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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妖与半山-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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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和阿姐都在等我回去,他们找不到我该多着急啊。如果亲情和爱情无法两全,那我至少还有时间可以分出来,一半给他们,一半留给你。”
  是啊,岑深恍然。桓乐原本就是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少年,遇见自己,才是一个生命中的意外。
  大唐的家人还在等着他回去,他依旧可以得到无数关爱。可道理如此,岑深却依旧觉得揪心,因为那不是短短的几年、几十年,当他身边的人一个个都有了归宿之后呢?
  他的少年又该怎么办呢?
  “这样不对、不好,我不准你这么做。也许、也许不出二十年,摩罗就开花了呢?还有褚家的研究所,他们不是一直在尝试吗?”岑深摇着头,此时这无措又难受的模样,才终于有了些十五六岁的样子。
  “阿岑,你听我说阿岑。”桓乐逼迫他看着自己,“这就是一个选择题。如果我不这样做,你等不到摩罗开花,那也许,我们就只有这短短一二十年。在你死后,我该怎么办呢?那不是比一千年更长久更折磨的孤独吗?可如果我成功了,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
  “所以我一定要拼这一把。”
  我不要这短短一二十年仿佛偷来的光阴,我要把命运攥在自己手里,自己去争、自己去抢。
  “我要你活着,没有任何闪失的活下去。我很害怕,阿岑,一腔热血治不了你的病,祈祷奇迹的发生又有什么用,我痛恨这样被动的局面。”
  “我想要的,我一定要得到。”
  少年说话斩钉截铁、掷地有声,又决绝又强硬。岑深愣在那儿,他能感觉到桓乐这已经不仅仅是凭着一腔热血在说话,他是真的经过冷静缜密的思考后,才拟定了这么一个他觉得最有可能的方案。
  这样的桓乐,耀眼得让人移不开视线。
  在这一刻,岑深真的相信,眼前的人所说的话,都会变成现实。他一定可以做到他想做的,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他。
  桓乐见他冷静下来,语气也不由放缓。他别人都可以不在乎,就怕岑深不能接受,“阿岑,你相信我吗?我一定会变得越来越强,当朱雀台倒塌、大唐覆灭时,我还可以开启一段新的旅程。我会遇见很多不同的人,看很多不同的风景,我不会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孤单,因为我知道你一定在旅途的终点等我。”
  岑深没说话,只是眼泪没忍住,不断往下掉。十五六岁的少年泪腺发达,担忧和难过、欣喜和爱意交织在一起,像一张绵密的网将他包裹,一时间品不出眼泪究竟是什么滋味。
  是苦的,还是甜的?
  “你只要记得,在我走之后,你就出发去昆仑找我。我的时间停了,可能没有办法准确计算出离开的时间,所以我需要你来为我敲门。”
  岑深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答应他,或是不答应他,好像都不是一个可以让人安心的选项。
  但是桓乐的体温从掌心源源不断地传过来,那种坚定的力量驱使着他跟随这个人的脚步,去支持他。
  “我……”可岑深并不想就这样坐享其成,他仍然不愿意去想那一千多年等待的光阴。他觉得自己也可以做点什么。
  不,他一定可以做点什么。
  “你再等我几天。”岑深的眸光忽而坚定,他反握住桓乐的手,嗓音略显沙哑,但尤为沉着:“如果你真的已经决定好了,不再更改,我可以答应你,尊重你的决定。但是——”
  岑深深吸一口气,思绪飞转,语速也不由加快:“如果只有你一个人带着摩罗回去,核里的能量应该还会有一点剩余,不至于立刻粉碎。小绣球的使用规则是,根据时间跳跃或回溯的长短、和需要进行跳跃的生命体的数量来消耗核中的能量,我再把阵法图改一改,尽量用最小的能量完成一次时间跳跃,这样你就能有盈余继续下一次。不管下一次,你能跳跃几年、几十年,还是几百年,至少,你会离终点更近。”
  话音落下,岑深目光灼灼地看着他,最后说道:“你相信我,你可以做到,我也可以做到。”
  作者有话要说:  昆仑山出阳观,出自《妖怪书斋》的折琴记,讲的是南英和折剑仙的故事。基本上就是这章里提到的一个设定吧,着墨不多,可能大家都忘了hhhh


第87章 回见
  岑深重新一头扎入阵法图的世界。
  桓乐又在院子里舞起了刀。
  他们对彼此做了一个沉重又烂漫的承诺; 离别迫在眉睫,肩上行囊渐重; 可小院里的秋天; 依旧是一个平静淡泊的秋天。
  生活好像并没有因此改变。
  “我得勤加练练,来了现代之后都没什么机会出手,手生了。若这幅样子回去,平儿一准得训我; 朱雀台的同僚们也会笑话我的。”桓乐毫不避讳地谈及回去之后的事情,正视离别; 笑容依旧。
  阿贵起初还为他们的决定感到咋舌,因为无论是桓乐的等待还是改良小绣球; 都不是件容易的事。
  不过; 那又如何呢?
  阿贵觉得可以。
  “你若是文章作的不那么烂,兴许你哥就不会这么严厉了。偏科是不对的,乐乐少侠,我觉得你应该首先考虑一下怎么跟他们解释你离家出走的问题,你难道忘了是怎么碰到我们的了吗?”阿贵道。
  桓乐摸摸鼻子; 紧接着说出了一句让阿贵狂翻白眼的话:“我若是那么完美,天道就太不公平了。”
  阿贵下意识地想找岑深吐槽; 可一转头,发现他还伏首案前跟阵法图较劲; 便又压低了声音免得打扰到他,“你就等着吧,等我从北地回来; 重新化作人形,让你瞧瞧什么才叫完美,什么才叫玉树临风。”
  “不会的。”桓乐一本正经地看着他:“你下一次看到我,见到的就是已经又一次从大唐而来,走过红尘滚滚、见过大千世界,无所不能的我了。”
  “那时候你就老了。”
  “那叫成熟,我可不像你一样未老先衰。”
  “放屁。”
  “阿岑,阿贵放了一个屁!”
  岑深觉得很脑壳痛,这个屁崩到他了。
  改良小绣球不是件易事,但也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的困难。因为阵法图的基本框架都是柳七已经搭好了的,岑深并非要在短时间内增加什么新的功能,而是改动一些元力节点,尽可能地减少传送过程中的能量流失,所以只要保证不破坏阵法图的原有结构就行。
  诸如此类的改良方法,在匠师界一直是个永久的课题。越是高级的匠师,越是能保证每一丝能量的使用效率,这才是岑深要面对的难题。
  因为柳七,无疑是站在顶点的那个男人,之一。
  改良的工作还在有序进行,不知哪天才会完工,阿贵离开的日子便已将到了。
  那是一个很平常的秋日的早晨,隔壁李大爷的开嗓声与麻雀的叫声几乎同时响起。不多一会儿,王奶奶就起了,一如既往地抱怨老伴唱得难听。
  胡同里,早已是一番热闹景象。
  煎饼果子的早餐摊刚刚支出来,叮铃叮铃的车铃声就到了。骑着自行车的小年轻会停下来,根据钱包的胖瘦,决定加两个鸡蛋还是三个鸡蛋。
  那香味,一直飘进西子胡同的深处。桓乐刚练完刀,擦着额头上的汗水,仰头仔细分辨着空气中的味道,很遗憾的没有捕捉到他最爱的肉饼的气息。
  “看来大叔昨天又去打麻将了。”他这样感叹着。
  敖华和素心便在这时到访,还很上道的为他门带来了早点——豆浆油条,汉堡可乐,中西结合。
  “去帮我把缸里两条金鱼打包,注意别给弄死了啊。”阿贵大爷似的指挥着敖华,对于素心,他还是挺怜香惜玉的。
  敖华不跟一只乌龟计较,事实上他觉得这些年玄青混得实在不咋地,也就更懒得跟他计较了。
  阿贵的行李很简单,只有这两条金鱼,还有他常用的小碗和小碟子。至于衣服,那是没有的。
  他天天在裸·奔。
  “我走了啊。”阿贵抬手缓慢地挥了挥,就爬进了敖华的掌心。原本敖华是要把他放进自己口袋里的,但奈何阿贵觉得这样的方式不符合他玄青尊者的高贵身份,于是非要敖华把他托在掌心,心怀虔诚地带着他走。
  敖华虔诚不虔诚,岑深是不知道,但就阿贵这摆驾的模样,他仿佛已经预见了玄青尊者归来的场景。
  还是活在食物链底端的阿贵好。
  这让岑深忽然生出一丝强烈的不舍。
  “下次去西安看你。”岑深不知道公务员的工作忙不忙,干脆自己过去。反正那儿也是桓乐的故乡,他们总会回去的。
  “嗯。”阿贵点头,目光扫向桓乐。桓乐笑盈盈的,还是那副神采飞扬的讨喜模样,只是说出来的话越来越不讨好。
  “你可别死在北地了啊。”
  “你也别在大唐嗝屁啊。”
  话音落下,阿贵似乎笑了笑,扬起他高贵的头颅,挥挥手,伊克斯·本瑟夫就要踏上崭新旅程。
  “回见。”
  道别的话被晨光晕染,敖华和素心对岑深二人礼貌点头,便托着阿贵转身而去。岑深和桓乐一直站在门口看着,一直到两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胡同口,才收回视线。
  “啊……真的走了啊。”桓乐略显伤感,好像这时才有点分别的实感。但随即他又迎着朝阳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嘴角勾起的刹那,他回头看向岑深:“肚子饿了,去吃早饭吧!”
  “好。”岑深点点头,余光最后一次瞥向胡同口。
  一路顺风吧,阿贵。
  只剩下两人的小院里,比以往清冷许多。
  桓乐的黏人劲却更甚以往,除了舞刀弄剑的时候,他都赖在岑深身边。反正阿贵这个大电灯泡已经走了,就算他再怎么浪,也不必担心被人吐槽。
  岑深也比以往更纵容他,只要桓乐不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他都答应。
  周五的晚上,不,应该说是周六的凌晨,桓乐睡不着觉,忽然拉着岑深说要跟他一起去天安门看升国旗。
  岑深本来要睡了,坐在床上愣了好一会儿,晃一晃脑袋,里头还有浆糊翻滚的声音。他这些天除了阵法图就是阵法图,整个人都快被各种阵纹捆成蚕茧了。
  桓乐扑在他身上,抱着他的腰撒娇:“陪我去嘛,去嘛去嘛。”
  于是凌晨三点钟,岑深裹了件风衣,迷迷糊糊地就被桓乐带出了门。他们牵着手,在秋日的凉风里为伴,走过一条条路灯照亮的马路,最终来到了熟悉的长安街。
  “我喜欢这条街的名字。”桓乐的眸光很亮,比路灯要亮。抬起的手仿佛能触摸到夜晚的天空,指缝间,唯一的一颗星星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吹着冷风,岑深的脑袋清醒多了,问:“长安的星星多吗?”
  “当然多啦。”桓乐笑着,眼中蓦地闪过一丝狡黠,弯腰盯着岑深的研究,问:“你知道最亮的那颗星是哪一个吗?”
  “哪一个?”
  “是我啊!”
  谁知岑深却摇头,予以否决。
  桓乐登时就露出委屈神情,“为什么啊?还有哪颗星比我好吗?”
  他越是缠着问,岑深就越是不说答案。两人一路追逐打闹着跑到了天安门广场,找了个角落坐下,桓乐还不依不饶。
  岑深拗不过他,微微别过头,轻声道:“因为你更像太阳。”
  “是吗?”桓乐乐坏了,岑深越是躲,他就越是捧着大脸往他眼前凑,笑眯眯地盯着他,“原来我比星星更亮啊。”
  “你坐好了。”岑深推了推他。
  “我得靠着你坐。”桓乐歪着头一倒,就抱住他的腰倒在他肩头,两人在秋夜的寒风中紧紧相拥,便一点儿也不冷了。
  黑夜是最好的保护色,前来观看升旗的人三三两两地散落在各处,谁也不认识谁,谁也不在乎谁,只有当所有人都抬头仰望时,目光才有片刻的汇聚。
  没有人会发现,角落里有一对即将分别的妖怪情侣,在相拥着说些悄悄话。
  也没有人知道,在突然张开的结界里,那个长发的少年睁开了一双幽蓝色的狼一样的眼睛。当升旗仪式结束,人群开始散开时,他牵着同伴的手,在日出东方之前,自由地奔跑在长安街上。
  “哈哈哈哈——”清朗的笑声冲破黎明,他逆着光回过头,长发飞扬。
  岑深下意识地眨了眨眼,躲避从长街的尽头忽然跃出的阳光,然而就在这个刹那,少年奔跑的身姿在日光中化作一只威风凛凛的巨兽。
  他停下来,转头朝岑深呜咽一声,又回过头去看日出。仿佛在告诉他——看,另一个我来了。
  岑深缓步走到他身边,跟他一起看着。
  结界里的长安街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只有他们像站立在世界之外,看着太阳重新照亮钢铁森林。
  两人沿着长安街走了一会儿,桓乐向岑深俯首,道:“上来,我背你回去。”
  但岑深还是觉得在大马路上骑自己的男朋友怪怪的,于是他干脆也变回了原形,小小一团窝在他背上,不仔细看都发现不了。
  “抓紧啊。”
  “嗯。”
  “阿岑你现在是趴着的还是团着的啊?”
  “这重要吗。”
  “姿势很重要。”
  “闭嘴。”
  “那阿岑你能不能回去让我摸一下你的肚子,刺猬的肚子看起来好软哦,又白又软。”
  “……专心走路。”
  “我就这一个愿望。”
  “当个流氓吗?”
  我一身刺扎下去,你可能会死。
  

第88章 归去
  岑深与桓乐的告别; 发生于两日后的清晨。
  桓乐重新换上了来时的那身蓝色衣裳,身背弓箭腰悬宝刀; 气宇轩昂。手边的包裹比来时鼓了一些; 那里面是岑深给他整理的一些衣物、零食,和一些随身的小物件。因为怕浪费核中的能量,所以岑深也不能给他放太多,连一听可乐都没有给他带。
  乔枫眠亲自给他们送来了七叶摩罗; 那神药装在一个很普通的藏青花盆里,远看就像一盆绿萝; 只是颜色要更深一些。
  但乔枫眠并没有要送别的意思,潇洒的来; 潇洒的去; 开着辆红色的敞篷跑车招摇过市。这盆绿萝,哦不,七叶摩罗,还是他打电话让桓乐去胡同口接的。
  他就坐在车里,戴着墨镜; 玩着手机,活脱脱一副贵公子的派头。
  桓乐出去的时候; 正值上班高峰期,来来往往的人看到他这幅古装打扮; 都停下来跟他打招呼。十句有八句都在夸他好看,还有两句在问他是不是要去当演员,哪个剧组; 演什么角色。
  “我演一个大侠啊!法力无边的那种!”桓乐半真半假地说着笑,灵活矫健的身影穿梭在人群里,把一整个胡同的烟火气都搅动了起来。
  隔壁的王奶奶挎着菜篮子从菜市场回来,瞧见他这朝气十足的样子就心生欢喜,特地叫住他给他看篮子里新鲜的活鱼,“乐乐晚上来我家吃饭啊,带上糖豆儿一起,奶奶我今天亲自下厨给你露一手。”
  桓乐万分惋惜:“不行啊奶奶,我接了个活,要出去好几天呢。下次你再请我好不好?你请我吃鱼,我请你吃烤羊腿!”
  王奶奶笑得乐呵呵的,忙答应下来。随即她又问起了岑深,说是许久没有见他了,问他什么时候才回来。
  “他到时候跟我一起回来,我带他一起去吃饭啊。”桓乐笑道。
  岑浅这个身份到底不太方便,桓乐决定以后还是多练练障眼法,这样就不必担忧别人会看出来了。
  好一番折腾,桓乐才抱着花盆回到了家里。这时岑深已经把自己的行李也打包好了,等桓乐一走,他就马上出发去昆仑山。
  “阿岑。”桓乐放下花盆,从背后抱住他,享受最后的一点温情。
  “舍不得我了?”岑深转过身来,目光柔和。
  桓乐诚实地点点头,少年人的眼眸里全是对他的依恋和不舍。这让岑深的心忽然一颤,这次分别后,虽说他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抵达昆仑,可在昆仑的那个桓乐,已不再是少年。
  他会遇到一个怎样的桓乐呢?
  是更成熟?更冷峻?还是饱经风霜?
  “你只要记得我永远都在等你。”岑深难得温顺地靠进他怀里,伸出双手拥抱着他,说:“我爱你,桓乐。”
  愿你永保初心,不畏风霜。不论千年万年,你在我心中,仍是少年。
  “我知道。”桓乐紧紧抱住岑深,这是岑深第一次直白的表达对他的爱意,稍显平淡,却让他心中翻涌如海。
  两人抱了很久很久,谁都没有再说话。
  几只小影妖像叠罗汉一样堆叠在游廊里往里偷看,阿贵走了以后的西子胡同,对他们来说太无聊寂寞了。
  这两个妖怪又在干什么呢?
  影妖们歪着脑袋,用豆子一般大的大脑思考着,想不出什么来,却又不敢上前打扰。
  四周静悄悄的,那两人抱着的场景像一幅画,古韵与现代融合的一幅画。徐徐风来,椿树的叶子溜进画里,不一会儿,便散落了一地。
  可屋子的主人暂时没有闲心来打扫。
  “你走吧。”岑深把改良好的小绣球递到桓乐手里,一颗心渐渐提起,却还忍着。
  “那我走啦。”桓乐拿着小绣球,背起了包裹,转身走到院子里,却又停下脚步,忍不住回头看向岑深,说:“我真的走啦。”
  岑深送到游廊上,扶着柱子,点点头。
  “去找我啊!”桓乐向他挥手,挥舞间,小绣球开始散发出夺目的光芒。于是在这钢筋城市的狭小的角落里,时间的宫殿开始剥落金漆,骤然亮起的光芒打开了勾连着过去的通道,也将少年的身影逐渐吞没。
  在最后的刹那,岑深别过了头。他的身体紧绷着,视线微微越过院墙,抿着唇,眨着眼睛,最终深吸一口气。
  攥紧的手渐渐松开,秋风吹干了湿润的眼角,他转身拿起背包换好鞋子,出门落锁。
  西子胡同深处的小院里,就这样化作了一片寂静。影妖们面面相觑,看着庭中的落叶,颇有些被遗弃的委屈。
  他们在想——这里的人,都去哪儿了呢?
  他们还会再回来吗?
  没有人告诉他们答案,但旅途还在继续。
  当岑深步履坚定地走出西子胡同,再次奔向那辆充满着奇幻色彩的北国专列,赶赴昆仑时,阿贵也正在前往北地的路上。
  敖华带着他走水路,一路劈风斩浪,直面北方。
  一千三百年前,桓乐再次踏上故乡的土地,却还距离长安甚远。他仔细算了算自己跟长安的距离,花钱雇了马,绝尘而去。
  他们都走了,却都走在回来的路上。
  国外某个偏僻小镇的街头,穿着破旧皮夹克的流浪艺人还在演奏着充满游子哀思的音乐,欣赏者寥寥。没有人会停下来问他你为什么还不回家,因为他也还在寻找。
  音乐声中,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子在街对面的电影院停了下来。流浪艺人忍不住抬头看了他几眼,因为他看起来跟周围的景色是那么的风格迥异。
  那是一个东方男子,隔得太远看不清脸,但那一身气度却让人印象深刻——他像个老派绅士,但那冷峻优雅的模样又让人忍不住想起教父。
  “先生,没想到这么个小地方还有中国的电影上映啊。不过这海报遮着脸,看不出是谁啊……xu?xu是谁啊?哎不管了,反正挺有缘的,不如我们进去看看吧?”他的身边还跟着一个半大少年,叽叽喳喳像只麻雀。
  可他的先生显然并不领情,转身便沿着并不宽阔的街道继续前行。
  少年急匆匆跟上去,又不厌其烦地说着话:“先生,我们到底什么时候回去啊?”
  “先生,四爷都醒了好久了呢,祖国母亲需要我们啊先生!”
  “……”
  叽叽喳喳、叽叽喳喳,该走的人总是要走,该回来的人也总会回来。
  奔驰的骏马终于将少年带回了他的长安,仰望着巍峨城墙,他忍着眼角的热泪,忍不住大喊了一声:“我回来了!”
  周围的人奇怪的看着他,想着又是哪个热情洋溢的傻子在冒啥话,但目光触及到那张俊逸的脸,又纷纷倒戈。
  大半的人看他少年英俊。
  小半的人暗里通风报信。
  朱雀台强大的情报网遍布全城,桓乐刚刚入城,他回来的消息就已经通过层层传递,被放到了桓平的案头。
  此时距离桓乐离开大唐,已经过了半年。
  可见小绣球的落点仍然不够精准。
  “爹、娘!我回来啦!!!”桓乐下了马,直奔桓府,步履生风。他的心情是如此激动,甚至暂时冲淡了他对岑深的不舍,可他没走几步,就发现情况不对。
  静,太静了,怎么家里一个人都没有?
  别说爹娘在不在家,门房老周呢?又在如厕的时候闪了腰吗?
  “老周?老周?”桓乐狐疑地四下探看,甚至伸手握住了刀柄,心中更是疑窦丛生。
  然而就在这时,斜里忽然冲出好几个奶娃子,张着双手直往桓乐身上扑,“小蜀黍!小蜀黍你回来啦!”
  桓乐猝不及防被扑了个正着,也亏得他在一瞬间就分辨出他们的身份,把拔出一寸的刀又收了回去,否则糗大了。
  “大宝、二宝、小豆子,你们娘亲呢?祖父祖母呢?老周呢?”桓乐竹筒倒豆子似的,说话比三个奶娃子还要快,直把人问懵了。
  愣了好几秒,个头最大的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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