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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梅处[仙侠]-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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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随晔环视一周这洞天风光,看了看背对着自己的寂宁,视线再落到铺满白花的土丘上,眼中竟是含了泪。
  改朝换代虽无可避免,但是,让千千万万,包括昭音在内的无辜之人,成了殉葬品。
  想要逆天改命,就该是一件被天雷轰击的坏事吗?
  他没有看过自己的命格,当然也没有机会。他不知道,自己和寂宁,究竟会是什么结局,不过这样也好,不要将天命钉牢在巨柱上,说不定他还能持有一丝喘气的希望。
  “阿音她,应当会喜欢这里。”谢随晔道。没有了囚笼的束缚,她一定很高兴,自己重获自由。
  当年,是他坚持不肯让她和自己一起走,认为安定的生活,锦衣玉食才最适合她这种弱女子。所以,若是当时带她一起到了苍暮山,是不是一切都会不同?
  “你在上面刻字吧。你是她的唯一的亲人。”说罢,寂宁便从空中拿出了一把剑,这把剑,谢随晔已经同它诀别好久了。
  是长宁剑,剑柄挂着的流苏依然白如尘雪,纤尘不染,是当年寂宁送给他的礼物。此刻,长宁剑似乎感觉到主人的到来,躁动不安,剑上的暗纹正隐隐发着深红的光。
  “我想了很久,既然这把剑选了你,便永远都只属于你一人。我再占着,便于理不合了。所以现在,物归原主。”寂宁说完,便把剑递了过去。
  谢随晔喉头微动,想说什么,又不知该说什么,只得讷讷接过剑,接着龙飞凤舞地在光滑的玉石碑上刻了四个字。
  “就这般?”寂宁问道。
  “那不然呢?”谢随晔反问道。
  “这样也好,言简意赅。”寂宁答道。
  静默伫立片刻,寂宁又道:“你的马,在你走后不过多时也去世了,我将它放在了昭音的墓碑旁边。”
  谢随晔这才发现,昭音的墓旁,还有一个更小的土丘。墓前没有立碑,只有一个由野花编制而成的花环。
  谢随晔一时心中五味杂陈。寂宁定是也想过救滴嗒,可人尚难逃生老病死,何况一只马?
  “谢谢你。”
  ·
  出了瀑布,寂宁本想御剑回苍暮山,但是前路却被谢随晔拦住。
  谢随晔问道:“师父,我能问你最后一遍吗?”
  “当年,你为何要赶我走?甚至……杀了我都要……”
  “别问了。”寂宁听到这个问题,没有了之前的温和,脸色刹那冷了下来,无情地打断他的话,“让开。”
  谢随晔直杵在他面前,伸出一只手,就像个顽劣的孩童挡着他的去路:“能回答我吗?”
  “莫非,师父你是真的……”谢随晔不敢往下说,怕又触了寂宁的逆鳞,话锋只好生生一转,“真的,和我有仇?”
  “你什么都不说,什么事都瞒着我,这样下去,我只会越发纠缠你,天天去苍暮山找你,问你,甚至吻你,”谢随晔狡黠一笑,舌尖舔了舔自己的虎牙,“到时,你可不要怪我。”
  寂宁见他如此固执倔强,实在无可奈何,深深叹了一口气。
  “你当真要我说?”
  “是。哪怕让我上刀山下火海,我也想知道。”
  仿佛,他没走过这一遭似的。
  “那好,”寂宁站到了他的面前,直直看向他的眼睛,“因为,你和我待在一起,注定是场劫难。”
  谢随晔又笑了:“师父你这回答,等于没有。”
  寂宁无奈,只好细细道来:“那段时间,我不仅窥探了昭音的命格,更看见了你的。我看到,你的星轨在同我交际后,便开始断裂,褪色,继而消失不见。这就意味着,你和我在一起,不会有好下场。我知道你对我的感情,可我又何尝不希望你能安然无恙?所以,自然是将你推开,推得越远越好。”寂宁将隐藏在心底多时的秘密终于宣之于口,“可,推开你,你还是会回来。所以,我想让你彻彻底底地恨我。”
  “最好,永远都不要来找我。”
  “我知道,在你看来,应当是傻到不行。可我,还有别的办法吗?”
  “你方才……说什么?”谢随晔颤声道,方才在昭音墓前好不容易憋回去的泪水现在又到了眼眶,呼之欲出。
  寂宁见他这副模样,忙道:“我……我还有别的办法吗?”
  “前一句。”
  “永远都不要来找……”
  “不对!再前一句!”谢随晔忍了许久的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
  “彻彻底底恨我……”
  “不是的!”
  寂宁回想了片刻,谁知,谢随晔便说了出来:“你说,你……你知道我对你的感情,你何尝不是!寂宁!告诉我我没有听错!你是、你是不是……喜欢我?!”
  谢随晔只觉得,他的眼,他的心,都快为眼前这个人疯狂了,一阵不真实的眩晕感忽涌而至。
  不是,不止,他整个人都要疯了,心脏跳得像鼓点,似乎想跳到胸腔外面去。
  仿佛一个被判了死刑的囚犯,沿着荆棘丛生的独木桥,在黑漆漆的深河上走着走着,反正总之是一死,死在哪都无所谓。而这时,一束光从天际降落,告诉他,你听错了,你不是死刑,你不用死了。
  从此,他就在漫漫黑暗中,追随着这束光,直到走出无边无际的深渊。
  寂宁微微哽咽:“是。”
  这就够了。
  谢随晔拦住寂宁去路的手,往内一折,紧紧拥住寂宁。他把头埋在寂宁的肩头,察觉到寂宁的身躯似乎也在微微颤抖。想松开手去看寂宁是怎么了,可是被寂宁搂住了,无法动弹,寂宁不让他瞧,只是低声道:“我推不开你了,谢随晔,对不起。”
  “你同我说什么对不起……”
  谢随晔极其认真郑重,道:“寂宁,我以为……我真的以为,这辈子,再也不可能和你一起了。”
  哪怕心平气和地说一句话,都是奢望。
  谢随晔抱得更紧,生怕眼前的寂宁会立马消失,那个对他冷漠绝情的人会回来。
  “寂宁,我真的好想你,我好开心……我我我我是不是在梦中?”
  “我想过好多次,做了好多次梦,我梦到你教我舞剑,梦到你带我出门游历,然后我一醒来,身侧什么都没有。”
  “我没想过……”谢随晔哽咽着,断断续续,不知道说什么好。
  “傻子。”
  一双手牢牢地攀附住了他的腰际,甚至比他拥住寂宁更甚。
  “你说,我和你的星轨交际之后,便没有了。可是,如果我一个人孤单至死,还不如在死前,多过几天和你一起的日子。这样,我还可能死而无憾。”谢随晔伏在寂宁单薄的肩上,一字一句地说。
  “不过生死一劫,谁还没从鬼门关走过几遭?”
  寂宁听闻这句话,想起那日他要谢随晔去寻剑,谢随晔从火海之中上来遍体鳞伤的模样,便心痛不已。那日,自己着实做得有些太过。可他,始终不敢告诉谢随晔太多。
  还是怕彻底失去他。
  “对不起。”寂宁搂住他,低声道。
  “说过了,不必说对不起。”谢随晔侧过头,蜻蜓点水般吻了吻寂宁的额头,接着大笑着抱住他。
  “我都不害怕,所以,你更不要怕。有我在,谁都伤不了你半分。”

  ☆、患失

  此后,谢随晔便时常奔赴苍暮山,同他煮酒论茶,雪地赏梅。别人给他一些什么珍稀的宝贝他会都带过来给寂宁过目,寂宁不收的东西,他本来打算一把扔了,寂宁好心劝他,可以赠予茗囿宫的其他仙官。谢随晔极为不悦,说寂宁瞧不上的东西,没有任何留下的价值。
  好在则欢审时度势,在寂宁的几番眼神暗示之下,硬是把那些奇珍异宝带回了茗囿宫,赐予给了下面的仙官。
  甘佴也在两人的一言一行中看出了不少端倪,然而亲口听闻则欢说起,还是十分震惊的。寂宁这几十年来杀过不少妖邪,也帮天界平定了不少风波,余疾不小,加上曾纵身跳入鬼界业火之中,身体十分虚弱不堪,便得按照南懿的要求好好调养身体。听到二人相恋的消息后,甘佴端去呈给寂宁的药,全部撒了一地。谢随晔知道后,狠狠谴责了甘佴一顿,并决心今后亲手来熬。
  天界也是闹出了极大的风波,谁也不曾料到,看上去清心寡欲不可一世的寂宁上神,竟会同自己以往的徒弟暗生情愫,甚至相恋。而西海那边,也是掀起轩然大波,令溱公主倒没说什么,倒是西海龙王说谢随晔忘恩负义,差点就带领虾兵蟹将来茗囿宫讨回公道了,只是最终还是被令臻劝住。
  “师父,您这千百年来都是以雪为食,天界和人界那么多山珍海味,您就没有想过要尝一尝?真是太可惜了。”
  寂宁对于谢随晔对他的称呼早已见怪不怪,师父也好,上神也罢,随他开心便是。不过嗔怪地看了一眼怀中的谢随晔,知道他这句话在打趣自己,道:
  “我早已无需这些,倒是你,是不是又嘴馋了?想吃便直说。”
  两人在梅林之下一番亲昵,面前的梨花木案台上,满满都是他人送给茗囿宫的礼物,有珍酿佳肴,也有一些从未见过眼的奇珍异宝。谢随晔慵懒地枕在寂宁腿上,一件一件伸手拿过来打量,最后看来看去都倦了,都没有上方那人的容颜好看。
  在天宫这几十年,并非没有见过美人,只是每每回忆起,最惊艳最动心的还是那一袭素衣。
  眉目如画,肤白胜雪,举手投足间,美艳不可方物,是他无数次午夜梦回的梦中人。
  寂宁本来在认真地看桌案上的古籍,这一来二去,注意力完全被打乱了,无奈地看了一眼谢随晔,面容微露薄怒之意,然而却还是顺手拿了一个果子剥起来。
  谢随晔看见他的小动作,噗嗤一声笑出声:“我可没说我要吃这个,这翡容宫宫主给我送来了好多玉珠果,都吃腻了。你若想吃,便直接吃嘛。”
  “那换一个?”寂宁没有听出语气中的揶揄,继续动作。
  谢随晔调整了一下姿势,面对着寂宁,映入眼帘的是用银线绣着如意纹的白衫:“算了,既然是你剥的,我就勉为其难地吃了吧。”
  “起来。”
  “什么?”谢随晔一时懵住了。
  “剥完了,起身来吃。”寂宁答道。
  瓷盘里的鲜果肉,晶莹润白,圆润多汁,应当十分甘甜。
  谢随晔眼珠一转,忽然伸出双手,揽住寂宁的脖颈,寂宁的脸便近在咫尺。往下一用力,两人的唇便触碰到了一起。
  “谢随晔,别闹……唔……”寂宁还没说完,便被堵住了唇。
  寂宁下意识有些抵触和抗拒,想要推开他,但谢随晔死死不放手,攻势愈发强烈,寂宁也只好任由他去了。
  亲完之后,谢随晔意犹未尽地擦了擦嘴,正想帮寂宁,却发觉他稍稍别过脸去,谢随晔起身一看,寂宁已经面露微红,伸出手一探,已有几分暖意,不似从前那般冰凉得骇人。
  “放肆。”寂宁拿开他的手,佯装什么事都没发生,端起案台上的古籍就要开始看。
  “嗯?师父是不是脸红了?”
  “休要胡说。”
  “师父在看什么古书,竟如此入迷?”谢随晔注意力转移到那册卷宗上,竟是一些上古战神所著之兵法,便凝滞了笑意,喉头微动,说道,“你若想为天界征战,就得承诺我,不能用自己的性命做赌注。”
  寂宁见他神情严肃,缓缓放下了古籍,安抚道:“那一次,我们背水一战,情势十分危急。兵将们被逼到一座深谷中,谷两侧都是敌方的将士,弓箭排排至尽头。天界的将士们被逼到没有退路,我和白原带着一部分援军在崖上观势,若我们不出手,他们全军就会命丧谷底。
  “千钧一发之际,是我出手,转移了敌军的注意力。”
  “所以你为了救别人,就把自己当成了一个活靶子?”谢随晔问道,他一回想起若干年前那日,寂宁满身是血独自一人回山的场面,就觉得心口钝痛,恨不得被万箭穿心的人是自己才好。
  寂宁握住他的手,道:“以后不会了。安心。”
  “以后,再去征战,我与你一同可好?”
  顿了顿,又撑着下巴,思索片刻,道:“反正,要是你拒绝,我就暗中跟随你。”
  寂宁不语,片刻后,答道:“这一盘果,你还不吃?”
  谢随晔狡黠一笑,然后灵活地捻起一颗果子,递到寂宁的嘴边:“你为什么不吃?”
  “我……”
  一阵咳嗽声响起,甘佴地站在不远处,脸色有些发青,但是又不得不来。谢随晔见状,急忙坐起,端端正正,那果子也掉在了雪地上。寂宁倒是波澜不惊,轻声问道:“甘佴,可有事?”
  “温澈少爷来探望您了。”
  听闻,寂宁立马起身,拂了拂衣袖,古籍也落下了,连声问道:“他在哪?”
  “正在殿中候着。”
  ·
  温澈依旧一身鸦青色长袍,温文尔雅,面如冠玉,身戴佩剑,坐在大殿的某侧席位上。若旁人看来,是一名俊俏风雅的公子哥。可谁想到,他已经是娶妻生子,连孙儿都满地跑的耄耋之年呢。
  上次去温府,谢随晔也只是隔着黑暗的远远打量了一眼,远没想到,这温澈一介凡人,竟可以长生不老,还丝毫不畏惧这苍暮的寒冷。
  不对,他不是一般的凡人。
  寂宁一见到他,面容都比平日柔和了几分,连他都没有这样的待遇。
  若如他所料……
  谢随晔从一旁的阴影处走出,站在寂宁的左后侧,微微弯下腰来,下巴轻靠在寂宁的肩上,姿势极其亲昵,随后朝着温澈打了个招呼。
  “谢随晔——”寂宁一惊,“注意仪态。”
  温澈见到谢随晔,先是睁大眼睛,然后又用手擦了擦眼,惊声道:“这,你,难道是宁哥哥上次带去温府降服丹獲的那个徒弟?”
  “那不然呢。”谢随晔也站起来,双手环胸,靠着冰座,随意道。
  “可是,宁哥哥说,你是凡人啊!”
  谢随晔也站起来,皮笑肉不笑:“意思是,你不是凡人了?”
  “我……”
  “别争了。谢随晔,关于澈儿的事情,我今后会和你详说。”寂宁无奈地望了一眼谢随晔,谢随晔只好装作若无其事笑着再也不多话,百无聊赖地玩弄起自己的指甲来。
  “澈儿,你来此是?”
  温澈站起身来,对高座上的寂宁大声说明来意:“上次晟儿中的毒,多亏了宁哥哥,此次我是专程来道谢的。”
  “中毒?什么毒?”谢随晔的心猛然悬起,急忙打断温澈的话。
  寂宁不理会,走下台来,站在温澈面前,道:“无妨,举手之劳罢了。你的至亲,我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谢随晔心里一腔闷火无处发泄,任凭他们你一句我一句。最后只好对温澈没有分毫客气地冷笑一番,话里带刺道,“虽说寂宁对你十分好,按理来说,我是他的徒弟自然也需对你好,对温家人好。”
  “但,无论你出于什么缘由找他解难,若害他受了点伤,我定不会轻易放过。”谢随晔的语气越来越冷,寂宁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气氛略略尴尬,尤其是温澈在这种氛围中极其不自在。
  寂宁只好说:“谢随晔,你先回避一下。”
  谢随晔看了一眼寂宁冷冷的神情,只好极其不情愿地走到冰柱旁,不再参与他们的对话。
  这两人说得滔滔不绝,不知在谈论什么,而且中毒又是怎么一回事?谢随晔愈想愈发心焦。
  不久,待温澈似乎行礼想要离去之时,谢随晔便瞧准了时机,想肆意妄为一番。本来已经被寂宁劝走了,此刻忽然转过身来,大步流星地走到寂宁面前。
  寂宁见势不妙,立马站起身,单手拦在他面前,道:“作甚?”
  谢随晔单手捎上寂宁的肩,将他的脸掰过来对着自己,装模作样地扯出一个笑容,便对准那冷极的唇瓣亲了上去。
  寂宁根本没有回过神来,想要推开他的时候,谢随晔自觉地离开了,笑嘻嘻地看向温澈,温澈双眼已经瞪得似铜铃一般大,脸色白得骇人,一脸“我是不是在做梦”的不可置信的表情,还用力拍了几下自己的脸。
  谢随晔见状,竟是笑出了声,不过他也不介意温澈更惊骇一点,缓缓道:“你没有做梦,因为他现在,已经是我的仙侣了。”
  虽然看不见的地方,寂宁用力掐着他的腰,疼得他有些厉害。
  “天呐……”
  ·
  “好啦好啦,不要生气了,我只是,不喜欢你处处偏袒别人罢了……”温澈离开后的第三天,谢随晔依旧来苍暮山看寂宁,被告知寂宁还在生他的气,因此闭门不见。
  谢随晔便如个孩童一般在寂宁的居室外候着,时不时地锤个冰门,拿着长宁剑削几下舞几下,大声对里面叨唠几句,道歉几句。
  甘佴十分为难,劝解道:“谢……重日上神,您当着他人的面如此胆大妄为,害寂宁上神在他人面前丢尽了颜面,这……”原谅你才奇了怪了!没被他冻成冰柱就算好了!当然,最后两句话被藏在了肚子里。
  “不对啊,难道心爱之人当众表白自己,不应当感到欢欣才是吗?”谢随晔佯装无辜,看似边踱步边无意识地碎碎念,实则声音大的很,“顾宴祈那厮,可不是这么对我说的!”
  “砰”地一声,冰门缓缓打开了,一股更寒凉的气息,混合一股清幽的药香,铺面而来。
  寂宁冷如冰霜,眼角微挑,手上还沾着一些湿泥,冰清玉洁,长身玉立出现在门外。
  “无理取闹。”
  寂宁冷冷地撂下这四个字,便进门去了,不过并没有合上冰门,谢随晔知道他是对自己心软了,便悄无声息地进去了,一进去就撒起娇来,声音楚楚可怜,足足让门外浇花的甘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还不屑地朝门里头翻了个白眼。
  “我知错了还不行吗……”一进门,谢随晔便坐到床边上,晃荡着双腿,看着忙来忙去的寂宁,好不心疼,“师父,我发誓我以后一定乖乖听你的话!”末了,又掷地有声地说道:“我错了我错了,寂宁,是我太放肆了!”边说边十分低落地垂下头去。
  寂宁抱着一个长颈的白玉瓷瓶,正要拿去放置一些天界的植株,听闻停顿了一下,望向谢随晔,无奈道:“你难道还不知晓我与澈儿的关系?怎还如此无礼?”
  “我当然知道,而且,我很早就知道了。”谢随晔惴惴不安地认错道,“我错了还不行吗。可是,我太喜欢你了,我怕你受伤,怕你离开我。我也没办法啊,师父。”

  ☆、雪灵

  寂宁见他一脸无奈地说着情话,难免有些动容。脸上也开始微微发热。
  “别乱说这些话……”
  谢随晔见寂宁有些羞赧,立马大声道:“就是要说!我喜欢师父!我喜欢寂宁!他是我一生一世的仙侣!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他!……”
  “……”寂宁不得已,只好转过身去。
  天知道他有多喜欢瞧寂宁禁不住情话而害羞的模样。
  ·
  所谓雪神,不过一个虚有其名的头衔而已。只有寂宁知道,除了那些极大的邪祟妖兽祸害三界,他才会出手。而他执意想留在苍暮山,不过是因为几百年前,他的家族被灭门,就在这座山上。
  雪灵一族,复姓夙沙,以雪为生,每一个雪灵的都有的体内结有丹,此丹有起死回生之妙效,有如西域之蛊。正因如此,天界怕此族打破生死规律引起混乱,便对之围剿了无数次。凡界也不少人追寻长生,所以也追捕他们。
  最后雪灵族所剩无几,族中长老实在不忍,承诺天界,雪灵一族永生驻留在极北之地苍暮山,越界者,诛。天界这才收手,甚至之后派天兵天将驻守山脚,防止凡人进入。
  相安无事多年,族中却莫名进来一名修仙的道士,这道士阴辣奸险,在机缘之下巧修成仙后,便去天帝面前告状,煽风点火挑拨离间,说是雪灵一族中有人违背规矩,但被夙沙王瞒了下来。天帝知晓后龙颜大怒,下令灭族。
  灭族,这二字轻易说出口,就让寂宁经历了生不如死的痛。父亲母亲,兄弟姐妹,所有亲人和朋友被天将挫骨扬灰,魂飞魄散。一夜之间,整个苍暮山,哀鸿遍野,血流成河。
  第二日,他看着整座山的满目疮痍,不知道什么时候眼泪已经流干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开始笑,笑着笑着,又跪在地上痛哭。
  这是他第一次向谢随晔提起自己的过往,那块伤疤揭开后,便是鲜血淋漓的回忆。
  而他当时还不是寂宁,而是夙沙一族的殿下,夙沙王的亲生儿子。被族中选定为最具天赋之人,意气风发,也是千钧一发之际被选定的下一任夙沙王,夙沙载玉。
  若不是被恩人所救,估计现在他也是一团散魂,不知在哪个角落游荡。
  “被谁所救?”
  寂宁一顿,继而答道:“一个凡人。浮生一粟,不过几十年后便去世了。”
  “也对,凡人寿命对神仙而言,确实太过短暂。”
  成神之后,又由于偶然的机会,他在苍暮山脚下,发现一户人家的少爷,体质与常人不同,甚至与雪灵一族有诸多相似之处。
  费劲千辛万苦,他终于得知,温澈是当年潜逃的雪灵,与凡人结合生的孩子。温澈的母亲便是受不了人界酷暑,病重而死。
  也就是现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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