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以身饲狼-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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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云：“正是。”

阿光瞬间用一种崇拜感激的眼神看着他，谢云一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阿光眼泪都快出来了。阿光原来出生的那个村在三年前的时候也遭了大旱，全村闹饥荒，他家里本就已经揭不开锅，家里半点米粮都没有。村里一天死十几个人，家里刚出生的弟弟没几天就饿死了。

几乎所有人都要绝望了，他也以为自己快要死了，他从出生到现在从来没有这么饿过。他想，如果有人能给他一口吃的，他愿意给那个人当牛做马。

可他知道根本没有那个人，他们地处偏远，连朝廷都来不及救济他们，还能有谁？老天爷吗？老天爷连滴雨都不舍得落。

就在大家都已经绝望了的时候，不知哪里来人运了几车粮食过来，简直如同救世主！

阿光当时已经饿昏了，他娘喂他喝了点稀粥，才慢悠悠转醒。但他醒来之后那些运来粮食的人已经走了，后来他从别人口里得知他们是寒渊门的人，他们的门主谢云下的令给这里的人送了些粮食。

三年过去了，阿光一直记得这份恩情，所以他对这次赈灾特使也抱着一份感激之情，虽然对方看起来脾气不怎么好。可他万万没想到这个人就是谢云！

谢云听人红着眼睛断断续续说完，费了一番脑筋才从这模糊不清的话中拼凑出一个完整的事来。

他没想到自己偶尔发善心还会有人记到现在，心中感慨之余对那阿光笑了笑：“好了别哭了，男子汉大丈夫为这点事至于吗？”

阿光止了哭声道：“救命之恩，不是小事。”

谢云头疼看着他：“所以你是想报恩呗？”

阿光点了点头。

谢云眼珠子一转，笑道：“那好，之后这几个月，你就负责给我喂马，它叫黑宝，脾气大，你多担待。”

阿光立刻挺胸抬头，像是收到了多么光荣艰巨的任务，用力点头道：“是，大人！”

谢云皱眉，心想，大人就大人吧。


身为赈灾特使，谢云自然是有特殊优待的，不过旅店不比在寒渊门舒服，早上洗脸的时候左手手心还一阵疼。他翻开一看，那道新愈合的伤口微微有些裂开。前几天他又舍了一碗血，因为不知道要去多长时间，楚刑那里的药应该也快用完了，他又让鬼老头在几天之内把药做好，他昨天早上去取药，所以才晚了一会儿，没想到楚刑那小子居然带人先走了，小没良心的。

谢云骂完，直接把手用条方巾一裹，出门了。

阿光一见到谢云，立马就拿着干粮凑到了他跟前：“大人，这是我特意给您拿的！”

谢云看着突然凑到眼底下的干巴巴的东西，一点食欲都没有，但他依旧笑着：“我牙疼，嚼不动。”

谢云胡乱编了句瞎话，阿光却信以为真，有些失落地收回了手。这旅店的东西太贵，他身上又没有银子，阿光感觉有些发窘。

谢云却满不在意，他一抬头就看见坐在不远处背对自己的人影，看到对方桌上摆的东西，嘴角勾起一抹笑来：“不用担心，你去吃吧。”

谢云说完，直接大步走向楚刑，一只手就这么肆无忌惮地拍在了人家背上：“殿下，我饿了，赏我点吃的吧？”

楚刑全身一震，拿筷子的手都抖了一下，他隐忍着：“别碰我。”

谢云挑眉：“哟，现在是皇子了，金贵了，碰不得了？”他话说得虽然不好听，但手还是拿开了，直接坐在了楚刑对面，看着桌上的饭菜舔了舔嘴唇。

一旁的黄烈昨天偷听到了谢云的身份，他受裴忠的影响一向对这些江湖中人没什么好感，现在又见对方三番两次对自家殿下大不敬，恨不得把谢云那张厚脸皮给撕下来。可是楚刑那似是而非的态度却又让他不好直接发作，他隐约意识到他们好像之前就认识了。

楚刑没有反驳谢云说的话，只是闷着一张脸，谢云丝毫不被他的冷脸受影响，问道：“我给你的药带了吗？”

楚刑的动作一顿，眼睛深处有什么东西暗暗涌动，可又被他压下去了，转而吐了口气：“带了。”

他说完这一句，谢云也不再问，只管开吃。

楚刑注意到他缠布的左手，突然问：“你的手怎么了？”

谢云：“什么怎么了？手啊，前几天不小心被东西划了一下，没事。”

楚刑被他搪塞过去，也没有再开口。

两人相对无言，吃完饭后一起上路，这次谢云没有跟他一起坐马车，而是骑着黑宝走在前面。

烽州路远，最快也要三天的路程，一行人紧赶慢赶，最终在第四天的时候望见了烽州城。























第42章　真金贵
烽州自古以来就是兵家必争之地，地势险要，三面环山，易守难攻。

以前大漠人来袭的时候，曾妄想攻下烽州城。烽州是大楚北面的关隘，一旦攻下来，便畅通无阻，可一路南下，直捣皇城。但大漠人攻了一个多月，也没有打下来。

当时的守城将领就是裴忠。

虽然谢云很讨厌这老头倨傲的眼神，但也是打心底里佩服他。

大漠人的轮番攻势没有摧动烽州一分一毫，可谁都没想到这突然而来的天灾却让烽州城岌岌可危。

烽州太守严充虽然接到了楚安帝将功赎罪的圣旨，可是他却不敢放松，整日将脑袋拴在腰上。

他想，万一大漠人突然趁机打过来了怎么办？万一烽州城失守了怎么办？

他这里虽然常年有重兵把守，可是现在都在闹饥荒，将士们肚子都吃不饱，哪来的力气打仗？

就在他提心吊胆的时候，下面突然有人来报说赈灾的队伍已经到城门口了！

严充大喜，立刻命人开城门，并带人亲自迎接。


城门下，谢云从黑宝上翻身而下，目光看向城门中央刻的“烽州城”几个大字。

他们一路走来，路上没看见半个人，田地里的庄稼还没长成就枯死了，路边的树也都光秃秃的，连个鸟都没有。

还没有进城，就闻到一股沉闷的萧索的窒息感。

谢云抬头瞟向前面，发现楚刑面无表情，而黄烈还是一副严肃的模样，只不过严肃里多了几分深沉。

城门被缓缓拉开，一行人疾步而出，为首的三十多岁，满面愁容还带着小心翼翼的笑。

“殿下驾到，下官严充有失远迎！”

楚刑道：“不必多礼，我父皇派我来赈灾，我们进去再说。”

“是，是，殿下请！”严充说着，心里却偷偷为自己抹着汗。

这个六殿下看起来冷冰冰的，不怎么平易近人啊。

谢云一路上没说话，降低存在感，眼睛则观察周围的情形。

一入城看见的就是搭建的各个施粥棚，城里的百姓大多挤在一处，一个个面黄肌瘦，不成人形。

严充小心翼翼觑着楚刑脸色道：“一个月多月前下官就命人开仓放粮，只是人太多了，仓里已经没有多少粮食了，你们要是再不来，只怕我们这些人都要被饿死了。”

楚刑没有说话，黄烈却看着他：“我们一路过来，怎么没见外面的人？”

严充道：“我已经让城外的百姓都到城里来了，外面有流民闹事，我一直关着城门。”

谢云听到这忍不住问：“那严大人就不怕生出瘟疫来吗？”他脸上虽然挂着笑，但却让严充不寒而栗。

六皇子他是知道的，而黄烈之前是裴忠的手下，他之前在京城的时候见过一面，只是他却不知道谢云是何许人也，一时心里打鼓。

“敢问这位是？”

谢云刚要开口，却听楚刑冷冷道：“他是父皇钦点的赈灾特使，姓谢。”

严充一瞧六皇子这眼神，那还顾得上对上什么身份，都是不好惹的。

“原来是特使大人。这里天冷，还没有瘟疫传开。我已经吩咐了城里的大夫每日给人看诊，一有问题就立马隔开。只是现下官最担心的那些流民！”严充说到这，面上多了几分忧惧之色。

黄烈满是不屑：“何处流民，竟然如此大胆？”

严充道：“下官惭愧，不知他们是从哪来的。只知道他们十分凶残，见了粮食就抢，还杀了我几十个士兵，抢完粮食还把粮仓给烧了。我派兵前去镇压，但对方很是机敏，溜进山里头就没影了，下官拿他们没办法啊！”

谢云问：“他们大概有多少人？”

刚想问这句的黄烈看了谢云一眼。

严充思索了片刻道：“大概……有一百多人。”

谢云笑了起来，才一百多人就把你们耍得团团转，也太窝囊了。

他笑完就没再说话，严充听出了他笑中的意思，一时有些脸红，转向楚刑问：“殿下，我们现在如何是好？”

楚刑的眼睛从谢云漫不经心的脸上移开，平静道：“先把粮仓里剩下的粮食分了吧，剩下的派人到附近的州县买一些过来。”

严充诺诺应着，立刻派人去办。

谢云看着被拉走箱子，故作伤心道：“我这一百两金子哟，这可是我的私房钱，留着以后娶媳妇用的！”他一张脸凑到楚刑跟前，“殿下，你说该怎么感激我？”

楚刑袖中的拳头紧了紧，冷眼看向他：“这是你自己选的。”

说完，也不理谢云，直接走了。黄烈对着谢云冷哼了一声，也跟着走了。

谢云留在原地，脸上还挂着莫名其妙，他又怎么招惹他了？难道他还在生他的气？


之后，黄烈去安排他的手下，负责巡逻和守城，另一部分帮着分发粮食，在大夫那里搭把手。

严充按着楚刑的吩咐办事去了，楚刑扔下谢云之后不知去了哪里。

谢云一个人孤零零的，摸摸鼻子，仰天叹了口气。他身体还没缓过来，脸色发白，肚子还有些饿，便直接对着严府的一个小家仆道：“你们府里有什么吃的，给爷拿来！”

那家仆便去厨房给谢云拿了点东西来。

谢云一看，那桌上孤零零摆着一碗粥，脸顿时垮了。不，那连米粥都算不上，该叫米水才对。

“你们府里只有这个？”谢云睁大眼睛。

家仆道：“只有这个，大人。”

谢云听完，直接摆手让人下去，苦着一张脸看着碗里的几个米粒子，突然有些后悔来这烽州了。

本想趁机和楚刑那小子缓和关系来着，谁成想那小子浑身是刺，根本无从下手。这也就罢了，连点像样的吃的都没有，饿死他吗？

谢云一拍桌子，直接趁人不注意翻进了严充的内室，他就不信他没有一点私藏！

事实上谢云还真的错怪严充了，他虽然求功心切，但算得上一个良官，在这个节骨眼上也愿意和百姓共进退。

所以，纵使谢云把屋里翻了个遍，也没找出什么香鸡宝鸭来。

谢云正失望着，临走前眼睛突然瞥到桌上那只不起眼的小瓷碗，突然想到了赵东那天说的话，眼睛亮了一下，接着顺手牵羊似的把那只碗揣进了怀里，抬脚若无其事地跨门而出，好像刚刚偷偷摸摸的人不是他一样。


黄烈带人沿着烽州城走了整整一圈，熟悉周围的地形。之前裴忠曾告诫他，烽州城三面环山，在外面看起来是固若金汤，但是一旦内部出现混乱，敌人里应外合，援兵又来不及赶到，那时只能全城沦陷。

这几年大漠人一直蠢蠢欲动，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扑上来乱咬一口。这个时候要是掉以轻心，后果不堪设想。

裴忠虽然给了他三千精兵，但黄烈心里却没有底。

所以他已经派人提前联络了烽州周围的守城将领，一旦收到信号，立刻前来支援。

做完这些，他心里才稍微踏实一些。

回去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楚刑正在施粥棚给人施粥。

夜色浓重，一丝风声也无。昏黄的油灯下，穿着普通衣服的楚刑正站在那里，挽着袖子，一丝不苟地将一半碗稀粥端到了一个衣衫褴褛满身污秽的老乞丐手里。

黄烈笑了笑，心想这位殿下虽然表面看起来冷冰冰的，但却不像一般皇子那样骄矜自傲，整日端着架子，肯放下身份亲自给乞丐施粥。

可惜他们这位殿下却不受老天眷顾，被人下了毒不说还在外流落了五年，现在好不容易回来了，周围也是危机重重。

黄烈心里一时间生出一种不平来，缠在他心口越来越盛。

这时，不远处却突然传来一道令人讨厌的声音：“我说殿下，你这手多金贵，还干这种差事？”

谢云从旁边的树梢上一跃而下，凑到楚刑跟前来，可楚刑根本不打算理他的模样。

黄烈吃了一惊，他站在这里这么长时间，居然没有发现谢云隐藏在了树上。

黄烈压下惊讶，开步走过去：“殿下，时辰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谢云随口附和：“是啊殿下，臣也累了一天了，殿下不睡我们怎么敢睡？”谢云说这话纯粹就是没话找话，楚刑不肯跟他说话他也没有别的办法，虽然他一向不屑于死缠烂打，但是这次就当是例外吧，这要换了别人他鸟都不鸟他。

楚刑听完，直接扭头盯着他的脸，谢云那一张带笑的面皮还是有些发白。他这次没有无视谢云的话，对黄烈道：“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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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偷偷摸摸
他们的住处被安排在严府的客房里，虽然严充极力想要把主室让出来，但是被楚刑拒绝了。

严充把人带进屋的时候，笑着道：“各位有什么事尽管吩咐门外的家仆就好，时辰不早了，殿下早些安歇。”

严充说完，便叫两个伶俐的家仆在门口守夜。实际上来之前黄烈早就在墙根边的树林里安排了看守的士兵，以保护众人的安全，不过他没有对严充讲，对不熟悉的人总是要保持警惕才行。


这次旱灾不只是在烽州发生，而是烽州旱情最为严重，而且流民闹得最凶。

之前严充到附近的旱情较轻的州县借粮的时候，人家根本不搭理。说是借，可这什么时候还呢？万一他突然被贬了或者调走了，那这账记在谁的头上？

这些棘手的问题理不清楚，谁会借给他？

不过现在好了，钱运来了，再加上皇上的旨意，买粮的事也就轻而易举了。

严充这一日奔波了七八个县，总算差不多凑齐了近三个月的粮草，三个月的时间，也该下雨了吧？

这么想着，严充心里着实松了一口气。回到内室的时候，感觉口干舌燥，正想喝口茶润润嗓子，可一看桌上，原本应该放在那的一只青花瓷碗居然不见了！

严充心里一惊，翻了一遍确实没有，他这才心里一紧，这是哪个小贼把他最喜欢的一个茶碗给顺走了？


此时，谢云刚从屋里出来，轻轻闭上门，接着悄无声息来到了一扇紧闭的房门前。房里的灯还亮着，屋里有人影晃动，谢云嘴角微微一弯，趁着门口那两个家仆打哈欠的空当，神不知鬼不觉地遛了进去。

“阿刑……”他这一声没有喊完，就突然定住了。

只见对面的人只穿着中衣，上半身的衣服正脱到腰际，精瘦的躯干毫无遮拦地暴露在谢云的眼前。那是介于少年与男人之间的身架，全身的肌肉很匀称，十分地引人遐想，谢云一不小心就看呆了。

可惜谢云只来得及看这么一眼，下一刻那身体的主人就迅速穿上了衣服。楚刑的脸红白交加，眼睛带着不知是慌张还是窘迫的光亮，惊讶道：“你怎么进来了？”

那样子落在谢云眼里，好像是他做了什么非礼的事情一样。谢云笑着道：“我怎么不能来了？你还怕我对你图谋不轨不成？”

楚刑瞪圆了眼，看起来真有些生气了。

谢云见情况不妙，便收敛了一丝笑意，一本正经道：“我这会儿过来，是要送你件东西。”

他说着往这边走近了些，一股似有若无的异香便急不可耐地钻进了楚刑鼻腔里。楚刑全身一僵，瞳孔都缩圆了，心脏不可抑制地狂跳起来。

他听见自己略带颤抖的声音：“是什么东西？”

谢云没有看见他的不对劲，笑着从怀里拿出了一个东西：“就是这个，怎么样？”

楚刑盯着他手里那个瓷碗，头上青筋一跳，还未发作：“这是什么？”

谢云：“这不是你喜欢的东西吗？赵东之前跟我说，你在屋里藏了几件瓷碗，还很宝贝，不让人看……”

楚刑听到这，眼睛猛地震缩起来，心脏都要跳出来了，他当然知道那是什么。那些东西，都是他之前在谢云屋里拿的，是谢云用过的东西。

他对谢云生了那种见不得人的心思，不能宣之于口，也不能表露分毫，整天端着一张冷漠孤僻的脸，可实际上内心却日日煎熬。

他偷拿这些东西，也不过是因为这上面沾了谢云的气息，他见不到人摸不到人，只敢拿这些东西聊解心头苦楚。他又怕被人发现，传到谢云那里去，索性直接一块藏了起来。

可自从进了将军府，就把那个给忘了。赵东是怎么翻出来的，谢云难道已经知道了？

楚刑想到这儿，只觉天旋地转，耳边一阵失聪，听不见谢云讲什么。他眼底发红，头都不敢抬了，一个劲地沉默。

谢云终于发现了不对头，眉头一皱：“你怎么了？”

楚刑不说话，像个木头人一般。

谢云还没见过他这样，心里一急，直掰过对方的头，这一看，谢云心里头针刺一样疼起来。

只见楚刑一双眼血一般的赤红，更让他心惊的是他的眼神太过悲伤，好像快要把人给压垮了似的。

谢云真急了：“你这到底怎么了？说话！”

楚刑好一会儿才抬头，明明眼神是害怕的，声音却无比平静：“你都看见了是吗？”

谢云愣了一下，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急忙道：“我没看，你那些宝贝还好在那待着呢，真没看！”

楚刑闻言，盯着他怔怔了半晌才给了反应。他先是长舒了一口气，接着拨开谢云的手道：“我累了，要休息。”说完，直接背对着谢云，做出送客的姿态。

谢云没像往日那样刺激他，刚刚楚刑的表情让他心有余悸。不过对方不愿多说，他也不好过问，他伸手拍了拍对方的肩头：“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我不会不管你的。”

他说完，把没送出去的瓷碗给带走了，顺便把屋里的灯给灭了。

楚刑在黑暗中睁着眼，他本来都要坚持不住了，可谢云最后一句话又让他如同久旱逢甘霖。

“我不会不管你的。”

他闭上眼睛，从枕头底下掏了一颗药放进嘴里咽了下去。


谢云回屋之后，眉头就一直没松开过。

赵东说那里面不就放了几只用过的破瓷碗吗，怎么还把人给刺激成这样？难道那里面还藏了他什么秘密不成？

他一半好奇一半担忧，楚刑这小子他是越来越摸不透了，感觉他做什么都踢到了门板上。谢云自从当了门主，还从来没有为什么事情这样烦恼过。

他想，还是先缓一缓吧。


第二天一早，严充突然一脸惊慌地把人都叫醒了。

谢云是最后进正屋的，一打眼就跟楚刑的目光对上了。对方极为平静地转开视线，好像什么事没发生一样，谢云反倒有些不自然。

不过他这点不自然很快就被严充的一句话给打散了。

“今天一早，我派去运粮的人被人给杀了，那一百两黄金……也被抢走了。”

他这么一说完，楚刑和黄烈脸色微微一变。

黄烈问：“不是分了好几路人吗？怎么全都丢了？”

严充脸色惨白：“下官确实让人分五路去运，可谁知道对方早有准备。”

黄烈一掌拍到桌子上，刚要发怒，就被楚刑制止了。他看着严充问：“是什么人干的？”

严充道：“应该还是那些流民。”

黄烈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谢云突然笑了一声，眼神戏谑看着他：“流民？看来这烽州的流民不是一般的厉害。之前抢了粮仓不说，现在又把买粮的钱给劫了，还把官兵给杀了，严大人难道就没怀疑他们是别人假扮的吗？”

严充瞪大眼珠：“特使大人这话何意？”

谢云冷笑：“何意不何意又不是我说了算，你得问问他们两个。”

楚刑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其实他也知道这些流民不简单，只是他对这些事知之甚少，不好做决断。

楚刑不了解，黄烈心里却已经有了数，转头对楚刑道：“殿下，臣怀疑是大漠人趁机作乱，臣请派兵立刻带人前去围剿他们！”

严充听到大漠人，吓得腿已经软了，他没想到，大漠人已经出手了。

楚刑道：“可我们不知道对方藏匿在哪。”

黄烈也低头思索，这时谢云却道：“想引他们出来，这有什么难的。”

黄烈：“你有什么办法？”

谢云：“我们再让他们劫一次不就行了。”

















作者有话要说：
啦啦啦啦啦





第44章　山贼

按照谢云的说法，他们要再走一趟，护送的人数还是那三十几个，不过这次要全都是高手。

可是派谁去呢？

黄烈当即道：“我带我的人去。”

谢云笑道：“黄将军可不能去。上次那些所谓流民能轻而易举得逞，说明他们在城里有传递消息的人，他们现在就躲在城里，将军还是费心怎么把他们揪出来吧。至于明日一行，谢某愿意代劳。”

黄烈想了想，觉得谢云说得有道理，便盯着他道：“那好，这事便托给你了。”他说完这句，又硬巴巴地接了一句，“有劳特使大人。”

一旁的楚刑看着做了决定的两人，没有说话。

当天，黄烈回去之后就专门派了人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