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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鬼-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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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初我会回耿家,是为了我师父的医药费,各取所需的交易。现在既然我师父是装病,耿家也不需要提供医药费了,那我也没必要留在耿家了吧。”
  “你不愿意留在耿家,我也不强留你。”耿文秋缓缓开口,“不过——”
  “不过什么?”方夏警惕地盯着耿文秋。
  “我之前应该就跟你说过,既然你拥有视鬼的能力,那就必须学习相应的玄术知识,这是保护自己的手段。”
  “所以呢?”
  “所以即便你决定离开耿家,你依旧需要跟耿书郸学习玄术方面的知识。”
  “然后让我学个一辈子都学不完?”方夏用最大的恶意猜度耿文秋。
  “你想多了。”耿文秋说道,“我并不希望你太过深入玄术圈。”
  方夏:“这点我倒是跟你不谋而合。”
  “学习一些基础手段,最多不会超过一年。”耿文秋看了一眼方夏补充道,“如果智商没问题的话。”
  “如果我智商有问题的话,一定是遗传你们家的。”方夏不客气地反唇相讥,“其实我可以让符堇教我,并不是十分需要耿书郸。”
  符堇之前还教过他画镇邪符,而且在玄术上的知识明显要比耿书郸懂得多。他不讨厌耿书郸,耿书郸比起其他的耿家人,相处起来舒服多了,但他依旧是耿家人,如果可以,他并不愿意跟耿家有太多牵扯。
  耿文秋了一眼符堇,“符堇能够教你很多,但是有些东西你需要跟着活人学。”
  方夏微微蹙眉,想了想,最后退让道:“我不想留在耿家,学习的事让耿书郸远程或者别的地方授课都可以。”
  “可以。”耿文秋点头。
  “当真?”方夏不是很信任她。
  “你不是罪犯,我们耿家人也不是警察,你想走是你的自由,我们不会强制行押你。”
  谁知道呢?万一你们朝着犯罪的边缘试探了怎么办?方夏心里想着,却没说出口,生怕自己一语惊醒梦中人。
  说完方夏的去留问题,耿文秋话题转到符堇身上。
  “你要离开耿家,符堇自然是要跟着你走的。但是你也应该知道,符堇对耿家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力量,意味着家族权力,大概还间接影响着耿家在玄术圈的地位。这些耿文秋之前告诉过他,然而他比第一次听到的时候更不舒服。作为厉鬼滞留在阳世,符堇需要镇守人,而耿家需要用得上的力量,原本是一场各取所需的交易,但耿家这种把符堇视为己有,作为工具利用的态度,让方夏有些心疼。
  他想起那颗廉价的薄荷糖,想起符堇低声说着喜欢。那种哄小孩子的糖,在一般大人眼中,哪能当得上一句喜欢?符堇在耿家的漫长时光中,大概几乎没有人主动给过他什么。
  “符堇不是你们争权夺利的工具。”方夏冷着脸,最后硬邦邦地吐出那么一句话。


第22章 貂皮大衣17
  符堇看向方夏,眼底云雾涌动。
  他是知道自己被这个家族当做私有品,是他们家族内争权夺利的工具,但那又怎样?换一处地,换一个镇封者,结果还不是一样?
  没有人会去真正关心一只厉鬼怎么想的,那些术者只会牢牢记住,厉鬼是危险的,然后谨慎提防,小心利用。他颠沛流离了近千年的时光,早就厌烦了,也累了。所以只要耿家有能够镇封他的人,他也不打算去找其他镇封者,反正结果都不会改变。耿家人想要利用,那就利用吧。
  耿家人对他的畏惧,让他们并不敢在他面前做出无礼的举动。在遇见方夏之前,留在耿家的那几百年,尽管满心孤寂,符堇也不认为耿家人那种泾渭分明的态度有什么不对,也并不觉得自己受过什么委屈。可现在,听到方夏为他愤愤不平,他突然就觉得委屈了。
  符堇垂下眼帘,睫毛轻颤了一下,才重新看向方夏的背影。
  “确实,很多耿家人都是那么想的,但我没有要将符堇强留在耿家的意思。”耿文秋叹了口气,缓缓开口道,“事实上,耿家祖训有告诫,符堇去留耿家子孙不得干涉,只是耿家有些人大概是不记得。等知道你离开耿家后,他们大概会去找你,我那么说,是想先给你提个醒。不过,你是符堇的镇守人,他们并不会对你如何,你也不需要太担心。”
  “哦,那我先谢谢你的好心了。”方夏没什么诚意地谢道。
  耿文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在把方夏骗回耿家之前,她就给他准备好了两条路。一是留在耿家,当一个万事不管的家主,这样等她百年之后,现任家主耿重志自然会护着他,保他一生衣食无忧。二是离开耿家,耿重志他们大概会不甘心,但也做不了什么,方夏也算是在玄术圈边缘化了,不会遇到太大的危险。
  两条路,耿文秋个人比较倾向于前者,但在意料之中的,方夏选择了后者。
  “我要说的就这些。”耿文秋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身来,“我还有事,先走了。”
  “嗳嗳嗳!等等!等等!”马广平打开洗手间的门,探头出来,着急地喊住耿文秋,“你怎么就先走了?重点还没说呢!”
  “重点?”耿文秋看了一眼马广平,见他一只手扯着身上的病服,另一只手拼命地指方夏,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有点心累地叹了口气,转而对方夏道,“你师父并不是存心装病骗你的,那是为了让你回耿家采取的紧急手段。符堇选了你当镇守人,你不回耿家,等到我暂时的镇封镇不住他的时候,他也会自己过去找你。与其让你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吓到,也是防止结契的时候出什么乱子,我就跟你师父私下商定了这个计划,让你尽快回到耿家。”
  方夏看着耿文秋,“符堇的事,你们就不能直接告诉我,非得那么折腾?”
  “我告诉你,你信吗?你之前都不相信这个世上有鬼!”马广平出声嚷道。
  方夏:“……”这点他确实没法反驳。如果在见到符堇之前跟他说这些神神鬼鬼的事,他压根不会搭理。
  “看吧,说不出话来了吧?师父我这也是被逼无奈,你个小兔崽子还冲我发火!”马广平一脸委屈,嘴角那几根稀疏的白胡子一颤一颤的。
  方夏觉得有点憋屈,明明是自己被耍得团团转,结果还是对方有理了。而且,总觉得有什么重要的点被忽悠过去了?
  盯着马广平看了一会儿,方夏倏然眯眼,问道:“在我成了符堇的镇守人之后,你为什么没有直接告诉我真相?”
  马广平:“呃……”
  如果只是为了让他回耿家成为符堇的镇守人,那在他来S市之前,早可以跟他坦白了。
  方夏:“你这两天在这病房里给我演的这几出是怎么回事?如果不是今天被我撞破了,你还打算继续骗我是不是?”
  马广平:“那个……这个是因为耿文秋想要你多留在耿家一段时间,所以才让我……”继续装病。
  “你帮着耿老太婆不帮我?”方夏顿时对马广平怒目而视。他说怎么感觉那么不舒服呢?原来是这臭道士投敌了!
  马广平缩回洗手间,默默关上门,反锁。
  方夏瞪了一会儿那洗手间的门板,扭头往病房外走。
  走到病房门口的时候,看到他的大师兄和二师兄,两人一前一后提着饭盒过来。
  方夏看着迎面走来的两人,立刻想起之前他问师父病情时,两人在电话里遮遮掩掩的跟他打马虎眼。二师兄丁明暂且不说,就大师兄单义春在他不知情的时候,就破绽百出叫人生疑。现在真相明了,方夏也就瞬间明白他这两位师兄,在他师父装病骗局中饰演的角色——帮凶!
  “方夏,你怎么这个时间回来了?”单义春停下脚步,惊诧地看着方夏。
  “哼!”方夏不搭理他,昂着头从他两位师兄身边走过。他现在很生气,不想跟帮凶说话。
  “这是怎么了?”单义春看着方夏远去的背影,一头雾水。
  丁明反应快,很快意识到了什么,跑到病房门口,往里一张望,就跟从洗手间出来的马广平对上了视线,瞬间明白了方夏那态度背后的原因。
  “师兄,师父露馅了。”丁明回头对单义春说道。
  单义春一呆,随后忧愁道:“那方夏一定很生气。”
  丁明耸了耸肩:“显然,你看他刚刚那模样,瞧着都快气成一只河豚了。”
  单义春叹了口气,“回头我们跟方夏道个歉吧,让师父也一起。”
  “行行行,我没意见。”丁明一边提着饭盒往病房里走,一边感概道,“方夏那小子上了大学后脾气看来是真收了不少,居然没气得把病房拆了。”
  方夏走出医院,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
  外面的天色不知什么时候转了阴,天空灰蒙蒙的,没一会儿飘起了雨丝。方夏跑到不远处的公交站,躲在公交亭下避雨。大概是这个医院的位置比较偏,马路上来往的车辆也不多,这个时间公交站里也没有其他候车的人。
  方夏看了一会儿空中稀稀落落的雨丝,把脚边的石子踢到公交亭外,转头看向身旁的符堇。
  “符堇。”
  '嗯?'符堇微微偏头看他。
  “你知道耿老太婆跟我家老头设局骗我吗?”方夏问。
  符堇微微摇头,'你来耿家之前,我是由耿文秋暂时镇封的。但她年纪大了,力量在衰退。我在外面活动,她没办法彻底镇住我身上的煞气,因此我只能留在玉玦中,并不清楚她和你师父的计划。'
  方夏高兴了一点,感觉从全是叛徒的世界中,找到了一个自己人。
  方夏暂时不想回医院,也不想下雨天在这个陌生的城市乱晃,而且差不多该吃午饭了,最后决定去酒店找耿书郸他们一起吃午饭。正好他的行李寄放在王珂那边,顺便可以在酒店住一晚,明早回A市耿家,去收拾了带过去的衣物,后天回学校。
  他师父装病这件事,他生他师父的气,生他师兄的气,那是因为他和他们关系亲密。至于耿书郸和王珂,他们本身立场就不同,而且也不是多亲近的关系,即便他们参与了骗局,方夏其实也没多少感觉。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耿书郸和王珂完全不知情。
  方夏顺口提了一句他师父装病的事,餐桌对面两人一脸意外和惊诧。
  “嗯?你们不知道吗?”方夏看着对面两人。
  耿书郸摇了摇头,“耿老夫人没跟我说。”
  方夏:看来耿老太婆是他师父是把所有人都给一起骗了。
  “我也没听说。”王珂附和道,“不过,你师父住的那家医院……”
  方夏:“那是耿家投资的医院,我知道啊!”
  “不,我是想说,那家医院的专长领域是男性泌尿科……”王珂的视线在动作同时顿住的方夏和耿书郸面上掠过,“你们不知道吗?”
  方夏:“……”
  耿书郸:“……”


第23章 窃窃私语者01
  在耿书郸他们落脚的酒店住一晚; 第二天赶回A市耿家,收拾了行李就赶紧回学校那边——这是方夏的计划。不过; 大概计划就是用来打破的。
  次日清早; 方夏都准备退房了,但刚走出自己的房间,就看到耿书郸讲着电话从隔壁房间走出来。方夏没有偷听的意思; 但酒店安静的走廊上,两人又离得近,不管愿不愿意,都听到了一些内容。
  和耿书郸通话的是顾文凯,他们在说小厉鬼的案件。
  说起来这起案件还没出结果。昨天去了苏阳北路的别墅后; 对那附在貂皮大衣上的小厉鬼生前身份,有了一个猜测; 但并没有可以盖棺定论的依据。
  发现小厉鬼的李家委托; 起初是耿书郸给他安排的实践课,他也是抱着在一旁看看的打算跟着去的。之后,委托情况超出预计,牵扯到了杀人案。案件的调查; 方夏不管是自愿还是被迫,都是或多或少参与进去了,现在结果还没出来,他却要离开了; 突然觉得有些不得劲。
  方夏背着单肩包,看着耿书郸结束那通电话; 朝着方夏走来。
  “去车站吗?我送送你。”耿书郸拍了拍方夏的肩膀,朝着前面电梯间方向走了两步,却发现方夏没有跟上来,回头疑惑道,“怎么了?”
  “刚刚是顾文凯的电话?”方夏问。
  “是他,跟我大致说了一下别墅主人的调查情况。”
  “然后那小厉鬼的身份确认了没?”
  “确认了。”耿书郸点了点头,稍稍正色道,“其实,昨晚顾文凯就把那别墅主人孩子的八字发给我了,结果跟我们猜测的一样——那小厉鬼就是死在那间婴儿房的孩子。”
  方夏抽出插在兜里的那只手,指间夹着的房卡,灵巧地在他手中翻转了两圈后,被他捏着角,在门锁上随手一刷,才关上不久的房门,就被重新打开了。
  见方夏转身走进房间,耿书郸一愣,跟着走到房门口,开口问道:“怎么?你不去车站了?”
  “我决定再住两天。”方夏把挂在肩膀上的单肩包,随手扔在电视柜上后,转身走出来,“等那小厉鬼的案子结果出来,我再走。”
  耿书郸笑了,“好奇结果?”
  “我这叫有始有终,既然起初就参与进去了,哪有结果还没出来就跑路的?对吧?符堇。”方夏关上房门,转头对符堇扬了扬下巴。
  符堇看了一眼方夏,点破道:'你放不下那小鬼。'
  “大概有点吧……”方夏双手插进兜里,跟着耿书郸往电梯间走。
  这种事情,在新闻上看到,最多同情一句那孩子可怜,骂上一句凶手丧尽天良,再或者愤世嫉俗地批判社会阴暗,人心不古。之后回到自己的生活中,那份情绪也就淡了,至多关心一下后续结果。然而,一旦亲身参与,最后不亲眼看到结果,总会叫人有些难以释怀——人总是对亲身经历的事比较有感触的。
  “是符堇先生说了什么?”耿书郸在一旁好奇道。
  “符堇夸我呢!”方夏想也不想地回道。
  “你就仗着我听不到胡说吧。”耿书郸笑骂了一句。
  方夏去酒店前台续了房,然后跟着耿书郸一起,在附近找了一家餐馆吃早饭。
  王珂没跟他们一起,他早他们一步出了门,说是有事,方夏猜他大概是去见耿文秋了。王珂原本是耿文秋安排给他的助理,不过现在他要离开耿家,不再当耿家继承人,那位王助理算是变相失业了?这算是被他连累了吧?虽然不能算是他的错。希望耿文秋能够给他调一个稳定的岗位,祝愿王助理未来职业生涯一帆风顺。
  餐馆里人不多,方夏和耿书郸随意找了张桌子坐下。趁着吃早饭的工夫,耿书郸把顾文凯跟他说的,目前警方调查到的情况,给方夏转述了一遍。
  苏阳北路别墅的主人叫郭启华,35岁,一家建材公司的老总,两年前结的婚。前年年底的时候,妻子怀孕,差不多的时间,郭启华在外面包养了胡佳。胡佳住的小区房子,是郭启华给买的,他经常过去留宿,并不怎么管家里养胎的妻子。他妻子就住在苏阳北路的别墅,由一个保姆照顾。
  “去年临近年底的时候,郭启华的妻子接近预产期,但情况不是很好。也许是人性还没彻底泯灭,也许是对自己的亲骨肉还是有些在意的,所以他跟胡佳断了一段时间,在家陪他的妻子。”
  方夏咬着瓶装豆奶的吸管,点了点头。这点跟之前耿书郸招来的游魂说的一致,郭启华去年年前确实有两个月没去找胡佳。
  “年底的时候,郭启华的妻子难产,孩子生下来了,但大人却是直接在手术台上没了。”耿书郸微微一顿,“其实郭启华妻子身体不算差。顾文凯特地找了当初照顾郭启华妻子的保姆问过,据她说那位夫人怀孕初期情况也算良好,到了后期才越来越虚弱,才会在临盆时难产死亡。医院的产检报告也证实了这点。”
  “是因为那姓郭的人渣在外面乱来,所以情绪不好,影响了身体?”方夏问。
  耿书郸摇了摇头:“恐怕不是。”
  '招邪之物。'坐在方夏身旁的符堇开口提醒道。
  方夏看了一眼符堇,才跟耿书郸确认:“是因为招邪之物?”
  “没错。”耿书郸点头,“那别墅里放了那么多招邪之物,引来了那些游魂孤鬼,使得阴气聚集。阴气这个东西,短期内对活人没什么影响,但长期待在阴气聚集的地方,对人的健康却是妨害不小。如果是一个身体强健的男人,或许勉强能扛得住。但郭启华的妻子是个孕妇,身体本身就因为怀孕负担不小,又长期在阴气聚集之地居住,自然会越来越虚弱。”
  “那些招邪之物到底是怎么来的?”方夏皱眉。
  “是胡佳送给郭启华的。”耿书郸道,“顾文凯把那些物件送去做了鉴定,上面留有胡佳的指纹。之后,郭启华也承认了,那些东西确实是胡佳送给他的。”
  所以,郭启华的妻子会死,也有胡佳的手笔。
  “然而,那些招邪的物件上胡佳的指纹,并不能作为胡佳害死郭启华妻子的证据。”耿书郸叹了口气。警方断案,跟玄术圈可不是一个路子的。
  “郭启华的妻子难产死后,郭启华觉得是家里的保姆没有照顾好人,于是把人辞退了。”耿书郸继续道,“不过家里多了个孩子,还是需要人照顾的,郭启华的父母又都在国外,所以回头又重新找了个保姆。然后,两个月后,那孩子死了。家里死了人,郭启华嫌晦气,就把别墅挂中介转卖了。”
  “等等,那孩子是被人闷死的吧?这种不正常的死亡,郭启华当时没报警?”方夏觉得不可思议。
  耿书郸摇了摇头:“没有,如果报过警,昨天我们去那别墅,顾文凯肯定会有印象。郭启华昨天在局里承认了,孩子确实是窒息死的,但那是保姆照看不周,孩子是自己不小心被被子闷死的,所以他没有选择报警。”
  方夏问道:“他不追究保姆的责任?”
  耿书郸道:“他说他看那保姆年纪大了,也挺可怜,也就算了。”
  方夏冷笑:“他可真善良!”算了?自己的孩子死了,居然也能算了?简直叫人大开眼界。
  “小厉鬼生前是郭启华的孩子,照我们之前的推断,凶手应该是胡佳。”方夏冷静了一下,梳理了一下信息重新开口,“但现在看来保姆也有可能是凶手。或者是胡佳和保姆是共犯,胡佳买通保姆杀了人。”
  “建立在这是一场杀人案的基础上,警方也是这么猜测的。昨天警方调查了别墅,只是事隔太久,那孩子死后,别墅也被收拾过,根本找不到证据,胡佳那边也问不出什么。”耿书郸说道,“接下来要看保姆那里能不能问出点有用的,警方已经派人过去找那保姆了。”
  这案子眼下找不到物证,人证方面也比较悬。这种情况,要等到结果出来,方夏原本觉得自己留在S市的时间短不了了。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只过了两天,那保姆就开口指证胡佳闷死了孩子。
  那是一个晚上,差不多晚饭时间,郭启华没回来,别墅里只有保姆和孩子两人。保姆趁孩子睡着了,就下楼吃饭去,却不想胡佳过来了。保姆知道胡佳是雇主郭启华的情妇,经常过来别墅,也就没管她。保姆在厨房给自己做饭,顺便给自己家里的老伴打了个电话,讲电话的途中,她顺道去楼梯口看了一眼,那里能看到婴儿房的门,她怕孩子醒了哭自己听不到,故意开着房门。结果这一看,却发现婴儿房的门,不知什么时候给关上了,就觉得心里不踏实,赶紧上楼看情况。
  而在她推开房门后,她看到胡佳脱下的貂皮大衣,正盖在婴儿床上,她的双手就按在貂皮大衣上。保姆冲过去推开胡佳,婴儿床上的孩子已经没了气息,她抱起孩子想送医院,却被胡佳拦下。胡佳威胁她,若是说出去就把罪名推给她,但如果能够守口如瓶,她会给她一笔钱。保姆当时六神无主,慌得不行,稀里糊涂地就给答应了。
  之后,郭启华得知孩子死了,本是要报警的,但被胡佳拦住,她帮忙证明孩子是自己闷死的,就算报了警,保姆也只是照顾疏忽,判不了刑,家里也赔不出钱。郭启华想想也是,而且那孩子一出生,就害死了生母,他一直觉得挺晦气的,就赶走了保姆,不了了之。
  对于保姆的指控,胡佳当然拒不承认,声称保姆污蔑。她转给保姆那笔钱,也只说是看保姆可怜才给的,不承认是封口费。
  案情陷入僵局。
  警方只能反复盘问保姆,当时现场的情况,试图从中找出能用的证据。结果,还真找到了决定性的证据。
  “保姆发现胡佳闷死孩子的时候,她正在跟她老伴通话。”胡佳住的小区楼下,顾文凯的同事上楼逮捕胡佳,他留在楼下,站在警车边,一边接受小区居民的围观,一边对身边的方夏和耿书郸说着结案过程,“她撞见胡佳闷死孩子时,吓得手机掉在了地上,但通话没有断,胡佳当时说的话都录进去了,去运营商查一下通话记录,就拿到胡佳杀死那孩子的铁证了。这次也是很悬了,幸好这案子是在三个月前,再多耽搁两个月,说不定就查不到通话记录了。”
  “那保姆之前没报警,也就是说她没说出来的打算,怎么突然就供认不讳了?”方夏有些奇怪地问顾文凯。
  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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