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钻禧-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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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焉许知却执拗道:“我不去。”
“为什么?”梁立野问。
焉许知坐在椅子上,微微仰头,睫毛下撇下一小撮阴影,室内的光太亮,能让人的神情一览无余,可梁立野却看不透焉许知在想什么。
焉许知没有回答他,从他手里抽出那几页介绍,揉成团丢进了垃圾桶里。
梁立野呆住,焉许知从他身前走过,看着脆弱的身体里,却被硬到让人发指的骨头支撑着。他跌跌撞撞往外走,梁立野反应过来,一把抓住他,又问了一遍,“为什么?”
焉许知想要留下来的答案很简单。
只是想要留在梁立野身边,只是不想因为自己而影响梁立野在国内的事业,他记得梁立野对他说过,过了今年就能升到主编。他的小狗变成了大狗狗,是要有大好前程的。
可他不能说,这样的理由,说出来,只会变成梁立野的负担。
他不想说,也不会说,没人能逼他开口。
焉许知挣开了梁立野,继续往外走,没有回头。
梁立野的舌尖抵着后槽牙,他神色阴郁,回到吴政何面前,低着声音说抱歉,而后又把刚才焉许知丢掉的研究所介绍从垃圾桶里捡起来。皱巴巴的纸头被他捋平,小心翼翼放在口袋里。
他从吴政何那里出来,走廊上已经看不到焉许知的人影了。
梁立野拿出手机,犹豫着打给他,电话却关机了。
他僵立着,转头望向窗外,几层高的楼外,能看到黑夜中的灯火,车流在马路上漂泊,整个夜晚喧喧闹闹好像到处都是可以去的地方,又好像没有一处可以去。
梁立野不知道该往哪边走,他找不到焉许知了,又被打回了原形。
焉许知究竟在想什么,他的心里里究竟藏了什么,梁立野曾试图去摸索,也曾以为自己找到了最后一块拼图。
可到如今,他人的大脑依旧是他人的,就像是焉许知不明白为什么有人能放弃生命一样,梁立野同样也不明白他,究竟那么固执着在坚持些什么。
第二十五章
“先生,生日蛋糕上要什么数字?”
焉许知过来拿预定的蛋糕,他想了想说:“不用数字,给我放一根彩色的蜡烛就好。”
店员点头,而后把蛋糕装好。这蛋糕是按照焉许知的要求订做的,用奶油塑成的花样和图上的一模一样。
焉许知拎着蛋糕回家。
今天是梁立野的生日。
距离上次争吵后已经过了两个星期。
梁立野没有像以往一样主动求和好,好几次焉许知下班回到家里,梁立野都是不在的。
赵峰离开,现在整个新闻部的压力都集中在了梁立野身上,有好几天他为了赶新闻而通宵到了三四点,回到家时,焉许知已经睡下了。
梁立野带着室外的寒意,不敢靠近,走到卧室门口就没进去,在那边逗留了几分钟后,默默走回了客厅。
生日那天,焉许知怕他不回来,特意发了信息提醒他。梁立野一整天连轴转,早上开车出去做采访,下午回来剪编,根本没时间看手机。廖莉已经加了整整两周的班,这天下午她实在是有事,和梁立野说了一声后,准点下班了。
七八点的时候,办公室里的同事陆陆续续都走了,灯一盏盏暗下,偌大的房间里就剩梁立野一人。他鼻梁上挂着不常戴的眼镜,扶着下巴,看着剪辑出来的成片。
焉许知给他打了两次电话,第三次的时候,他依旧没接。焉许知便把手机放下,他盯着桌上的蛋糕,在墙壁上的时钟快要走到十二点前,拿起蜡烛插上,点燃了火。
火苗蹿起,焉许知轻声道:“梁立野,生日快乐。”
梁立野从台里出来已经快一点了,他坐到车里,才想到拿出手机看一眼。
只是一眼他就僵住了,亮起的屏幕上显出好几个未接来电,都是焉许知打来的,还有几条信息。
“你今天回来吗?我给你买了生日蛋糕。”
“我做了菜,等你回来吃饭。”
“你还在生我的气吗?梁立野,对不起,可我只是不想要和你分开。”
“梁立野,你是不是很忙,如果很忙,我能来台里找你吗?我把蛋糕一起带上。”
“梁立野,对不起。”
他倒抽一口凉气,吸入的冷空气,挤在他的肺里,快要炸裂般的疼。
凌晨一点的马路,是荒凉的孤岛。干枯了的树叶堆在地上,路灯闪烁着不算明亮的光,梁立野的车速比以往都要快,等待红灯时,他焦躁地数着秒数。
二十分钟的路缩短到了十分钟,到了楼下,车歪歪扭扭停在框线内,梁立野来不及去管。
电梯一层层上去,梁立野心里的那根弦绷得越来越紧。
到了楼层,梁立野抬起脚跨出去,他很少有这么怕回家的时候。
他不敢想象,焉许知发出一条一条信息,打着一个个电话无人接听,等待着自己回来的画面。
焉许知不该和他道歉,是他该和焉许知说抱歉。
是他在赌气,想要让焉许知服软,答应去治疗。
是他故意拖到那么晚才回家,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焉许知。
梁立野恍恍惚惚想着,人已经走到了门口。手扶着门手,僵持着不敢打开,门却从里被拉开。
梁立野愣住,钝钝地看着眼前的人。
焉许知拉开门,帽子遮住了大半张脸,他仰起头看梁立野。
外面走廊上的感应灯随着片刻的静默而熄灭,绵密的黑暗像是湖水浸泡在他们周围。
梁立野的呼吸很重。他满脸彷徨,一把抓住焉许知的手,用了很大的力气,上前一步,声音沙哑,低声道:“你要去哪里?”
焉许知还未说话,梁立野用脚踢开门,“咣当”一声,门板摔在墙壁上,巨响让人心里一颤。梁立野把焉许知锢在墙角,低着头,目光逼向他,质问:“许知,你又要离开我吗?”
Alpha的气息压倒性的朝焉许知扑来,焉许知后背贴着墙,寒意从后颈蔓延。是Omega对于alpha天生的弱势,他被这股气息压制到无法说话。焉许知低下头,听到自己狼狈急促的喘息,肺里的空气被抽干了,他觉得疼,浑身都在疼。
梁立野没办法冷静下来,惶恐不安占据了他整条神经。他盯着焉许知,如果视线能化作实体,焉许知此刻已被洞穿。
对峙沉默,失去理智的alpha不会知道,在此时此刻,还能站立,还能维持清醒,还能和他说话的Omega有多不容易。
焉许知握紧拳头,指甲抠进了掌心里,留下深深浅浅的痛。他仰起头,猛地吸了一口气,空气钻进肺里,他忍着不适,对梁立野说:“我没有要离开。”
“那你为什么要走?如果不是被我撞见,你……你就不见了。”
焉许知叹了口气,他张了张嘴,想要说话时,气管里被顶上来一股气。他一愣,立刻撇开头咳嗽,肩膀巨颤,好一会儿才慢慢平息。他彻底失了力气,腿一软整个人就跪在了地上。膝盖直接凿地,光是听声音就知道有多痛。
梁立野一震,立刻把焉许知抱起来,他嘴唇都在发抖,惊惧地看着焉许知苍白的脸。
焉许知双手抱住梁立野的腰,他想让这个在崩溃边缘的alpha能够安心,尽管他自己疼得要死。
“梁立野,我没说要走。”焉许知吸着气,鼻尖萦绕着梁立野的气息,浓重的像是在深海里,快要让人窒息的气息。他咬着牙继续说道:“你没有回来,信息电话都没有回我,我担心你,想出去找你……我没有要离开。”
怀里的人断断续续说着安慰他的话,梁立野逐渐找回了理智,冷静下来后,他扶着焉许知的肩膀,把人一点点往自己怀里揽。
他说:“我可能是疯了。”
隔了许久,焉许知用手戳了戳梁立野的腰,梁立野听到他说:“还要吃蛋糕吗?”
梁立野很喜欢吃甜食,有一段时间,工作压力大,在饮食上也不控制,奶茶炸鸡蛋糕这些东西吃下去后,梁立野就跟吹气球似的膨胀,还查出了胆固醇过高。人到中年,身体指标下降,已经不像是少年时吃了不会胖了。后来焉许知严格控制着他的饮食,甜食一类不能碰,还把他踹到了健身房去,梁立野才算恢复了原来的体型。
像蛋糕这样的甜食,是只有在生日的时候,焉许知才会允许他吃一小块的。
焉许知这样子说,就看着梁立野阴雨绵绵的脸上划开几片乌云,光从眼里钻出来。焉许知瞧着他,抬起手擦了擦大狗狗眼角边急出的眼泪,他说:“我们把生日延后两个小时,现在还是你的生日好不好?立野,我想给你过生日。”
怎么可能不好,大狗狗摇着尾巴,用脑袋去拱焉许知的脸,一个劲地说好。
焉许知去热菜,梁立野则趴在桌边,看着纸盒里装着的蛋糕。蛋糕上有蜡烛插过的痕迹,焉许知从厨房出来,见他猛地起身,刚才伸到纸盒里的爪子上还沾着奶油。
焉许知嘴角微微上扬,走到他身边,拽了拽他的胳膊。梁立野顺势坐下来,焉许知就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有些疲惫,懒着声音道:“汤还在热,我们等一下吧。”
梁立野垂眸,温柔缱绻的目光围着焉许知转,他说:“对不起,我今天一整天都在忙,没时间看手机。”
“没关系的,我也有这样的时候。”焉许知闭上眼,倦倦道:“蛋糕好吃吗?”
“嗯?我没吃啊。”
焉许吃忍笑,拾起梁立野的手,往自己嘴边拉近,在他沾了奶油的手指上亲了亲。
“梁立野,生日快乐。”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好,下一章入V啦。
第二十六章 生日快乐(二)
梁立野吃了一整个蛋糕; 满足到无以言表。
焉许知扯了纸巾替他擦掉嘴边的奶油,而后凑过去,鼻子轻轻碰在梁立野脸侧,嗅了嗅。
梁立野问:“什么味道?”
“蛋糕的味道; 甜甜的。”
“接吻吗?”梁立野嘴里都是甜味; 焉许知不太能吃糖; 他试探着问。
焉许知主动揽住他的脖子,咬住他的嘴唇; 间隙喘息时,他们额头相抵,像是交颈的天鹅。
“我给你准备了礼物。”
“什么?”
梁立野吻了吻他的眉毛; 焉许知仰起头,一点点拉开距离,“我会去哥伦比亚,好好治疗; 不让你担心。”
梁立野愣怔,狂喜接踵而至,他张了张嘴; 激动到无法言喻,深深吸了一口气; 立刻说道:“我立刻去交辞职信,我和你一起去。”
“不,我一个人去; 你留在这里。”
焉许知抓住梁立野的手臂,凝视着alpha瞬间呆滞的脸。厨房里的水阀可能没有关紧; 一滴一滴渗下水,客厅里寂静无声; 只有梁立野一下子变得急促的心跳,惨烈跳动着。
焉许知好像从来都比梁立野更理智,他估算了一下自己去哥伦比亚所需要的费用,再加上实验室的赞助,和他在那边参与研究能得到的酬劳。一年的费用丢在面上,庞大到让人乍舌。
又分析了梁立野之后的工作发展规划,他对梁立野说:“你现在是不能离开新闻社的,赵峰刚走,如果你也走,那么新闻部该怎么办?梁立野,你不是一个不负责任的人,这是你热爱的工作,你没办法说放下就放下。”
“做新闻,到哪里都可以。我能在那边重新找一份工作,就算不是记者,我也可以做其他的。”梁立野握紧拳头,“就算是自私好了,我只想陪着你。”
“异地,会让我们分开吗?”焉许知望着梁立野,目光沉静。
梁立野不语,撇开目光,难过道:“这算什么生日礼物?”
好像是小狗知道主人要离开一样,垂着尾巴,开始闹脾气。
梁立野起身,故意踢了一下桌脚,脚指撞到木头,他抿了一下嘴,忍着痛,一声没吭,走远了。
焉许知跟在他身后,轻声说:“梁立野,我们不会分开的。”
“异地和时差并不是让人分开的理由,我们相差十三个小时,我就守在你醒着的时候和你道早安,我还是可以像以前一样,在黎明黄昏的时候,说爱你。”
梁立野脚步停下,背对着焉许知,他问:“焉许知,你就从来不会害怕吗?”
时间安静走着,焉许知沉默,梁立野没有回头,压低声音道:“我会害怕的,我怕自己坚持不下去,感情不像是钻石一样坚硬,如果我有一天伤害了你,该怎么办?”
“你会吗?”
“我现在能对你说,不会。”
“把以后的事交给明天吧。”
“我说不过你。”梁立野摇了摇头,往前走。
反反复复的情绪变成了封在橡木桶里的葡萄酒,打开后涩到了心里。
终于睡下时,梁立野还是没有忍住把焉许知搂到自己怀里。焉许知身体发冷,梁立野拾起他的手拢着,缓缓搓热。
焉许知把脸埋在梁立野的肩膀上,呼吸均匀,是睡了过去。
天微亮的时候,焉许知从一场梦里醒来。
不好不坏的梦,他梦见自己和梁立野在机场分别,梁立野抱着他,对他说舍不得。
然后他就在梦里哭了。
醒过来时,眼泪把枕头都弄湿了。焉许知用手捂着眼睛,安静地躺了片刻,伸手想抱梁立野时,却发觉身侧是空着的。
他愣了愣,手支撑着爬起来,走下床,到了卧室门口。
推开门,室内是凌晨五点的昏暗,他穿过走廊,站在拐角,看到了倚在沙发里,抱着双膝的梁立野。
梁立野在哭。
空气里可能是混杂了碱,要不然,为什么每吸一口气,肺就像是要炸裂了一般。
他屏住呼吸,在心里说了一千遍一万遍的对不起。
焉许知安排的是明年两月份过完年再走,离开前,梁立野偷偷去把焉许知的生日纹在了手腕上。纹身的时候不打麻药,他最怕疼了,可就这次一声不吭,硬生生挨着。
走之前,他们去墓园看了眼乐乐。
焉许知把买来的乐高放在墓碑前,梁立野蹲在边上,抬起手用袖子擦掉墓碑上的灰尘。
“他如果还在,肯定也会吵着要和你一起去。”
“梁立野,我们之前都说好了。”
“我知道,都说好了,都听你的。”梁立野憋闷,“那我就嘀咕一两句,都不可以吗?”
焉许知叹了一口气,手撑在梁立野的肩膀上,轻声道:“别在乐乐面前说。”
梁立野沉默,嗓子有些酸,声音沙沙哑哑,“大家都走了。”
十八岁高中毕业的时候,梁立野因为没考上医学院对门的那所大学而懊恼不已。
毕业典礼的时候,所有人都走了,他还趴在教室里的桌子上,窗外的夕阳落下,他的脸上被蒙上了一层浅浅的阴影。
焉许知问他怎么了?梁立野拽住焉许知的胳膊,把脸蹭上去,难过道:“从我那坐车过去,到你学校要三小时。”
焉许知绷着的神经慢慢松弛,他想说这没什么,不过三小时而已,但梁立野的表情却好像天要塌下来了一样。
就像此刻,在快要分别的时候,梁立野一遍遍估算着从这里到哥伦比亚的时间,而后发出无数声哀嚎,他快受不了,抱住焉许知的腰,快要哭着喊:“太久了,要一天半。”
焉许知仿佛是在安慰小孩子,摸摸他的头发,亲亲他的脸。
临终关怀科的事情并不多,焉许知把工作交接给了同事后,便向致光医院提出了离职。
吴政何知道他要去哥伦比亚,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批准了他的辞职后,问他:“是什么时候 离开?”
焉许知收好材料,往吴政何看去,“过完年就走。”
“那么快?”
吴政何感叹一句,焉许知笑了笑,手指扣在材料袋上,指关节绷紧。他对吴政何说:“老师,我能求你一件事吗?”
过年那几天,梁立野和焉许知都挺忙的,春节假日里,回到家里,寒暄着各路长辈。
焉许知告诉他们自己过完年要去哥伦比亚的医学实验室里进修,有人在旁边问梁立野呢,他去不去?
梁立野接茬道:“我就不去了,再过一阵子,我就升职了。”
“那许知,你这去要多久?”
“几年吧,具体还不确定。”
“几年?那么久?你们不要孩子了吗?”焉许知的母亲脱口问着,气氛沉闷下来。关于孩子的话题,在乐乐离开后,便再也没有在这个家里提起过。
梁立野看向焉许知,神情希冀。
焉许知望向别处,目光琐碎犹疑,他说:“不打算要了。”
梁立野呆钝,眼圈微微发红,凝视着焉许知。可焉许知的目光逗留过地上的影子,掠过电视机里的广告,在空气里无聊发散,就是不愿看他一眼。
梁立野心里委屈。
吃完饭,从家里出来。
外面飘着小雪,天气倒是不怎么冷。
梁立野故意走得很慢,等焉许知回头看他,他便问:“以后等你身体好了,我们能要孩子吗?”
冷雪折射着光,凄凄惨惨掉在人身上化成点滴的水渍。焉许知呼出雾气,苍白的脸上勾勒出一个极其浅淡的笑,他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梁立野眼睛一亮,就跟看到狗骨头似的跑过去,揽住焉许知的肩膀,开心道:“许知,我爱你,我超爱你的。”
从家到机场开车得开三刻钟,梁立野计算着时间,唉声道:“我之前忘把这段路的时间给算进去了。”
焉许知看着精神不济,蜷在车里,身上盖了一条毯子,懒懒道:“只是半个多小时,没关系的。”
梁立野侧头看了他一眼,“你怎么了?药吃了吗?刚才还好好的,现在怎么脸那么白?”
“可能有些晕车,胃里不舒服。”
“晕车?你以前从来没这样过。”
“我也不知道。”焉许知拉起毯子,半张脸藏在里面,阖着眼,声音疲倦,“我想睡一会儿。”
“睡吧,等到了,我叫你。”
到了机场,梁立野把焉许知叫醒。
焉许知睁开眼,梁立野碰了碰他的脸,“我们到了。”
焉许知“嗯”了一声,拾起昏昏沉沉的意识,拉开安全带,慢慢坐直。
梁立野帮他拿着行李,焉许知穿着浅色大衣,里面是高领的白色毛衣,领子抵在脖子上,整个人看着又暖又软。梁立野牵起他的手,侧头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许知今天好像有些不一样。
说不上来的感觉,好像山里冷雾被光普照,多了点暖味。
机场内到处都是分别,焉许知的飞机是在下午三点。梁立野看着他入闸口,他像是每一个分别后等在原地的人一样,一直到焉许知的背影完全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他拿出手机,给焉许知发信息。
打开信息就是一大串的要注意的事项,焉许知比他先发来了。
大一堆的叮嘱,早餐不能不吃,牛奶要喝,不要吃甜食,食物不能多油,不可以经常熬夜,晚上饿了不要去吃宵夜,忍一忍就过去了,别总想着吃肉,多吃蔬菜和水果……
梁立野盯着一个个的“不”字,嘴边的弧度却越翘。他心里说好,手上却打,我就要吃甜食,就要熬夜,就不听你的话,除非你让我过去,你来管我。
焉许知没回答,梁立野捏着手机,脸上还荡漾着笑。
吴政何已经候在登记室内了,见到焉许知过来,便上前扶他坐下。
焉许知后背都是汗,刚才在梁立野面前强撑着的身体虚弱地靠在沙发里。他朝吴政何点了点头,而后道:“老师,谢谢你。”
此前,在吴政何的办公室内。年轻的医生手撑着桌面,几乎是祈求一般的,看着自己的老师。
他说:“我怀孕了,我想要这个孩子,所以老师,帮帮我,我必须停下一切治疗,活着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吴政何从未见过焉许知流露出这样的表情,痛苦和希望放在一起煎熬,孤注一掷的凶狠,对自己的凶狠。
焉许知没有去哥伦比亚,在太阳落下后,他随吴政何一同去了另外一个地方。
落日被他丢在身后,天边的晚霞像是被鲜血染红,光也是凄惨的。
他藏在车里,藏在阴暗的角落里,想着那天梁立野的生日。
梁立野,生日快乐。
梁立野,其实真正的礼物,是这个孕育在我体内的新生命。
这是他没能说出口,也不能说出口的话。
上半部分完
第二十七章
“许知; 你到了吗?在那边还好吗?我前天昨天都给你发了信息,但是你没有回我?我想知道你现在还好吗?实验室那边怎么样?身体检查后是不是可以很快就进入治疗?”
“许知,你这边是不是还没稳定下来,很忙吗?我打你电话; 打不通; 你能给我你在哥伦比亚的国际电话吗?”
“我很担心你; 看到了后,回复我好吗?”
梁立野的信息一条条发来; 焉许知躺在床上,看着不停跳出信息的手机屏幕。
吴政何从外面进来,见焉许知醒着; 走到窗口,轻轻推开玻璃,扭头问道:“外面天气很好,要不要出去走走。”
焉许知收起手机; 拉开薄被,点头道:“好,老师你等我一下; 我去换件衣服。”
焉许知披了一件杏色的毛衣,他最近视力有些下降; 吴政何给他去配了一副眼镜,戴上后整个人更显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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