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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仙君种情蛊-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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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心?我怎么会在这儿?”商无庸依旧有些茫然,但已经没时间让他慢慢寻回刚才的记忆。
  “七宝引魂幡在哪里?快说!”凤章君厉声追问。
  商无庸愕然地看了看出现在眼前的云苍首座,张嘴想要回答“引魂幡在未央塔塔顶”,然而话未出口,他的脑海里猛然间闪出了几个画面,顿时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严重问题。
  他立刻闭上眼睛,默念咒语开始感应引魂幡的位置,表情也随之变得惊愕与紧张起来。
  “它不在塔顶…也不在塔内…等等……我知道在哪儿了!”
  说着,商无庸立刻起身,急匆匆地要离开塔心,“跟我来!”
  任无心已经默默地跟了上去,却什么话也没说。商无庸回过头来与他对视一眼,眼神之中尽是无法言说的复杂情感。
  危难当前,无论什么个人恩怨,都必须暂时先搁置在一边。
  这时,练朱弦也从短暂的虚脱之中苏醒过来。虽然暂时还浑身无力,但他坚决拒绝了凤章君试图将他打横抱起的举动,只同意被搀扶着返回到十八层的小厅之中,在圈椅上坐下。
  凤章君将疗伤药放在一边,简单嘱咐他:“你为商无庸疗毒,消耗太多,血香又容易吸引群鬼。不如暂且在此休息,我去去就回。”
  说完,他又扭头看向李天权:“替我好好照顾朱弦,别让他遇到危险,我信得过你。”
  “……”李天权眉角抽动了几下,终是没有说话。
  于是商无庸便领着任无心与凤章君,以及塔中的几位东仙源弟子一起,径直离开了未央塔。
  凤章君与练朱弦在香窥中度过的时间看似漫长,实则不过只是现实当中的短短一瞬。而此时此刻的未央塔外,战势依旧胶着。
  不止是东仙源的弟子,就连这几日陆续前来东仙源参加法会的其他门派弟子也加入了进来。奈何他们所需要面对的,是未央城里数百年来从四面八方网罗而来的鬼魂,数以万计。即便以一敌百都未必够用。
  好在有凤章君同行保驾,这一支从未央塔中冲出来的队伍几乎是一路畅行无阻。偶有几只不知深浅的鬼魂主动挑衅,也很快就沦为了凤阙剑的饵食。
  而被留在未央塔里的练朱弦,也并没有安分地留在椅子上休息,而是忧心忡忡地走到了破损的窗台边,向外眺望。
  他很快就发现,凤章君一行向进的方向恰恰指向了花海坟地。而从刚才开始,那里就一直是人鬼混战最为激烈的核心所在。
  接下来的路,恐怕就不那么好走了。
  凤章君也很快就意识到了这一点。他握紧手中的凤阙剑,默默做好了准备。而始终疾走在最前面的商无庸,也稍稍放慢了脚步。
  “就在那里!”他伸手指着鬼影幢幢的茫茫花海,皱眉道:“引魂幡就在那个方向,但鬼魂实在太多了,我们过不去的……”
  “这倒也未必!”一个爽朗的声音突然从天而降——竟是燕英,还跟着一帮东仙源的弟子。
  尚对真相一无所知的燕英一脸关心地看着视若亲人的两位长辈:“师父,师叔……你们到底怎么了?没事吧?!”
  “……”商无庸看着自家脑内空空的徒弟,未语先叹。
  倒是任无心主动反问燕英:“你这边如何?”
  “还行,没人受重伤,但是也没什么特别好的办法。”燕英言简意赅,“早知道会这样,当初抓那么多鬼回来干什么,现在捉都捉不干净,累死了!”
  商无庸朝着斜前方伸出手:“引魂幡在那个方向,如果能够突围过去,找到它,就可以停止这一切!”
  燕英咋舌道:“师父,难道七宝引魂幡在小师叔手上?怎么回事?!”
  已经没有时间再为他详细解释了,凤章君手持凤阙,扬起一道剑气:“走!”
  两拨人顿时汇流成为一股,朝着前方汹涌的鬼潮冲去。
  一时间,只听得剑刃呼啸、真气翻涌,仙门正道的清圣之气与游曳四散的魂魄缠斗做了一处。
  从远处高塔之上、练朱弦的眼睛里望过来,只见白莽莽的执念花海之上,弥漫着一片深浓的黑雾。黑雾之中又有亮白与金红色的剑气与身影,一点一点,不疾不徐地朝着花海的深处推进。
  也不知究竟前进了多远,凤章君又挥剑砍开了几个鬼魂。黑雾散尽,前方出现了一个玄衣独臂的孱弱男子,兀立在群鬼中央。
  正是顾烟蓝,然而他手边却并没有引魂幡的踪影。
  或许是明白逃跑无用,顾烟蓝反倒笑吟吟地看着找上门来的众人:“大师兄,二师兄,居然又见面了。怎么样,你们的矛盾解决了吗?”
  任无心沉痛道:“烟蓝,你这又是何苦?搅乱了整座未央城,害了那么多的鬼魂,又有什么意义?!”
  “我的苦,你们永远不会理解。”顾烟蓝冷笑道,“再说了,我怎么是害人呢?我只不过是将它们的本性释放出来罢了。这些鬼魂天性就是凶残暴戾的,都怪大师兄,偏偏要人家假装出温良友善的人性来,好当做他讨好二师兄你的棋子儿。”
  说到这里,他又嘻嘻一笑,“可惜大师兄喜欢的这些,二师兄根本就不稀罕!哈哈哈哈……”
  “住口!!”商无庸厉声喝止他的胡言乱语,“当年离开碧云居也许是我的错了,可与无心和其他人都没有关系。你要报复就冲着我一个人来!来啊!”
  说着,他展开了双臂,仿佛要献出自己的性命给顾烟蓝,予取予求。
  然而顾烟蓝却只露出了嫌弃的表情。他斜睨着面前的所有人,仿佛看着一堆渣滓。
  “大师兄,你总是这么自以为是。你以为我找上门来只是为了寻你们两个的秽气?我是受人之恩,忠人之事。有人特意要请大家看看——这所谓的鬼仙之城的真相是多么的无聊和浅薄。仙门中人,为了一己私欲,究竟能够做出多么荒唐的事来!”
  “什么恩?什么人?!”凤章君突然追问。
  顾烟蓝将似笑非笑的目光转向他的身上,然后竖起了一根手指在嘴唇边上:“嘘。这可是秘密……不过,他说了,你们很快还会再见面的。”
  就在这时,商无庸突然将目光锁定在了顾烟蓝的身后,大声肯定道:“引魂幡在那颗大树里!”
  说时迟那时快,凤章君已经扬手比出了一个复杂的剑诀。
  只见凤阙剑一声长啸,朝着高空飞去,再落下时,竟化作了一只赤炎火凤,朝着任无心坟前的那颗巨大古树俯冲而下!
  凤鸣之声,震耳欲聋,几乎只在一瞬间,那株曾经为练朱弦提供过藏身之处的大树便成为了一株火树!
  火舌还在舔舐着花海,并迅速向着四周围蔓延开去,却又如有灵性一般,恰恰避开了凤章君等人站立之处。
  转眼间,那株大树已经只剩下一具焦黑的躯干,并且在一声摧枯拉朽般的裂响之中向着两边倒去。露出了藏匿于其中的七宝引魂幡,在烈火的淬炼之下,愈发地银光粼粼、夺目耀眼了。
  商无庸又是一声叹息,伸出手来。只见那引魂幡便腾空而起,飞过一小段距离,回到了商无庸的手上。
  而就在商无庸重新握住引魂幡的同时,整座未央城突然安静了。
  所有躁动的鬼魂又全都归于沉寂,身影慢慢变得虚无飘渺起来,继而化作无数鬼火,向着周围飘散。
  它们之中的一部分重新隐匿进了荒废城池的角角落落;而又有一些,在昏暗的废城之中渐行渐远,并最后化归为不可见的虚无,转世投胎去了。
  街道之上,那些曾经引发癫狂的青绿灯火也全都熄灭了,取而代之的是金红色的火舌——大火已经吞噬了整片花海坟场。远远望去,就像是未央城这个枯死已久的尸体身上,突然多出了一颗会搏动、会发亮的,炙热的心脏。
  与此同时,在未央塔中却发生了截然相反的情况。
  “这些薤露是怎么回事?!”
  李天权惊愕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塔心之中,曾经围绕着混沌的那片“星海”突然开始了坠落,如同一场光辉灿烂的急雨。可再去看雨点落下之处,却什么也没留下。
  “或许也只有薤露之雨,才可以浇得灭火宅里的大火罢……”
  练朱弦突然语焉不详地感叹起来,然后转身看向李天权:“我已经休息够了,差不多也可以出去看看了。”
  作者有话要说:  凤章君:无敌是多么寂寞……
  练朱弦:没我祛除蛊毒你不也一样抓瞎
  凤章君:军功章上有我的一份,也有你的一份……
  李天权:救救孩子吧,我都要被闪瞎了
  燕英:你偶像说信得过你耶,你难道不该高兴吗?!
  李天权:说信得过我,然后塞我一嘴狗粮,换你你高兴?
  燕英:那咱们交换,我把我那俩闹离婚的爹给你,要不?
  ——
  顾烟蓝:我老板你们知道是谁吗?!!很清楚了吧!!!


第74章 万鬼之宗
  曾经的花海,变成了火海。
  鬼魂们全都归于沉寂,更多的东仙源以及其他各门各派弟子也开始从四面八方聚拢而来。无数双眼睛,带着无数种情绪,默默地注视在了一起。
  “烟蓝,一切都结束了。”任无心重新看向自己曾经的师弟:“放弃抵抗罢。你是逃不了的。跟我们回去认罪,坦白来龙去脉和背后的隐情,我会尽量为你求情。”
  “谢了,师兄。不过不必了。”顾烟蓝后退两步,似是想要寻找出路。然而更多的人已经从四周围拢过来,令他插翅难逃。
  “你就算变成鬼,也逃不出这个未央城。”商无庸沉声道,“乖乖束手就擒!”
  “看起来果真如此呢。”顾烟蓝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看着众人,嘴角突然露出了一抹狠戾的笑容:“不过,我猜你们应该不会需要一个傻子罢!”
  话音刚落,只见他忽然抬起手来,一掌拍向自己的天灵——
  “他想毁掉自己的七魄!”围观的众人已经纷纷明白过来。
  记忆收藏在人的魂魄之中,只要顾烟蓝自毁七魄,就无人能够得知他曾经见过什么人,去过何处。然而收藏在七魄里的不止是记忆,还有修为、品格、人性和情感……也全都会随之消逝。余下的,只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甚至连尸鬼都不如!
  顾烟蓝的决绝来得太过突然,以至于没有人来得及阻拦。
  唯独只有凤章君动了动手指,凤阙剑气已呼啸而发。
  然而甚至比凤章君更快,居然有一道寒光从极远之处飞射而来,瞬间刺穿顾烟蓝的手掌,并且将他整个人带倒在了地上!
  几乎就在顾烟蓝倒地的同时,练朱弦也领着李天权从后面挤了上来。可他还没看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就被凤章君一把拉到了身后。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转向了寒光射来的方向——经过了颠倒混乱的一夜,东面的天空已经隐约露出了鱼肚白。也正因此,半空之中的那团黑影才会显得格外引人瞩目。
  “那是什么?”
  练朱弦定睛细看,来者并非是人。更加确切地说,是个比人庞大许多的“物件”。从形状上来看,似乎更像是……
  “是鸦舆。”护在他前面的凤章君已经道出了答案。
  转眼间,那庞然的物件已经逼近,并且彻底显露出了它的真容。
  “那不是肩舆吗?!”
  练朱弦对这东西倒是一点也不陌生。南诏多山地河谷,有很多马匹不宜进入的陡峭、崎岖地带,便需要仰仗人力——很多时候就是四人或者二人抬的肩舆。
  只不过南诏的肩舆往往因陋就简,主要以竹竿等当地随处可见的材料简单捆扎而成,甚至是随砍随用。然而眼面前的这顶黑舆,却俨然高贵沉重,还充满了妖异肃杀的诡异美感。
  练朱弦首先注意到的,是那四位负责抬舆轿的人——差不多的瘦高身材,一样黑色的戎袍,而且全都戴着黑铁打造的面具。他们稳稳地抬着黑舆踏空而来,想必轻功甚是不俗。
  “无私铁面……难道是法宗?”他很快记起了在西仙源里听到过的细节,轻声发问。
  “嗯。”凤章君亦以轻声作答,“是法宗。”
  在场的众人,包括负伤倒地的顾烟蓝在内,全都一动不动地,等待着那顶肩舆落地。
  待到距离更近了,只见那纯黑的舆架和顶栏之上,竟停满了展翅欲飞的乌鸦,而且每一只都姿态各异,黑色羽翼隐隐泛着七彩油光。
  然而更仔细地去看,乌鸦竟都是木头雕刻出来的,不仅羽丝纤毫毕现,更以宝珠为眼,因此看上去栩栩如生。
  再看那舆轿四周,用一重一重细密昂贵的黑纱作为垂幕,其上隐现着金色符文。垂幕底端以黑铁铸成的鸦羽作为作为坠脚——而刚才刺穿了顾烟蓝手掌的,正是其中一枚黑铁鸦羽。
  舆轿四面之中,唯独只有最前边的幕帘因为少了两枚鸦羽而显得有些轻飘。练朱弦便不自觉地盯着那里凝视。
  少顷,只见幕帘被风吹开一个角,露出了舆中人的一只手。
  那是一只惨白的手,五指却修长而优美,指甲本身则如南海玻璃般剔透润泽。
  然而这又是一双极其恐怖的手,因为手上还拈着另外一枚黑铁鸦羽。
  以此人刚才阻止顾烟蓝自残的速度,一旦出手,在场至少有八‘‘九成、甚至更多的人,根本无法抵挡住他的这根羽毛。
  毫无疑问地,舆轿中人必定是法宗要人,甚至还应当是执牛耳的大人物。
  还没等练朱弦从他那贫瘠有限的认知当中找出一个贴切的中原人物,就有人以实际行动解答了他的困惑。
  而这个人便是顾烟蓝。
  匍匐在地的顾烟蓝脸色突变,彻彻底底地失去了刚才的决绝和从容。
  因为失去了一条手臂,而另一手又受了伤,他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摇晃着支起身体,膝行来到鸦舆前面。
  所有人都以为他会说些什么,可他却只是嗫嚅着,默默地抬头仰望。
  如此恭敬、如此胆怯。
  练朱弦冷不丁地回想起方才在香窥里了解到的情况——顾烟蓝是法宗宗主妙玄子捡到之后,差人送到碧云居里寄养的。也就是说,顾烟蓝极有可能一直与法宗保持着良好的关系,甚至有可能根本就是法宗派到碧云居里来的卧底。
  但是话又说回来了,从顾烟蓝的言行举止中不难看出,他对于碧云居存有极其深厚的情感。这样的人,若说是卧底,未免又太过牵强。
  ……难不成,这又是另外一个曾善?
  练朱弦忍不住浮想联翩。然而鸦舆中之人,却始终没有对跪在轿前的顾烟蓝做出任何反应。
  现场气氛陡然凝滞起来。
  看得出,绝大部分围观者的表情都称不上轻松,甚至还有个别人堂而皇之的皱起了眉头。
  然而所有这些不悦的情绪,又被另一种名为“敬畏”的情绪给死死地压抑住了,动弹不得。
  最终打破了寂静的人,居然是凤章君。
  “宗主大人。”凤章君朗声道,“久见了。”
  鸦舆之中终于传出了一点儿动静——那是一个毫无丝毫口音、低沉悦耳的男人声音。
  “凤章君,没想到你也在这里。”
  伴随着回应声响起,两位铁面侍者左右半跪着将帘幕分开。只见从肩舆之中缓缓步出了一位黑发黑袍,高大冷峻的男子。
  这就是法宗宗主妙玄子?!练朱弦默默倒吸了一口凉气。
  对于这位法宗最高之人,练朱弦早有耳闻。他原以为那应当是一个阴毒狠戾的角色,或许应该有一个鹰钩鼻,细长的蛇目,甚至还可能会有崚嶒不齐的牙齿和新旧疤痕。
  然而眼前的这名男子,若论容貌,端的是英俊端庄、仪表堂堂;眉眼口鼻,并无一丝可以挑剔之处。
  再看那眉宇间的气度,文雅深沉却又威光内敛,与其说是朝野中人人忌惮的“无私铁面”之首,倒不如说更像是一位儒门将帅,甚或王公贵胄。
  可正是如此端庄俊雅之人,却裹着一袭华贵肃杀的法宗黑袍;眉心一线猩红色的天目,更增添了三分鬼魅之色。
  莫名觉得这位法宗宗主有些眼熟,练朱弦又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猛然间意识到这种既视感的源头,居然又是凤章君。
  是的,尤其是那双眼睛,或者说是看东西的方式……如果说凤章君与春梧君这对表兄弟之间存有五分相似的话,那么凤章君与妙玄子之间,至少也能像到个三四分。
  当然,比起英俊潇洒成熟伟岸的凤章君来,妙玄子似乎还欠缺了那么一点儿……正人君子的感觉。
  练朱弦刚刚擅自在心里夸奖了一通凤章君,就看见妙玄子步出舆轿。四周围忽然传来一片衣甲碰撞声响——原来是混迹在各家弟子之中的法宗中人,齐刷刷地低头抱拳行礼。
  只见妙玄子径直朝着凤章君走来,在距离大约三步之处站定。这是一个既不亲近,也不疏远的距离。
  作为后辈,凤章君也象征性地拱手施礼道:“有劳宗主亲临,不过一如宗主所见,城内之事已然平息。”
  妙玄子看了看他,然后又将目光移向被凤章君藏在身后的练朱弦,表情却始终是冷淡的,波澜不兴。
  他问凤章君:“此事与云苍有关?”
  凤章君摇头:“无关。”
  妙玄子竟直截了当道:“那你且退下,我找相关之人说话。”
  这算是什么态度?!凤章君还没什么反应,然而练朱弦已经忍不住义愤填膺。
  他们这一路行来,有谁见了凤章君不曾以礼相待?凭什么这个法宗宗主,就能连正眼也不瞧凤章君一眼,只甩一甩衣袖就让堂堂云苍的首座退下?
  然而奇怪的是,凤章君竟也毫不反驳,只默默地侧身,为妙玄子让出了一条小路。
  妙玄子便径直与凤章君擦肩而过,同时还特意瞥了练朱弦一眼。
  练朱弦仗着自己是南诏来的,丝毫不怕他,甚至还以眼还眼地瞥了回去。
  妙玄子并不理会他的眼神,径直走到了看上去尚且虚弱的商无庸面前,垂眸看着他手中的银色法器:“是你没看好七宝引魂幡?”
  商无庸还没有回话,一旁的任无心已经抢过了话题:“宗主,无论是碧云居还是从东仙源的角度来看,这都属于本门内务,不劳法宗费心。”
  说着,他便代替商无庸下令,要东仙源弟子们将顾烟蓝拿下。
  “且慢。”妙玄子终于扭头,第一次看向匍匐在地的顾烟蓝。
  “……宗主!”顾烟蓝依旧没说什么,但是他的眼神之中分明充满了对于妙玄子的狂热崇拜。如同一粒微尘,仰望着太阳。
  可惜,妙玄子回应他的,却是彻彻底底的冷漠。
  “顾烟蓝,你的愚蠢和自负,远远超过了我的想象。”
  黑袍的法宗宗主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地上的微尘:“不过,我毕竟曾经答应过要完成你的一个心愿,现在,说罢。”
  四周小范围地传来了一阵窃窃私语,仿佛都在诧异着这样的展开。可谁都没有出声反对——就好像没有人会拒绝一个即将问斩之人最后的心愿。
  “我……”
  顾烟蓝那浑黑污浊的眼睛陡然明亮起来了。
  他似哭似笑地看着眼前这位高高在上的,赐予他最后希望的男人,嘴唇抽搐了几下,然后一字一顿地说出了自己此刻最深切的心愿。
  “我想要……加入法宗!!”
  作者有话要说:  凤章君:目前为止几个像我的了?
  春梧君:我比你年长,所以是你像我
  李天权:我是你远方亲戚,像你不奇怪
  妙玄子:我既是你____又是你____,像你更不奇怪了!
  凤章君:对不起,是我长得奇怪了。
  练朱弦:没关系,无论多少人长得像你,全世界唯独你最帅!!
  顾烟蓝:教练,我想入法宗……
  ——
  法宗妙玄子登场了~来赌一把他是好人还是坏人~
  ——


第75章 两情相悦
  “我要加入法宗——!!”
  顾烟蓝此言既出,众人皆惊。
  “此事断然不可!”任无心第一个出声反对:“顾烟蓝是导致了未央城异变的祸首,他必须接受东仙源的审讯!”
  妙玄子不紧不慢地看向任无心:“但凡过错之人,无论身在何处,都应当为所做之事付出代价。即便他入了法宗也不会例外。”
  商无庸也反对道:“可是顾烟蓝一旦入了法宗,如何处置不就成了法宗内务?无论法宗是保还是惩,恐怕都会惹人非议。如此吃力却又不讨好之事,宗主又何必插手?”
  妙玄子却反问商无庸:“这世上,可曾有过无人非议之事?如果换做东仙源,又会如何判罚?”
  商无庸道:“自然应当留待明日,待修真大会之时一并探讨发落。”
  妙玄子却不理会他的逻辑,依旧将目光转回到匍匐在地的顾烟蓝身上。
  “各门所谓之极刑,无非是毁其肉身、灭其七魄,再将三魂投入轮回。莫非这也是你们想要对顾烟蓝所做之事?”
  “……”任无心与商无庸同时陷入了沉默。
  虽然未央城之事闹得沸沸扬扬,但在内心深处,他们显然对于这个小师弟尚且留有一丝情分,并不真正希望闹到需要亲手送他进归真炉、魂魄离散的地步。
  然而如若不罚,又如何对得起城中受到牵连的鬼魂、无辜惨死的东仙源弟子?
  两相矛盾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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