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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你是这样的道长-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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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床头烟雾缭绕,迟铮望向那尊烟雾浮动的小鼎,眼神慢慢冷下来。
  苍鹤琴为何会来瓜洲,其他门派不知道,他却是清楚得很。沈云飞能否唤得醒,全系于这尊浮香鼎。如今万事俱备,就连那最难得的饱饮了帝流浆的命魂也已到手,正是他一偿宿愿的好时机。
  思及此,他祭出一道传讯符,将其送往玄觞去。这才慢条斯理地从袖中抓出一团光晕,赫然便是先前报信弟子的魂魄。
  那魂魄原先安分了许多,见着那一尊小鼎,似是知道了将要面临着什么,顿时又疯狂地扭动起来,然而被青年抓在手中,挣脱不得,最终知道再无转机,瑟缩成一团。
  青年却看也不看一眼,将那魂魄投入鼎中,刹那间便听到轻微的“嗤”的一声,那魂魄便如之前许许多多的魂魄一般,在这小鼎中被炼化了。
  话说紫麟这一边,先前他被玄觞拷问时虽受了极大的苦楚,却并未伤到妖元,因而恢复起来也很快。送走迟铮后,他也再无丝毫睡意,坐在榻上出神。
  想起迟铮,他便有点高兴,虽然青年相貌普通,他却一点儿也不介意。心里想着若是下次再见面,便问他愿不愿跟自己回岭南去,那时书生和妖怪一定会吓一跳。想着想着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一点笑来。
  笑着笑着脸忽然又耷拉了下来——他想到了那道士。
  此时却不知道他在哪里,又如何了……到时若是解除了这血契,那道士孤身一人,也不知能否顺利恢复修为,证明自己的清白。
  他由着自己胡乱地想,最后发现自己竟在为这道士担心,不由得气恼起来。心道:他坑了你一路,你不去恨他,倒为他担起心来。这人何时需要你为他操心!
  正暗自气恼,突听一个沉冷的声音响起:“发什么呆。”
  紫麟吓了一跳,定睛一瞧,一身素衣,一张板着的俊脸,不是那道士是谁?
  “你、你怎么在这里……不对,你到哪里去了!”小蛇腾地站了起来,怒气冲冲地质问。
  那道士却不答,只是冷冷道:“跟我离开这里。”
  依然是这般不容置喙的命令式语气,让人听着分外难忍。
  紫麟憋着满腔怒火,最终忍无可忍,拒绝:“我不!”
  苍鹤琴脸色蓦然一沉,伸手要去抓他。
  紫麟抬头,问他:“你是不是又想把我化作蛇强行带走?”眼眶已经红了。
  他仰着头,原本带笑的眼眸中水光闪现,问道:“在你眼里,我就是一条蛇,一枚好用的棋子对吗?”
  苍鹤琴一怔,轻斥道:“胡言乱语。”手却收了回去,上前一步:“城中往来修士甚多,此地不宜久留,易被发现。”
  烛火斑驳,待苍鹤琴走近,紫麟才惊觉这道士一身血气,面色憔悴,嘴角隐有血迹,不由得愣了一愣:“你受伤了?”
  苍鹤琴沉默了一下,道:“走吧,其他人很快会找到这里。”
  紫麟想到之前种种,不由得打了个冷战,不敢再耍性子,乖乖地下得榻来,同那道士出了门。
  他转头看了屋内一眼,犹豫着是否要给迟铮留个信,却听那道士道:“离他远一点。”
  “?”小蛇转过头。
  “不是良善之辈。”这屋内的气息和上一次那蛇晚归时身上带的气息一样,是让人不喜的妖气。
  “哈、哈。”紫麟干笑了两声,心道:你也能说这个话?
  却懒得与他争论,心想待此事了却了,我便再回来找阿铮,问他愿不愿意同自己回岭南。
  那道士带着他七拐八拐,似乎是先前已有所准备,一路上都避开了他人的行踪,不一会儿便离开了城内。
  紫麟跟着他,心道:这道士都知道了么……现在的他已成了道门败类,众矢之的。然而偷偷观其神色,却依然是一派平静,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这让他有些迷惑,忍不住出声:“现在修真界都在缉拿你,你知道吗?”
  道士神色无分毫变化。
  “你都不想知道原由吗?”
  “收声。”
  一只微凉的手掩住紫麟双唇,他还没回神,已被道士拉着压低了身子,转入身后的树丛。
  不远处隐隐约约传来说话声。
  “大半夜的,却不能睡觉,偏偏要来搜什么人!”
  “哎你说那人连九绝诛天阵都能破了,这会儿也早就离开了罢。却不知护法为何还要这般兴师动众……”
  “嘘,背后非议,你是嫌命长吗?少废话,赶紧搜一遍。”
  话虽如此,深更半夜,从温暖舒适的被窝爬起来,在这漫山遍野地寻着一个十有八九不见了踪影的人,众人兴致都不高。草草搜寻过后,便逐渐离开了。
  待那几人身影不见,苍鹤琴才缓缓从树丛中出来,他的行踪瞒得住一般人,却瞒不住那些有追踪术的修士,还有那些专门用于追踪的灵虫灵兽。
  他虽一路抹去了痕迹,对于能寻着气息追踪的灵虫灵兽,却还是要想些办法的。
  “下来。”苍鹤琴抬头,半身浸于水中,身后是粼粼的水光。
  紫麟叹了口气,任命地下了水。
  两人泅渡了一段时间,渐闻水声喧腾,不一会儿身上一轻,“哗啦”一声,两人破水而出。紫麟顶着湿淋淋的头发四处张望,发现那喧腾的水声是崖壁上倾泻而下的瀑布,仿若天然的屏障,将他们隔绝于一处水洞内。
  苍鹤琴带着他又涉水向内行了一段路,水面渐渐下降,最终有一处便于栖息的狭小洞穴。
  “且在这里对付一夜。”苍鹤琴道。
  “这里是哪里?”
  “荆棘山腹地。”
  紫麟真是佩服他,还能找到这一处地方。
  此时两人上得岸来,浑身湿透,滴滴答答地淌着水,便如两个落水鬼。
  这一处水流隔绝,确实是绝佳的躲避之所。
  两人上得岸来,各自寻了一处休息。此处阴暗潮湿,紫麟倒也觉得适宜,将湿哒哒的衣服用法术弄干,倚在石壁上,转头望向那道士。
  那人正默默打坐,一身湿衣紧紧地贴在身上,嘴角的血迹已被水流洗去,却愈显脸色苍白。这模样,显然又是不知在哪里受了伤。
  小蛇在这逼仄洞穴内待了半宿,见那道士缓缓收了功,双目睁开,面色已无憔悴,不由得幽幽道:“我倒不知,你修为恢复了。”
  苍鹤琴微微一顿,道:“不过些许。”
  他虽修为尽失,根基却未损,是以几日修炼,仍缓缓生出些许。这却如水滴之于汪洋,不是长久之计。
  当务之急,还是要将那浮香鼎取来。那一日,原与蛇妖约于城郊破庙相见,半途却遇到追踪而来的修士,一路遁避,误打误撞入了荆棘山,感应到的浮香鼎的所在。
  惊异之余,便起了探一探的心思,然而那鼎似是为一处阵法所护。
  九绝诛天阵。他略一思忖,便决定闯入其中,只因此阵擅长汲取入阵之人的真元,用以生息变化,将人困于其中,隔绝于世。是以遇强则强,遇弱则弱。苍鹤琴修为耗尽,真元几近枯竭,反倒更易破阵。
  可惜……最终仍是差了一步。
  那处阵法势必会加固,甚至改动一番,这却难办了……
  苍鹤琴眸光微沉,片刻后抬眼,已做了决定,对那蛇妖道:“走吧。”
  “走?去哪?”小蛇惊讶。
  “上荆棘山。”
  “你,你疯了不成。”紫麟大叫,“现在外面尽是捉拿你的修士,你是要自投罗网吗?”
  苍鹤琴望了一眼蛇妖,只道了三个字:“化形术。”
  天已大亮,几座绵延山峰被晨雾笼罩,依稀可见曲折山道上,人头攒动,却都是那前来求医之人。
  正当时,山道上缓缓踱来两人,却是一男一女,作夫妻状。那男的书生打扮,一张冷面,身旁携着一女。那女子生得千娇百媚,尤其一双桃花眼,眼尾淡粉,似能勾魂夺魄。周遭之人,见者注目,望向书生的目光都带着艳羡。
  那书生低头,同女子耳语,状若亲密,入耳语气却颇为冷淡:“缘何化作此般模样?”
  蛇妖最擅化形,却不料这蛇将两人化作一对夫妻。
  那女子嫣然一笑,低语道:“是你说要避人耳目,这模样岂非出人意料?”眼中闪过一抹狡黠。
  苍鹤琴紧抿双唇,暂不与他计较,率先往前走去。
  两人混迹在人群之中,便如游鱼入水,又彻底的改头换面,随着那些求医之人一同上了山,一路上果然未遭拦截。
  趁这间隙,紫麟将那日寻访所见说与道士,苍鹤琴思忖良久,道:“果然。”神色凝重。
  “果然什么?”紫麟连连追问。
  “如你所说,这些人虽留得一命,言行间却异于常人,或痴傻或愚钝……”苍鹤琴沉声道,“似是魂魄不全。”
  紫麟吃了一惊:“你是说,是有人将这些人的魂魄抽走了?”
  “怕是有人借这救人之举行逆天之事。”
  紫麟摇头,若是魂魄残缺,这人便失去神智,痴傻一生。
  他叹气,将李二之事说与道士听,道:“凡是从荆棘山上下来的人都显露出这样的症状,如此显而易见,为何这些人仍然趋之若鹜,甚至自欺欺人?”
  苍鹤琴道:“无非人性使然。”
  “常人难忍丧亲之痛,明知有异,却仍自欺欺人。”
  “人性……”紫麟咀嚼着这两个人,不由得问道,“那么你呢?”
  “若有亲近之人,用这逆天之举才能挽回性命……”
  他不过有感而发,随口相问,却见这道士眼神蓦然转冷。
  “逆天道,乱因果,人已非人。自然是……”
  “一剑斩之。”
  紫麟闻言,心头一凛,暗想:果然是这道士一贯的做派。
  一时不知是何滋味,也没了交谈的兴致。
  两人一路沉默,顺着人流向前,眼见山门在即,小蛇打起了精神。
  山门前守卫森严,四名修士各站两边,眼见面前来了一对年轻夫妇,伸手一拦,便将其拦下,仔细打量,细细盘问起来。
  那书生一张冷面,不置一词,身旁女子连忙上前,一一应答。待问到求医缘由,只见那女子衣袖掩面,幽幽道:“他……不行……”
  

  ☆、第十三章

  那几名修士恍然,目光中充满不言而喻的同情,挥手放了行。
  紫麟心中笑得打跌,连忙举起衣袖擦了擦眼泪,嘤嘤道:“夫君,等等我。”
  “胡言乱语。”苍鹤琴冷哼一声,有心想治他一治,但见他眼角眉梢俱是笑意,已是许久未见他这般开怀的样子。
  摇了摇头,拂袖向前。
  紫麟追上前去,正欲再调笑两句,突如其来一声巨吼,似能撼天动地,整座山头竟摇晃起来。
  倏忽间,妖云笼罩,腥风四起,一头巨兽从沉沉黑云中突奔而至,投向山上人群,顿时腥血四溅,断肢飞舞,片刻时间,已是血流成河。
  那妖兽大肆吞食血肉,教中弟子纷涌而出,同那妖兽斗在一处,不消片刻工夫,尽皆被他吞噬,山门内外,已成人间炼狱。
  那妖兽面容狰狞,额有大角,两根长长的獠牙挂着血肉,只一声吼叫,便将半边山门摧毁。紫麟与它同为妖类,却只觉手脚无力,冷汗涔涔,被它威势压得不能动弹,惊慌道:“这是什么?”
  “杌梼……为何在此?”苍鹤琴面罩寒霜,当日他与这妖兽两败俱伤,带着它一同坠入苍梧深渊,如今看来,无一伤痕。凝神细看,见无数光点尽皆朝一处汇去,心中忽然一动。
  那杌梼将山门屠戮一空,犹不知足,怒吼一声,踏碎山门。那守卫的弟子们惊慌失措,四下逃散,便有运气不好的,被它追上,便是惨嚎一声,命丧口中。
  “道士。”小蛇咽了咽口水,想要招呼道士快走,便见那凶兽朝自己奔来,“啊”了一声,手脚俱软。
  苍鹤琴一把扶住他,将他一送:“走。”脚下蓝光闪现,天旋地转,已被送至他处。
  紫麟茫然四顾,周遭人影纷乱,俱是逃命之人,那道士却不见了踪影。杌梼的震天吼声时有传来,隔着几重楼宇。
  他才醒悟过来,那道士危急时刻,使了一个小挪移术,将他送走。
  这道士就凭着那一点剩余的修为,如何能抵挡住那凶猛妖兽?小蛇又气又急,正要使出法诀回去,手臂却已被一把抓住。
  “臭道士……”小蛇心中欣喜,转头唤道,入眼并非那张冷脸,而是另一张熟悉的面孔。
  “阿铮?”紫麟吃惊,“你怎么在这儿?”
  迟铮目露笑意,仍是折扇纶巾的打扮,道:“这般巧。”
  小蛇转头,楼宇崩坏,动天坼地,已露出那凶兽身影,急道:“赶紧离开这里。”
  青年手中扇子一指:“走这边罢。”不由分说,带着小蛇朝一处奔去。
  紫麟被他拉着,在重重殿宇之间穿梭,见他游刃有余,不一会儿便远离了杌梼,显然是对此地极熟,不由心生诧异,心中又担心道士出了意外,慌忙道:“阿铮你先走,我、我要去找人。”
  “找谁?”迟铮神情冷淡,忽然驻足,转头问道,“是那与你结下血契之人?”
  紫麟一怔,却见青年对他笑了一笑,如以往一般露出无限温柔之意,抬手将他一推,他便不由自主向后倒去。
  身旁景物倏忽而逝,便如一脚踏入水中,风波乍起,裹挟着他沉落其中。
  紫麟惊慌,想要挣扎,却发现身体沉滞不得动弹,只能如一块深陷泥淖的石子,慢慢地向下沉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脚下忽碰到地,他挣扎着起身,见不远处一道莹莹的光亮,周遭亦有无数白色的光晕,朝那光亮处汇聚而去。
  紫麟望着那一团团光晕,目瞪口呆,那数不清的白色光晕,竟都是无数的魂魄,此时便如受到了牵引,不由自主地向一处汇聚而去。亦有魂魄似要逃离那处,挣扎不休,却最终敌不过那牵引之力,悲啸而去。
  紫麟置身其中,仿若能感受到那无数生灵魂魄的惊恐绝望,冷汗涔涔,下意识地想要离那光亮处远一些。然而无论他如何迈步,那光亮处却离他愈来愈近,直至近在咫尺,赫然发现是一尊青铜小鼎。
  无数魂魄在这尊鼎中翻腾,经受着炼化,尖利的悲泣哭嚎从鼎中传来,直欲震破人耳膜。紫麟猛地退后一步,撞上一人。
  他回头,袅袅烟雾中,迟铮的笑脸模糊一片,唤他:“阿鳞。”
  紫麟双唇微颤,说不出一句话来。
  迟铮伸手揽他,亲昵地摩挲他纤细的后颈,将这一截雪白的脖颈压在青铜鼎上,语声飘忽。
  “阿鳞苦恼如何解了血契,却也简单得很。”
  “将这一身鲜血放光,血契无所依托,自然可除。”
  手一使力,掌下颈骨吱嘎作响,那少年的挣扎宛如一只幼兽,不能撼动分毫,不一会儿,脸色便逐渐转青,双唇犹自张合。
  青年凝神细听,嘴角噙笑:“你问为何……”
  “不过是需要饮了帝流浆的血和魂来祭这浮香鼎,我才能真正把他唤醒。”
  “阿鳞。”他凑上前去,“你那般喜欢我,可愿赠我一腔鲜血?”
  说罢,掌中用力,欲将这细弱颈骨捏断。
  那青铜鼎挤压着颈后肌肤,冰冷彻骨,却不及青年的手,让人彻骨生寒。紫麟喉咙滞痛,呼吸不得,眼角溢出眼泪。
  此番出来,从未想过,竟会葬身于此。
  颈间剧痛,他双目紧闭,却听到一声闷哼,脖子上的手蓦地一松,让他不由自主地滑坐下来,捂着脖子拼命地咳嗽。
  模糊的视野中忽然出现了一角素白的衣摆,他听熟了的冷淡声音从头顶传来:“妖孽安敢伤人!”
  “你!”迟铮握住染血的手臂,咬牙道,“如何能闯入我阵中!”
  他将这蛇妖推入阵中,一方面是因为要将他血肉祭这藏于阵中的浮香鼎,一方面也是因为因忌惮这蛇妖身上的血契,故而将他隔绝于阵中,却未料这道士好大的本事,竟能寻入阵中。
  苍鹤琴伸手将那尊小鼎招入手中,眉头皱起:“我师父炼出这一法器,非为伤天害理之用。”
  伸手一抹,便将那尊小鼎原先的那一丝心血精元抹去,注入自己的精元。那小鼎原先隐隐散发着赭红的血色,此时血色尽去,回复成清光湛然,宝光流淌的初始模样,发出一阵欢悦的清音。
  苍鹤琴将这法器粗粗炼化,双眉一展,那鼎中封存的修为如滚滚波浪,尽数涌入他体内。同时,那些被浮香鼎拘着的魂魄得了自由,争先恐后地从鼎内挣脱出来,四下逸散。
  便听到一声轻微的喟叹,一团光晕柔和的魂魄从鼎中飘飘悠悠地飞出,与其他魂魄不同,颜色更为清透,却也更为虚弱。它微微环绕在苍鹤琴身侧,似是向他道谢,片刻后乍然散去。
  青年见此情景,再无原先的淡定风度,面容扭曲地扑上前来:“云飞——”
  待要再结印,却已再捕捉不到那抹魂魄的半分踪迹。
  青年面色灰败,伸出的手徒然握着一团空气,他知道,自此以后,碧落黄泉,来世今生,已再无沈飞云这个人。
  禁地密室内,那具无魂肉身如同一朵花败,迅速枯萎凋零,片刻后骨肉尽消,化为飞灰。
  霍地抬头,面目无比狰狞,切齿道:“你杀了他,还我云飞!”
  一把撕去了原先皮囊,身形暴涨,化作原身,原来是一只魑魅。不知经了多少年月,已化作实体,周身血气萦绕。
  这妖凝聚了毕生修为,朝那道士扑去,手还未够找那人,迎面一道雪影,便感到霜雪扑面,冰凉彻骨,真真正正的彻骨。不可置信地低头,雪刃已透体而过。
  紫麟见过这道士出剑,他手中的利刃是赫赫有名的“断念”,当日所见只觉如一块冰玉,凉彻心扉,但也并不觉得如何。却未料到如今灌注了修为一击,凛冽如朔风。饶是他在身侧,也不由得闭上眼,浑身被剑气刮得刺疼,心胆俱寒。
  待到他睁眼,已见那道士干净利落地收回了剑。
  “阿铮……”小蛇呆呆地唤了一声。
  那魑魅满面惊痛,咆哮着化作万千道血光,崩散而逝。
  苍鹤琴见这蛇妖失魂落魄的样子,眉头微皱,冷声道:“发什么呆,赶紧出去。”
  魑魅已死,这阵失了支撑,镜像已开始崩塌,很快便会扭曲消散,若不及时出去,便会同它一起消亡。
  思及此,伸手拽住小蛇后领,朝生门走去。
  问仙教,崇真殿。
  此时整座大殿已塌了半角,断壁残垣,无比萧瑟。殿内空无一人,只余地上一个法阵,缓慢地旋转着。这法阵光芒渐渐微弱下去,并向内收缩,不一会儿光芒一阵波动,疏忽间灭掉,与此同时,两个人影从阵中跨出,正是苍鹤琴和紫麟。
  苍鹤琴一手扶剑,另一只手一松,小蛇已摔落地上。
  苍鹤琴瞥了一眼,眉头皱得更紧,率先走了出去。
  紫麟埋头揉了揉膝盖,并不若平常一样抱怨,一声未吭地爬了起来。
  苍鹤琴出了大殿,放眼望去,那凶兽仍在肆虐,问仙教原先的弟子上的伤,逃的逃,已不剩几人。然而半空中遁光闪烁,术法轰然,数十名修士尽皆围成一圈,似在施法围困杌梼。
  为首那人,玉带博冠,面容端肃,正是玄觞。而其他数十名修士,便是随他而来的,道玄二门的各派修士。显然是一路追踪至此,发现了正在行凶的杌梼。
  

  ☆、第14章

  他甫一露面,便被在半空的众人发现。
  一人厉声道:“苍鹤琴,你果然在这里!”瞬间便有数道法术打来。
  苍鹤琴眸光一沉,手中断念出鞘,化作八道剑芒,将那些法术一一斩断。若是以往,只凭他手中这把剑,不惧任何人。只不过浮香鼎中封存的修为不敌他原先的一半,还要经过一段时间的炼化才可全得。
  思及此,他不欲多做停留,手一招,喝道:“走!”已将紫麟化蛇,招入袖中,乘剑扬长而去。
  众人见之,欲要追他,然而手下凶兽牵制,一时竟无法走脱,只能眼睁睁地看他离去,心中险些吐血。连忙叫游散的弟子乘着法宝去追。
  但苍鹤琴修为回复,遁飞如虹,又岂是他们能追上的,不过十几息时间,已望不见此人踪迹。
  正此时,那与他们胶着的杌梼一声凄啸,挣脱出桎梏,破困而出,法术反噬震得余下十几人气血翻涌,险些从半空中坠下。
  待他们回过神来,杌梼也已遁逃而去,望着满目疮痍的荆棘山,众人面色阴沉如水,静默无言。
  一时气势尤为低落,有人忍不住叹了口气。
  “这位道友何必叹气。”一人越众而出,正是那玄觞,沉声道,“此次围剿事出仓促,布置不周,让那苍鹤琴脱困而去,然而正也说明此人修为仍未恢复。”
  他故意停了一下。
  众人听他话里的意思,细细思索,深以为然。
  “不错,想必他也知道,现今以自己一己之力难敌我们众人,故而逃遁而去,否则……”
  否则……
  众人心中一寒,九霄的长清尊主,剑荡妖魔,另多少妖魔鬼怪闻风丧胆,然而并不是说他不会对修道人出手。若有人敢阻他道路,他也从不手软,一剑斩之。
  若是让他再次壮大,便不是他们搜拿此人。而是此人找上门来,同他们一一清算这笔账。
  事已至此,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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