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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人三部-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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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天前,当康桥问他是否知道有妖怪怕水的时候,他虽然开玩笑地转移了话题,心底却是有所触动的,有个怕水的妖怪,他虽然知道,但是实在不愿提起。
  刚才一幕他能看出来董小姐对水的忌讳,尽管她在他面前表现的很镇定。
  心中暗暗想:或许是个巧合。怕水的妖怪世间又不止一个。
 董小姐站起身。手还捂在刚才被水溅到的胳膊上,对钟鱼说:我还有些事,先告辞了。
  钟鱼要送她,被婉拒。
  我的车就在外面。
董小姐说完,匆匆走出商场。
  待到钟鱼整理好东西,走出商场,外面已是狂风大作,黑云压顶,明明刚才晴空万里,没想到一瞬间天地就昏暗起来,大有暴雨来袭的阵势。
  行人纷纷在雨中奔跑,钟鱼下意识用目光寻找刚才卖伞的祖孙俩,却早已不见她们的身影。
  桌子上那两把伞还在。他迅速拿起来,追了出门。刚才给董小姐的那把她并没有带走。
  此时董小姐已经走上了天桥,天桥的对面就是停车场。大风夹杂着空气里的沙尘,董小姐的黑色长裙在风中飘荡。
  钟鱼向天桥跑去,刚要喊她。只见天桥上董小姐迎面的一个人边跑边喊:要下暴雨了!
  差点撞到她身上,钟鱼急急说了声:小心!
  声音淹没在嘈杂的风中。
  董小姐身子一转,避开了那个冒失的人。风吹动,黑色的长裙轻轻撩起,她的腿上一条长长的褐色伤疤触目惊心地露了出来。从脚裸一直蔓延至大腿。
  钟鱼看到那个疤,犹如被雷劈到,整个人僵在那里。
  董小姐伸手扶住旁边的栏杆。长裙落下,盖住那条带着伤疤的腿。她冷漠扫视了眼一旁路过的人。整理下身上的衣服,走了过去。
  钟鱼呆在原地,看着她远去的背影。
  短短几十秒,大雨倾盆而下。将他淋得通透。
  路上人越来越少,每一个在他身边走过的人都会忍不住看他,这个站在马路上的怪人,手里拿着2把伞,却被大雨浇成了落汤鸡。
  站在雨中,
  他思绪终于回来,回想着从董小姐出现至今所发生的一每一件事。
  她是个妖怪,看似寻常,实则强大。她在他比较难堪的时刻出现。在他头疼的时候给了帮助和支持。
  他的每次求助她都会答应,从不提回报。
  相遇可以凑巧,怕水可以凑巧,她对他的帮助姑且可以理解为乐善好施。可是这条他无比熟悉的伤疤,实在无法用凑巧解释。
  钟鱼在雨中不知走了多久,一直到推开家门,康桥和他打招呼,仍旧有些浑噩。
找到破解玉的方法了吗?
康桥问。
 钟鱼“恩”了一声。呆滞地走到沙发前坐下。
  康桥看出了他的不对劲。
终于的表情懵懵的,心不在焉。
  口中说道:我觉得,董小姐像一个人。。。。
 康桥问:像谁?钟鱼没有回答,只是莫名其妙的摇摇头。
  康桥第一次见钟鱼有这样的表情。
  他趴在沙发上,
  那道留着血的伤疤不停在脑中闪现,从脚裸延伸至大腿,黑色的血流了一地,蔓延开来。成为钟鱼记忆中的噩梦。
  那是个同样阴霾,狂风不止的下午,他在山林中奔跑,却怎么也找不到出路。
她拖着带伤的腿追赶他到湖边,一把抓住他的衣袖,命令他不要离开。他转身用力将她推入了身后的湖中。
  看着她被湖水腐蚀,一点点沉下去,嘶哑喊道:我以后的人生,不再和你有任何关系!
  声音回荡在山林中,惊起飞鸟。
  那个时候他全部的身心,都是对她的恨。
  钟鱼无论如何都不能把董小姐和记忆中的她联系在一起。
  但是当两张不同的面孔重叠在一起,有着令人惊悚地感觉。






第34章 确认身份
 钟鱼闭着眼睛。
那个不愿提起的人,就是他的母亲。
  他的母亲从幼年时开始,就是个模糊的存在,她永远呆在房内,躺在冰冷地榻上,只有汤药进进出出。
  相反父亲是个温和慈爱的人。对他宠爱有加。父亲常说:你的母亲身体有病,无法出门见人。
  后来发生了那样的事,再回过首来看这一切,就像镜花水月,母亲是个不折不扣的妖怪,她所谓的“病”只是避免与人接触的借口。
  后来,家族倾覆,父亲随之也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钟鱼从沙发上坐了起来,开始翻箱倒柜地找东西。
  最后从电视柜后面的角落拉出一个落满灰尘的箱子。
  打开箱子,尘土荡漾。里面放着一些零碎的东西。摆放地比较整齐,明显已经很久没有翻动过。
  他一样一样的拿出来。黑色的笔记本是自己曾经的日记。只写到一半就再也没有继续,纸张已经全部发黄。牛皮袋里是自己留学时往返家中的书信,那时候的每一封信他都视如珍宝地保存下来,这是他多年之后回到废墟一样的家里,在自己鬼屋一样的房间里找到的。牛皮袋的下面是一本可以看的出年代的书,太宰治的《人间失格》,因为出自一个日本作家之手,在几十年前的敏感时期,能保留下来着实不易。这本充满阴郁和消极的书,曾是他颓废时期的精神食量。只不过作者太宰治在失落之极可以选择自杀,自己却只能一直活着。
  箱子的最下面是一个空白的本子。打开书本,里面夹着一张发黄的照片,已经被撕成了2半。
  钟鱼拿起照片仔细端详,虽然照片上人像已经模糊,不过五官仍旧可以分辨。
  康桥走上前去,看他手上的那张照片,那是钟鱼和一个女人的合照,女人梳着古典的发髻。
  这是。。。。。
康桥有几分诧异。
  钟鱼盯着照片上的女人。
  这张照片已经很多年没去看,原来母亲样貌并不像记忆中那么扭曲。
  和董小姐像吗?
他问康桥。
  康桥无奈一笑:我都没见过她,不好说像不像。
  那天晚上。
  钟鱼手中一直拿着那张照片。
  上面的自己也恍如隔世,看的久了,母亲竟也不像母亲,自己也不像自己了,好像手里拿的是另外两个不相关人的合照。
  彻夜未眠。
白天公司上班,
  建国一把拍在钟鱼的肩膀上,把他思绪扯了回来,他问钟鱼:上班时间,发什么呆?
  钟鱼顶着大大的黑眼圈,电脑上是一张照片,是他和董小姐之前的合照。
  建国说:你太明目张胆了,真想癞□□吃天鹅肉呀。
  钟鱼没有像往常一样笑,盯着电脑发呆,手里拿着昨天晚上翻出来的那张发黄照片。照片上自己的那一半已经撕掉。
  他问建国:你觉得她们像吗?
  建国将只有一半的照片拿在手里细看:你这张照片是古董了吧?。
  看看照片上的女人,又看看电脑上的董小姐。
  语气坚定地说:分明是两个人嘛!不过。。。虽然长的不像,但是神情挺像的。
  钟鱼看看屏幕上笑着的董小姐。
  屏幕上的董小姐,笑容越看越意味深长。
  奢华的大厅里,
  董小姐半躺在沙发中央。胳膊仍旧隐隐作痛。她看着发白的皮肤,眉头微皱。
  秘书轻步走来,说道:那对祖孙……还是没找到。
  再找!董小姐语气严厉,我就不相信她们能蒸发。
  附近的街道已经都派出人搜索了。应该很快有结果。秘书安慰道。
  董小姐冷冷说:只怕祖孙俩只是两张人皮的伪装。
  她无论如何都不相信,几滴鱼缸的水能给自己的皮肤造成这么痛苦的伤害。
  她天生怕水,对江河湖海一向敬而远之,自己早已经对普通的水有了抵抗。湖海的水她还在努力寻找破解的方法。
  万万那没想到。一个孩童鱼缸里的水能迅速灼烧自己的皮囊。
  天底下没有这么凑巧的事。那对祖孙绝对有问题。
  她想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对手会突现出现并和她作对。

  此时电话响起,竟然是钟鱼打来的。询问她昨日回家是否顺利。
  董小姐态度一转,回道:一切如常,并没有受到风雨影响。
  电话里的钟鱼主动说:周末有时间吗?方便的话我想邀请你去公园。
  董小姐对他的主动颇感意外,问他:为什么想到去公园?
  电话那边的钟鱼一笑,说道:天气很好,适合户外。
  董小姐答应。
  虽然她并不喜欢去人多的地方,不过钟鱼难得主动邀请。本来阴郁的心情些许好转。
  周末到来。钟鱼一早就收拾好自己的着装。
  这是他除了面试之外难得穿得比较正式的一次。
  看着镜子里自己苍白的脸,
  他对自己说:也许只是我的误会。
  希望是个误会。






第35章 是借着钓鱼试探
 钟鱼站在湖边,看着平静的湖水。
  这是城市唯一带湖的公园。
  董小姐在不远处下车,当她看到这个偌大的湖泊时,脚步有些迟疑。
  缓缓走到钟鱼的位置。
  钟鱼看出了她的勉强。
  董小姐问他:为什么要选择这里?
她在他靠后的位置停下。
钟鱼走到她面前递给她一个鱼杆,说:偶尔出来钓钓鱼,可以宁静心神。
  董小姐接过鱼竿。说道:
  我很少钓鱼。
钟鱼笑了笑:钓鱼身心放松,能想清楚很多事情。
  董小姐望着深不见底的湖水,面无表情。
  钟鱼拉起她走到台子边,说道:这里钓到的鱼,可以选择放生或者带回家。
  董小姐被钟鱼冰凉的手拉着,她已经察觉到,今天的钟鱼和平时不太一样,表情和动作看似自然,却明显不是平常的状态。
  钟鱼把鱼饵弄好递给她。笑着说:你不用担心,这里很安全,如果你掉下水去我会救你的!
  似乎被他有所触动,董小姐接过鱼竿,学着钟鱼的动作将鱼线甩了出去。
钟鱼平静地说:用长线,才能钓大鱼。
  董小姐听到这句,扭脸看了眼他。
  你经常钓鱼吗?
她问他。
  他答:几乎没有,每天事情都很多,很少这样清闲。
  董小姐说:你已经是永生了,还有什么可忙的,总会有时间的。
 钟鱼答:虽然永生,每天都会有随时死去的准备。
  董小姐似笑非笑:换种方式思考,这样的生命未尝不好,只是你至今不愿接受。
 钟鱼调整了下鱼竿,说:如果有人突然改变你的生活,抹杀了你生命的全部,你会接受么?
  董小姐平静地说:或许。。。。那个改变你的人有苦衷。
钟鱼没有说话。
 两人心照不宣地沉默。
  良久,钟鱼指着远处的湖水:听说湖面越是平静,下面越是暗流湍急。
  董小姐顺他指的方向望去,阳光下的湖水泛着光芒,显得绮丽。
钟鱼看了一会,再次问董小姐:你曾经说有一个亲人离你而去,他现在在哪你知道吗?
董小姐眼神一闪,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该如何作答,思绪正乱,只感觉脚下似乎突然被重重绊了一下,一个趔趄没站稳,向湖里栽进去。
她下意识就去抓住旁边的栏杆,一边的钟鱼却狠狠用手推了她一把
  钟鱼看着她倒向湖中,表情平静。
  “噗通”一声,董小姐整个人掉入水中。激起大大的水花,她的头发和衣服瞬间被水浸透。慌乱地挣扎喊单:救命!
  不远处也在钓鱼的几个人看到这里有人落水,纷纷大喊:快去找管理员,有人落水!
  湖水冰凉,董小姐在水中沉浮挣扎,伸手向岸上的钟鱼求助,钟鱼静静站着着她,眼里没有喜悲。他想看的,是她的皮肤会不会被水融化,露出本来的面目。
  几个年长的钓鱼者在一旁焦急喊道:小伙子,会游泳的话赶紧救人哪!
  湖边位置的水并不很深,刚落水的人容易惊慌失措,这里在很久之前有过孩童溺水的事故,所以命令禁止孩童在附近玩耍,但是对于成人,这个湖相对安全。
  远处,管理员已经抱着游泳圈朝这边奔来。
  钟鱼走向前去,弯腰将手伸向了她,董小姐挣扎着,冰凉的手伸到了钟鱼手中紧紧抓住。
  那一刻,钟鱼的心情五味陈杂。
  董小姐的身体仿佛只剩下一副骨架的重量,轻而易举地就能从水中拽起。
  她的头发和衣服已经湿透,由于被水浸泡,皮肤已经变成没有血色的白。似乎呛了不少水,在岸上呕吐了很久。管理员看她已经被救,焦急问她有没有事,董小姐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所有人都松口气。
  此时她的车开了过来,两个保镖一样的人从车上下来,走向这边。
  董小姐整理着衣服,说:我可能受寒了,需要回家。
  钟鱼看着她,缓缓点头。
  保镖给董小姐开了车门,扶着董小姐坐了上去。车子开动的一刻,她扭头给了钟鱼一个“我没事”的表情。
  车子缓缓开动,钟鱼看着远去的影子,手指颤抖。
  ……果然是她。
  董小姐摊在车座上,想到刚才那一幕,心有余悸。
她轻轻撩开自己的长裙,腿上的皮肤已经裂了好几道口子,有几块皮肉已经脱落下来。幸好今天穿的是深颜色长裙。
  她照了下镜子,脸上没有异样。她松了口气。幸好一直以来都有所准备,胳膊和脸都保护的很好。
  湖水太可怕了,整个身体都在刺痛。董小姐按了按头。一扬手才发现,自己手掌心的鳞片不知何时已露了出来。她大惊,定睛去看自己的双手。
  深色的鳞片已经从手心的皮囊露了出来,片片斑驳。
  董小姐转身,透过车身的玻璃去看刚才的方向,原本钟鱼站立的位置,此时已空无一人。
  刚才几个钓鱼的长者也都不见了身影。公园的湖边,冷清得好像没人去过。
  董小姐盯着湖的方向,眼神惊异,许久,终于无奈地笑了一声。
  ……原来这次钓鱼,就是为了试探她。
  钟鱼没有回家,而是就近回到了公司。
由于是周末,除了个别需要加班的人,整个大厦都显得空寂。
  他打开办公室的门。坐在座位上。
  伸手翻着电脑上的图像,所有和董小姐有关的东西,一张一张点了“删除”。
  当翻到那张商场合照的时候,钟鱼盯着那张笑着的脸看了很久。
  董小姐的脸年轻貌美,透着对世界的自信。和记忆中的那张对世事漠不关心的脸,形成鲜明对比。
  如果不是那道伤疤,他绝不会把她和记忆中的母亲联系在一起。
  印象中,他已经给自己的母亲划上了标签:冷漠自私,怪异狠毒。
  钟鱼看了良久,缓缓把鼠标放在图像上,点击了“删除”
  只可惜,图片可以删除,记忆却无法删除。
过去不想面对的一幕幕,都涌现在脑海。
  冰冷的石阶上,钟鱼坐在那。手中拿着短刀,刀身锋利闪着寒光。
  这把刀是一个道士送给他的。
  道士是个坑蒙拐骗的半桶水,但是他的这把刀却是好刀。
  他伸手在手腕上划了一刀。血流了出来。
  钟鱼静静看着血液流淌,手腕麻中带痛。
  从外面归来的母亲冲上前来,护住他的手,问:你在做什么!
  钟鱼面无表情地抽出手,不去理会她。又在手腕划了第二刀。
  你这样死不了!
她抓住他的手,不让他再伤害自己。
  难道活着不好吗?
他的母亲语气带着斥责。
  钟鱼一把推开她。语气严厉:现在是在活着吗?人不人鬼不鬼!与其祸害别人,不如自己了结。
  在他再次划向胳膊的时候,她抢过了刀,握在手中,锋利的刀如同泥塑,在她手中缓缓变形,钟鱼大怒,一把夺了回来,两人争夺,争执中他用刀狠狠刺在了她的腿上,划了狠狠一道。
  恰恰那条腿是她昔日与人恶战留的旧伤,如今再次被挑开。腿上顿时黑色血液弥漫,她疼的往后一退。
  钟鱼从地上爬了起来。嘶喊道:我不是妖怪!不要这样活着!
  说完奔跑了出去。
她捂着流血的腿,这条腿重伤之后她养了近两百年,没想到被自己的儿子不偏不倚地刺上。
  就算这条腿废掉,她也不会让他离开。
 
  钟鱼沿着山林奔跑,想逃离却找不到方向。面前的树木花丛都像有了意识一样,变得张牙舞爪。他恨透了眼前的一切。
  她跟随者他的足迹,一直追到湖边。她的整个腿,已经布满了黑色的血液,地上沾到血渍的草木,都瞬时枯萎。
  一直追到了湖边,她一把扯住钟鱼,说道:我们回尨山,那是我曾经的领地,里面所有生物都是我们的食物,我不会让你挨饿!
  钟鱼眼睛通红,用力挣脱她的手,一把将她推入身后湖中。
  你自己回吧!
  她毫无防备地落入湖中,湖面瞬间腾起大片白烟,水像恶魔般包围了她的身体,连着漆黑的头发也一缕缕地被吞噬。
  钟鱼看着她被湖水腐蚀的身体,由惊惧转而变成对毁灭的麻木。对着湖中喊道:是你杀死了我父亲,杀死所有人。
  她说不出话来,修长的手伸在湖面上。皮肤脱落,露出鳞片。
  岸上,钟鱼用撕心裂肺地声音喊:我以后的人生,都不想和你有任何关系!
  说完义无反顾地转身,
  留下身后被水吞噬的母亲。
  他抗拒回忆这段记忆,因为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对是错。
  一直以来,他都在说服自己,掉入水中的那个女人,不是自己的母亲,而是害死他整个家族的罪魁祸首。
  在触碰到她手心鳞片的那一刻,他确定了她的身份。
  本以为自己会像先前那次,决绝地留她在水中,然而最终,却是头脑空白地将她拉到了岸上。
  他不知道,这么做是出于对上次绝情的愧疚,还是因为经历了这些年,他对她的恨,已经没有先前那样浓烈。






第36章 1872年那几年的事情
  1872年,这一年,清王朝的同治皇帝迎娶了皇后。
  表面上举国欢庆,而实际上西方“蛮夷”入侵和漫长的沙俄战争令这个国家暗自笼罩在压抑之下。
  13岁的钟子琪黯自蹲在母亲姜氏的房门前,里面父亲和母亲在为是否让他留学而争论。他是第一批留学生计划的一员,就要响应李鸿章大人号召被送往国外学习知识。虽然会跑的汽车和会发光的灯让他充满好奇,可一想到要离开父亲母亲很多年,他心里就100个不愿意。他的年纪还不足以了解国家这项计划的沉重和无奈。
  大部分被选择出来的孩童都是贫寒家境,在那个年代,去海洋的对面那个黄发碧眼的国家,艰险异常,大多数有背景的家庭都不愿让自己的子孙去“冒险”,钟子琪是个例外,他出生在殷实官宦之家,父亲钟启,是个道台。
  而做出这个决定的,是他的母亲姜氏。
  子琪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他的母亲坚持要把她送到那么遥远的地方。他一点都不想去。
  房内父亲声音充满怜悯:他毕竟还是个孩子。
  姜氏柔软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清冷:送的远我才安心。
  子琪听着对话,眼睛就红了。他闯进门内,跪在父母面前:我不想去留洋,想留在家侍奉父母亲。
  一向豁达的父亲眼马上红了,轻轻拉起他,爱抚的摸着他的小脑袋。子琪转脸看母亲,他知道从小到大他的事情都是母亲说了算,他希望母亲能像父亲一样,留他在家。母亲轻轻将他拉到自己脸前,声音清冷却温柔:傻孩子,将来要做大事就要见大世面,留在父母身边没出息。
  子琪抽噎:母亲身体不好,我想在身边照顾您。
  母亲轻轻抱他入怀,她很少抱他,但是这次他明显感觉到,母亲的身体异常冰冷,她说:好孩子,在外面多学些本事,将来有出息就是对我最大的孝顺。让你留学,是为你好。
  子琪低头,眼泪滴落在地上。
  父亲叹了口气。
  子琪走的那天,一向卧床的姜氏伫立在府门前很久。
  这一别,至少数年,姜氏看着他离开的方向,喃喃对丈夫说:希望他别觉得我狠心。
  子琪一路上看着父母的身影越来越模糊,他知道母亲对他的爱和期待一直都隐忍不发,和别的家庭不一样,别人都是严父慈母,而子琪的父亲慈爱宽容,母亲则清冷严肃。
  别看了。走远了。钟启轻轻拍了着妻子肩膀。姜氏看着子琪离去的方向,迟迟未动。
  钟子琪和其他留学生一样,看到学到了不少新的知识。
  外面的世界虽然精彩,但是他一刻没有放下对家的思念。他在学习建筑设计的同时还尝试着学医,他想,将来有一天回到家,他可以医治母亲常年卧病的身体,让她像正常人一样生活。
  那时候的通讯都是用书信,
  由于路途漫长,他的信件总是显得慢半拍,比如他给母亲信中嘱咐秋来天凉了勿忘加衣,姜氏收到的时候却已冬雪。她给子琪时常寄去一些干果,钟子琪收到后都极其珍惜,至完全风干也不舍的吃掉。
  十年过去了。
  已经24岁子琪归国,他学习了新东西,见到了新世界,离开家的这些年,已经是个有独立想法的大人。当踏入家门的那一刻,子琪还是被这十年的变化所震撼。
  清廷发自深处的腐败,国人的亦步亦趋,还有家中的人事。
  家中景物变化不大,多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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