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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范联姻-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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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这种无理要求都全盘接受了。
  虽说当时钟母说得冠冕堂皇,都是站在祁宓的角度考虑,实际上不办婚礼这事提出来的时候钟尧是十分有私心的,那种场合,人员来往又多又混乱,他可能适应不了……
  以祁宓当幌子,实际上却是满足自己的私心,这不是诓祁宓吗?算起来他家提出的哪项要求不是诓祁宓……钟尧对他歉意可谓与日俱增,因此当听说祁宓要求婚后同住的时候,本应最激烈反对的他反而头一个答应了。
  “尧尧你真的想清楚了?”钟母皱着眉头询问了许多次。
  “嗯。”钟尧轻轻点头,“该怎么处理我都已经想好了,只要他能答应和我同住别院,并不是不行。”
  果然祁宓同意了,钟尧越想越欣喜,祁宓真是他见过最通情达理的人!
  “对了,还有一件事。”
  钟尧放松了许多,从袋中拿出一个盒子推了过去,“这个东西,麻烦你务必随身携带。”
  祁宓好奇地掀开盒子一看,一串五色玛瑙珠串流光溢彩,一眼就能看出并非凡品,婚前送如此贵重的礼物…难不成这就是传说中的定情信物!
  他怎么没想到这事?
  祁宓磨砂着玛瑙串:“真好看。你的那份,我下次给补上行吗?”
  钟尧微怔:“那倒不必。”
  他拿起珠串找到其中血红色的那粒道,“这粒,若是遇到极危急的时刻,你催动咒语捏碎这粒珠子,不出三秒我就会心肺俱裂。”
  祁宓一怔,捏了捏耳垂,“抱歉,我刚才好像听错了什么话,能再说一遍吗?”
  钟尧十分耐心地又说了一遍,祁宓皱眉:“我遇到危急时刻,反而要先杀了你,这是什么设计?”
  钟尧轻声道,“这是用来震慑我的,并不是我一家独创,像玉清真君的道侣也有一条。”
  祁宓恍然大悟,玉清真君的道侣是位凡人女子,两人实力悬殊,真君想出这个法子,必定是怕修炼不当,无意中伤了爱侣。
  钟尧见祁宓不说话,以为他是怕保管不当,解释道:“这串珠里面埋了你的生辰八字,除了你,没有人能捏碎,丢了也无妨,我再做一条给你就是。”
  祁宓盯着珠子看了半天,这可是钟尧的命啊,他把命和自己的八字交缠在一起,然后就这么交到自己手心了?
  祁宓捻了捻珠子,感受其中气运的流转,心跳得厉害:“…我保证听医生的话,按时吃药按时作息,好好学习术法,很快就能进步的…你别逼我带这个,行吗?尧儿?”
  “……”
  那声尧儿叫得极轻,几乎只是舌头一卷而过,但还是被耳力非常的钟尧听到了,他耳尖又有些发红。
  钟尧有些拿不准该怎么回复,祁宓不是拒绝,而是在问他,他该怎么做呢?他也能拒绝吗?
  钟尧轻咳一声,脸上迅速浮起两片绯红,他轻声请求:“带着行吗?你带着…很好看……”
  祁宓一怔,自觉有些上头,他抿了口茶,小心地将串珠戴在手腕上。
  美色误国,没出息啊,祁宓心中暗暗唏嘘,自嘲又甜蜜。
  这次谈话进行得基本算顺利,钟尧一身轻松,两人寒暄片刻,各自回家了。

  ☆、第三章

  过了几天,钟母通知祁母,玉清真君的婚书已经制成,祭天的事项也都安排妥当,两家人才正式见了一面。
  临出门前,祁母千叮铃万嘱咐祁宓务必矜持,当着对方家长的面,要是再一副被吃定的样子,他祁家的脸面就真不必要了。
  祁宓自然不把矜持这种填不饱肚子的东西当一回事,但毕竟这桩婚事的头儿起得就非同一般,之前又有那么一遭,所以他并不想被钟家父母太笃定自己的心思。
  祁宓嘴甜,从小便讨长辈欢喜,他这次又刻意装了装,回话完全站在联姻的角度,通情达理又不失年轻人的活泼,不出几句话哄得钟母眉开眼笑。
  直到钟父也对他投来认可的眼光,祁宓才总算松了一口气。
  老天保佑,又骗过去一个。
  钟尧就坐在祁宓对面,祁宓略带得意地朝他眨了眨眼睛,他立刻就红了脸。
  祁家父母很豁达,没为难他,问的问题十分日常,不涉及隐私又恰到好处地表现出关切,饶是钟尧素来不习惯和长辈交流,也并不会觉得不自在。
  钟尧很感恩。
  劼哥的事情完全打乱了他的生活,他想救劼哥就不得不从自己龟缩的壳子里爬出来,他满心担忧,但还好遇到的人都十分柔软。
  这时正好服务员推上几盘点心一一放在桌面上,钟尧无意识地换了盘子的位置,几人都略显惊奇。
  钟尧醒过神,差点急得跳起来,他都干了些什么?!
  祁母噗嗤一笑,道:“要不说我第一眼就喜欢尧尧这孩子呢,真细心。”
  “确实。”
  祁宓不爱甜,唯一还愿意吃上两口的甜食只有这家会所的椰丝栗子糕。钟尧倒爱吃小点心,前几天两人见面时,祁宓替他选了不少,他多吃了两块,见祁宓不动筷子,有些不自在,便跟着不吃了。
  祁宓无奈只好也夹了几块,但算起来应该只碰了栗子糕的碟子。
  没想到钟尧记下来了。
  祁宓眸子微动,但碍于长辈们都在场,只目光悠悠在钟尧脸上转了一圈:“多谢。”
  “不用…”钟尧把手缩到桌子下,漂亮的手指又不自觉地搅在一起。
  祁宓礼尚往来地夹了块钟尧爱吃的点心放在他的碗里,笑着对钟母道:“现在钟阿姨应该更放心了吧,我和钟尧一定会好好照顾对方的。”
  钟母笑着点点头,若有所思。
  饭后祭天仪式亦一切顺利,婚书从右手腕口融入体内,红光一闪,婚书消失不见,左手腕口下方两寸浮上了一个金字。
  祁宓的是一个尧字,他稀罕地磨砂来磨砂去,以后他和钟尧可就是上天认可的佳配了,做梦一样,他有点不敢相信。
  祁宓一抬头,正好看见钟尧红着脸看着自己,两人对视,钟尧微皱了下眉头。
  “你…”钟尧的脸越来越红,“你…能不能别摸了?”
  祁宓挑眉,慢慢放开手,同时好奇地看向钟尧腕口,那人立马用手捂住,祁宓腕口一动,他顿时明白为什么钟尧不愿意让他摸了。
  原来这处还有感觉相通的效用,祁宓意味深长地看着他的手,悠悠道:“你不是也在摸?”
  钟尧仿佛被烫到似的松开了手,反应极快地将手背到身后。
  祁宓奸计不成,十分遗憾。
  钟尧的脸更红了。
  钟尧很白,所以吃色都要比寻常人优秀几分,只要一点点害羞就能让红晕爬满整个脸颊。
  祁宓看的心痒痒的,实在想逗逗他。祁宓撇了一眼两家父母正在进行祭天的后续事宜,没空理他俩,便朝钟尧移过去了些。
  “钟尧哥哥?”
  钟尧耳尖立马又红了几分,但他比祁宓大一岁,这声哥哥叫得也没错,只听祁宓继续轻声道,“咱俩打个商量,你把手腕给我看看,我就不摸,行不?”
  钟尧不敢置信地望着他。
  “行不行?你要我答应一件事,总要拿点更舒服的和我换不是?不然我多吃亏?行不行啊哥?”
  更舒服的?看看他的腕口就会更舒服吗?
  钟尧憋了个大红脸,他舔舔唇,手心满是汗,整个手臂仿佛因为祁宓的话像被施了定身咒,僵硬地背在身后。
  钟尧知道,这样的位置,今后总会被祁宓看到,他实在不该这么小家子气。可是…说了这样的话,又在这样的气氛下,再给祁宓看,似乎总有点特殊的意味。
  到底怎么特殊法,钟尧说不上来,但是不行…他现在就是伸不出手……
  祁宓等了许久都不见钟尧回应,只见小人儿始终皱着眉僵在原地,十分纠结的样子。
  他忍不住轻笑一声,这么句话就值得纠结了,那要是现在他当着钟尧的面摸一摸金印,或是干脆亲一口腕口,还不知道能看到多有趣的钟尧呢!
  有意思是有意思,不过他不舍得。
  祁宓想碰碰他,又还记得钟尧不爱同人有肢体接触,他忍了再忍,最终只十分克制地在钟尧面前打了个响指,把正天人交战的小人唤回来。
  他笑着给钟尧倒了一杯水,“我逗你呢,不愿意的话,说不愿意就好了,怎么还真认真为难上了?”
  “我没为难,以后…以后有机会再给你看。”钟尧强撑着说,右手微动,但一顿,又换回了左手,接过杯子喝了一口。
  祁宓被他的小动作挠得心都快痒炸了,心道,小家伙警惕性还挺高,不过都引狼入室了,警惕性再高有什么用?
  这次会面下来,虽有插曲,但终归算其乐融融,回到家,祁父祁母的心情好了不少,自然也没有二话。
  此时此刻,同在一辆车上的钟家三人。
  “孩子是个好孩子,但是…”钟母和钟父交换了一个眼神,小心翼翼地问,“尧尧,你怎么把命格珠给了他?”
  钟尧没说话。
  “尧尧?”
  钟尧打着方向盘:“我想救劼哥,也不想伤他。”
  “哦?”钟母眼中隐隐有些光彩,“你对他……”
  钟尧含混道:“伤谁都不应该。”
  钟母忙解释:“我原本就跟你说过,那件事没有危险,若是有危险,你还有家族任何一个孩子我们都不会叫去。”
  “我知道。”钟尧把车稳稳停在钟家门口:“但您也知道我说得不是那件事。”
  “你怎么还……”钟父拉住钟母,钟母叹了口气,从车上下来,她裹了裹外套,隔档似乎存在的风带来的冷意,轻声道,“这么晚了,今天在家住吧?”
  “母亲,我不想让你们为难。”钟尧垂下眸子,叹了口气,“也别让我为难了。”
  ……
  第二天午饭过后,钟尧就去祁家接祁宓。两人早在电话里约好时间,钟尧一到,祁宓已经在路边等候。
  祁宓看了眼时间:“正好一个小时。”
  “有点远。”钟尧低声道,“我已经尽量让司机开快一点了。”
  “没有没有,没催你。”祁宓替他挡车顶,“我是想说,你口福好,要是来得早了,我妈那枇杷莲子露说不定都没做好,她特意给你熬的,一大早就开始折腾了。”
  钟尧惊异,特意,给他?
  钟尧进门,果然扑面而来一阵莲子清香,祁母站在桌前正在往小碗里盛莲子露,见他们进来,十分端庄地朝两人颔首。
  祁母和钟尧寒暄几句,递给他一碗满满的莲子露,又拿了几样小点心出来,顿时钟尧发现摆在自己面前的,都是常爱吃的小甜点。
  钟尧惊讶于祁母的细心,加上之前听了祁宓的话,接过这碗莲子露的时候都觉得有些沉重,吃得一丝不苟。祁母越看越满意,怎么别人家的孩子吃东西都看着这么顺心?
  她糟心地瞥了一旁笑得灿烂的儿子,算了算了,好歹是这货把别人家孩子变成了自己家孩子。
  喝完莲子露,祁母又拉着钟尧说了几句话,两人就打算出发了。
  临上车,祁宓倚着车门还不忘叨叨两句:“妈,您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我这一走,以后没人给您做早饭,没人提醒您今天天气如何,您穿薄穿厚自己能把握得住吗?我真担心!”
  祁母挑眉:“我的体感系统是有什么问题吗?”
  “而且,”一旁煮饭阿姨皱着眉,艰难地下定决心:“少爷,您可能误会了,我没打算跟您一块走。”
  “……”
  汽车开出去老远,祁宓不时朝后视镜望一眼,钟尧注意到他这点小动作,不忍道:“其实也并不是非要住在一起,你要是……”
  “没有的事。我就是跟老太太说两句笑话,我在家她还嫌弃我闹腾呢!”
  祁宓心里默默想,哥哥十二岁独自离家,老太太也没担心过,要不是为了你,我现在可指不定在地球的哪一端晒太阳呢!
  祁宓朝他眨了眨眼:“我妈刚刚是不是跟你说我坏话了?”
  钟尧摇摇头,祁母刚刚嘱咐了他几句祁宓的生活习惯,又说了几句他听不懂的话,让他小心什么的。
  钟尧不常同长辈打交道,不知道这算不算坏话,但背后不议长者的道理还是清楚的,他硬邦邦道:“没有,阿姨人很好,很和善。”
  “那就好。”祁宓敲着大腿,“你喜欢我妈,我妈也喜欢你,这事真是再好不过了!”
  钟尧惊讶地看了他一眼,“阿姨喜欢…我?”
  “很奇怪吗?我妈看起来应该不是挑剔的人啊?”祁宓想了想,震惊道,“难道是你妈不喜欢我?”
  钟尧摇摇头。
  钟母很喜欢祁宓,这也没什么奇怪的,祁宓开朗,和他相处让人舒服。
  不像他。
  所以,怎么会有人会喜欢他这种人?
  钟尧很早就搬出来独住了,他怕人打扰,选址十分偏僻。车子进入山区后,一路颠簸不断,祁宓头一次来,钟尧怕他不适应,刚想问问就被祁宓打断了。
  “哟!”祁宓长吁一声,还没进入山路之前,远远地他就注意到了,这地方群山缭绕,从侧面看接连几座山峰连绵不绝,就像一条长龙盘在大地上。
  进入山里后灵气大盛,且越往里越觉得蒸腾的灵气不要钱似的扑面而来,没错了,这就是风水师各个爱到死的龙脉。
  他指了指远处隐约能看见的几幢房屋,“那就是你家?”
  钟尧点点头。
  “嚯,厉害!”祁宓不禁感叹,“父母山环抱,龙穴所在,吉地中的吉地,你住在一团福气上呀!”
  钟尧没回话,反而司机笑道:“祁少爷,您还挺幽默。”
  “……”刚刚那句睡在福气上也算幽默?祁宓干笑两声,“还行还行,谬赞了。”
  等车子到了地方,祁宓才终于明白这句幽默是什么意思。
  他抬头盯着眼前这幢庞然大物看了半天,凭借着他那点粗浅的风水知识,仔细辩驳,最后还是半信半疑的下了结论。
  …这…这是凶宅吧?
  

  ☆、第四章

  两人在宅院门口就下了车,司机打了个哆嗦,冲钟尧讪讪笑道,“少爷,那我就先回老宅了。”
  钟尧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司机撤退得飞快,院子里顿时只剩秋风扫落叶,还有面面相觑的两人。
  祁宓脖子后面传来一阵寒意,他环顾四周,别墅本身按下不提,这座院落是极好的,院墙周密无损,地面平整夯实,花草布局也十分合理,可就是前面这幢别墅鬼气森森,平白无故让人想打鸡皮疙瘩。
  这里明明就应是灵力充沛的龙穴,可是原本在外面还随便一吸就是一肚子的灵气,这里竟然丝毫不见踪影?盛极必衰?东西文化交流之后,龙卷风定理还影响到华夏风水学了?
  祁宓皱着眉,想进去看看再说,但刚抬脚就被钟尧拦了下来,他指了指旁边的小矮平房,“都帮你准备好了,你住那。”
  “你住这儿?我住这儿?”祁宓指了指庞然大物,又指了指小矮平房,夭寿啊,结婚第一天就惨遭婚内虐待了?
  钟尧撇开脸,“这是座凶宅,你住进去我怕不安全。”
  还是真是座凶宅?
  祁宓蹙眉,疑惑:“那我能知道你为什么要住在一座凶宅里吗?”
  钟尧看着眼前的男人,怔怔出神,半晌才轻声道:“保我平安。”
  “用凶宅保平安?我还真没听说过。”
  钟尧脸上写满淡然:“没听说过也正常,以毒攻毒法,我新造的。”
  “……”
  所谓不疯魔不成活,修真界奇人怪事素来多得很,这件事祁宓从第一天回国起就早有心理准备,但像钟尧这种会以身试法,拿身家性命做实验的他还真是想都想不到。
  凶宅是什么?这地方会闹鬼的!
  就算风水师不怕这些污秽东西,但是睡在这种地方总归是不安宁的,日日夜夜都要提防着,哪还有什么好休息好生活可言?没事何必给自己找这种罪受?
  钟尧自然知道祁宓在想什么,他指了指小矮平房,“你去那边瞧瞧,保证一点鬼气都没有了。”
  祁宓嫌弃地看了眼小矮平房,还是朝别墅的方向走去,钟尧赶紧拦住他,着急道:“它就是外面看着小了点,里面其实比这边更好。”
  “我不是嫌这个。”
  祁宓躲不开,干脆一把握住他挡在自己面前的手,钟尧赶紧挣脱出来,朝后退了一步,祁宓正好绕过他进屋。
  他边朝前走边说:“你想什么呢?昨天可有婚书为证,现在在老天眼里咱俩就是一体的,能保你平安就也能保我平安,你住哪儿我就住哪。”
  “不是,我……”钟尧无法,摇了摇头让“一体的”几个字赶紧从脑中消散,快步跟了上去。
  祁宓大步进屋,环顾一圈。
  所幸屋内并没什么鬼气,物品摆放也没有问题,而且尽管还是觉得冷,现在他所感觉到的是一股通体舒畅的清凉感和屋外鬼气带来的彻骨寒意完全不同。
  祁宓抬头,凝神屏气,果然看见屋顶正中央的吊灯上嵌这一块玉珏。
  玉珏灵气清幽,气场平稳,缓缓散发的灵力改变了整个屋子的气运流转。如果他没看错的话,这等宝物应该是…
  “鹤月梅笙。”
  祁宓回过头,钟尧就在身后,他干巴巴地又说了一遍:“那是鹤月梅笙。”
  鹤月梅笙是有名的仙家宝物,灵泽深厚,各界对这玩意儿都争先恐后,功效被吹得神乎其神。祁宓从前只见过一次,这会儿在近处感受它的灵力,也体会到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神奇之处。
  他这时才总算舒了一口气,能用鹤月梅笙镇宅,说明钟尧绝不是乱来的人。
  不会乱来的钟尧看了祁宓一眼,又看了看鹤月梅笙,小心问道:“你喜欢的话,我摘下来送给你?”
  祁宓:“……”
  祁宓一言难尽地看着他:“我要是喜欢天上的星星的话,你也摘下来送给我吗?”
  钟尧迟疑了一下,才恹恹地低下头:“我摘不到。”
  祁宓失笑:“你不会告诉我,你刚刚还考虑了一下?你怎么……”祁宓认真观察他的神色,福至心灵:“你不会以为我生气了吧?”
  钟尧眸子微微颤了下,静了半晌才轻声说:“对不起,我这里是第一次来客人,我…”
  钟尧一直是独居,和家里人都鲜少有正儿八经的交际,他只是觉得鬼宅不安全又不吉利,风水师大概都是忌讳的,于是特意找人问了,才把旁边的花房好好收拾出来,布置了许久,但是祁宓好像并不高兴。
  钟尧也不太懂待客之道,见到祁宓妈妈端着热气腾腾的甜点时瞬间就懊恼起来,是不是按常理来说他也应该留在家里,为祁宓洗手作羹汤?
  祁宓对他很好,祁宓父母也对他很好,所以他也想对祁宓好一点。明明自那天回来之后,他着手准备了好久,但似乎一件事都没做成,钟尧失望地想,果然还是不行。
  与此同时,祁宓也在观察着钟尧。
  钟尧的性格和他想像中的有些不同。
  商议婚事那天,他便隐约发觉钟尧和他说话时有些紧张僵硬还时常出神,只是那几日太高兴他并未细想。
  后来祭天那日就更明显了,除了和父亲谈及风水时自在一些,整整一天,钟尧都处在一种难以言明的纠结中。
  像一只离群太久的小动物,瑟瑟发抖地不敢重新接触族群,总怕做错什么。
  祁宓倒也没觉得这样多不好,他甚至觉得这样的钟尧比记忆中的更可爱了。
  一看到钟尧微蹙起眉头仿佛出神的样子,他就百爪挠心,忍不住想再逗逗他,甚至想把这人搂紧怀里好好揉搓一番,看看他究竟有什么样奇奇怪怪的想法!
  不过,钟尧一直这么自己拧巴自己怎么能行?祁宓十分心疼,但他想不出背后的原因是什么。
  一来钟尧是风水界有名的天才,二来虽然只见过一面,但也看得出他父母对他关怀备至,钟尧对父母也不见抵触情绪,到底是什么让他这般不善和人交际?
  祁宓在国外念大学时的室友是学心理学的,时不时会听他说几个案例,类似钟尧这种的例子也有,那些人通常都曾有严重的心理创伤……
  祁宓摇摇头,眼中闪过一抹戾色。
  这抹戾色精准地被钟尧捕捉到了,他心底蓦地涌出一些委屈,很奇特,他很久没体会过这种情绪了。
  钟尧强行让自己平静下来,低声问:“你也讨厌我了吗?”
  祁宓回神,好气又好笑:“我讨厌你什么?”
  祁宓喜欢钟尧在他面前害羞的样子,但他搬过来住是想让钟尧开心,要是反而让钟尧时时小心翼翼,刻刻提心吊胆,那他还不如屋子里潜藏的鬼呢!他非得改改钟尧这毛病。
  他手痒痒地拨了钟尧的额发一下,见他并不抗拒,才蹲下身看着他的眼睛,柔声道:“哎呦,才刚结婚第一天,就让伴侣有这种不好的感觉,我得多渣啊?”
  钟尧听到结婚两个字,脸瞬间又红了。
  “钟尧哥哥,你是不是因此讨厌我了?”
  祁宓离他很近,声音很轻,钟尧有些头晕目眩。
  “讨厌我了吗?”
  “不讨厌。”钟尧摇摇头,不敢看他的眼睛。
  “可是我总会担心,所以每天都问一次的话,可以吗?”
  钟尧想了想,为什么要担心,因为不信任吗?
  他忙道:“不用担心,我怎么会讨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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