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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安观-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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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竹装作没看见一般,收了朱砂。掏出两个小法铃,递给他二人道:“书院内若有异,法铃必响,可惜不能探查方位。”
 谢沚接过法铃,拱手道谢。范洄接过,使劲抖了抖手,见法铃不响,挑挑眉毛道:“这破玩意要不灵怎办?”
 薛竹也拿出一个小法铃,悬在自己腰间道:“全堂的甜咸糯酥点心二十四样!”
 范洄一拍掌道:“所有行尸走鬼,通通给你挡住!”
 







第44章 守长夜声微不可闻
 谢沚又把伞撑好,指指书堂。范洄和薛竹便随他回转。
 沈抟已把关雎一篇读通讲明,坐在书堂前面,看着众孩童摇头晃脑,反复念诵。薛竹在门外望着沈抟,面色温柔,眉目含笑,好像天生就招孩童喜欢。想起小时候跟他学诗书学经文,他也是这么有耐心。一字一句,一板一眼。
 看到他们回转,沈抟便从书堂内走出,小声问:“到底怎么回事。这些孩子好像挺害怕的。”
 谢沚不敢走远,只在书堂门前,半人高的巨石上,请沈抟几个坐了,几人身前就是书堂。
 薛竹掏出个小法铃递给沈抟,道:“全卦的探灵阵,事可不小。”把之前的情况大略给沈抟讲了一遍。沈抟挂好法铃,问道:“后来呢?”
 谢沚轻叹口气,无声的说了几句。范洄译道:“后来先生死光了。”
 谢沚一脸无奈,又说几句。范洄译道:“那顾老头也死了。。。啊!别别。。。”
 未等他说完,谢沚撩起前襟,一抬腿,将他从几人同坐的大石上,一脚蹬了下去!
 沈薛二人默契的视而未见,范洄灰头土脸爬回来,盘坐在旁,老老实实的帮谢沚说话。不但口齿清楚,一字不差,就连神情语调也学的惟妙惟肖。
 谢沚斟酌一下,慢慢“说”:“我到的时候,顾山长已经难以回转了。只托我两件事,一是不能死人,二是不能停书。我应下了,护住这些孩子,我还勉强能做到。可上书。。。我就不成了。”
 沈抟问道:“本来这些先生全都死了?孩子似乎也少了许多。”
 谢沚面露悲悯,眉头百结,答道:“本来有三十几个孩子。顾山长把全部学生集中,先生分组,十二时辰不离左右,看护孩子。邪祟近身时,便有先生抢上施救。可下场只有两种,一是阻挡不得,与学生共难;一是阻得及时,救下孩子,自己被冲身而过,阳气脱尽,一天内。。。必死。”
 沈抟和薛竹面面相觑,做声不得。
 谢沚又道:“所有先生,无一例外,全部慷慨赴死。传道受业解惑,亦予命者也。”
 四人一起沉默了一阵,书堂内陆续有孩子走出来,缩在门口,小小一团。谢沚朝他们招招手,十几个孩子围拢过来,他一伸手,把草儿抱上大石,又摸摸身边几个孩子的头,面目怜惜,动作轻柔。
 草儿拽拽沈抟衣袖,道:“道长先生,你和这位哥哥,也是来帮谢先生的是吗?前日这个范哥哥,凶巴巴的,可我知道,他也是来护着我们的。”
 古硕一副小道学的样子,拱拱手说:“多谢几位先生怜悯。要不我们几个,可能十天前就全死了。”
 谢沚双手在身前,比了几下,又指指身边几个人。握住左拳往右掌心一砸。
 草儿先看懂了,对众孩童说:“谢先生说,来的几位都很厉害,定会护着我们,抓住这个恶鬼!让我们别怕。”
 谢沚看看草儿,勉强一笑,动了动嘴唇,范洄叹道:“草儿,我兄长说,我们不得已唐突你了,叫你千万不要挂怀。”
 草儿稚嫩的小脸,露出不相称的成熟苦笑,道:“我才应该感谢先生,感谢各位同窗,不然。。。”说着眼圈一红,眼泪滑下来。
 沈抟不忍,抚了抚草儿肩膀。谢沚从怀里掏出一方纯白的锦帕,递给草儿。两手四指想触,上下晃动一下。是表歉意。草儿赶紧擦了眼泪,摇头道:“谢先生,这怎么能怪你!它一来,就什么声也发不出了!要不你肯定能救她们的。”
 范洄道:“本来兄长初到时候,还有五个小丫头,都是女医科的,兄长把她们安置在内室,带剩下的男孩,睡在外头。。。可没想到那杂碎,来无影去无踪,一丝气息也不露。草儿胆大心细,一声不吭捏碎了身上药囊。等兄长嗅到药味冲入内室。。。那东西狗一样已经啃食了三个姑娘,看形状,是正害第四人时,被兄长惊了,便过来冲身。”
 谢沚闭目摇头,嘴唇缓慢张阖,众人皆看清,说的是:看不到,听不见,摸不着!
 薛竹问:“谢公子,冲身什么感觉?阴阳二气如何?”
 谢沚回忆半晌,“说道”:“并未觉得阴阳之气有何不妥,也无甚杀气戾气,实在难以判断是鬼是妖。”
 薛竹沉吟道:“晚间若来,我去会会。倒要看看是个什么东西。”
 谢沚捻一点指尖,往自己心口一贴。示意千万小心。范洄大喇喇道:“哥哥你也太担忧,你看他这一身阳气,哪里会被冲身。他有通感,可能会发现更多东西。”
 沈抟也道:“谢公子放心,郁离自守符阵,乾坤在握,自保有余。若打起来,我们可能还要他变阵相助。”
 四人谈讲一阵,已过了午时。门外几声轻扣,古硕扬声而答:“请进吧。”
 谢沚抱起草儿,从石上跃下。范洄招呼道:“走走,吃饭了!谁要是慢了,我可就先吃了!”
 一群孩童呼啦一下聚到谢沚身前,几乎是拽着他往后走去。
 薛竹是见识过范洄吃东西的,知道这句威胁实在是有震慑力。
 谢沚最不缺的可能就是钱,打从他到,就请了江淮松鹤楼的小堂官来,安排一日两次,一次三桌十人的席面送来。小堂官知道是大买卖,另送了每日晨起的清粥早点,茶团滚水,一应俱全。只是天一黑,便不敢近前了。
 范洄一来。。。就又加了一桌。
 餐食上齐,谢沚便提箸一让。众小童坐了两桌,等其他三位行动,这才规规矩矩开始吃饭。
 谢沚请沈抟坐了主客位,自己和薛竹坐在两侧,薛竹之侧是草儿姑娘,范洄在对面打横。二十几人食不言寝不语。只有范洄边吃边问薛竹,这个你会不会做?这个呢?这江淮的菜又是一番风味,和你们那口味不同!
 薛竹在这许多人面前,实在不好与他对论,可若不理他又不合适,只好每次待饭食咽尽,再停箸简短答两句,会做,不会做,下次做等语。
 谢沚对范洄素来没有任何耐心,被他说的烦了,夺过他的筷子,往远处空席上一丢,稳稳插在一盘松鼠鳜鱼上,没入大半。
 范洄一脸尴尬的冲沈抟欠欠身,灰溜溜的换了双筷子,坐到空席上去了。众小童忍不住一阵嗤笑,不多一会,就像看杂耍一样,看着范洄吃东西。
 也不见他怎么狼吞虎咽,只是挺平常的,左手碗右手箸,一时不停的夹菜入口。初时不觉有异,渐渐便发现,范洄这肚子简直是个无底洞,大半席面殆尽,他仍是一刻不停。
 众人面目各异直盯着他看,有惊有惧。只有谢沚眉目含情,面色温柔,只瞥了他一下。范洄却似背后长眼,回头一笑,如越千百年。
 及至晚间,谢沚带众人回到寝堂。内室精巧,有两床两榻。外室宽敞,两侧通铺,同住二三十人并不拥挤。
 谢沚已经守护多日,沈薛二人便把他让进内室休息,范洄也跟了进去。
 薛竹在两边铺上都画了安魂符,自己坐在门槛上。草儿睡在窗边的小榻上,南冥放在榻尾,沈抟就坐在一旁。
 不多时,就听到内室里,传来两声微不可闻的喘息。所有孩童皆熟睡,沈抟眉头一跳,看了一眼薛竹。见他毫无察觉,自己也不动声色。
 未到盏茶,又两声捶击,好像拳头砸中胸口。这次,薛竹也注意到,一脸疑惑的望了望内室,忽然一怔,眨眨眼,耳热面红。
 过了好半晌,又听微微金石碰撞,紧接着一声略脆的捶击,伴着一声闷哼。随即万籁俱寂。
 薛竹喉头滚了滚,偷眼看看沈抟。见他一脸平静的望着草儿和众学生。想沈抟可能并未注意,便觉更加羞惭,自己怎么总想些荒唐事。
 月至中天,薛竹神识在外,盘膝在门口打坐。沈抟还是端坐在榻旁,面无表情,气息悠长几不可闻。
 忽然,两人腰间法铃一起作响,沈抟伸手抚住,剑指一招,南冥无声入手。薛竹蓦然睁眼,右手抚住法铃,抢上两步,左手乾午诛邪符,往一个叫贺廉的孩子铺尾一挥。孩子一下惊醒,面容惊恐,却无法发声。沈抟足尖轻点,窜上铺头,南冥直刺。
 薛竹忽地鬓发衣襟全部激荡而飞,二目圆睁,脸色惨白,跌落在地。
 内室一把短剑携风雷之势,夺门而出。范洄右手持剑,披发赤身,直追上去。
 谢沚中衣散乱,面色含春,急匆匆从内室转出,见无人受伤,赶上两步,查看薛竹。抖抖袖子,急扣薛竹寸关尺脉,半晌放心,长出口气。
 沈抟知薛竹体质,绝不会被邪祟冲身,反而没有谢沚这么着急。一手搂着贺廉,一手横剑持戒。见薛竹无事,放了心。眼一瞟,就看见谢沚白净的手腕上,有两道紫红色的勒痕,并不连贯,不像麻绳软带系出,倒像是。。。铜环铁索,交叠而印。
 薛竹痴愣一阵,满头冷汗,嘴唇颤抖,泪雨滂沱。心口一阵阵刺痛,浑身绵软无力,若不是谢沚搀扶,坐都坐不起来。
 沈抟轻声道:“持恒守静,慢转周天。我看着你。”
 薛竹哆哆嗦嗦从怀里掏出张正身符,贴在胸口。盘膝打坐,所有神智内视而转,渐渐无知无觉,无悲无喜。
 不多久,范洄持剑而归,摇摇头表示一无所获。却见他胸膛上有块淤青,左边眼角一片紫红。
 谢沚又起身查看贺廉,沈抟把惊醒的几个孩子逐一安慰,再布安魂符。
 薛竹如同入定,沈抟便让范洄谢沚先去休息,自己守着他。这一坐堪堪坐到天亮,薛竹周天圆满,睁开眼,见沈抟就坐在身边地上,南冥横压膝头,而他正望着自己,薄唇温软,长目如两汪秋水。
 薛竹手扶膝头,身体前倾,轻轻吻了吻沈抟的眼睛,悄声道:“没事了。”
 沈抟点点头,把南冥递给他,阖上双眼。
 卯时过半,谢沚月白深衣,白纱外氅,小冠弓鞋,从内室转出。他一起,众学生也都陆续起身。洗漱吃饭,自觉到书堂温习。
 辰时一到,沈抟轻袍缓带,手捧书卷,慢步而入。嗓音有点小小的低哑,柔声道:“我猜,昨日定有人没能背诵关雎,今日,我要查了!”说着,手指敲了敲案上的戒尺。
 众童惴惴,纷纷翻书。
 薛竹和谢沚坐于昨日的大石上,一眼不错的盯着沈抟,看他轻谈浅笑,看他点头赞叹,看他眉眼微皱,举着戒尺吓唬学生,却只在手心轻轻贴了一下。想起少时光景,心下一片宁静。
 
 






第45章 范从之投石换生财
 直到沈抟前书挨个默过,又把第二篇“葛之覃兮,施于中谷。”念通讲明。范洄才从寝堂缓缓而出,松松束发,还散落许多,眼角乌紫一大片。身上系了件素白的深衣,敞着半个胸口,伤痕依旧,下摆有点长,明显不是自己的衣裳。
 谢沚见他这样子,毫不意外,从怀里摸出个银色圆盒,一甩手,追星赶月般向范洄射去。范洄懒洋洋伸手接住,谁知余劲未消,撞得他噔噔噔倒退几步,一跤坐倒。
 范洄站起身来,慢吞吞爬到大石上,并不理会谢沚,倒是冲薛竹指指自己眼角道:“你瞧瞧,你瞧瞧把我打的。让我怎么见人?”
 薛竹想想昨夜声响,又见谢沚腕上伤痕,还有什么不明白。瞟了瞟范洄,轻声道:“活该!”
 范洄装模作样,长吁短叹:“哎!郁离你小时候,肯定没挨过打。看看人家沈道长这稳重,这平和,这耐心!”
 薛竹迟疑道:“我师父,是很有耐心,可是也没有你说的那么。。。”
 范洄不等说完,立马接道:“我小小年纪就在街头胡混,根本没人管,要是也能碰到个师父就好了。少挨多少打!”说着一阵长吁短叹,感怀身世的样子。
 谢沚终于被他逗笑,拿过他手里的银盒旋开,沾了些乳白色的药膏,往范洄眼角涂去。指尖灵动轻柔,眼中尽是宠溺。
 不多时,沈抟从书堂中走出,范洄终于不再卖相,把衣襟紧了紧,道:“道长辛苦,今晚我看着。你休息。”
 沈抟看看薛竹,道:“还是先说说,大概是个什么东西。我看郁离反应挺大的。”
 薛竹想起昨夜冲身时,犹自一个激灵。缓缓道:“悲切不必多说。倒有一种千万愁苦无法说出的感觉。仿佛掏心挖肺,五内如绞,求死而不能。”
 沈抟问:“杀气?仇恨?报复?”
 薛竹摇头:“不,都不是。似乎是一种,习惯。或者说本能。心中没有别的想法,只想填饱肚子。吃。。。小孩。。。”
 谢沚点头,嘴唇飞快的说了几句,范洄译道:“我兄长说,所有的孩子确实都被啃食,而大人,没有动。”
 沈抟想了想,又问:“阴气呢?”
 薛竹斩钉截铁:“没有!还没有活人身上的阴气盛。倒有股烟火气,像。。。像唐真君。”
 范洄想了半天,问一句:“哎对了。是女的吗?”
 薛竹点头:“九成是,那感觉不像男子。”
 谢沚指指自己,手掌在胸前翻了几下,又把两指在耳垂扣了一下。
 范洄点点头道:“我兄长也认为是女的。”
 薛竹奇道:“你为什么会这么问?难道女鬼更凶一些?”
 沈抟道:“我猜公子是想到,之前上书的先生们,也能把她赶走。”
 范洄道:“对。明明那些只是普通人。这邪祟对男子,可能有些畏惧。”
 谢沚把拇指食指放在下颚,微微摇头。范洄点头说:“对!还有可能是厌恶。”
 沈抟眯了眯眼,道:“集中一下就是,女的,专吃孩子,无形无影,有苦难诉,不是鬼。”
 薛竹迟疑道:“这有苦难诉,不很准确。不是说不清,是那种不能。。。嗯。。。”说着,看了看谢沚。
 谢沚恍然,慢慢的张阖嘴唇。众人皆知他说的是,她是哑巴。
 薛竹垂下目光,点点头,又摇摇头。
 范洄阴着脸,急道:“你吞吞吐吐有劲吗?直说不行吗?”
 薛竹为难的说:“就算是聋哑之人,一般也能发声的,总有些咿呀自语。可这东西不是,她过身时,一声也发不出。草儿也说了,她来时,就不能出声了。”
 沈抟道:“昨日贺廉也一声不闻。”
 薛竹道:“我可以让你们都感受一下,就只没有我这么强烈,需要仔细辨别。”
 范洄赞道:“这个好!我今晚就看看她是怎么回事!”
 谢沚轻轻一拍掌,无声的说了几句。范洄看了看沈抟和薛竹说:“道长熬了个整夜,晨起上书。郁离又冲了一下。下午你们就歇了吧,晚上。。。可能还是不得安静。”
 沈抟午后步入寝堂内室,看到西面的床头上,放着范洄的黑纱毋追冠。自己便坐了东面,宽了外衣道冠,歪在床头上沉思。
 不多时,薛竹拎了一壶茶来,在小案上斟了,双手拿给沈抟,轻声问:“是不是有事没想通?”
 沈抟把茶盏拿在手里,转了转道:“谢公子最少到了有十天了,可能更多。除了第一日没有经验,失了四个女童,之后就再也没失手过了。那么这个东西,她已经十天没吃到孩子了,为什么不走呢?”
 薛竹回想了一下,道:“并没觉出她对什么东西,有特殊的牵挂呀。会不会尸骨在这?”
 沈抟眯了眯眼道:“因为没想通,适才便没有说。再看看吧。”
 薛竹坐在床尾,看了看他道:“我也有个事没想通。”
 沈抟挑挑眉。
 薛竹伸手在他胸口画几下,道:“睡醒了告诉你。”
 沈抟一翻身,躺到床内,闭眼道:“不留外了,我酉时醒。”
 薛竹靠坐在外边,闭着眼嗯了一声。
 暑伏将过,炎气未散。
 谢沚仍在书室外的大石上,盘膝而坐,衣袂飘摇,饶有兴致的望着庭前。
 谢公子神医圣手,一中午的工夫,范洄脸上的乌紫全无,双目炯炯,面目硬朗。黑团领白革带,正与众童子投壶。
 众小童分做三队,古硕带一队。有位投壶高手叫孙言的,带一队。范洄带草儿另做一队。
 古硕两投两中,先得一筹。
 孙言一中一骁,后面一矢投入长嘴壶中,跳出老高,复又插回。众小童欢呼,孙言后来居上。
 轮到范洄,只见他拿过竹矢,在手中掂了掂,屈身问草儿道:“我们怎么能胜?”
 草儿便指挥道:“范哥哥你若能两投两骁,咱们就赢啦!就是要先投入,然后跳出来,又入。”
 范洄点点头,表示明白。刚一抬手,谢沚在石上忽地击掌,然后双指并拢,往肩后一指。
 范洄见了笑笑,走出十步远,然后背过身。手一抬,一矢飞跃,精准的投入壶中,跳起复入。
 众童掌声雷动,大大赞叹。
 范洄又一抬手,后矢投入,高高跳起,复又落入。两投两骁!
 草儿赢了一局,欢呼雀跃,高叫:“范哥哥好厉害!今日肯定是我们赢啦!”
 孙言道:“姑娘是不是忘了,下局还要换人呢!不如我们让你五步吧。”
 草儿秀眉一挑,小脸上尽是不服气,高声道:“不必!倒要让你们知道厉害!”
 古硕笑着拱手,道:“姑娘巾帼不让须眉,那这局你先请吧!”
 草儿手拿两矢,先跑到书堂前,一棵银杏树下,举着手中的竹矢拜了拜,这才跑回来。伸手一投,正中壶口。
 范洄当即挥拳大赞:“好样的!漂亮!”
 草儿大受鼓舞,又中一矢。范洄大笑道:“早知姑娘这样厉害,我何苦操心,当个裁判多好!”
 古硕队中出一人,投了两中。孙言队中出一人,倒只一中。
 又到范洄时,谢沚又击掌,双手一翻手背敲敲膝头。范洄低头看看草儿道:“你瞧瞧你这谢先生,总难为咱们!”
 说完将竹矢向空中一扔,膝头抬起连撞,两矢皆中。众童起哄到,哥哥来个双耳!
 范洄双手齐投,两竹矢穿过长壶的耳环,一边一个。
 哥哥来个全中!范洄十二只竹矢齐飞,全部投中,插得满满当当。
 哥哥投连中吧!范洄依言退到墙角,远远得几乎连壶也看不见。十二只竹矢连珠箭似的,一个赶一个,全部投中。
 年岁小些的小童,击掌欢呼,蹦跳雀跃。古硕和孙言也都跑去大银杏树下。古硕拱手作揖,念念有词。孙言索性拜倒在地,起誓发愿,若赢了就连拜七日。
 拜过之后,古硕连投连中,孙言花样翻飞。可到底玩不过范洄,输得服服帖帖。
 草儿拔了头筹,扑到谢沚身前:“谢先生?我赢啦!你说的奖励那?”谢沚只是笑。
 范洄在后捡起一块小石,在手里抛了抛道:“草儿你看着,你得这样要。”说着,把小石子朝谢沚一抛,正落在身前,喊一声:“一见生财!”
 谢沚便从怀里掏出一对珍珠耳坠,轻轻一抛,与了草儿。
 众小童惊叹不已,范洄一人发块石头,怂恿道:“都去要都去要,丢他。”
 谢沚笑的双肩都抖起来,两手往回连招,众学童大着胆子把石子朝他丢去。谢沚袍袖一卷,尽数接住,怀里掏出金棵子,银棵子,玉坠子,玛瑙珊瑚琥珀蜜蜡,往外撒去,众童接住,绕石追跑打闹。
 范洄趁其不备,一颗飞石,正砸到谢沚嘴唇上。谢沚一惊,摸摸嘴角。然后一跃而起,两三步逮住范洄,骑在身下。
 谢沚双掌连击,拍拍自己肩膀。众童聚拢,孙言最是个不怕事的,欢声问道:“叠罗汉嘛?”谢沚忙点头,把身子往下压了压。
 须臾便听范洄尖叫咆哮:“啊啊你们,救命啊!别别别。。。哥哥饶命!再不敢了!哥哥饶命啊啊啊!!”
 
 






第46章 拜银杏许愿悬度母
 酉时刚到,在床尾打坐的薛竹双眼一睁。悄声下床倒了杯茶,还没打完浮沫,沈抟果然醒转。
 薛竹把茶递过去,轻声道:“怎么总是醒得这么准时。”
 沈抟喝了口茶,眯着眼,慢悠悠道:“一个人太久,总睡不太熟。”
 怀安观空大无人,从小陪伴的师兄皆亡于眼前,亲手埋葬他们的时候,也不过弱冠年纪。喜怒哀乐,惊惧悲忧,都裹在仪恒大道中轮转,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念及于此,薛竹忽然坐到床上,亲了一下沈抟的眼睛,顿了顿,又亲了下。
 沈抟举着茶杯莫名其妙。
 红霞隐尽,天色将晚。
 薛竹画了四张巽卯通神符,布好方位。又在每个人的小法铃上写了几笔,道:“如若来了,各自守好心神,这份挖心掏肺,我觉得我们一辈子都不会有。”
 沈抟一出来,众童便舍下谢沚,都缠着他。孙言央求道:“沈先生,再变个火看看吧!”
 沈抟摇头,道:“要变也不是给你,你背得了早晨的书吗?”
 孙言蔫了下去,古硕赶紧接口:“先生先生,我能背!变个风吧好不好?”
 沈抟又摇头,道:“你是课长,你能背也不稀奇啊!不能变。”说着,伸手把个只有七岁的童子抱到身上,问道:“小豆你能背吗?你能背四句,我就给你变。”
 小豆抓着沈抟袖子,顺下地来,众童一脸期待的看着他,小豆便小声道:“葛之覃兮,施于中谷,维,维。。。”
 孙言急道:“哎呀!我都知道!”草儿赶紧拦住:“嘘!你莫急,等小豆想想的!”
 小豆身担众望,憋得满脸通红。忽地跑出寝堂,往前面奔过去,沈抟两步跟上,见小豆跑到书堂前的银杏下,双手合十,念念祷告:“干娘干娘,我最喜欢道长变的戏法了,快让我想起后两句吧!”
 沈抟蹲下身子,搂住小豆问:“孩子,你这是在干嘛?谁是你干娘?”
 小豆指指大银杏,道:“这就是了,这是我们大家的干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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