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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司命-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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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为何……他与飘风的感觉好相似好相似,好像两个身影叠成一个影子一般。那男孩,或说那男子,究竟会是谁呢?
那个在幼年时期,默默守护着自己的人……东皇一脉中,真有此人的存在吗?
「飘风……」
竟又开始想念起他来了,不过才一天的时间罢了。裴曦在心里暗笑自己的愚,飘风怎麽可能怀念起他呢?换作天界的时间,自他离开後,现在才过去一两刻而已。
唉,若是他在就好了,那口无量剑肯定能将山妖的首级轻易地斩下,换作自己手上的红鞭,不知要斗个几时辰才能了结。
沉浸在想像的世界里没多久,手中红线的颤动令他赫然醒悟,现在不是思念故人的时刻,他必须屏除一切杂念,专心致力於斩妖除魔的义务。
「娘……」一声声清脆悦耳的铃铛声响自门外传了进来,孩子们纷纷迎了上去。
但见白衣女子右手举着一只铃槌,另一手着提着来路不明的肉块。一股腥臭的气味冲击席卷而来,裴曦连忙摀住口鼻,让恶心想吐的感觉慢慢缓和下去。
「爱汝,叫大家生火煮饭去吧。」女子的眼神与口吻间尽是爱怜。
「我知道了,娘。」女孩蹦蹦跳跳地跑远了。
裴曦定睛瞧看女子的容貌,不美丽也不丑陋,人间的母亲多是如此。长及腰际的发挽成个整齐的髻,高高地垂在脑後。发上的饰物叮叮当当地不断摇晃,衣服的袖子也发出簌簌摩擦的声响。正眼瞧上去是一副清丽贤慧的模样,很难想像,妖邪也能生得这般平易近人。
女子也发现到裴曦了,起先,她好心地呈了一晚肉粥放到他面前,轻声说道:「孩子,你远道前来,娘没什麽可以招待你的。喝下它吧,从此以後你就能与我们一块儿生活了,外面的战争也与你无关,嗯?」
裴曦低头瞥了眼那碗汤粥,泛黄的肉块泡在鲜红色的血水里,真有说不出的恶心怪异。
「我说……你就是用这方法让他们成为你的孩子的吗?」
「你、你……」女子听了,一张抹得红艳的唇张得比一颗摆在祭坛上的仙桃果还要大。她双手一松,就让汤汁泼了出去,同时也溅了裴曦一身。「你……你究竟是谁?」女子的右手指尖不断颤抖,直指着裴曦的胸膛。裴曦分不清这到底是愤怒,抑或惊畏的反应。
「我是来自天宫的司命府主,来意你应当清楚,就不赘述了。」右手一扬,长近五尺的红鞭已然来到他的掌上。望地一摔,便让落石坠下来阻隔在他俩与孩子们之间。
「原来是……少司命大人……」女子朝他递了个悲凄的笑容。「你要来带走我的孩子们吗?太过分了……太过分了……」
女子低吼了数声,支手抬起用来烹煮肉汤的那只笨重的石锅,使劲便往裴曦的方向用力砸去。
裴曦眼明手快,旋身一鞭击碎那只石锅,可惜没能躲过汤汁的袭击。那汤汁就像会使人枯乾的腐蚀液体一般,一触及他的周遭,便让护身的袍甲融去了大半。
「这是什麽东西啊……」裴曦将沾有汤汁的衣袖倏地扯下,但脚上却忽感一片灼热。他看了看,却不敢伸手去抓,只怕手也染上了,到时连鞭子都握不住。
女子仰天长笑,面对天界的大神竟无所畏惧。她拔下头上的银簪,朝裴曦的所在处掷去,第一击闪过了,第二针却不偏不倚地刺入腿上的伤处。
「痛……」要不是天人对痛觉的敏感度不若人类那般强烈,他现在早就昏厥过去了吧?裴曦努力地支起身子,决不让自己瘫到地上去。
「我告诉你吧,天宫的年轻可怜孩子……」女子缓缓走近,单手接住裴曦迎面击来的红鞭。「我有的仅是『亲情』而已,你这依赖『慕情』发动的攻势对我起不了作用……来吧,吃下这个,你的痛苦就能不药而癒了,你会忘记所有的事,和我们一块儿生活……」女子由怀中掏出一块熟透了的肉饼。
「谁要吃那鬼东西!」裴曦啐道。
完啦,上千万的天界居民都等着看他的笑话。制服不了山妖事小,若还折服於她的妖力就太说不过去了。但,事情也并非没有转圜的余地嘛……这女的也说了,她的弱点在於「亲情」。岩壁後头的数十名小孩都能拿来利用,其中的爱汝又是她最喜爱的,知道这样就足够了,若杀了其中一二便能擒住这名妖孽,好像也挺值得的。
「不、不行……」念头一出,裴曦即被自己的良心给遏止住了。这怎麽可以呢?他可是「少司命」哪,是庇佑幼子、赐与人类子嗣的司命,这样的行径……与为私利而争战的人们有什麽分别?罢了罢了,就这样吧。
女子被他的反应惹火了,不耐烦地骂了声:「你再不吃,娘可是要生气了!」
裴曦嫌恶地拨开她手中的肉饼,赤手空拳地往她脸上用力殴去。「我没有娘,也用不着你来充当!河伯就快来了,别以为你能逍遥一世……人生苦短,趁机寻欢做乐吧。」
最後的那句话,裴曦也不知道自己是打那儿学来的。印象中,那名救了他的男孩好像常把它挂在嘴边说。
女子被打飞出去,横躺在洞口不远处。她摀着自己发红的脸庞,眼眶上爬满了泪珠。
「好个不肖的儿子,小小年纪……就知道惹娘生气……」
「小小年纪……?」裴曦生平最听不惯的就是这句话,他少说都有千岁之龄了,但为何身旁的人总爱称他「年幼」?因为年幼是可欺的代名词吗?或者……又有什麽他所不知的隐情?
女子从地上爬起身来,眼白里满布血丝。她不再是一副和蔼慈祥的模样了,表情也因愤恨而显得狰狞扭曲,俨然成了地狱恶鬼的样貌。
「娘……」岩壁後方,小孩们正啼哭吵闹着。要是他们看到这副景象,还能面不改色地拥着她喊娘吗?
裴曦面露嘲讽的一笑,人类的爱憎就是这样,一点儿都禁不起考验。霎时,他豁然明白了该怎麽对付山妖才是最好的方法。
可惜鞭子已让女妖捡去了,他只能赤手击碎层层挡在孩子身前的落石,好让他们看清自己的娘生成什麽鬼样。
但终究是晚了一步……!
女妖不知在何时凑到裴曦身後,张口咬下他肩上的一块肉。殷红的鲜血汩汩流出,裴曦的意志渐失,他知道……自己就快要支撑不住啦……
「呵呵……不听话的孩子,让娘吃了你吧……」女妖笑得开怀,丝毫没察觉到身後有阵飓风正朝这儿快速逼近。
「飘风……」
这是裴曦身陷黑暗之前唯一想起的名字。可惜……他唤错了人,他也不知这人真实的名字。
阵风席卷过後,地上只余裴曦溅下的数滴血水。女妖吃惊地追了出去,飓风与裴曦却早已失去踪影。
※ ※ ※
祭歌止了,祭舞终了,参与的巫者陆续归去,只剩踰尘一人犹然站在祭台上头流连徘徊。
他在等待着谁呢?他不知道。近年来,慕霞的病情略有起色,体力好时,甚至能起身为患有与自己相同病症的人配置一些草药。於此,他应当别无所求了。
云中君曾对己说过:「你的德与念必能引领命运,让既定的轨道有所改变。」
是啊,或许真的是这样吧。否则依过去的状况,慕霞产下婴孩後应当没剩多少日子可活,怎可能还有今日的气力与精神?
「怎麽,在想什麽呢?」山鬼所化的巫咸一直立在一旁,静静看着祭礼的进行。不知何时,河伯前来了,他化作一位灵氛-擅长卜筮的神人,默默走到山鬼的身旁去。
踰尘摇摇头,对他二人浅笑了下,旋即转身过去,出神般地凝视着当年云中君为他开设的云河之路。
两人循着他的目光望去,依天人的眼力可以清楚地望见—一艘飞船正往这方急速驶来。
「是大司命大人……」河伯道:「很可惜地,要让他听见不好的消息了。」
「那倒不见得。」山鬼说:「这儿是我的领地,所有动静我都瞧得一清二楚。裴曦的气虽然一度消失,却也在慢慢地恢复当中。我想这结果……东皇一定早就知道了吧?」
「那是无庸置疑的。」河伯耸耸肩,颇为无奈地说道:「既然如此,何必召我前来呢?他果然……想利用那孩子确认『那人』的行踪啊。」
「原来是这样,除妖是表面上的藉口。的确……也只有利用那孩子,那人才会再次显现威能,好让天人发现他。」
云河上的船消失了,一阵旋风急扫而来,在二人的後方落定。
「嗯?河魉来啦……这不就代表,裴曦搞不定那山妖吗……?」飘风见河伯前来,一颗心急得就快蹦出胸口。但,他极目四望就是不见裴曦的影,这是怎麽一回事呢?
「大司命大人莫荒,裴曦安然无恙呢,只是那人的神能掩蔽了裴曦的气味,我们也不知道现在他在哪里。」山鬼说道。
後方的踰尘一听是大司命大人,匆忙从祭台上跃下,跑到飘风面前,感谢他使慕霞的病情好转。
「喔?你妻子无事啦,那就好了。但……这并不是我的功劳喔。」飘风敷衍性地应了几句,他现在哪有心情管人类的死活,他在乎的仅有命定的伴侣裴曦。
「可是……」
「祭巫,你就别烦他啦。」河伯与山鬼将他带至别处,让飘风自己在一旁冷静冷静。
「对了,你上回来到天界,照理说回来时年岁会瞬间老上许多的,怎麽没变多少呢?」河伯设法开启话题转移踰尘的注意力。踰尘上行之事,他曾听湘君等人说起。
无料,此言竟让踰尘识破了身分。
「来到天界……莫非,你、你们也是……」
原来,云中君领踰尘回到人间之前,曾秘密拜访了时间之神少昊,并请他将踰尘的时间倒回并停留在灵魂脱体前,待返回人间後再继续流转。
※ ※ ※
再次幽幽转醒时,人间的晨昏不知已交替过几回。
依然是一处洞穴,依然是一盏黯淡的灯光,但这里不若山妖洞窟的诡异阴凉,反而散发出一股具有安定心神作用的药香。
「飘风……是你吗?」裴曦卧在简陋的石床上,朝着背对他捣药的男性身影问道。
男子没有回过身来,他用着与飘风迥然不同的低沉嗓音回答:「很抱歉,我并非你魂牵梦萦的人。」
「是你……救了我?你是……河伯河魉吗?」裴曦猜想着。他的身体依是非常地虚弱,肩上的撕裂伤疼痛不止,腿上的伤口也逐渐扩大,逼得他险些再次昏迷过去。幸好,邪瘴进不了洞穴里来,否则,他将连吐息都相当困难。
这位男子已有些年岁,银瀑般的发丝垂在肩上,俊秀的脸庞掩不去岁月的刻痕,皮肤也有些乾枯泛黑。他将磨好的药粉倒置在一小瓶里,再慢慢喂裴曦吞下。
「你想知道我是谁吗?」男子问。
裴曦无力地点点头。
「我叫冻雨,你听过吗?」
「听过……」
「睡吧。」男子柔声道,右手在裴曦面前轻轻一挥,转瞬之间,裴曦眼前一黑,瞬间跌入幽深的梦境里去。「睡吧,生命是无边的苦境。等你长大些,或许就什麽都能明白……包括,悦命与我的悲哀……」
【注1】取自:摘取河岸旁的香草,想送给远方的你。可叹相见的机会实在无多,我只能暂且放宽心地在这儿逍遥徜徉。
第8章 柒,四法象
纷总总兮九州,何寿夭兮在予?高飞兮安翔,乘清气兮御阴阳。【注1】
自那之後,究竟过了多少时日?
每天在晨曦的催唤下醒来,没过多久又昏昏沉沉地睡去。梦境里什麽也没有,仅有他一人被锁在一丝亮光都透不进去的灰暗小房里。
梦境里的他还是个年幼的孩子,懵懵懂懂的什麽也不明白。不过,这样倒好,没什麽比看不见人世的污浊要来得幸福。
今儿的梦境有些儿不同。转眼间,他长大成人。这时,有人开启一扇窗,让晨光得以透进小屋里去。
「飘风……?」无论梦境抑或现实,这都是他唯一想得到的名字。
从降生到前些日子,孤寂永远是生命唯一的基调。直到近日,感觉才开始起了变化。
这天,没等东君将大地映亮,男子摇了摇他的肩将他唤醒。
「人间再过七旬,天上的一日就要结束了。你打算怎麽办呢?等河伯替你将山妖除去吗?」
男子把右手亮在裴曦面前一挥,替他将睡意全数扫除。裴曦伸手探了探肩上受创的地方,摸不着,也完全感受不到疼痛了。
「冻雨前辈……」裴曦不知该如何唤他,在天界里,「前辈」是对年长之人的尊称。
「怎麽了?」
「您……是天人吧?」
几天以来,冻雨未曾给他过多清醒的时刻。喂完药粉,便挥手令他坠入梦乡。
冻雨捡了张石椅过来,在裴曦的床边坐下。他将最後一瓶药粉递给裴曦,不急不徐地答道:「没错。」
「那麽,为什麽呢……?」裴曦心想:大概是同灵均一般降德成人的例子吧。
冻雨呼了口气,用不知是悲伤或是怨恨的眼光望着他,回话的语气颇为平和,好似一点遗憾也没有。不,应该说是……被他很有技巧地隐藏起来了。
「裴曦,我不能容忍那个……明明知道有万分的危险,却依然遣你前来赴死的世界。」
「咦……?」裴曦怔了怔,这是什麽意思呢……?收服山妖,本是他身为司命应尽的职责不是吗?
「唉。」冻雨有些乾裂的手指拂过裴曦的眉角,来到他清瘦的双颊上。「我实在不知道该不该与你说起那件事,说了,悦命肯定会动怒的;不说,你一直被蒙在鼓里,那也不好。」
「您认识我的父亲?」这麽说来……他过去一定是司命宫、府中的人。
「嗯。」冻雨点头。「你父亲是我的……旧识。」
他迟疑了会,要是说「恋人」或「爱侣」的话,这孩子不知道能不能接受?前提是,他必须要能听得懂。
「裴曦,我们来交换条件吧……」至於他能不能达成,就交由那只无形的金轮去裁定了。「以人间的时间计,七旬内,你若成功将山妖收伏了,我便什麽都告诉你。若没有,我直接带你到巫山口,这艰钜的任务就由河伯代你执行。」
「啊?」裴曦还反应不过来,但……即使予他再多的时间也没用,冻雨究竟想说什麽,不是他搜索枯肠便能理出头绪的。
冻雨可没空等他组织好下一句问句来拖延时间。
七旬……仅有人间七旬!想他当初为了学会这秘法,可是整整花上十年功夫。当前这孩子纤弱地似连一把重剑都握不住,交换条件的成败自然可以想见。
但,他不能再继续留住这孩子了。天人的眼睛是雪亮的,当年费了不少工夫才掩蔽住自己的气息,近年来又有山妖的黑幕作为屏障。一但山妖除去,邪瘴散失,若他不小心显了威能,天人便会延着残余的气息找上这里。更何况裴曦的气味又留在身边,目标何其明显。
「可以起身了吗?」冻雨问道,并站起身将石椅踢了出去。
「可以了。」裴曦缓缓站起,将被褥整齐地折好置在床角。
「快过来!」冻雨喊道。「虽然要你除去妖邪,但我可不同东皇穆琛那般无情冷酷。现在,你仔细听我说道。」语闭,拾起地上一根几欲断折的树枝,在石壁上作画起来。
裴曦见了很是佩服,那树枝看起来一点也不坚固,竟能在硬梆梆的岩壁上留下刻痕。若武学不够精深,气力不能节制,肯定无法成功办到。
「你听过创世神人的故事吗?」冻雨问。
「听过。」裴曦答,这是天界流传甚久的传说,任何人在幼年时一定有所耳闻。
「这是命轮,我们唤它『太极』,又一名称为『道』。」冻雨指着岩壁上一个似轮子般的圆圈。「之後,它一分为二,我们称为『两仪』,也就是所谓『阴、阳』。」冻雨以日月的图示代表两者。「而後,它们再行分裂,名为『四象』,共有『太阴、少阴、太阳、少阳』。」壁上又多出两个面积较小的日与月。「再来,四象重复生成,於是变成了『八卦』。」
「等等,冻雨前辈。」裴曦开始感到疑惑了。「您说的这个……与制服山妖有什麽关系吗?」
「当然有。」冻雨微笑,笑中有着温煦的关怀,以及……神秘未知的部分。「我要传授给你的,是东皇一脉中决不外传的秘法-四法象阵。」
※ ※ ※
「晚了,进去歇歇吧。」山鬼指着她与河伯用术法共同搭建的一间草庐。
「多谢,但我想再等一下,说不定……裴曦待会就下山来了。」飘风道。
这些天来,他从清晨盼到黄昏,再从黑夜盼到破晓,只因为心底有个声音不断告诉他:裴曦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河伯尚未行动,天人也未曾发现冻雨,一切看似如此地平静无异,但飘风的心湖却不时掀起阵阵狂澜……
「山鬼大人,你认为呢?裴曦的气息不是恢复了吗?我甚至能感觉得到……经过这次的淬链後,他的神能在短时间内不断增长。但……为何阴邪之气从未消失,裴曦亦迟迟未归呢?」
飘风担忧着、焦急着,唯恐不可测知的变数陡生。
反观山鬼是一迳的悠然,冷静从容地应道:「大司命大人,我已经说过……这是我管辖的地域,若有异数,我不可能察觉不到。不过,您竟能发现他的神能正以一般天人无法达及的速度急遽成长,难道……您曾私下为了即将举行的神武祭,努力地提昇自己的威能吗?」
「没有。」飘风否认。近来令他劳心劳形的事务实在多得很,其中十之八九是关乎裴曦的事。他压根儿没留心在武祭这麽一档事上。「我想……应是命丝罗告诉我的吧,它为我传来裴曦的气息、脉动、举止,甚至心绪。它告诉我,有个令人安心敬佩的神人,正在身旁引领着他。」
山鬼立即明白了这人会是何方神圣。但飘风并无思考这些事的心情,他的心老早飘进巫山口,直达丝罗所牵引的另一端……
※ ※ ※
这世界原先仅是一团浑沌,创世者使名为「太极」的命轮自行运转,千百年後,生成阴、阳两气。时光流转,倍为四象;两两相重,又成八卦。
天地(乾坤)、雷风(震巺)、水火(坎离)、山泽(兑艮),两两相对、互相抑止,天人称之「四法象」。又,它们相互接触、相互融合,错杂生出了万物,以至於无穷无尽。
然物极必反,於是「万」又逐渐转化为「无」。无非天地之常,经年累月,又化生成万。
「裴曦,这便是宇宙天体的法则。『四法象阵』是逆转的力量,瞬间能使万归无。习成此法,毕生受用无穷……但你得记住,术法能成与否,起於你自身的念。而周遭的人事变化与否,取则之於他人他物的念。如此,你明白吗?」
「我明白,前辈。」
「那我问你,你可知为何命丝罗对山妖起不了作用?」
「因为我的念远不及那妖女的『亲情』。」
「对了一半。」冻雨摇头。「没时间令你思考,我直接说答案吧。因为……你的慕情尚不够强烈,无法引出丝罗真正的力量。好啦,咒文你记住了,现在演练一遍给我瞧瞧。」
「是。」裴曦秉神凝气,远古的经文在眼前乍然显现。咒语的文字如清晰的雕痕般刻印在脑海里,不需思索便能朗朗上口。
「阴阳所该,殽而为万。万则几於息矣,物不可终息,故还归於一,…………,秘术˙四法象阵!」
颂毕,裴曦双手合掌,作了个敬天的动作,表示对破坏现有纪律、使万物生灭时间加速的愧疚。
尔後,冻雨以己身之力所筑成的白色半圆屏障现出一道裂缝,那是用以阻隔山妖的黑幕瘴气用的。冻雨令他将四法象阵的范围先局限在此屏障里,待成熟後再用以对付山妖的瘴气与念-亲情,将它们回归成「无」的状态。
「还不够哪,裴曦……」冻雨望了眼头顶上方的裂痕,叹了口气说道:「你的念还不够坚定,显然心底正不断地思考我方才所说的『慕情不够强烈』一词。」
「哪、哪有啊……」裴曦顿感东皇一脉「窥人心术」能力的可畏。「我只是……只是……讨厌那山妖的邪瘴,要是让前辈的法力解除,瘴气不就透进来了吗?所以……」
「算啦,坐下吧。」冻雨唤他坐上近日来一直让给他歇息的石床。「仅有五旬,你已经进步不少,我看了挺欣慰。」
「哪里,一切多亏了前辈。」其实,裴曦也没有能将四法象阵练成的自信。
「打从你见到我,心里一定有不少疑问吧。为了奖赏你的努力,我就让你问吧。一刻以内……一刻以内什麽问题我都回答你,你就直言无妨吧。」冻雨有些儿兴奋,亦有些紧张,他想知道这孩子会从自己身上挖出多少秘密。关於天界的、东皇的、司命的、或者,悦命的……
裴曦偏头想了想,话是没错,他当初是有很多话想问。可今儿能问了,却不知该问些什麽才好。
「这……请问前辈与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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