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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死我也不飞升-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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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多时候,俗世之人在医治不成的情况下,往往会疾病乱投医,去转而寻求“巫术、仙法”之流。
  叶虚舟都治不了的病,那真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拿它没辙。
  除非叶星澜再世,否则无药可救。
  可是,百姓们并不相信这两位来历不明的仙师,他们自己凑了香火钱,遣人去仙门请了一趟附近半个洲都鼎鼎有名的仙师。
  叶虚舟那叫一个气呀,拉着白决说一定要好好瞧瞧究竟是何方神圣,居然敢号称比医圣后人还能妙手回春!
  白决拗不过他,只好跟着去。


第22章 夜阑更深子不语(八)
  幽县的百姓这时候全都挤到了城门前的,肩叠着肩,手捅着腰,一个人能站得下的地方非得摆上三个人才满意。
  白决被叶虚舟一拉进来,整个人身不由己、天晕地转,是南是北,什么都搞不清楚了。
  说起来好歹是个半步渡劫,怎么就这样落魄?
  他终于小心翼翼地避开众人,找到一块巴掌大小的地方落脚,还没有动作,背后传来一声尖叫——“啊!你个臭流氓!”
  白决头疼脑胀地回头,却只听到一声。
  “啪——”
  他被一位膀大腰圆的姑娘活活抽了个大耳光子!
  白决缓了缓眼前直冒的金星,稍稍回忆了一下刚才。他似乎是想要把叶虚舟给拉到这边来站好,结果拉错了人。
  他郁闷而理亏地捂着有些发红的脸皮,心里默念三遍:吃亏是福……本来是东张西望寻找叶虚舟的眼睛在不经意间瞟过远天,竟然冷冷地眯了起来。
  远处一朵巨大而晶莹剔透的冰花仙气飘飘地飞了过来,其上的人面容清俊,宽袍广袖,袖口用蛇皮缀着百川归海的波纹,波澜壮阔,气势汹涌。
  百年前的崪蜀郡在宁洲腹地,向西归属不周东南梏妄千峰的青霞观镇守,向东便是这背负八卦奇门、袖里通天乾坤的东海俗家道玄真殿。
  虽说两者都可以在这块地界管上一管,但是没有人会认为,这里是属于玄真殿的领域。
  冰花上的人一步一步地走了下来,白决看着他反手甩袖收了冰花,皱起了眉头。
  这好像是在青霞观清谈上露面过的……玄真殿殿主啊……
  一个三不管的贫瘠地带能够请来这种一派之主级别的人物实在是不可想象。
  除非——他想要跟青霞观抢地盘。
  白决撇了撇嘴,他就是一个小小的散人,更何况还是个快要渡劫的功德道散人,哪里有闲心管他们这些明争暗斗的烦恼事?
  不过,他想了想,还是在手心捏了一只灵鹤托书给青霞观的观主大弟子知非道长谢秉心。
  也就是这么一会儿走神,玄真殿殿主的水陆道场已经齐全地摆在了城头。
  香烟袅袅,看不清殿主的面容。只能大概知道他的道法已经到了最关键的地方,他那把抽了蓬莱妖洲万年桃花妖的主心骨炼制的正阳剑穿过了玄真殿赫赫有名的洛神书符,天火借到,狂风大作,即将指出这场瘟疫的源头。
  来得蹊跷的瘟疫都是有源头的。可是,医圣后人叶虚舟都说没有了,那这场瘟疫基本上就不可能是瘟鬼造成的。
  然而,就在这时,天火燃起的飞灰化作了一名轻灵仙女的模样,纱衣水袖,俯身而下直取白决所在!
  白决愣愣地看着仙女飞向自己,环顾四周,发现并不存在什么妖邪。
  于是,他右手凝剑指这么一拨,风吹了过来,将飞灰吹得往后一退,接着锲而不舍地继续向前,显然是不能捉住白决,她就誓不罢休。
  白决:“……”
  我的水神洛娘娘诶!您老是不是眼神不太好?小道我长得哪儿像瘟鬼?!
  玄真殿主反手将正阳剑直插灵沙坛中,飞灰霎时不甘心的烟消云散。
  事情在百姓眼里已经很清楚了,他们的身边出了个瘟鬼!
  顷刻之间,白决周围原本挨挨挤挤到没法分清一个人有几只手的地方立马出现了一块足足能武斗上一场的空地,空无一人。
  玄真殿主显然是没有想到事情居然会复杂到这个地步,他亲自出马指出来的瘟鬼,竟然是青霞观的交好之人。单单是交好之人,他也不怕白决,最大的问题就在于——他打不过白决。
  废话!他一个初入大乘的人怎么打渡劫就快飞升的白决啊!
  最后的结果,无外乎“一直脾气都很好”的白决毫不在意地给了对方一个台阶下,他被这位年轻的殿主用玄真殿独有的秘法暂时关押在了幽县的地牢里,待查明真相后再将他放出。
  白决问心无愧,自然不怕这个。
  他相信叶虚舟。
  奈何世间的事,有时候并不是一个问心无愧就能够安然无恙的。
  第二日一早,白决睁开眼,结束了一晚上的修炼,准备活动活动血脉。谁成想,他走了两步,却发现自己这间牢房的木门竟然是开着的!
  他也没有多想,往前走了三步,过去伸手一推——秘法已破,门“吱呀——”一声,完全地开了。
  既然开了,白决当然不会自觉地把门拉回来,自己动手把它锁上,然后做回原地,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
  牢门之外,满目血光。
  白决瞪大了眼睛,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最近的一具狱卒尸体之前,俯身摸了摸他的脖子,一片冰凉,没救了。
  手上沾了两滴血,白决抬起手指在鼻尖下嗅了嗅,他转头,回过神来心底一惊。恰逢此时,牢房的大铁门被人推开,玄真殿主走了进来,震惊地呆在了原地。
  “我跟你说,白前辈绝对不可能是瘟鬼的!他要是瘟鬼我早就看出来……了——”正在说话的叶虚舟见前面带路的殿主一动不动地呆在那里,忍不住从他留下的空隙里挤了进来,当时就目瞪口呆。
  “——白前辈!白前辈!你没事吧?”
  白决就地蹲在那儿,摆了摆手,道:“这儿!”
  叶虚舟撞开殿主,冲到白决面前,提起他的手就诊脉道:“气血温和,经脉无事,平平安安……咦?没事啊。”
  殿主回过神来,动作僵硬道:“敢问前辈——这是何意?”
  ……
  雪地里似乎有风凄凉的吹过。
  秦奉竹忍不住说了一句:“所以,白前辈修炼的时候走火入魔把人给全都杀了?”
  冷少宫主扶额,按住了秦奉竹急欲知道下文的动作,对着白决道:“请前辈尽快将实情相告,不要耽误晚辈前去寻我师妹。”
  “也行。”白决意味不明地笑了笑,爽快道:“不过,你们必须发一个毒誓。”
  冷少宫主微微皱眉,他道:“既然如此,前辈也请先回答我三个问题。”
  “好。”白决随意地颔首。
  “第一,前辈是否真的参与了当年幽县之事?”
  白决点头,道:“是。”
  “第二,幽县之事是否为瘟鬼作祟?”
  白决忽然停了一下,过了一会,他才平静道:“不知。”
  旁边的牧辰也盯着他的脸看,以他多年老鬼的经验来说,还不至于看错,白决是真的对此并不知情。
  冷少宫主半信半疑地继续问到最后一个问题:“敢问前辈,您是否真的为白前辈亲手所杀?”
  牧辰心里咯噔一下,按照他之前的观察来看,怕是白决真的动手杀了叶虚舟!
  白决竟然直接点头,道:“是白决亲手所杀,与人无犹。”
  冷少宫主似乎也并不因此而将白决视为祸乱之人,无悲无喜地与眼前的“叶虚舟”对视了许久,他终于拱手行礼,开口道:“请前辈救我师妹。”
  白决脸上的笑容始终不变,他摸了摸牧辰的小脑袋,像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道:“冷小友,请随我来。”
  大雪忽然化冻般纷纷扬扬地散开,白决的背影渐行渐远,一点一点变得不明朗起来。
  冷少宫主给了秦奉竹一个眼神,弯腰抱起牧辰就向前追着白决而去。
  牧辰用手抵着冷澹的胸口,暗忖:白决为什么要装做叶虚舟?
  如果仅仅是为了打消他们的怀疑,只需要说他其实不是中了咒,入的自然不是他的梦,看见的自然也不是他的旧事。
  何必多此一举?
  ……
  牧辰没有疑惑多久,因为他睁开眼就发现自己躺在一片昏暗之中,阴冷潮湿,凝结的水一滴接一滴的落下,打在凹凼间,发出枯燥乏味的声音。在他的头顶只能看见一片夜晚的天空,星辰绚烂,没有月光。
  他不习惯地眯起眼睛环顾四周,发现一双青莹莹的窟窿眼睛在井底亮着,“咔嚓咔嚓”几下,那双窟窿眼睛正正地低下来对上了井口圆形的一小片天空。
  “……敢问道友就是叶虚舟?”
  冷澹与秦奉竹都还躺在地上,昏迷不醒。
  牧辰笑了一下,张嘴就是:“喀喀喀……”
  身为万尸鬼宗的宗主,他怎么能够不会跟骨头架子聊一聊呢?
  黑骷髅愣住了,眼睛里的鬼火微微跳动,过了好一会儿,这才反应过来,也“喀喀喀”了几声,作为回答。
  【牧辰:白决跟你是怎么回事儿?你之前在破祠里是跟我说你是叶虚舟吧?】
  【叶虚舟:是,我才是真正的叶虚舟。】
  【牧辰:所以,他为什么要杀你?又是谁把你放在这个……复生阵法的阵眼的?】
  【叶虚舟:是我让白前辈动的手。至于这个阵法……是我叶氏的一名外姓弟子,他叫季散愁。】
  【牧辰:所以,你到底是为什么而死的?】
  黑骷髅眼睛里的鬼火抖动了三下,他才继续“喀喀喀”。
  【叶虚舟:还能怎么样?是——等等,你得先发个毒誓!】
  牧辰烦躁地伸出手指着井口的那片天空,一字一句道:“无论接下来我……穆兰听到了什么,都绝对不会对第二个人说,如有违背此誓,我将受天道万钧,身魂皆堕阿鼻无间,受万世荆楚之苦!”
  黑骷髅艰难地点了点头,表示认同了他的誓言。
  【叶虚舟:我们叶氏一族,并非凡人,乃是‘遗世’这方小世界的天灵草木化形而来。如此,我们化形后的血肉,是能够生死人肉白骨的存在。白决当年杀我,是我自愿以血肉救幽县一城百姓,而为了掩饰我刚刚说的这一件事,我们决定用‘白仙杀大妖救苦救难’这个故事来掩盖真相。但是没想到,季散愁他会出山,为了‘替’我报仇,同时也是为了把我从白决用剑立下的镇压当年那只无名邪魔的阵眼中抽离,他使用了叶氏的禁术想要用这方圆千里的生灵祭祀,让我得以复生。散愁他其实……本性不坏。】
  “喀喀喀”声戛然而止,井底死寂。


第23章 夜阑更深子不语(九)
  “唔……”秦奉竹醒了。
  冷澹俊雅的脸孔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中,秦奉竹一愣,张嘴就是:“你师妹呢?”
  他摇了摇头,走到在一旁涂涂抹抹的牧辰身边,示意秦奉竹一并过来。
  蹲在地上的牧辰一把往自己嘴里丢了一个东西,偏过头看着冷澹,挑眉带着三分邪性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冷澹斟酌道:“可是……集阴地?”
  牧辰拍了拍他的肩膀,颇为老成道:“不错嘛,这里确实是个极煞阴地。”
  顿了顿,他又道:“既然是个极煞阴地,你就不能指望平日里那些老学究教你的东西能起什么作用,对不对?”
  秦奉竹忽然推了推冷澹,小声道:“大、大哥刚刚是不是有人从那边飘过去了?”
  本来什么都不知道还好些,现在被秦奉竹这样一打岔,几人都仿佛感觉到了空气中的诡异气氛。冷澹默默地握紧了手中的剑柄,素来活泼的秦奉竹这时候也安安分分地像个鹌鹑一样缩着脑袋。
  牧辰勾了勾唇角,虚无缥缈地出声道:“道友啊……你知不知道……有时候看到那些东西啊,是不能随随便便说出来的……它们最喜欢的就是偷偷地站到能感觉到它们的人背后,咧开腐朽不堪的下颌,用空洞洞的眼睛……静静地……静静地看着你……嘻嘻嘻……”
  秦奉竹愣了一下,满脸惊恐地抱住了冷澹的左手,伸出手指着牧辰,颤颤巍巍道:“大、大哥,他他他……吓吓吓……”
  牧辰瞬间就从夜半鬼话的状态里脱离了出来,叹气道:“现在的仙门正统都这么不经吓了吗?”
  语气间颇有几分寂寞如雪的味道。
  冷澹看着牧辰,许久方才深吸了一口气,他盯着牧辰的眼睛一字一句道:“王爷,刚刚你身后——”
  “有个骨头架子飘过去了,是吧?”牧辰撇撇嘴。
  “不、不是,它它它还在……”秦奉竹竭尽全力才从喉咙底下把这句话给挤出来。
  牧辰依然无比镇定,然而一只漆黑而细长不似人指的手搭上了他的肩膀,背后忽然传来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咯咯咯”声。
  他回头,微微一笑:“不会说话就别说,爷教你。”
  话音未落,牧辰磨了磨牙,也“咯咯咯”了起来。
  冷澹眼眸一闪,闪过一缕深思。
  “……”秦奉竹茫然地看向冷少宫主,道,“冷大哥,怎么办?”
  冷澹强行让自己的心神镇定下来,安抚道:“小心行事。”
  他想了想,又骤然转身向蹲在角落里不知道在干什么,有很大的可能是在跟那具来历不明的黑骷髅聊天的牧辰行了个礼,道:“在下筠洲落英榭冷澹,敢问王爷究竟师从何处?”
  牧辰从土里又抠了几块东西出来,把东西放到一边,这才拍拍手笑着道:“殷离崖洲无名散修座下,穆兰。”
  “牧……”
  “是齐国临崇郡异姓王府的穆。”牧辰把东西拢到掌心,递到冷澹与秦奉竹手中,道,“好东西,快含到舌头底下,不要咽口水。”
  冷澹与秦奉竹面面相觑了会,终于还是选择信人信到底,乖乖依言含住了这个来历不明的东西。
  “不知可否请前辈帮忙寻我的师妹?”
  牧辰点了点头,把脸转向黑骷髅。
  只见那全身焦枯,皮肉如柴般贴在骨头上的黑骷髅似乎是愣了一瞬,接着就一副呆呆的样子,两个窟窿眼定定地看着牧辰。
  牧辰最后咯咯了两声,看那骷髅抬头仿佛跟他达成了什么共识,点点头转身就向着背后的一个半人高的洞口爬了进去。
  牧辰收起玩味,向后方两人打了个手势,道:“他会带我们去找你师妹的。”
  秦奉竹抬头看了一眼冷澹,冷澹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两人这才跟着牧辰爬进未知的洞窟。
  刚开始的一段洞窟非常狭窄,三人不比那骷髅,时不时那骷髅还要停下来等他们一会。
  洞窟中没有光,但修仙之人五感超凡,即使是纯然的黑暗里也能感知一二。更何况,牧辰这个看起来异常厉害的角色都未曾提起光线的事,身后这两个小辈也不敢如何。
  一步一步地向前摸去,地面有些崎岖不平,但空间却是越来越大。
  不知不觉他们离进来的那处洞口已经有一段距离了。
  头顶上冒出几声细碎的拨土声,陆陆续续掉下一撮沙土,牧辰“咦”了一声,抬手如电,夹住了那个堪堪探出头来的小家伙。
  原来是只老鼠。
  秦奉竹凑过来,问道:“前辈,怎么了?”
  牧辰笑了笑:“你知道为何我不让你们点灯吗?”
  冷澹摸了摸身旁粗糙的洞壁,也有些好奇。
  秦奉竹道:“为何?”
  牧辰二话没说,将手上被掐了嗓子的老鼠往前一抛,飞快地从怀中扯出一张燃阴符,吹了一口气。
  火光霎时照亮了整片洞窟。
  青莹莹,说不出的鬼魅。
  “自己看。”牧辰不甚在意地说了一句话,就径直向前走。
  黑影幢幢,那只老鼠带着劫后余生的“吱吱”叫唤,从半空摔在地上却迅速地翻过身就要逃跑。
  秦奉竹看着环绕洞窟的一地藤蔓般的东西,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同。
  “啊……”
  一张溃烂浮肿的人脸骤然出现在了秦奉竹的眼前,它没有瞳孔,本来应该黑白分明的地方只有混浊的黄白。它的喉咙里面开出了一朵蘑菇似的花苞,电光火石之间,长舌窜出将那老鼠活活地捅了个对穿。
  半副细肠子流了出来,腥气弥漫。
  整个洞窟都躁动了,一张又一张的惨白鬼脸从洞窟左右浮现出来,更可怕的是——不仅仅是三人身侧,在他们的脚下也有这样的鬼东西。
  狰狞,可怖,充满了死亡的影响力。
  牧辰吐声唤回两个被他故意吓唬的年轻人的心神,恶劣道:“不想死就快跑。”
  两个人连滚带爬地追着牧辰的鬼火向前跑去,连气息都来不及调匀。至于牧辰本人,他依旧犹如闲庭信步,一脚一个地踩着人脸蜻蜓点水地飘过。
  冷澹这时候还有闲心想:这等定力,莫非是哪里来夺舍的老妖怪?
  秦奉竹真回是真快哭了,但是他并没有露出破绽,反而咬牙切齿化恐惧为狠厉,见招拆招,把那些试图触碰他的人面鬼物打得那叫一个落花流水。
  短短百步,两人逃窜得着实狼狈。
  等他们两惊魂甫定,却看见牧辰鬼气森森地蹲在一块封印前,抬手正要揭开封印最上层的黄底金纹咒条。
  冷澹眦目欲裂,他曾经见过这种封条,而且还是在出云寺半步南天的罪沉湖底——这东西下面压着的就算不是丧心病狂的大妖,也该是屠过半洲人的魔道。
  牧辰现在要是揭开了这个东西,他们这些人都得去无望海泡水!
  “吱嘎——”
  尖锐的石头与石头的摩擦声响彻耳畔,一只血手从一旁几人没有加以注意的寻常石棺中伸了出来。
  说是血手,其实也并不如何恐怖。
  只是小臂上众多的伤痕,映衬得这只纤弱苍白的手臂有些诡异。
  黑骷髅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把抓住了牧辰就要犯下大事的手,好悬没让他彻底将封条取下。
  一个很熟悉的声音从棺材里传来——
  “小王爷,待会帮个忙,成吗?”
  那张色若春花的脸伴随着棺中人的起身出现在几人的视线中,淡金色的血痕沾染在温和的眉目间,有些脱离尘世的厌倦。
  这似笑非笑天生疏离不恭的神情,除了白决,还有那个?
  冷澹松了一口气,是前几日在五里街有一面之缘的那个功德道。既然是功德道,那就必然不会让这位“穆”小王爷铸下大错,一颗被牧辰揭封条行为吓得差点跳出来的心终于安安稳稳地放了回去。
  “你先说你没事干嘛偷偷跑到这里躺棺材。”牧辰好整以暇地看着白决,在等他的解释。
  “不是我躺,是她。”白决从身边拉出一位小姑娘,正是那位被他用半仙之血糊了一脸的徐潇潇。
  冷澹失声道:“师妹!”
  “抱着。”白决没有过多的理会他们,把人从棺材里拖出来,丢到冷澹怀里,三步两步就走到了牧辰跟前,“阴尸分魂,血已经准备好了。”
  牧辰挑眉,悍不畏死道:“我为何要助你?”
  白决笑了一声,吐出一字:“谢——”
  “好好好!都听你的,行了吧?”牧辰一听见这字眼就头疼,立马投降。
  秦奉竹也渐渐放下心来,既然这两人有什么交情,有功德道的限制在,他们也不能做出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然而,年轻人还是太年轻。
  白决冲那黑骷髅点了点头,黑骷髅放手。牧辰瞬间就将封条给揭开,还顺手将封印的余威破坏得一干二净。
  抱着徐潇潇的冷澹震惊到无以复加。
  说好的功德道呢?!
  作者有话要说:  【以后或许会有‘遗世’的番外吧】


第24章 夜阑更深子不语(十)
  天落重明,灵火四起,运中沧海,寂灭魂尽。
  徐潇潇挣扎着醒来,她被一只手给抱着向井口之上斜飞而去。
  她往旁边一看,是牧辰跟小郎君模样的秦奉竹——不,不应该说是小郎君了。
  因为他的骨骼咯吱作响,已经缓慢地撑开了一个青年样貌。
  他身上中的蛊,被解开了。
  徐潇潇这时候深刻地体会到了她师兄的重要性,因为她师兄一只手上抱着自己,另一只手上托着牧辰小王爷,背后还背着一个百来斤的秦奉竹。
  师兄身上的担子是真的重。
  她忍不住低下头往回看,只见黑呼呼一片的井底站着一个白发素衣人,他的手掌心里捧着一株细嫩柔弱的小草,草的三片小叶上散发着莹莹的微光。虽然无论如何看这都是一株普普通通的小草罢了,但是徐潇潇却总是被他吸引住视线。
  井底的人像是忽然察觉到了她的视线,抬起头,微微一笑。
  色若春花,眸度秋华。
  徐潇潇的眼神一闪,她避开了白决的视线。
  四人出井落定,秦奉竹摸了摸胳膊上被井中寒气激起的鸡皮疙瘩,环顾四周没有看到半个人影,别说人影了,连鬼影都没有几个。他向冷少宫主的方向靠了靠,道:“怎么办?”
  秦奉竹始终没有想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封魔印说揭就揭,这是什么鬼道理?
  黑骷髅碎开后剩下的一丝残魂被白决抓到了怀中,牧辰在整个洞窟崩塌前完成了分魂,当时也不得不白着一张脸跟着白决到处乱窜。
  井里四通八达,跟在他们身后的活尸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越来越少。
  几人出了井口飞上天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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