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叽叽?叽叽叽!-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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拔开塞口,倒出一药丸,掰开女子的嘴,将药丸喂进去。
  妖尊目不转睛地看着青年的动作,青年把女子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平躺,这才直起身来,向妖尊一拱手道:“多谢阁下对红璃的救命大恩。”
  他声如清笛,宛转悠扬,极为悦耳,话甫出口,妖尊枪下那巨兽紧随着长啸嘶吼起来,怒冲云霄,声震四野。
  妖尊细听之下,哑然无语。
  那巨兽尚不能作人语,但这番狂嚎却道尽委屈与愤怒:“大胆登徒子!还不快放开本姑娘!该死的长虫子,你不要脸!不要脸!”
  她边吼边边把蒲扇大小的巨掌往地上重重连拍,震得地动山摇。
  妖尊这才晓得这身形庞大的巨兽竟是位“姑娘”,“姑娘”一撒泼,他顿时慌了神,毕竟脚踩“姑娘”背这事,纵使人家千般不对,也不该是个汉子所为,忙收了脚,拔了枪,讪讪道:“呃,这位熊小娘子如何称呼?是你先伤人,不对在前,也怪不得在下下手未分轻重。”
  巨兽得理不让禽,爬起来冲着妖尊龇牙咧嘴,喉间发出威胁的低声咆哮,那青年男子冷笑着打断道:“我不要脸?你一而再再而三地要加害红璃,真当我是面团,任你们搓圆捏扁?”
  适才已听见巨兽喊青年男子“长虫子”,然妖尊无论怎么留心,始终感觉不出男子的妖气。
  青年男子显然看出妖尊的疑惑,不情不愿地道:“阁下既是红璃的恩人,我也不瞒阁下,我生父是凡人,生母……便是此处的一条白蛇妖。虽说有妖的血统,却和常人无异,不过能驱动些蛇虫,就这点雕虫小技罢了。”
  他话到此间,恨恨地瞪了眼那巨兽:“若非如此,又怎么会倍受这妖物欺凌!”
  巨兽闻言,拊掌大吼,却是道:“姜长虫!你最不要脸!明明与卓姐姐订下婚约,还要和这个女人纠缠不休,混蛋,混蛋!”
  青年男子脸色难看,反唇相讥:“那是先父在世时的随口一说,算不上婚约。再说,就凭卓小姐那厚貌深情的人品,以这般手段对付红璃,我也不可能娶她!”
  妖尊在旁算是听明白了,闹了半天,原来这巨兽姑娘是替那不知何方来历的“卓姐姐”强出头,教训报复横刀夺爱的女子呢。
  只不知那“卓姐姐”是人是妖——然而事态进展如此,妖尊放下心来,并不是什么妖怪害人,那
  巨兽姑娘要动了真格,刚才一掌下去那红璃只怕便已成肉饼。
  他不耐烦再听这无谓的争执,趁那巨兽和半蛇人你来我往,互逞口舌之快时,悄悄离去,此时他才猛然惊觉:小朗没有跟来!
  这是怎么回事?
  神仙与妖怪的能耐几乎判若云泥,小朗尽管被贬下凡,仙力还是保有不少的,要不然也无法在鸩妖来袭之际恢复原身。
  他没道理把自己跟丢才是。
  妖尊心头一阵悚然,他强自镇定下来,沿着原路往回走去,慢慢搜寻,同时扬声高叫:“小朗?小朗?”
  不想直走到他们不久前鹣鲽缠绵的溪水边,仍未见小朗的踪影,妖尊这下彻底是丢了魂失了魄,呆呆地注视着溪水,怔了好一阵子才清醒来过,只觉心脏狂跳,两膝头发软。
  他犹不死心,沿着溪水畔,足足找寻了大半日,直到日头从东到正中,又慢慢西斜,他喊得连嗓子都哑了,却依然没有小朗下落的半点蛛丝马迹。
  眼见着太阳有半个沉入了远山,暮色苍茫,妖尊浑浑噩噩地在林间踯躅,两眼不敢多做瞬眨,心头只盼下一刻小朗会倏然降至眼前,打趣他,取笑他,若无其事地告诉他,因为他不肯唤声“夫君”,这才会有意令他焦灼,好教他得知,原来他心中竟是早已放不下那只小凤凰了。
  然而直到天黑,小朗仍然连影子都没有,妖尊正绝望到不知如何是好,忽又听见一阵熟悉的吼叫声,又是那巨兽姑娘现身了。
  妖尊郁郁寡欢,不欲多管闲事,本打算避开,谁料,那巨兽的叫声却由愤怒而惊惧,到最后几乎近似惨叫。
  同日内连逢两回女子遇险,妖尊到底是妖,他做不到厚此薄彼地见死不救,一咬牙,悄无声息地便顺着声源处潜去。
  月上西天,柔光似水。
  这份清晖之下,林中一幕却血腥残忍,那巨兽倒在地上,不住打滚,嘴里呜咽哀嚎,不绝于耳,在她身侧不远处,掉落着她的两个蒲扇式的大掌。
  有人已生生将她的两掌砍断。
  罪魁祸首提着滴血的利剑,狞笑着,提脚跺向巨兽的胸膛,巨兽痛嚎,目中霎时滚出两行热泪来。
  藏身于密林草丛中的妖尊忍无可忍,掌中长1枪奋力一掷,枪头带焰,呼啸着扎向那行凶者。
  此人闻声抬头,爆喝中举剑格挡,弹开妖尊的长1枪,也被逼退两步,咬牙切齿地站定,一道雷
  咒直劈向妖尊的藏身之处。
  妖尊早有防备,闪身避开,心中却不由苦笑,小朗丢了,雪上加霜的是,自己还去主动招惹了个降魔除妖的老和尚。


第十八章 
  那老和尚白眉若雪,眼大如牛,悬鼻海口,五官虽谓端正,却满面狰狞之色,忝无半分佛门子弟的慈悲,他一晃手中利剑,脚踩那巨兽的身躯,阴恻恻地笑道:“今夜是妖邪横行时刻么?这一会功夫,就遇了三只妖,恰好血祭贫僧这口宝剑!”
  话音落,他倒提利剑,剑峰迅如闪电,直插入巨兽的胸口,巨兽撕心裂肺地哀嚎起来,那老和尚恍若未闻,拔剑再刺,接二连三,血溅四起,直至那巨兽无法出声,只剩下重重的喘气,“她”紧闭双目,已不再有泪水流出。
  妖尊躲在密林中看得心如刀割,明知此时出面讨不了好去,到底忍无可忍,大喝一声:“住手!”,同时以妖力驱动长1枪,戳向老和尚面门。
  老和尚暴叱声“来得好!”,身形略退,利剑飞回,对着妖尊那气势汹汹的枪头狠力一削,两刃相接,登时炸出串串火花。
  妖尊趁隙欺身而进,拽住巨兽的两腋,往后一抛,同时用上妖法和巧力,让“她”脱离这凶险之处。
  刚重新站定,就听那老和尚喝声“破”,妖尊就见自己那凌空的长1枪困于数道剑光之内,转眼便被截作数段,落于地上,尽化灰烬。
  “妖孽,看你尚有什么本事!”老和尚桀然一笑,露出森森白牙。
  这枪是妖尊以内丹聚气修炼而成,如今被这秃驴毁得如此彻底,妖尊暗自痛心,不过他却也发觉,这老和尚厉害归厉害,却仍是凡夫俗子的肉身,只消应付小心,尽管并无胜算,脱身倒是不难。
  当下他冷静下来,向老和尚冷冷一笑道:“你开口‘妖物’闭口‘妖孽’,自个这般嗜血好杀,就不怕所作所为,玷污了佛门的无垢?”
  老和尚嘿然不语,双手一负,利剑飞起,在他身前一分作五,剑尖对准妖尊,蓄势待发。
  “你这般伶牙俐齿,山人倒是要看看,到底真身是什么妖物。”
  将自己防备地滴水不漏后,老和尚方从僧袍袖中取出一面巴掌大小的铜镜,往上一抛,铜镜中投出道寒光,笼住妖尊。
  妖尊冷笑,认得这是仙器照妖镜,他妖力深厚,自不会为其所伤,更不在乎为人窥破真身,只一瞬不瞬地凝注着老和尚的一举一动,唯等他稍事松懈,便趁机逃遁。
  不想这机会居然来得轻而易举,那老和尚倏尔面露疑惑之色,似发问又似喃喃自语道:“你不是妖物?你是什么东西?”
  贯穿他身上的杀气骤减,虎视眈眈的剑尖也略略垂下,妖尊见机不可失,猛然拔高,从旁蹿过老和尚,反身欲用妖力所化的金针将那敌僧暂定在原地。
  然还未出手,妖尊眼角忽瞟见一物,大惊之下,生生顿住了所有的动作。
  原来老和尚背后,负有一包袱,包袱外面,竟然用“捆妖绳”倒挂着一只……灰扑扑的雏鸟。
  妖尊深疑有诈,再定睛细看,不禁肝胆俱裂,怒从心起,那被绑着两条细腿悬于包袱外的小鸟儿,正是他苦寻至日落而不见影踪的小朗!
  如今小朗毫无生气,一动不动,全然似猎人狩猎归来的死物,妖尊长啸一声,强行催动内丹,重新幻化出两杆枪来,一枪正面刺,一枪由上而下扎,老和尚转身飞袖,剑群如雨,霎时间只听得兵刃在空中不绝于耳的碰撞声。
  白光成团,混战中,妖尊觑见老和尚全神贯注于当下战局,便暗暗从地上招来一不大的石块,握于掌中,同时操纵双枪,交叉成守势,且战且退。
  老和尚见状大喜,他虽惑于妖尊身上诡异的混沌之气,但显而易见,这不知何方神圣的货是有心与他搏杀个你死我活,苦战得对方退却,顿时不作它想,摘下念珠串,口念佛号,便要将妖尊斩杀于剑下。
  不意妖尊就等这一刻,攻势一发,自身守备便余力不足,破绽顿生。
  妖尊将双枪横扫,尽数弹开群剑,手中扣着的石头电光火石间朝老和尚的面门一投,石头呼呼生风,旋转而去。
  老和尚本当妖尊已然力竭,立时大惊,只当是妖尊另有神器傍身,闪避已是不及,千钧一发间拼出全身气力,再化出一剑,从长袖中飞出,迎战石块。
  与两枪缠斗的群剑攻势顿时缓了缓,妖尊即刻令其中一杆枪降下,绕至老和尚身后,轻轻巧巧地一挑,便将老和尚的包袱,连带着包袱外垂吊的雏鸟一并挑上枪尖。
  妖尊见目的已达,不愿恋战,把犹在迎战的长1枪一收,诸剑失了目标,在空中停滞,须臾齐齐向妖尊追来。
  妖尊并无惧色,身形连闪,眨眼便到老和尚身侧,老和尚伸手来抓,妖尊弯指成爪,准确无误地把老和尚手中的佛珠划断,一击得手,飞速后退。
  老和尚勃然大怒,顺手便朝撤离的妖尊掷出数个散落的佛珠。
  那佛珠与妖尊的身影同时消失在密林深处,老和尚默念收剑诀,伫立原地,白眉紧锁,思忖道:这物明明身上带着强盛的妖气,尤其战斗时节,根本是只修为不低的妖物——
  却为何照妖镜非但照不出他的真身,反而被一股不同寻常的仙气给震慑地丧失了功能?
  仙妖同形?
  这种事怎么可能发生?就如正邪黑白,截然分明。
  老和尚转而琢磨起妖尊那冒险之举的目的来,难不成那奇异妖物与他在林中顺手收服的雏鸟小妖有什么关系?
  尽管分辨不出那究竟是什么妖鸟的雏仔,但那只小鸟,毫无疑问是个妖,必须斩草除根的妖。
  老和尚吐纳一番,越想越是不甘心,重拾起佛珠,再成一串,挂于胸前,疾步向妖尊消失的方向追踪而去。
  再说妖尊成功将小朗救出,一心远离危险,未料两颗佛珠如火石骤至,他疾闪开一颗,却被另一颗砸中左肩,顿时痛入骨髓。
  然他不敢慢了速度,咬牙紧抱着包袱及其上不知是死是活的小朗,他不敢妄动妖力,生怕老和尚察觉追来,只靠两腿,狂奔飞驰,冲到半山腰处,搜寻到他安置那巨兽的地方,方才停下。
  他小心翼翼将小朗放在掌心,跪地俯身察看,见小灰鸟的胸脯犹在微弱地一起一伏,暂时松了口气。
  再上下里外地检查,并不见外伤,但小朗的仙气却几乎全然消失,妖尊不由又提心吊胆起来,摸了摸小鸟头,仍不见他反应。
  他正寻思办法,忽听脚下一声弱如蚊蚋的呻1吟,这才想起那身负重伤的巨兽,忙转向“她”,触目之下,暗自绝望,这巨兽气息奄奄,不但外伤致命,伤口还被“除妖粉”所玷,血肉模糊,溃烂至骨,妖气已若游丝,纵是臻至化境的万年妖魔,也难将“她”救回。
  那巨兽显也知晓自己的命运,“她”眼巴巴望着妖尊,断断续续向他道:“求……求你,到柳林村……找……找……”
  “找卓小姐吗?”妖尊不忍“她”垂死挣扎,忙抢了问道。
  巨兽已经连点头的气力都没有了,只是连连眨动眼皮,眼中滚出两行浑浊的泪水,缓缓阖上。
  妖尊怔然片刻,虽不愿让这同类曝尸荒野,但又怕耽搁时间久了,老和尚追踪而来,他倒不是畏战,就怕到时难护小朗的周全。
  权衡之下,妖尊还是狠一狠心,收起抢来的包袱,把小朗轻轻放入胸前衣襟处,转身大步离去。
  待妖尊匆匆赶到柳林村,天色已然全黑,除几粒星光遥映着人间,村中漆黑一片,并无亮着光的人家。
  妖尊绕了村子近一圈,不见村中有任何可供留宿的客栈,一时怅然,忽感到胸前微微耸动,不禁喜形于色,探手进去,将小灰毛球松松地拢出来。
  小朗半开了眼,眼神迷茫,也不知到底有没有认出妖尊,惨兮兮地抬头,“叽”了一声,又垂下头去,蹬了蹬两条小腿。
  “小朗?小朗?”妖尊看他这般虚弱无力的模样,心如刀割,低低地唤着。
  “叽……”
  眼是闭著,整个小鸟身不住地发着颤,小朗说的却是“好困”。
  妖尊从小朗身上仍是感觉不到半点仙气,他愈发觉得不对劲起来,非但没有仙气,竟是隐隐有些淡淡的妖气。
  这是怎么回事?
  生怕自己弄错的妖尊寻得村中一大树下,端坐后捧着小朗,凝神静气,然而不管他怎么努力,小朗身上,却始终没有丝毫的仙气回复迹象。
  倒是小朗的身子不再颤抖了,他在妖尊的掌心里翻了个身,呈肚皮朝上的姿态,两腿自然地蜷起,缩在腹部。
  脑袋还惬意地左右蹭了两蹭,小嘴半张,继续沉睡。
  妖尊见状哑然,也不知是该放下一颗悬着的心,还是该为这妖气隐隐的仙鸟继续发愁。
  不过转瞬他便释然而笑,只要小朗平安活着,管他妖气还是仙气,能有多大关系?
  这事尽管蹊跷,但目前看来,对小朗似无妨碍,妖尊松了口气,决意在这树下熬至天亮,把那巨兽的死讯告知于“卓小姐”,便行离开。
  他刚刚闭目养神,就听不远处一声清楚冰冷的年轻女声:“你手中那鸟,是个妖物。”


第十九章 
  妖尊一惊抬头,却见半丈开外站着个肩披月光的少女,她垂手而立,神情淡冷,如寒月清晖,几似不食人间烟火。
  “你手上的那只小鸟,是只妖——你害怕的话,就把它给我。”少女的语气平稳无波,满是理所当然。
  她甚而向妖尊伸出了一只手来,明摆着“拿来”的姿势。
  妖尊哑然片刻,坐起身向那少女笑道:“敢问姑娘,你怎么知道这是只妖?倘若真是妖,你要如何处置?”
  “妖不能与人居,”少女没有收回手,依旧淡淡地道,“他们心地太单纯,会被骗,被骗了转不过弯来,老想着报复,便会被当作害人的怪物,被杀死。”
  本存了调侃之心的妖尊闻听少女这番话,竟是愣住了,他默默地打量了一阵少女,只见她穿着打扮与寻常村女并无太多不同,荆钗布裙,唯腰间系一条长至裙裾的束腰带,腰带左侧别着把长约五六存的皮鞘匕首。
  “这鸟,不是妖。”妖尊终于开口道,“他是仙,是只小凤凰。”
  无端暴露小朗的身份,并不是善策,但以多年为妖的直觉,妖尊相信这少女对“妖”这一隐匿于黑暗中为世人所恶、仙神所鄙的族群,并不怀杀意。
  见少女秀眉紧蹙,妖尊将小朗置入怀中,起身正色问道:“姑娘可是姓卓?”
  少女一愕,讨要的手掌收回,置于匕首的刀柄处,瞅着妖尊。
  妖尊深吸口气,将早前林间遇那巨兽,中间的曲曲折折,到那巨兽惨死于一降魔老僧手中,详详细细地向少女道来,最后说:“那姑娘临终,嘱我一定要找到‘卓小姐’,将她的死讯相告,不知姑娘究竟是不是?”
  少女抬眼,轻启嘴唇,似乎想回话,然而两瓣唇却是颤抖不已,她眼中蓄泪,倏尔仰首向天,纹丝不动。
  妖尊并不催促,静候原地。
  片刻后少女重新低头,除去两眼赤红外,神情已复平静,她冲妖尊点头道:“不错,正是我。她还有什么话留下?”
  妖尊摇头:“我赶到时,她已只剩下最后一口气,说不出更多话来了。”
  少女黯然一叹:“都是我的错。”
  妖尊无言,不知该如何安慰这少女。少女毫无疑问是个肉身凡胎,可从她与妖物相交中的种种坦然姿态,以及一下就窥破小朗的……非同凡响,又似有灵修在身的人,一时间妖尊不禁心生感慨,自己果然在南山隐居太久,不道这九州四海间奇人辈出。
  南山——他要带小朗回去,成亲成家。
  念头转过,妖尊振作精神,便向少女辞行,不想少女待他走出了几步,忽而提声道:“你手里的那只雏鸟,不可能是仙鸟。”
  妖尊讶然转身,目露疑惑。
  少女上前两步,探过头来,细细打量在妖尊怀中睡得四仰八叉的小朗,甚而皱皱鼻子嗅了嗅,方抬头,盯着妖尊,极为肯定地道:“他身上妖气不弱,仙气也有,却很是稀薄。要么是妖入仙修,尚未有大成,要么就是堕仙。”
  堕仙?!
  妖尊耳听这个词,心头猛然一跳,继而胸口像是被揪紧一般,令他喘不过气来。
  既已经长达数百年的修道岁月,“堕仙”尽管是天上神仙之事,妖尊却也知晓一二。
  传闻犯严重触犯天界禁令的神仙,便会被打入凡间,成为“堕仙”,这“堕仙”在人世浮沉,仙修犹在,却少了清澄之气护体,天长日久,即会为妖魔浊气所污所染,体内渐渐沉淀污浊之气。
  而清浊终不可互融,龙虎相争,最终的结局便是“堕仙”受不住两强相抗,形神俱灭,魂飞魄散。
  但这种事,怎么可能发生在小朗身上?
  难道说连小朗生父,凤凰族王也事存心要置小朗死地不成?
  妖尊再度摇头,委实难以相信这卓姓少女的话,但她言之凿凿,神情肃穆,并不似作伪。
  见妖尊不肯相信,少女也有些急了:“你若不信,明日一早,可以随我重新入山,找到我那朋友遗体,我将她的妖丹取出。妖丹滋养妖气,这小雏鸟如果因此得化原身,那就证明我说的没错。”
  妖丹既是妖魔的内丹,是妖气聚汇所在,内丹若失,性命不存。不过妖一旦身死魂灭,内丹尚能撑过一段时间,此时如有更强的妖将其取出,将其中所含妖力转为自用,确是提升修为之法。
  不过若自身妖力不足,便有害无益,易遭反噬。
  妖尊沉吟片刻,仰首看天色,东方启明星已然升起,村中鸡鸣声此起彼伏,距离曙光乍现,时已无多,便向少女提议道,不妨现在往山里走,天亮恰好能到那巨兽殒身之处——
  只是,只怕那除妖老僧并不能善罢甘休,万一冤家路窄,妖尊脱身容易,就怕连累这少女。
  少女冷冷一笑,眉间俱是不屑,她轻拍着腰间的匕首,道:“他在其它地方斩妖除魔,我是管不着。杀我朋友,我绝不轻饶。”
  话语间,她气质再度一变,从最初的冷清如月,成炽烈如火,杀意汹涌,令妖尊咋舌。
  这下便成了卓姓少女催促着妖尊上路,妖尊无奈,只好同意,他心中也是忐忑,不知小朗是不是真如这少女所言,体内同时存有仙妖两气。
  行至半路,妖尊踌躇良久,终是忍不住问道:“那姑娘可能察觉出在下身上是否存有妖气?”
  卓姓少女瞥了妖尊一眼,淡淡地道:“你身上的气息,既非妖,也不是仙,肯定也不是人,谁知道你是什么,也许也跟姜湘白一样是人与妖的混合?那姜湘白恨自己的妖系血脉恨得巴不得投胎,却白痴到没有发现他一心一意钟情的红璃就是个妖!”
  妖尊原是对他们这错综复杂的关系无甚兴趣,听少女主动提及,又扯到自己的来历,便打算索性问个明白。
  少女脸色平和,三言两语,倒是不作掩饰,将柳林村的几桩事,以及自己的师承来历,都告诉了妖尊。
  这卓姓少女的确是人没错,她被弃于郊外,为一深山中修道成仙的女冠收养长大,自幼便随师傅辟谷修身。
  她讲不清师傅的来历,只说师傅本事奇大,可化林木鸟兽为有识能言的小妖怪,少女从小便混迹于妖怪之中,将它们视为玩伴好友,对妖气当然极为敏感。
  少女从小便混迹于妖怪之中,将它们视为玩伴好友,对妖气当然极为敏感。
  在她的心中,妖与人并无不同,就像山下村中既有心地和善、怜她身世飘零而对她多有照顾的好心人,也有视她如异类、恶行相向要将她驱离的恶意者。
  与那巨兽姑娘的交情纯属偶然,最初少女也嗅出那巨兽身上的血腥味,知是个负了人命的妖物,一番穷追不舍,谁知却不打不相识。
  少女说到此处,眼神认真地向妖尊道:“她杀人,是因为两个要作妖修的家伙要将她送入熔炉炼丹,她拼死逃出,杀掉那两个家伙,又有什么错呢?”
  妖尊默然,郑重点头,回道:“她没错。我无害人之心,人有害我之意,伤及性命的事,自然算不得睚眦必报。”
  听他这般回应,少女展颜而笑,咧嘴露出两颗俏皮的小尖牙:“嗯,我也这么说。但是那姜湘白不这么想,他的说法是,人高贵,妖低贱,人可以杀妖,妖却不能杀人——你说,这是不是混帐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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