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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世大佬成长计划[系统]-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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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她,还有更多残缺的尸骸,他们狼狈而仓皇地死去,连“体面”二字都谈不上。
  陈川跪在雪地,仿佛被抽干了力气:“容晦,你究竟想要什么?”
  “陈川,雪下尚有活人。”
  低沉而缥缈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如水滴落入深潭,迸溅出阵阵回音。
  陈川眸光一凛,抽搐长刀便朝声音传来方向挥去。只可惜,他的刀斩不断虚无缥缈低笑声。
  陈川隐隐听出威胁之意,怒问道:“你究竟想要怎样?”
  “只要你手刃巫燧,我就放幸存者一条生路。”
  此言一出,不说陈川,连司烜都惊愕无比。他们面面相觑,不知容晦究竟在盘算什么,没有一人应声。
  “杀了他,你大仇得报,我清理门户,亓风部不至于灭族,难道不是一举三得吗?”
  不知不觉间,陈川握紧了摩罗金刀,却仍不应话。
  “我要你提着巫燧首级走上雪山祭坛。”
作者有话要说:  先祝要高考的父老乡亲们马到成功!!!
有的人过得不好,会变得越来越坚强,
有的人过得不好,却会把怨愤发泄在别人身上
第二种吧,从人格上就低人一等
对于云乔,求而不得就把怨气发泄到司烜、陈川、阿琥身上,投靠容晦、背叛摩罗城,人不自重,就注定无法得到任何尊重
所以啊,不要做不自重的事情,甚至做了还不觉得怎样,并且洋洋自得,这就顿时低人二等了

  ☆、六十八、巫燧上坟拜基友

  六十八、巫燧上坟拜基友
  巫燧亲眼看见大雪倾覆银戎城,百年苦心付诸东流。昔日雪域最为庄严繁华的地方,化作一片死城。
  茫茫白雪淹没了城池,偶有屋檐倾塌而下,发出沉沉的闷响。
  巫燧看着这一切,五内俱焚,恍如置身炼狱。
  “容晦!”怒喝声响彻雪原,每一个字都是含着颤音,自牙压槽中挤出来。
  比起死亡,他更惧怕如今这样的局面——他的信众因他而死,他的城池因他而毁。
  一次又一次,总是无力回天。
  “崇炎。”
  凛冽的寒风裹挟着呼唤声,送到巫燧耳畔。巫燧眸光一凛,掌中骤现凝光阙:“容晦,果然是你。”
  疾风卷起飞雪,渐趋凝成人形,却非容晦真身。风雪之中,他的声音缥缈:“背叛神明,这就是代价。”
  巫燧压着滔天恨意,沉声问他:“背叛你的人是我,与银戎城有何关系?”
  “他们因你而死,不过是最轻的惩罚,会有人替我取走你的首级。”容晦的言辞平静而理所当然,仿佛只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你大概并不知道,我不怕死——”
  巫燧彻底被他这副理所当然的模样而激怒,提剑而去,至击风雪凝起的人形。哪怕不是容晦真身,哪怕只能伤其一成,巫燧都愿意一搏。
  银戎城的惨状近在眼前,冷静自持都化作烟云,他终归失去理智。一次又一次,都是因容晦,才让他的命运也分崩离析。
  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如惊涛拍打胸膛。巫燧用长剑刺入风雪凝成的人形,一手横劈,一手施咒,立时震散了飞雪。
  人形消散一空,只余寒风呼啸。巫燧环顾四下,再不见一丝异常。
  谁料想,就在刹那之间,有疾风卷起底下冰雪,无声无息地凝成人形,站在巫燧身后。
  巫燧似有所感,方要回身一击,却终归慢了半招,被那人形箍住脖颈。
  “你看看你,蚍蜉撼树,不自量力。”容晦一手制住巫燧,一手轻点其眉心,探知他最深的执念。
  对于容晦来说,巫燧是有趣的玩物。可是,容晦不喜欢玩物超出掌控,自知晓巫燧有不臣之心开始,就越发瞧不懂这个人了。
  容晦看见,巫燧的意识深处,有一名刻木剑的少年,还有抱着幼时的他走下雪山的火神。
  真相出乎所料,容晦这才知晓,巫燧所执着的,从不是权势与神力。他执着的是生命中不可抹去的两个人,还有心中最深的信仰。
  “无趣。”容晦冷哼一声,丢开重伤的巫燧,随风散去。
  巫燧头疼欲裂,平躺在茫茫雪原,望着晦暗的天光。容晦看见的一幕幕往事,也在他的眼前上演。
  他的过去有太多苦难,血泪相伴,欢笑零星,实在不堪回首。
  陈川与司烜赶来时,看见的就是此情此景。
  陈川蹙眉,一步一步走上前去:“原来银戎城也——”
  他话音未落,看见阿烨跌跌撞撞跑过来,面如死灰地跪在城门前:“怎么会这样?银戎城怎么会变成这样?”
  “是雪崩。”陈川痛惜无辜之人葬身雪下,说话时声音都在发颤,“是你们的容晦大神发怒了。”
  “不可能……容晦大神怎么会这般对待信徒?”阿烨不敢置信,可眼前的景象,又令她不得不信。
  巫燧也不曾料到,阿烨竟不在城中,如今见她安然,自要安排后路:“阿烨,你随泷澈往天玊城去吧。”
  阿烨与泷澈之所以未死,是因见巫燧多日未归,相伴寻人,才免于一难。
  阿烨性情中有几分刚烈,本性又执着,故而断不愿弃巫燧而去:“我发誓一生都将追随大祭司,岂能食言?”
  巫燧却是心意已决:“银戎城已不复存在,再也不能庇佑你。”
  “泷澈,带她离去。”
  泷澈蹙眉,却不曾应话。他从不会忤逆巫燧,但这一回,却无法听令:“我也想伴你左右。”
  “银戎城已遭天罚,你该为明玉冰湖担心才是。”巫燧望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至于我,无须你来担忧。”
  泷澈的确抛不下明玉冰湖,一时之间,陷入两难之境。
  “去吧。”巫燧转过身,望向陈川与司烜,“我想你们来到这里,定是有话要说。”
  “是,但不能在此地。”雪域境内,无处能逃离容晦的双眼,但有一个地方,却绝对安全。
  巫燧霎时领会他的意思,含笑道:“带路吧。”
  陈川与司烜互望一眼,同时点头,将他带往摩罗城地下宫殿。地下宫殿中,还封存着梵笙的墓室。
  陈川独自引巫燧前去,驻足于一道石门之前:“这就是你一直不曾寻到的地方。”
  巫燧狐疑,隐约看见石门上刻有字迹,抬手拂去灰尘,终归见得真相——
  “诸神退避之所。”巫燧一面喃喃念出来,一面蹙起眉宇。
  此时此刻,心中百味杂陈,愧疚、悲哀、感怀交汇成滔天水浪,彻底将他淹没。在这难言的情愫里,他甚至还有久别重逢的错觉。
  许久以后,巫燧才说出此话,字句只见,依稀含有轻颤:“是梵笙的墓室。”
  陈川看着深深刻入石门的字句,仿佛每一笔都刻在自己心底:“哪怕直至濒死,梵笙的信念都不曾减退分毫,连墓室都不许神明窥伺。”
  许久以后,巫燧心情才稍稍平复,出声问道:“他的遗骨就在里面?”
  陈川不禁叹息:“梵笙死前立誓太重,为使此地无神可入,连尸骨都消散而去。”
  巫梵听得此话,反倒又不惊愕了,似乎一切都在意料之中:“他的一生都刚毅决绝。”说罢,率先推开石门,走入墓室。
  石门溅开尘土,低吟着缓缓开启,也打开了巫燧尘封的往事。
  漆黑的甬道如此漫长,仿佛他百年来孤寂的人生。最终,巫燧站定在墓室前,直至陈川点亮了里头的灯盏。
  昏黄的火光映出来,将门前的一段甬道也照亮。巫燧驻足不前,心潮翻涌,恍然间见到火光,恍如大梦初醒。
  所谓近乡情更怯,大抵只有他们这样历经世事的人才会知晓。
  “进来吧。”陈川举着油灯望向他,眸中映着火苗,如星子般熠熠闪烁。
  满墙壁画都是梵笙的过往,可开启的棺椁里却尸骨不存。
  巫燧仔细看向每一幅壁画,最终,眸光落在空荡荡的棺椁上:“我从不曾想过,局面会是今日这般模样。”
  陈川不知他指的是银戎城,还是梵笙,沉吟一番才应话道:“故事没到尾声,谁都不知晓结局。”
  “说吧,你们在盘算什么事情?”他的心情似乎已经平复,再度变回从前冷峻自持的模样。
  陈川不欲隐瞒,直言回答:“容晦以亓风部族人做要挟,命我取你首级。”
  巫燧并不意外,反倒笑问陈川:“即便容晦不要挟你,难道你就不杀我了?”
  今日的陈川,比往日更为直白:“我会杀你,但本质是不一样的。”
  巫燧嗤笑出声,只问他道:“笑话,杀都要杀了,还分什么缘由?”
  陈川惊诧地发觉,巫燧并无一丝怒意,已身受重伤的他,甚至没有反抗的意图。
  巫燧眸光一睥,主动与陈川说:“我想你带我来到此地,不光是想说这个。”
  “是,我还有很多事情想问你。”在陈川意识到巫燧背叛容晦时,心中就已埋下一个猜想,“你逼迫司烜授予火神印,是不是为了抵抗容晦?”
  “是。”这里屏蔽了容晦耳目,巫燧再无顾忌,“我在想,兴许火神有力量与其一战。”
  陈川恍然大悟:“你想在自己身上先试一试,看看火神印能不能抵抗冰寒印?”
  巫燧颔首:“用此方法足以窥得他们实力究竟相差几何。”
  陈川却道:“司烜曾亲口告诉我,他若与容晦相较,也只算得婴儿。”
  “但你不要忘记,他们生性相克,司烜本是占得上风的。” 巫燧精通法咒,远比陈川懂的要多。
  若是可行,倒可以一试,此为陈川心中所想。至于巫燧,这些年虚与委蛇,着实暗含苦心。只可惜,再深重的苦心都无法洗去他的罪孽。
  巫燧走动之间,看见棺椁中静静躺着甲胄与面具,皆是梵笙的遗物,忽而说道:“你若想要我项上人头,便凭本事来取。但是,我要你穿上梵笙甲胄,戴上梵笙的面具。”
  陈川却拒绝了他的要求:“我不是梵笙,我是陈川。我要杀你,是为报摩罗城之仇,为我第一个孩子报仇。”
  “你当然不是他,你与他根本就不一样。”巫燧清醒得很,再也不会将陈川认作梵笙,“但你只有作为梵笙遗愿的继承者,才有资格与我一战。”
  这又算是什么理由?
  陈川不禁苦笑,果真穿上金兽锁子甲,戴上怒目彩漆金刚面具。
  不过片刻,百年的时光似都在刹那回溯,巫燧眸光一凛,骤然亮剑:“你我之间,也该做个了断了。”
  梵笙,对不起。
  陈川心中默念此话,拔刀出鞘,直奔巫燧而去。
  刀光剑影之间,溅起尘土飞扬。那二人如斗狠的野兽,皆是用尽全力格杀,每一式是夺命杀招。
  刀锋剑刃所及之处,墓室壁画纷纷剥落,将遥远的过往一并杀入尘泥。
  巫燧抵住摩罗金刀,望着近在咫尺的面具,心绪万千:“陈川,你已精进至此,梵笙残念若是一息尚存,定不会失望。”
  陈川翻腕转向,脱开巫燧钳制:“只可惜你已受重伤,实力不如从前。”
  巫燧倒是看得透彻:“时也命也,若是今日死在你手里,我也不会怨天尤人。”
  陈川冷笑不言,再使杀招。摩罗金刀感应主人杀意,顿现金芒。巫燧早已摆出横剑姿态,却在刀锋来袭之刻,猝然展开双臂。
  摩罗金刀没入他胸膛的那一刻,陈川听到心脏破裂的声响。温热的鲜血迸溅而出,染红了横眉怒目的金刚面具。
  面具之后,陈川不敢置信地空瞪着双眼:“为什么?”
  明明尚可一战,为什么故意求死?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开始是存稿箱play
中秋有事忙滴很
先预祝大家中秋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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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掐指一算,巫燧中秋正好是中秋节上天
做错事就是做错事,有苦衷也不能因为苦衷害别人
尽管我很喜欢你,但你还是去吧,巫燧儿砸,中秋我替你吃个粽子

  ☆、六十九、巫燧,一路走好

  六十九、巫燧,一路走好
  巫燧漆黑的瞳孔恍里,映着狰狞的怒目金刚面具。他缓缓抬起手,想要摘下面具,却又犹豫地停驻。
  往事与今朝重叠,明玉冰湖岸边,摩罗城墓室中,同样的摩罗金刀刺入同样的胸膛。一时之间,他竟分不清回忆与现实。
  最终,是陈川亲手摘下面具,露出真容实貌:“不是梵笙。”
  一句话打破所有期望与幻想,巫燧瞳孔骤缩,紧紧攥住陈川握刀的手腕:“死在摩罗金刀下,也算我还他一命。”
  巫燧这一生都像是黑暗而漫长的梦魇,过去的人和事都已消散,只有他独自背负沉痛的过往。他的部族因他而亡,他的好友因他而亡,百年后,连他的信徒都因他而亡。
  而如今,百年一梦,终归大梦惊醒。
  巫燧望着陈川,染血的唇畔忽现笑意:“我身负冰寒印,死后将堕冰寒炼狱,也算得报应不爽,你应当满意了。”
  陈川摇头,蹙眉说道:“满意的不是我,是被你活祭神祇的万千囚奴。”
  “杀区区数人保万人安宁,我由始至终不觉得是错。”巫燧至死不曾觉悟,为平生暴行辩驳。
  “用活人祭祀神祇换得一夕安宁,无异于饮鸩止渴。”陈川叹巫燧已至濒死,仍不明此间道理,“梵笙的残念曾与我说,仰承鼻息,恰如婴儿置于股掌之上。”
  巫燧猝然轻咳,唇畔再度涌出鲜血:“我已将死,何必再与你争论不休?若是梵笙尚未转世,我倒想九原之下再与他分个胜负。”
  “只可惜,再也不能了……”
  陈川恍然明白,自巫燧知晓梵笙之死的原由起,就已怀有以命还命之心。
  这个人,既可悲,又可恨。陈川心绪万千,直至握着刀柄的手都已发麻,也无法再出杀招。
  “为什么还在犹豫?”巫燧紧攥他的手腕朝自己袭来,用尽最后的气力,“要杀,就不要犹豫。”
  陈川眼睁睁看着刀刃再深入寸许,彻底刺穿巫燧前后胸膛。鲜血再度溅起,在巫燧胸膛上绽开成花,落在陈建面颊,炙热到近乎火焰的温度。
  原来,这种人心中也藏着火焰。
  陈川看着他倚着墙渐渐倒下,染血的唇翕动良久,才说出最后的话语。
  陈川以为那是在同自己说话,俯身上前,却只听闻二字——
  “梵笙……”
  究竟是深重怎样的执念,才会绵延百年,至死不休?
  陈川并无梵笙的记忆,仍不免为此而震撼:“我会用他的棺椁安葬你。”
  “以及,你们的心愿,我会亲手完成。”
  巫燧无法再应答,蓦然合上眼,陷入亘古长眠。终于,这梦魇般的一生,走到了终点。
  “梵笙,对不起。”陈川看着染上巫燧鲜血的摩罗金刀,喃喃说道,“我不能不杀他。”
  ===
  【系统提示:斩杀巫燧,获得大额度经验值:1800】
  【系统提示:当前累计经验值:8800,累计攻度值:88】
  陈川半身染血,缓缓走来,一步一蹒跚。在他的身后,是蜿蜒的血迹,恍如血蛇□□。他就是踏着这一路血迹,缓缓走出来,直至看见司烜。
  巫燧的首级包在白布里,血色浸透了麻布片,又如珊瑚珠子似的一颗一颗滚落,在地上积蓄成殷红的湖泊。
  一时之间,司烜竟也不知如何才能使他宽慰。纵使陈川不承认自己是梵笙,也无法抛开遗憾之心,这是注定的。
  陈川松开手中的长刀与头颅,蓦然紧拥司烜,疲惫地问:“我不是梵笙,又为什么会心痛?”
  “自你知晓前尘往事开始,就注定不能置身事外。”司烜将手掌抵在他胸膛——离心脏只有寸许的地方,“因为只要心脏不停歇,总有作痛的时候。”
  陈川新潮渐趋平缓,唇畔只余沉沉叹息。司烜也不多言,只是静静伴他左右。
  “他和梵笙本不该是如今这样的结局。”陈川心中抱憾无比,“他们都视容晦为死敌,分明可以联手……”
  司烜更了解这里的法则,只说道:“因为信仰是天堑与鸿沟,无论谁掌权,都注定无法平息纷争。”
  “那么,我呢?我真的能完成梵笙与巫燧未竟的心愿吗?”陈川忽然迷惘起来,不知这究竟是一场游戏,还是冰冷的现实。
  如果是现实,为什么有系统不断提示?如果是虚幻,痛苦为什么如此真切?
  一时之间,偌大的地下宫殿里,恍如坟茔般死寂。
  不知何时,一阵纷乱的脚步声渐行渐近。阿烨横冲乱撞地走进来,看着甲胄染血的陈川,猛然驻足,杏眼圆瞪:“巫燧大人在哪里?”
  不祥的预感侵袭着她,阿烨眸光下移,看见落在地上的摩罗金刀,和包裹着麻布片的首级。已经不必打开一看究竟了,陈川在,司烜在,唯独巫燧不在,答案不言而喻。
  阿烨甚至不敢多看一眼地上的首级,泣不成声:“你杀了他……你杀了他!”
  陈川抹去摩罗金刀上的血迹,如入梦寐:“他把他的命还给了梵笙。”
  “你是说,巫燧大人一心求死?”阿烨自然不信,谁都不会相信,那样倨傲而强大的人,也会求死。
  陈川默然不言,收刀入鞘,提起首级就走向出去的路。
  阿烨拦在他跟前,厉声问:“你要做什么?你带着他的首级要去做什么?”
  是挫骨扬灰,还是鞭尸三日?阿烨不忍说下去,也不敢再想。
  司烜见阿烨拦路,当即出手制住她,与陈川道:“你先去雪山救人。”
  “放过她吧,也算我给巫燧一个人情。”亓风部族人还埋在雪下,时间所剩无几,陈川交代完,匆匆离去。
  陈川去后,司烜收手,任由女子摔倒在地。阿烨泣不成声时,仍恶狠狠瞪视着司烜:“他的尸身在何处?”
  司烜一指石门,只说道:“在石门后。”
  阿烨跌跌撞撞地奔向甬道,却被听身后司烜又道:“如果我是你,绝不会现在去见他。”
  阿烨一怔,终归驻足,回身望向司烜:“为什么。”
  司烜回答:“巫燧倨傲自持一世,却落得身首异处。我想,他不愿昔日部下瞧见这等狼狈残景。”
  “再者,里面是梵笙的墓室,神祇眼目不能及,是世间少有的清净之处。”
  “你贸然进去,反倒是叨扰。”
  “梵笙的墓室……”阿烨听得此话,就好似失去全部气力,软泥一般倚着石墙跌倒在地,“他毕生所求究竟是什么?百年苦心,难道都能为一个梵笙而放弃吗?”
  巫燧心思深如渊海不可测,纵使追随巫燧至今,她都不曾真正明白过。
  其实,莫说阿烨,通透如司烜,也是今时今日才恍然大悟。
  “他所求的,其实很简单,诛杀容晦,为百年前的部落报仇,为梵笙报仇。”
  “他所求的,也很复杂,既想看见雪域太平,又要信仰长存。”
  “但他所求的实在太多了,在这个荒谬难言地方,不应如此贪心。”
作者有话要说:  巫燧上天,我自闭了一整天
我发誓以后再也不写虐文了
端午快乐

  ☆、七十、陈川冰火两重天

  七十、陈川冰火两重天
  无论多少人葬身雪下,雪山从来岿然不动。
  飞雪凄凄,回旋着飞向天涯。落雪之时,天色总是一片灰黄,惨淡而晦暗,正如这里每一个人的人生。
  陈川踏着积雪,一步一步走上雪山,疾风与飞雪吹散了他的脚印。裹在麻布中的首级已不再滴血,沉甸甸巨石似的,如有千斤重。
  雪山祭坛上,陈川高举首级,朗声说道:“容晦,我如约而来,望你也信守承诺。”
  “这又有何难?”
  飞雪化作人形,影影绰绰,并不真切,但声音熟悉。陈川知道,那一定是容晦。
  人形一指西北方位,陈川望去,只见山下惊起雪浪万丈。刹那之间,积雪四溅,每一处雪下,都埋葬着无数尸骸。他们曾经都是鲜活的人,而如今,只能躺在圣山的脚下,陷入长眠。
  “都去了……都去了……”
  陈川望着山下,惨白的雪地上,人就只有飞蛾大小。他们一动不动地躺在雪中,再也无法自梦魇中醒来。
  陈川跪坐在雪中,望着山下横尸遍野,顿时激红了双眼:“对于你而言,人是什么?玩物而已?抑或蝼蚁草芥?”
  纵然陈川无礼质问,容晦也不曾发怒,平静地说着:“在我眼中,你们从来不比蝼蚁草芥高贵。”
  容晦说罢,遥遥一指巫燧首级,暗含讽刺:“你们自诩万物灵长,不也会自相残杀吗?”
  容晦本以为,陈川应是哑口无言。谁知陈川反倒低笑不歇,满含嘲讽与挑衅:“纵使你是雪域众神之首,终也堪不破人心与人性。”
  容晦不喜欢事情超出掌控,说话间音色骤冷:“你笑什么?说此话又是何意?”
  陈川缓缓解开麻布片,一扬手,抛向断崖:“你可知晓,是巫燧求死,而非我们自相残杀。”
  染血的白布恍如展翅的飞鸟,回旋飞舞,飘向天际的尽头。陈川高捧巫燧的头颅,好让容晦看个清楚。
  巫燧已死,昔日再俊美的容颜,也如宝石失去光泽,骤然黯淡。但他至死都带着笑意,唇角轻扬,如道尽平生梦魇,终得释然。
  容晦自诩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到头来发觉竟掌控不了一个凡人,不免又惊又怒:“这——”
  “你掌控不了的,又岂止是巫燧一人?”陈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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