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倾城-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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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淮赶紧赔礼道歉，颤巍巍道，“清晚还小，不懂规矩，陛下息怒，别跟他计较。”然后又一脚踢向叶清晚的膝盖弯，要他跪下道歉，“这是长天城的赤羽王，还不赶紧赔罪。”
　　叶清晚对赤羽也没什么概念，他没好气地别过头，站得直直的，根本不理会他的父亲，赤羽王再厉害那也管的是赤羽的事，什么时候管到他们白龙镇来了。
　　那人也不恼，笑道，“小弟弟，你的哥哥什么时候回来？”
　　一提起叶清时，叶清晚一肚子都是气，上次差点没把他弄死，他一哼，“自从把我弄伤之后，没脸再回叶府了。”
　　“喔，我只能去虚无峰上找他了？”
　　叶淮道，“陛下想找清时，只能亲自上虚无峰了。”
　　那人点点头，“那么打扰叶老爷了。”
　　那人起身离开，叶淮在他身后鞠着躬，毕恭毕敬的模样。
　　那人走后，叶淮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叶清晚一脸的不悦，叶夫人也心疼自己的儿子受了这样的气，心中不满。
　　叶清晚真气叶淮刚才那战战兢兢的模样。“赤羽的王就这样不懂礼数，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把叶府当什么了，嚣张的模样的讨死人厌了！”
　　叶淮一把打上叶清晚的脑勺，“你知道什么！那赤羽的千月，是你得罪得起的吗，连赤羽先王在位时都管不了他！”
　　叶清晚不敢在继续顶撞父亲，他自小没受过这样的委屈，一屁股坐在红木椅上，孙景文连忙安慰他。
　　祭典仪式已经结束，千月带着非禹爬上了虚无峰，这小路蜿蜒陡峭，又窄又远，一直延伸到了云雾里，可都得一步一步地走上去。
　　“叶清时住在这种地方也不嫌麻烦。”非禹抱怨道。
　　“美人住高楼嘛，无妨，我们来求人，自然要表示我们的诚意。”
　　爬了半天，终于来到山顶，非禹都快累死了，他坐在地上喘着气，心道这叶清时每天这样几个来回怎么受得了。
　　千月踢踢他的肚子，调笑道，“你这近卫底子真差，出事的时候到底是你保护我还是我来保护你？”
　　“……”非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好像是太久没有锻炼过了……
　　来到洞口后，千月把非禹留在了洞外，他抬头一看，洞口上方斑驳的字迹写着虚臾水洞，已快被藤蔓遮住。
　　叶清时听到洞外有动静，立刻起身，他以为是孙景文，却不料来人是——
　　“珞王千月。”他垂下眼，心里略有些失落，“还是当改口称一声陛下？”
　　千月轻笑，“你还记得我。”
　　“赤羽珞王，即使只有一面，见过的人哪个能忘？”
　　你弟弟可就把我忘了，千月心道。
　　“你那时还只是一个小娃娃，”千月坐下来，为自己斟了一杯茶，“既然大家都这么熟了，那我就不绕圈子了，我想借你的半心一用。”
　　“不借。”
　　“诶，如此武断，何不听听我的条件呢？”
　　“珞王大人有借有还吗？”
　　千月笑了，这半心剜出，哪里还有还回去的道理，他酌了一口茶，这粗茶实在是涩口。“你若不喜欢在白龙镇待一辈子，我可以带你回长天，再派人来保护你的村子，我拥有的，都与你同享，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待伴人那样待你。”
　　“不愿意，陛下请回吧。”
　　千月摇摇头，这叶清时果然跟传闻里一样难缠，美人计都不管用了。“既然如此，那我只能把你掳回去了。”
　　千月顺势幻出灵剑，叶清时见状，一手吸过孤鸣，两人在洞内打了起来，剑身撞击出铿锵的声响。
　　刚一举剑，千月就发现，他的法力在这里并不能完全施展，而叶清时倒是如鱼得水。千月的招式虽然凌厉，但施展不出力道，软绵绵的，叶清时每一招都能精确躲过，两人相持不下，最后叶清时架起剑将他弹开，“你在这里是生擒不了我的。”
　　千月也发现了，继续下去双方都占不了便宜。
　　叶清时矗立着，而孤鸣轻薄的剑身还在颤动着，似是有生命一般。
　　千月微眯起眼，“想不到流芳百世的孤鸣，竟然是把凶剑。”
　　叶清时不语。
　　千月几步走近他，手掌探上他的胸口，叶清时也不躲，在这人面前，他没必要掩饰什么，反而能把真正的自己展露出来。
　　千月挑眉，“叶清时，你心智已乱，随时会入魔。”
　　叶清时一动不动地看着别处。
　　“我还以为叶氏的掌门是个谪仙一样的圣人，却没想到，竟是个被心魔所噬的怪物。”
　　依旧不语。
　　“你以血喂剑，虽在极短时间内能提升修为，但绝非长久之计，入魔只是时间早晚。”
　　“我既把孤鸣养成了凶剑，自是有分寸。”他说这话的时候，连自己都觉得没有底气。
　　“跟我回长天，我可以帮你抑制住心魔。”
　　“清时的事，不劳陛下费心。”
　　知道叶清时刻板得很，不会轻易改变想法，千月道，“叶清时，你再好好想想，我会再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
　　没人看，好难过，哭死算了，嘤嘤嘤嘤~


第9章　第八章
　　最近村子里的一件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叶清时不想知道都难，街头巷尾，茶余饭后，村里人到处都在谈论，到处都在调笑。
　　那便是叶府小公子的私事。
　　镇上的妇女们谈及此事红得一脸的羞耻，只觉说不出口，镇上的大汉们谈及此事，一脸的不屑，呸呸呸好像要把那两人的名字吐出来才觉得干净，镇上的老人们谈及此事，连连摇头，难以启齿，只道作孽哦作孽，镇上的小孩子们呢，将此事做成儿歌编了起来，躲在那两人身后的地方嘲笑着他们。
　　这么好的叶清晚怎么就成了这么不知廉耻的一个坏孩子。
　　事情是这样的，叶清晚已到嫁娶的年纪，叶夫人天天物色着这个小姐那个小姐，盘思着叶清晚的婚事，可是叶清晚一拖再拖，总找出各种理由拒绝，叶清晚那模样，要求苛刻也可以理解，可是镇上适婚年龄的姑娘都快被他挑完了，他还是一个都看不上。叶夫人发了最后通牒，选了几个她最满意的，逼着叶清晚必须选一个，她还等着抱孙子呢。
　　叶清晚也是十分倔强，死都不肯娶姑娘，为这个事情他和叶家二老已经来来回回闹了好多次了，叶夫人气急，自己和叶老爷做主选了个姑娘，跟人家家里说好，就要把这婚事定下来，叶清晚当然不可能同意，眼看自己就要被逼婚，他拉起孙景文跑到叶家二老面前，对，就是那个又有本事又好心的孙景文，就是那个外来人孙景文，就是那个客住在叶府的孙景文。本来这二人都是极受村民喜爱的，他们做的事情都是极受村民拥护的，可这二人一起站在叶家二老前就不对了。
　　叶清晚噗通一声跪下，说自己不能娶妻，因为他要和孙景文在一起。二老当时什么样的表情村民们是不知道，不过旁边的丫鬟可是吓掉了手里的盘子，二老估计也快被气晕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叶夫人反应过来后，对孙景文又打又骂，要把他赶出镇里，可是叶清晚哪里愿意啊，不准他离开叶府。
　　后来为这事叶清晚和父母吵了不知道多少次，连路过叶府的村民都能听到，孙景文好几次要走，都被叶清晚追了回来，后来父母劝不动了，叶夫人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说，你要是跟个男人不干不净，那就等着给我收尸吧。叶清晚从来都不是个吃软的主，回道，行吧，反正我也不想活了，我们一起死吧。这话一丢下，可把叶夫人吓惨了，上次被雪妖附身她就差点一口气没上得来，闹着叫着要去跟叶清时拼命，叶清晚这么一说，她可是不敢再刺激他了，也不哭了，也不闹了，生怕叶清晚想不开出了事，本来雪妖那件事后，叶家二老就对叶清晚更加溺爱，这次也不得不妥协了，叶老爷大多时候听叶夫人的话，也就没再说什么。叶家这事就这样翻篇了，叶府又过起了外人眼里宁静的生活，只是这墙漏风，家丑遮不住，村里的人差不多都传了个遍，成了家家户户茶余饭后的闲话。
　　叶清晚倒从不避讳，人前还是那副模样，做事也依旧我行我素，坦荡得好似这镇里在背后嚼人闲言碎语的才是不得伦理，孙景文也与往常一样，还是一样帮村民做事，那清澈的眼睛笑起来特别阳光，倒让村民觉得这孩子还是挺好的。
　　再后来，时日久了，村民们对这事也就淡了下去，习惯了，只有叶家两位长辈见了村民还觉得丢脸一样遮遮掩掩的。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叶清晚和孙景文……叶清晚和孙景文……
　　叶清时坐在石凳上，面前的石桌上安安静静地躺着一只翠绿的竹盒，他缓缓的抽开它，是一之纤长的毛笔，笔尖柔软光滑，笔头一点红缨，可他没有纸，也没有墨……
　　他和叶清晚流着同样的血……所以他们也喜欢同一个人……
　　自从他伤过叶清晚后，他和孙景文已经再也没有见过了，他不敢去找孙景文，他怕孙景文会责怪他，他也不敢去桃林，他怕看见孙景文和叶清晚在那里吟诗作画，他本来，也早就决定要死了这条心。可在他第一次听到这件事的时候，他失落得连呼吸都不像是他自己的，一开始他并不轻信谣言，后来他又觉得这的确是叶清晚的作风，他永远都是想要什么就会说出来，喜欢什么就会去要，而自己，总是畏首畏尾，把所有感情都埋在心底，他根本不敢说出来，喜欢孙景文……他怎么敢说得出口……
　　后来镇子里传得沸沸扬扬，他连拒绝听他们故事的权利都没有，他根本不想听到一点关于那两人的传闻。他急忙回到虚臾水洞，这里就好像变成了蜗牛的壳，让他埋住耳朵不去听，他也只有这里可以躲身，他已经很久没有下过山了，他怕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伤了村里的人。
　　那些时日，他天天在虚臾水洞里，心中难受得快要发狂，他摔完了洞里所有能摔的东西，又把它们捡起来，他已经很难控制自己的情绪了，那雪妖的毒在身体里作祟，让他的每一种情绪都被放大，他觉得自己快支撑不住了，他快要疯掉了。他天天忍受着煎熬，和心魔挣扎，每一天都在地狱间徘徊，每日每夜地睡不着，后来疲惫地睡去，一入梦，那些牛鬼神蛇就钻了出来，在他的梦里侵蚀着他，他又只能让自己一直不要入睡。
　　他好像，天天都在同另一个自己做抗争，他一拉袖口，手腕上横七竖八的狰狞的剑痕，有的已经结了疤，掉了痂，有的还是新的艳红的。
　　真可怜啊叶清时，你在这山洞里日日挣扎着难受，痛苦得想死，可这世上根本没一个人知道你在干什么，你在演给谁看呢？
　　叶清时觉得，就算哪天他死在这洞里，也不会有一个人知道。
　　几日之后，叶清时难得地接到叶府的邀请，希望他能回家聚一聚。
　　一轮新月挂在夜空中，镇上一如既往的安详。
　　叶清时已经很久没有再见过叶清晚和孙景文了，白日在镇上他都刻意回避着，尽量不要碰到那两人，不要听到有关他们的消息。
　　饭桌上的气氛一直僵硬得很，空气都快要凝滞了，只有筷箸碰触瓷碗的声音，叶清晚也并不在意家里人的看法，勤快地帮孙景文加菜，弄得孙景文一脸的不好意思，叶夫人一脸不悦。
　　上次伤着叶清晚的事好像就被翻了过去，大概是现今叶清晚和孙景文的事情沸沸扬扬，他们也都没心思再去管以前的事了。
　　叶清时一顿饭吃得好不自在，虽说每一次在叶府都这么不自在，可是那跟叶清晚和孙景文就坐在旁边亲密无间的感受是不一样的。
　　一顿漫长的晚饭终于吃完，叶清时便也不想逗留，正想离开的时候却被叶清晚叫住了。
　　“哥哥。”
　　叶清时回过头，孙景文跟在叶清晚不远处，“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叶清时心中一紧，总不会是什么好事……
　　叶清晚一把拉过他，“哥哥，我和景文的事，你也听说了吧。”
　　叶清时点了一下头。
　　“哥哥，叶家不能断后，你是知道的。”
　　叶清时紧了紧手里的佩剑。
　　“我是不可能为叶家留后了，只能靠哥哥你了。”
　　叶清时心中咯腾一声，眼神越过叶清晚，看向了他身后没什么表情的孙景文。
　　“哥哥你也不小了，我知道掌门不嫁娶会对修为更好，可是爷爷也一样娶了奶奶啊，以后在虚无峰也好有人陪着你。”
　　叶清晚说得没错，叶家不能绝后，如果不是叶清晚，那就只能是他了，可是娶妻，他连想都不曾想过……
　　再开口时连声音都有些颤抖，“这是爹和姨母的意思吗？”
　　“是我们商量了好久，全家人的意思。”
　　全家人……也包括孙景文吗……
　　叶夫人起身说话了，“这事也怪不得清晚，你本来就是叶家子嗣，为叶家留后是应该的，姑娘我都给你选好了，村口那位王姑娘，年满十八，又贤惠又温柔，八字与你也相称，我看这门婚事就早点应下来吧。”
　　白龙镇就这么大点，每个人他当然都认识，叶夫人所说的那位王姑娘，名叫王琴，自小母亲就病故了，父亲是位樵夫，以砍柴将几个兄弟姐妹拉扯大。
　　叶清时对于姑娘，对于相貌都没什么概念，在他看来，这世上大多数人都是一个样的，只是有着不同的名字和不同的身份，在他眼里，这些都只不过是个分辨人的代号。
　　他看着孙景文，喃喃道，“娶妻，你觉得好吗？”
　　孙景文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径直问自己，笑着答道，“当然好，这是喜事啊，清时也该有个人陪了。”
　　叶清时握着手中的佩剑，低垂下眼睛……他说好……那就是好了……娶妻生子……为叶家留后……
　　“全听姨母安排。”


第10章　第九章
　　叶清时娶妻的事情一下传遍了整个镇子，街头巷尾都在谈论此事，皆道王樵夫的女儿好福气，能嫁给叶清时这样的人。王琴自己也春心荡漾，她自小就对叶清时心生崇敬，做他的妻子简直想都不曾想过。只是叶清时，好像没什么反应，还与往常一样的出行，也不见得有多高兴多喜欢，依旧那副冷冰冰的脸，村民想去祝贺他都被那冰冷的气场给隔了回来。
　　对叶清时来说，娶谁根本都不重要，这些事情就像他被带去虚无峰做掌门，一辈子守护这个村庄一样，是既定好的，他命运里注定的，他不能更改，只能接受。如果说娶妻……这世上有谁不一样的话……他心里浮现出一个人的容貌，随后又将那人迅速抹去……就让他永远埋在心底……
　　“大公子！大公子！”刚一下山，便有村民急急忙忙跑过来。
　　“怎么了胡伯，慢些说。”
　　“哎呀不能慢呀！那，那二公子和孙公子都在村头打，打起来了！”胡伯气都踹不过来，一只手指着村头处。
　　叶清时一脸疑惑，“他们为何要打起来？”他们不是……好得很么……
　　“不，不，不是他们打起来！”胡伯急道“是他们和雪妖打起来了！”
　　“什么？！”
　　“这次来了好几只！说是要带走二公子！”
　　本来准备立刻动身的叶清时，听到后半句话后，竟起了犹豫，手下没意识地摩挲着孤鸣的剑身……
　　“怎么了大公子，您快去看看呀！”
　　叶清时这才回过神来，木讷地提着孤鸣前去。
　　刚到村头，叶家二老也急匆匆地赶到。
　　有四只雪妖，孙景文已和他们打成一片，护在叶清晚前面，叶清晚虽然功夫不精，但也能稍作抵挡。
　　不远处的田坎上，倒是站着两个没事人，一人黑衣短衫，恭敬地站着，另一人红衣白纱，一把玉骨折扇摇得好不自在，回头看见他，笑得很好看，“还可以再来晚一点。”
　　叶清时当然懂他这个话的意思，再来晚一点，让叶清晚被掳走。珞王做事向来随性，可他叶清时不能。
　　叶清时没理他，提着剑准备上前，却被折扇挡住。
　　“清时无意请陛下相助，也请陛下不要阻拦。”
　　“诶，我可是在帮你呀美人。”收回折扇，修长的手指抵上叶清时胸口，“你这里可在说，不想救呢。”
　　手指触到胸口的刹那，叶清时心中一震，那漫天的灰暗情绪像要破壳而出。他赶紧推开千月，别过头往打斗处走去，一刻犹豫的时间都不能留。
　　孙景文应付这群雪妖已经很费力了，还要护着个叶清晚，一见叶清时跃了过来，自然是松了一口气，两人皆是以一敌二，剑气四溢，难解难分。孙景文护着叶清晚道，“清晚，你快回去。”
　　叶夫人也急道，“清晚！快过来！”
　　叶清晚看了一眼和孙景文联手击敌的叶清时，并不打算放下手中的剑，“不行！我不能丢下你！”
　　“清晚，快听话！”孙景文轻轻一推，想把叶清晚送回去，叶清晚却不依。
　　叶清时瞥了他一眼。
　　“陛下真的不要出手相助吗？”非禹倒是挺急的，这叶清时弄伤了可怎么办，那心还能不能用了。
　　千月惋惜地摇摇头，“来得太少了，”像是没有听到非禹的话一般，“哪里打得过叶清时啊。”
　　非禹无奈，原来他的主子还在这等着他们两败俱伤，把叶清时掳回去呢。
　　苍山
　　离白龙镇不远的山路上，一小队人马行过。
　　为首的男子身着湛蓝色华服，神色威严。
　　再往前行一点就快到了那条路……
　　思绪飞回几年前那个月色朦胧的晚上，那个美得像画里走出来的人，也是这样骑着马，带着他经过了一个小村庄边上的山路，他说要去一个叫翠峰的地方看夜色，他说要捡一块叫松涧的石头。他，还好吗……
　　思及此处，鹭萧握紧了手中的缰绳，眼神变得凌厉。他杀了裴子瑜，而自己还在想他过得好不好？可笑。
　　“陛下，”近卫道，“前面快到白龙镇了，镇上似有妖气。最近这山里的雪妖似是到处作乱，白龙镇都是些淳朴的村民，陛下要过去看看吗？”
　　“那是别人家的事。”
　　“白龙镇一向少与其他部族有交集，陛下若是帮他们击退了妖怪，说不定镇里的人也会臣服于陛下。”
　　鹭萧想起那小镇的样子，一个很小的镇子，也都是些勤苦劳作的凡人，除了那山顶上的掌门，于他毫无用处，再者，离秋水太远了，没事找事。
　　“不是有叶氏吗？”'
　　看着自己陛下兴趣缺缺的样子，近卫只道，“陛下说得在理，且听闻赤羽王近日也常在白龙镇，属下多虑了。”
　　鹭萧一顿，眯着眼，“你说谁？”
　　近卫有点懵，“赤羽王……”就是……去年才继位的那一个……就是……风评不怎么好的那一个……就是……曾是您师傅的那一个……
　　秋水城里很少人知道鹭萧和千月的那些事，只道鹭萧少年时在千月身边待过，后来就少有来往了。长天城里那位王传闻是很厉害，可是为人似乎不怎么好，想来也是如此自家陛下才和他断了关系。
　　“千月？”鹭萧挑眉。
　　近卫点点头，这世上还有第二个赤羽王么。
　　“过去看看。”
　　“嗯？”
　　近卫还没反应过来，鹭萧已经往白龙镇方向行去了。
　　果不其然，刚到村头，便听见打斗的声音。“你们在此处等我。”鹭萧只带了近卫同去。
　　周围稀稀拉拉的村民在围观，不远处三个人和四只妖缠斗在一起。明明看起来两个人就能对付的事情，偏偏好像多了一个拖油瓶在里面，才让这打斗没完没了。
　　行至村头空地边缘，才发现下方的田坎上站着一红一黑两个身影，太过熟悉的背影，刺目的红。那人轻摇着折扇，悠闲地看着戏，可他的长发……变成了深色的红……
　　他果真在这里……为什么……
　　“千……月……”喃喃喊出，声音轻得自己都不觉听见。
　　可他红衣人一怔，回过了头。
　　鹭萧听见自己的心跳由远及近，很快又被他刻意压制得平静。
　　连眼眸，也沾染上了红色……他比一年前，更加衰弱了……
　　他过得不好，一点也不好……
　　摇着折扇，嘴角上浮，“鹭萧。”真是……冤家路窄啊，看这样子，大概刚从哪个小部族占完地，或者掳完珠宝。
　　鹭萧心头浮上些怒意，千月自然得像对待任何一个浅交的人。
　　“你在这里做什么？”
　　千月觉得好笑，“苍岚王又来这里做什么。”
　　“恰巧路过。”
　　“我也是。”
　　“你已经逗留此处许久了。”
　　“苍岚王什么时候也对我的事如此上心了。”千月回过头，不再理他。
　　鹭萧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见那人白衣翩然，使着一把古朴雅致的剑，将那雪妖招式一一克制。鹭萧眯着眼，“那是谁？”
　　没有回答。
　　“你来此处是为了他？”
　　依然没有回答。
　　鹭萧看了半晌，并没有觉得那人有何处特别，“你们什么关系？”
　　千月好似被问得烦了，恹恹答了一句，“不劳苍岚王费心。”连头都没有回一下。
　　鹭萧也觉得自己失了态，被千月噎得怒气更盛，冷笑一声，“呵，赤羽王真是风流多情，寂寞难耐，就这么喜欢男人？”什么鬼的血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