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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荒·白雪歌-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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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垣见他总算不像先前那样危险,也稍稍放松了些许,手指在他发间抚过,又摸上他脸颊,沿着他脸上若隐若现的暗纹描摹了两下,想起当年自己初见他时,他还是个一团稚气的小童,哪里会想到那竟是天魔转世的化身。一想到此处,他又想到他二人终究是对立之势,方才浅静平和的心境忽而便是一沉,猛地将手缩了回来。
他手刚一收回,魔尊便睁开眼睛,沉沉向他看来,目光中似有探寻之意。长垣不想打破这难得的安宁氛围,只好掩饰着笑了笑:“方才被那金甲夔牛一闹,倒险些忘了正事,我们还要寻查此地灵气充沛的因由,怎么能光顾着在此处耽搁时间,还是早些动身的好。”
魔尊听了,并没有起身,依旧枕在他膝上,低低地道:“灵气的事虽然重大,却也不在这一两日之间,何必这么着急,”他用侧脸在长垣膝上蹭了蹭,又打了个呵欠,“说实话,我巴不得多耽搁些时间,最好永远留在这里,不用再回去才好。”
长垣忍不住嗤笑一声:“亏你还是魔界之尊,竟不想着早些回去统领魔界,反而要留在这险峻蛮荒的异界之中,究竟是何道理?”
魔尊也笑了:“这异界虽然四处都是山火,又有凶兽,可只有我和师父两个人彼此相伴,自然比回到魔界做那魔尊要快活得多了。”
长垣怔了怔,想起他们回去之后就算暂且不用彼此为敌,可终究身份立场大为不同,只怕是要天各一方,极难相见,与现下一比,好像确实在这异界里更为自在一些。他虽也生出这个念头,可表面上却不显露,只冷哼了一声,不置可否。
魔尊仰头看了他片刻,忽而道:“师父,你知道先前我为何肯应下三界之盟么?”
长垣微微一愣,他其实也疑惑过此事,毕竟仙魔两界势同水火,倘若说那时仙界是因元气大伤,不得已才应下这盟约的话。那魔界身为仙魔之战中势力鼎盛的一方,以魔尊的性子,怎会不趁势将对方除去,反而还应下三界之盟,让仙界与他们平起平坐。他怎么也想不通个中因由,只好犹豫着道:“听说三界之盟是妖界的主意,难不成你是看在十妖王的面子上才应下的?”
魔尊笑了笑,笑容里颇有些不屑的意味:“十妖王在我眼里算是什么东西,我何必为了他们的颜面应下这个盟约,要知道,那时我对仙界可是恨入骨髓,恨不得将整个天庭拆了去,叫那些虚情假意的仙人都给师父陪葬。”
他说到后半句时微微咬牙,一副恨意昭然的样子,听得长垣都有些心惊,忍不住皱起眉来。魔尊见他神色不豫,便忍着没有再说仙界的坏话,只低低道:“我原本一心要毁了仙界,可那时伤势未愈,只能在魔界中养伤,让五帝魔王他们在外与仙界周旋。”
长垣知道他说的伤势定是自己刺的那一剑,一时神色黯然,没有说话。
魔尊看了他一眼,又道:“我那时心情差得很,整日都在想师父的事,不过因为伤势重,大半时间都在沉睡,睡梦里也都是师父。梦里的师父不是骂我,就是要杀我。”他说到这,神色黯然至极,“偶然间,也能梦到我们还在琼华殿的时候,我将头枕在师父膝上,师父缓缓摸我头发……可惜这样的梦总是醒得很快,醒来之后才又想起,原来师父已经不在了……”
他说话的声音很轻,可是浑身都是紧绷的,似乎是在竭力控制自己的颤抖,长垣看他这样,心内酸楚,忍不住就伸了手去,要抚摸他头顶。谁知手刚伸到半空,便被对方抓住,紧紧握到了掌心中,而后听他又道:“这场仙魔之战耗了两百年,三界内皆是生灵涂炭,这些我都知道,可我并不在乎。是妖界连连受到波及,实在坐不住,这才来魔界找我,同时也去找了仙界。”
长垣点了点头,问道:“十妖王性格各异,各有分工,不知来魔界找你的是哪位妖王?”
“是青狮王和婆娑罗王。”
骤然听到婆娑罗王这个熟悉的名号,长垣倒是微微怔了怔,犹豫着听他说了下去。
“因青狮王与赭赤帝他们熟识,所以当日大半时间都是他在说话,所说的无非就是请求魔界不要将战火烧到凡间,免得让他们子民死伤无数,听得我毫无兴致,只想让他们速速离去。直到临走时,那婆娑罗王忽然向我问道,‘听闻魔尊的师父是灵台长垣上仙,此事当真?’,我听他提起师父名号,心绪不佳,并没有答话。谁知那妖王看了我片刻,竟又道,‘倘若将来长垣上仙重返世间,得知尊上将仙界赶尽杀绝,那时又当如何’。我一时如遭雷击,脑海中翻来覆去,想的都是师父刺我一剑后流下眼泪的样子,”魔尊说到这里,目光暗得发沉,缓缓坐起身道,“我放过仙界,应下三界之盟,为的就是有朝一日,师父回来,不会那么恨我。师父曾经为我流下一滴眼泪,我可不想再害得师父伤心难过,为别人流下眼泪。”
长垣未曾想到他应下三界之盟的原因竟是自己,一时愣在那里,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魔尊见他只是怔忪地望着自己,不由微微苦笑,将他的手捧到颊边,在他手心中蹭了两下,低低道:“师父,我喜好杀戮,嗜血残忍,这些都是我的本性。可若是为了你,我愿意将这些本性一概摒弃,你不肯让我做的事我绝不去做,你不肯让我杀的人我也绝不会杀。我永生永世都听你的话……”他说到这里,声音都有些涩住,用力吞咽了一下才继续道,“即使这样,你也不肯跟我在一起么?”





第45章 第四十四章
他问话时,神色十分郑重,像是鼓起全部勇气才说出这句,长垣对着他这片坦荡的赤忱之意,怎能说得出“不”字,默然良久,只长长叹息一声,将目光移了开去。
魔尊怔怔看着他,红瞳中的亮意渐渐灰暗,过了许久,才垂下眼睛,睫羽将眸色全然遮住,模糊不清。
长垣察觉到他突然的沉默,不由转回眼来,正看见他这个样子,竟像是极其失落,心中大为不忍,不自觉又伸手抚到他脸上。然而心头千言万语,一时难以说清,正犹豫着要如何开口的时候,却听身侧发出龙吟般的鸣响,惊得他立刻转过了头去。
原来是放在泉边的少微剑骤然焕出黯蓝的光芒,灰暗的剑身在这光芒中慢慢褪色,最后恢复了冰凌般剔透的质地。长垣意识到那少微剑竟已恢复神力,不由大为吃惊,伸出手臂将剑抓了过来,细细端详了一番,而后才低低道:“少微剑是当年冶皇取日月精华锻造而成,我原以为它神力既失,少不得要大费周章一番才能重新磨砺而出,怎会在这短短几日间便又恢复如初,难道……”他说到此处,疑惑地向周遭望去,“难道此处的灵气竟这样浓厚了么?”
魔尊听他这样说,沉默了片刻,而后正坐起身,两臂张开,在周遭化出一团浅红色的光晕。长垣知道他这是以魔界咒法去感知灵气,论起三界之中,魔族确实比其余人对灵气觉察得更加敏锐,这也是先前他们在云梦泽时,魔尊能轻易感知到湖泽枯萎是因为灵脉断绝的原因。
果然,过了片刻,魔尊便收去法阵,睁开眼道:“不错,正有灵气源源不断在周遭涌动,如此汹涌,只怕并非自然之力。”
长垣听他口气郑重,也察觉到此事非同寻常,不由抬眼向四周看去,却始终不知那灵气究竟从何处涌入。他四处打量完,又抬头看向头顶苍穹,沉吟片刻才道:“昭炎,你说奇不奇怪,我们落到此处总有一昼夜才是,怎么这里的天色一直未曾变过。”
魔尊轻轻点头:“岂止天色没有变过,连太阳的位置也不曾移动分毫,我方才便觉得奇怪,此处有昼无夜,有日无月,倒像是与魔界颠倒过来。”
长垣听他说了这句,好像隐约意识到了什么,可偏偏又想不出来,只好道:“此处天地与我们那里迥异,我们不妨乘风去四处看看。”
魔尊向着他微微一笑:“正有此意。”


他二人被周遭灵气温养了许久,此刻修为又有长进,乘风自是不成问题,待到飞上天空之时,方才看清脚下一方土地的全貌。只见此处除了火山,便是山石嶙峋的荒地,不见草木,也没有鸟兽。他们不知向前飞了多远,才在视线所极处看见一片汪洋大海,海水卷着巨浪不停向岸上拍打,临近海水的地面被冲击得震颤连连,大片陆地被拍打成支离破碎的巨大石块,又接连被海浪吞没了下去。
长垣站在上空皱眉看了片刻,低声道:“这异界的土地似乎极其脆弱,与我们的凡界大为不同,我看这海水侵吞的速度十分惊人,想必先前这陆地要比现在广阔得多。”
魔尊“唔”了一声:“想来确实如此,只是不知此处的天界与我们那里相较,又是如何。”
他二人对视一眼,同时驾了云扶摇而上,谁知苍穹深邃,竟一时到不了天际,魔尊乘在云上皱了皱眉:“看来此处虽陆地薄弱,可天界却也有三十三重之高。”
长垣没有答话,只是双目睁大,极其惊愕地望着天边:“那……那是……”
魔尊顺着他视线看去,也是一惊,却见这最高处的天际上,在那若有似无的云丝间,正悬着半面竹桥。
“那竹桥……”不是在仙魔之战中毁去了么?
魔尊脱口而出的问话只说出了几个字,而后便咽下了,他猛然猜到了这竹桥的真正来历,不由微微变色:“难道说,这竹桥是那云海断崖上的另外半截,你从前告诉我,这桥自洪荒初辟便悬挂天际,上古时曾有仙人从桥上穿过,而后再无踪影。后来共工撞倒不周山,天际崩塌,这竹桥断裂……”他说到这,讶异地看向长垣,“难道那竹桥原先相连的未知之地便是此处么?”
长垣显然也想到了,缓缓点头:“想来便是如此。”
魔尊想了想,又奇怪地道:“既然上古时曾有仙人来此,为何我们一路寻来,没看见半点踪迹,是他们早已不在此处,还是刻意隐匿不肯现身?”
长垣直直望着前方,低声道:“倘若真有上古仙长,辈分自是高出我们许多,便是倨傲些,也无可厚非,只是……”
魔尊见他神色大异,只管望着竹桥的方向,心内微觉奇怪,而后一想,脸色不由微变。千年多之前,他与长垣在云海断崖的竹桥上相斗,他重伤之际法力失控,竟让魔界之力汹涌而出,使长垣连同那断崖和竹桥一起被吞噬,神魂俱灭。不由心想,难道师父此刻看到竹桥,又想起当时的事了么?
他想到此处,心念一沉,忍不住上前,拽住了长垣衣袖:“师父。”
长垣正在沉思,被他一喊,立时回过头来,眉梢微微挑起:“怎么了?”不等对方答话,他又反手握了对方的手,轻声道,“我去那竹桥上看看,你在这里等我。”
他这口气,倒像是从前两人师徒和睦时,他常用的那种关怀照拂的口气,不带有一点怀恨的情绪,魔尊原本沉着的一颗心又忽而被提起,却是如煎如沸,一点也不觉得好过。
长垣没有察觉到他这片刻间的神色变化,只驾了云向那竹桥飘然而落,却见脚下竹桥与云海断崖上的那半截一模一样,想来果然便是那竹桥的另外一半。他成仙之时,距离不周山被撞倒已过去了几千年,那竹桥的事还是他听紫宸道君说起的。据说竹桥所通往的是个极乐圣境,比仙界更加无拘无束,所以从那座桥上离去的仙者没有一人愿意回来。
他初时听这故事时,对那极乐圣境好奇至极,又心生向往,所以常常在竹桥上发呆,思忖着若是竹桥还在,他便可以离开这寂寥天界,去那圣境中游玩一番。可那时怎么也没想到,这极乐圣境的真实面目原来竟是这么一片凶险荒芜之地。他思及此,不由露出一抹无奈笑意,正想转身驾云而去,却忽然觉得脚下一晃,原来是那竹桥腐朽衰败至极,桥面坍塌都坍塌了大半,下方隐约现出灰蒙蒙的山丘。他微微一惊,慌忙定住身形,再看时,却见竹桥色泽翠绿,洁然如新,不见一点枯黄之色,桥下则是朗朗晴空。
长垣怔怔望着脚下竹桥,心头忽而涌起一阵恶寒,总觉得有什么巨大的危险便藏在这桥下。
不远处立在云端的魔尊一直看着他,自然也觉察到了不对,很快便向他飞来,同时问道:“师父,发生何事了?”
长垣转过头,厉声道:“不要过来,”与此同时,他察觉到脚下无形虚空中忽而有气流涌动,慌忙道,“昭炎,小心……”话音未落,却见竹桥下的忽然张开一道裂口,须臾间便把魔尊的身影吞没了进去。
这变故出现得十分突然,长垣只是稍一愣神,就见脚下依旧是竹桥,晴空,这天际上连丝微风都没有,几乎是静谧祥和,然而昭炎的身影已是无影无踪。
他脸颊抽动了一下,咬着牙喃喃自语道:“障目之术。”
方才竹桥闪现出腐朽迹象时他便意识到或许那才是此处的真实景象,那么眼前这连浮云也无的碧蓝天际多半是障目之术所化的幻影,这术法极其真实,以至于他开始都未曾察觉。可这障目之术究竟是何人布下,又是有什么目的,他却一时想不透,也无暇去想,只是眉头紧皱,看向昭炎消失的那片虚空。
只是片刻之后,他便泄气般重重一叹,将少微剑一握,径直从桥上纵身跃下。
他未曾用驾云御风之类的法术,原本该从这九重天上直坠而下,谁知没落片刻,便在半空中触到了一片浮浮沉沉的气流,竟将他托住了。他用手一探,便察觉下方是个极强的法障,以他现下的道行绝难击破。不过他既有少微剑在手,倒也不觉得为难,只凝神静气,拈了一道镇剑诀,手中长剑立刻焕出强大剑气,光芒刺目。他执着这柄神兵利器向下猛然刺去,只见一道蓝光落下,那浮浮沉沉的气流立刻消散,法障一破,脚下骤然现出一片灰色山峦,而他也同时向下坠去。
他在这半空之中匆匆便要逆转身形乘风而起,然而下落之势极快,几乎来不及让他拈出法诀,就在他堪堪要落到这山石嶙峋的峰峦之间时,一道暗红身影飘然而起,将他接入怀中,而后缓缓落下。
长垣一看见他,便大松了一口气:“你没事么?”
魔尊看着他,目光关切:“我没事,师父也没事么?”
长垣怔怔摇了摇头:“我方才看你被那法障吞没,还以为有人要对你不利。”
魔尊微微一笑,抬头向上方看去:“所以师父方才一剑将这法障斩开,是为了来救我?”他说罢,又垂下头来,瞳孔亮晶晶地看着长垣,“我好开心。”
长垣看他神色自在,显然确实无事,便挣脱着从他怀中跳下,而后才举目看向四周:“你方才落下后发生了何事,此处又是个什么地方?”
“这里说来奇怪,倒是个上不在天,下不在地的所在,四周这些山峦皆是灰色,形制也十分奇怪……”魔尊顿了顿,又道,“对了,你来看这里。”
长垣被他抓着手臂乘风而起,绕过一座山峦,迎面便是两道屏障似的山峰,那山峰彼此相连,相连处却有一道突兀的罅隙。
魔尊带着长垣落到那罅隙附近,低低道:“师父请看。”
长垣依言看去,却见这罅隙极深,简直深不见底,如同一眼洞穴,漆黑一片,却隐约有寒风从那罅隙中吹来。长垣奇怪地看了片刻,忽而面上一冷,伸手拂去,却是一片雪花,他猛然意识到什么,又更加贴近罅隙向内看去,身上和发丝更是接连落了几片雪花。他对这冰雪气息熟悉至极,登时便道:“这……这里竟然通往大荒!”
魔尊点了点头:“我一落下来便察觉这里灵气比外界更加浓重,四处寻找,这才找到了这灵气的来源,看来此处源源不断的灵气竟是从三界通过大荒,最后涌入到这里。”
长垣皱起眉道:“此处既然布了法障,吸取三界灵气也定是有人刻意而为,只是不知他到底用了什么样的手段。再者,能有这样滔天的法力,原本应该只有天魔转世的你而已。”
魔尊眉毛一扬:“师父这是在夸我,还是在怀疑我?你不是说这里曾有上古仙者来此么,他们的法力说不定还要高过我呢。”
长垣沉思片刻,又问:“这里除了通往大荒,可还有别的什么怪异之处么?”
“有倒是有,不过我看不大懂,”魔尊犹豫地带着他向山腰处落去,向前一指道,“那边有一些破石块,可是堆得有模有样,好像是有什么用处似的。”
长垣抬眼一看,只见这山腰竟有个极其广阔的空地,很像是灵台的披云崖,只是正中并没有讲经台,而是一方平平整整的石台,石台周遭果然零星堆着几块灰扑扑的石头。他一看到此处,不由神色大变,沉声道:“这里分明是以先天八卦所布置的阵法,你说的那些破石块……是稀有至极的五灵石。”
魔尊听说,不由皱了皱眉:“那这阵法是作何用处的?”他问完,又觉得是一句废话,挠着头道,“想来,这就是吸取三界灵气,让各处灵脉枯竭的那个妖法了?”
长垣脸色苍白,向他摇了摇头:“这是乾坤赤血阵,此阵可以使阴阳颠倒,乾坤逆行,然而这并不是什么妖法,而是极其高深的仙法。”他神思恍惚,难以置信般低声道:“难道在此布阵,致使三界灵脉枯竭的元凶,竟是仙者。”
他话音未落,便听头顶传来一声朗朗笑意:“不愧是我的好徒儿,果然好见识。”





第46章 第四十五章
这声音响起之后,就见山峦上祥光大盛,一人长袍广袖,飘然现身,那人生得面如冠玉,便如清风霁月,颌下蓄着三柳墨髯,正含笑向他们看来。
长垣一见了他,不由惊愕万分,睁大双眼望向他道:“师尊……”
魔尊见他如此,自然也猜出了此人身份,轻轻皱了皱眉头:“你是乾元?”
长垣听他口气毫无恭敬之意,立刻转头斥道:“这是你师祖,还不快来见过。”
魔尊长眉一竖,冷声道:“他算什么师祖,师父你可别忘了,他在此地设下乾坤赤血阵,将三界灵气吸纳于此,还不知有什么意图。”
长垣听他提起此事,神色微微一滞,很快又道:“师尊心怀苍生,倘若此阵真是他所建,定然有别的因由。”他虽勉强镇定地说出这番话来,可眼中犹疑甚重,定定向乾元看去,“说来师尊不是隐居在玉清境,为何会出现在此处?”
乾元祖师听见他话中满是疑虑,显然甚是防备,倒也不见怪,只低低笑了一声:“徒儿知道此处是什么地方?”
长垣点了点头:“想来便是从前与离恨天竹桥相连的那方极乐圣境了。”他说话时,又抬头去看了眼天际悬着的半截竹桥,只见那桥失了障目之术掩盖,恢复了原本的腐朽面目,破烂不堪,周遭更是灰蒙蒙一片,哪有一点像是什么极乐圣境。
乾元察觉到他目光,也抬眼向四周看去,唇角笑意似是而非,轻声道:“此处在上古时确实是一方极乐圣境,生满了玉树琼花,更栖息了众多灵兽,逍遥自在,尤胜天界。”
长垣见他话中尽是追思向往之意,似乎并非听人转述,而是亲眼见过这圣境之景,不由试探着问道:“师尊知道得这样清楚,莫非是那时就曾来过此地?”
乾元向他垂下眼来,竟淡淡颔首:“不错,我曾来到此处,探望我的至交好友,他道号是灵玄天尊,你应当听说过。”
长垣听了,不由微微变色,他自然听说过这位天尊,更知道那便是昔年与乾元联手封印天魔的上仙之一,不由转头看向魔尊。只见魔尊一双红瞳十分阴沉,神色不豫地望着山峦上的乾元祖师,并不说话。
乾元却似没看见他们的神色变化,只兀自道:“灵玄与另外四位仙者那时隐居于圣境中,直言不肯再回天庭,其实我到此了此间,也颇为耽溺于此处美景,竟动了念头,想与他们一同隐居。谁知没过几日,我在入定时隐约感知到天地间将有一场极大的浩劫,需得我前去应对,我只得拜别了灵玄和其他几位仙友,返回天界。”他说到此处,目色怅惘,缓缓摇头道,“果然,没过多久,三界□□工与颛顼相争,竟将天柱不周山撞倒,闹得天倾地陷。我与诸位仙友为了制衡天地,不知耗费了多少仙力,才建起灵台,稳住了不周山。等我再次回到离恨天时,却发现通往圣境的唯一之路——那座竹桥竟已断了。我与灵玄千万年知己至交,竟就此被一座竹桥分割两界……再不能相见。”
他说话时一直和缓淡然,可长垣却依稀能从他这淡然话语中听出微薄恨意,隐约觉出几分不对,不由抬起头道:“可是这里除了竹桥,明明还有另一条途径……”他想了想,又点头道,“师尊自是也找到了,不然不会出现在这里。”
乾元微微叹息:“找是找到了,可那已是几千年后的事了,”他顿了顿,接着道,“说来还是多谢你,千年多之前你与魔君相战,那少微剑落入大荒,穿破地脉,竟在两界中刺出了一道罅隙。我原本是来大荒寻找少微剑,却无意中发现了这道罅隙,进来一看,才发现此处早已不是当年的极乐圣境。我遍寻此处,再也找不到灵玄等人的踪影,直到最后回到这里,才在山峦间的石台上看到一段书刻。”
长垣见他提起书刻时,脸上浮现出似喜还悲的诡异神色,不由问道:“是灵玄天尊留下的书刻么?”
乾元点头:“不错,我看完书刻,才知晓当年天地崩塌,此处也受到震荡,灵玄等人不忍此处圣境就此毁灭,便以自己的仙身化成了五座峰峦,撑在了天地之间。”
长垣听到这里,猛然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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