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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艳不可方物的你-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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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之生如此,便卑贱如草芥,便是后来几番苦修挣扎,也只是落得更加悲惨的境地。
  “罗七!”
  耳畔突闻一声大叫,罗七回过神来,见红缨对自己怒目而视,那声大叫显然出自她口中。
  “红缨姑娘。”
  “你总算回神了?我看你就是个又蠢又笨的汉子,也亏得上天眷顾,让你得山主青眼,否则这山主居所,你有什么资格踏入?”
  这些羞言怒语,自再生以来,他听得不少。如今再听,也不觉得如何难堪,只沉默应对,不去接话。
  “笨的跟个木头似的,狗还知道汪汪叫两声,你……啊。”突然,那尖利的话语一顿,红缨瞪大双眸,双手捂住脖颈,无声地后仰倒地,竟是到死也不知自己为何而死。
  罗七抬头,见屋门大开,似只有一阵清风拂过,但罗七心知,是山主的璇玑扇杀了红缨。
  半晌,屋内步出一人,是白芷霜。
  一见是他,罗七连忙垂下头。
  白芷霜淡淡瞥了地上红缨的尸体一眼,审视的目光在罗七身上驻留片刻,才举步离去。
  离去前,罗七听到他一句低语。
  “莫让我知道你有何不轨之心。”
  罗七目送他的背影远去,眸中复杂难辨,似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
  当初情同手足的师兄弟,竟成这般陌路,彼此防备猜疑,心生怨怼。
  罗七进屋后,正收拾药箱的秦离书抬眸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似有凉意,叫人脊背生寒。
  秦离书退出去后,罗七才抬眼去看那倚靠在榻上的人,面容白如霜雪,眼眸微闭,从前觉得这容貌生在男子身上极为扎眼,如今再看,正似春有花,夏有雨,秋有叶,冬有雪,四季方物,望之心悦。
  “山主。”
  “过来。”
  罗七走到近前,梅山主睁开眼眸,抬眼看他。
  “红缨说话虽是难听,但你确实呆得很,本座要你过来,你就傻站着,不知道要做什么?”
  罗七在这屋中要做的事……
  罗七涨红了脸,愣愣道:“可山主的伤……”
  “无妨。”
  梅山主许是嫌罗七动作太慢,直接将他拉了上来。
  他方才七窍流血,如今虽是擦拭干净,但那眼角尾处仍有一丝浅淡血痕,衬着他这容貌,更让人觉得邪妄非常。
  他之话语不假,自刀圣墓前一战后,他心中便有火,这奴仆虽是平凡鄙陋,但能解他之渴处,使他平抑心中强烈的悸动。
  他如今身居高位,睥睨四方,再无需压抑心中所愿,自然顺应内心所欲。
  罗七仰望着上方之人,那人的指腹从他的眉峰缓缓抚至眉尾,又停在他的眼角处,那双漂亮的眼眸如此深深地凝望于他,仿若一个漩涡,将他沉溺其中,从此再不可自拔。
  这样的眼神,到底是何意?
  罗七疑惑了。
  他的手缓缓地抬起抱住了面前人的肩,然后一使劲,将这人揽入怀中,罗七的力道很大,他虽无任何功力,却还是将那人紧紧揽住,他靠着他的肩颈,贪吸这人的气息,这人情动时滚烫的身体,是这人世,他仅剩的温暖。
  不是夜半醒时,此起彼伏的梦呓和鼾声,亦不是屋檐瓦顶,宿枕孤风。
  梅山主瞧着这鄙陋的奴仆如此痴迷的模样,眸里含笑,不禁抱着人用力亲了亲,语气颇有几分得色。
  “本座虽无心风月,但你这般痴迷,倒让本座有几分心悦,也罢,只要你乖乖的在本座身边伺候,便恕你此情无罪。”
  这一番话犹如当头棒喝,一下将罗七打醒,他惶然地抬起头,无声地望着前方,不知在看什么,但那眸子里的深情,却是一点一点地化作悲愤。
  他不欲像师父那般为情潦倒,可到头来,他不知比之凄惶几倍,好歹师父与他心中所爱是两情相悦,只是命运作人不能一生相守,可他呢?
  他从前不是贺兰缁,没有艳丽的容貌和显赫的家世,如今他连自己也不是,他之爱意有罪,还需他人赦免。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感觉到怀中的身体热情退却,僵直不动,梅山主正疑惑间,突然怀中人用力一挣,那方才还紧抱着他的双臂竟反将他推了开。
  “你这是何意?”梅山主面容微冷,眸中露出不悦。

  ☆、第 21 章

  第二十一章
  罗七抬头望过去,说道:“山主又是何意?山主位高权重,小人只是卑贱草芥,生死尚且在山主手中拿捏,何况这一具不入流的躯体,不过陪山主睡了几夜,山主便能为小人杀了贴身女婢,若小人说心中爱慕山主,山主也要赦我无罪,那小人自当竭尽全力伺候山主,山主舒爽无比之后,能不能为小人再杀一人?”
  眼见这素来沉默寡言的奴仆突然一番严辞怒怼,梅山主闻言不怒反笑,他伸手捏住他的下颌,左右掰动审视了片刻,兴味盎然道:“你要本座去杀人,可以,只要你将本座伺候的舒爽无比,杀一人又何妨?”
  话音未落,罗七突然被拦腰抱起,整个被抵在床木上,门户大开,那人之势霸道无比,一手按住他的手腕,一手将他衣裳尽数扯开,粗布长裤亦被他一手撕开,他以膝踢开他的双腿挤入其中,将他全然压制在下。
  这一番变故犹如暴风雨般骤急,罗七不禁后悔方才一时愤然出言不逊。可他无论怎样后悔莫及,那人已然沉身递进,让他疼得面目扭曲。
  犹如利斧劈开身体,罗七挣动着想要后退,可身后是结实的床木,他避无可避,只能被迫迎合,木栏咯吱响动,被那力道撞击的快要散架,这方动静剧烈无比,鲜血混着疼痛,仿若将他的五脏六腑都要搅碎。
  罗七热汗淋漓,失神双眸蒙着一层水雾,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透着迷蒙的眼帘看向那人,那人额角青筋贲起,一双眼眸亮的惊人,眼角的血痕因情动而愈发殷红,唇角勾着佞妄的笑意。
  罗七的心便如落入滚烫的沸水之中反复煎熬,便是再不愿承认,他也爱极了这人这方情态,世间风与月,星河落日,无一能与之相比。
  “你的确让本座舒爽无比。”
  间歇中,梅山主夸赞了他一句,许是通体舒畅,他心情极佳,便道:“你想杀何人,说来听听。”
  罗七粗喘着气,胸膛起伏不定,勉力维持一分平静,才将那个名字断断续续道出来。
  “随义八。”
  这三字一出,室内骤然一片死寂。
  那人冷眼看着罗七,眸中凉如霜雪。半晌,他抽身离去,罗七失去依托,重重倒入榻间。
  梅山主在榻前背光而立,他随意披着一件宽袍,三千青丝流泻,逆光之中,仍是极美。可罗七望着他的背影,心中却泛起丝丝恐惧。这还满是旖旎的方室之内,逐渐弥漫杀机。正如当年,他以为香梦一场,却在梦中被他一掌打死。
  果然,这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一顿,罗七见那人身影忽动,朝外走去。
  随后,便听得开门声响,继而,传来那人肃杀的命令。
  “来人,将这蠢物拖到后院乱棍打死。”
  罗七亲耳听见这句命令,面色渐渐变得惨白无比,似有一块千斤巨石狠狠压在他的心上,叫他喘不过气来。直到被拖到院中,第一棍落到身上,他发出一句闷声,好似才能呼吸。
  棍棒接连落在身上,全都击打在要害之处,谁都知道山主说一不二,谁又敢违抗他的命令。
  罗七之身虽无半点功力,可他身强体健,一时半刻也是打不死。烈日当空,连风都是烫意,可他之心如坠冰窑,不知为何突然触怒那人。
  明明是他说的,杀一人又何妨,为何只是提及那个名字,便让他拂然变色,他分明说过无心风月,以往便是有所纠缠,也从来觉察不到一丝情意。说过最暧昧的话语,也不过是一句“想要吃了他”。
  可看如今所为,“随义八”此人,分明是他不能触怒的逆鳞。
  可笑,罗七想要杀的人,到底是自己从前的躯壳,却也是那人如今最不想杀之人。如此一想,罗七觉得可怜又可笑,他双手护着头,心中一阵一阵喊道:“上天待我不公,上天待我不公。”
  偌大分庄有东西南北四座院落,东院为尊,自是山主所居,南院较之最近,月坛主每日都要为山主施针,自然落居在此。
  园中,秦离书正在晒药,秦烟在一旁帮衬。听到隐约传来的动静,秦烟喃喃道。
  “我还道山主真对那卑贱的奴仆起了别样心思,竟为他杀了红缨,想不到不过几个时辰,就要将他乱棍打死。山主如此喜怒无常,喜欢他有什么好?是吧,姐姐。”
  说完这句话,秦烟突然想到姐姐听不见自己说话,便又摇头失笑。
  她未曾看到,弯着腰在整理杂乱草药的秦离书,唇边缓缓露出一个笑来。
  北院最偏。
  喜静的雪坛主白芷霜正落居在此。
  听完一旁仆役所告之事,白芷霜轻叹。
  本还对那名唤罗七的奴仆有所防备,怕他对山主不利,如今看来,山主喜怒无常,在他枕边之人才是性命堪忧,而自己竟是杞人忧天了。
  后院中。
  棍棒已经停了,地上蜷缩的人只余一丝气息,他发白干裂的唇轻动,似乎仍然在说着什么。
  “去听听他说什么?”
  梅山主居高临下望着地上这个垂死之人,他心中余怒未消,面色自然不快。
  一旁的打手听到他的吩咐,连忙俯身凑近去听。
  片刻后,打手转身跪告:“禀山主,他说上天对他不公。”
  梅山主闻言哼了一声,说道:“将他抬到南院。”
  南院?打手心中疑惑,南院乃月坛主所居,月坛主号称岐山医官,有的自然是救人的本领,山主方才还要打死人,现在又要救人,实在是恩威难测。
  但山主所令无人敢拂逆,打手连忙道是,与另外一名打手将地上的罗七一头一脚抬起来,往南院而去。
  院中,秦烟正低头拣药,忽然听到有数人疾步而来,转头向院门一看,竟是两名山主身边的侍卫抬着一人进来。
  “秦姑娘。”
  众所皆知月坛主有疾,是以一向是月坛主身边的秦姑娘代为传话,抬着罗七进来的两名侍卫见着秦烟便道:“山主吩咐,务必让此人活着。”
  秦烟闻言吃了一惊,转头去看秦离书,只见秦离书也正望着此处,面上神色不定,猜不透她心中所想。
  既是山主吩咐,秦烟哪敢不从,她喊来院中仆役接过罗七将他抬到屋中榻上安置。
  有伤者抬到南院,便是秦烟不说,秦离书也知自己当做什么。
  她放下手中簸箕,转身进了屋内。
  望着秦离书沉静的背影,秦烟不禁气恼,这山主自持貌美招惹了一个又一个,不说她的亲阿姐,便连她的恩人哥哥也与山主纠缠不清,如今山主竟对一个下等奴仆如此珍视,实在让人生恨。
  这番话实为大不敬,秦烟也只敢在心中腹诽。
  罗七所受棍伤虽伤筋动骨,但有岐山医官秦离书救治,他侥幸捡回一条命,不过在南院躺了半个月,就能下地行走。
  翌日,罗七便被换到了专供侍卫居住的别院,听闻,梅山主亲口点他为近身侍卫。
  对旁人而言,那是何等的殊荣。可对半点武功也不会的罗七而言,只不过是沦为他人的笑柄。
  罗七几经生死,心中哪还起得了波澜,面对众多冷嘲热讽,皆沉默以对。
  然,自那日之后,他与山主之间再无任何亲近。
  纵使是朝夕相对,几步之遥,可庄规森严,他连直视山主也不能。只在数步之外,如木桩一般沉静。
  这日,东院中堂上。
  山主正召雪坛主与淮南两地分庄主事议会。
  罗七与一名叫岳西的侍卫守在堂前,烈日炎炎,他被晒得面色发红,汗流浃背。那岳西本就是侍卫出身,强练体魄,对这日晒雨淋显然习以为常。他看罗七面色红润,呼吸急促,心中颇为瞧不起他。一个靠山主临幸爬上来的后院奴仆,连基本的站岗也做不到,竟还与他共事,但凡有点眼色之人,也不该这般不自量力。可这罗七,往日平平无奇,偏在山主来到庄中时搏众出位,引得山主垂青,明明貌不惊人,心机却是深沉。
  罗七不知对面站立的岳西对自己诸多不满,他这具体魄未曾练武,自然受不住这般曝晒,此刻又闷又热,耳边嗡嗡作响,一身密不透风的侍卫装穿在身上,只觉得紧绷难受,让他十分不自在。已然这般站了一个早上,如今又是正午,罗七不禁伸手将紧扣脖颈的衣襟拉扯开,内衫早已被汗水浸透,一解开衣襟,罗七便觉得呼吸都顺畅了几分。然而还不等他松一口气,便听得中堂椅凳轻响,各位主事纷纷起身告退的声响。
  罗七连忙肃然而立,却忘了将扯开的衣襟理好,也不曾注意对面的岳西脸色十分难看。
  所幸,一行主事行色匆匆,并未多注意堂前的侍卫。
  待到梅山主与白芷霜一前一后出来,身为近身侍卫,罗七和岳西自然要跟上。
  这数日来,罗七虽然升为梅山主的近身侍卫,可梅山主并未多看他一眼,似乎要故意冷落于他。今日出来,本也是无视他便要走过,谁知,那余光扫到罗七满脸绯红,衣襟大开,露出汗涔涔的锁骨的模样,突然勃然大怒,未经深想,掌风已拂上罗七的面颊,啪的一声将他的脸打偏。
  罗七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掌打蒙了,他捂住左脸愣在原地,只听身旁的岳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求饶。罗七茫然地看了地上的岳西一眼,也慢慢跪了下去,他不知发生何事,但岳西既然跪了,他与他地位相等,自然也该跪。
  “近来本座不想碰你,你是不甘寂寞想要勾引本座的別庄主事不成?”
  讥讽的话语在头顶响起,罗七茫然地抬头对上那一双怒目,那双眸子如此美丽,便连发怒也这般令人惊艳,可那吐出口的伤人话语,罗七却不懂,直到他在那双眸子里看见倒映的自己,双颊酡红,衣襟松散,胸膛裹了汗水。
  罗七一惊,连忙垂首看向自己,伸手将散乱的衣襟理好,眼角余光瞥见跪在一旁的岳西睇过来的鄙夷目光。罗七的嘴唇动了动,终是一句辩解也没说出口。
  而岳西还来不及收回那鄙夷的目光,便觉双目突然一痛,继而失声惨叫,捂着眼在地上打滚。
  “本座的东西,也是你看得的?”
  梅山主面无表情地说完这句话,眼角微微上挑,目光转向几步外的白芷霜,只见白芷霜侧身而立,自始自终未看向这处,梅山主颇为满意,他这雪坛主倒是个聪明人,也不枉他对他如此器重。
  梅山主又瞟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罗七,哼了一声,拂袖便走,走出几步开外,发现身后的罗七没有跟上,脚步一顿,不耐的话语响起。
  “还不走?”
  罗七闻言连忙起身跟上。他自始至终,不敢去看白芷霜一眼,他也怕,在那人眼里看见鄙夷不屑的目光。
  此事过去,又是三日,一切如常,只不过与他共事的岳西被他人替换了。听闻岳西瞎了双目,已被赶出山庄。
  日复一日朝夕相伴,梅山主,白芷霜,皆是自己从前熟悉的人,每日都能见到,罗七已是很满足。他发现,原来山主的事务十分繁忙,一整日的行程都被安排的妥当,几乎无任何空闲的时刻。他从前不了解他,只觉得他精于算计,城府极深,如今见他打理偌大产业,井井有条,毫无纰漏。贺兰缁死后,寒山寺的产业亦归美艳山所有,当初白芷霜领命攻打女昭派,叶素清自刎而死,满门弟子皆殉身而亡,美艳山轻而易举接收了女昭派的产业,控制了女昭派在西南丝绸、胭脂、瓷器等产业。当初七拳门上官无伤败于瓮江,被废一身功力,他之七拳门半数产业被江湖诸多门派分割,后来领焰山庄崛起,仇一铃在随义八的助力下掌握了大半七拳门的产业,可惜后来,贺兰缁为先锋,天残道长暗中破阵,竟又让美艳山渔翁得利,收揽了整个领焰山庄,便连庄主仇一铃也被天残道长所囚。
  他曾是那个见证美艳山一步一步崛起独步武林的人,亦是亲眼所见,梅山主如何凤凰涅槃成就绝世神功睥睨天下的人。
  他也终于承认,梅山主如今的盛气凌人目空一切,并非他自负自大,而是他昔日忍辱负重隐忍不发得来。
  他如今所拥有的霸业,皆是他自己一手成就。无关运气,全是拼尽血泪所铸。若说运气,他之时运,也是极差。
  如今武林盟势力坐大,有朱门第和七拳门左右相助,又有谢君临“随义八”之流坐镇,美艳山要独步武林已是不易。更何况,梅山主如今旧伤未愈,每日都需秦离书施针疗伤。如若武林盟此刻突然发难,不知他要如何应对。
  但罗七如今也知道,山主此人虽傲慢至极,但他之心深重,审时度势能知进退,不似一般江湖莽夫。他此人若生于朝廷,擅弄权术,不知会是怎样倾覆朝野的权臣。
  近来山主诸多要事相商,恐怕是武林盟将有所动作,山主未雨绸缪,早作防范。
  罗七曾想过,若有一日,他见到昔日的自己,他当如何。可没想到,那一日来的这样快。
  上一次,山主赴谢君临的鸿门宴时,罗七还是后院的奴仆,如今他身为山主近侍,自然要随他前往赴宴。只是,当初设宴之人是武林盟主谢君临,如今,却是那位“随大侠”诚邀山主一叙。
  罗七曾想过,要当面揭开他虚伪的面具,将他的真面目公诸于世。可修道升仙夺舍还魂皆是市井之谈,天下又有何人愿意相信这番谬论?若非他自己亲身经历,听到旁人这般高谈阔论,恐怕也是一笑置之。他若执意一试,届时打草惊蛇,恐怕便是这具罗七之身也难以保全。
  对世人而言,江湖还是这个江湖,可对他而言,已是两世为人。
  再见到昔日的自己,听见那熟悉的爽朗的笑声,那随性洒脱恣意飞扬的人,仿若是对镜中人。可,却又不是自己。他从前是个一穷二白的逍遥客,哪里戴得起那般金贵的发冠,又哪里穿得上那般华贵的衣物。他从前穷的连一把拿得出手的刀也没有,可如今他的腰侧佩挂着一把宝刀,刀鞘嵌着贵重的珠玉。他从头到脚,都配得上一代大侠的名号,不像当初,不管何人见到他,都觉得他是最不像大侠的大侠。
  “佛靠金装,马配好鞍。随大侠如今得势,确是不同凡响了。”
  罗七听得席上梅山主举着酒杯姿态悠然地对那随大侠道。
  随大侠举杯谦逊笑道:“哪里,随某远不及山主风姿万分之一,山主乃人中龙凤,令我等敬仰万分。”说完这句话,随大侠仰头饮尽杯中酒。
  罗七的手指渐渐蜷握在掌中,一模一样,与过去在江湖中广结好友的随大侠一模一样,不争不抢,谦和大度。他学得真像,他演得真好。

  ☆、第 22 章

  第二十二章
  似乎感受到一股愤愤不平的视线,那随大侠突然朝罗七所站立的方向看了过来。
  “这位兄弟可是对随某有什么不满?在座皆是英雄豪杰,若有什么委屈,不如一吐为快。”
  随大侠说着,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梅山主。
  罗七狼狈地收回视线,他觉察到不只是山主的目光,但凡在座之人,也都将目光聚集到了他的身上。
  从前被目光所聚,他处之泰然,从未像今日这般局促不安,面颊生热。
  罗七偷偷觑了山主一眼,只见他手中转着酒杯,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梅山主见到罗七偷偷看过来的模样,唇边的笑纹忽如波纹般漾开,似乎十分愉悦。他忽然将手中的酒杯递到了随大侠手中,朝他暧昧地眨眨眼道:“随侍吾能什么委屈?随大侠也在吾房中侍奉过,吾可有亏待于你?”
  此话一出,满座哗然。随大侠的脸色亦变了变,他垂首望着被塞入手中的酒杯,怔怔地看了片刻,突然就着那酒杯饮尽了酒。
  罗七看着这一幕,瞳孔微微放大,那是山主饮过的酒杯,方才山主那些话语分明是向世人昭告他与随大侠之间有私情。可随大侠用他酒杯饮酒的举动,分明是承认了此事。若是上官无伤,岂会如此?难道,上官无伤想借着这一层情面接近山主,以待时机攻破美艳山?
  罗七心中顿时焦虑无比,他忘了自己也曾想斩妖除魔为武林除害,他不知自己为何会突然忘了所有顾虑,竟举步上前抓住山主的衣袖,张口就要将随大侠的真面目道出来。
  “山主,他不是随……”
  但他的话未说出口,便已被一道掌风打翻在地。罗七抬眼看去,只见山主弹弹衣袖,似拂去了什么灰尘,面沉如水,教人堪不透喜怒。
  “吾看你这贱奴是愈发放肆无礼了,竟把美艳山的脸丢到外头来。来人!把他带下去按山规处置。”
  罗七沉默地任别的侍卫将他拉出门去。罗七被连夜遣回分庄,壹爷听闻罗七在外对山主无礼,丢了美艳山的颜面,遂大发雷霆,下令罚罗七跪在院中彻夜思过。
  山主一夜未归。
  听闻,山主与随大侠相处甚欢,携手游园,夜谈至深,便留宿他居。
  夜谈至深,留宿他居。
  罗七在心中反复地嚼着这句话。
  是怎样夜谈,便如他们过去那般,缠斗在榻间,耳鬓厮磨,两两相欢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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