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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曾见过风-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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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戟应了声好,卸掉了顾皎的双腿。没有腿的顾皎慌了神了,如同动物般爬行,去找自己的腿。
夏戟的剑指着顾皎,“为他卖命,还不如为我卖命呢。你跟着我,我能让你吃饱穿暖平平安安,你跟着他,能得到什么呢?”
顾皎艰难地撑着身体,仰头看着夏戟,咬牙切齿道:“他是我父亲!你怎能与他相提并论!”
“其实我不介意你喊我一声爹啊。”
“父亲大人赐给我生命!”
“现在你的命在我手上,我饶了你,也算是赐你一条命。我与他并无不同,你为何效忠于他而非我?”
顾皎的神色有些茫然了,喃喃道:“可是……我睁开眼睛,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父亲大人。除了父亲大人,从未有人期待于我……”
夏戟蹲下来,指尖抬起顾皎的下巴,极其认真道:“你的母亲期待你长大,成为一个阳光而正直的人,就算普通点也无妨。而你的父亲斩断了她的期望,把杀戮之罪加诸于你身上。”
“你……你在说什么啊?我出世不久,母亲便逝世了!”
夏戟沉默良久。
顾皎并不知道他杀的第一个人,便是自己的母亲。
枉生君低喝道:“皎儿!你还和他废话什么?”枉生君有些慌乱,若是夏戟点破真相,那么顾皎必然不会心甘情愿效忠于自己。养了这么多年的孩儿,虽然不是亲生的,但是意外地十分好用,失去了确实有些可惜。
顾皎闻言,一把抓住夏戟的手往嘴里塞,狠咬一口。
夏戟长眉一挑,这小畜牲!
夏戟用力捏住顾皎的下颌,逼迫顾皎松嘴,冷冷道:“信不信我拔掉你的牙?”
“你拔你拔你有本事就拔啊!……嘶!!!”
顾皎看着夏戟手里的虎牙,小脸瞬间垮了下来。
众人:“……”说拔就拔啊。
顾皎快速找到了右腿,接好后蹦蹦跳跳去找左腿。顾皎蹦啊跳啊,忽然一道人影从半空掉落,那是……林缘!
顾皎跳着去接,姿态滑稽,急切呼喊:“小圆子哥哥!”
谢微率先接住了林缘,发现林缘腹部插着一只手。
夏戟闪到林恬身后,一剑捅进了林恬的胸腔。
谢微惊骇:“……阿戟!”
夏戟漠然:“林恬已经死了,眼前这个只是傀儡。这只傀儡,出其不意捅了林缘师叔。”
对待这只傀儡,夏戟就没有那么客气了,两三下卸成了一堆碎零件。
顾皎抱着自己的左腿,怔怔地看着零碎的傀儡,不禁全身一抖。
林缘腹部那只手狠狠地往里捅,死死地揪着血肉。林缘眉心紧蹙,脸色苍白,握住那只手往外扯,然而那只手打定主意要耗死他,百折不挠地扣入血肉里。
谢微刚刚碰到那只手,林缘忽而狂喷出一口血来,痛得惨无人色。
顾皎失声大叫:“别乱动!我是傀儡王,只有我能拔出那只手!”
顾皎狂奔到林缘面前,却被林缘一脚踹开了。
林缘这一脚踹得莫名其妙,而林缘本身又是能不张嘴绝不张嘴的人,谢微看着神色茫然的顾皎,好心解释道:“你父亲伤了林恬性命,魔王与林家已结下血仇,林缘师叔绝不接受仇人恩惠。”
顾皎厉声尖叫:“我不是仇人!”
顾皎狂奔向林缘,又被一脚踹飞。如此周而复始数次,顾皎已然伤痕累累,然而那一双眼睛却无比坚毅。
顾皎爬起来,咬牙道:“我救你一次,以后绝不缠着你,怎么样?”
林缘神色漠然。
这两人都倔得八匹马拉不回头,一个偏要救,一个偏不让救。谢微忍不住道:“林缘师叔,你就遂了他的愿吧。”
谢微没指望林缘听劝,可林缘竟然顺从地点了点头。
谢微:“……”难不成林缘只是对顾皎格外倔强么?
顾皎见林缘点头,笑得咧牙。顾皎握住那只手,低声道:“吾以傀儡王之名,命尔等猖狂之徒烟消云散。”
那只手极其听话地退了出来。
顾皎一喜:“小圆子哥哥,你没事啦!”顾皎脸色的喜悦还未散去,那只手忽而狠狠地刺入了林缘的胸口,林缘痛得“扑通”一声跪倒。
谢微与夏戟皆是满目震惊,傀儡怎可违背傀儡王之令?两人思索一番,很快反应过来,枉生君是傀儡王之主,所有的傀儡都无法反抗枉生君的命令!
顾皎惊慌失措,看了眼林缘,又看了眼枉生君,颤声道:“父亲大人!”
枉生君冷声道:“我的好孩儿,你不仅不杀他,反而要救他,你是要忤逆为父吗?”
“父亲大人,你要天下,你要美人,但凡你要,我争来夺来抢来偷来都献给你,可是,请你把他留给我。”
“皎儿!你被此人迷了心智了!”
“世间一切都是你的,我只要小圆子哥哥!”
“连性命也不要么?”
“连性命也不要!”
枉生君气结。
顾皎跪在林缘面前,小心翼翼地摸了摸林缘的发梢,柔声道:“小圆子哥哥,你不要怕,我会救你。你叫我一声小饺子吧,听一听你的声音,我便能安息了。”
林缘低垂着头,漆黑的瞳仁暗淡无光。
“好,你不想叫就不叫吧。我喜欢你,愿意宠你。”顾皎牵起嘴角轻轻一笑,眼角却滑落一滴泪。
顾皎把那只插在林缘胸口的手□□,身形急退,一把抱住了枉生君的腰。
枉生君眼底闪过一丝惊异,自从将顾皎炼制为傀儡后,父子两人从未拥抱过。
枉生君还未来得及与顾皎追忆一番遥远的过往,一阵爆炸响起,枉生君和顾皎都被炸得尸骨无存。
顾皎自爆了。
顾皎曾担心自己不存于世,会惹得别人怅然若失。
可是,真好呀,他死了,无人眷恋他,无人因他伤心,无人为他流泪。
魔界重归宁静。
林缘手心握着那滴泪,神情无喜无悲,眼底似乎容纳天地,又似乎空得一无所有。
……
顾皎:“你是小圆子,我是小饺子,我们可真是天生一对呢!”
林缘默然。
顾皎:“小圆子哥哥,你还记得么,我第一次遇见你,我们都是十岁。那天下了好大一场雪,我只穿了件单衣,你就给我披了件衣衫呢!”
林缘默然。
顾皎:“你问我的名字,我说我叫顾皎,你笑着说,嘿,原来只是小饺子!”
林缘默然。
顾皎:“我找了你十年,十年后再见你,你已经长大啦,不愿意陪我这个小孩子玩啦!可是你还是给我披了件衣衫,你真是天下第一好的人类!”
林缘默然。
顾皎:“小圆子哥哥,你可以再叫我一声小饺子吗?我听一听,此生无憾。”
林缘默然。
那一年,十岁的林缘和十岁的顾皎,打了半天的雪仗。
顾皎一连串的雪球把林缘给砸得鼻青脸肿。
林缘哭了。
林缘眼睛红得像只小兔子,顾皎手足无措地哄。这缺心眼的孩子哪里懂得哄人,叨叨半天,林缘还是抹着眼角不肯理会他。
顾皎把殷红色的物什捧到林缘面前,讨好地笑:“小圆子,我的心送给你,你不要哭了好不好?”
“心……怎么能随便给别人?我爷爷说,人没了心就会死,你不怕死吗?”
“我不会死,我会与世长存。”顾皎把心放在林缘的手心,认真道,“请收下我的心好不好?你很暖,我不必经受严寒。”
林缘把顾皎的心,化作一滴泪,藏进眼睛里。
后来问道仙人云游至此,嗅到一丝魔气。问道仙人以替天行道之名问罪林缘,以吐真咒强行逼林缘说出魔气从何而来。
林缘被吐真咒折磨地无数次心智崩溃,可是至始至终都没有吐露一个字,至始至终都没有流下一滴泪。
林枫老爷子和问道仙人大打一场,此后这件事因为林缘的沉默而不了了之。
只是,林缘再也不能开口说话了。
为了神智崩溃时无意识吐露真言,林缘吞炭烧坏了嗓子。
林缘至此终年,不能再说一个字,不能再流一滴泪。
那是一段尘封已久的往事,不再提及,只是偶尔想起。
那一年冬季,一个眉眼含笑的憨孩儿说:“小圆子,你是举世无双,你是万里挑一,你是我心之所向,你是我永生难忘。”
可是,憨孩儿死啦。
永远十岁,永远眉目灿烂,永远与世长存,永远风生水起。
永远藏在林缘眼睛里。
第39章 白眸婴儿
林缘把顾皎的泪交给谢微后,回了悯山。自那之后,谢微再没有见过林缘,只偶尔听人提及,林缘醉心于傀儡术,有痴狂之势,令三祖师爷担忧不已。
谢微把那滴泪融入药草里,喂秦修服下。三个徒儿日夜守在秦掌门身边,盼着师父早日苏醒。
窗外月色皎皎,星光点点。谢微站在窗前,掌心托起一株探入窗台的粉嫩樱花,花香甜软。
夏戟懒懒地躺在软榻上,支着脑袋,长腿随意搁在矮桌上,有气无力喊了声:“师哥。”
“嗯?”
“我有点饿啦。”
“水果还是点心?”
“要樱桃。”
谢微应了声好,转身要去厨房,余光不经意扫过床上,看见一缕缕黑气从秦修身上溢出。那黑气越积越多,状如幼小的婴儿。
谢微当即拔了剑,“你们看见什么没有?”
夏戟四顾,迷茫道:“看见什么?”
江清野瞬间觉察不对劲,低喝道:“师弟,放下剑。”
谢微自然是愿意听从江清野的,可是那婴儿忽然埋头啃噬秦修的手,发出嘎嘣嘎嘣的咀嚼声。
谢微悚然。
那婴儿抬起一双没有瞳仁的眼睛,直直地瞧着谢微,满是鲜血的嘴一张一合,发出桀桀的笑声。
谢微惊叫:“它吃了师父的手!!”
江清野厉声道:“冷静!那是幻觉!把剑放下!”
谢微颤抖着松了剑,那婴儿啃噬血肉的咀嚼声在脑海一次次重放,压弯了谢微的脊梁。
谢微“扑通”一声跪倒,低垂着头,用力地揪着头发,语无伦次道:“对不起对不起……我被花语怪迷惑了……”
夏戟弯腰捧起谢微的脸,神色忧心忡忡。
“阿戟,我……”谢微想说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谢微垂眸,窗外吹进阵阵夜风,青灯闪烁,地面一只长影摇摇晃晃。
谢微猛然瞪大了眼睛,一只影子……三个人怎么会只有一只影子?!
“师哥,你累坏了,该休息了。”
谢微后背都是冷汗,颤抖的瞳仁扫过夏戟和江清野的脚底……没有!他们没有影子!
谢微躲开夏戟的手,往后一退,捡起了剑,颤声大喊道:“假的!你们都是假的!那只吃师父的婴儿才是真的!它是花语怪,它布下幻境,你们都是来阻止我救师父的幻觉!”
夏戟焦急道:“师哥,你看清楚,我是阿戟啊。”
江清野冷峻道:“师弟,冷静,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夏戟和江清野的情绪如此生动真实,谢微一时间分不清谁才是幻境。
那婴儿发出一阵怪笑,满手都是血,嘴里还嚼着一只手指。
谢微看得头皮发麻,勉强冷静道:“我看见了一个婴儿……趴在师父旁边……吃掉了师父一只手……”
江清野道:“很好,保持冷静。你现在告诉我,那婴儿你可曾见过?”
谢微直直地盯着那婴儿,那婴儿也直直地盯着谢微,谢微刚想说“不曾,”却忽然忍不住全身战栗起来。
一股盖天灭地的恐惧席卷而来,如有实质般扑灭了青灯,室内室外一片漆黑。
一道矫捷身影跃地而起,手握长剑斩向那婴儿,发出厉声尖叫:“花语怪!!”
嘀嗒。
嘀嗒。
血浸湿床单,流淌下来。
……
谢微苏醒时,头痛欲裂。四周漆黑一片,只有远处有一道光。
那道光渐渐近了,原来是一个白衣少年挑着一盏灯。
谢微一喜:“阿戟!”无论何时,他见他,总是欢喜的。
谢微抛下一身疼痛奔向夏戟,却撞到了一层结界上。谢微疑惑道:“为何关我?”
夏戟微微皱眉,眸色黯然,迟疑道:“师哥,你不记得了吗?”
“我应该记得什么?”
“你杀了师父啊!”
“可我……”谢微心底冰凉,踉跄后退,“我杀的是花语怪!”
谢微说出这句话,自己都不禁怀疑了。花语怪是四凶煞里最难缠的,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地被杀死!
“我亲眼所见。”夏戟隔着结界抚摸谢微的脸庞,双眸的光在灯火里跳动闪烁,“那时无论我和大师兄怎么劝你,你都无法冷静下来,我们都不相信你真的杀了师父。”
“我……”谢微想说对不起,可是在死亡面前,对不起一点用处都没有。被迷惑了只能说明心智不坚,而不能用来为罪责开脱。
谢微道:“我愿意接受责罚。”
夏戟温柔地轻抚结界那边谢微的脸,“几位祖师爷给出的责罚是……一杯毒酒,他们还托我带过来了呢。”
谢微怔怔地凝视着夏戟,不禁眼眶通红,“我犯下错,愿意受罚。只是阿戟……我此生有悔……”
夏戟柔声道:“把你的遗憾,告诉我。”
谢微道:“阿戟,我不能和你长相厮守了。”
夏戟垂眸沉默良久,抬头满脸都是泪痕。夏戟解下腰间挂着的酒壶,水光潋滟的眸子温柔如秋水,嗓音极轻极柔软,“师哥,相拥长眠吧。”
谢微的瞳仁一瞬间缩至最小,心被高高提起,又被重重摔下,狠狠地拍着结界,喝道:“阿戟!不许胡来!阿戟!!”
“阿戟!我不许你喝!!”
“住手住手住手!!”
“求求你,求求你不要喝啊啊啊啊!!!”
夏戟举起酒壶,一饮而尽,眼角泪光点点,却不是悲伤,而是开怀。
那一瞬间,谢微仿佛从地狱走了一遭,看见了把油锅烧得沸腾的獠牙小鬼,和数不尽鬼魂凄凄惨惨的哀鸣。
“阿戟,阿戟……”除了夏戟的名字,谢微什么也无法说出口了。
夏戟微微一笑,还是眉目清朗的貌美少年郎,“师哥,我们能长相厮守了,开心么?”
谢微怔怔地看着夏戟,流下两行清泪,“我怎么会……开心……”
一股无形怒火烧遍了谢微的五脏六腑,这股怒火是为夏戟的鲁莽冲动,更是为自己的牵扯不休。谢微哑声大吼:“我把你推入地狱,我怎么会开心?!”
夏戟微微一笑:“你去哪,我便去哪。于我而言,有你的地方,才是归处。”
谢微根本无法承受住那样明灿的笑意,胸口揪成一团,疼得直不起腰。
从头到尾,都是因为自己存有私心,不愿意斩断那些牵扯和孽缘,才会一次次让阿戟深陷险境。
夏戟脸上的笑意倏忽退得一干二净,苍白得如同凛冽寒冬的皑皑白雪。
“阿戟!”谢微惊慌失措去扶夏戟,却被一道冰冷的结界隔离。
夏戟扶着结界,额上冷汗密布,缓缓地瘫倒在地,却仍旧勉强起嘴角,如同晚秋即将凋零的花儿在枯枝上绽放最后的美丽,“师哥,我等你……”
“不要……阿戟……不要!!”谢微疯狂地捶打结界,双拳血肉模糊,然而那道结界纹丝不动,连一丝细小的裂缝都没有。
“等你……”
谢微眼眶里盛满的热泪渐渐冷却,无知无觉滑落地面,扬起一道极小的尘埃。
谢微跪在那温柔稚气的白衣少年面前,隔着一层冷冰冰的结界,含泪吻了吻少年的头发。
“等我。”
第40章 梦里厮守
谢微忽然间有些头痛,揉了揉眉心,听到一道熟悉的嗓音,带着点儿慵懒和撒娇。
“师哥。”
“嗯?”
“我有点饿啦。”
“水果还是点心?”
“要甜糕。”
谢微觉得对话有些似曾相识,可一旦追溯,头便疼得厉害。
夏戟撑着脑袋懒懒道:“师哥,我饿。”
谢微应了声好,转身去厨房拿甜糕,视线不经意扫过床,便移不开了。
一缕缕黑气从秦修身体里溢出,凝成了一个婴儿,那婴儿浑身漆黑,但一双眼睛却是通透的白色。
四目相对,婴儿咧嘴一笑,那笑容一点不觉得可爱,反而令人汗毛倒竖。
谢微一惊,刚想拔剑,那婴儿怪笑道:“你做好选择了么?”
选择?!谢微稍微一思索,一段记忆疯狂地涌入脑海里,停留在那一幕——夏戟说,等你。
谢微一阵胆战心惊。
确切无疑,刚刚那一切,都是花语怪布下的幻境。不单指某个人,不单指某件事,而是从始至终,全部都是幻境。
选择……假若做了先前那个选择,夏戟便会死。
可是不做那个选择,又会发生什么?
之前是幻境,那么此刻,是否也是幻境?
谢微呆愣片刻,瞧见夏戟在软榻上翻了个身,小声嘟囔道:“饿死啦。”
谢微担心夏戟要饿坏了,连忙去厨房里拿了一碟甜糕,回来的路上惴惴不安:若是做了另外的选择会如何?
谢微刚刚推开房门,便悚然了。
那婴儿已成长为少年,趴在秦修的身旁。
而秦修……已经被吃掉了四肢!
谢微碟子都拿不稳了,勉强镇定道:“我们看看师父的情况吧。”谢微看见那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而夏戟和江清野却全无反应,说明他们看见的不是相同的场景。
江清野眼圈有些黑,探了探秦修的鼻息和脉搏,担忧道:“还有生命体征,但比之前微弱了。”
谢微看见那白眸少年戳了戳江清野的头,差点就要惊呼出声了。
夏戟握了握秦修的手,稍微一用力,秦修白白胖胖的手便化成了一摊肉泥。
夏戟惊悚松开,额上满是冷汗,“怎么回事?!”
师兄弟三人检查了秦修全身,怔怔地看着秦修破碎成肉泥的四肢,脸色都很难看。
江清野深呼吸一口气,沉重道:“凐灭蜂的毒素已经侵入四肢了,由此可见顾皎并非师父的挚亲挚爱之人。照毒素入侵的速度,不出三日,师父便会成为一摊没有骨头的肉泥。”
夏戟默了默,道:“我曾看过顾皎的记忆,枉生君确实是因为怀疑顾皎并非亲生,而将顾皎炼制为傀儡。既然顾皎并非师父的亲人,难不成……”
三人都沉默了。
枉生君与顾皎,是亲生父子。
枉生君亲手剥夺了孩儿的灵魂,将其变成屠戮的利刃。
江清野外出寻秦修尚存人世的亲人,事情显而易见十分困难。秦修出身卑微,除了他自身有大气运成为一方大能,其余亲人早已作古。
谢微和夏戟苦等三日,最终等来了疲惫不堪的江清野。
江清野说:“发丧吧。”
秦修的尸体被烧成了一撮灰,那样自由的灵魂被装进一只坛子里,供奉在行之派祠堂。
秦修的师妹郑婉暂时接任掌门一职,雷厉风行的郑掌门把行之派打理地井井有条,仅仅过了一年,行之派就立于不败之地。
门派的勃勃生长,令人淡忘过往。
长眠之人,很容易被忘。
可是谢微不敢忘记。
谢微反抗,夏戟死。谢微沉默,秦修死。
无论哪种选择,都会有人付出生命,到底哪种选择才是正确的?
谢微坐在庭院的秋千上,不禁想起了那个总是蹦蹦跳跳的小女孩儿。
小女孩笑声脆脆的,坐在秋千上,挥着小手喊,哥哥,帮我推呀!
谢微已经数年未曾见过千烟铃,想必她已经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姑娘了。
“师哥,在想什么呢?”
一道声音从身后传来。
谢微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里。
那种深入骨髓的温暖,令人心生贪婪,留恋不舍。
谢微低头瞧见夏戟的手,那是一双十分漂亮的手,修长,白皙,骨节分明。
谢微轻声说:“我喜欢你。”
夏戟被突如其来的表白弄得不知所措,绯红以诡异的速度漫上了耳尖,怀疑自己没听清,不可置信道:“……什么?”
谢微重复一遍:“我喜欢你。”
身后突然没了声响,谢微侧头一看,不禁怔住了……夏戟哭了。
谢微看见那双盛满泪水的眼睛,十分温柔地瞧着自己。就是那双眼睛,令自己魂牵梦恋,不能自拔。
谢微捧起夏戟的脸,怀着满心的绝望,柔声道:“我喜欢你,喜欢你的眉,喜欢你的眼,喜欢你的唇,喜欢你明灿的笑,喜欢你打滚撒娇,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
谢微第一次主动吻了夏戟。
那种无望的爱意令一颗心战栗。
夏戟紧紧地搂住谢微的腰,扣住谢微的后脑勺,细密的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泪珠。唇齿缠绵,爱意疯狂,爱意绵长。
长长的深吻。
“阿戟,我有私心杂念,生同衾,死同穴,不知你愿不愿?”
“必定,生死相随。”
“真好。”
夏戟俯在谢微耳边,轻声道:“师哥,成亲吧。”
谢微怔然,眸子里映着满院花色。
夏戟把谢微抱得更紧,仿佛要融入自己骨子里,吻了吻谢微的耳垂,“师哥,我不愿再等了。”
谢微沉默,许久,说:“好。”
谢微看见夏戟眼底绽放的笑意,一颗心沉下去,沉下去,沉入冰冷刺骨的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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