传了出来。沈约看了眼窗外,母亲已是急着跑了出去,将那些尚且晒在外头的菌子抢救到了屋里。
  大黑狗还是一副懒散的模样,似是见多了春夏秋冬,这一声闷雷,便已经不放在他眼里了一般。
  他见得小主人出来,还是摇了摇尾巴,便低下头去,把小小的三角脑袋,埋在了自己的胳膊里。
  随着沈夫人走进屋来,这一场酝酿已久的春雨,便一下子落了下来。打的地面乒乓作响。
  农家的晚饭,自是不比李员外家的丰盛,但也是别有一番风味,对于沈约而言,吃了几十年的菜品,却是比那山珍海味吃着都要合点胃口。
  老沈头说:“狗娃儿,以后,可千万别再做这样的傻事儿了,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娘怕是要哭瞎了眼。”
  一旁的沈夫人说道:“你倒是在说些瞎话,狗娃儿自个儿有分寸。”
  说罢,便慈祥地看着沈约。
  “爹娘你们放心便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若不严重,我也自己忍了。”这一番说的也是沈约的心里话,但老沈头似是还不算满意。
  只是瞧见沈约这一副狼吞虎咽的模样便也不好再开口说些什么。
  “狗娃儿你这住在善事处,这白吃白住也是不好,爹爹这儿就给你哪些吃食去,你过几日下山,便拎去孝敬陆真人。”
  “爹这事儿不忙。”这老沈头却是头也不回地去了里屋捣鼓去了。
  “狗娃儿,你在这甘州城里若是看上什么对眼的姑娘,便和娘说,现在家里也有些积蓄,给你娶上一房媳妇,倒也是还算宽裕。”沈夫人语重心长地说道。
  “娘,孩儿明白。”沈约想了想,这见过的女娃儿在脑海里如跑马灯般跑过,最后却定格在一个蓝色的身影。
  他忙摇了摇头,将那个不切实际的想法,从脑海里甩了出去。
  沈约第二日,到得善事处已是晌午之后,他将带来的山珍与土烧递给明礼小道士,便心急火燎地往稻香楼赶去。
  这稻香楼自开春以后,生意便逐渐好转起来,随着梁老板别出心裁的花样,又收购了隔壁的一间店面,开起了早餐铺子。
  这稻香楼的伙计需求也一下子多了起来,于是沈约也开始复工上工,梁老板自然也是个赏罚分明之人,因着取鱼之事,便对沈约多为宽容。
  这同是伙计,总是给沈约排最好的班,这月钱也是发的多了半钱,虽是不多,但也体现了他的心意。
  这日,沈约方才赶到稻香楼,梁老板一如既往地坐在门口柜台里头打着瞌睡,正巧瞧见一批伙计从里头换班出来,他也没时间与众人打招呼,只招了招手,便进了后厨。
  换了衣服赶忙便去了厨房。
  要说这稻香楼之中,最为忙碌的便是厨房,别看大堂闲得愣是没有多少人,这厨房之中排着队的小二,与热火朝天的厨师师傅,却是忙了个焦头烂额。
  沈约甫一进去,正瞧见同班的孙老汉端着菜肴出来,还不忘和沈约打了个招呼:“小沈子你来咯,你要是不来,咱们这帮子老骨头怕是还忙不过来了。”
  沈约说道:“没事儿,孙爷你若是嫌累,咱帮你搬过去吧。”说罢,便取过那老人手中的餐具问清楚了那去处,便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每年春令,不仅是田间佃户播种忙,这来往四处的行脚商人也就多了起来。如今稻香楼之中坐的便都是这些商人。
  往年沈约都爱扎在稻香楼内,听这些来往的商贩胡吹瞎侃,比之金先生在课堂之上,一板一眼的说教,这些颇为粗俗的商人却更对沈约胃口。
  他走到一位大胡子商贩面前,只见得这大胡子长得又是浓密,也不见如何打理,这大汉吃饭喝酒颇为肆意,以至于这胡子之上,还粘上了各色酱料,还有肉末星子。
  而坐在他对面的,则是一个矮胖的圆脸汉子,脸上一圈细密的胡渣,看来也是不拘小节之辈。沈约将一碟酱牛肉摆在两人桌上,唱谱道:“两斤酱牛肉一盘,客官用好!”
  那俩人瞅了少年一眼,那大胡子想了想便取了三文铜钱摆在桌上,充作小费,沈约赶紧取了过来,将铜板塞进了口袋之中。


第77章 桃符□□扫妖氛,青蚨落袋换酒钱(十一)
  “说起来,我前几日从铜牛镇赶来,那处倒是发了□□,不过这甘州城里有个大善人,特地派了四车米粮赶去赈灾,若不是这四车米粮,恐怕这铜牛镇便要人间炼狱了。”
  “说起来,现在各地都在闹饥荒,甘州城倒也是门禁的紧,不然这些灾民流入,恐怕也会影响到此处居民。”
  “谁说不是,说来甘州城虽小,但不知为何,这大风大难,都无法波及此处,却是个极好的养老之地。”
  “这甘州城不大,但却五脏俱全,据说这青州河中,还有河神必有,所以虽然城不大,但向来都风平浪静,粮食也不曾歉收。”
  “此言差矣,要知道这甘州城去年便遭了一场蝗灾,虽说有传言是妖道为患,但终究是捕风捉影,就此一次,便有数百佃户遭了劫难。”
  “居然有此事?这甘州城也不太平起来了。哎,说这些个劳什子干甚,来喝酒,喝酒!”
  沈约听得李员外赈灾一事,不知为何,这心里有一块大石便落了地,虽说这女鬼来历蹊跷,但终究自己也算是做个好事罢。
  待得沈约忙完,从稻香楼里出来,已是华灯初上,更夫也走上了街道,有气无力地在城中巡视,自从新来的大老爷上任以来。
  这甘州城倒是再也没有发生什么大的罪案,一如往常一般,平静而安宁。沈约在大街上伸了个懒腰,此时一阵夜风吹来,吹得少年也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春寒料峭,哪怕是到了这春令中旬,依然如此。沈约抖了抖身子,便往善事处走去。
  善事处夜里,门楼便没有人坐镇,城市安稳,虽说做不得夜不闭户,路不拾遗,但若说有人敢在三清祖师头顶上动土,难免还是没有这等勇气。
  沈约推门进去,这屋内小道士们已是都在自己的房间做起了晚课,郎朗的诵经声从各处传来,沈约借着屋内微弱的光芒,缓步走入院中。
  陆修倒是还在庭院里头,摆了一张小方桌,自己躺在摇椅之上,这桌上摆了一瓶开了封的土烧,与一只香飘四溢的烧鸡。
  看来这久违的美味,让陆修倒是欲罢不能起来。
  “沈家小子,你这是回来了吗?”陆修悠悠地说道,往日里白面也染上了些许红色,一副村口醉汉的模样。
  “这稻香楼中,杂事诸多,做完都这个点了。”沈约也抽过一把小凳,坐在了老道身边,老道闭目躺在椅子上。
  “说起来,老道,你看我这表现,又是击破了邪道,又是帮着你抓了这么多鬼,打了这么多秋风。是不是也该破例把我收入门去了。”沈约想了想,颇为严肃地说道。
  那老道却半晌没有反应。沈约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如此正式地说道,见得这老道又是一通装睡,不由得气不打一出来,便推了推老人的摇椅。
  这老人却还是一副不愿出声的模样,沈约猛地一推,只听得陆修一声惨叫,一把托住摇椅说道:“你这是想要摔死老道我?”说罢,便也不再妆模作样,从摇椅之上坐了起来。
  “还不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我也只能出此下策了。”沈约嘟囔了一句。
  “我灵虚宫之中,自一代祖师以来,对于收徒都极为严苛,而我本是门中异类,对于师徒传承之类,并不看重。
  我自三十六岁之时,也曾收过两名弟子,这两名弟子极对我胃口。俱是侠肝义胆之辈,但却与我一般缺点,任性妄为,故而双双早夭,死于非命。
  我那时正被派去看守山崖,听闻噩耗,痛不自禁,便立下重誓,再也不收人为徒,一身坦荡,闯荡天涯,岂不是更为快活?”陆修说罢,脸色凝重,这亦是他首次,好好与沈约谈起收徒之事。
  只是回想起过去种种,难免刺痛,白发人送黑发人,卷入道门争端,连尸首都未曾找到,他只得在崖上给两位弟子分别筑了一座衣冠冢,年年落花时节,亲自祭扫。
  他方才明白,师父命他在此守崖,是何等正确,去其锐气,返璞归真。
  但即便如此,他依然辜负了师父的期许,仍旧热爱混混沌沌闯荡人间。
  “我知你乃是傲气非凡之人,自然也是不乐意于拜我为师,我这一身本事,谁都拿不下,就连拿下只成精老魅都得借个符箓之力,也就欺负欺负,那些不懂术数的莽汉。
  但凡有所成就的道人,都乃是天生地养,靠人传授自然便落了下乘,你的机缘自然不在我处,只是目前,你已经卷入道门邪道纷争之中来,迟早都得踏入道门中来。
  只是如何而来,如何变化,老道我并不擅长天机窥探,说不得准。”老道说道。
  只是一旁沈约却是若有所思。“成道之路,哪是如此轻松写意,我等俱是尘埃,便似是黄粱旧梦,一觉醒来,一无所有。”
  沈约说道:“若是不去追逐,谁又知道,这梦外梦里哪个为真呢。”说罢,伸手便往空中抓去。只是银河点点,却没有一丝一毫,属于他的罢。
  老道听罢,心中似是也有了些许明悟。
  正当二人在庭院之中,一问一答之时,只见得天边正有一道彗星一般的光芒朝着庭院之中飞射而来。
  “是灵虚宫的飞剑传书。”陆修一个鲤鱼打挺从躺椅之上站了起来,沈约不禁感叹这老道身子骨甚是硬朗。
  他将手一招,只见得那道光芒往他手里投来,他张开手掌,那束光芒已是消耗殆尽,露出里头的一道信函。
  此时,那些厢房里头的小道士也从里头赶了出来。“师叔师叔。”陆修点了点头。
  “代掌门发来的飞剑传书。”老道瞧着沈约却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沈约这才伸了个懒腰说道:“这时候也是不早了,小爷我去洗个澡,便睡觉去了。
  你们有老有小的,也别染了风寒咯。”说罢,便越走越远。
  少年人取了衣服,带了木盆便迈入了澡堂之中,如今沈约倒是不再洗什么药浴,但每日陆修依然会安排人送来药汤。
  自然也就没人伺候打水洗身子,他自己从一旁取了热水,放入木盆之中,又去架子上取了些皂荚。便脱了个精光,一下子钻进了木桶之中。
  要说春令光景,这忙活了一日,泡个热水澡,恐怕是最为舒服的行当了。沈约想了想,这老道所言,倒是有所道理,只不过却没想到如此脾气的老道,居然还收过弟子。
  只是看来,依然是不靠谱得紧,但却应当与老道一般,侠气凛然罢,只是过刚易折,少年叹了口气。
  少年其实也并不想拜陆修为师,且不说这一众小道士都对陆修颇有微词,虽然在沈约看来,陆修所做之事,也是可圈可点,并不似明礼等人了解的这般片面。
  但日常之事,所为行径都多多少少让人尊敬不起来。
  若是陆修不说,他倒觉得如此就罢了,现在思前想后,反倒是觉得自己当真是那心高气傲之辈,若是天底下都是如同陆修一般的道人,那还不如天生地养,自行走那修道之途。
  只是如此说法,不过是意气之说。
  待得沈约洗完澡出去,那外头已是散了场,老道正迎面走来。
  “我说老道你们讲的是什么事儿,不如说来听听。”沈约开玩笑般地说着。
  老道却尴尬地笑了笑说道:“都是我道门中事儿,颇为细碎,并无什么意思。”
  “哎,说起来,老道我说咱们这种普通人若是死了,是不是都会化作那日所见过的鬼魂,在人间游荡。”
  “那自然是不会的,只有枉死的人,心怀怨气方才会化作厉鬼,也只有不甘深重的人才有这般法力,将这人间最为寻常的鬼影,化成如此灾害。”老道听到此言,倒是来了精神。
  “那咱们死后,便化作无形回归大地了吗?那倒是落得清闲。”沈约挠了挠湿漉漉的头。
  “修道之人方才如此,死后,连魂魄都留不下来,落不进轮回,化不作厉鬼,只有身死道消之途。故而这修道凄惨,不在人间,而在身死之后。
  常人尚有转世重来之说,好歹是个念想。我等却是没有。”老道叹了口气,想了想自己寿命逐渐消减,虽然长于常人,但终究百年之后,归于尘埃。
  “那我们凡人,死后是去到何处?”沈约不由得被勾起了好奇心。
  “地有冥府,轮回镜照,这沟通三司乃是句曲山的本事,对于阴司之事,我等道门往往只能窥得一角,只因我们道人都已跳出轮回,不在其管辖之内。
  但凡人死后,便要去冥府走上一遭,待得时辰到来,再投入轮回镜之中,转世为人,若是没有投入道门,亦或是死于邪道之手,这魂魄便会世世代代,在其中轮转沉沦。”
  沈约听得有趣问道:“那有人去过这冥府吗?”
  老道看沈约也不再纠缠于那飞剑之事,便也笑着回答道:“自是有的,只是此事风险巨大,而且仅仅凭借一人之力,想要深入阴司,是万万不能的。
  若是能行,那也得是有通天彻地之能,说不好只有神仙才行。
  不过若是借助外力,我等修道之人也能深入其中,比如句曲山便有阴阳子午盘,而天师教中,也有碧落石。
  不过若是要入阴司大殿,还得由我西樵山进入,毕竟我西樵山虽不是名山大川,但却是轮回司分割两界之处。”说罢,还得意地捋了捋胡子。
  沈约与陆修告了个罪,他实在犯困,这老道也是这土烧后劲十足,也摇摇晃晃的回屋去了。
  沈约一个翻身上了床,合上眼去。
  不多时,他便听得身边传来了脚步声,也不知这声音从何而来,他挣扎着睁开眼,却发现正站在甘州城的大道之上。
  此时已是烈日当空,阳光洒在地面上,来来往往的人群忙碌而寻常,一切都是自己认识的模样。少年摸了摸身上,衣着俨然,正是自己常穿的一身鸦青色粗布衣服。
  “这一觉,睡得都昏过头去了。”沈约漫步走在街道之上,看着川流不息的人群,这日的行人却是出人意料的多。
  其中也有些许多似曾相识的面容,沈约仿佛曾经见过他们,但却又一时想不起来。正当此时,沈约却见得有两人正从老夫子的家中出来。
  这两人身着一身黑衣,四肢与面容都似乎笼在黑衣里头,只听得叮当当的一声响动,那两人身后正跟着一个须发皆白的顽劣老人。
  正是这城中的老夫子,此时顽张的老人却是面色麻木,双手被一道铁链捆着,正一步步艰难地跟在两人身后。
  沈约大声喊道,但似乎周围的人都未曾听到一般,这熙熙攘攘的街道便似是一条奔涌往前的河流,沈约是其中唯一的活物,任由他怎么挣扎,都无法逆流而去。
  他这才惊恐地回想起,这些似曾相识的面目,正是他曾经见过,而如今已是归于尘土的乡亲父老,只是这些老人都化作了年轻模样。
  故而他才一时未曾想起来,只见得老夫子被两人越带越远,他啊地一声叫了出来。
  只觉得自己一下子又跌入了一个深渊之中,他拼命挣扎,伸出手掌。
  他瞧见一丝微光,猛地睁开眼睛来。却发现自己尚躺在自己的那张床上,浑身大汗,大口喘着粗气。
  “原来都是梦啊。”少年这才捂着脸,喃喃道。
  却听得窗外有人高声喊道:“城北的老夫子病死了!城北的老夫子病死了!”
  少年似乎有所明悟,周围晨光渐渐泄露进来。
  “生死之间,或许比灰飞烟灭,更是绝望罢。”他望向外头,正是归来燕雀,叽叽喳喳,争吵不休。


第78章 自此无心恋明月,明月无愁别两宽(一)
  梦中之事,时有真相。
  沈约不知怎么的,脑海里便冒出这句话来。伴随着洪老夫子的逝去,甘州城中,私塾一下子便寥落了起来。
  沈约这日也算起了个大早,门外的小道童尚且在打一套拳,他也跟在众人身后,有模有样地将常年习练的拳法,舞了一通。
  直打得虎虎生风,更兼之少年喜好卖弄,加了不少惊险的动作,原本修身养性,强身健体的拳戏这么一来,硬生生打成了一通杂耍。
  只见得少年这边来一招“大鹏展翅”,那边来一套“猴子偷桃”,在众人不知所谓的表情了,只听得“咔嚓”一声清响。
  沈约闪了腰。疼得他只得满地打滚。这明秀和明礼实在看不过眼,只好合力将沈约抬到一旁,明礼则去敲了敲陆修的房门,喊他出来给少年正骨敷药。
  这一过程,向来懈怠的老道自然免不了对着少年冷嘲热讽一般。
  于是这日子,便在这般嘻嘻哈哈,打打闹闹之中无声流淌。
  这几日下来,沈约倒是沉眠不梦,睡得安稳,也或许是因着这城中事情诸多,每天沈约都忙到深夜方才得闲回到院中。
  这一躺下去便睡到天明,这等睡眠哪能不好?
  只说这距离甘州城数百里外的上京外头,这日仍是阴天。易和领着身后诸人行出了营地。
  号称四十万兵马的王师也都拔营往前前进。
  与之相对的,侯楼儿军中亦是整军待发,就如大司马所言一般,这侯楼儿以逸待劳,若是不速速进袭,唯恐便成了气候。
  只是这贸然交战,恐怕这四十万儿郎便要血流漂杵,来他个两败俱伤。
  易和今日骑了一匹黄骠马,提了一柄□□,身着锁子甲,带头站在士兵之前,有条不紊地调度地各方援军。
  左右两翼乃是远道而来驰援的潇湘军,身着铁衣,精锐兵士亦是脸覆铁面,手中或执砍刀,或持斧钺,自有一股杀气在内。
  中军乃是京中禁卫,人数不多,但身着金甲,头戴铁盔,今日便做拱卫帝皇之用。
  而前军后军则由王谢军组成,具是人数众多,又通过多年操练的兵马。
  这一番动静,两方已是都做好了万全之策,这大战便要一触即发,正待此时,只见一架黄色的辇驾,便悠悠然地走到了易和跟前。
  这辇驾左右各有一堆佩刀禁卫守护其间,而禁卫之前,更有一僧一道陪侍左右,不是当今天子,还有何人?
  易和大惊失色,这明晃晃的一顶轿子,纵然对面是瞎子,也知道当朝天子亲临了此处,原本静静对峙的战局,一下子便不安定起来。
  那对面的反军自然也瞧见了天子驾临,却不见得有任何瑟缩,反倒是战鼓渐起,原本意图冲杀的守军竟然一时之间,气势便被夺了过去。
  一阵骚动之中,陷入了被动。这龙辇一斜,却正有一个少年从上头款步下来。
  “大司马,如今战局如何?”少年天子却是一副悠闲模样,断断然,似是把这战场当了大内,纯然做了儿戏。
  易和脑袋上冒了虚汗,心中已是把这自以为是的帝王骂了个半死,只是面上还得笑道:“我军之数倍于敌军,只是这战局一触即发,刀剑无眼,若是不慎伤了龙躯。
  这臣下可是一点都担不起,陛下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