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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荒·白雪歌-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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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垣听他话语中没有半点悔意,不由又喝了一声:“孽徒,我便是收他为徒又与你何干,倘若你再这样不知轻重,伤及同门,往后就不要再叫我师父!”
昭炎被他连骂两句,一时脸都白了,又不甘心地喊他:“师父!”
长垣眼见手臂中的允参仍无半点生息,心中烦乱已极,再不准他多言,只是低喝:“还不退下!”
昭炎牙关紧咬,呆了片刻,终是恨恨跑开。

他离开之后,长垣又低头去看手臂中的童儿,他手中仙法焕出淡淡蓝光,已将允参全然包裹在光晕之中。与此同时,允商也走上前,俯身来拉起兄长的手,十分担忧地喊道:“哥哥。”
他这声唤出,却听低低一声□□,竟是躺在长垣手臂中的允参缓缓睁开了眼睛。
允参虽然面色依旧苍白,可目光还算清澈,他转动眼珠,看向面前那人,无力地唤道:“小师叔。”
长垣见他清醒,稍稍松了口气,一手将他抱起,又看见允商满眼关切之色,忙温声向他道:“你哥哥没事,我们送他回去休息。”



待将允参送回住处,长垣少不得又要悉心抚慰他一番,而后又叮嘱允商和九皋莫要宣扬此事,直到确认允参确实无碍,他才起身返回了琼华殿。
殿中十分安静,并无平日那个吵吵闹闹的身影,他一直走到后间的偏殿,这才看见那个红发的小身影正抱着膝盖,静静坐在殿外的石阶上。他有心要唤他进来,却又觉得不能待这徒儿过于娇惯,思来想去,终是硬起心肠,独自回了殿中歇息。
第二日天未亮时,他便从床榻上坐起,又忍不住看向殿外,却见门外的红发小童也正扒着殿门偷偷看他。只这一眼,他便瞧见徒儿眼下阴影颇重,像是难过得一夜未睡,手指抓在门缝上,委委屈屈地唤他:“师父。”
他心里忽然便软了,叹了口气:“过来。”
昭炎立刻从殿外跌跌撞撞跑了进来,直奔到榻上,一头扑进他怀里。
他忍着没有去抚摸徒儿的头顶,只冷冷道:“你昨日将允参伤得那样重,可知错么?”
红发的小脑袋紧紧埋在他胸口,闷声道:“我知错了,等他好了,让他也打我一顿,行么?”他说到这,声音又低又涩,“师父,你别生我的气,你……你别不要我……”
长垣听了这句,心下一酸,忍不住伸手将他回抱住,又轻轻揉了揉他的脑袋,低低道:“说来允参又何尝说错了什么,你就那么不愿意让为师收别的徒弟么?”
“我就是不要!”昭炎蓦地从他怀中仰起头来,断然道。
长垣一时哑然,问道:“为什么?”他试着向徒儿解释道,“修仙传道,向来都要收弟子传授衣钵,像是你的师伯,或是你师祖,皆是弟子众多,我便不及他们,也终归要再收几个徒儿才是。”
昭炎听了,像是不知如何是好,只连连摇头:“我不要!”他瞳眸中满是慌乱,又很难过似的抓紧了师父的衣襟,委屈地道,“我……我只有师父一个啊,师父也只能有我一个徒儿。”
长垣听他这话倒像是孩童的任性之语,一时微微好笑,却又笑不出来,最后只好抚摸着他的头哄道:“那你乖乖听师父的话,师父便不再收别的徒儿,好么?”
那红发的脑袋用力点了点:“昭炎一定听师父的话!”





第28章 第二十七章
有道是山中无岁月,寒尽不知年。对于长生不老的仙者来说,年月则更是云烟过眼一般,长垣只觉自己不过在那云海断崖的竹桥上躲了几回懒,却已是不知不觉便过去了几百年。
这处云海断崖位于离恨天的边际,上古时不周山折断,天际崩塌,故而留下这么一方断崖。此处向来人迹罕至,长垣却很喜欢,闲来无事便从灵台信步到此处,借着那断崖上所残留的半面竹桥歇息片刻,顺道看看脚下的浩瀚云海,合着九重天上的流光浮云,灿若霞辉。
这次他只出神了半日,便听见身后风声飒飒,是有人乘风落到了他身后,低低道:“师父怎么又在这看云?”
他头也不回,只微微笑道:“这云多好看啊,我便是再看上千百年也不会厌倦。”
那人坐在他身后,也探头向下看了一看,低低咕哝道:“我却不懂,这么白茫茫一片,有什么好看。”
长垣听到他的咕哝,有些好笑地转了头来,看向面前已长成少年模样的徒弟:“今日要修习的功课都做完了么,怎么得空到这里来?”
“早便修习完了,”昭炎说着,歪身向桥面上一躺,将头枕在他膝上,“我猜到师父就在这里,果然不出所料。”
他如今再不像刚入门时那样一团稚气,身量比同阶的其余弟子还要高上些许,轮廓也生得锋利了许多,眉梢唇角皆是利刃般的弧度,全然不似寻常仙者应有的端和温润之态,再加上他那红发红瞳,在仙界自是惹眼得很。灵台弟子大都潜心修道,极少闲言碎语,却也有人忍不住,偶尔在私下里议论他这古怪形貌。或许是看得惯了,长垣却觉得他这相貌顺眼得很,此刻垂头看向枕在膝上的徒儿,笑着摇头:“多大的人了,还这样腻着师父,让旁人看见,好意思么?”话虽这么说,却还是像往常一样伸出手去,抚摩徒弟的那头红发。
昭炎在他掌心中蹭了蹭,满不在乎地道:“旁人怎么看与我何干,我又何必不好意思。”
长垣早知他脾性如此,也不见怪,只低低一笑,偏了头去看桥下变幻的流云,隐约有些出神。
昭炎在他膝上躺了片刻,察觉他没了动静,不由又仰起脸来。只见他眼中飘飘渺渺,唇边兀自噙着一缕淡然笑意,不知怎的,那笑意看着竟然十分寂寥。
“师父。”他轻轻唤了一声,难以自制地伸了手,去够对方的唇角。
长垣被他唤得回过神来,垂下眼睛:“怎么?”
他这样对上师父的眼眸,忽然觉得心里一阵慌乱,仓促地收回手,又道:“师父再跟我说说凡间的事吧。”
长垣有些无奈地笑了笑:“怎么又要说凡间的事?”
昭炎睁着一双暗红瞳眸向他仰望去:“师父不是说,我跟师父皆是从凡间来的,我虽对那里毫无记忆,但是总觉得有些好奇。”他说着,又晃了晃长垣的衣袖,“师父就说说吧。”
长垣被他缠不过,定神想了一想,才道:“凡间同天庭不大相同,尤其是凡人聚集之处,大多熙熙攘攘,十分热闹。有田野村庄,也有城镇集市,田野中有看不尽的陌上繁花,集市中更是商铺林立,往来如织。”他说着说着,目光飘忽,竟是凝在很远的一处云上,像是透过天际,看到了千百年前他所走过的繁华人世,“凡间有四季变幻,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从前,我最爱秋时泛舟湖上,仰躺在船头,枕着水声曼然入梦。入秋后星空高远,夜深时满天繁星映于水中,一梦睡醒时,当真不知是人间天上。”
他说完,忽而推开了徒儿,缓缓站起身,走到了竹桥的最前端,神情如同入梦般恍惚:“我那时从未想过自己有天会飞升成仙,也不曾料想自己当真有幸能到这浩瀚天河中徜徉,可如今在天河边枕着云涛时,却再也拾不回当年在凡间仰望星汉的心境了。”
昭炎跟着他站起身来,有些犹豫地去看他的侧脸:“师父,灵台有很多弟子先前也是凡人之身,可他们提起人间,都说是凡尘俗世,不值一提。为何师父说起凡间种种时,却神色怅惘,好像总是难以忘怀。”
长垣回过神来,眉目间的怅色似乎被风吹散,又恢复了素日的淡然模样,他看向徒儿,微微笑道:“我跟他们并不相同,”他顿了顿,“天界确有许多凡人得道的仙者,只是他们或天生慧根,有成仙之质,或为超脱生死,有修仙之志。为师我么……却是什么都没有,既无慧根也无志向,连修道也不曾修过,只是个再平凡不过的凡人。”
昭炎还未曾听他说过自己成仙的始末,一时讶异道:“师父既然不曾修道,为何会飞升成仙?”
长垣挑起眉毛向他看了一眼:“你不知道么,我是受乾元祖师点化,白日飞升的仙人,”他笼起双手,摇头轻笑,“当年刚上天庭时,诸位仙长皆说我不知哪来的造化,竟有这等奇遇,天庭这么些仙人,就数我这仙身来得最是容易。”
平心而论,虽也有些仙人是经受点化,可多半只是散仙地仙之流,但乾元祖师乃是上古天尊,竟肯点化凡人自是非同小可,一旦飞升便是上仙之体,自是引得旁人艳羡。然而他此时说来,却并无什么得意之色,平静得仿佛是在说旁人的事情。
昭炎不由问道:“那乾元祖师究竟为何要点化师父?”
长垣只是摇头:“此事缘由竟连我也不知道,只记得那时身处之朝刚经过盛世,忽而却被战乱袭卷,一时烽烟四起,民不聊生。我的家族皆在战乱中陨灭,只有我被朋友救出,送到嘉陵江附近的蜀地躲避乱世,而后便在江边遇到了祖师。”他说到此处,渐渐有些恍然的神色,“祖师那时变化做一个寻常老者,拄着支竹杖坐在江水边洗濯双足,向路过的人道‘吾昨夜有梦,天之将倾,地之将陷,日月东沉,江海枯竭,不知尔欲往何处’。那时人人都道他是个潦倒癫狂之辈,只嘲笑两句,并不理他。偶尔也有人答他几句,有人说要逃往山林,有人说要驾上巨船逃往海外,还有人说索性高卧家中静待天命。偏偏我那时年轻气盛,又对乱世心怀不忿,便向他道,既然天地倾塌,江海枯竭,逃往何处皆无容身之地,不如以此残躯化作接天之柱,定海之针,岂不快哉。祖师哈哈大笑,说‘尔既有心做接天之柱,定海之针,便随吾来。’说着,丢了竹杖,跳入滔滔江水,我心下一慌,也跟着他跳入江中,却忘了我并不会水。”
昭炎听得呆了,怔怔问道:“那之后呢?”
长垣看着他淡淡一笑:“之后我便脱去肉胎,得了仙身。”
昭炎恍然大悟:“原来师父是这样登仙的,”他想了想,又看向长垣,“此事听来何其有幸,为什么师父说起来却好像并没有多高兴,难道……师父其实还是喜欢做凡人,不喜欢当仙人?”
长垣听了这句,却是嗤笑一声:“凡人有生老病死,七苦八难,哪有成仙来得快活,谁又会不喜欢当仙人?”
他顿了一顿,又继续道:“我升仙之后,随祖师来到灵台,天帝封我为长垣星君,命我虚领太微垣众多星宿。而后祖师又传我上古神兵少微剑,意在让我斩妖除魔,扶持天道。那把剑是冶皇锻造的诛魔重器,封在晨宫中已有万年,一旦取出,却是交由我这样来历不明的凡人,仙界中少不得又是一阵议论纷纷。”他说到这,垂头苦笑,“其实不要说是诸仙,就连我也不知自己究竟何德何能,得祖师如此青睐。历来凡人登仙,皆要潜心悟道,经过重重磨练,消受百般业障,千般劫数,如有幸者,方能飞升。我却什么也不曾历过,这千年来一直懵懵懂懂,懒懒散散。正因如此,我与天界那些心境超脱,坐忘无物的上仙们连话也说不到一处,只偶尔与那些纯朴后辈们闲谈几句,至交好友却是一个也没有,便是紫宸师兄那样照拂我,我心中待他也终究有些疏离。如此而来,这仙人当得久了,真的是很寂寞啊。”
昭炎见他忽而神色怔忪,不由握了他的衣袖,轻轻晃了晃:“师父?”
他如今长高了许多,这举动不再像幼时那般纯真稚气,所幸长垣也不见怪,只是笑了笑,笑容中却有些自嘲的意味:“若只是寂寞倒也罢了,可谁知之后又出了昊元的事。”
昭炎自是听说过那个叫做昊元的师兄,也知道师父每每提起此人便要心情大坏,立时便道:“师父,那件事都过去几百年了,除了你早已没人记得,你又何必念念不忘。”
“我自是要念念不忘的,”长垣面色微冷,低低道,“祖师传我少微剑时,何曾想到我此后非但不曾诛杀过什么妖魔,竟还亲手教出了一个魔头。我虽不在乎自己的声名,可却不愿带累了祖师的声名,原本天界便疑心我没有资格执掌少微剑,如此一来,自然更是让人以为祖师是选错了弟子。我心中羞愧交加,也不知要如何面对诸位仙长,将原本该赴的法会和仙宴一概推了,只躲在琼华殿闭门不出。一晃便是数月,之后还是紫宸师兄亲自前来,为我纾解心结,将我劝了出来。可从那之后,我却与天庭彻底疏远,再也不肯前往了。”
这些事昭炎在灵台也皆有听闻,此刻便歪过头道:“其实师兄的事明明是怪他自己不好,天庭中又没人指责师父的不是,前些时候天帝不还降旨,要擢升师父为北辰九曜帝君么,师父为何却不肯领受?”
长垣摇头道:“天帝这般擢升我,许是看着祖师的面子吧,但凡间有句话叫做‘无功不受禄’,我如今无功且有过,倘若不知天高地厚,再受封这样高的仙职,未免太过可笑,还是推了的好。”
他说完这话,一转眼便看见昭炎脸上的茫然之色,又不觉笑了,伸手在徒儿肩上一拍:“你是不是觉得为师忧思太过,你全然不懂。”
昭炎犹豫着点了点头。
长垣又是一笑,笑容中又隐约有些别的意味,他摆了摆手:“不怪你不懂,素来仙者讲的是清心静气,少思寡欲。像我这般多愁善感的,倒是个异类,先前师兄劝诫我时,便是奇怪我为何斩不断那些无谓的愁思。他那时说我空得一个仙身,内里却仍怀着一颗凡人的软弱之心。我事后细想,他说的竟是一点也没错。”
他拂袖轻叹:“修道之术,先要修心,我正是因为不曾修道,所以未能忘却本心。或许便是这凡人之心作祟,使得我虽得祖师点化,可历经千年,却仍是融不进这仙界。”他说到此处,再此望向脚下苍茫云海,低低道,“你知道我为何总在此处看云么?”
昭炎见问,试探着答道:“因为师父喜欢云?”
长垣摇头轻笑:“你也说了,白茫茫一片,有什么好瞧。”他顿了顿,“我只是喜欢此处天际孤远,在此看云,仿佛这九重天上只剩了我一人。是了……这千百年来,我本就是一个人而已。”
他说话时,素白的衣袖在桥头随风飞扬,一如桥下掠过的流云,昭炎看着看着,忽然有种错觉,觉得师父好像随时便会随风飞走,消失在层层云海之间。他不知从哪涌出一股冲动,从后一把抱住了师父的腰。
长垣并未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所惊到,只微微一怔,问道:“怎么了?”
昭炎将脸贴在他背上,低声道:“师父才不是一个人,我会陪着师父的。”他瞳眸红得瑰丽,灼灼地望向长垣,“师父觉得自己是仙界的异类,我也是个异类,既然如此,那我和师父只有彼此不就好了。无论如何,我总不会离开师父的。”
长垣听完这话,似是愣了片刻,过了许久,才伸过手来,摸了摸徒弟的头。





第29章 第二十八章
琼华殿在灵台七十二殿的极东处,因是长垣星君的居所,灵台弟子们若无缘由皆不会轻易到此打搅,倒也算是个清净的所在。此刻殿内寂静无人,只有个白衣身影斜倚在坐榻上,以手支颐,像是正在浅睡。
忽而殿内清风拂过,悠悠然拂起他鬓边一缕乌发,发梢堪堪沿着他颈间滑落下去,挠得他有些细微的痒意。他眼睑微动,已是睁开眼来,眸中光华浅淡,含着一抹笑意道:“调皮。”
被他这样轻斥了一声,只听空荡荡的殿内忽地传来低促浅笑,而后仙光一闪,却冒出个浅青衣衫的少年。那少年生得清风朗月一般,俊美至极,此刻长身玉立地站在殿中,俯身稽了首,眉眼间还有些懒洋洋的笑意,静静唤了声:“小师叔。”而后也不等长垣唤他,径自便走上前去,侧身一歪,挤到了坐榻的另一侧上。
长垣只得向旁让了让,他方才小憩了片刻,神色颇有些慵懒,定定看了对方一眼才道:“允参,你不是奉了师命在西昆仑历练,怎么又回来了?”
允参轻轻一笑:“自然是特意回来看望小师叔,怎么,一别两百年,小师叔就不惦记允参么?”
他与允商皆是天生仙骨,与其他弟子大有不同,两百多年前便顺遂登仙,只是年纪尚嫩,故而被紫宸道君派遣去了西昆仑,用意自是为了让昆仑诸仙对他多加打磨,好能早日修得上仙之体。
长垣还记得两百年前送走他时,他形貌还要稚嫩一些,如今却是身量渐长,看着竟与自己平齐一般,不由笑了笑:“你长得倒快,”顿了顿,又问,“何时回来的,见过你师尊和允商了么?”
允参摇了摇头:“一到灵台就来了琼华殿,还未曾见过别人,”他歪过头,很有些俏皮地望向长垣,“待我看望了小师叔,自会去晨宫拜见师尊。”
长垣点了点头,又看他一眼:“你总不会是无事回来,莫非奉了什么差事么?”
“小师叔猜得没错,这几日蟠桃会将近,我奉了西王母旨意,来给师尊和小师叔送上宴帖。”他说着,笑吟吟地就去掏衣袖。
长垣素来不愿赴这些天庭仙宴,此时以为他要递来请柬,刚想推拒,却见他竟从袖中拎出两个玉色玲珑的细瓶,眨了眨眼睛道:“我料得小师叔不肯去赴会,所以偷拿了两瓶宴上的仙酿来孝敬小师叔。”
长垣见他对自己的心意如此了然,不由展颜一笑,将那仙酿接过,点头道:“算你有些孝心。”
允参也是笑了笑,而后抬头看向殿中:“对了,昭炎师弟不在么?”
长垣听他提起徒弟,额角便跳了一跳,很有些头痛地道:“他这几日都在披云崖修习功课,可惜到底没什么长进,下月便是仙试,我疑心他多半过不了。”
允参眉梢微挑,仿佛才想起来此事:“对了,昭炎师弟似乎同我们兄弟是同时入的灵台,算算时日,确实到了仙试之期,”他说到这里,又望着长垣笑了一笑,“昭炎师弟虽天资平平,但这些年得小师叔悉心教导,想必通过仙试还是无碍的。”
长垣知道他与自己徒儿打小便不对付,此刻听他又在言语中暗暗挤兑,不由好笑,只摇了摇头:“他确实在修道上没什么天分,脾性又暴烈,这些年毫不知道收敛。倘若真的过不了仙试,我也别无他法,只能送他到下界当个地仙罢了。”
允参听了这话,只哼笑道:“我可不信小师叔会舍得把这徒儿送到下界去,灵台中谁不知道,那个红毛小鬼是小师叔的宝贝呢。”
他这话说得俏皮,长垣却没有斥责,只倚在坐榻上笑了笑,闲闲道:“他的事暂且不提,我前些时候倒是风闻一件趣事,听说在西昆仑已传得沸沸扬扬了。”
允参稍稍一怔,随即明白他所指的是何事,明玉似的面颊上浮出微红,将脸偏了过去,低低道:“怎么小师叔这样的人,也爱听闲言碎语么?”
长垣难得见到师侄露出这样窘迫的神色,自是不肯轻易放过,将他手臂一握,笑问道:“看你这情形,莫非那传言是真的?”
允参将眼一闭,想要装傻:“小师叔听说了什么,我却不知道。”
“你都说了是闲言碎语,那消息自然不大真切,”长垣看着他,唇边滑出一缕玩味的笑意,“只是恍惚听说昆仑的朝云仙女恋慕上了紫宸道君的高徒,百般示好不说,还要与你结为仙侣,连西王母的旨意都讨下了?”
允参面色大窘,立时便道:“何曾有什么结为仙侣的话,我与那位仙女其实并不相熟,再说我们灵台弟子皆是修道之身,自是要摒绝思欲,哪里能结下仙侣?”
长垣仰头大笑,又道:“灵台虽不许结媒婚配,可昆仑那边还依着上古的规矩,昔年伏羲女娲尚且兄妹相配,你与那小仙娥不过结个仙侣,又有什么?”他说着,又向师侄凑近了一些,压低声音道,“你不必难为情,待我去向你师尊讨个情面,把你的仙籍迁到昆仑去,此事不就成了?”
允参听他说得头头是道,险些信以为真,慌得立刻便睁眼向他看来,却一眼看见他脸上的促狭笑意,登时明白他不过是寻了话调笑自己,一时有些羞恼,却又无法真的同小师叔生气,只好闷闷“哼”了一声:“我才不去!”
他相貌脱俗出尘,便是这一羞一恼间也风姿动人,长垣看着这位师侄,心内也不由暗道,他生得这样,怪不得惹得那朝云仙女动了凡心。而后又想到他那弟弟允商,与他是不分伯仲的俊美,好在性子比他沉稳许多,否则他二人长成后,还不知要把这天界祸害成什么样子。
他虽这么想,却也不好再开口奚落允参,又想起他来了半日,连茶水也没讨到一杯,便伸手一拂,化出一盘黄澄澄的大杏,笑道:“这是龙月城的杏子,昨日刚送了来,尝尝如何?”
然而允参目色沉沉,却不看那盘杏子,只抬头看了他一眼,忽而笑道:“小师叔可知道,其实上古的仙规比天庭要宽宏得多,仙者们不止可以结为仙侣,甚至连男女都是不拘的。”
长垣还未听说过此节,微微一怔:“哦?”
允参看着他,笑得春日暖阳一般:“我若当真要寻个人结为仙侣,那也要找小师叔这样的,才能甘心。”
长垣愣了愣,随即明白过来他这是反过头拿自己调笑,伸手就在他头上敲了敲,斥道:“没大没小。”
允参挨了这一下,却是笑得更加开怀,将他的手握住了,又道:“小师叔,我可是一片真心,谁不知道,整个天界中我最喜欢的人就是小师叔了。”
长垣被他气得笑了,眯起眼睛看了他片刻,也将他的手反握住道:“既然贤师侄如此赤忱待我,这番心意却之不恭,我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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