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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长他妖气缠身-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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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刘二死了?”
“怪不得我这几天下地没看到他,以为他又在家里赖着不肯干活呢。”
“哪天死的?我们怎么不知道?”
贺章笑了起来,起初是压抑着的笑声,末了变得高昂,他的视线越过众人一直看到刘嫂子:“是我借那个傻子的手杀的又怎么样?你那个死人丈夫是什么好东西?时不时地就要进一次青楼,是有人逼着他进去的吗?你可真是个好媳妇,倒是把自己男人摘得一干二净!”
刘嫂子又听到其他村民提起她丈夫之前的事,又羞又怒涨红了脸。这时外边一个人急匆匆要挤进来,她见那人是贺嫂子,张口就骂:“娼妇!狼狈为奸!真是下贱!”
她伸手欲拉住贺嫂子,周围拥挤得很她没能得逞,眼看着贺嫂子挤进了圈子中间去找贺章。她口中仍骂个不停,尽是带着羞辱的下流话。
贺嫂子却不住向她道歉:“对不起,是我下贱,是我下贱……我是青楼被赎出来的□□……”说着说着她竟是要跪下。
贺章拦住她:“不准跪!”
他拉住她不让跪,看着这些围观的人,厉声道:“我把她赎出来成了亲,她就是我的妻子,轮不到任何人,包括那个姓刘的来救这所谓风尘!这样纠缠我妻子的人就是该死,他们达不到目的便想用流言毁掉她!以前的生活由不得她做主,我们成亲之后她理都不会理他们,是他们非要纠缠不休——”
贺章又看向刘嫂子,冷笑道:“那刘二难道不是死了活该么?你拿着他的命换来的钱,有了钱就忘了死了的枕边人,那天还跟村长同流合污瞒下这件事,不就是怕说出去了让外地人知道命案,怕他们以后不敢来了影响你们挣钱?”
“他们?难道那乞丐也是你下的手?”应逸问。
“没错。”贺章承认得爽快,“那人在某镇纠缠我妻子不成,便说她在别的镇上多么不堪,从良了还缠着别家的男人不放。我那弟弟从小唯我马首是瞻,我便让他打断了那人的腿,挑了手筋。我又剁了那人舌头,那人便只得行乞为生,是那人又要出现在这里破坏我的生活!”
严霄听到刚才他们说的,震惊不已。他终于知道为什么贺章对他、对赵夫人,还有对他舅舅和师父会有那样的眼神了,那是一种对少年不必要的怜悯的厌恶,对自己明明是大人却被当成孩童的厌弃,还有对很艰难的感情却只能躲躲藏藏无法止住流言的悲愤。
这样的感情一开始本是没有错的,但是他们没有办法去左右别人的想法,而嘴长在别人身上,一个先天疾病身体永远停在孩童时期的人,加上一个身世坎坷的女子,这样的结合看在有的人眼里,不知道会被编排成什么样子。
像他们这样的人,永远不知道流言在别人嘴里会生长成什么模样。久而久之,最终酿成了这样的悲剧,中间隔着的不光是世俗的眼光,还有人命。
严霄想,贺章用杀人这样的行为来停息流言不让流言侵扰到他们的生活,可怜,也可悲,那可不可恨呢?他年纪还小,不知道怎么来评判。可是一份感情一旦牵扯了人命,就势必变得沉重起来,杀人者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他们这辈子……怕是没法再拥有常人的那份简单与纯粹的感情了。
所以当贺章说出那是他弟弟时,严霄还没缓过劲来,大惊道:“什么?他是你……是你弟弟?!”
贺嫂子已是泪流满面,不住哽咽道:“你为我背了人命,我也有罪。”她还想说什么,口中却呕出血来,衣服被血染成鲜红。
“她服了砒|霜。”陆京毓道。
村民们的声音逐渐低了下来,他们也想不到仅仅是来看个热闹,却听闻这样的一件事情,甚至要亲眼看着一个人的生命消逝。
她再也站不住,贺章扶住她坐在地上,她只是靠着贺章的肩膀,说了几句什么。贺章声音柔和下来,只是说着“我知道”。
她温和笑了笑,气息渐渐微弱下来直至彻底消失。她走了,再也不会有人来打扰她的生活,也没有流言再来侵扰她了。
贺章悲恸至极,他看向众人,问他们:“你们知道我为什么要杀那个傻子吗?”
没人回答,没人说话。
贺章继续说道:“我未曾亏待过他,可他不甘心,竟然敢伤害我的妻子!也是在一个下午,他绑了我在椅子上,当着我的面侮辱了她,你们根本就不会知道眼睁睁看着心爱之人受伤又无能为力的感觉!”
他笑得凄凉,沉声道:“那次之后我没杀死他,不过我把他毒傻了,因为我知道他要是死了的话我的妻子还可能被别的人骚扰——因为我是一个保护不了她的废人,我是废人……”
周围沉寂了。村民们之前只当他们是一个农妇带着傻了的丈夫和儿子独自讨生活,却不成想这里竟然有如此曲折。这些村民在村里待了大半辈子,从来没有听说过,他们一辈子也不会再见到这样曲折的、纯粹的悲剧。
贺章再不理他们,抱着他妻子的尸体自顾自地说着话。他声音并不大,也不是说给别人听的,因此只要声音足以让她听到就好。
从他的话里,众人听到了他们这桩悲剧最早的样子,那其实也不算悲剧,只是后面种种,一步一步走下来,竟酿成了如此悲剧。
她幼年便被家人送进青楼抵了赌债。十多岁的时候她在里边做粗活,有天雨夜她在门口救了一个小男孩,她不顾他身上满是泥水,还依然要把他带到后院去照顾,甚至为此还挨了老鸨的打。小男孩的心里涌起一种热切的情绪,对她说过几年等他长大了便来娶她。她嘴上说是小孩子家家的开玩笑才不会当真,却在心里抱着一丝期望,可是等了几年直到她被迫接客了也没等到他。
又过了几年,他终于来为她赎身,只是他的面容与当年并无二致,他让弟弟付清了银子,对外假托是弟弟赎了她。她才得知他先天患了病,样貌只停留在几岁孩童,而那几年他家里父母双双去世,又因为他的病不得不到处搬迁,等他攒够了银子才终于能来接她。
贺章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已是微不可闻。他蓦地抽出来一样东西,是一把匕首,猛地插进了自己的心脏。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在场的所有人都来不及阻拦,竟是看着他自尽在面前。
他艰难吐出几个字:“杀人偿命,我活着本、本也……”话没说完,他闭上了眼睛,跟她一起去了。
应逸知道贺章的话是什么意思。对贺章夫妇而言,他们就是彼此生命里唯一的光明,这两束光照在一起可以支撑他们走过剩下的日子。而有一天其中一束光熄灭了,最终的结局只会是黑暗。其实在这人生之中,能有一个人成为自己的光明也是一件幸事。
他还握着陆京毓的手,只要陆京毓自己没说让他放手,他就会一直握着,并且想永远这么握着。村民们在旁边感慨了几句造化弄人,纷纷回去了,只留下他们三人站在那里。
严霄想起了什么,冲进了屋子,随即又出来,对两人道:“师父,舅舅,他……咬舌自尽了。”
他又提议道:“我们给他们办场丧事吧。”
“嗯。我们去找人。”陆京毓才发现自己的手一直被应逸握着,他手指微微动了动,应逸立马识趣地松开。
“小霄,我们先走了。”两人一同离开。
严霄蹲了下来想事情,前几天他还在想为什么自己的人生里没有那些称得上是独特又精彩的体验,现在他觉得自己其实并不需要这些来证明他没有白出来一趟。
他一路上眼睛所看到的,所亲身感受过的,或许在其他人波澜壮阔的人生中算不得什么,可于他而言,却是独一无二的体验。
这些收获和成长,都完完全全属于他自己。他看别人的故事来增长见识,经历自己的旅途来成长为一个更加成熟的人。
他在这里等了一段时间,一直到来人帮忙处理贺章夫妇的后事。最后,他们把贺章夫妇葬在了一起,贺章的弟弟另葬在一处,都立了碑。
忙完这些天色已晚,他们缓缓走回客栈,简单收拾了一下就睡了。
陆京毓这晚睡得不好,他又做了很多年都挥之不去的那个噩梦。梦里那个人再次出现,这次地点换成了庐安村里,那个人指着他,大声吆喝着让所有人快来看看他这个心怀不轨的断袖。
这次在他梦里却突然闯进来一个人,这人不请自来,拉着他的手就要走,一边走一边还说着:“断袖怎么了?我就喜欢他对我心怀不轨的样子!”
不速之客一只手拉着他,另一只手驱赶着想凑到他们面前看热闹的人:“去去去,一边去!”
他本是不想看到指着他的那个人的脸的,这次却鬼使神差地回了头,看到一棵大树冲着那人直压下来。他笑了笑,又想去看看不速之客的脸。
他什么都没看见,梦醒了,不速之客也消失了,眼前只有……应逸。他见应逸还睡着,悄悄靠近了一点,把手搭在对方身上,暖和。他想着如果马上睡着的话说不定还能再见到不速之客,就闭上了眼睛。
陆京毓闭了眼睛,应逸却醒了。他刚才感觉到陆京毓又在乱动,像是做了噩梦,就握住了陆京毓的手小声哄了几句。果然很管用,这人不光老实了,还误以为他在睡觉,借机得寸进尺把手放在他身上。
第二天早上他们出门,却看到有几个捕快在街上,听了小二说他们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附近镇上有两个捕快到了休沐的日子,昨天一同到了庐安准备第二天进山,没想到竟让他们看到了昨天那一幕。两位捕快连夜赶回镇上报告情况并请示,第二天早上带了别的捕快过来,带走了村长和刘二死的那天在场的其他人。
小二又叹道:“这庐安村以前穷得很。头些年来了一个人到庐安山游览,那个人看上去有些文采,写了篇游记,就有很多人慕名而来。村长就带着大家修起了房子,说大家先辛苦些才能让过后的生活好起来。没想到……”
他们想起一开始看到庐安村集市上,村民们并没有恶意抬价向游人们收取高昂的菜钱,能看出来村长不是个短视的。也正是因为村长不是个短视的,为了庐安村村民能赚更多的钱,他认为游人们就不能知道命案以免造成恐慌最后不愿意来,宁可把命案瞒下来不报。是真的穷怕了,所以哪怕有一丝的可能会让他们再次坠入贫穷的深渊,他们都会亲自去堵死这个可能。
村长的“一片苦心”,可能村民们会理解,但其他的人却并不想要这样的“苦心”。
严霄道:“师父,你的生辰快到了,我们在这里也待了一些时日,不如我们回仪云去吧,生辰回去过。”
“也好。”陆京毓同意了严霄的提议。
“那我回去拿东西,我们一会就走。”应逸回身进了客栈。
他径直上了楼,听到陆京毓轻轻“嗯”了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
啊!你们都是我的小天使!爱你们!
第16章 光风霁月(一)
这一天是八月初五,三人回到了仪云山。
陆京毓看了应逸一眼,那意思是“我们都到地方了,你是不是也该回你家去”。
“我那边还有点事情,先回去了。”应逸说话的时候还不忘用眼神暗示严霄。
严霄懂了他的意思:“师父,那我去送送舅舅。”
两人走出去一段,应逸才问道:“你师父生辰是哪天?”
“初八。”严霄说。
“那我初八再来看你,别太想我,我走了。”说完应逸就走了,留严霄一个人愣在原地。他早该明白这个事实,舅舅压根就不是奔着他来的。
应逸回了重岚山,准备给陆京毓寻一件生辰的贺礼。他想起上次从陆京毓那儿顺走的发冠,决定去找能工巧匠再打造一个出来。接下来的两天,他绘制了样式,跑遍整个重岚山,最后终于拿到了那件令他满意的成品。他把这件礼物装在白玉盒子里,就等初八那天。
这两天严霄就在院子里继续研习剑诀,陆京毓坐在一边看话本,偶尔指点指点他,虽是平淡了些,可其中还是带着点惬意。
到了初八这天,几个弟子到了这里,说是他们师父送来的贺礼。陆京毓让严霄把东西拿了进去,严霄一边拿东西,一边想过一会舅舅可能就要到了,他还是不要打扰他们比较好。
放好了东西,严霄道:“师父,我想出去一趟。”
前几天舅舅走之前给他塞了点钱,正好今天可以去市集上置办些东西回来,弥补他上次从仪云出去玩没钱买东西,最后还因为大雨不得不迫降禁地的遗憾。陆京毓点点头,他赶紧走了。
果然严霄走了之后没多久,应逸就到了。他走到陆京毓面前打开那个盒子,说道:“这是贺礼,也是赔礼,收下吧。”
陆京毓看了一眼,见那是一个发冠,十分精致,上边还有仪云派的纹样,而且分毫不差,看来应逸的观察还算细致。但他总觉得有些别扭,尤其是这件贺礼的来历,很难不让他想到上次他们——
他决定拒绝,便问:“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我误会什么?不是我亲手‘拿’走了你的东西吗?”应逸理所当然,“所以我要拿个更好的还给你。”
“一,你那是强行据为己有的。二,上次小霄急中生智说我们是断袖,不代表我默认。总而言之就是你和东西一起,哪来的回哪去。”陆京毓见他又提那次的事,心情莫名有点烦躁。
应逸快要习惯了,陆京毓的真话和假话掺在一起,就像有人往酒里兑水,兑得多了久而久之大家都不知道他卖的到底是酒还是水。对于这种人的话,他都只按照自己的意思理解,治住这个人短时间内有点难度,毕竟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但是要是让这人对他说说实话还是容易些的,上次那晚最后不就成功了么?
而且这人前一天晚上睡觉的时候醒过来,不光凑到他身边靠着,还故意把手放到他身上,说是没默认他也不信。
所以他装出一副似懂非懂的样子,问道:“那要不我把我戴着的,你的这个还给你?”
陆京毓本来还想跟他说点别的,奈何他哪壶不开提哪壶,便连“别的”也不想说了,打算把他噎回去:“被你弄脏的东西我可不稀罕。”
应逸知道他是故意想把自己噎走,也不生气,凑到他耳边贱兮兮地问道:“是么?这么说那天你也被我弄脏了,还弄了很多次,你要不要也去死一死?”
“你!”陆京毓本来不想在生辰跟应逸动手,但对方实在是围着这件事没完没了的打转,而且一点都不害臊,说不定一会还会说出更加不知廉耻的话来,索性打算直接送客。他没佩剑,就随手拿起放在石桌上的鞭子甩出去。
应逸料到陆京毓会来这么一手,迅速退开。他手上系了根黑绳,把它扯了下来,那黑绳就变作另外一条鞭子,两根鞭子甩起来,简直令人眼花缭乱。
他们从地上打到房顶,鞭子对鞭子看着是惊险了些,但是他们的目的却不在打。陆京毓想把应逸赶走,应逸看陆京毓要打他,就陪他玩玩。所以两个人就摆起了花架子,招式十分花哨。
严霄拎了一篮各种果子回来,这些都是他精挑细选的,想要孝敬给师父和舅舅,没想到刚要进院子就看到两人正在打架。他不敢冲进去,鞭子又没长眼睛,万一两根鞭子同时抽到他身上他可就惨了。他把篮子放到地上,从里边拿出一个果子擦了擦,咬了一口,打算在院外当个吃果观众。
可这样作壁上观不太好,他就大喊道:“师父,舅舅,你们别打了!”
没人理他,他只能继续吃果。
两人虚情假意交了一会手,就只是你来我往做做样子而已,应逸没多久就觉得无聊了,打算激一激陆京毓的斗志,就问他:“你看我这鞭子如何?喜欢吗?喜欢的话晚上我们继续操练。”他特地在最末两个字上加了重音,就等陆京毓发狠准备打他。
“无耻!”陆京毓一开始打算跟应逸过过招,等应逸厌倦了这种套路的招式自然就会收手回去了,没想到应逸竟然用激将法,这下他非要把应逸打包扔回重岚山不可了。于是他手下发力,见应逸慌乱间露出了破绽,正好一记鞭子直冲面门。
不巧的是他中计了,应逸就是故意卖个破绽给他看的。应逸看到陆京毓中计,心里高兴得很,干脆直接拽住了对方的鞭子,另一只手使了个劲就要用鞭子把陆京毓缠住了拉进自己怀里。
严霄刚才看他们打来打去,又不敢上去,只能干着急,却不想突然一阵剧烈的抽搐袭来,他就倒在了地上。
陆京毓余光瞧见自己徒弟突然倒下,架也不打了,把鞭子一扔就直奔徒弟那儿。应逸把鞭子变回黑绳,收好之后也赶了过去。
陆京毓动作快了些,他直接坐在地上把严霄搬到自己怀里,接着打算渡点真气,就要把脸靠过去。还没等他凑到严霄面前,应逸一把把他推开,把严霄拽进自己怀里。
陆京毓看应逸又要不分时间地点发疯,质问道:“你发什么疯?我要给他渡真气,你滚远一点。”
应逸手放在严霄的后颈给他输送了真气过去,鄙夷地看着陆京毓:“你又在想什么奇怪的东西,我会吃我外甥的醋?他只是没法控制自己的力量而已,修习了我们族的内功就没事了。”
“胡言乱语。”陆京毓冷哼一声。
“你又不是妖,渡气也没用。”应逸丝毫不在意他刚才的态度。
应逸又道:“你要是实在想渡气,可以渡给我。我命里缺你,须你天天晚上用嘴给我渡真气才是。”
他小声念叨着:“不过就你这点气还想救人?也不知道那天晚上谁被我弄得喘个不停,一句话都说不完的。”
严霄在被应逸输了一会真气之后渐渐恢复了意识,还没等他睁开眼睛他就听到了几句什么。听到之后他心里一惊,又联想起那本“不感兴趣”的册子,原来他最近的猜想正好反了,他舅舅才是……
那天晚上他让舅舅去照顾师父,结果舅舅把师父给……
他还提议让舅舅也跟他们一起去游历……
怪不得舅舅一直跟在师父身边,甚至他有时候还觉得舅舅是师父的狗腿……
他那天的行为简直是引狼入室——引了舅舅这只狼入了师父的室。严霄决定当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继续装昏,结果耳边传来一声怒骂。
“龌龊!”陆京毓气得大骂应逸。大白天说这些还不害臊,成何体统!
严霄觉得还是现在醒来比较好,万一一会再装下去,他们以为他昏迷了,再说出什么来。于是他就“悠悠转醒”了。
陆京毓看到严霄醒了,也顾不上骂应逸了,关切道:“你现在怎么样?好些了吗?”
“好多了。”严霄起身在地上跳了跳,伸伸胳膊动动腿,以示他现在很好,精神焕发。
“行了小霄,你一会跟我回去修习内功,东西也不用带了,我们那什么都有。”应逸看向严霄,目光笃定,一副一会就要带人走的样子。
“我不同意。”陆京毓立刻反对。
“不同意你就跟我们一起上路。”应逸又看向陆京毓,眼里带了点笑意,又开始脑补他把人带回去之后的事情。
“痴人说梦。”陆京毓觉得应逸真是想得美。
局势突然就有点紧张,两个人同时看向严霄。严霄看应逸一直在暗示他,就慢吞吞答道:“要不我还是跟舅舅一……”
陆京毓的脸色有点不好,自己亲手养大的徒弟没几天就要跟突然冒出来的所谓舅舅跑了,难道自己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还比不上一个只会空口许诺的舅舅?
严霄迅速改口:“要不我还是留在这儿吧。”
他看应逸脸色也有点不好,真是不知道这两个人到底想干什么,就只能折中了:“但是舅舅你可以过来啊。”
“也是,我到时候来把册子给你,都是基础的功法。我偶尔来看看进度,免得那谁又嫌我撬走了他徒弟。”应逸边说话边看向他的“那谁”。
“算你识趣。”瞧“那谁”的态度,倒是同意了。
他想了想,觉得这是折中了之后的好方法。一方面他不想让徒弟跟应逸一起回去,更别说他自己了,另一方面他觉得应逸不偶尔过来看看的话,徒弟万一走火入魔了他也爱莫能助,所以干脆就同意了。
应逸见陆京毓同意了,就把放在桌上的盒子拿过来塞到陆京毓手里。
“这是我送给你的,如果哪天你想好了,就戴上它,我自然就会明白你的……”
陆京毓打断他的话:“行了不用说了,一会我就扔掉它。”
“你扔吧,你前脚扔我后脚就把你徒弟绑走,到时候可就不是你上门要人就能解决的事了。”应逸转身就走,还不忘补一句,“来日方长,明年你生辰我还来跟你一起过。”
陆京毓拿着盒子回了屋,连刚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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