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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王与娇花-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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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不及理会乱成一团的脑子,姜桓福至心灵,脱口而出道:“无论我是谁,你我之间有七日之约,我赢了你,那你……便是我的了!”
  风越辞轻轻颔首,目光清澄,神色坦然,未有丝毫躲避之意。
  虚影喃喃道:“总算不枉费……这一番苦心。”
  姜桓道:“追到人的是我,阿越动心的也是我!”
  虚影闻言,低声一笑,道:“有区别吗?自己跟自己吃醋,果然也只有我做得出来。倘若未入图卷,又何来七日之约?待你恢复所有记忆便会知晓,今日得来的一切,到底有多珍贵。好好珍惜吧,你不知道曾经的你有多羡慕现在的你。”
  上穷碧落下黄泉。
  为他登上九重,为他堕入轮回,为他一念成执,为他一心不变。
  然而终究没有寻到,没有等到。
  姜桓心中忽然大恸,升起难言的酸涩之感,似是欢喜,似是悲痛,不禁拧起眉头。
  风越辞轻抚他的手,道:“静心,莫要乱想。”
  清清淡淡的声音是最好的良药,姜桓抬头看他,便不觉得难受了,却是忍不住问:“阿越先前回来寻我……便是那时动心的么?”
  风越辞认真思考片刻,微微摇头道:“并非,你曾言动心是‘情不由己,见君欢喜’,可我对着你,从无不满不喜。”
  姜桓屏住呼吸,虚影亦认真倾听,不愿遗漏半个字。
  或许是月色下的依偎,或许是长夜中的同眠,或许是这无时无刻传来的温暖……动心不在刹那间,而是令风越辞渐渐习惯的过程。
  风越辞自幼清静独居,叫他习惯一个人,本就是一件不可思议之事。
  可姜桓做到了。
  心魔海底,姜桓明知是第七日,还因怕伤到他而送他离开。
  风越辞那时什么也没想,唯有一个念头——不能丢下他一个人。
  既然心有所念,便该以诚相对。
  问道无悔,亦不能问心有愧。
  风越辞静静地望着姜桓,坦言道:“姜公子,我不欺瞒于你,此刻我仍是不解情念,但道途出万里,也愿为你回头,红尘纵无路,也愿与你同往。倘若你心意未改,我们试一试,可好?”
  姜桓心软得都要化了。
  虚影嘴角浮起笑容,敛下的眼中恍惚间竟有水光一闪而逝。
  姜桓扑过去,直接抱起人在海面上转了几圈,眉开眼笑地喊:“好!好!好!太好了!阿越,我太开心了!”
  笑声飞扬,几乎响彻天地。
  虚影却在一旁望着,许久未言未动,似是痴了,半响,才低不可闻地道:“我等你这一回头,等了六千多年。”
  白衣翩然,容光照雪。
  恍如当年惊鸿一瞥,从此魂牵梦萦。
  虚影忍不住伸手,想要碰一碰他的脸庞,但手伸至半空,又慢慢地收了回去。
  风越辞抬眼。
  虚影眉梢微扬,眼中光芒与姜桓如出一辙,仿若骄阳不灭,就那样冲他一笑,身形渐渐淡去,化作光点融入了姜桓眉心。
  姜桓刹那间僵在原地,脑海震荡,仿佛有股力量强硬地推开尘封一角,记忆的闸门渐渐松动,得以窥见那些舍不得亦散不去的前尘往事。
  他身形晃了晃,扶着海面徐徐绽放的青莲。
  风越辞蹙眉去扶他,伸手触碰他眉心。
  姜桓倏地紧紧盯着他,眼中血色时而加深时而淡去,如同这血海卷起一场无声的海啸。
  风越辞轻声问:“难受么?”
  姜桓握住他的手放在脸颊边,双目微阖,感受着他掌心温凉的触感。
  风越辞安静地陪他。
  姜桓忽然拉住他的手,置于唇边亲了亲,而后张嘴就咬,舔了舔莹白的指腹。
  风越辞缩回手,见他有些不对劲,便以为是心魔海的影响,顿时想要抚琴为他静心化解,道:“姜桓,凝……”
  姜桓揽住他腰,微一用力,将他推倒在徐徐绽放的青莲之上,在他耳边低哑着声音道:“阿越,叫我望庭,姜望庭。”
  未等风越辞反应过来,姜桓便吻上了他的唇。
  风越辞:“……”
  先前亲吻皆是姜桓玩闹似得亲了脸颊,唯有一次醉酒后,偷偷亲了下嘴唇。
  然而那回,也不过是一触即分。
  此刻唇齿相依,风越辞呼吸终于乱了几分,但也没有推开,只是太近了,近得不知如何是好。
  神思无邪,看春宫图本亦如观道经,心有所念,终究不能再无动于衷。
  姜桓恍惚间闻到初雪的气息,混杂着淡淡莲香,清透凉润,他忍不住轻柔地舔舐啮咬,越是深入,越是痴然。
  追寻不到的人,如今在他怀中。
  姜桓退开半分,喃喃道:“阿越,我想起一些往事,一点点,但我现在很清楚了,原来我是他——我是姜帝。”
  风越辞道:“你便是你。”
  姜桓笑了起来,缠着人不放,道:“阿越,我再亲亲你好不好?”
  风越辞坐起身,头上玉冠被莲瓣扯住,掉入海底,顷刻间乌墨长发倾泻满身,衬着他皎皎容颜,清华出尘,美得不可方物,浑身上下都有一种叫人不敢亵渎的气场。
  姜桓却不怕,又想去亲他。
  风越辞道:“你很喜欢这样?”
  姜桓道:“阿越不喜欢么?”
  谈不上喜欢或是不喜欢,在风越辞看来,修道之人已很少在意肌肤相亲,更多的是神魂上的碰撞与精神上的契合。
  所谓道侣,与凡人夫妻不同,而是携手道途之人。
  比起亲吻惹来的意乱神迷,风越辞更喜欢与姜桓论道,来的自在。
  姜桓摸摸他脸颊,笑道:“我知阿越从前习惯了自制,只是感情一事,本就是不能控制的。你看,你耳根都红了。”
  风越辞微怔,手背触了触耳朵,果然微微发烫,静默半响,才抬手抵他额头,轻声道:“话虽如此,亦不可沉湎放纵,误了正途。”
  姜桓闷闷地笑,又在他嘴角亲了下,“阿越真可爱。”
  风越辞道:“姜桓。”
  姜桓笑了笑,道:“去时恐无回,而今已归还,阿越,叫我望庭吧,你从前便是这么叫的。”
  风越辞道:“望庭。”
  姜桓牵着他的手站起来,道:“望月图中留存的一念,是我少年时的记忆,那是我最初遇见阿越的时候。你看的那本《姜帝传》未必有多准确,姜家那帮小崽子欠教训,学人衣着乱写生平,出去后再收拾他们。倒是外传,歪打正着,也不知道哪个小朋友写的。”
  血海散去,碧空如洗,古老的皇城拂去尘埃,破旧的街道重现光彩,宫墙高起,城池焕新,渐渐恢复了往日繁华。
  风越辞过目不忘,自然想起了书中记载,道:“姜帝生于末路皇朝?”
  姜桓点点头,指着前方道:“人间帝皇,姜氏王朝,你看——”
  只见宫墙内的大树上,正翘腿躺了个骄狂肆意的小少年,在那无忧无虑地呼呼大睡,浑然不知未来将要发生的一切。
  

第44章 三绝(二)
  少年约莫十五、六岁的年纪; 躺在树上睡得正香; 那模样赫然是姜桓的缩小版。
  风越辞道:“是轮回?”
  姜桓道:“前世今生轮回?好像也不是。阿越让我理一理; 我现在记忆有点乱,只记得前面不记得后面,所以暂且也没法完全弄清。这样讲吧; 最初我就是从地球穿越而来; 成为了姜氏王朝的皇子; 后来就像书上写的那样逃亡流落,濒死之时遇到了你。”
  风越辞颔首; 自然而然地问道:“那我从前又是谁?”
  姜桓牵着他的手,低声道:“阿越曾言自己来自江雪城,出来寻人; 偶然遇见便救了我一命。可我总觉得……阿越身份不止那么简单。”
  他们说话间; 一群宫人急匆匆地从身旁跑了过去,全然未发现他们的存在。
  这毕竟是六千多年前; 早已消散的往事,此刻重现也不过是记忆生成的幻境。
  “四殿下!”
  “殿下您快醒醒,您快下来吧!”
  “陛下派人到处找您呢!”
  少年人懒洋洋地睁开眼睛; 打了个哈欠; 转过身背对着他们; 又睡了过去。
  宫人们急得团团转,又不能上前将他扯下来,只好一个劲地喊。
  姜桓远远望着,道:“实话讲; 那时候我从地球过来没几年,真挺混的,就跟杨策小朋友差不多,还留着地球本土特色的缺心眼。在这皇城中,也怨不得被别人算计。”
  风越辞看着少年人熟悉的散漫姿态,微微摇头道:“我觉得很好。”
  姜桓一听便笑了起来,正想逗他几句,却见不远处,有侍女拥着一个宫装少女缓缓走来。
  那少女正是豆蔻年华,生得面若桃李,冷若冰霜,纵然年纪尚小,也掩不住天姿国色。
  姜桓脸色微变。
  风越辞便已知晓她是何人,道:“江雪城主?”
  姜桓想起先前给自己挖的坑,心说怎么不捶死我自己!
  他立即举起手以示清白,道:“我跟她没关系!”
  风越辞看了他一眼。
  姜桓道:“越越,信我啊!”
  风越辞却不以为意,轻淡道:“年少轻狂,纵有人世情缘,亦是人之常情,你为何如此紧张不安?”
  姜桓:“……”
  想回到七天前将自己嘴堵上!
  不不不,倘若他早知自己是谁,哪里还会不遗余力地嘲讽挖苦姜帝,非得在风越辞跟前将自己夸上天不可!
  现在好了,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却见骆冰莹走到树下,挥退宫人,面色霎时冰消雪融,露出小姑娘该有的神态来,喊道:“望庭哥哥!”
  姜桓:“……”
  风越辞神色如常地看着那一对青梅竹马的少年少女。
  树上的少年听到声音,漫不经心地道:“你怎么到这来了?”
  骆冰莹道:“我是陛下亲封的郡主,皇城之中有何处去不得?”
  姜望庭道:“行行行,那你自己玩去吧,别打扰我睡觉啊。”
  骆冰莹抬头看他,恼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睡?望庭哥哥,如今陛下病重,太子未立,你虽说是嫡子,可你上头还有好几位兄长,就一点都不着急吗?”
  姜望庭无所谓地摆摆手,道:“我对皇位没兴趣,谁爱争谁争去。我呢,只想做个逍遥王,再大一点就去游历天下!”
  骆冰莹闻言,蹙眉道:“那我呢?你母后临终前让你照顾我,你就不管我么……”
  到底是小姑娘,心思浅,情绪一上来就有些止不住,转瞬红了眼眶,泫然欲泣。
  姜望庭仰头叹气,喃喃道:“我可最怕小姑娘哭了。”
  他也不会哄人,从树上一跃而下,随口安慰两句,道:“大不了我等你嫁人后再走嘛,那时候有人照顾你,我也放心了。”
  骆冰莹咬唇,气鼓鼓地瞪着他。
  正要开口时,又有宫人匆匆跑来,急声道:“哎呀四殿下,郡主!陛下传召,快随奴才走吧!”
  姜望庭点点头。
  姜桓牵着风越辞的手跟过去,一路进了皇城大殿。
  年迈的皇帝扶着宝座,眼神浑浊,艰难地分辨眼前的人影,问身旁人道:“庭儿呢?庭儿怎么还不过来?”
  大皇子姜弘璋凉薄的看着他,笑道:“父皇,四弟很快就来了。您病得这么重,有什么事不能让儿臣转达,非要叫这么多人过来?”
  大殿上,朝臣们低头,眼观鼻鼻观心,伏了一地。
  姜望庭与骆冰莹一同进来,俯身见礼。
  老皇帝缓了缓气,按着座椅道:“朕……深感大限将至,恐时日无多,可四方诸侯虎视眈眈,诸位以为,这姜氏皇朝又该交予何人之手,才能度过此劫?”
  “回禀陛下,自古立嫡不立长,四殿下可是您唯一的嫡子!”
  “陛下,倘若太平盛世,臣亦认同此言,然今日之皇朝已非昔日之皇朝。恕臣直言,四殿下年幼,如何镇得住四方诸侯?如何担得起皇朝重担?”
  话音落下,其他大臣纷纷应和。
  姜弘璋嘴角挑出个胜券在握的笑容。
  老皇帝长叹一声。
  他如何不知大儿子结党营私,拉拢朝臣,野心勃勃,可他是真的老了,如今强撑着身体,不过是为了给嫡子安排一条后路。
  老皇帝看向姜望庭,道:“庭儿,你如何说?”
  姜望庭道:“父皇心中已有定论,何必再问儿臣?儿臣此生无心皇位,只想闲云野鹤,潇洒自在。”
  尘埃落定。
  翌日,老皇帝薨逝,死前立大皇子为太子,立四皇子为齐王,令其择日离开,终其一生不可再回皇城。
  然而世事总无法如人意。
  新帝登基,便下旨迎娶冰莹郡主为后,日子恰好定在了姜望庭离开的那一天,显然是刻意而为。
  彼时,骆冰莹已收拾好东西,准备与姜望庭一起离开皇城。
  接到旨意后,转眼就当着传旨宫人的面,撕了个稀巴烂,冷冷道:“回去告诉陛下,先太后去前,已将我许配给了齐王,本郡主的婚事,就不劳他费心了。”
  姜桓:“……这丫头胡说八道!阿越,要不我们别看了,回去我讲给你听。”
  风越辞道:“继续。”
  “……”姜桓抱住他,指指左脸颊,道:“那阿越亲我一下,表示你没生气。”
  风越辞见他胡搅蛮缠,也不讲什么,只微微侧身,果真在他左边脸颊亲了一下。
  姜桓心花怒放,瞬间眉开眼笑。
  风越辞安安静静地看他,见此,便又亲了下他右脸。
  姜桓呆住了,恍惚间三魂去了七魄,喃喃道:“阿越你怎么这么甜?!”
  风越辞淡道:“不知你在担心何事,如此可安心?”
  姜桓凑过去,舔舔他嘴角。
  风越辞:“……”
  姜桓笑吟吟地道:“我要尝尝阿越是不是糖水做的!甜得我做梦都要笑醒了!”
  风越辞轻声道:“别胡闹。”
  姜桓抱着大美人,心满意足。
  幻境中的小少年却迎来了当头一棒。
  “皇兄,你知我无心与你争夺,你既已登上皇位,为何还要苦苦相逼?”
  “无心争夺?一句无心争夺便能抹去我心中的不平与愤怒吗?姜望庭,你生来是嫡子,骄狂肆意,任性妄为,所有人都捧着你,我分明是父皇长子,却要小心翼翼,敛尽锋芒!如今连我的皇后都一心向着你!你不死,难消我心头之恨!来人,齐王谋逆,论罪当诛,拿下——”
  姜望庭穿越前是新世纪好少年,穿越后也是天之骄子,从来不知一个人可以蛮不讲理到这种地步,这人昨日还扮演着温和可亲的兄长,转眼间就能六亲不认。
  他闪身避过四周涌来的兵将,道:“我招你惹你了?有病能不能赶紧治?”
  姜弘璋阴狠地夺过侍卫长刀,挥手在他身上砍下一道血淋淋的刀痕,若非他躲得快,这一刀就能要了他的命。
  姜望庭也怒了,出手不再留情,一刀一个人头,道:“滚开!”
  他自幼天资出众,是难得是练武奇才,哪怕年纪尚轻,却已是凡世间难得的高手。
  可人力有穷,终究无法对抗千军万马。
  “望庭哥哥!”
  骆冰莹飞身而至,见少年伤痕累累,顿时冷眼扫过姜弘璋,道:“区区人间帝皇,很威风么?”
  未等众人反应过来,她脚下忽然冰霜乍现,双手结印,冰刃齐出。
  “仙……”
  姜弘璋踹走身旁的侍卫,怒道:“骆冰莹!我知你不是凡人,但当年是你自己寻求我姜氏皇朝的庇护,如今你胆敢用术法伤人,就不怕被抓回去吗?”
  骆冰莹却不理他,轻轻一推身旁少年,风势聚拢,将他推了出去,飞快地道:“望庭哥哥,你先走,我拦住他们就去寻你!”
  姜望庭道:“这是我自己的事,不用你……”
  一句话未完,他已经被风势卷起,送出了皇城。
  姜弘璋道:“追!”
  骆冰莹术法再厉害,也只有十三岁,挡不住源源不断的兵将,她甩袖挥退一片人,飞身掠过宫墙。
  姜弘璋气昏了头,道:“放箭——”
  骆冰莹蹙眉,却在这时,一道略带惊讶的声音响起:“难得出来一趟,居然碰上江雪城失踪的少城主?啧啧,小小年纪生得这么漂亮,长大还得了啊。”
  骆冰莹回过头,就见跟前站了个年轻男子,俊得近乎邪魅,气度卓然,一看便不似凡尘中人。
  那人手掌一张,无数流箭倏而断裂,只见他盯着骆冰莹,笑眯眯地道:“介绍一下,我乃玄虚城少城主,宗辰。”
  姜桓遥遥望着这英雄救美的一幕,再次不着痕迹地填坑,道:“阿越,戮君手中的虚空灵梭就是他家的东西。你看,骆冰莹跟他有关系,跟我真的没关系!”
  “好,我知晓了。”风越辞颔首,而后又难得轻声加了一句:“不必一直强调。”
  姜桓:“……”
  

第45章 三绝(三)
  场景变幻; 伤痕累累的少年被送出皇城; 开始了艰难万苦的逃亡之路。
  重赏捉拿的旨意像是长了翅膀; 转眼间飞至各州各地,所有人都将他当成了乱臣贼子,喊打喊杀。
  每到一处; 他不得不躲躲藏藏。一天之内; 他要经历数场血战。
  开始时; 他还不会用恶意揣测旁人,而试图去解释; 去辩驳。
  可上一刻待他温柔亲切的姑娘转眼就能领着追兵前来,仗义相识的兄弟转眼就能刀剑相向,就连年幼的孩子都会冲着他大喊:“你是坏人!”
  人心有多好; 就能有多恶。
  有时候不必他们亲眼所见亲耳所闻; 只要多数人认定一件事情,那么余下的所有人就都变成了聋子瞎子——你骂; 我也骂。你夸,我也夸。你救,我也救。你杀; 我也杀。
  这人世间还有什么值得眷恋与停留的么?
  少年眼中的光芒渐渐黯淡; 但始终未曾熄灭。
  他骨子里天生有一股韧劲与骄傲; 不愿妥协,不愿放弃,便是面临绝地,亦要拼死走出一条路来。
  纵使天不从人愿; 他也要主宰自己的命运。
  唯独那些天真与善意,在这无尽的杀戮与背叛中被消磨殆尽。
  夜色沉沉,重伤的少年缩在石洞中,全身上下已无一处完好,痛得小声吸气,逐渐昏睡了过去。
  风越辞看着他,而后缓缓上前,俯下身子,掌心贴上了少年脸颊,动作轻柔之极,仿佛要跨越时空的阻隔,抚平过去的伤痕。
  姜桓怔了怔,眼神柔软异常,心中一片温暖与感动,强者从来无需他人的怜悯,但来自所爱之人的关怀疼惜,是谁也无可替代的。
  姜桓道:“那时的我一定在想,如果一切都没有发生就好了。可我想告诉阿越和过去的自己,时至今日我从未后悔过,反而很庆幸……只要能遇见你,再苦再难千万倍,我也心甘情愿。”
  他走过去,将风越辞的手从少年人的脸上移开,放在自己颊边,“过去的我有过去的阿越,现在的我,在这里。”
  风越辞感受着掌心灼人的温度,久久无言。
  他问:“疼不疼?”
  姜桓定定望着他,摇摇头,满是欢喜地笑道:“不疼。我很开心,阿越在心疼我。”
  风越辞静默片刻,道:“我抱一抱你,可好?”
  纵是天上仙,不解红尘事,亦不能不为这深情所动。
  姜桓一伸手,便紧紧抱住了他,道:“都是过去的事了,原本已经想不起来那时有多疼,可阿越这一声软语,叫我骨头都碎了。哪怕下一刻为你去死,也绝无二话的。”
  风越辞道:“不可胡言。”
  姜桓在他脖颈处轻嗅,笑道:“我是有这个心,可现在还不能死。我要跟阿越在一起千年万年,直到你我都化作烟尘消散于天地间,还要相依相伴,永不分离,好不好?”
  风越辞双目微阖,应道:“好。”
  洞外传来嘈杂声,少年蓦地惊醒过来,强撑着伤势跑了出去。
  “快!在那!”
  “赶紧追啊!”
  “他快不行了,抓住他就是天大的功劳!荣华富贵唾手可得——”
  少年持刀,踉踉跄跄地往前跑,衣衫褴褛满身血迹,狼狈得几乎看不出曾是姜氏皇朝最骄狂的四皇子。
  黑夜下,山林间,追兵围剿而来,杀戮声不绝于耳。
  当手中长刀刺入最后一人的身体时,不知谁放了火,点燃了四周丛林树木,漫天火光如同咆哮的野兽几欲将他吞没。
  姜望庭大口大口地呕出血,无力地倒下,眼皮沉重而倦怠。
  别睡!不能睡!
  醒来,站起来,跑出去啊!
  他不能就这样认输,他不能就这样死去!
  少年睁着眼睛,望着漆黑长夜,仿佛他此刻心境一般,沉得没有边际,看不到一丝光亮,唯有火势不停,汹涌而来。
  忽然间,簌簌林响,晚风携来一场灵雨飘落,水花溅起尘埃,悄无声息湮灭了火光。
  朦胧雾中,有人缓步而来,莹白腕持青竹伞,全身素白,泼墨长发,恍惚间是天上明月落入凡尘,皎皎清辉,皑皑如雪。
  然而青伞微移,却是露出一张戴着厉鬼面具的脸。
  姜望庭余光瞥到一片衣角,干净得不染尘埃,像是无心飘过的云,慢悠悠地停在了他跟前。
  随即,温凉的手抚上他的额头。
  紧绷地神经刹那间松开,他只觉如潮的倦意涌来,忍不住抬手,死死抓住了一片衣袖。
  他道:“我……是不是要死了?你是来带我走的……神仙吗?”
  眼前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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