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拆鸦-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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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完汤药,陆琛正准备离开,却被伋川拉住手臂,陆琛诧异地看回去
  “怎么了。”
  陆琛哑然,伋川这只老骗子乌鸦,阎王殿里走了一遭,察言观色的本领不减反增,自己情绪的变化不管怎么掩饰都被他尽收眼底,陆琛愁眉苦脸的坐回去,不甘心地说道
  “以后我都没法骗你了。”
  “不要骗。”
  陆琛看着他,伋川猜出是因为段林,但是自己说话还不利索,不知道怎么解释,只好捏了捏陆琛的手宽慰他
  “没关系。”
  陆琛点了点头,这才离开。
  收拾好一切陆琛决定找人好好谈一谈,找了一圈才在木垛后面找到闭目养神的段林。陆琛踌躇了一下,不知道怎么开口,正犹豫着,段林‘唰’地坐起来
  两人四目相对,陆琛窘得像一个被抓包的偷窥狂,支支吾吾地说
  “你,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是。”
  陆琛无言以对,怪不得和伋川关系好,这两人噎人的本事真是不相上下。段林看了他一眼,起身拍了拍衣服准备离开,陆琛叫住他
  “你不想说一说吗?”
  “说什么?”
  “你讨厌我什么。”
  段林一脸‘明知故问’,陆琛很尴尬,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两人僵持了一会儿
  “你会牺牲他吗?”段林突然问他
  “不会!”陆琛立刻回他。
  “如果他死了,能救回一万个人,十万个人,这个世上所有的人,你也不会吗?如果不救,你会被所有人谴责。”
  “如果救,我会被自己谴责。”陆琛明白过来段林纠结的地方在哪里,他怕自己和父亲一样,用伋川去换天下,陆琛摇了摇头,“我不会用他去换任何东西,我要和他一直走下去,开开心心的活着,走到走不动的那一天,再一起老死。如果有人要他的命,我就杀了谁,如果我没能护他周全,我就和他一起去死。”
  段林眼睛里有些波动,陆琛斩钉截铁的说道
  “我不会和我父亲一样,要什么大义,要什么苍生,我的选择就是他,生是他,死是他,我已经失去了他一次,不会再失去他第二次。”
  段林低着声音
  “你最好说到做到,若他有什么闪失,我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把你千刀万剐。”
  说完就转身,背过身时又停顿了一下,陆琛看不见他的表情,只听见他的声音似乎带着哭腔
  “他已经受了太多苦,好好对他,不要辜负了他。”
  没等陆琛回答,就快步离开了。
  陆琛怔怔的站在原地,有风从林间穿过,带起‘唰唰’的响声。
  他已经被太多人背叛过了,这一次就让他把背后交给我吧。


第52章 桑木已成
  伋川几乎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恢复,陆琛每日扶着他在院子里踱步,一边打趣说已经是老夫老夫了。不过陆琛虽然欣喜于伋川这么快好起来,心中却有些疑惑,伋川不仅好得快,连外貌也悄然改变着,如果说逐渐削弱的棱角是自己喂养有功,但是最开始伋川有些裂开的眼角却明显地愈合,就像那原来是被人用刀割开一般。陆琛怕影响伋川的心情,同时也觉得伋川可能已经察觉到自己身体的变化,所以一直按耐着,直到半个月后老师宣布伋川完全恢复正常后,陆琛才愣愣地问
  “什么叫完全恢复正常?”
  不得不说陆琛抓字眼的本事确实炉火纯青,伋川和老师对看了一眼,伋川才握着他的手说
  “就是说小公子现在不能叫我臭乌鸦了。”
  “什么?!”
  伋川自己也颇为感慨,他知道的所有都来自陆节或者司允留下来的书信,至于具体的细节,无人知晓。也许那时候陆节就知道自己不会死,这样想心里好受了很多。不过如果真的是这样,只能说真正的老狐狸是陆节,偏偏这个老谋深算生了一个傻白甜,便宜了自己。
  老师接过他的话
  “伋川变回原身的次数屈指可数,这不仅最大程度地保留了他的人格,减少了你拆鸦时候的风险,从另个角度来看,也极大地压制了他作为乌鸦的那部分。拆鸦拿走的只是乌鸦的魂魄,而这部分魂魄对于伋川而言只占极小的一部分,这大概是他能够活下来的原因。其实凡人三魂七魄缺了哪一个存活的可能都很小,即使生出来也不会是个正常人,但是他有皇脉佑体,而你又是太乙门人,再加上也许还有一些连我都不知道的原因,才让他的心智都没有受损。他醒后我用了大量的保魂定魄的草药,虽然没有补全他缺失的那部分魂魄,不过算是稳固了剩余的那些。”
  伋川和陆琛都觉得十分神奇,差一步就是阴差阳错,然而这么多巧合居然全部被他们碰上,只能说一句命中注定了。
  “可是,老师,他的外貌……”陆琛终于把自己的疑惑问了出来
  “他和普通的乌鸦不一样,普通乌鸦维持人形靠的是幻力,而他本身就有一半是人,因此他的外貌会随着他身体里乌鸦和人占有的多少而改变,不过现在他已经脱离了乌鸦,以后都不会有什么变化了,”说道着,老头怪异地看了一眼陆琛,阴阳怪气地补充道,“臭小子你就不用担心你相公以后长出鸟喙了。”
  “什么相公!”陆琛急得面红耳赤,“你胡说什么啊!”
  “不是相公吗?我看你每天鞍前马后地伺候他,伺候得屁颠颠的,活脱脱一个小媳妇儿样。”老头不甘示弱的嘲笑他,陆琛气得直跺脚,伋川在一边拉住他,陆琛转头看过去,看着对方的眼睛就立刻偃旗息鼓了,不情不愿地坐回去,小声小气地抱怨
  “相公就相公吧,反正都是我吃亏了。”
  伋川好笑地搂着一脸委屈的人,在他耳边悄声说
  “我叫你相公可满意了?相公。”
  伋川带着气声的声音扑在陆琛的耳廓上,酥了他半边身子,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一旁的老先生看着他们浓情蜜意的样子气得直吹胡子,自己看大的小子变成了别人的媳妇就够自己郁闷半天了,关键是这小子哪句话哪个表情哪个举动看上去像是要反驳他的样子。
  陆琛被伋川调笑了一会儿,段林从外面进来,陆琛连忙坐直身子,又忽然想到什么对老头说
  “老师,我之前在白崖寨遇见了一个姓段的人。”
  陆琛自己其实都快要忘记之前的风波,只是他看见段林忽然意识到这两人的姓氏居然一样,而且还都是慈济堂的人,他原本以为只是随口一问,却看见话音未落,段林就变了脸色,老头也是一愣
  “他叫什么?”
  “不知道,他只让称呼为段先生。”
  “他,可有什么特征?”竟然是段林颤着声音问道
  陆琛犹豫地看了他一眼,回答道“他身有残疾。”
  “!”
  段林闻言居然落了泪,陆琛惊慌失措地去看伋川,对方也是不解的样子,他又看向老头,老头叹了一口气,本来吹胡子瞪眼的表情一下子就垮了下来
  “你叫了我这么多年老师,可知道我姓什么?”
  “您……”陆琛难以置信
  “我也姓段,段江是我本来的名字,而你口中的那个段先生应该是我下落不明多年的弟弟。”
  什么,陆琛目瞪口呆,“所以老师您的医术是?”
  “也是在慈济堂学的。慈济堂当年受到三足乌传言影响,隐姓埋名退出江湖,然而树欲静风不止,慈济堂内无数珍奇古籍都是各个门派争相想据为己有的宝贝,堂内一度非常艰难。而这个时候,我弟弟,也就是段山,却失踪了。”
  “失踪?”
  “对,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我百般收集他可能的行踪,得知他到了南朝,于是安置好段林后,决定离开慈济堂南下去寻找他。”段江叹了一口气,“我不仅没有找到他,也没有再能回到慈济堂。”
  陆琛恍然大悟地看着段林,对方面无表情的脸终于有些动摇
  “他,怎么样?”
  “他是白崖寨乌鸦的首领,但是,”三个人都一齐看着陆琛,陆琛喉头移动了一下,“他好像受伤了。”
  “为什么?”
  “我不知道,白崖寨的乌鸦突然不受他的控制,转而暴躁地攻击我,我正是从白崖寨逃出来才找到这里的。”
  “你说乌鸦失控?”
  “恩,”陆琛想到那只幼年的乌鸦心里一阵难过,“有的甚至彼此残杀。”
  听到他的话,三个人的表情都变得严肃起来,陆琛有些慌乱,想隐藏什么,被伋川捉住
  “你有什么瞒着我。”
  陆琛哑然,他瞒着他很多,都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也不愿让伋川知道这些,伋川却一下子打开了他的手
  “出去吧。”
  陆琛愣愣地看着他
  “既然你如此不信任我,那我们就无话可说了。”
  “不是的,”陆琛想解释却咬住话头,“我只是,我只是……”
  “臭小子,有话就直说别磨磨蹭蹭的。”
  陆琛艰难地看着伋川,伋川觉得自己的心被什么东西戳了一下,小心翼翼又可怜兮兮,只好抬手把人揽在自己肩上,用低不可闻的声音说道
  “我愿意为你而死,就是希望你能做自己想做的事,如果因为我,你放弃了自己的坚持,那我们受的苦都白费了。”
  陆琛靠在他的肩头
  “可是我已经答应了,不会再伤害你。”
  “不用伤害我,我们一起面对,”伋川扳过他的双臂,紧紧看着他,“好不好?”
  陆琛深吸一口气,才尽量用平稳的语气说道
  “杀死陆家的,就是吟啸楼。”
  一片寂静。陆琛开了头,觉得心中一松,别的就顺势说了出来
  “吟啸楼和慈济堂本是古代皇帝留下来的军队,国破后一分为二继续在世间寻找三足鸦,陆节知道巢湖的秘密暴露后,被灭了口。”
  陆琛觉得自己足够冷静,但是等伋川的手掌扶上他的背脊时,他才感到脸上一阵冰凉,伋川用手指轻轻擦拭泪痕
  “没事了,都过去了。”
  自己有没有能力单枪匹马与整个吟啸楼为敌的本事?也许有,也许没有,如果自己孤身一人,就算把命赔进去也在所不惜,可是现在的自己有了伋川,不管他身体是人还是乌鸦,在众人的眼里他就是三足鸦的真身,他不敢冒这个险。
  “事情并不是这么简单。”段江紧皱着眉头
  “老师何意?”
  “段山有多少本事我很清楚,能被他控制的乌鸦不会轻易对人发出攻击,况且你还说他受伤了,”沉吟了一会儿,“他还对你说了什么?”
  “他还说了,恩,桑木,对,说了桑木。”
  段江还在疑惑,伋川却倏然回忆起什么
  “小公子可还记得我们在疯人村找到的那一条有吟啸楼标志的铁链?”
  “你说什么?”段江站起来大吼一声,吓了两人一跳,陆琛连忙解释
  “是我们在南朝时碰见的一个怪村子,里面全是丧失心智的拆鸦人,在那里有一座铁铸的房子,我就是在那房子里找到了一条铁链。”
  “那条铁链现在在哪儿?”
  “我失忆的那段时间,被南朝的三皇子樱远之拿走了。”
  “那是桑木,”段江重新坐回去,有些颓然,又有些难以置信,自言自语道,“桑木已成。这世道又要乱了。”


第53章 得偿所愿
  “老师,您……”陆琛没有问出口,就将所有的前因后果联系在一起。
  ‘汤古有扶桑,有乌居于上。’,如果所有的乌鸦都栖息在桑木之上,那么这里面也包括三足鸦。一个拆鸦人的精力只能得到一只乌鸦的魂魄,那么同时有很多的拆鸦人呢?如果把每一个拆鸦人比作扶桑树的一根枝条,那么足够多的拆鸦人就能构成一棵完整的扶桑树。陆琛想起当时找到那链条时,上面附有一些古老神秘的法术,想必就是将桑木之气聚集在一起的法子。
  可是,他们怎么能?陆琛脑子一片空白,那可是活生生的人命啊。他想到叶纪对他说那些人是被迫拆鸦的,原来是这么个被迫法。陆琛都不敢去想,如果是自己被手腕般粗的铁链禁锢得严严实实,而铁链的另一头正在源源不断的吸收着自己用血肉之躯所换来的桑木之气。就像杀人吮血的恶魔,一点一点把自己身体的最后一丝价值榨干。
  那个疯人村原来是这么来的,他们不会死,因为他们并没有拆鸦,但是他们生不如死。一群被当做试验品的残次品,一群行尸走肉的活死人,没有心智也没有疼痛,他们已经没用了,活着是折磨,死亡是解脱。那些残留下来的桑木之气,是多少人眼睁睁看着自己走向灭顶的结果?不知道失败了多少次,费了多少人,才练成这么一条链子。
  等等,江也是受樱帝的派遣。陆琛突然受到了启发一般,睁大双眼。有谁能够凌驾于吟啸楼之上又游离在吟啸楼的控制之外?为什么吟啸楼里从来没有那另一半花纹的踪影?为什么樱帝要那般看自己又留下了自己的一条性命。
  那枚花纹虽然属于吟啸楼,但是实际上掌控在樱帝的手里。他为什么要拿回链条,是因为已经成功,还是不想有把柄落在别人的手上。如果这个计划已经持续了很多年,那么第一个发现它的是谁?是谁直言进谏,是谁指责了他将拆鸦人的生命当作自己野心的奠基石?
  樱帝不敢让人知道有这个链条的存在,正因为是万人之上,才有更多的顾忌。他要拥有更大的天下,就必须先把自己现在这个江山坐稳了,如果传出去帝君枉顾朝臣性命,朝堂就会人心惶惶,民心就会动摇,一个暴虐残暴冷血无情的君主不会得到众人的拥护和爱戴。北面有北帝守株待兔,南面有海寇虎视眈眈,一旦内乱就是给了这些人可乘之机。
  可是他也按耐不住自己的贪欲,找到三足鸦自己就能名正言顺的统一南北。樱家从百年前无数小族中脱颖而出,收服沿海,与北国分庭抗礼,其野心勃勃可见一斑。他不会善罢甘休,所有挡在他前面的人都能被牺牲,而首当其冲的就是陆节。
  陆节是当朝宰相,是吟啸楼楼主,位高权重心系天下,他不会放任自己的君主把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拆鸦人当作儿戏。陆琛能想象得出陆节查出此事的暴怒,他上了无数奏折都如石沉大海了无音讯,樱帝依然一意孤行,明知是个死,陆节也要冒死觐见。樱帝也许见了他,也许没见他,但是结果已经一目了然,为了一劳永逸,樱帝选择了杀死陆节一家。
  樱远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对着樱帝乞求道
  “父亲。”
  他一直以为,是为了自己的存在,为了保下自己的性命。不是的,那是为了保下樱远之自己的性命,因为帝君知道他的存在的那一刻起已经开始怀疑自己的三皇子是否知道了自己的计谋,自己追寻三足鸦的意图。这个儿子为什么保下一个太乙门的传人,他知道陆琛的身份吗,他知道三足鸦的存在吗,他是不是也想用三足鸦与自己争天下?
  或者说,樱帝看见陆琛更多的惊喜,最开始他只知道陆节是为了拆鸦人才阻止自己,但是他后来也许明白了太乙门与陆家的关系,他已经开始后悔一时冲动杀了陆节,不能得到更多的信息,谁知道,陆家居然没有死绝,还留下了一个陆琛!
  段江的声音把陆琛拉了回来,他感觉到伋川的体温,稍微平静下来
  “现在我该做什么?”
  “如果桑木真的重现于世,那么不只是乌鸦,所有的活物都会受到影响。桑木脱离上古仙境要想存活,只能靠人供应源源不断的精气,也就是说,不管谁复活了桑木,他都需要很多拆鸦人,并且有一个稳定的地方。”
  “那樱远之就还在安庆府!”
  “必然。现在的桑木还是幼苗期,伤害还算是可控的范围内,但是桑木一旦成熟,它就会主动的去吸取人的精血,当了那个时候就一发不可收拾。”段江当机立断,“离它成熟还有几天时间,我们明天一早就赶往安庆府。”
  “可是,樱远之人多势众,我们就几个人……”
  “我们人虽然少,可是你一个人就拥有全部巢湖的力量,以一敌万都不是问题,况且”段江意味深长的说,“到时候还不知道是谁人少,谁人多。”
  陆琛不明所以,段江却让大家抓紧时间休息,特别是伋川,刚刚恢复身体。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陆琛死皮赖脸地用要照顾伋川的接口换得了与他同床共枕。上一次两人盖一床被子也没有隔多久,但是上一次两人心思各异,而这中间发生了这么多曲折,而这一次两人都确定了彼此的心意,此时陆琛靠着伋川的肩膀,觉得无比安稳。
  “因为这个。”
  陆琛从怀中掏出三个纸片人,正是之前陆琛无意有意留给他的!伋川都差点忘记了,当时只是想着从陆琛这里拿点什么东西,算是留作纪念,没有想到竟然在这里排上了大用场
  “为什么有三个?”伋川记得自己只要过两次。
  “我之前在安庆府其实察觉到了你的踪迹,但是当时着急,就用了一个小人。”
  陆琛边说边把这三个小人又塞回伋川的衣领里,还不放心地拍了拍
  “这样你就跑不了了。”
  “好,不跑。”
  伋川含着笑看着陆琛认真整理自己的衣领,问他
  “害怕吗?”
  “不害怕。”陆琛回答他。想了想又抓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清晰的心跳从掌心传到伋川的胸腔,就像两人的心跳重叠了一般。
  “我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人,虽然说要给父亲报仇,但是一直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能走到哪一步。”
  伋川静静地听着陆琛的倾诉
  “当年樱远之把我接回去时,我真的以为这就是我的一场梦,梦醒了,总有一天父亲母亲会来接我的。但是我没有等到,我一直觉得自己很没用,不仅报不了仇,连仇都忘记了。”
  “樱远之对我很好,我现在想想,也不觉得他是在利用我。他的院子里有一棵樱花树,那是我最喜欢的地方,没有人打扰我,我又能看到他。那时我以为我可以这样过一辈子。”
  “我知道他有心狠手辣的一面,可是只要不是对着我,我就当作不存在。我知道自己是在自欺欺人,可是只要这个人还是美好的,我的人生中就有一段美好的,我舍不得。真的,就算我恨自己,恨那些人,恨樱远之,我也放不下那几年。我记得有一次我把他的书弄破了,偷偷让侍卫给我望风,然后自己把书给补好,后来他发现了,没有怪我,还教我怎么补古书。如果我把那些年丢掉,我觉得我就是不完整的,我的字我的剑我的一举一动都没有了存在的意义。”
  陆琛越说,声音越颤抖,伋川抽出手,侧过身子,手掌抹了抹陆琛的眼泪,一边把他环在怀里。陆琛埋在他的胸膛,闷着声音说
  “是我太蠢了,人都会变得。”
  “不蠢,小公子就没变。”伋川用嘴唇亲吻他的头发,“不用忘记,好的坏的都不要忘记,如果忘记了那死的时候,人就是残缺的,就不能轮回再世为人。”
  不用责怪自己,也不用记得仇恨。伋川已经明白陆节的苦心,他没有告诉陆琛任何一个细节,甚至淡化了他对太乙门的执着,就是不想让自己唯一的儿子走上自己的老路。如果樱帝没有突然袭击,想必陆琛也会被陆节送走,送到伋川这里,而他写给司允的那封信只是一个最坏的打算。他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活得如此沉重,活在仇恨和责任当中,他为他找了一个能照顾他爱护他保护他的伋川,希望陆琛此生无灾无难。
  只是世事无常,陆节还是低估了樱帝的心狠手辣。一切都在那个夜晚戛然而止,他只来得及寄给伋川“一定要好好保护他”的信,生命就走到了终点。他看不见陆琛活了下来,看不见陆琛被杀父仇人带走,看不见陆琛的天真烂漫,看不见陆琛的痛苦挣扎,看不见陆琛的迷茫纠结。
  造化总是如此弄人,陆节毕生追求重建太乙玄门,却到死都不能如愿以偿,却被自己的儿子无意中实现。而他几十年前想要阻止的桑木,又轮回般的再次被陆琛碰上。是命运吗?是巧合吗?
  伋川不知道,就像他和陆琛的相识相遇相互喜欢。多年前他还只能从只字片语中得知自己从未见面的弟弟的消息,如今听他把当年信中所写之事再叙述一遍,只觉得恍如隔世。
  伋川感受到陆琛把手搭在自己的腰间,手上的力道不由大了几分。当年那个不谊世事的林间男孩终于得偿所愿了。


第54章 利欲熏心
  再次看见淮河的陆琛心中思绪万千,在想起前尘往事的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看见了巢湖。自己是巢湖的守护者,也是被它眷顾的其中一条生命,每一次的紧要关头它都会出现,像庇佑子女的父母。所有被遗落的记忆都在巢湖底下那些散发暗光的湖洞中安放,回忆的过程就是顺着内心最渴望的方向寻找丢失的过去。
  但是一河之隔的南北两岸已经截然不同,刚一进入南朝境内,一行人都感觉到了一种不寻常的压迫感,天空压得很低闷得人喘不上气来,街上的人们皆是脸色阴沉行色匆匆,一路上更是有不少鼠蛇蚁兽乱窜,情况不容乐观。
  他们并没有进城,而是在郊外找了一间酒家坐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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