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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华秋实-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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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你不喜欢?”
“不跟你闹了,快走吧,去施法。”
两人来到新长出小苗的树根前,忘秋三两下扒出埋在土里的凝水珠,与玉华那一小块碎片放在一起。两颗凝水珠碎片发出了浅蓝色的光亮,缓缓升到空中竟自动合为了一体。玉华默默结印施法,就好像当年在百草山祭祀时一样。忘秋仿佛又看到身穿湛蓝色祭祀服的玉华,美的晃了他的眼睛。
凝水珠中的灵力丝丝缕缕的注入小树苗中,不一会儿功夫,树苗便拔地而起,迅速长成了一棵参天大树,在明媚的阳光下,翠绿的树叶反射出耀眼的光芒。忘秋望着眼前巨树,心里高兴的快要疯了。
“再施法两日就可以了。”玉华道。
“嗯。”忘秋望着茂密的树冠缓缓点头,两度失而复得的巨树,愿你永远苍翠如此刻。
回到忘忧斋,玉华想起了还有云非翎一事,趁着现在云非翎尚未完全苏醒,得抓紧施法探知他的意图。
忘秋取出穿心莲精魄,施法与玉华一起进入了云非翎的记忆中。
这是在一片荒凉的山坡上,应该是在北方,寒风凛冽风雪漫天,地上已经积了厚厚一层雪。忘秋和玉华是在别人记忆中自是感觉不到冷,但这种景象让忘秋想起了自己小时候,当年师尊找到他时也是这样一个雪天,他当时痴痴傻傻的没有别的记忆,但那份冷入骨髓的寒意却刻在了他的身体里。身临其境在这种情景里,忘秋浑身上下仿佛凉透,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噤。玉华拉着他的手,暖暖的,忘秋感觉好多了,两人这才缓缓向前方树林走去。
这片树林很深,因是冬天树木都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林子中不时有鹿、兔子等小兽出没,像这样的树林里不知会不会有狼,忘秋想道。
只见眼前有几个猎人模样的人正在布置陷阱,陷阱挖的很深,里面放置了好几个捕兽夹,像是张开的血盆大口,等待吞噬路过的野兽。
猎人将陷阱小心隐藏好,扫去脚印便悄悄退去了。鹅毛般的大雪不一会儿便把所有的痕迹掩埋,像是从不曾有人来过。没过多久,便有一只说不清是狼是狗的小兽跑过来,正好踩在设好的陷阱上,“嗷”的一声惨叫便掉进了坑里,被捕兽夹刺穿了后腿,动弹不得。
在记忆中时光似乎流动的很快,忘秋看到那被捕兽夹夹住的小兽已经奄奄一息了,腿上的伤口已然化脓,应当是过了有好几日了。
正在此时远处走来了两个人,忘秋循声望过去,是一对姐弟,姐姐大概十二三岁的样子,弟弟比较年幼,大概七八岁的样子。姐姐背上背着一大捆柴,手里提着一个篮子,里面装着半篮山货。弟弟虽小也背着一个筐,两姐弟边走边用木棍扒拉着枯木丛,寻找着榛果一类的吃食。
“姐!姐你快来看,这里有条狗掉陷阱里了!”
姐姐闻言忙跑过去一看,道:“什么狗,这是狼吧?”
“姐,你看它快死了,真可怜。”弟弟黑亮的眼睛望着将死的小兽道。
“别看了,一会儿雪下大了,咱们快走吧。”
姐姐转身欲走,弟弟忙拉住姐姐的衣角道,“姐,咱们救救它吧,你看它流了那么多血,多可怜呀。”
“救什么呀,那是狼,没听说过白眼狼吗?救了它咬你一口!”
弟弟死拽着姐姐的衣角把她往回拖,急道:“救救它吧姐,那明明是只小狗,咱带回去养着吧,好不好嘛!好不好!”
“养什么养?就算它是狗你也不能养,阿娘还病着,咱捡的这点山货还不够换药钱的,哪有饭喂它?”
“我少吃一口就行,求求你了姐!它真的会死的!”
“我说不行就不行!阿岩你休要胡闹!”姐姐怒道。
那叫作“阿岩”的男孩憋红了脸,一屁股坐在地上愤愤道:“我不管!不救它我就不走了。”
姐姐对这耍赖的弟弟算是一点儿办法也没有,只得答应。陷阱挖的太深了,比他们俩的个头加起来还要深,姐姐趴在边上正想下去,谁知阿岩抢着纵身一跃跳了下去。
“阿岩你干什么,不怕摔死吗?”
“姐你不要小看我,我可厉害着呢!”说罢便朝躺在地上的小兽走去,谁知刚迈出一步便惨叫一声,被另外一只埋在雪里的捕兽夹夹了脚。
“阿岩!”姐姐大叫一声跳下来,用棍子拨开地上的雪和剩余的捕兽夹,跳到弟弟的旁边查看他的伤口。
“叫你不要救你偏不听!还瞎逞能!你看流了这么多血,这可咋整,都是你不听话!”姐姐边敲着他的头边心疼的说道。
“没事儿,不疼。”
“不疼什么!你忍着点别动,我把这夹子掰开。”说罢便用尽全身力气把那捕兽夹掰开,瘦肖的双手勒了好几道血痕。
“姐,那狗……”
“狗什么!自己都管不了了还嚷嚷着要狗。”虽然嘴上凶着,姐姐还是走过去掰开了小兽身上的捕兽夹。昏迷着的小兽被这骤然的疼痛惊醒,嗷嗷乱叫扭过头来呲牙咧嘴,发出了防御般的“呜呜”声。
“看吧,我就说是条白眼狼。”
下一瞬,忘秋看到的便是一个瘦小的身影背上背着弟弟,另一只手还挎着一只小兽,颤颤巍巍的走在大雪地里。也不知这姐弟两个是怎么爬出陷阱的,姐姐最后还是没能丢下那只小兽不管。这是云非翎的记忆,那只“狗”便是幼年的他吧,这姐弟两个又是谁呢?
第43章 羁绊(2)
这山坡的尽头有一个小村庄,零零落落的几栋民居,看起来破败不堪。姐姐背着弟弟艰难的向其中一个房子走去,忘秋和玉华见状忙跟过去。
破旧的土坯房子里只有一张土炕,一张桌子,几个坏了腿的破椅子,以及其他瓶瓶罐罐等生活用品,这家人真是太穷了,家徒四壁也不足以形容这里的破败。屋子里冷冰冰的,床上躺着一个妇人,盖着一床破棉被。想来这妇人就是这姐弟俩的娘亲,应该也就三十多岁的年纪,但可能是因为一脸病容和生活艰辛的原因,看起来老了有十几岁。
姐姐将弟弟放下来,扶着他坐在一个木墩子上,然后走到了床边。土炕里的火早已经熄灭了,连一点火星都不剩。姐姐走出去拿了一捧柴过来,忙着给土炕生火。
床上的妇人醒过来,撑着身子想要起来,“你们回来了,我给你们做饭去。”
姐姐忙按住她道:“阿娘你别动了,我去做。阿娘你也真是的,炕火快灭了怎么不知道添把柴,这么冷的天又受冻了可怎么好。”
“是娘糊涂了。”妇人说着话又望向了弟弟,“呀!岩儿的脚怎么了?”
姐姐瞪了阿岩一眼,指了指地上那一团毛团道:“还不是瞎逞能,非要救那只半死不活的狗。”
阿岩撑着受伤的腿一瘸一拐的跳到毛团旁边,又找了块破布小心翼翼的给它擦拭伤口,边擦边道:“阿娘,我想养它。你看它笨笨的掉到陷阱里面,我给它起名叫阿呆好不好啊?”
姐姐道:“切,能不能活还不一定呢。”
妇人道:“既然岩儿喜欢养着就养着吧,将来我要是死了你们还能多一个伴儿。”
“阿娘你说什么呢!等明年开春你的病肯定就好了,到时候爹爹也回来了,咱们就一家团聚了。”姐姐说道。
妇人脸现痛苦之色,欲言又止的纠结了一阵子还是说道:“小雪,你爹他……回不来了。今天你三叔三婶过来了,说你爹他……已经……已经战死了!呜呜呜……”妇人说着便已经泣不成声。
姐弟两个皆是一脸震惊,都扑到妇人的床边,姐姐道:“阿娘,这是真的吗?不是说爹爹明年就能回来,不是说这仗快打完了吗?”
“……呜呜呜,爹!”阿岩已经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别哭了!爹爹不会死的,我不相信!”姐姐眼里噙着泪水咬牙道。
“小雪啊,你爹他真的死了,你三叔在乡里张的榜上看到了。都怨这天杀的世道啊,年年都打仗,只留下咱们这些孤儿寡母可怎么活啊!”妇人说到最后已经哭天抢地起来。
小雪流着眼泪咬咬牙,“阿娘,你别哭了,爹爹死了还有我呢,我会照顾好你和弟弟的!”
“雪啊!我苦命的雪啊!”妇人抱着小雪一阵痛哭。
忘秋在一旁看着也是不住叹息,饱受战乱之苦的普通百姓过的就是这种日子,蝼蚁尚且不如。自己如果当初不是被师尊捡回来,可能还不如这对姐弟。
这苦命的妇人终究还是没能熬到开春,没多久后就下不了床了。弥留之际她将两个孩子叫到跟前,流着眼泪说道:“雪云,风岩,娘就要死了,死了去找你们的爹也好,但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们俩。雪你听着,娘死之后,你就带着弟弟去找你三叔三婶。你三叔三婶虽然脾气不好,但咱们顾家也就剩这一门亲戚了,只能去投靠他们。娘死了,你要替娘照顾好弟弟……”
“娘,你放心吧……”
两个孩子跪在床前哭成一团,但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娘亲的脸上因回光返照泛出的红晕一点一点的退去,也就是半大的孩子而已,在这种时候除了无助的哭泣便什么也做不了。那条狗也蹲在床边,身上的伤已经好了,一身灰白的毛虽因营养不良没什么光泽,但也干干净净的。此时它好像也懂得发生了什么事,嘴里发出“呜呜”声,好似在哭泣。
看着眼前的情形,忘秋也顾不上怜悯这妇人之死了,因为他已经被妇人口中的“风岩”、“顾家”几个字给惊的回不了神。无论用任何语言也形容不了忘秋此刻的难以置信之情,他简直要怀疑这是穿心莲精魄制造出的虚假幻像。他忍不住又仔细看了看眼前哭成泪人的小男孩儿,眉眼是有些相似,但师尊和云非翎竟然是旧识,那么这后来发生的事又该怎么解释呢?
画面一转,小雪带着弟弟已经来到了三叔三婶家,这一户人家看起来也不富裕,但比姐弟两个的家强了不少。家里也有两个男孩子,一个看起来也就十岁出头,另一个才四五岁大。来的头几天,这三婶对他们还算不错,但没过多久,这对夫妇的刻薄嘴脸便已经毫无顾忌的暴露无遗了。
这个女人十分泼辣,完全就是一个粗鲁又刻薄的村妇,而这个丈夫又是个懦弱怕事的,自己的老婆苛待侄子侄女,他也完全不敢吭声。小雪和阿岩在自己的亲叔叔家过着奴仆一般的日子,每天天不亮就得起床去干活,挑水劈柴、上山砍柴、洗衣做饭、耕地种田,小小的两个人,却什么脏活重活都得干。他们的三婶只让他们睡在院子西边的一间四处漏风的破土屋里,比姐弟俩以前住的房子还要破。这以前是他们堆柴火的屋子,随便铺了张草席就成了姐弟俩的住处。吃饭时她给自己的两个孩子盛上玉米糊糊,却只给小雪他们啃一些干窝窝。饶是苦成这样,阿岩还总是藏起一口吃的留给阿呆。
三婶早就看这条灰不拉几的丑东西不顺眼了,好几次举着棍子要将它打出去,都被姐弟两个拼死拦住。后来一段时间他们只能偷偷喂它,平时三叔三婶在的时候就让阿呆藏起来,上山砍柴或者下地干活的时候,两人一狗才快乐的追逐打闹,也只有在这时候,他们才像没经历过苦楚的普通孩子一样,脸上带着孩童本身就该有的天真笑容。
这一日阿岩正在房子后面劈柴,他长高了些,但看起来还是面黄肌瘦的,挥着那粗苯的斧头显得十分费力。劈了半晌,阿岩坐下来喘口气,只见自己六岁的表弟从旁边跑过去,见到他一脸紧张的样子,看起来鬼鬼祟祟的。
“石头,你上哪儿去?”阿岩叫住他。
“岩哥哥,我没……没去哪儿。”小男孩儿紧张的样子一看就有问题,一看表哥将目光移到他的手上,忙将两只小手背到了身后。
“你手里拿的什么?让我看看。”
“没……什么都没拿。”
阿岩毕竟比他大了三岁,个头高出一大截来,他不由分说的上去拉住他的胳膊强行掰开他的手,手里是个粗糙的铁铃铛。
“这不是阿呆的铃铛吗?你从哪来的?”阿岩厉声道。
“……哇!”小男孩儿张嘴大哭起来。
阿岩才没功夫理他,心里感觉不妙,忙着急的四处寻找自己的狗。转到村头的一块玉米地旁边,他看见几个孩子正在用石头砸一只吊起来的狗,正是阿呆,带头砸狗的就是阿岩的表哥。他们把它吊在树上,正嘻嘻哈哈的砸的起劲儿,而阿呆此刻已经浑身是血了。
“你们别砸了!不准你们打我的狗!”阿岩冲过去大喊道。
那个表哥走过来将阿岩一下推倒在地上,骂道:“我就是要砸,怎么样!我娘说了,你和你姐都是没人要的狗东西!狗东西还养狗?这畜牲早就该打死了来吃肉!我今天就打了你能把我怎么样?”边说边又捡起来一块石头砸到阿呆的头上,阿呆“啊呜”一声被砸的满头是血。
阿岩气急了,扑上去将表哥压在地上好一阵狂打。这表哥虽比阿岩个头大两个号,但没有阿岩灵活,一时脸上挨了好几拳,捂着流着鼻血的脸哭道:“好你个狗杂种!居然敢打我!看我回去让我娘打死你!”又朝旁边几个男孩儿吼道:“你们还看什么?还不揍他!”
一群男孩儿扑上来将阿岩一顿好打,阿岩趴在地上捂着头,实在是无力反抗。正在这时,小雪上山砍柴回来了,见状大喊道:“你们干什么!”
“糟了,疯丫头回来了,快跑!”几个男孩撒丫子一阵狂奔,瞬间就没影了。
小雪跑过来扶起阿岩道:“他们打你你咋不还手呢?”
“姐,我还了,可是打不过他们。”阿岩哭道。
“真没用,哭哭啼啼干什么!下次再挨打就要打回去知道吗?”
“姐,你快把阿呆放下来,他们都快把它砸死了。”
两人手忙脚乱的把狗放下来,看着它身上的伤心疼的不得了。
“姐,咱们不住在三婶家不行吗?咱们能不能回自己家呀?”阿岩哭道。
“回去哪有饭吃?”
“在这儿咱们也没吃饱过呀。”
“……”
两人抱着狗才刚进门,便听见三婶那个疯女人一声嚎叫:“这俩狗崽子还反了不成,都敢打你了?元宝不哭啊不哭,让娘看看打哪儿了?还疼不疼?”
转头看见姐弟俩走进门,三婶抄起一个棍子便招呼过来。他们俩经常被这女人追着打倒也习惯了,没有多惊慌,最多不就是又一场毒打嘛。不过这女人这次估计气的不轻,下手重的很,边打还边骂着:“狗崽子,看我不打死你们!吃我的穿我的,还敢打我家元宝!”。
小雪一直护着阿岩,挨得棍子最多,身上伤的没有一块好肉,阿岩也没好到哪里去。姐弟两个被关在破屋子里,晚饭也没得吃,两人一狗皆是遍体鳞伤,只有抱在一起才能相互有一点慰藉。
此情此景忘秋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师尊小时候居然还受过这样的苦,自己真恨不能冲出去护住他,但在别人的记忆里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暗自心疼而已。
画面一转,此时季节变了应该是又过了一段时日。夜里,阿岩起来上茅房,从叔叔婶婶的窗户旁经过时听见他们正在说话。他听见三婶说“那个死丫头”什么的,知道是说姐姐,便偷偷藏在窗户底下听了起来。
只听三叔说道:“不行吧,雪云太小了,今年才十四啊!”
“十四还小啊?明年就十五了。白吃白喝咱们好几年了,还不赶快打发出去,咱们也好收点彩礼钱。”
“可是那张百户都四五十了,雪云嫁过去还是做小的,这也太亏了。”
“亏什么?就那个死丫头的样子,给有钱人家做个粗使丫鬟人家都不一定看得上!嫁给张百户当妾可是他的福气,哎,人家媒婆可说了,张百户可给咱们这个数?”
“三十两?”
“是啊!嘿嘿,不少吧?到时候死丫头嫁了人,我就把那个臭小子和那只小畜生赶出去。”
“这样不好吧媳妇儿,我可听说那个张百户爱打老婆。我哥当年可是替我去当兵的,咱这样做也太那个什么了。”
“瞧你那窝囊样儿!哎好了好了,最多到时候不赶那小子,送他去山上的煤矿,这总行了吧?”
阿岩气的浑身发抖,捂住嘴悄悄的溜回屋子里,他推醒姐姐道:“姐!你快醒醒!”
小雪揉揉眼迷糊道:“咋了阿岩?不睡觉干什么呢?明天还得早起干活儿呢!”
“还干什么活儿?我刚才听到婶婶要把你卖给张百户当妾,那个张百户可是个爱打老婆的糟老头子,咋办啊姐?要不咱们别在婶婶家待了,带着阿呆咱们一起跑吧?”
旁边趴着的阿呆一听忙跑过来,此时它已经长成了一条大狗,就还是瘦的很。
小雪闻言也是一脸难以置信,叔叔婶婶平时虐待他们便也罢了,想着忍到阿岩长大成人便离开这里去城里谋生,没想到他们黑了心肝居然要对自己下手。她一咬牙对阿岩说道:“咱们收拾一下,后半夜就走。”
第44章 羁绊(3)
画面一转,在一个不算繁华的偏僻乡镇里,阿岩窝在街角啃着半块窝头。他身上穿的破破烂烂,想是在这镇上乞讨为生多时了。阿呆趴在他的脚边左右张望着,似是在等人回来。街那头跑过来一个同样穿的破破烂烂的少女,阿呆一看到来人立即摇着尾巴跑了过去,开心的在她脚边打转。
“好了好了,别闹了,傻狗。”少女笑道。
“姐,你回来了。”
“嗯,阿岩,姐今天找到活儿了,西边的陈员外家招粗使下人,姐已经求了那个管家先生,他答应留下咱们。阿岩,快跟姐走吧。”小雪开心道。
“太好了姐!咱们终于能有地方住了!阿呆,有饭吃了,哎别舔别舔!”阿呆跳起来舔他的脸,男孩儿瘦小的脸笑的满面阳光。
那幸福的笑容晃了忘秋的眼睛,大多数普通人其实所求一点也不多,不管日子再苦,只要有亲人陪伴就能拥有简单的快乐,不过即使是如此简单的快乐,在战乱的年代似乎都变成了奢求。
画面一转,是在一间简陋的下人房里,阿岩虚弱的躺在床上,脸红的吓人,不停的喘着粗气,似是烧的厉害。小雪在旁边绞着帕子不停的给他擦拭额头,阿呆蹲在他的床边担心的望着他,时不时的趴到床上想舔舔他的脸。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个瘦高的中年男人走进来,随意瞟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少年,眼中满是嫌恶之色。
小雪看到他忙跪下磕了个头道:“管家先生,求求你了,我弟弟快病死了,求您给他请个大夫吧!”
那男人和颜悦色的道:“那是当然,我马上叫人去请来便是。不过你可别忘了答应我的事,等你弟弟病好了,我就让人来接你过门。”
小雪听到他黏腻腻的声音恶心的直哆嗦,但仍是强迫自己点了点头。
男人色咪咪的笑了笑,说道:“早想通了哪会吃这些苦头,以后跟了我,爷保证会好好疼你。”说罢好像觉得屋子里晦气一样在鼻子上扇了扇,转身走前还在小雪俏丽的圆脸上捏了一把,随后心满意足的走了出去。
床上的阿岩强撑起身子道:“姐,他说的啥意思?你要嫁给他?”
小雪点点头,挤出一丝笑容道:“嫁给他多好,以后不愁吃不愁穿。”
“你不是不愿意给人做小的吗?既然如此,当初咱们从叔叔婶婶家跑出来又是为了啥?”阿岩激动道。
“那不一样,当初是不想便宜了那个泼妇,现在是我自愿的。”
“姐,我就发发烧而已,过两天自己就好了,不用请大夫。姐,你不要嫁给他!”阿岩流着眼泪道。
“阿岩你别管了,姐姐累了,想嫁个有钱人过好日子。做小就做小,这是姐姐的命。”
“姐,再等几年不行吗?我已经十二了,马上就能长大。等我长大了就能赚到钱,我养着你不行吗?”
“你懂什么!别再说了!”小雪厉声道,随后头也不回的摔门出去了。
蹲在地上的阿呆望着小雪离去的背影,“呜呜”的低声叫着,他舔舔阿岩搭拉在床边的手,委屈巴巴的看着眼前同样委屈的人。
“阿呆你哭什么,你个傻狗,马上就能跟着姐过上好日子了知道不。”阿岩流着眼泪摸摸阿呆的头,“都是我没用是不是,都是我拖累了你和姐。”
画面一转,小雪面无表情的坐在桌子前,身上穿着一身简单的玫红色新衣,虽不华丽,但仍然衬得少女俏丽无比。
“婆婆,人怎么还不来?”小雪道。
“呦,新娘子等着急了?不过也是奇怪了,这时辰都快过了,陈管家也真是的!”
正说着,忽然听到外面一阵骚乱,有兵马嘶鸣的声音、鸡飞狗跳的声音,还有四处奔逃之人凌乱的脚步声,有人大喊着:“快跑呀,魏国兵杀人啦!”
屋内的人正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突然门打开了,一个小厮模样的人冲进来慌道:“顾姑娘你咋还在这等呢,外面打仗了,魏国兵到处杀人,你男人昨天晚上就跑了,你也赶紧跑吧!”
“什么?这陈管家咋能不管新娘子自己跑了呢?”一旁的婆子道。
新娘子娇俏的面容此刻已经惊呆了,顾不上这么多了,小雪提起裙角跑到门外,拉起还蹲在门口呆愣中的弟弟,慌忙往外跑去,阿呆也是一愣,随后跟着姐弟俩撒腿跑去。
街上到处是被砍死的人和砸烂的东西,被烧着的房子一会儿就连成了一片,火光冲天。姐弟两个左拐右拐,像没头苍蝇一样的往人少的地方跑。
刚拐过一个偏僻的巷子,却迎面撞见了正在打劫民居的几个魏国兵。姐弟两个吓坏了,正准备转身往回跑,谁知后面又窜出来两个人,把他们俩堵到了中间。
“呦,这丫头长的怪水灵的。”一个兵不怀好意的笑道。
“奶奶的,这个镇子太他妈穷了,搜了半天也没弄几个子儿。这丫头不错,给我绑了,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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