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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尊神相搭救-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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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道之人,一旦有了心魔,少说修为尽失,多说魂飞魄散性命不保。
玄尘感到异样赶来的时候只看见景卿一人脸色苍白伏在石桌上,眉头不由敛了起来。转脸看一眼周围枝上的灯笼,快步进了亭里。
玄尘伸手落在在他后颈上,二指顺了一道真气进去,带着他缓缓行了一周天,只觉得灵脉底下神魂飘忽强弱不定,一双眼里墨色黑得越发深沉。
亭外一声鸦啼,数尺开外忽然筑起一层妖帐。一旁黑漆漆的疏林里缓缓踱出来一道人影。
“我还是第一回见有鬼司不想要再入轮回。”
“这位小公子真是非比寻常,不止心魔如此,身上的神识也如此。”那黑影说着一面走近过来,伸手逗了逗肩上的赤目鬼鸦,抬眼看着玄尘笑道,“若不是郁儿心思精微,孤王都不曾发现这小小一个鬼司身上居然有连着九天尊神的神识。”
语罢,他肩上的鬼鸦像是听懂了主人的夸奖一般振着翅,仰头发出一阵聒噪的叫声。
玄尘收了真气,指尖在景卿后颈抚了抚。
这会那黑影已经站在不远处一盏灯笼底下,墨色的锦袍上一大朵赤红的罂粟开在衣摆,好不妖异。
他笑吟吟地看着玄尘,用一种近乎戏谑的腔调开口道,“这小公子现在被心魔折磨得几乎要散魂,想必受着连知咒的尊神身上也不好受吧?”
然而那黑袍人才说完,便见玄尘手底金光一闪,直接便将两道神识顺入了景卿灵脉,转瞬间就将心魔压在神脉之下,气行不过一周天,心魔便有了消散之势。
黑袍人瞬时间周身杀气大盛,从牙缝中一字一句狠狠道,“便是你知道孤王如今尚未合稳元神,在我眼前让出两道神识也未免太不将孤王放在眼里了!”
感觉景卿终于有了神魂合稳的趋势,玄尘紧锁着的眉棱这才舒展开来,转脸看着亭外来人,眸中寒色渐深。
黑袍人此刻两只幽蓝的眸子里杀气如同鬼火,然而这杀气一瞬之间又熄了下去,一种十分妖异的笑容又重新爬上他的脸,“听闻前几日仙会天帝邀尊神去上界共商妖鼎之事,彦华尊神照理可是不该这么好请的。”
玄尘面皮上没有表情,只道,“天帝委派,不好推辞。”
黑袍的男子脸上一副皮笑肉不笑的神情,“妖鼎之事,是孤王与上界的纠葛,尊神插手似乎不妥。”
玄尘收了按在景卿后颈的二指,俯身将人打横抱起来,“有求于天帝,自然推辞不得。”
说罢手上印偈一现,亭外妖帐纷纷碎裂,几乎是同时,玄尘便出现在那黑袍人眼前,手中印偈直照他胸口而去。
原本落在他肩头的鬼鸦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啼叫,倏而便飞起数丈,在一处高枝上落下来。再看时一双赤瞳已经转作幽蓝。
原本站在树下的那袍男子已然消散无踪。
玄尘抬头看着落在树枝上的鬼鸦,冷声道,“尚未合稳元神就敢现形,看来你也未曾将本尊放在眼里。”
景卿转醒的时候最先看见的就是眼前素白锦袍上银丝平绣的山云纹,然后再抬头就是劈面而来的三片鸦羽。往日轻飘飘的鸟羽在这个当下竟如同携了劈山斩石之势一般破空而来,更要紧的是这东西并无分毫声响!
那尊神似乎并未察觉,景卿脑子里一懵,来不及考虑便将小臂紧紧一揽,护在了玄尘后颈大穴之上。
几乎同时,一片鸦羽便钉进了他的小臂,力道之大,景卿几乎听见了自己骨头开裂的声响。眼看另两道鸦羽直直没入了玄尘后腰,他禁不住吸了一口冷气。
玄尘脚下步子微不可闻地一滞,而后站住了身子。
“你没事吧?”景卿伏在玄尘肩上,只觉得一阵痛楚从小臂直上心口,眼前发黑,几乎又要厥死过去,一句话说的十分艰难,几乎像是气声。
“没事。”玄尘不着痕迹换了抱着景卿的姿势,腾出一只手来安抚一样揉了揉他的发顶,随即将人按进自己怀里去,温声道,“先睡一会,马上就没事了。”
景卿只觉得一股清气灌入灵脉,而后便没了知觉。
玄尘微一阖眼,指法变化,掌心印偈闪现,在周身筑起一道水蓝的结界。很快那两支没入他后腰的鸦羽便缓缓退了出来,直接化作了尘烟。
他这才缓缓睁开眼,方才神识初归,竟完全没发觉林中还有机关,若不是景卿替自己护下一处大穴,恐怕一时难出这无间地狱。
景卿终于有了意识的时候最先觉出的便是四下里熟悉的清冷香气,再然后,就是有人正握着自己的小臂,手指停在一处轻轻揉压。
热度从后颈直烧上耳尖,纠结再三,景卿心一横:“该来的总得来”想罢顶着一张大红脸睁了眼。
可想不到的是他一睁眼就跟玄尘的目光撞在了一处。
“醒了?”
这一声低沉又带了些笑意,听得景卿心跳漏跳了一拍。他窘迫点了点头,慌忙转开视线。
那尊神似乎已经换过衣裳了,依旧是素白的锦袍,这件的束腰袖口却都添了墨色的锦云纹花样。景卿这才记起那三片鸦羽,一时间如梦初醒,忙问道,“你的伤不要紧吧?!”
玄尘似乎愣了一下,但很快便回过神来,然而他并未接话,缓缓俯下身去与他平视,这才道,“不要紧。”
玄尘的眸子依旧是古井一样深不见底,然而眼底却带了笑意,这叫景卿心底一阵悸动,他定定看着眼前尊神,再移不开眼了。
“为什么要替我护一处大穴?”这声音又低又沉,带一些笑意着实好听,景卿张了张嘴,然而实在不知道能说些什么。
玄尘看他一脸茫然无措的样子觉得好笑,伸手轻轻捂了他的眼,环进怀里去。
一瞬间,四周一片黑暗,鼻息间清冷的香气带着这人身上的温度却是十二分的真实。
景卿觉得自己的一颗心几乎要从胸腔跳出去,一双抖得如同筛糠手却还是不受控制一样攀上了玄尘的后背,犹豫再三,景卿心一横眼一闭,自暴自弃一般收紧了扳在玄尘肩头的手指。
玄尘缓缓舒了一口气,而后像是应和一般将自己环在景卿腰际的胳膊收紧了。
一时间两人之间所有空隙都消失了,胸腔相贴,两颗心避无可避贴在一起,景卿这才觉出玄尘的心跳,一下一下沉稳有力,让他渐渐安下心来,脑海里终于清明一些。
然而一想到两人现下这个姿势,景卿脸上一阵发烧,立马收了扳在景卿肩上的手,略略别开脸,局促岔开话题:“地府里的人……”
玄尘也起了身,坐在床沿理一理衣襟,淡淡道,“是苍都。”
“妖神苍都?!”景卿只觉得自己背后一阵阴气森森,悚兮怵兮道,“他不是早被散魂了?!”
机缘(四)
苍都是邪神,生于玄溟北海,主一切妖魔邪祟。曾三次亲率妖兵直犯上界,于虞渊直入苍梧,凡所过处,日月无光尸塞川泽白骨蔽野。上界一路败退,不得已天帝亲自督战苍梧之野,苦战七七四十九日,才最终将苍都散魂在苍梧渊。
只此一战,上界神祇几乎耗损过半,天帝元气大伤。
玄尘点一点头,道,“散魂是不错,七魄散尽,元神散作两处,由天帝封在上界。然而一万年前,宗旦近魔,散尽神魂将一处镇邪塔解封,其中残魂再入玄溟,此后妖界便开始四下寻找那散落的七魄,这才有了五百年一回妖鼎现世。”
景卿悚然:“所以妖鼎现世是为了……给苍都炼魂?!”
玄尘道,“也不全是,苍都元神五百年转醒一次,只有这时候才能知道自己余下的残魄在哪里。底下一众邪祟夺妖鼎不过是为了知悉残魄的下落寻得残魄讨好苍都罢了。”
“当真还找得到那些残魄?”景卿从前只知道元神可以散了再护起来养着,然而魄这东西实在脆弱得很,往往在散魂当时就都化尽了,就是散魂之后立马动手也拼不出几道,何况这散了数万年的残魄。
玄尘点头,“苍都是妖神,魂魄与天地同寿,便是散尽也不过是融于天地罢了,残魄重聚,只是时间多少的问题。”
景卿一面听着,想要撑身坐起来,可才一身便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立马就被玄尘按住了,“别乱动。”
说罢二指在他脉门压一压,顺了道灵力进去,景卿这才觉得自己的脑仁又重新安稳下来,不觉舒一口气。
玄尘带着景卿行了一周天,方才开口,道,“鸦羽上有邪毒,我方才给你用了药,鬼司的身子行气慢,要想完全将残毒化掉还需要一阵子。”说罢指尖在景卿额间一点,“再睡一阵子,睡醒就没事了。”
景卿睡醒的时候还愣了一阵神,房里不见玄尘的影子,刚刚发生的事情又太过不真实,叫景卿很是茫然。景卿起身出门,一面模模糊糊想道,似乎这几天的事情总是让他有这种不真实的感觉,幻梦一样,这叫他觉得很是焦灼。
如果顾扬清说的是真的,他时日无多,那么他必须把这些事情从幻梦里捞出来,不管它是不是自己一厢情愿的误以为。
一路拿捏着说辞,然而才过连廊景卿就又怂了,心跳加快面红耳赤挣扎了一会,依旧迈不动腿,转身便在殿前台阶上一屁股坐下来,心烦意乱手在头上一阵乱抓:“啊啊啊啊啊……”
他实在不敢有什么说什么。
就是害怕自己一开口这所有的一切暧昧都要化作泡影变成一场黄粱大梦消弭而去。
连廊外有月光落下来,照得一片空明,景卿看着眼前月光渐渐出了神,忽然记起顾扬清跟他在管驿里说的那一番话来,脑子里开始慢吞吞想着那洛清公主的事情。
这钱塘清河门在凡界几千年来声势一直如日中天,就是不修术的凡人也知道钱塘清河的名号。不少有钱人都想着法子将儿女送入清河门下,就为了印上一道水清纹。坊间关于清河门的传闻更甚,街头巷尾酒馆茶肆里俯拾皆是,故而这位公主他还是有所耳闻的。
这洛清公主乃是东海水君之女,顶着龙族这一金光闪闪的光环,打出生起就是上仙的高位,姿容更是不必多言,从前他便听无数来观里挂单的云游修士讲过那洛清公主是怎样的花容月貌倾国倾城聘聘婷婷仪态万方。
这样的女仙都能在仙会上对那尊神一见倾心,暗中还有多少芳心暗许的就更不必多说。
上界仙子说来都是出类拔萃的姿容,若是尊神对这都淡漠,对自己这区区鬼司就更没什么好说的了。
如果不是尊神山珍海味见惯了偶尔想尝尝粗茶淡饭,那就是自己让他老人家想起了往昔红粉和峥嵘岁月。
这样想来很是郁闷,不过景卿还是觉得自己要真的说出口,立马被散魂的可能性更大一点。
叹一口气回了神,眼前月色正好,然而水殿毕竟是水殿,就算仙气浸泽坐的久了也还是觉得出这殿中的凉意。景卿缩一缩脖颈,才要起身灰溜溜回去,却觉得背后一暖,自己直接被一件白色的外袍从身后裹住了。
“水殿里寒凉。”玄尘说着将景卿身上的外袍拢好,在他身边坐下来,“自己坐在这里干什么?”
景卿干笑两声,“就是出来透透气……”说着就要去脱玄尘刚刚披在自己身上的衣裳,“时候不早……”一句话还没说完,就叫玄尘按住了。
肩上力道陡然增加,他又被迫着坐了回去。
景卿:“……”
玄尘一支胳膊撑在膝头,颐着头看他,道,“你夜里跑出来坐在这里就是为了让本尊分心走神出来一趟?”
“不、不是,我……”景卿慌忙要去解释,却听那尊神悠悠道,“那是为了什么?”
“……”景卿发现自己又钻进套里了。
避无可避,还是抬头迎上了那尊神的目光。心中那如同英雄就义一般的悲壮情绪又浮出来,景卿深吸一口气,开口道,“尊神……是不是错把我当成了什么人?”
“为什么会这样想?”
玄尘说话时面皮上依旧十分平静,景卿咬着下唇看他一阵,末了叹一口气,把刚才心里想的全倒豆子一样说了出来:“上界的女仙里头思慕尊神的不在少数,放着那些羞花闭月之貌不顾,却来对我这么一个已死之人说……那样的话,如果不是因为在我身上有些许与尊神心中之人的相像之处,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别的解释。”
玄尘看着他,淡淡道,“不是些许,是全部。”
景卿愣了愣,低头避开了那尊神的目光。外头月色似乎有些偏移,现下有一片堪堪落在自己衣袍上,他伸手在眼前虚晃了一下,像是想要将那月色捞起来,继而干笑两声,“那真是巧。”
玄尘看着一旁那人失神的样子无奈摇了摇头,眼底又有了笑意,道,“是,巧得很。”说着便捏着景卿的下巴迫他微微扬起脸,俯身贴了上去。
景卿一双眼一下便瞪得又大又圆——又是那种带一点凉意的柔软触感。
玄尘只在景卿唇上轻轻贴了一下,而后略略起身拉开了两人间的距离,看着眼前呆若木鸡的景卿不觉失笑,指尖在景卿唇上摩挲,温声唤道,“景卿。”
景卿这是头一回听见这尊神唤自己的名字,脑仁一激灵,这才清醒了些。耳畔心跳如擂鼓,他定了定神,磕巴应道,“尊、尊神……”
玄尘道,“之前本尊明着暗着都已经说过了,今天若是再不挑明,恐怕你这一世都不会明白了。”
“你很特别,让我想要接近,想要将你留在身边。”
“历过天劫后寡有欲念,我心里对你的感觉这千万年里还是第一次有,所以从来都没有什么别人,自始至终都只是你而已。”
玄尘顿了顿,景卿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眼前那双万年古水一样的眸子现下完全褪去了寒色,眼底温柔缱绻如同月华一般。
景卿看着他几乎移不开眼,玄尘勾一勾唇角,就着俯身的姿势将他环进了怀里,埋脸在他颈间吸了一口气,缓缓道,“或者说,你是第一个让我动念的人。”
鼻息间尽是那种若有似无的清冷香气,玄尘的声音就响在在耳边,又低又沉,胸腔随着吐字发音微微震动。
景卿身子僵直,一颗心现在已经不会跳了。
不多久,他听见自己的声音颤颤巍巍的响起来:“我什么时候会再入轮回?”
然后就是那尊神的声音:“如果你愿意,永远都不会。”
景卿一张脸埋在玄尘胸口,全身都在控制不住的轻颤。他眼眶发酸,声音里也似乎带着若有似无的哭腔,听起来十分尴尬。然而这一切他都无心再管,只觉得玄尘环在自己腰际的胳膊缓缓收紧了。
他又在一片心跳声中听见了自己的声音。
“求之不得。”
昨夜实在太过不真实,以至于景卿晨起的时候还在考虑自己究竟是怎样回的后殿。然而反复再三依旧无果。
玄尘的外袍就搭在一旁,景卿盯着它看了一阵直接便一翻身扑了上去。一下子鼻间全是那尊神身上的清冷香气,勾起来的唇角压也压不下去,还越咧越大,大有发展成傻笑的趋势。
景卿自己都搞不清楚为什么自己能这么高兴,这种心口好像捂了蜜糖的感觉在这二十年里他还是头一回碰见。
勾着的唇角直到洗漱完才终于被压回去,可抬眼看见一旁镜子里那张眉目含春的脸还是把他吓得一激灵,立时跳回桌边仰头便灌了两盅酽茶下去。那茶水在桌上泡了一夜,现在正是最酽的时候,入口便有苦味劈头盖脸而来,无边无际直逼心口,几乎与地府的那碗浑汤不相上下。
景卿的一张脸立马就严正下来了。
机缘(五)
抱着袍子过了连廊,景卿找见那尊神的时候依旧是在静室的画案前。景卿立在门口,正犹豫是不是该抬步走进去,那尊神便搁了笔。
“怎么,不敢进这门?”
玄尘的声音依旧是淡淡的,但这一回却多了些调笑的意味在里头。景卿听得内心一阵欢腾,努力压下又要上翘的嘴角,抱着袍子走了进去,端的是一个严正矜雅。在那尊神身边站定,方才正经开口道,“来送还衣裳,怕扰了尊神雅兴。”
玄尘转头看他一眼,方才又提起笔来,“你看这画子如何?”
景卿先是一愣,而后很快便记起了自己初来乍到时候的壮举,立刻一阵头皮发麻,闷了半天,最后还是干笑两声,“实是妙极。”
玄尘道,“还有呢?”说着还把笔管递了过来,“还有何赐教?”
景卿觉得在这种情况下还是老实交代比较好,于是他立马就从善如流地认了怂,诚恳道,“尊神,我都是瞎说的,上一回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就把笔给接过来了,其实从前在山上道长只教过我画符,除了画符我就真么不会画别的东西了。”
玄尘:“……”
说话间他还想到了自己在道长静室里画的王八,觉得那应该就是自己小二十年里最成熟的画作了。
玄尘听他说完,不知是无奈还是什么别的,轻轻摇了摇头,而后重新取了张纸铺到了案上,将笔管塞进了景卿手里。
“之前看你的字迹有些劲道,练起画来也容易,本尊今回亲自教你怎样?”
景卿还在愣怔,直接便被玄尘自背后揽进了怀里。一手虚环在他腰侧,另一手则握住了他执着笔管的手。
景卿一下子又觉得自己的耳根烧起来了。
事实证明景卿学起画来的确没有什么难处,玄尘只是在最初亲手教了几个笔法,而后便只管静立在景卿身后由他捉笔自己画去了。
只是短短几个时辰,景卿笔下便已有了山河灵秀云蒸霞蔚的迹象。
终于落下最后一笔,景卿提笔临案,看着画中山河仔细打量了一阵子,方才长舒了一口气,满意搁下笔。
玄尘站在一旁递过茶盏来,淡淡道,“喝水。”
景卿正忙着欣赏自己的大作,这比当初题壁的王八不知高了多少境界,心中正是感慨万千,听见这一声并不醒神,只是微微侧了侧头,就这玄尘的手抿了一口杯中茶。
玄尘愣了愣,而后眼底缓缓浮起笑意来。
看见玄尘手中的杯子,景卿眨了眨眼,又砸吧砸吧嘴,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件多么大逆不道的事。于是立马又开始磕巴了:“尊、尊神,我刚刚纯属无意之举……”
玄尘抿一口杯中清茶,淡淡道,“是么?”
语气波澜不惊,饮茶的动作也是心云流水。
可这尊神手中的杯子在他眼里却扎眼的很,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抬眼又见那尊神眼底不浓不淡的笑意,景卿脸上越加发窘,起手便要去夺,却被玄尘略一侧身躲了过去。
只见那一部开外的尊神对着自己,将杯子捏在指尖缓缓一转,一双薄唇便对着自己刚刚喝水时落下的水渍印了上去。
“你……”景卿呆愣了两秒,脸上腾得烧了起来。
“怎么?”选车施施然站回景卿身边去,低头问道,“本尊喝口茶而已,你激动什么?”
“……”景卿被他这样一问,一时语塞,半天才干巴巴笑着摇头,“没什么没什么……”
还没说完,嘴唇就被玄尘给封住了,亲完还意犹未尽在上头又舔了一下,笑道,“果真还是这样味道好一些。”
奈何景卿在这一惊之下已然不知脑子为何物,惊魂甫定,一双手抖得有如筛糠,直接脱口道,“你不会要吃人吧?!”
玄尘愣了一瞬,而后眸色一暗,抿着薄唇盯着景卿看了许久,阴沉沉道,“是。”才说完,又低头回来补了一下,“恨不得吃了你。”
于是景卿一下午都挂着练画的借口躲在后殿不敢出去了。
可即便是在后殿安安静静无人打扰的前提下,景卿一下午就没能好好画上几笔。心绪四处乱飞,干什么都能想起那尊神来。
景卿一面将自己按在案前,一面又万份希望自己一转头看见那尊神施施然走进来的样子。这样乱七八糟想着,不觉又对着纸面开始发愣,一面在心里模模糊糊勾画起那尊神来。山水般的眉峰,狭长的眸子,鼻梁直挺,唇形薄凉。
景卿想了一阵,一下子惊醒过来,看着眼前不知何时写下的两句残诗:
天下何人限,慊慊只为汝。
他脸上一阵赧然,提笔便在纸上乱抹一通:“这是在乱想什么!!”
好不容易将一颗心安下来,画好一张,一抬头壁上的夜明珠已经亮起来了。
景卿看着窗外漆黑一片愣了愣神,随即起身开始收拾桌案上的水墨狼藉。
“看来我来的还是时候。”玄尘的声音忽然响在背后,惊得他一激灵,转身便见玄尘推门进来。
这个场景单是今天一下午就已经被景卿想过无数次了,以至于看见玄尘进来的时候景卿愣着没动,只是眨了眨眼,心里蹦出来的头一个念头就是:今次想得还挺真切的。
玄尘走到案前,看一眼上头的画子和一旁的残稿,眼底生出一种不易觉察的笑意,伸手帮着景卿收拾了画案,不知从何处竟提了一只食盒出来。
景卿许多天都没吃过东西,早就饿习惯了,好在鬼司伴半阴不阳的身子还算刚健,一直上窜下跳也没什么症候。本以为自己离着吸风啜露不远了,这食盒一开,饭菜的香味扑面而来,景卿立马就觉得一阵腹内空空,他才知道自己错了。
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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