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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你佛慈悲还酷-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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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在座的哪个人,都好像对童敬的斥责讥落无动于衷。
无论是谁,走到了佛修掌门人的位置之上,恐怕都已心知肚明。
真正的善与真正的大道都是不存在的。
所谓盛世不做官。
跳出了一个童敬,也不知是好还是坏。
江湖这一池水早已乱了。
虽然迦耶殿这一战算是计中计,但确实掀起了不小的风波。
这一战就像是一个引线,将江湖上蛰伏着的势力全部点着了。
十月之后,再无宁日。
一场江湖混战自此始。
第48章 狂风暴雨(七)
朱决云十月份去的迦耶殿; 一直到了十一月份都没有回来。
中原地区迎来一场血战。
童敬勾结了剑修,想借外力挫伤迦耶殿,当时大部分蛰伏的势力都被扫清; 埋在寺中的火药也被移走。
第二日东胜神州所有剑修; 悉数出动。
剑修也曾是一家独大的一支,虽然中道式微; 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况且剑修生来便克佛修; 这一仗打起来并不容易。
中原附近有半月左右; 人烟罕至; 家中尚有正值壮年的男人,皆举家南迁,实在搬不了的不到日落便紧闭大门; 往往日头挂在正当空的时候,街上都一个人影也见不到。
常常有从天而降的人的四肢残骸落下,就掉在妇女刚刚洗好的衣服上,蹭上一大片血。
女人从窗子里看见了; 却不敢去捡,只能求家里的汉子给自己拿回来,浸在水盆里洗去一盆的血水。
再照常挂出去。
一朝英雄拔剑起; 又是苍生十年劫。①
剑修与佛修一战,必要有一方败阵。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江湖之中人人都想去当渔翁。
武修第二日晌午赶到。
魂修第三日到场。
佛堂之上,数人衣服上带着血; 身上脸上鲜血淋漓带着伤,静闭着眼,盘坐在蒲团上打坐。
金佛像面含慈笑,俯瞰众人。
场面诡异而引人发笑。
外头钟声忽然敲响。
一行人二话不说直接起身,飞身接着迎下一波战。
朱决云伸手引出草古站在高处,冷然望着下面众人。
剑修挂帅者为名为元婴期大能武城,此番已是第三次攻进迦耶殿。
三重金身阿罗汉居于人群中央,分担大部分火力。
这仗,注定越打越难打,因为活到最后的都不是善茬。
身后忽然飞来一柄剑,朱决云闪身躲过,草古同时出手,划出一道长长的金线,在空中慢慢消散,降魔杵极快,剑主人却也极为难缠,从房顶跳出,剑已经落于手中,直接提剑冲了上来。
降魔杵不适于近战,朱决云退后一步,草古在空中心随意动,飞快划动,绕出金光道道,与剑交锋,一一格挡,两人快得肉眼看不见。
此人身手不凡,朱决云心中将剑修中的人一一数过,心中大抵知道了这是谁。
显然这人就是冲着他来的,能拖住一时便是一时,因此根本不往死里打,只顾着绊住他的手脚。
朱决云皱了皱眉头,忽然动了动衣袖里的手指。
降魔杵在空中高速旋转,变成一个碰之即死的螺旋,冲着男人冲撞而来。
男人骤然转身,‘哐’地一声,剑身与降魔杵碰撞出剧烈的火花。
电光火石之间,之间一柄大刀挥了过来——
血溅三尺高。
男人睁着眼,直挺挺地跪在地上。
钟戊将长刀抡在自己的肩膀上,随意道:“你行不行啊你。”
朱决云将降魔杵召回手中:“你何时来的。”
“昨天啊,”钟戊说,“我跟我老子来的,听没听说过,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朱决云忽然勾了个笑:“父子兵?你不趁着乱砍了你爹就算你孝顺。”
钟戊吹了声口哨道:“知我者,迢度是也。”
冥立踢走了一个剑修弟子,从下方咬牙道:“迢度!你看什么热闹!”
钟戊冲他挑了挑眉:“这次剑修倾巢出动,此番剿灭,再无翻身余地。”
“倒是再一起对付魂修得了。”
两人对视一眼,击了个掌,飞身跳下房顶。
武修弟子一同涌入迦耶殿。
众佛修以为是敌非友,一时戒备异常。
却见这些人一进门便挥起刀枪棍棒冲剑修而去。
众佛修:??
众剑修:??
凭啥打我???
钟戊扬声大笑道:“回去与你们掌门人带个话,我与伏龙山掌门人迢度是过命的兄弟,有他在的地方自然少不了我。”
冥立狠狠皱了皱眉头,眼神尖锐射向朱决云。
朱决云只当看不见,手下急转,草古贴着他的耳边划过,‘噗’地一声,射进一个提剑的男人胸口。
冥立回头,这才警觉险些阴沟里翻船,被人暗箭所伤。
他心里没有丝毫感激之情。
朱决云若和武修勾结在一起,那对迦耶殿绝不是好事。
明明势力相当,甚至迦耶殿高出一头,若是对方有旁的势力,这天平势要倾斜。
随着武修的加入战事渐渐明朗。
迦耶殿的大殿门前,被血泡成黑色,厚重地洗都洗不干净。
冥立身上受了道道剑上,脸上也从眉毛到下颌都划了一道血痕。
他其实也是一个佛修奇才。
从一个人的形态上便可以窥见他的天资。
冥立已是三重金身,可还只是少年模样。
这至少说明,他入筑基期不足五年,从二重金身入三重金身也不足百年。
所以容貌上毫无变化,一路飞升突破,从不曾阻滞。
或许他的天资就连朱决云都比不上。
而且他也极为坚定,眼神刚毅从不动摇,这比天资还难得。
朱决云上一世在迦耶殿没有见过这个人。
他是命运重改之后的一个新角色。
或许是为了平衡势力,让迦耶殿少了一个迢度,多了一个冥立。
朱决云好似在他身上看见了上一世的自己。
也是如此目中无人,野心勃勃。
冥立将法杖扔在了他的面前,怒不可遏:“迢度,你竟勾结武修!”
此时剩下的活着的人都已经在清理战场,把死尸一个个拖出去,将没死透的人再弄死,把己方的死人放在一堆,把敌方的死人放在另一堆。
但最终也都是要一把火烧光的。
朱决云忽然看见一个身影一闪而过,皱了皱眉头。
冥立斥道:“你可知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今日他助你,明日——”
朱决云沉声道:“你给我过来!”
他突然这一嗓子,把冥立惊了一下,却见朱决云说的并不是自己,他回头顺着朱决云的视线望过去,说的是一个浑身穿了里三层外三层的小和尚。
小和尚僵了片刻,接着往前走。
朱决云声音含怒:“站住!”
冥立上下扫了这人一眼,也起了疑心:“你是哪阁的,我为何没有见过你?”
那人披了一个斗篷,浑身上下捂得严严实实,隐约看出是少年身形。
朱决云两步上前,一只手攥住他,直接带走了。
“我还有事,择日再谈。”
冥立:“你!”
他还待要追,却忽然见朱决云回头看了他一眼。
眼神极其凶狠。
这还是他认识这人以来,第一次见这个人有如此怒气冲冲的时刻。
他冷着脸停了脚步,心情非常不爽。
朱决云带着人一路走到拐角处,一把将他斗篷上的帽子给掀开了。
曲丛顾僵着一张小脸,也不说话。
朱决云怒道:“你还有什么是不敢的!”
曲丛顾被他嚷得吓了一跳,眼泪顺势就掉下来了。
他千里来寻人,自己一个人躲躲藏藏了数天,本来就满身辛苦,这一身的辛苦在见到朱决云,被他嚷这一嗓子时,直接就变成了满腹委屈。
朱决云一见眼泪,顿时没了一大半的脾气。
但也还是连带着怒、惊、惧,也有些后悔,顶在他四肢脾胃中,一时说不出软和话来哄。
曲丛顾也不说话,他也不说话。
俩人面对面站着,沉默。
曲丛顾不自控地掉了眼泪,恨自己没骨气,狠狠擦了一把道:“你不用担心,我今日就走了,我不留在这里烦你。”
“曲丛顾!”朱决云咬牙说道。
然后他又感觉出自己语气确实不好了,缓和了下道:“你怎么敢——”
“你知道刀剑无眼,迦耶殿如今都已经疯魔了,见人便杀,你竟然还敢混迹其中?”
曲丛顾喊道:“你管我,我乐意!”
朱决云忽然就没话说了。
他纵然有一肚子的理,在曲丛顾这一句也顶得没话说了。
曲丛顾挥袖就要走,被他一把拉住了,顺势抱在了怀里头。
小世子硬气得厉害,挣扎了两下子,也就只有两下子,就不动弹了。
他实在太担心了,夜夜不得安枕,在伏龙山上每日收到前方书信都是哆嗦着手的。
他真的是一日都待不下去了,才出来的。
朱决云问他:“你都待在哪了?受伤了?”
“我找了一家猎户,给他钱,住在厢房里,”曲丛顾说,“我只在听见打仗时才偷偷出来,我功夫好,没有受伤。”
临了还夸了自己一把。
朱决云气笑了,说道:“功夫好让我逮了个正着?”
曲丛顾却顿了片刻,道:“我故意让你看见的。”
朱决云:……
“我本来想看你能不能认出我,谁知道你上来就语气不好,”他说,“我就又不想让你看出来了。”
“你太讨厌了,朱决云。”
朱决云长出了一口气,将他按在自己的胸口,说:“是我错了。”
刀剑再无眼,情形再险峻,他俩就算再有承诺在前,也都算是他错了。
无论何时他都不该跟曲丛顾发怒,这不仅是因为爱他疼他。
还是因为曲丛顾自己是心里有数的。
他并不娇纵,也能对自己的行为负责。
轮不着朱决云来指摘教训。
朱决云只能道:“下次不要这样了。”
语气还得放得不能再温柔。
曲丛顾狠道:“就该让你也尝尝心惊胆战的滋味!”
注释:
①出自:燕垒生的《天行健·尾声》
第49章 狂风暴雨(八)
曲丛顾狠道:“就该让你也尝尝心惊胆战的滋味!”
朱决云无话可说; 只能攥着他的手腕,拉着他往屋里走。
这些日所有人下榻迦耶殿,各自住在了旁院中; 朱决云院中还住了伏龙山的其他弟子; 见着掌门人拉着曲丛顾进院,再看他这一身装扮; 心中也明白了个七七八八。
曲丛顾脸面薄,低着头不敢抬起来。
朱决云好笑; 沉声道:“如今倒是知道不好意思了?”
曲丛顾不理他; 迈着小步跟在他身后; 觉得好像这些人的眼睛都放到了自己的身上。
一时忽然有些后悔,他来干嘛啊。
朱决云不知他所想,脊梁骨立得笔直往前走; 把他严严实实地挡在了背后。
镜悟上前道:“掌门人,有人找您。”
朱决云心中大概知道是谁,应了一句。
镜悟:“……进了您屋里,没法拦。”
朱决云看不出什么喜怒; ‘唔’了声。
镜悟又说:“掌司仪来了安排在哪?”
曲丛顾:……
这人到底怎么回事啊!会不会看看脸色?
朱决云在前面说:“收拾一间空房出来。”
镜悟应:“是。”
然后临退身前往他身后看了一眼,对上了曲丛顾不大高兴的脸。
曲丛顾现在觉得他可能是故意的。
本来他来也只能安排在别的房间,毕竟这么多弟子看着; 可是镜悟巴巴上来问,就有些不地道了吧。
当时就应该把那两个弟子都划在他头上。
曲丛顾暗道。
他想着事,跟着朱决云走在背后,看见他一手推开了门; 然后顿了一下。
曲丛顾莫名,心想难不成不是钟戊,然后从他背后探出头去,也愣了一下。
来人确实是钟戊,只不过不只是钟戊。
陈清坐在梨花木椅子上,啜饮一杯茶,闻声抬起了头。
钟戊与他并排坐,中间放了一张小桌,咧嘴笑了:“哎呀朱兄。”
“这不是我曲兄吗?咋的,你也来了啊?”
曲丛顾一时非常复杂。
时间太过久远了,陈清的一张脸在他的印象中都已经模糊了,只剩下一个影子,想不到再见竟然还能在瞬间认出。
他这么多年竟然丝毫未变。
朱决云没什么表情,只走进来问道:“找我有什么事?”
“没事啊,”钟戊说,“我来找你待会儿,我在那地儿有我爹,我懒得去讨骂。”
曲丛顾眼睛在屋里一扫,然后给自己搬了个板凳,坐到了一边。
钟戊道:“曲兄你什么时候来的?”
曲丛顾忽然问:“你怎么知道我没来?”
他已经观察了两日了,知道钟戊也是今日赶到迦耶殿,只是在刚才一战中没见到他,如何就知道他没来?
“我刚没见你啊,”钟戊笑着,“你不得去哪都跟着迢度掌门?”
曲丛顾难得较真道:“传位那夜我就没去。”
“好好,”钟戊告饶说,“算我多嘴了。”
曲丛顾停了一下,又缓和道:“你比我小?”
陈清却微笑着代为回答了:“阿戊不过四十三岁。”
那真的很年轻了。
比曲丛顾年轻了三十多岁呢。
钟戊坦然道:“我这个人吧,长得比较饱经沧桑。”
曲丛顾:……
陈清既然说话了,曲丛顾就开口道:“陈兄好久不见了。”
他也学着这些人的口吻,叫陈清‘陈兄’。
陈清笑起来就更好看了,显得比从前更加温柔沉稳,扫了他与朱决云一眼:“真的是很久不见了。”
“你们倒是还是老样子。”
曲丛顾还在这,朱决云为了避嫌,咳了一声算回答,没有说话。
钟戊好像已经知道了这三人曾经便认识:“听说曲兄和陈公子是老乡?”
曲丛顾说:“是。”
陈清不提往事,只说:“我与这二位实有缘分,时不时便能见上一面。”
“六十年未见,”曲丛顾大大方方问道,“陈兄近来可好?”
陈清又笑了:“一切都好,你倒是真的长大了。”
这话就显得亲近多了,好像是二人是多么要好的朋友一样。
说到底,这一世什么都没有发生,他们并没有什么过不去的仇,或许陈清看他们,只当是打马而过的客。
一屋子乱七八糟的不足为外人道的心绪,也各自说了一大堆不知所谓的寒暄话。
最后还是钟戊待腻了,直言道:“方墨三日后便到。”
朱决云极细微地皱眉:“你怎么知道的。”
“我有细作啊,”钟戊痞笑,然后拍了拍陈清的手,“且我陈公子刚从化德门出来,这消息稳妥的很。”
陈清道:“方墨本该今日就到,他魂器白狼如遇满月便野性大发不得控制,所以推后两日。”
朱决云却想到了旁的事。
前世是他,今生是化德门,陈清究竟是为了求个什么。
钟戊却以为他心存忌惮,狂妄而意气道:“方墨不敢轻举妄动,他定然怕极了我们合力对付他。”
“我们就吓死他,多爽。”
朱决云道:“剑修已被逼急,保不住就投靠了他,符修那一脉也向来与他交好。”
“你说十二坞,”钟戊不屑嗤笑,“他们那掌门人李舒人事不理,近百年从未迈入中原一步,人家不稀罕呢。”
“可若方墨有难,李舒绝不会袖手旁观。”朱决云正色道。
钟戊微微沉吟,道:“罢了,就算硬上又怕什么,也不是打不过。”
他敢这样说,因为武修这一支如今确实实力强劲,钟戊还尚年轻就有如此野心,也算自觉是天降大任。
可是只要江湖乱了,那就是彻底地乱,只要乱起来,那就只能用血去浇灭。
这池水中有太多不可控的势力,眨眼间异象突起也是平常。
无论是钟戊也好,朱决云也好,方墨、冥立等人也好,就算是这世上再天命所归之人,就算看上去平静极了,也是难以安枕的。
也怕。
钟戊说得轻巧,朱决云也没有反驳,他们心里都知道——此事绝不易。
这二人待了不到半个时辰便走了,曲丛顾又坐回到自己的板凳上,抱着膝盖显得很乖。
朱决云本来走过去了,又折了回来,站在他面前好笑道:“想什么呢?”
曲丛顾本来想的是很见不得人的事情,他之前见陈清时还小,不懂什么,今日再看见了,忽然觉得他真的长得很好,又贵气又温柔,可是偏偏没有一丝女气,眼睛也好看,嘴也好看,皮肤也好,手也干净。
他之前暗戳戳地想,朱决云为什么喜欢这样的人,今天忽然就理解了。
因为陈清长得好,还温柔。
朱决云不光是个冷酷无情的王八蛋,还是个肤浅的下流人。
他一低头就看见自己,穿得像个棉花球,头上还包得像个鸡蛋,理所当然地有些自惭形愧。
然而就听见朱决云跟自己说话,问他想什么呢,他随口说道:“你说钟戊和陈清到底什么关系啊?”
“……”朱决云,“……我不知道。”
曲丛顾一闭眼,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
不应该问,真不应该问这个。
朱决云又觉得心里喜悦,想了想道:“有什么关系都与我们无关。”
“对,”曲丛顾重复道,“和我们无关。”
他这样子实在太听话了,太乖了,朱决云心生了想法,便也真得伸手将他抱了起来。
曲丛顾吓了一跳:“你做什么?”
朱决云就像从前抱小孩子时一样抱着他的腿弯,往床榻走去。
当夜,有微风起。
一阵血腥味顺着风飘来,有一场血战无端起。
这一战不在迦耶殿,已经有旁支魂修与药修到了。
不在迦耶殿,不代表迦耶殿就不会插手。
见人就杀才是如今的形势。
伏龙山中派出镜悟与另一个二重金身的大能凤岭,其他门派各自派人出阵。
朱决云在钟声的催促下,披着夜色聚在大殿中指派出阵弟子,又披着夜色回屋,扑了个空。
本该睡熟的小世子没了身影。
他本来心里一惊,又忽然明白了。
白日里耳鬓厮磨时,曲丛顾面含羞怯,趴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你想要什么,我都帮你。’
那并不是说说而已的。
第50章 出魔成佛(一)
漫天飞溅血水。
一声刀枪没入皮肉的声音; 镜悟拔出法杖,把倒在脚下的人踢开,随便念了声‘阿弥陀佛’。
凤岭与他背靠着背; 闻言冷道:“念这个有用吗?”
“没什么用; 还是噩梦连连,”镜悟说; “我主要念是习惯了。”
凤岭道:“镜悟师父也做恶梦,我看你做派; 倒真是看不出来。”
平日在伏龙山上; 镜悟人缘并不怎么好; 狂溟在位时,青睐他师父悟愚,连带得他也与有荣焉; 气焰嚣张得不行,没少惹是生非。
迎面一个彪形大汉提刀而来,凤岭飞身,手指翻飞佛印道道盖上去; 正没入大汉的额头。
登时七窍流血,跪倒在地。
镜悟又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凤岭嗤笑。
在他看来,镜悟如今之所以如此安分; 不过是因为老掌门退位了,无所凭借。
他一直就看不起没有本事上窜下跳的人,也看不起镜悟。
“小心背后。”镜悟定睛骇然,提起内力便要上前。
凤岭头也不回; 手中法杖翻飞,直接飞出手里,向后刺去,一道血飞出,泼溅在地上。
一个武修瞪大了双眼,被法杖刺杀地猫着腰,手中长刀应声落地。
镜悟便不再出声,专心迎战。
大抵在手已经被血泡得黏糊糊地,握不稳法杖时,忽然被一道剑光刺花了双眼。
他心下顿时大惊,猛地向后退去,可是这处处是杀阵,何处有安境!
凤岭虽就在咫尺,却冷眼旁观。
镜悟眼前短暂失真,手下慌忙乱挥应对。
就在瞬间忽然有一股力道抓着他的后颈,将他拽来。
那对手以为镜悟死定了,一头猛冲,却猛地看见一把剑从镜悟的身后冲了出来!
曲丛顾一剑迎上,当真视若脱兔,鹰拿雁捉!
那人向后倒去,却躲不开剑锋,被一剑划在脸上,从头顶一直劈到腹中。
曲丛顾落在地上,他缓了缓,吸了一口气,又缓了缓。
镜悟道:“你怎么来这!掌门人知道吗!”
曲丛顾平静道:“我去哪里,他不会管。”
他并非朱决云的附庸,有自己的想法与意志。
当他年龄越来越大,懂得越来越多,也就不再想着一味的等待,躲在别人搭出的羽翼之下,受人庇护。
他不想再等着朱决云做完自己想做的事情,然后回来找他。
剑修的剑是拿来走天涯的,他的剑用来守护爱人。
人想明白一件事恐怕连一瞬也用不了,他之前日日在伏龙山无尽的等待,忽然就想通了,下定了决心,再不退缩,也不等。
镜悟拽着他的手就要往出带:“马上回去,不然掌门人会开罪与我。”
曲丛顾一把甩开他的手,转身迈入刀光剑影之中。
镜悟气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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