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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师弟-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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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哭什么?”殷世骄很不好意思。
余念赶忙擦干净泪,惨然一笑,“公子,能容我换身衣服吗?”
“啊,当然。”殷世骄十分懊恼,伸出去的手被晾在半空,但望着余念平静却执着的眼神,不得不退了出去。
陶攸宁和洛庭之连忙翻进院里,洛庭之无语道,“你送匕首做什么?!她以为你要她死!”
“啊?”殷世骄一脸无辜,“这是我爹娘的遗物啊!”
陶攸宁顾不得冒犯,上前撞了撞门,“姑娘,方便开门吗?”
里面没有回答。
殷世骄反应过来,猛地撞开门,只见余念站在桌上,手中抓着一件外衫往梁上挂。
“你这是做什么?!”殷世骄吓得魂飞魄散。
余念被他凶得一震,小声道,“我、我不想脏了公子的刀……”
“你误会了,他是来向你提亲的!”
洛庭之的话掷地有声,顿时余念和殷世骄都愣住了。
殷世骄没有回头,洛庭之都能看出他脸上、耳根散发着丝丝热气。
屋内静了片刻,陶攸宁温然一笑,“那是他爹娘的信物,姑娘误会了。世骄他喜欢你呢,想娶你过门,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殷世骄愈发无地自容,“陶攸宁!”
余念更是呆若木鸡,手上还扯着那条灰扑扑的外衣,十分滑稽。
“先下来吧,站那么高怪吓人的。”陶攸宁轻轻托着她的手臂让她下桌,“世骄看着凶狠,其实面皮薄得很,我们俩只是来助阵的,可不是来逼婚的。你不要怕,想到什么说什么,可别因为我们人多就委曲求全了。”
他分明是打趣,把殷世骄笑了,气氛松快些许,“怎么就委曲求全了?”殷世骄红着脸,“余念……我,我是真心的。”
余念在陶攸宁的安抚下平静下来,仍是愣愣的,“殷公子?你……”
殷世骄像初入学堂一般紧张不已,手指颤抖,怯怯地抬起头去看她。
“你说什么胡话啊……”
他等了半天,只等来这么一句。
余念无奈地摇头,“我是那种地方出来的人!你我有如云泥之别,怎么可能……”
“我要定你了。”殷世骄猛地攫住她的手,负气一般问道,“你就说,愿不愿意跟我走?”
余念讶然回望,突然之间竟比自己死了还痛,“我……公子没听见方才雪儿的话吗?”
殷世骄咬牙,“我听见了。听得清清楚楚。”
“我虽后来装疯卖傻……可我之前就已经……”余念眼中露出耻辱之色,“我是妓,是世间最脏的东西,你怎么能……”
“你不是!”殷世骄用手指抵住她的唇,“你不脏。你很好。”
余念怆然望着他,眼中闪过稍纵即逝的犹豫与向往,继而坚定起来,“殷公子,我绝不能……绝不能嫁你。”
殷世骄心都碎了,“为什么?”
“你是我的恩人,我怎能……我怎能……”
怎能看他跌落凡尘,怎能看他受千夫所指?
余念看见他手上的匕首,突然伸手去抓,殷世骄尚未反应过来,洛庭之劈手将之夺下。
“姑娘不要冲动!”
殷世骄回过神来,怒道,“你怎可如此不珍惜自己的性命?!”
余念不知哪里来的胆子,竟声嘶力竭回道,“那你呢?为何如此不珍惜自己的名誉?!我死便死了,你却是高泽陵的殷六少!”
“你——”殷世骄又气又急,可她头一回这么放肆地跟他说话,他竟然觉得快活,觉得雀跃。他怒道,“你往后就是高泽陵殷六少的娘子!我看谁敢欺你辱你!”
余念愣住,方才已经用完了那股劲儿,这下只能无措地绞着衣角。
殷世骄踉跄着上前两步,轻轻地拥住了她。

摘星楼夜凉如水,陆沁没骨头似的躺在床上,金雀在一旁的碗里跳来跳去嗑瓜子吃。
“可恶!这么重要的事你们都不叫我!”他愤而捶床,“最后成了没有?我的妈啊,骄骄不会要成我们里头最先成亲的那个了吧?我哥的亲事都还没着落呢。”
陶攸宁在千里之外的凤栖宫跟他传音,“没成。我听闻那位王姑娘前些日子又去了一趟你家,还以为你哥好事将近了?”
“呿,那个王姑娘忒坏,原来早就私底下跟玲珑阁阁主的大弟子订过婚了,眼见的他这些年没什么建树,还来打我哥的主意。竹篮打水一场空不说,把玲珑阁也惹恼了,前些天刚退的婚。”陆沁撇撇嘴,“别说她了,怎么最后还是没成啊?傻姑娘嫌骄骄哪里不好吗?骄骄长得那么美,又是元婴期修士,还吹得一手好笛子,他要是个姑娘我都想娶他了。”
“嗯……”陶攸宁也有些纠结,“兴许就是他太好了吧。别叫她傻姑娘啦,她叫余念。”
“余念?还怪好听的。怎么,她不喜欢骄骄?”
“这我也说不准。”陶攸宁偏过头看洛庭之,“师弟好像蛮懂的,你怎么看?”
近日大雨滂沱,屋内蚊虫盛行,洛庭之正咻咻咻用剑气打蚊子,漫不经心地答道,“也许……不敢爱,也不敢言吧。”
“什么乱七八糟的。”陆沁十分不满,“肯定是骄骄表现太差,太凶,吓着小念了。下回带上我,保证拿下!”
洛庭之笑道,“别说,后来殷世骄表现还不错的。”
“嗯?”陶攸宁不能苟同,“擅闯闺房,后来还……太逾矩了。”
“哇这么刺激?还什么还什么?”
洛庭之不管不顾传音铃那头陆沁吱哇乱叫,出言问陶攸宁道,“那师兄认为,如何才算不逾矩?”
陶攸宁想了想,露出苦恼的神情。
“若换做师兄,有了喜欢的人,想与他共度一生,会怎么做?”
陶攸宁歪了歪头,继而清了清嗓子,嗓音认真而温柔,“我是陶攸宁,单字君,年岁廿八,钱塘人士,家中父亲早逝,母亲尚在,如今拜在凤栖宫青梧道人座下。我……虽目不能视,但生活无碍,或许不能许你荣华富贵,但我能给的,一定予取予求……你,愿与我长相厮守吗?”
洛庭之轻声笑了,陶攸宁低下头埋进臂弯,笑得不行。
“唉好尴尬啊……”陶攸宁笑着扶额,“快忘了!”
“不行,忘不了了。”
无忧不在,知道他看不见,洛庭之抬手按住自己的心口,分明是傻傻的自报家门,为何如此让人心动。
“太尴尬了!”陶攸宁简直无地自容,洛庭之哈哈大笑。
“那师弟你呢?”陶攸宁抬手拍他一记,“不能只我一人丢脸。如若是你,你打算怎么办?”
“我?”洛庭之望着他,眼神一暗。
陶攸宁毫无所觉,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一枚浅浅梨涡。
洛庭之忽地欺身而上,抓住他的手腕,将脸轻轻地埋了进去。
陶攸宁没抽回手,下一秒便感到洛庭之的鼻尖若即若离地磨蹭着他的手心,轻轻地嗅着。
他心如擂鼓,仿佛被施了定身术一般。
洛庭之蹭了蹭他的手心,又一路拉开他的手腕,顺着手心、腕子、小臂、上臂一路细细嗅了上去,宛如一只求偶的兽。
“师弟……”
洛庭之从他怀里钻起来,呼吸近在咫尺,热烘烘地洒在他的脸畔。
继而嘴唇一动,在他脸颊啜了一口,宛如二月的花瓣。
“你好香。”
陶攸宁的脸轰地一下红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剧情简介:殷世骄向余念提亲。

洛庭之:师兄,你好香。
陶攸宁:……胡、胡说,我身上有什么味道么?
洛庭之:嗯,信息素的味道。

洛师弟开始采取行动了!





第46章 暴雨
'肆拾陆'
陶攸宁的脸一直红到睡前。
洛庭之无奈笑道,“师兄你也太经不起撩拨了吧?”
终于在他毛手毛脚挑了一下陶攸宁的下巴之后,好脾气的陶攸宁也炸了,“别闹了!你……你回自己房里睡去!”
“啊?”洛庭之顿时变得很乖,“师兄我错了,我不开你玩笑了,不要赶我走。”
“装可怜也没用。”陶攸宁把他推出门去,“变小猫也没用!”
洛庭之一讶,师兄竟然看出他是装可怜了?
把人赶走之后,陶攸宁心浮气躁,竟忍不住捶了两记床,洛庭之真的是……!
他绕着床走了两圈才平息些许,拍了拍脸颊翻开《听花剑法》看了几页。后来洛庭之又恋恋不舍地过来敲门,可惜无忧和陶攸宁同仇敌忾,堵着门愣是不让他进,他才垂头丧气地走了。
陶攸宁伸着脖子,又忍不住心软,临睡前把无忧叫了回来,果不其然,睡得迷迷糊糊之时便有一具热乎乎的身体贴上来,还委屈地嘟囔,“师兄真是狠心。”
陶攸宁下意识地侧了侧身给他让出些许位置,呼吸均匀,已经酣然入梦。
屋内仍点着一豆油灯。洛庭之刚从麒麟台回来的时候说过怕黑,他便一直记着,再晚也给他留着一盏小灯。
昏黄灯光将陶攸宁照得肤如凝脂,宛如一块暖玉,洁白无瑕。
其实心猿意马的何止陶攸宁一个?
洛庭之深知趁人之危非君子所为,可还未等他想明白,他已张开唇瓣,湿漉漉地抿住了那玉坠子一般的耳垂。
……好软。
他饿得狠了,抿过、舔过、吮过还不算,还要用牙轻轻地磕。陶攸宁身上好闻的气味宛如山岚将他笼罩,他只要深吸一口便可尽情采撷。
他沉醉其中,嘴唇亲过他的耳后,来到他的颈子,蝴蝶游花一般啜吻,连绵不绝,停不下来,他像是疯了。
外头雨声如雷,湿气顺着门缝渗进屋里,空气分明是冷的,可他们热得发汗。
还不够。
还不够……湿。
“嗯……”陶攸宁极轻地梦呓,眉心微微揪起,竟无意识地扯了扯裤子。
洛庭之心跳如雷,待他安睡之后伸手摸到……
师兄竟然……
师兄因为他的一句话……
“嗯……?”陶攸宁猫儿似的哼着,在他怀里蹭着,喘着,最后一蹬腿。
洛庭之停了许久,被定身似的没有动作,半晌才红着脸抽回手,偷偷将手指按在自己舌尖。
舔了一口。

次日洛庭之是被雨声吵醒的。
陶攸宁已经换好衣物,神情紧张,“师弟,钱塘大雨,听闻已经水漫金山,我回家一趟。”
“好。”
怎料这么一去就是十来天。洛庭之孤枕难眠,心中空落落的,雨水绵延也不方便练剑,只能窝在陶攸宁屋里看书。
怎料漫天大雨之中忽地传来一声钟声,响彻山谷,嗡嗡不止。
洛庭之放下书卷推开门走出小院,其他院落的弟子纷纷打伞出门,个个面带悚然。
“出什么事了?!”
——那响的是丧钟。
有人在雨中狂奔而来,带着负礼殿的消息,“不好了!不好了!”
水声轰隆,宛如天怒,那声音在漫天洪水之中显得极不真切。
“玲珑阁阁主萧宛青……遇害了!”

江汉暴雨,水势沸腾,自空中向下望去,分不清何处是水,何处是地。
风雨飘摇,雨水如天洪倾斜而下,随狂风掀起一道雨线,宛如高山倾颓,覆压而下。一道闪电刺破天际,苏芹吓道,“洛师兄,太危险了,我们还是下去吧!”
洛庭之不语,剑身一矮,投入幽暗天色之中。
乘着漫天风雨,远远便看见玲珑阁上下一片素缟,念诵之声中混杂着沉沉低泣。洛庭之翩然落地,玲珑阁弟子齐聚灵堂,其余几家弟子前来吊唁也无人应答。
玲珑阁主攻各色机关,祖上以刺杀发家,沿袭传统,往日弟子服饰总以墨黑、靛蓝为主,然而眼下却是一片惨白。
洛庭之一路御剑而来,敌不过雨势,不禁结阵为自己遮挡,是以身上尚且干净。而玲珑阁弟子则不然,个个浑身湿透,形容枯槁,一时竟分不清哪些是雨,哪些是泪。
“洛师弟。”身后传来脚步声,是陆沁,“林莺呢?”
他话音刚落便在人群中看见了林莺,平日里只觉她身形高大,没少调侃她,可今日一看竟如缩水了似的,虽仍是鹤立鸡群,却瘦得颧骨突起,只有一双眼睛肿得极高。
两人都不敢贸然上前,也不敢问萧阁主的死因,只能傻傻地站在一旁。不过片刻,苏芹便也偷偷抽泣起来,陆沁无奈道,“你哭什么?”
苏芹慌忙拭泪,“萧阁主是女中豪杰,我一向敬仰的……怎么、怎么突然就……我,我忍不住就想起我娘……”
陆沁拍了拍她的肩膀,状似安慰,实则无语,场面已经够乱了。
陆衍与他一同前来,尚且来不及祭拜灵堂,便被各门派门首叫去巧思阁议事。玲珑阁阁主遇害,由大弟子萧溯代行阁主事宜。
陆沁只觉着右眼狂跳,心下不安,忽地听见熟悉的脚步声,惊喜回头,“陶攸宁你可算是来了!”
洛庭之也如见了救星一般。
“怎么回事?”陶攸宁默默站到一旁,用传音铃问两人。
“不知道,我们也是刚来,不敢搭话。”陆沁不知不觉连传音都压低了嗓门,“不过方才我哥跟我说,其余七大门派都来了,偏偏……偏偏没有西川阁。”
陶攸宁和洛庭之同时抬头,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出一个名字:“玉歧子?”
陆沁被吓了一跳,“玉歧子?你们怀疑是玉歧子……?”
方才在一旁抽泣的苏芹挂着眼泪盯着他们看,“你们是不是在传音?能不能带我一个?”
洛庭之有些嫌弃,陶攸宁却毫无芥蒂地向她解释,“方才沁沁说七大门派唯有西川阁没有受邀前来,向来此事与西川阁脱不了干系。萧阁主身为玲珑阁之首,修为深厚,且身负诸多法器,足以通天遁地,竟然惨遭毒手……凶手一定修为极高。”
苏芹傻乎乎问道,“师兄是怀疑玉容子吗?”
连陆沁都无语了,“玉容子修为尚且在萧阁主之下,他要是有这通天的本事,也不至于年过五十才悟道了。”
“那……”苏芹思忖片刻,讶道,“你们怀疑是玉歧子?他不是死了吗?”
“嗯,他或许并没有死。”
苏芹又抛出一大堆问题,“啊?不是渡劫失败了吗?那西川阁怎么说他死了?是西川阁害的他吗?为什么呢?莫非玉容子妄图夺权吗?”
陆沁没有理她,突然恍然大悟,“我的妈啊,不会是因为这个吧!陶攸宁,你还记得我前几天跟你说的吗?玉容子之女王淑贞原先与萧阁主座下大弟子萧溯订过婚,可眼见的西川阁式微,她又盯上了我们家想勾搭我哥,事情败露之后玲珑阁退婚……最近闹得可是沸沸扬扬呢,说什么的都有!西川阁不会是为了这个?”
“什么?还有这等事?我怎么不知道?”苏芹眉头紧蹙,“这个王姑娘怎么能这样呢……”
陶攸宁无奈道,“若真是玉歧子,也总不至于因为一桩婚事便杀害萧阁主,其中必有其他隐情。”
“万一王淑贞是玉歧子的女儿呢?”
陶攸宁一惊,“沁沁,你这是从何处听来的?”
陆沁“哎呀”一声拍了他一记,“你们两个都是成日潜心修道不闻窗外事,近来玲珑阁和西川阁闹得可僵了,流言纷飞……”
“你也说是流言,就莫要肆意宣扬了。”陶攸宁揉了揉他的头发,见一名玲珑阁弟子往灵堂中走去,温声央他传一张纸条给堂中的林莺。
陆沁回过神来,“也是。猜来猜去也没用。怎么寻了这么久,还没招回萧阁主的魂魄?不会是……”
他不忍往下说。
堂中的林莺接到纸条,肿胀的双眼视线模糊,盯了好久才看清:
如能分忧,愿竭所能,鼎力相助。
署名一个君字。
她虚虚地望过来,洛庭之刹那间读懂了,一把扣住陶攸宁的手腕,“你想用阴阳眼?休想!”
苏芹疑惑道,“阴阳眼?”
当此时,忽地一名弟子冲入堂中,声嘶力竭喊道,“算出了!天机门算出来了!阁主确为西川阁玉歧子所杀!西川阁……我与西川阁不共戴天!”
堂中阴冷气氛登时一变。
“西川阁……”
“西川阁……!!”
数百玲珑阁弟子纷纷咬牙切齿,更有甚者,甚至拔出武器行至庭中,对着狂风暴雨朝天开出一炮,怒吼道,“踏平西川阁!——为阁主报仇!——”
先是一人,接着人群如洪水决堤一般涌了出来,炮声宛如天雷滚滚,咆哮之声不绝于耳:
“踏平西川阁!——为阁主报仇!——”
“我的妈……”陆沁不禁后退一步,“我、我虽然也不喜欢西川阁,可是这……”
“赶快去巧思阁通知萧溯阻止他们。”陶攸宁掉头就走,“迟则生变。”
陆沁远远地看了一眼大雨中的林莺,她低着头,仿佛站不住似的支着混元伞。
莺哥儿,你可要冷静啊……
他暗自祈祷着,就看见了林莺惨白的嘴唇翕动,说道:
“踏平西川阁。”

作者有话要说:
剧情简介:风云突变,玲珑阁阁主萧宛青遇害,众人怀疑是为玉歧子所杀。

洛庭之:手贱,吓得师兄回娘家了……委屈……





第47章 对峙
'肆拾柒'
陆沁走到半路便感到扑面而来一股巨大的灵压,紧接着便迎头碰上了各家门主,显然是听见了方才那阵炮声。
萧溯身材平平,五官却十分周正,虽眼下发青形容憔悴,却还算镇定。
他走入灵堂,呵斥道,“师父尸骨未寒,你们就在灵前闹事?”
“大师兄!”
“萧师兄!”一名弟子红着眼眶颤抖道,“西川阁欺人太甚,杀害阁主,我们要为阁主报仇!”
萧溯沉声问道,“怎么报仇?‘踏平西川阁’?西川阁阁主亦为人师,你们要犯下与凶手一样的暴行吗?”
“可师父何辜?!”林莺站出来问道,“杀人偿命,我要西川阁血债血偿。”
“好。记住你的话。”萧溯情绪翻涌,抿唇忍下,“你们记着,杀害师父的是玉歧子,要报仇只许找他,绝不能牵扯旁人。”
“可谁知道玉歧子在哪?”
“我现在就去西川阁,请玉容子交出玉歧子。一定给师父一个交代。”萧溯转身之际,忽地威言警告,“若有人不顾我的命令,找西川阁弟子的麻烦惹事,一律逐出玲珑阁。”
“师兄?!”
陆沁气得跳脚,“这个萧大师兄怎么回事,胳膊肘往外拐的?玲珑阁他们得多伤心啊!”
陶攸宁摆摆手,“现在玲珑阁上下也就只有他还清醒着。虽说凶手已经知道是玉歧子,可是他人在何处?为何下此毒手?真相还未水落石出,闹将起来双方都不服气,只能是两败俱伤。何况现下玲珑阁完全是无辜受害,但若真的动起手,冤冤相报,可就说不清了。”
萧溯正欲与其他家主一并前往西川阁,便听得有人来报:“西川阁贼人来了!”
“咦?”玉容子步入庭中,神色一变,“听闻贵门噩耗,我们前来吊唁,怎么竟成了‘贼人’?”
玲珑阁弟子一片哗然,纷纷怒目而视,“休要惺惺作态!”
“就是你家玉歧子杀害我家阁主!”
玉容子神色一变,“先师早已仙逝,诸位怎么能血口喷人呢?”
天机门门主谢流光上前一步,“此言差矣。萧阁主身上剑伤,确实是西川阁剑法所致。方才我于天机门星移坛也算出,萧阁主是死于玉歧子剑下。”
玉容子神色一变,面前站着其余六位家主,再加上萧溯,不容他辩驳。
与他一同来的一位分坛主杨冀却笑道,“好啊,几大门派齐聚一堂,偏偏不叫我们西川阁。我们只当是前来吊唁,怎想是一场鸿门宴,迎头就来兴师问罪了!”
谢流光神色一变,“杨坛主此话何意?难道我们还串通起来诬陷西川阁?”
“不敢。”杨冀摆手,看似和气,却禁不住一撇嘴,“哎,玉歧子人死灯灭,身后还遭人诸多非议。我们西川阁也真是不行喽,倘若玉歧子当真在世,哪会沦落至此。”
“你!”
玉容子前来打圆场,“诸位息怒。萧阁主罹难我们亦深表痛惜,也理解各位切肤之痛。只是当时先师死于九道天雷,我们搜遍人间无果,大家也是有目共睹。如今此情此景骤然听闻先师消息,恕我们不能轻易相信。萧阁主巾帼大义,可先师亦是一生磊落,我绝不相信他会做出这种事。”
杨冀不屑一嗤,也没有将玉容子放在眼里,眼角一吊便趾高气昂道,“你们污蔑玉歧子,可有证据吗?”
“‘污蔑’?!”玲珑阁弟子骂道,“天机门还不算吗?杨坛主此话将谢门主置于何地?!”
林莺上前一步,伞尖狠狠抢地,溅起一片水花,“沆瀣一气,不必与他们多费口舌!西川阁,交出凶手玉歧子!”
她这话道出要害,其余弟子纷纷高喊道,“交出玉歧子!”
“交出玉歧子!”
群情激奋,玲珑阁混元伞此起彼伏,在雨幕中爆出滋滋灵花,已是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玉容子神色阴沉,“其一,天机门谢门主德高望重不错,却也不是算无遗策,若先师当真在世,为何天机门算不出他下落?是以萧阁主是否死于先师之手尚不可断论。其二,即便萧阁主委实因先师而死,无论此间有什么误会,我们西川阁一无所知。”
“我真是信了你的邪!不就是因为你女儿的婚事?!”
人群中有人高喊,此言一出,玉容子脸色变得更加难看,还未待他发作,林莺已经厉声喝道:“闲言少叙,交出玉歧子!”
玉容子也忍不下去了,嗤道,“我们若是交不出呢?”
玲珑阁众人沉寂了一秒,继而火花震天,有如雷公鼓腹,震耳欲聋!
“谁敢造次?!”
陆沁一颗心都提到喉咙口了,定睛一看,仍是萧溯拦住了怒发冲冠的同门。
“师兄?!”有人哭喊道,“都这个时候了!他们分明不把我们看在眼里!”
“你要包庇玉歧子,便杀你来祭我师父灵堂!”
“住口!”萧溯双目血红,怒吼一声,“师父平日就是这样教导你们的?!”
林莺怒道,“我们玲珑阁不修佛道,不兴以德报怨!”
萧溯深吸一口气,忽地转向一旁,“贺世君,此事牵连玲珑阁与西川阁,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能否请您主持公道。”
贺世君稍稍一顿,“不必如此客气。玲珑阁与西川阁的私事,我们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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