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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安观-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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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洄打量他几眼,目光炯炯道:“道长你和我兄长一样,是个施丹舍药的,对吧?”
沈抟长目眯了眯,轻声说:“道士么,行丹炼药,卜卦算命,也没别的。”
范洄一翻身又游了回去,右手不停的往嘴里填东西,左手手背如扣门一样,敲了敲水面。
嘴里含糊道:“你真沉得住气啊,出来吧啊。也不是拖着就没事了!”
他风卷残云般,把桌上的零食茶点吃了个干净,薛竹看得双目圆睁,他吃了三五样就饱了。也不见范洄腹部有何鼓胀,真是见了鬼!
回头望,水里还没动静,范洄眉眼一立,满面狰狞,双手攥拳往水中一砸,吼道:“滚出来!”
这下立竿见影,水里打着漩涡冲出一个黑影,狼狈不堪的窜到地上。须臾化形,浑身肿胀溃烂,红斑水泡,令人作呕。
薛竹看了看沈抟,后者眼帘一垂,没动。
范洄斜着眼看了看那鬼魂,冷冷问了句:“你不认识我?”
那鬼魂双腿一软,匍匐在地,头都不敢抬:“。。。八爷。”
范洄拢一把头发,问道:“跟我一起泡澡好玩么?”
这鬼魂一听,整个瘫倒在地,几不晕厥。范洄仔细看了看它,自言自语:“烫死的?不是水鬼吗?”
薛竹接口道:“他害的那几个人,确实都是烫死的。不是淹死。死前也不知道他施了什么幻象,让人兴高采烈的喝下沸水,烫熟了内脏。”
范洄霍一下从水里站起来,道:“不是淹死的我不管,你自己弄吧。”
沈抟拦道:“范公子,一事不烦二主,既已着了相,你就送他走吧。”
范洄一脸不耐,一扬下巴,一把短剑嗖得射入,正钉在鬼物身前,范洄道:“去吧,算我度你。”
那鬼物惊喜万分,起身拜了几拜,匆忙散了身形,化作青烟,不见了。
第40章 范从之剑荡八方阵
薛竹奇道:“范公子,你为什么。。。?”
范洄说:“你叫我从之吧,别总公子公子的了。我也不止度水鬼,吊爷我也管。要说为什么。。。我觉得这么死的人,挺痛苦的。喘不过气,过程漫长。肯定很绝望。而且这两种,都离不开死的地方,抓替身循环往复。越抓业障越重。所以不忍心吧。”
薛竹点点头,念道:“从之,是表字吧。那你满了二十岁,比我大。”
范洄道:“切,傻了吧!你个道士怎么能以貌取人。你不筑基的吗?”
薛竹挠挠头:“可也是。上次见谢公子,温润斯文,像是位世家贵公子。看他面相的确比你大几岁,我这不就。。。想简单了。”
范洄扬扬下巴:“他确实是贵公子,那你看我像什么?”
薛竹坏笑:“泼皮无赖。”
范洄点点头:“我看你跟你师父也是这感觉,人家是化外仙君,你是市井流氓。人家是道家风骨,你是妙客闲郎。人家是修行的,你是休息的,人家是使剑的,你像个耍贱的。。。”
薛竹差点一头栽到水里去,这是他平生头回感觉到,骂街可能会骂不过他!伸手一抄,一道水浪漫过去,范洄立刻还击。
沈抟忍笑辛苦,捧腹而出。第一次觉得泡浴堂应该带把伞!
几人因为浴堂的事,折腾了一整个下午,出来已过了戌时,薛竹和范洄都不饿,只有沈抟随手买了块年糕,边走边吃。
薛竹一贯喜欢走在前面,此次又有范洄同行,与他谈论些街头趣事。是以等他回头,见沈抟已经一声不吭的吃了一大半。
薛竹一怔,才想起沈抟下午没玩那抢食的把戏,忙道:“是我大意了,先别吃了,回去我做点什么吧。”
沈抟摇摇头:“得了吧,走了大半天路,又泡了一下午堂子。回去还得现通火,我这都吃饱了,偶尔凑合一回死不了。”说着把剩下的年糕往嘴里一塞。
薛竹压住步子,和沈抟走在一起。
街边店铺传来一声招呼:“要点什么?您里边请。”极常见的一句。
范洄和薛竹,一前一后,却同时住了脚,同时皱皱眉,同时偏头看了看这家店铺。
沈抟莫名其妙,无声问薛竹:“怎么?”
薛竹在他耳边悄声道:“他还真没说错,仙君不知道吧。寿材铺子不能招呼客人!”
沈抟这才留意,这的确是一家棺材铺。门面窄小,牌匾半旧。门前站了个笑容可掬的伙计,正殷勤招呼。
三百六十行,各自有缘法。比如沈抟,从来早不言梦,晚不言杀。从不问人年纪。这是道家的忌讳。李谭虽在公门,从不问税,从不言商。这就是吏员的规矩。寿材,纸扎这类,做阴间生意的。绝不能在店门口招呼客人!
沈抟恍然:“的确奇怪!这地方应该少说话。不然岂不惹争执!”
范洄也在前边点头:“这又不是饭铺子,张嘴就是您请,里边有酒有菜有馒头!难道他下一句要说,您请,里边有口金丝楠木的,躺里头可舒服了!您试试?”
沈薛二人被他逗得大笑,三人继续前行,不多时便回到怀安观。
薛竹给范洄寻了个小院,正房简单洒扫,又添了些寝具,嘱咐他有事便去找他,自己回寝院去了。
沈抟见他进来,顺手在院门上放了一张开门就响的传铃符。薛竹奇道:“这是做什么?”
沈抟淡淡道:“防人之心么,再说就算他没有任何恶意,你就不怕他误打误撞,推门而入,发现你在我床上。。。”
薛竹一拍额头,脸都绿了,赶紧投降:“师尊高绝!未雨绸缪,有备无患,居安思危!厉害厉害。。。”
今日实在乏累,打坐完毕,未及落帐,薛竹窝在外侧睡着了。沈抟便靠里躺了,把薛竹往里圈了圈,也睡了。
未及夜半,床头边寝帐的坠铃,叮铃铃一响。沈抟蓦然睁眼,伸手抚住。这是剑炉里铸的小法铃,不会因为误触或者过风而乱响。
他一动,薛竹也起了,惺忪向内一望,醒了七八。翻身起来,出门查看。忽听一声叫骂:“我操!”薛竹一头又撞了回来。沈抟一惊,两步抢出,南冥飞射,斩了来者。
薛竹讪讪的干笑一声:“我,没睡醒,那个吓一跳。”
沈抟甩了甩脚下砂土,薛竹见他赤着脚,估计是踢到石子或者门槛,几个脚趾通红一片,更觉羞惭。
沈抟面色疑惑的看着地上,一个衣衫褴褛浑身破败的尸首,身首分离,明显又死了一次。怀安观门口有驱灵阵,按说不会有无主的过路的时辰未到的,随便叨扰。
正想着,便见范洄空身披着黑袍,面色苍白,目下泪痣更显猩红。散发趿鞋,胸怀半敞,疾步而来。短剑一把在手,一把御在身边。扬声问:“你们也碰到行尸吗?”
薛竹反问:“你也碰到了?真是奇哉怪也,我们又没住深山老林坟岗墓地里,哪来的尸首乱跑!”
薛竹实在不敢动手,范洄帮着沈抟收拢一番。他院里竟有四位,让他一剑全挑了。
烧了尸首,各自睡觉,倒是一觉到天明。
清早打坐刚毕,薛竹就通开灶台,把昨晚买的菜蔬肉蛋清洗整治。蒸了三盅水蛋羹,正切青笋。范洄寻了来,探头道:“你会做昨天的三鲜烧麦吗?”薛竹点头。范洄喜不自禁,接过薛竹手上活计,殷勤道:“如何做?你吩咐,我切我切。”
薛竹见他看也不看,手上飞快,一颗青笋先斩片后切丝,细密均匀,一丝不差。惊讶道:“从之,你这简直鬼斧神工啊,有这能耐,还求别人做?”
范洄叹口气:“我这人最大的爱好就是吃东西。但不知为何,我做的菜,不是咸就是苦,再不亲自看着,也能烧糊了。卖相就惨,味儿更惨!”
薛竹和了一块面,又找了冬菇鲜肉等配料丢给范洄,道:“切碎。”
范洄道声得令,刀光飞闪,须臾完工。肉菜分开,碎烂成糜。
二人正忙得热闹,沈抟缓步踱来,里外打量几眼,道:“要不要帮忙啊?”
薛竹头也没抬,一边捏烧麦,一边嘬嘬牙花子:“啧,快得了吧。你不是想吃红油青笋?从之说想吃三鲜烧麦。我怕你一上手啊,变成青笋三鲜面片汤。。。”
“……”
白日谁也没出去,范洄持剑邀薛竹比试一场。薛竹忙摇头:“我何苦自取其辱,要不还是划拳吧!”
范洄又怂恿:“和你师父一起上啊!赌盘葱油千丝饼。”
薛竹看看沈抟,沈抟眯眯眼,道:“布个迷阵。”
薛竹向范洄笑笑:“我得先布阵。”范洄背过身,毫不在意:“你还想想饼怎么做吧!”
薛竹一张离字通心符,在北辰剑下镇住。四醒门压两巽风两雷震,沈抟常用的符箓。四迷门压滞身缓行山泽万象。
二人将一入阵,沈抟顿感风雷在手。范洄却一脚踏入一片泥淖,昏天黑地,不暗不明,不响不喑。薛竹知他五感尽蔽,传声阵内,招呼一声:“来了!”
沈抟闻声一剑直刺,范洄忽感剑意袭来,头一偏,短剑一格,挡了回去。沈抟面无表情,身凝形缓,招招成圆,连绵不断。范洄后发先至,格挡反击,短剑狠绝凌厉,霸气非常。
翻滚百十招,沈抟无甚建树。左手一探,三张巽风符在手,往前一招。范洄早已眼耳尽弃,全凭感觉,左手御剑击飞符箓,右手反握短剑,一招夜叉探海,横略而出。沈抟不躲不避,攻其必救。
薛竹右手一张符箓飞出,阵中山石携风而至,挡下这一剑。范洄踏步拧身,躲开沈抟雷霆一击。
范洄不再进攻,双剑在手,翻飞格挡。忽然嘿嘿一笑,道“郁离,我要开始欺负你啦!”话未说完,左手短剑甩手射出。薛竹侧身躲过,右手掌劈指弹,与短剑相斗。沈抟翻身一挑,封挡住短剑的攻击,左手符箓飞出,招得整个小院里风雷阵阵,剑光火石。
终于一着不慎,薛竹被范洄短剑砸中左手,法诀一松。范洄觑着机会得见天日,足尖连点踢开沈抟雷符,右手短剑压着南冥,从剑尖直扫而上。沈抟忽觉剑上沉重万钧,难以抖落,只得撤手。范洄躲开南冥,右手短剑向薛竹砸去,使其难以复阵。左手一探,在沈抟喉结处一点而收。沈抟右拳在范洄太阳处,还差半尺之遥。
云收雨歇,范洄眉目一跳,拱手道声:“承让!”沈抟叹道:“果然厉害。”薛竹连连摇头:“若是我能守住,让你抓不到我就好了。”
范洄嬉笑:“你一运心法,那浑身的阳气,在我觉来,就像个火盆似的,又热又亮。怎能发现不了!再修修,会收敛气息还差不多。”
薛竹望向沈抟,沈抟点头道:“有放自然有收,以后我教你。”
范洄拽着薛竹就往厨房去:“愿赌服输,烙饼去吧!”
薛竹痛呼:“八爷!你这是吃的哪一顿?!”
及至晚间,薛竹枕在沈抟小腹上,一直缠着他问:“师父,是不是你平时也是不放开气息的?”沈抟闲来无事,给薛竹结了一头极细的小辫,悠悠道:“除了唐焕然那种天地同归,阴阳平衡的,难
以收敛。大部分的修士都是不放开气息的。”
薛竹转头看他:“那你放开我看看呀?”
沈抟一笑:“你是把我当什么妖魔鬼怪了?还想通感一下吗?”
薛竹把两个枕头并被子,按位放下,看看不够,又抢了沈抟的中衣。布好方位,把帐子上的法铃一摘,镇在席子当中,左手一扣。央求道:“好师尊!求求你了,我看看。”
沈抟实在拗不过他,看了看他这不知哪来的,狗啃似的通感阵,姑且称之为通感阵。嘟囔道:“这萧秃子也不干好事,果真是让你治我的。”
说完盘膝而坐,神色微敛,仪恒流转,气息展开。薛竹初起不觉怎地,不多时,一应喜怒哀乐全无。再过一会,心似清风随云殁,身如沧海不系舟。浩瀚无边,无依无凭。赶紧一抓沈抟手腕:“好了好了好了师父,我觉得我都要丢了。。。”
沈抟轻轻一笑:“我还是第一次陪人这样胡闹。再玩下去,你怕是要在屋里,无知无觉懵几天。”
薛竹一把抚乱了枕头被子,扑在他胸口:“师父你说,若是拼命,我们能斗过范从之吗?”
沈抟摇头:“斗不过,但我不会让你拼命的。”
薛竹在他身上翻了翻,选了个好姿势,小声道:“我也是。。。”
第41章 破操魂人贵鬼何辜
谁知睡到子时,法铃又响。
此回薛竹也醒了,二人推门一看,四五个行尸围拢而来,步履蹒跚。缺头断脚,脸溃腹穿。
薛竹强忍住没出声,刚想上前。沈抟剑指一挥,南冥一剑一个,尽数解决。
二人朝范洄院落走去,里面剑声铮铮,连打带骂:“你说你们这群丧德行的王八蛋!连我都不认识,你还死得有什么意思?!就该剁碎了!”
薛竹放在门上的手顿了顿,怕他脾气一来,真个把行尸剁个稀碎,那场面真是。。。
沈抟敲敲门道:“范公子,与昨晚一样吗?”
不多一会,范洄打开院门,左手掐着一只行尸脖子,一脸凶暴,恶狠狠道:“让不让睡觉了?我非找找谁干的这缺德事!”说着撒开行尸,这种低等邪祟,只有本能反应。遇到攻击,自然会向来处逃匿。
薛竹往院里一探头,登时后悔,蹲到地上狂吐一阵!心说以后绝不惹这位爷!别的不必做,光这个修罗场,就叫人受不了!
三人跟着行尸,走走停停,一路跟到东市大街上。那行尸找了个店铺,站在门口不动了。
屋里传来一句咒骂:“废物!”门口的行尸抖如筛糠,身上破衣烂衫并腐烂的骨肉,抖落不少。
范洄根本等不得,一脚踹开房门,将那行尸往屋里一搡,问道:“谁的破烂?自己出来收拾!”
屋内脚步声响,转出一人,身着青袍,面目阴鸷,嗓音凝滞:“就是你们几个,闲来无事,品评人家伙计?招不招呼客人,和你什么相干?”
薛竹简直匪夷所思,上前问道:“就因为这个?竟然派行尸去杀我们?你。。。至于么?!”
范洄冷笑:“他这种人,眼里只有自己,肯定是看谁不顺眼就要杀谁啊!”
薛竹摇头:“世上真有这样的人,视自己如珠如宝,视别人如草芥。”
范洄一脸嫌弃:“你这就叫见识少,哪能人人跟你一样!”
两人正喋喋不休,南冥从二人中间,一射而过。往这青袍人胸口疾驰而去。沈抟两步抢进,一抬□□震符轰隆隆化符而出。青袍人对付几招,远不是敌手,被南冥指住心口,不敢乱动。
沈抟眉头挑了挑:“你们俩这嘴碎的,怎地不去说书?”又把剑尖往前探了探,威胁道:“若不说出正主在哪,封了你的鬼心鬼门。”
薛竹一脸惊讶,上下打量这青袍人,走近了才感到一阵心慌恐惧。若说是鬼,为何这么久没发现,要说是人,又确确实实阴气侵身。
范洄拍拍他肩膀道:“开眼吧,你们怀安县藏龙卧虎,竟然还有纵神弄鬼的操魂师。眼前这位,应该是他的一具傀儡。”范洄越说脸色越差,到最后,仿佛霜刀雪剑一般。
青袍人略一闪身,沈抟长剑微探,插进几许,低喝:“别动,你主子在哪?”青袍傀儡嘴里传出另外一种声音,苍老而尖细:“沈图南,你们道士管得越发宽了!我一没杀活人,二没伤生魂,你奈我何?”
沈抟声无波澜,略有疑惑:“我管不管,这标准什么时候由你来定?”
范洄突然轻喝一句:“道长,散魂傀儡。”
沈抟一剑搅碎傀儡胸口鬼心,很小的一团白烟旋转而出,夺门而走。
所谓散魂傀儡,即是操魂师散出自己一丝灵魂,埋于傀儡心脉之中。使之神思无碍,状若活人。傀儡意志泯灭,或伤或死,这丝灵魂就会提前觉醒。若有解法,便指导傀儡避难。若无计可施,即便回归本体。
范洄提剑便追。薛竹边走边问:“师父,他说的似乎没错,他又没杀人,又没敛魂。我们师出何名?”
沈抟闻言一顿,眉头紧皱,转头看他:“薛郁离!我怎么教化佩玖来?这事你自己想,若是想不通,怕是真要挨打。”
薛竹吓得心跳停了两下。朝夕相处多年,沈抟从没对他说过一句重话,少时课业不精,而后贫嘴恶舌,无论怎样胡闹,总有沈抟与他收场。近日通了心意,沈抟越加依从,薛竹几乎忘了他还是自己师长。此时忽然提名带姓问着,倒把薛竹吓得不敢做声。
三人兜兜转转追出几十里地,几乎天亮。马上要赶出怀安时,终于见这白烟扎进一片树林,忽地散而不见。三人各自横剑戒备。
范洄最先发觉,左手短剑射出,提气猛追。沈抟把薛竹让在中间,自己落在最后。不多时赶上,就见范洄双剑在手,与一佝偻老者对峙。
范洄上下打量一番,开口便道:“就是你这老棺材瓤子,不让小爷睡觉?”
这老者并没理会范洄,目光后视,只盯着沈抟,尖声冷笑:“沈图南,你果然有长生仙骨,我在怀安四十年来,每次见你,你都是这幅二十七八的样子。若有一个你,哪里还用折腾这些死人!”
沈抟南冥一指,带几分傲气:“仙骨在此,自己来拿。”话音未落,身形一纵,踏步上前。
范洄双剑闪烁,同样飞扑而至。
佝偻老者一抬手,树后转出六人,有男有女,各自不同。诡异的是,这六人竟表情一致,异口同声道:“今日便取了你们三个做行尸。”说完动作相同,一起双手前招。
脚下的土地似乎震了震,忽然,一只干枯的手臂破土而出,不停挖着手边泥土。马上,成百上千的手臂从地下钻出,或枯或腐,还有几个早成白骨。
所有手臂疯狂的挖掘一旁的泥土,不多时,挖出一片土丘,如群墓野坟。挖了一阵,无数行尸从土坑里跳出,抖落身上泥土。竟七人成一小组,前有领队,后有压阵。
“呸!你个操魂的,竟有脸用七星索妖阵对付我们?真他妈开玩笑一样!”范洄一脸凶横,破口大骂。
沈抟看了看道:“反阵,还就是对付修士的。看来真是想抓活的呀!”
二人未等阵成,提剑而上。
薛竹看了这一场,真真觉得人间炼狱,白日噩梦!赶忙背过身,前后两张正身符贴好,提了提心气。北辰剑上订了一张黄符,镇在地上,嗡嗡作响。薛竹回头钻入树林,绕场飞跑了一圈。
范洄边打边嚷:“我说郁离,你可别弄个阵把我关里头!”
薛竹不停的往树上,石头上,点点画画。闻言回道:“从之,你要是能让他们别碰我,我给你做一桌子点心!!”
范洄一剑斩断眼前行尸的双臂,神情一振:“一言为定!”
薛竹双手一提,身前方圆一射之地,风声顿起,无数符箓幽光两两相连,竟织起一张巨网。左手扣住,右手前后调整。众行尸得遇符光,阻得一刻,便与前人相离,七星阵错动凌乱。沈抟范洄压力骤减。
薛竹从未起过如此大阵,全神贯注于其中。他不知范洄命音,阵眼是一张愈伤护身的坎子纳身符。
千万行尸身后,六具傀儡行动表情完全一致,身形屈伸,手脚舞动。薛竹右手向外一圈,把这六位也纳入阵中。傀儡行动一缓,行尸自然溃不成军。
“嘿嘿嘿嘿,小朋友,你好俊的阵法。”一阵苍老尖细的笑声传来,薛竹不敢分神,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适才群魔乱舞,百鬼齐袭,谁也没注意这干枯佝偻的老头子躲去哪里,此时无声无息的冒出,薛竹周身空门大露,险而又险矣!
这老头又一阵哂笑:“沈图南枉为道家仙首,一方观主。我一没害命,二不噬魂,他却对我起了杀心。这业障我看他如何背。”
薛竹忍不住还口:“你觊觎他长生仙骨,直说便罢,扯这些有的没的,好没意思。你自己的业障还算不清,有心思惦记别人?”
这老头一脸得意,伸手一指:“这些尸首没一个是我杀的,废物利用罢了!”
薛竹忽然通达,骂一句:“放屁!你说谁是废物?杀人不行,欺鬼就可以了?修了些混账功法蒙了你的狗眼!人有何贵?鬼物何辜?!”
范洄高声长赞:“好!说的好!郁离你不用怕他,我们马上就破出去了!”
未等话落,薛竹身后的老者身子晃动,从心口闪出一个黑影,瞬间化形。抬手一掌朝薛竹后心劈出。薛竹通感流转,觉身后一股杀意。急转身,左手紧扣,右掌迎上。双掌砰得一对,薛竹后退三步,气血翻腾。
沈抟面色死寂,血灌瞳仁,一时不得出。手一松,南冥飞射,道声:“接剑!”
薛竹稳住心神,右手一抄,刚刚好接住南冥,一招海底捞月向这黑影袭去。他与人相斗,只剩左手扣诀,阵中网线不能主动回护,沈抟又忽然失了兵刃,顿时被打中两掌一拳。
范洄见状,左手短剑收到身前三尺,右手极速隔开沈抟身前的几个行尸,问一声:“道长,纵跃身法如何?”
沈抟点头:“必不叫公子失望!”
范洄面色苍白,一脸狠辣,短剑挥砍几下,身前几个行尸应手而倒。弓步上前,膝头探出,左肩微沉。沈抟登踏而上,范洄左肩一抖,将他送出。
沈抟借力腾跃,松姿鹤骨,体迅飞凫,如梯风踏云,飞略而下。正落在极远处六个傀儡身后。下盘踏稳,吐气开声,霍得一拳,将其中一人打得脖颈断折,角度诡异的搭在肩上,登时倒毙。
旁边一人转身迎战,沈抟左手云掌一圈,往怀里一带,右膝高抬,只听得咔嚓一声,令人齿寒的骨裂之声。这第二人也滚落在地。
六断其二,沈抟牵制傀儡,薛竹紧扣法诀,行尸列阵不成。范洄左剑收回,大杀四方!
范洄和沈抟将要破出,薛竹却支撑得极为勉强。左侧空门几次受袭,若不是担心阵内二人,不肯散阵,早把符箓不要钱似的贴了对手一身!
不多时,沈抟从远处一路闯回,傀儡只剩一人,行尸七零八落。范洄杀到性起,脸色惨白,目呲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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